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满身上穿的不过普普通通,全然没有全真武当那些道家门派的道貌岸然,很是讲究,一件比较考究的旧式外套,有八个衣兜的那种,显得十分干练。
再从挂兜里摸出两道符箓,一叠纸钱,一道出行前在上海赶制好的天地君亲师微型牌位,火折子一打,香钱纸烛也跟着点燃了起来。
香纸缭绕,地上一旁放着的一块狼肉显得有些冰冷干涩。张如铁其实想的美这么复杂,估计那黄皮子也跑的不远,最多不过是在周围的哪个石缝里藏着,见到被张如铁他们识破,此时肯定在哪里藏着。
果然,几个人褪去没多一会儿,靠近悬崖边上,隐隐约约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出来,看上去,浑身金黄,显得极为诡异。张义满斜着眼珠瞧了一眼,也不声张出去,只当是没看到,拿起手里的桃木剑,慢慢走到了张如铁跟刘东藏身的位置。
“你堂叔玩的什么明堂,真准备给黄鼠狼拜年了?这拜年,也忒他么早了吧!”
刘东在张如铁身边说道。
“去,别吵吵,把黄鼠狼吓走,看我不揍你。”
张如铁一边回应,一边慢慢往外走出了一步,几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有些大了,行动起来也是很方便,
果不其然,在悬崖边探头张望的黄鼠狼在看到张义满走了之后,腾地一声就跳了上来,一边跳上来,嘴角还龇牙咧嘴,看样子是闻到狼肉的香味了。
按理说,生物链底部的被捕食动物,总是自然而然生出一种对上一等级动物先天性的恐惧性。比如老鼠见到猫,就有从娘胎里身来的恐惧感。所有从未见过藏獒的其他犬类,哪怕是好几十代都没遭遇过同样的獒类,却是看一眼,或是听到一声獒吠,哪怕是闻到一股藏獒撒过的尿都会胆战心惊。
黄鼠狼碰上大灰狼,理所应当有畏惧心理,但今天这里却不是这样。虽然狼肉已经烤熟,早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眼下,黄鼠狼大摇大摆,丝毫没把比在自己食物链上游的狼放在眼里。
这说明什么,妖气,这只黄鼠狼估计真的已经成了精,这才是一块狼肉,估计是一群活生生的狼过来,这只黄鼠狼也不会怕他们的。
看到这里,张如铁总算是想通了,怪不得这黄鼠狼要引刘东他们往悬崖边上跳,就是为报下午那一仇,想想一只锦鸡,大家都准备要从他口中夺下,还想连他一起射杀,真是有些小低估这只黄鼠狼了。
张如铁向外走了一步,刘东也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要冲锋前的准备,隔出有效距离,避免相互摩擦,大家到时候一拥而上,直接把黄鼠狼给弄死掉。
刘东在西藏当工程兵的时候,同样经历过很多危险,有一次在疏通被雪封住的一条路口的时候,恰好遇上一帮偷猎的盗猎贼,当时他们四五个,对方七八个,全靠当时几个人动作分开,一拥而上,擒贼先擒王,一下子把头目给制伏了,后来才成功给抓住了这伙盗猎贼。
今天准备抓黄鼠狼这一幕,实在跟几年前当兵时活捉盗猎贼是一个情况,刘东兴奋着,眼睛死死盯住贼眉鼠眼,兴奋异常的黄虎狼来。
“奶奶的,小黄皮,今晚看东爷我不活捉了你,让你的毛去给大伙做几支毛笔,我东子这名字就倒过来写。”
心底暗暗想着,一边等搭档张义满的信号。毫无疑问,没有张如铁的放话,他还是很谨慎的,打草惊蛇,怕的就是最后关头的功亏一篑,而跟张如铁在一起,他精准的把控事态发展的能力不是一次两次表现出来,所以,没见张如铁动手,刘东哪里敢动手。
黄鼠狼上下翻跳了两下,像是在庆祝自己大有收获一番,然后蹑手蹑脚跑到了刚刚张义满摆的简单牌位旁,其他东西他一样没看,盯着地上的一块肉就是咬了过去。
刚咬上一口,黄鼠狼的眼角就是泪水涟漪,也难怪,正常人类碰上芥末都要掉眼泪,更何况是体型这么小的黄鼠狼,就算它再是神仙,再是成精了,还是害怕这个。
张义满在套王馆长话的时候,问出了黄鼠狼讨厌辛辣的东西,但眼下哪里有更好的生姜,大蒜,生辣椒之类的东西,直接把芥末就给涂了上去。越是成精的黄鼠狼,眼睛越是灵光,但眼下芥末已经将它整个熏晕,又有对辛辣味的天生抵触,黄鼠狼这会儿立马用前爪抓着张开的嘴巴,撕了开来,完了又是咬上狼肉一口,再发出嗷嗷叫的声音。
“可以动手了吧?”
刘东眼神带着问号问道。
“再等一会儿。”
果然,还不到一分钟之间,黄鼠狼已经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撕咬,一会把肉吞了一块,一会儿又吐出来。不过来回两次之后,它好像悟出了什么道理,一边学者人的样子吐口水,继续去咬那狼肉,看样子,是准备把狼肉身上的芥末味全去掉,然后再吃掉狼肉。
“上!”
张如铁突然一声喊道,另一头,王馆长跟苏墨也跟着冲了出来,黄鼠狼这时正在咬着前爪捧着的狼肉一阵撕咬,早就陷入到了痴迷的地步,两边人一起行动的动静这么大,也丝毫没影响到他的进食。
啪!
张如铁隔着四五米远,抡起铲子就是拍了过去,正好打在黄鼠狼身上,那黄鼠狼还没来得急看一眼,就听到呜的一声传了开来。
砰!
再是一声,刘东手里的铲子也投了出去,不过他是走进了两米后再投的。此时黄鼠狼纤细的后腿已经看到有液体流出,因为地上全是红岩石,也不知道是尿还是血。
“别打死他。”
张义满看着两人动作这么生猛,急忙喊道。王馆长也挺这有些臃肿的身子过来,啪的一声,轻轻就拍上了黄鼠狼的脑门。
黄鼠狼再是一声惨叫,呜呼一下晕倒在了地上。刘东也是大胆,也不管他是不是装的,空着双手,伸手就去拧住了黄鼠狼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