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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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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节波东战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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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线,卢布林。

    接到阎树林少将的敌情分析出击命令的电文后,张作相和郭松龄终于醒悟过来,攻击自己的德军根本就不是两个军高达6~7个师!怨不得他们这两日对卢布林的强攻感觉乏力呢,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试探性进攻,而是敌人的主力都部署至两翼后对自己猥缩于市区主力的牵制性行动!竟然将21军唬住了,连出城接应增援而来的友军都畏首畏尾!

    这下子算是将老长官的脸丢尽了!张作相真不知道将来如何面对老长官,卢布林一战,先不说21军遭受了近七千损失(含失踪),关键是打掉了21军的气势。当初还信誓旦旦地向上峰拍胸脯呢,说21军都是关东子弟,适应寒区作战云云。实战一比较,比起人家都是南蛮子的第3军真的差远了,将领眼光不如,士兵的拼命精神也不如!

    能看不清形势?至于日本人更是靠不住!在山东战役之前,日本人一直因铁路建设问题跟东北交涉,希望获得更多的筑路权,但被郑双庆等人严词拒绝。山东战役之后,日人的气焰大为收敛,连山东战役间调关东州增援的那个师团也调回国了,常阴槐所说的拉住日本人对抗中枢的法子且不说卖国大节,关键是根本不靠谱!果然。老长官在三天后回电中枢。表示接受中枢的任命,带着家眷去了北京。临别之际,老长官将他叫到家里,叮嘱他带好部队。看顾好这点血脉。21军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只要21军在,大家就不会没前途……

    言犹在耳。但21军出国第一战就打败了,很丢人。如果对手真是两个军6~7个师还好说些。毕竟面对的是号称天下第一强军的德军,但如果真如阎树林判断的只是一个军,21军以逸待劳打成这样,将来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被国防部裁撤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顾不上羞愧,现在只剩下戴罪立功了。张作相和郭松龄在确信左翼已与3军建立直接的联系后,决定立即组织发起反击,争取将德国人咬住吃掉一块以挽回声誉。但部队从固守转入进攻是极为复杂的事,还涉及到与第3军的协同问题,王明远总司令已经明确21军接受第3军指挥,所以他们将自己紧急拟定的向南反击击溃南面德军后向东迂回与第3军包围歼灭卢布林东郊德军的方案报给了阎树林少将,阎树林迅速回电,“7师向南迂回,在确保卢布林安全的前提下应以主力向西南出击以截断德军西撤之通道。”

    12月13日,就在南线主力会战进入**之际,卢布林攻守逆转,从东面进攻的第3军主力将德军第20军压向了西南,自卢布林出击的21军61师附带62师一个加强团向南发起反击,击退了德军。德军果然向西南方向退却,但21军出击部队和迂回截击的第3军第7师未能按照阎树林少将规定的时间会师,德军第20军主力逸出了合围圈,华军只抓住了德军殿后部队约一个团,在维斯瓦河东岸将其歼灭,连同第3军在卢布林东郊战斗所获,卢布林反击战总计歼敌约5000,其中俘虏1500,缴获大炮21门和大批军资。华军在卢布林战役中损失9000人余人,绝大部分是21军的损失。

    12月15日,卢布林战役降下了帷幕。这一天傍晚,第1集团军司令官熊勋中将抵达卢布林,凌晨2点,熊勋中将召集21、3两军师以上军官召开作战会议。

    熊勋没有指责21军的失败,也没有表扬第3军的解围,他甚至没有跟阎树林和张作相握手寒暄,开门见山,首先通报了南线最新战况,“……情况就是这样。第2集团军五个军跟大约12个德军师和2个奥军师搅在一起了,由于布势不利,我军并未发挥出兵力优势。第29师的困境捆住了第2集团军,使得石司令放不开手脚南向反击德奥联军……在5、9两军尚未抵达战场前,我们怎么办?我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

