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下来几天陆陆续续打探道的消息,再一次让苏青跟苏明两人吃惊不小:那帮人没有进入乌鲁木齐,也没有直接回到上海,连那被记下来的车牌号,据说也被突然注销了,这让两人再次担心起来,终于是遇上狠角色了。
“不应该啊!”
苏青一个人坐在办公司发闷气,一旁的办公桌已经被他拍凹陷了好一大块,请的菲佣已经战战兢兢了,如果稍有不满意这个苏老爷,估计就不是自己领不到工资的问题了,而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看来姓王那帮人可以啊,能从沙漠里头出来,还把苏七苏婉那俩家伙给策反了,真够可以!”
话说完,苏青再是一掌拍在厚实的黄花梨木上,一张价值十来万的梨木案桌就这样被苏青给拍散了。
苏明这两天一直没来总部,借口说是筹备香港联展的信息,不过听到那个姓王已经从上海安排人报名参展了,苏青脸上的怒气暂时总算是好了不少。
“回头逮到你两个,我要让你们知道家法是什么滋味!”
苏青丢下了一口狠话,手放在背上走出了房间。
……
北京,休息两天已经缓过来的几人,今天难得一起到街上透气散步。见惯了国际大都市的兰心,在四九城下,依旧被京城的繁华跟迅猛的发展速度给吓住不少。
“记得前年大栅栏还没有出现这么多商厦,怎么现在就这么多了,还有,怎么琉璃厂比以前规模变的更大了。”
在收藏界人们眼里,北京的琉璃厂,潘家园;上海的城隍庙,香港的朱雀街,这些都是大浪淘沙,捡漏淘宝的地方,虽然在有些人看来,这里早就已经被假冒伪劣,旅游商品给充斥了,但在行家眼里看来,这些地方,终究还是很不错的。
只要眼力见好,不怕吃亏上当,看到合适的咱低价买走,见着假货,大不了不买呗!
所有人今天都是一身休闲装,但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是乔装打扮一番过的。连张如铁最明显的络腮胡,硬是在潘娟的一番怒斥声中,被齐根刮掉了。
不过张如铁想到自己剃完胡须,虽然依旧看到根根胡桩立着,但却想到典当行小吴,自己貌似现在比他可要英气多了吧!
“不知道年纪轻轻流这么多胡须干嘛!”
潘娟为终于说动张如铁刮掉胡须感到很自豪,这家伙以前可是油盐不进,顶多就是应付过去,稍微修饰一点的。但如果她知道深一层原因是张如铁一边想看看自己适不适合做白领,一边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改妆,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晕掉。
“娟子,你说我刮完胡子,晚上你就让我亲亲,要不要咱们现场先预热下?”
张如铁心情大好,想到自己刮掉胡须后,应该不会扎到她了吧,那不抓紧先啵一个。
“色狼!整天脑子里尽想些什么。”
潘娟低声在张如铁旁边说着,一只手已经狠狠掐着张如铁的手臂。
“哎哟,别~别掐了。”这女人还真不好惹啊,说掐就掐,是要谋杀亲夫还是?
“我觉得我连你家小宝贝都不如,你看你对他多好,对我呢,亲都不让亲一下!”
“噗嗤~”
潘娟立马笑了起来,“要是你是我家小宝贝,我也这么爱你,谁叫你是大坏蛋了。对了,你不说小宝贝我还忘了,下次你再非礼我,我就让我家小宝贝咬你。”
说完,潘娟摸了摸挂在脖子上那个小木匣。
“饶了我吧!不亲就不亲,哼……”
张如铁将脑袋扭到了一边,看来今晚上进一步探讨爱情方面的实践课程是要临时打住了,不过不要紧,老子这么聪明,早晚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娇喘吁吁。
“大胡子,前面好多人,走,过去看看。”
刘东跟苏婉走在前面,本来苏婉正黏着他想让他买支棉花糖,但刘东一眼见到前面围了一大圈人,这一下,他一把掏出了一打毛爷爷,将苏婉敷衍过去,然后叫上了张如铁。
张如铁正好有些郁闷,索性也跟了上去,后面王馆长兰心等人也跟着围了过去。
“我说王老六,你是蒙我不是本地人了,还是故意想耍我,就这么个破笔筒,你敢出三千!”
一个看上去消瘦的高个青年拧着一个地中海样的中年摊主说道。
“你跟街坊四邻打听打听,打从八十年代初我就在潘家园摆地摊了,这十几年上上下下,我蒙过谁了我!”
