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铁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刚开始下来的时候,无论是防火墙上,还是地上,他都前后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连同刚刚落脚的地方,都是检查了好几遍,依旧没发现任何线索,但此时张义满明明指着一道痕迹对他说道,那是一道印子。
的确,沿着张义满的手指看去,三根手指印赫然印在上面,可能当时是短时间用力接触,防火墙上,三刀长长的带有些血丝的痕迹非常明显。
“明明刚刚没有的呀!你们见了吗?”
张如铁再一次回想道,又对一旁的几个人问道,但除了摇头,再没有人说过看到过那=道指印。
“莫不是有鬼不成?”
兰心随口说道。
“不要说忌讳的话。”
潘娟小声在兰心耳边说道,几人都是摸金校尉,一些规矩,连在忌讳是打死也不敢忘记的。平常几个人遇到类似诡异的事,多半将鬼说成地仙,但跟平常人说的地仙不一样,这是部分摸金校尉的行话。
“不会是地仙?这里没有仙气。”
张义满虽说是茅山道士,这些避讳倒也是遵守的,他能感知到游魂一类存在,还有张如铁时不时灵光的阴阳眼,也能感觉到鬼之类的东西。
“堂叔说的没错,没有你说的东西。我估计,这可能是我当时没注意到的。毕竟人有失策,马有漏蹄嘛!”
“下次注意点,不带这么吓人的。”
刘东说道。
“是,是,是。”张义满连连称是,总算是糊弄了过去。虽然知道不是游魂鬼魅干的,但刚刚这里确实没有这个指印,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身边几人。
会不是是自己人在捣鬼?
上次进到钱塘遗墓中,冷掌柜白面就干了一回潜伏的事,这次张如铁怎能不想到这个?
场间三女三男,除了兰心苏婉以外,这里再没有外人。
苏婉不可能,她此时一双玉指正扣在刘东手上,要是手上有伤,刘东怎么会不知道。
难道是兰心?
只见她戴着一副白手套,想起来也不应该是她,张如铁随意看了一眼兰心,刚接触到,兰心就把头低了下去。
难道真的是她?
对于这种事情,张如铁是不好妄自揣测的,眼下没有真凭实据,单凭一个念头,就要指名道姓,真是冒的风险太大,而且,她又是王馆长的女人。
这让他想起一开始接触兰心的时候,当时自己跟堂叔都是极其排斥这个女人。跟王馆长在一起,实在是太有嫌疑了。
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张如铁又将墙上的指印重新看了一遍,以便于之后回想起来,能够准确的对照查找。这也不得不说他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凡东西接连看过两三遍,那就已经彻彻底底引入了脑海。
刚刚的血痕长短,大小,手指压迫墙壁的程度,在他脑海中都生成了一组准确无误的数据。相对于后些年兴起的大数据云抓取,他的大脑已经提前超越了。
几个人继续朝前走,刘东走在最前面,一手拉着苏婉,兰心跟张义满两人走在路中间,一边探讨着防火墙结构跟这墓室布置。潘娟在后面一边打量最前面的一对小情侣,一边敬小慎微牵起张如铁的大手来。
“别闹!等一会儿。”
张如铁有些不愿意,因为他手上正比划着刚刚那三道指印,而兰心的手指空落在腿根,时不时捏紧一下,似有似无的回头,看上去像是发现了张如铁的怀疑。
“太可怕了!”
比起单纯的洞中异兽或是僵尸粽子来,人心是更猜不透的东西。张如铁一度陷入怀疑,人心要真是藏起来,那要怎么猜也猜不透的。
大致猜出了是兰心刚刚有意做的误导之后,张如铁反而重新疑惑起来,为什么她要故意留三道指印在上面,是故意引导什么?又或者是别的目的。
这让他想起了当时去香港才加的那次拍卖会,为什么会被青云会的人盯上,而且据说青云会的人还一直紧紧跟在她的后面来,难道这是他们几个人之间有意导演给大家看的一出戏。
想到这些,张如铁真正感觉掉在了一个大窟窿里,他真的再一次担心起王团长以及他的那份产业来。
王馆长家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整个华夏都算数一数二的收藏巨贾。而开办私人收藏馆,莫说是有钱,单单是拿到那个执业牌照,都得花下多少工夫,这更是难以估量了。
王馆长的身价,少则十来亿,多则上百亿。他看上跟张如铁他们几个人的合作,多半只是因为这几个人太有他当年初闯天下的影子,倒斗摸到宝贝再平摊,那只是后话了。
王馆长说过一句话,至今让他铭记在心。“一等生意人,用脸赚钱;二等生意人,用钱赚钱;三等生意人,丢脸才能赚到钱。”
王馆长就是他所说的靠脸赚钱的生意人,不过,更多人还是习惯称他为王馆长,他也乐意听这个称呼。
……
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几个人沿着半弧形的防火墙终于快走到了尽头,这里突然也出现了一幕触目惊心的场面。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准确的说,是两具干尸,只见尸体因为极度脱水而干瘪,身上的麻衣也显得有些宽大起来。而他们的身体上,则是乱七八糟飞满了乱箭,还有一些从高处机关里落下的巨石。
“这里早就有人来过?”
刘东翻着地上的干尸说道。
“估计这座陵寝早就建好了,之后泄密了,有人来这准备盗墓,然后死于非命。”
张如铁看着他们的穿着说道,因为这些着装,跟最初进入石洞门口那些玄武巨石上画的人,穿着是一样的。
“兴许这比咱们祖师爷盗墓都要早哟!”
张如铁又是一声感叹道。
“何出此言?”
“咱们摸金校尉最早出自东汉末年的三国时期,而这两具尸体,最起码也是西汉初年的。”
张如铁一把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像是捋起了几千年的心酸,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干尸,他竟浮想联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