    无论是阎树林还是张作相,都跟熊勋不熟。认识倒是认识,阎树林在蒙山军勤王之役后期的娘子关之战中就认识熊勋了,那是熊勋已经是连长,而他只是刚“入伙”的新兵,之后熊勋跟随鲁山便去了东北,阎树林却一直在第五镇缓慢地升迁。张作相也早认识熊勋了,但没有任何交情,熊勋建国后一直在外蒙带第5军,接任第9军军长后在北满,除了北方军区范围很大的会议,一般也见不到面。但熊勋在远征军已是名将,罗马尼亚战役证明了人家的能力,如今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

    “熊司令,既然如此,不如我军全军南下,先配合石司令的第2集团军歼灭南线敌人。”张作相看熊勋望向自己,小心翼翼地说道,“职部在卢布林打的不好,愿为先锋以戴罪立功……”

    “不要提什么戴罪立功。”熊勋摆摆手,“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21军守住卢布林就是胜利。阎军长。你的意见呢?”

    “我担心德军这次有一个针对我军的大阴谋……在5军和9军没上来之前,决不能全军南下。我建议还是留辅忱(张作相字)兄于卢布林,职部南下策应第2集团军以解其困厄……”

    “不,还是应由我部南下作战……”郭松龄叫道。

    “阎军长,贵部伤亡如何?”

    “除第8师有所损伤,主力实力尚存。”阎树林起立回答。

    “卢布林有多少俄军?”熊勋问张作相。

    “战前大约有4500人,但战斗部队只有一个不满员的团。我部接管卢布林防务后,俄军就撤走了,带着他们的辎重。”

    “我同意阎军长的部分看法,”熊勋慢吞吞地说。“德国人有一个针对我军的计划。现在应当大部明朗了,或许德国人认为他们一个可以打我们两个,否则这个计划就不会成功。由于我们没有逮到20军,所以卢布林必须留下足够的部队。这是我们下一场战役的支撑点。我决定留21军和第8师在这儿。阎军长带你其余的部队南下吧。把声势造得大一些。或许不等你到斯塔洛瓦沃拉,那边就分出胜负了,所以不必急。就兵力而言,我军占据优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阎树林立正道。

    “不,你不明白。斯塔洛瓦沃拉不会抓住德国人的,但卢布林方向需要更多的兵力。下一场战役将是我们第1集团军扮演主力,我需要你的军。国内大选马上要进行了,想着给总统送一份大礼,看来很难。我的司令部就设在卢布林,保持联系。好了,散会吧,我要去看看部队。”说完,熊勋站起身,表示会议已经结束了。

    师长们没有机会阐述对战局的看法。关兴顺对熊勋中将将自己的师留在卢布林有些不满,更为熊勋只字不提张作相的指挥失误而忿怒。第8师确实遭受了较大的伤亡,尤其是24团,这都是拜21军所赐。很久以后,出生山东军系统的关兴顺才有机会当面聆听熊勋将军的真实想法,其实很简单,当时不应追究战败的责任,更不能临阵易将,如果是蒙山军系统的部队,换一个军长不至于出问题,但21军不行,除非你有足够的兵力替代它。

    奖惩的妙用对于任何一级组织都是一个大课题,不止是军队。熊勋的态度让21军高层安了心,张作相在陪同熊勋视察所部时反复表示,一定在下面的战斗中挽回21军的声誉,绝不辜负熊司令的厚望。

    熊勋微笑着说,“其实我们的部队没什么声誉,除了老六师等少数部队外。我们的将领们,包括我,也没什么指挥大兵团的经验。因为这样规模的战争对于我们都是第一次。现在至少可以证明,我们可以在运动战中击败德国人。21军的失利不算什么,至少我是这样看的,王司令也抱有同样的想法。现在你不要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了,好好琢磨下一步的战事吧。”