王老六可是老油条了,他知道眼前这小青年扎手,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说了,那笔筒当初是他自己愿意买过去的,本来自己想再便宜他五百块,但这小子讨价两轮就直接付款走人了。
“不管怎么说,老子今天要退货,给老子三千,你这破玩意原封不动拿去,即使你卖到一万老子也不管你。”
张如铁总算是明白什么意思了,敢情是一个店主卖了个笔筒,那家伙买回去之后又回来找退货的。
“买了人家东西回去,又想回来退货,这好像不合规矩吧!”
张如铁随口说了一句。
“妈蛋,你小子是谁,敢在我四九城下撒野,也不怕我弄死你!”
高个这家伙叫阿力,是一个在潘家园琉璃厂两地之间专业碰瓷的,最近因为手头紧,又加上刚刚过完年,潘家园琉璃厂都不是很有生意,他这才想到老摊主刘老六这里来碰一回瓷。
虽然是碰瓷的,但他也是在这行混迹多年,花三千买下刘老六这个笔筒的时候,看出这个确实算是个不错的宝贝。不过转手之后,他找到了一个位于丰台的地下专门造假的假文物制作作坊。这不,三天之后,取了一个跟原来买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就重新回来找刘老六算账了。
“小伙子,我看你是外地来旅游的吧,不要跟他争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来跟他理论。”
刘老六自认也不是一个怂货,要不然也不可能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他其实一眼就看出那玩意是假的,但摆地摊跟碰瓷的,虽然看出名堂了,但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揭穿,必究有时候生意不好,需要宰外地游客的时候,还是需要这些碰瓷的出来帮忙的,大家有时候,其实是合作关系。
“对,我阿力跟刘老六的私人恩怨,你们这帮鸟人看什么看,都给我一边去!”
阿力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指指向众人,弄得大伙不由自主都往后退了几步。
“不要管他们了,就当看场戏吧,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北佬孙是深谙此道的,所以对张如铁想插手帮忙讨说法,一下就站出来制止了。
张如铁只好往后退了一步。
“算你小子识相!”阿力狠狠瞪了一眼张如铁,又把目光重新看向了刘老六,一把拍这刘老六有些驼背的肩膀道:“我说哥们儿,咱们好歹也曾经算是盟友不是,高抬贵手,你家东西太贵,我不想要了,把他还给你,你把钱退给我成吧!”
“你不要太过分!”刘老六握着刚刚烧纸的仿青花瓷笔筒说道。
“不废话,两千五,就当我亏五百折旧费。”
“不可能!”刘老六早就看出这是丰台产的新烧瓷了,这瓷上边的釉度还没有全部干掉,这小子就来碰瓷了,也是够可以了。
其实他不是怕自己亏那两千五,但是自己这次答应他,买了他的账,那下一次岂不是还要这样,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有了一,就有了二,刘老六什么道理都明白。他今天是豁出去了,就算阿力这小子今天砸摊子,或者打自己一顿,自己都不能把钱给他。
阿力在刘老六说完不可能之后就气爆了,只听到他狠狠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一口子扎完扔在地上,一抬手,就准备踢向刘老六身边的摊子。
啪!
就在他右脚踢出去的同时,一条同样长的飞脚一下踢在了阿力的膝盖骨。
“操,谁他们不长眼,非要管闲事!”阿力本以为踢倒摊子,自己拿钱走人,但没想到自己脚还没蹬到摊位,就被一只大脚踢倒了。
“这事我还真就管上了!”
张如铁一身正气,加上最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在五星级酒店好吃好喝好几天了,一身荷尔蒙还没得到释放,这下碰上这碰瓷讹钱的,他怎么能不来火。
“你算什么东西!”阿力嚣张惯了,这几年他在琉璃厂这地方,不知道讹了多少外地游人,胆小商户,今天本来就闹饥荒,突然再赶上这么一个搅局的,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越是想到这里,阿力浑身的肌肉就已经开始抖动了,原来这小子不学无术,前两年在少林待过两年,因为偷了禅院里的一串佛珠,被少林扫地出来。没想到凭着一身功夫,竟然混迹到了京城,才五六年时间,他就成为了潘家园琉璃厂最难缠的碰瓷专业户。
这小子也很算机灵,碰瓷不碰老北京的,搞不好他有什么背景,也不玩钱太高太多,因为这地方本来就没什么高档货,所以他一般都是最多讹人家几千块钱,几百块的样子。就算自己被揭发了,顶多也不过拘留十五天,凭他平日里贿赂那几个城管片警,他进拘留所的概率基本就已经为零了。
今天碰上张如铁这一主,所以他才算是碰到了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