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相,还是请快点发兵救援吧,青柳镇那边情势危急,倘若刘都尉有失,平原恐能保矣。 ”张兵曹和刘平的关系不错,恐刘平有失,竭力鼓动林海出兵救援。
林海的头都大了。“这其中的利害本官又岂能不知,只是平原城只剩下不足千人的守兵,一旦调离,平原便是空城一座,倘若黄巾来犯,如何抵御。再者刘都尉二千人马都不是黄巾军的对手,这千余残弱之兵又如何解得了青柳之围?”
“依下官之见,须立即向青州龚刺史求援,只有青州府派大军前来,方可解这青柳之围。”方功曹提出向青州刺史龚靖求援。
林海摇摇头,道:“临淄与平原相隔数百里,中间还有黄河隔阻,就算龚刺史能即刻出兵,恐怕赶到青柳镇之时也得十余日后,以刘都尉目前的情形,已是危在旦夕,远水难解近渴呀。”
陈薄曹道:“林国相似乎忘了这平原城中还有一位能解此危机的人?”
他这一提醒,林海才猛然想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哎呀!本官怎地如此糊涂,竟然将他给忘却了——来人,速去请刘县令过来!噢,不,不,不,本官要亲自前往平原县署,来人!速速备马!”
说着,林海也顾不上诸位官员的错愕,急冲冲地出得了国相府,骑马直奔平原县署而去。赶到县署门口,也顾不上通传。直接就奔大堂而去。
门口的衙役认得他是本国的国相,那里还敢拦阻,任由他自去。
刘泽等县署的一班官吏正在堂中议事,忽然间见林海如疾风似地冲了进来,不禁是惊讶万分。刘泽起身相迎,道:“不知林国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林海喘息未定,拉住刘泽急急地道:“今日本相前来,便是有要事求于刘县令。”
“林国相客气了。您是上官。有事通传吩咐一声即可,又何须亲自前来?”
“想必刘县令也有所耳闻,近日黄巾屡犯我平原国境,刘都尉率军迎敌。却不想被黄巾贼围困于青柳镇。黄巾贼众十倍于我军。刘都尉孤军被困。危在旦夕,林某也是计无所出,肯求刘县令出兵相救。”果然是求人的嘴短。林海自称都不敢再用本官如何如何,而是谦称林某。
“下官不过是一介文官,这行军打仗平叛剿匪的事,自然应是刘都尉这些将军的事,似乎与下官无涉。再者黄巾贼来势浩大,拥兵数万,我平原县兵不过数百,又如何敌得过这黄巾乱贼?”刘泽淡然地道。
“刘县令过谦了,谁不知道刘县令曾率五百轻骑纵横驰骋于大河南北,破黄巾、斩张角,立下过不世之功,百万黄巾阵中都一无惧色,今日又何惧这些黄巾的残兵败将?”
“下官的五百家兵,现如今可是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倘若稍有异动,只怕被别有用心之人诬陷作私通黄巾,这等罪责下官又如何担得了?”
林海大窘,敢情刘泽还记挂着刘平诬陷他的事。“刘都尉曾经的确做过挟私报复之事,得罪之处还请刘县令海涵,林某因为此事已斥责过他,想必此后他也不敢再找刘县令的麻烦了。”
“下官为民请命,依律行事,又岂惧怕别人挟私报复?只是那刘都尉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此等人若肩负平原国安危所在,平原百姓岂不危矣?”
林海一见有门,心中大喜,恳切地道:“刘县令所言极是,还请刘县令看在平原百姓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出手相救。倘若青柳镇失陷,平原城便无可御敌之兵,刀兵相加,生灵涂炭,恐怕刘县令也不忍目睹此惨景吧?”
其实就算林海不过来相求,刘泽也是准备要出兵的,自己身为平原县令,岂可容这些黄巾贼在平原的土地上肆意横行、烧杀掳掠。
“大敌当前,下官又岂能做那因私废公之事,就算下官与刘都尉有些个人恩怨,在平原百姓的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林国相放心,下官即刻出兵以解青柳之围。”刘泽也没有籍此来要挟林海什么,不过他知道,无论他提什么要求,林海一定会满足的。
刘泽慷然而允,林海也不禁有些发愣,他原本可是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甚至做好了答应刘泽一切苛刻条件的打算,但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大丈夫恩怨分明,处处以大局为重,林某好生敬佩。”
刘泽倒是淡淡一笑,道:“救兵如救火,下官不敢多耽搁,就此告辞,请林国相在城中静候佳音吧。”
五百弓骑自入驻平原以后,从来也没中断过训练,就算这一年来没打过仗,照样保持着昂扬的斗志。当刘泽出兵的命令下达之后,兵营之内顿时便沸腾了,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些骑兵久经战阵,一年多没打仗,差不多都快憋出病来了。
张飞更是兴奋异常,第一个跃在马背上冲出了马家大院,高分贝的吼叫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大哥,咱们真得要去救刘平那个王八蛋?”张飞一听有仗打浑身的肌肉都在颤动,可听说是要去救援刘平,却是一万个不情愿。
“谁说我要去救他了?”