    这是胡说。王明远从未说过这样的话。熊勋离开第2集团军后根本就没有见王明远。这是一种驭将之术,远征军赴懂战中涌现了一批帅才,熊勋是其中较为出色的一员。

    卢布林战役对斯塔洛瓦沃拉战役发生了影响。国防军后来将远征军第2集团军举行的斯塔洛瓦沃拉战役统一称呼为桑河战役,因为主战场是在桑河两岸。第2集团军第10军、第12军、第16、第15军和独立重炮1师在桑河两岸与德军进行了极为残酷的血战,石大寿以第7军在热舒夫以南挡住了德奥联军,集中四个军于斯塔洛瓦沃拉以东和德军9个师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激烈战斗。

    战役的核心是被合围的国防军第29师。德军以29师为钓饵,计划在石大寿主力未至前歼灭急于救援29师的第10军主力,他们将12军拦阻于桑河右岸,并且切断了15、16军北上的通道。战役的第一阶段的核心是第10军,蒋存先少将指挥的第10军不仅没有救出29师,自己也陷入了重围。两个包围圈相隔约10公里,双方炮声相闻但无法会合。根据石大寿的命令,蒋存先指挥的第10军主力不再企图救援29师而是就地掘壕固守,德军则对两个包围圈展开了攻击。由于华军防御圈面积狭小,在德军优势炮火及飞机轰炸下承受了重大伤亡,但第10军据守的两个防御圈均顶住了巨大压力,牵制了约6个师的德军主力,为战役逆转创造了条件。

    第二阶段的焦点是吴佩孚指挥的第12军。吴佩孚展现了铁血战将的气魄,在两次强渡桑河失利后,吴佩孚以第34师牵制桑河右岸的德军,亲率35、36两师在炮1师支援下乘夜分数路强渡桑河。冰面早已被炮火撕成碎片。部队由于缺少渡船,突击部队只能在可以涉渡的几个点徒涉渡河,在付出重大伤亡后突破了桑河防线,击溃了当面德军。12军主力强渡桑河是战役主动权转回华军的标志。12军为此付出了4000余人的伤亡。其中失踪1200余人。包括一名副团长和两名营长,他们都葬身于桑河的波涛中了。

    12月20日,也就是国内大选日的凌晨。35师103团第一个冲开了10军主力的南部包围圈与第30师88团会师,粉碎了德军的战役企图。103团由此获“桑河团”荣誉称号。同日下午,高虎子少将的16军击破了德军在热舒夫以北的防御线,顺大路冲向了斯塔洛瓦沃拉,亲自指挥桑河战役的霍夫曼将军判断大局已不可挽回,集中力量对已被合围数日的29师发起了最后突击,德军从西面和北面突破了29师防线,但10军28师和12军36师几乎同时也击破了德军东、南两面的阻击,数万大军在极为狭小的战场血拼,战至次日凌晨,德军撤退,华军转入追击,桑河战役基本落下帷幕,但在热舒夫以南及桑河以北的战斗仍进行了三天,在获知卢布林方向华军迅速南下后,霍夫曼撤出了他的部队,通过早已建好的十几座浮桥撤向了维斯瓦河西岸。

    在石大寿司令部“督战”的俄军副总参谋长阿尔杰米耶夫中将强烈要求华军强渡维斯瓦河继续压迫德军以解俄军西方面军的危机,但石大寿却以部队伤亡过大疲劳过度急需补充休整为理由终止了桑河战役,第2集团军主力在维斯瓦河西岸转入了防御。

    波东战役并未结束,焦点转向了南线,在纷飞的大雪中,第7军和随后调来的丁小富指挥的第15军击退了四个德奥师的阻击,收复了普热梅希尔,一直追击德奥联军至杜克拉山口才停下步来。

    波东战役结束了,但波兰之战仍在进行中。由于中国远征军击败了南翼德军,致使德军合围俄军西方面军的计划失败,俄军西方面军虽然遭受了惨重损失并被迫向东后撤了200公里,但主力未被德军合围,华沙仍在俄军控制之下。波兰战役后期,应俄军统帅部强烈要求,熊勋率第1集团军西进华沙,掩护了西方面军的撤退并接管了俄军格鲁耶茨——托马舒夫战线,激烈的战斗一直进行到1917年元月才消停下来。

