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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明在老爹和娘亲走后,高兴的不得了,回过头来,袭人、挽汐和秋杏都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全文阅读。他畅快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然后说道:“来吧,坐下来吃饭吧。”
挽汐和秋杏看了一眼,有些怯生生的样子。袭人也觉得有些僭越,于是说道:“大朗,刚才老爷和夫人都有吩咐,奴婢们可要伺候好你,断然不敢再造次了。”
秦允明脸一下子阴了下来,沉声道:“哼,我好不容易高兴一回,让你们陪我一起吃饭,你们却如此这般,当真是扫我的兴嘛。”
袭人见了,只好叹了一口气,然后吩咐挽汐和秋杏坐下来,自己先去将热粥从保温桶里提了出来,为大朗添上了一碗。挽汐和秋杏自己添上了自己的一份。
秦允明这才笑了起来,先让袭人也坐了下来,然后道:“袭人,你下午随我出去买书吧。”
袭人诧异了起来,道:“大朗,你这是故意消遣奴家嘛。奴家一介女流,岂能随意出门,要是让夫人知道了,一定要了奴家的命。”
秦允明这才想到古代女子的规范太多,虽然说宋代的社会风气还算开放,但那是对已婚的女子而言,已婚女子都能去酒楼与男人猜拳喝酒,而未婚女子就必须老老实实遵守道德约束了。尤其还是侍女,本身自己的命运就不属于自己,若是传出在外面与其他男子有什么勾搭,那抓回来可是要往死里打的。
他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有办法,你穿上我的衣服,扮作男孩子随我一起出去吧。”
袭人连连摇头,眼中有些恐慌了,道:“大朗,你饶过奴婢吧,大朗的衣服奴婢岂敢穿?而且,这事真得非同小可,万一出了差池,奴婢会没命的。难道………难道大朗你嫌弃奴婢,所以………所以故意使这个法子害奴婢吗?”
她说到这里,眼圈有些发红了,小巧的鼻子隐隐约约有了抽泣。
秦允明见状只好不再相逼,连忙安慰道:“好姐姐,好姐姐,我唬你玩的,我可没嫌弃你。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罢了。”他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现代人还真是搞不明白古代人的思想观念。
袭人松了一口气,却带着幽怨的看了秦允明一眼,嗔道:“大朗,你真的变一个人似的,以前你虽然顽劣,却也是一个懂得大规矩的人。哪知道你现在有学问了,反而总这般不合规矩,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秦允明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几片佐粥的酱肉放到袭人碗里,然后问道:“那好姐姐我且问你,是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袭人看了一眼碗里的酱肉,俏脸红了起来,低着头嘤嘤的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这时,挽汐人小胆子大,却笑嘻嘻的插嘴了道:“当然现在好了,我们以前都不曾与大朗一起吃过饭,现在大朗让我们一起吃,还能吃到肉哩。”
袭人略微责怪的瞪了挽汐一眼,道:“小蹄子,没大没小,不要乱说。”她说完,不敢再多说话,只是埋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粥,那碗里的几片酱肉一直舍不得吃,直到最后粥吃完了才一片片放进嘴里。
吃罢了早膳,秦允明便让袭人将“阅微草堂”的字迹拿去找人制一块木匾。不过接下来整个白天,他又不知道怎的,变得无趣、闷闷不乐起来。纵然等到正午的时候,秦老爷派人送来了十封二两的银锭子来,他也提不起兴致来。
一下午坐在书桌前发呆,心想袭人不肯陪自己一起出去,自己一个人出去也没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也不知是不是穿越后遗症,整整一个下午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后来袭人见了,索性就摆好了棋盘,来央秦允明下棋打发时间。
秦允明连赢了两盘之后,心中更是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将棋子丢在棋盘上,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无神的望着窗外。
袭人年龄比秦允明略帐,一下子就看出了秦允明的心病,忽然掩着嘴问道:“大朗,你这又是怎么了?”
秦允明叹息道:“我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正是因为不知为何烦恼,所以才烦恼。”
袭人继续笑着,俏脸上一对小酒窝很是可爱,说道:“我知道,你害相思了!”
秦允明震动了一下,立刻否认道:“胡说,我相思谁呀?府上我看得顺眼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你就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好相思的?”
袭人没料到秦允明竟然说出这番话,白皙的脸蛋腾一下红到了脖颈,连忙低下头假装去收拾棋子,却明显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心里虽然有一股暖暖的感觉,可是更深处总还是有戒备。沉默了一阵之后,她叹了一口气,轻声到:“大朗休要胡说,奴家岂能入大朗你的眼。其实奴家知道,大朗心里惦记的人是李家娘子。”
秦允明被袭人这一提,心中拥堵的情愫一下子豁然了不少,喃喃的道:“对呀,这几日也没听说李家娘子如何了!原来………竟真是这样呀。”
袭人见秦允明开窍了,微微笑了笑。她收拾好了棋盘,起身走到了外室橱柜的地方,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一瓶红透透的药水,然后走了回来,将药水搁在了秦允明面前,说道:“既然心里惦记,那就去看看吧。这是年前老爷从胡商那里购得红药水,对皮外伤很是管用,想来大朗你是福气之人,这劳什子自然用不上,顺便做个人情送给李家娘子好了。”
秦允明听了这话,心神立刻就牵挂在了李家娘子身上,他赶紧拿过了那瓶红药水,整个人顿时就精神了起来。他虽然很想对袭人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袭人不是外人,没必要那么客套,于是只是笑嘻嘻的吩咐了一句,然后就一溜烟跑出了屋子。
袭人望着秦允明高兴的背影,虽然心中有一些酸楚,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在外室小椅上,端起一旁的针线,开始做起女红来了。
秦允明离了园子,便从侧门出了秦府。虽然说钦善坊的房产都是秦家的,但毕竟秦府不可能将整个坊间都砌成围墙围拢起来。他还记得李家住的宅院,于是就匆匆的向那边去了。
李家宅院不大,只是一个简单的园子,与秦允明单独住的园子差不多。这是三间房屋带一个小独院,李家父女俩住在这里,卓卓有余了。
秦允明刚来到小院大门口,但见院子大门敞开着,刚想走进去时,却听得院子正屋里传来一阵拘谨的笑谈声。他立刻停住了,站在门外悄悄探了个头向里面看了去。
只见正屋的门帘子挑了起来,可以看到李官人与一个十六七岁穿着麻衫的后生正坐在小客厅里闲聊。而正屋内室的窗户也开着,李家娘子穿着一身素色长衫,侧卧在一张睡椅上,虽然俏脸上依然是一片病白,给人一种孱弱娇柔的样子,但神色却要好多了。
秦允明仔细打量了一眼那年轻后生,发现对方相貌堂正,竟然与自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很快,他在脑海中记忆起了这个人,此人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这兄弟的母亲是侍女,而且一直都未曾被老爹扶为妾,因此到现在连一个庶子的名分都没有。更可怜的是,这兄弟的母亲七年前便害病死了,老爹也只是将他交于旁系表亲抚养。
他不禁暗忖道:这小子似乎与李官人谈得甚欢,而且一副文绉绉的样子,想必也是读过书的人了。不过这小子也不值得欣赏,老爹不肯将他的娘扶为妾,必是因为他的娘品德不好,说不定是故意趁着老爹喝醉时勾引了一夜雨露呢!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什么,就要迈步走进院子去。
可偏偏这时,只听得内室的李家娘子隔着屏风,细声唤了道:“二郎,这红药水当作何用处呀?”
秦允明仔细看去,只见李家娘子手里正把玩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里面盛着晕红的液体,与自己手里的红药水不尽相同。[(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