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登侧头看看刚刚随即站起来的蒯琪:“蒯兄。”
蒯琪点点头,大声道:“如果诸位仲裁没有异议,那么,本人宣布……”
“且慢!”
众人看去,喊叫之人,却是……赖公子。
蒯琪十分惊讶,这厮怎么冒出来的?他怎么敢……
零陵赖氏虽然也是当地名门,但比起中庐蒯氏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就好比硬把明境顶峰和化境宗师放在一起,那是两个大境界的差距好?
蒯琪完全不明白赖家这个小子为什么会突然插话,一时无措,居然……没有立刻开口训斥。
赖公子大声道:“这位覃兄弟,是代替在下教训那刘军候的,所以,在下的宝带和金子,自然如数归他。不过,其他赌注,理当归于我赖家。方才合乎情理。”
此言一出,当场晕厥一人,口吃无数。
六大仲裁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小子,到底凭仗什么,敢说出这么不要脸皮的话来?
交换了十二道眼sè,没有一个能为赖公子找出半点理由的。
“你nǎinǎiD,你想拿也行,让你后面那人出来,跟老子比划比划。”黄忠被王越后发先至震了一掌,见猎心喜,本来就是一肚子不服气,暂时忍耐着,只等着徐登和蒯琪赶紧把前面这档子赌赛处理完了就上去挑战王越,想不到却碰到这种搅局的。
众人向赖公子身后看去,却见那张三尺木榻上,歪倒着一人,正是赖家的那位暗境客卿。
他听了赖公子的宣言之后,直接吓晕过去了。
徐登目中陡然shè出两道jīng光,直刺赖公子的双眼:“赖公子,你是要戏耍在场的各位贵客么?还是觉得,我货卖世家名不副实,不配主持这神农唱卖会?”
超级暗境强者的气势一出,赖公子jīng神一萎,顿时软了腿脚。
他两腿发颤,勉强站立,说道:“我……我……要跟覃钰场上角力……”
覃钰终于明白了,人家是看到他现在拿枪当拐,体力不支,想来个趁火打劫。
他哭笑不得,本来不过是摆个Poss,在戏芝兰面前表现一下男儿的气焰,不想,却被赖公子误会了。
经过这段小插曲,其实他的气血已经大有好转,虽无法跟全盛时期想必,却已有了一战之力。
徐登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蒯琪脸sè铁青,连声冷笑:“尔,不过偏郡一小子,竟然如此狂悖不堪,真是缺少家教。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现在速速退下,诸位贵人便饶了你全家,不予追究了。”
赖公子脸sè一变:“你……你还要追究我家?你凭什么?”
蒯琪被他的无知和狂妄弄得实在忍无可忍,喝道:“来人!”
“老爷,大路在,听候您吩咐。”随他上山的蒯氏家将立刻走了出来。
“大路,去,把这小兔崽子给我扔下山去!”
蒯琪是典型的文人儒士,平常都是风度翩翩,谈笑风生,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血(w)ìng,更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家将蒯大路早就气破了肚皮,碍于主人没有发话,只得忍着,此刻jīng神一振,一个纵身便蹿了出去,拎住赖公子的脖领子,便向东边一个僻静的山口处走去。
赖公子比蒯大路矮了足足一个头,被他抓住,全无反抗之力,只是不停地扭动身躯,可是一个明境小蝼蚁,又怎么可能挣得脱暗境高手的掌握?
“放开我,放开我!爷爷,爷爷,爷爷救我啊!”
蒯大路戏谑道:“叫你爷爷我作甚?孙子。你他娘的竟然敢讹诈我们蒯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回去问问你爷爷,从哪儿来的这么大胆?!”
赖公子只是大叫:“爷爷,爷爷救我!”
覃钰看得有些不忍心,对徐登和蒯琪道:“两位先生,那孩子也是一时糊涂,赶下山去也就罢了……”
蒯琪余怒未消,道:“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不必理会。”
徐登笑道:“覃世兄不必担心,这时候把他扔下山去,未必会死;让他跟你比枪斗技,那可就悬了。”
众人顿时哄笑,都说徐老爷这话,说的实在。
覃钰叹息一声,也不再劝,这赖公子也确实是自己找事,就算因此挂了,也怨不到他头上来。
此时高矮二仆已经将各sè赌注全都收集起来,分别装了几个小袋子,然后一股脑,都收进一条大皮囊中,回来恭恭敬敬递给徐登。
蒯琪道:“蒯某,代表诸位仲裁高贤宣布,获胜者,覃钰世兄!”
许多人顿时大喝一声彩,以助蒯琪之威。戏芝兰拼命鼓掌,颇为特别。
“此次较技,让我等看到后起贤良又出二位豪雄,覃世兄自不必说,刘军候亦是少年俊杰,rì后必然大放光彩。因此,我想对他们二位说一声,来rì方长……”
正说到这里,忽听远远一声狼一样的嚎叫,有人大喝道:“谁敢欺负我孙子?”
众人一怔,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映,只听一声惨叫,远远自东方传来。
蒯琪神sè一变,失声道:“……大路!!”
那是他带来的家将蒯大路的叫声。
蒯大路是蒯家的家生子,自幼随蒯琪伴读,一起长大chéng rén,二十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伺候周全,某些时候比他亲兄弟还亲。
仿佛一阵旋风刮了过来,寒风裹着冰凉的雪花,席卷过来。
诸人都是猛然一个寒颤。
然后,蒯琪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老人。
说是老人也不确切,和张晋不同,这人的两鬓须发虽有些斑白,面容却是白白净净,一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模样。
他的左臂,挟着一个少年,慢慢放了下来,站定一看,正是赖公子。
他的右手,随手一扔,噗通,丢过来一个人头。
“这是谁家的狗奴才,居然敢当我家孙子的爷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说话时声音又冷又尖,几句话如同魔音穿耳,嗡嗡不绝,在场众人大半都觉得脑袋晕晕,很不舒服。
王越、赵嵩等人眉眼耸动,齐齐把目光对准了这个
突如其来的中年人。
蒯琪定睛一看,果然,那人头怒目虬张,正是他的心腹家将蒯大路,顿时红了双睛,大叫一声:“大路!”便要上去拾取人头。
肩膀忽然被人从背后按住。蒯琪怒目看去,却是货卖世家的高矮二仆,心头更是愤怒:“你们干什么?”
高仆低声道:“我家主人请先生稍安勿躁。”
蒯琪一愣,侧头向徐登看去,却见徐登眼珠急转,微微摇头,一双肥腮下,是咬得紧紧的牙关。
蒯琪心下一凛,暗道:“怎么回事?徐登如何是这幅表情?”
“怎么没人说话?孙儿,告诉爷爷,刚才都有谁欺负你,爷爷就杀了他,替你出气。”
赖公子左看右瞧,忽然一伸手,指向一个人。
“就是他,爷爷,刚才就是他欺负孙儿!”
众人看去,赖公子指的,正是覃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