    至此,远征军主力9个军全部自乌克兰进入波兰,在卢布林和斯塔洛瓦沃拉进行了两场由远征军主导的战役,事后被总参战史局统称为波东战役。是役,华军歼敌约4.2万人,其中俘敌9000,自己付出了4.9万人的伤亡。第29师失去战斗力,全师阵亡、负伤、失踪官兵高达5500人,不得不提前离开波兰返回利沃夫休整补充。

    远征军总部迅速表彰了一批在波东战役中立下功勋的部队和将领,第12军,第3军之第8师,第10军第28师,第7军之19师,第16军之47师获通令嘉奖。第1集团军司令官熊勋被晋升为上将,第12军军长吴佩孚、第3军军长阎树林获二级卓越勋章并被晋升为中将。值得一提的是吴佩孚是国防军系统中非蒙山军嫡系将领中第一个获得卓越勋章的将领。

    指挥了桑河战役的石大寿上将和在桑河左岸坚守阵地以赢得战役胜利的蒋存先少将未获任何奖励。

    对于波东战役,中国和德国都称自己获得了胜利。德国人认为中国远征军并未扭转波兰战局,德军击败了俄军西南方面军和西方面军,迫使俄军西方面军后撤了250公里,歼灭俄华联军58人,将战线东推250公里,占领了大半个波兰,取得了无可争辩的胜利。

    中国人则认为远征军拯救了俄军,粉碎了德军在波兰合围并歼灭俄军主力的企图,稳定了俄军西部战线,起到了东线中流砥柱的作用。

    公允地讲,从战略上看俄华联军无疑是胜利者,德军并未达到击破俄军迫使俄国媾和的战略目的,德军不得不继续在东线保持相当的军力,根本不能全力回师西线与英法决战。但从战术上讲,俄华联军却是无可争议的失败者。仅以波兰南翼的战役分析,俄华联军以二比一的优势仍未能合围歼灭哪怕一个德军建制师,自身的伤亡比对手高三倍有余(主要是俄国人),暴露了与德军在将领指挥、兵员素质特别是炮兵运用上巨大的差距。

    波兰战役再次重创了俄军,进一步加剧了俄军内部的反战情绪。波兰战役中俄军的失败原因正是大批官兵的逃亡,这和两年前的情景有着云壤之别。俄军统帅部再不说这样的话了,他们在两年前曾说过,对于俄国,唯一过剩的就是人,“灰色的牲口”是对俄军士兵的侮辱,这个称呼恰恰来自自己统帅部。就在波兰战役激烈进行的当中,俄国宫廷发生了一件谋刺,几名贵族联手刺杀了深得皇室(主要是皇后)信任的传教士格里高利.拉斯普廷。刺杀事件扑朔迷离,其过程足以写一部精彩的小说。其意义却耐人寻味,其结果将很快暴露出来。一个招摇撞骗的流浪汉无足轻重,俄国最高层的分裂却给历史带来深远的影响。

    波东战役的形式基本是运动战,对于严重缺乏指挥大兵团作战的中国将军们是一个难得的学习实践机会,战役策划及进行中暴露出的失误其实是珍贵的财富,让这支走出国门与列强并肩角力的年轻军队看到了自己的不足,提振了战胜一切敌人的信心。所以,龙谦总统在连任成功后发出的第一份电报便高度赞扬了中国远征军在波东战役的胜利,以最高统帅的名义向参加波东战役的所有参战官兵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中国远征军在波东战役的表现再次获得协约国的赞扬。只要俄国不崩溃就是一个很大的胜利,所有协约国以及协约国的潜在同盟者都这样认为。特别是英法美的政治家们,不吝给中国人以最美的赞誉。从出席龙谦连任总统宣誓就职典礼的协约国来宾级别就可以看出这一点。1910年龙谦出任中华共和国首任总统时,没有一个有分量的强国政治家出席就职典礼,但在1916年12月25日下午举行的总统就职典礼上,俄、法、英、美都派出了相当级别的阁员观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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