“那你干嘛还要出兵?”
“我出兵是为了平原的百姓,黄巾劫掠,苦得还是百姓,地里的庄稼收不上来,明年就得闹饥荒,至于刘平的生死,干我屁事!”刘泽回头命管亥。“出发!”
由于有黄巾滋扰,平原城的城门白天都处于关闭状态,每天仅午时开城一个时辰,并严格盘查过往的行人,以防止黄巾奸细的混入。不过守城的官兵早就接到了林海的命令,刘泽的骑兵刚刚抵达西门的时候,他们便早早地打开了城门予以放行。
前方军情紧急,刘泽也顾不上其他的,催马出城,五百余骑扬起滚滚尘烟,直望青柳镇而行。
青柳镇处于平原国和清河国的交界处,是一个不大的集镇。刘平在此已经被围困了两天两夜,人困马乏。比之平原城高大的城郭,青柳镇只有些低矮的墙垣,根本就无力抵挡如潮水般涌过来的黄巾兵,激战两日,伤亡惨重,已经是芨芨可危。
刘泽的骑兵很快就抵达了青柳镇的外围,刘泽打量了一下地势,此处一马平川,相当的开阔,这种地形对骑兵最为有利。
此次黄巾兵犯平原,刘泽早就派出锦鹰卫搜集情报了。此次进犯的黄巾兵力总数大约在三万人,由渠帅于毒率领。于毒曾经也是张角的弟子,参加过广宗之战,张角败亡之后,于毒率残部退到渤海郡一带,继续高举义旗,坚持战斗。经过一年多的发展,于毒的势力大涨,拥兵数万,称雄冀东。
这一年西凉人北宫伯玉叛乱,勾结边章、韩遂进犯长安,朝庭征调冀州牧皇甫嵩前往平叛,未克。与皇甫嵩有隙的张让赵忠等人乘机上书弹劾皇甫嵩,说他连战无功,耗费钱粮。灵帝听信馋言,下令罢免了皇甫嵩的一切职务,降为都乡侯,削邑六千户。
新任的冀州刺史冯翊无论是声望还是能力上与皇甫嵩相去甚远,于毒的黄巾军贼势愈盛,不但横行冀东,而且大举进犯青州平原。
曾经多次与张角的主力黄巾对决,刘泽并没有将这支黄巾军放在眼里,黄巾军的主力黄巾力士在张角败亡之后早已不复存在,于毒手下的这些黄巾兵除了一少部分是他从广宗带出来的残兵,算得上有点战斗经验,其他的大部都是新吸纳的流民,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战斗力可想而知,仅仅是依靠人多,才将刘平所率的郡国兵团团围困在了青柳镇。
曾经在广宗以五百骑击溃黄巾右翼十万余众,此地地势开阔,刘泽自然不免要故技重演,用弓骑兵来轮番冲击黄巾阵地。
还是关羽率队担任了第一攻击波,两百余骑如疾风一般地冲向了黄巾阵地。
“有敌袭!”这个时候,黄巾兵才算是发现了敌情,本来正在围攻青柳镇的黄巾兵注意力都在前方,后方惊现官兵,黄巾阵中不免起了一阵骚动。
于毒此时正好在这个方向上,见势不妙,立即大喝道:“结阵!”好歹于毒也是经历过数次大战的,战斗经验也算是丰富了,知道对付骑兵有效的方法便是长枪结阵。
乱糟糟的黄巾队伍勉勉强强地组成了一个方阵,枪尖对外,试图阻止官军骑兵的冲击。但刚刚进入到弓箭的射程,第一波的箭雨就倾泻而至。密集的阵形似乎更成为黄巾兵的催命符,粗布的麻衣和简陋的兵器根本无法抵御犀利的箭头,每一箭都例不虚发,眨眼之间,站在前排的黄巾兵便纷纷倒地。
弓骑兵比普通弓箭兵的优势在于,弓骑兵是在高速飞弛的马背上发射箭矢,马速与箭速迭加之后,箭矢的飞行速度更快,距离更远,更具穿透力。骑兵对于防护能力差的步兵而言就是一场噩梦,而弓骑兵则更是噩梦中的噩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