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水镇陆军部部长办公室,杭松亘对着电话说道:
“立末,你认为宫孝木到台水镇来干什么?”
“姓宫的是个灾星,你做好思想准备吧。”电话那头是梁立末的声音。
“今天宫孝木给段位立打电话,问起跳楼女娃的事情。”杭松亘低声说道。
电话那头的梁立末沉吟一会儿,说道:“杭松亘,宫孝木既然亲自过问这件事情,那就说明他很上心。一旦被他盯住,你没有好果子吃。”
“我好像没得罪姓宫的吧?”杭松亘气愤地说道。
“宫孝木就是一条疯狗,他是逮谁就咬谁。海关得罪过宫孝木吗?还不是一样被宫孝木全给端了?”
“嗯,我明白了。”杭松亘的语气很冷。
“杭松亘,宫孝木很难对付,你可千万要小心呀!”
“我不是黄曦容那个毛丫头,哼,这世上,敢找我茬的人好像命都不长远。”
杭松亘刚放下电话,秘书走了进来,说道:“杭部长,东山城水机关的特勤处第三课、第四课的人员进入我们这里的水机关,已经有半个小时,但是我们的人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另外,特勤处第三课的焦秋波带领六个人,往西面大街的方向去了。”
“西面大街?不好,他们是去找许颖子。看来,宫孝木真的是冲着我来的。很好,宫孝木有种。跑到我的地盘上,也敢冲我撒野,我倒要看看宫孝木是不是三头六臂。”杭松亘咬牙切齿地说道。
阮经天站在台水镇水机关的会议室。望着窗外的街道和楼房,暗道:“十多年过去了,台水镇基本上没有变化,还和以前一样。”
小时候,他经常到台水镇,记忆中的街道、建筑与眼前的景象相印证,令他发出如此感叹。
此时是下午五点多。特勤处第三课课长焦秋波、第四课课长咸西圣走了进来,报告说许颖子已经没有踪影了。
看到焦秋波、咸西圣满脸沮丧。阮经天安慰他们,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要看最终的胜利属于谁。不要垂头丧气了,我们还有机会。”
阮经天拿出台水镇的地图。对焦秋波、咸西圣说道:“一会儿,我们押着华文学等败类赶回东山城,我们行走的路线是…”
焦秋波和咸西圣听完阮经天的安排,很是惊讶,然后很慎重地点点头。
“打开台水镇水机关的弹药库,把所有装备全都带上,每个人都要穿防弹衣和戴钢盔。另外,刚才我对你们的说的计划,只能我们三人知道。如果有第四人知道,你们两人提着脑袋来见我。”阮经天最后的语调异常冷酷。
焦秋波和咸西圣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以前的第一课和第二课的课长因为集合迟到而被双双枪毙的事情。他们的脸色越发凝重,知道此行可能面临着难以想像的大战。
此时,杭松亘终于接到他久等的电话。听完电话里的报告后,他的脸色越发阴森起来,双眼也射出吃人的目光。
五点半,阮经天带领水机关的近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台水镇水机关,向东山城的方向驶去。
沈阳道依然坐在那辆破越野车中。其旁边是阮经天。
“沈课长,你来水机关之前,在莱山城陆军部工作吧。”阮经天问道。
“报告宫副机关长,卑职两年前正是在莱山城工作。”沈阳道正起身,朗声说道。
“这么说,你对陆军部的工作是很熟悉的。看来把你安排在第四课有些屈才,第一课负责陆军部直属机关的纪律,你想不想到第一课呢?”阮经天继续问道。
“报告长官,领导让我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我一定会出色地完成领导交代的工作。”沈阳道以一副标准的下级口吻说话。
阮经天微笑着,停顿一会儿,说道:“很好,我们水机关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忠勇之士。沈课长,我是水机关的新人,以后还要靠你们努力帮助我。”
沈阳道听到此言,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点,突然,他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紧接着,他陷入了无意识之中。
阮经天仔细观察沈阳道的表情,在其略显放松的霎那间,猛地使出神魂术,弄晕沈阳道。他对此人的怀疑不是一点两点,特别是王甲贺向他报告一件事情之后,更坚定了他对沈阳道的怀疑。
王甲贺的报告是:在阮经天和焦秋波、咸西圣密谋时,沈阳道偷偷给台水镇陆军部打过电话。
阮经天简单地向沈阳道问了几个问题,确证了正是沈阳道向杭松亘通风报信。
杭松亘站在办公室的电话机旁,焦急地等待电话。电话终于响了,杭松亘拿起电话。
“杭部长,我们已经全部到位。一旦宫孝木和他的人进入这条马路,我保准让他们全都飞上天。”
“注意,一个活口也不留。”杭松亘果断地下达命令。
“华机关长在他们手上,用不用…”电话那头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的话,你也不听吗?华文学知道的太多了,也到了要走的时候了。”
“是,一切按照杭部长的指示办!”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干脆。
杭松亘放下电话,脸色阴晴不定。电话又响了。
“杭部长,宫孝木等人已经驶离水机关,正向东山城方向而去,一切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密切注意他们的行走路线,如有异常,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杭松亘严厉地说道。
“是!”
阮经天一行人的车辆共有三十辆。其中十四辆是他们来时带来的,剩下的十六辆则是台水镇水机关的办公车辆。
马路上,三十辆车的队伍还是很显眼的。阮经天的越野车居中,领头的车是特勤处第三课课长焦秋波,此时,他的脸色绷得很紧。依照宫副机关长的分析,前面极有可能有杭松亘的重兵埋伏,既然前面有埋伏,那很难保证后面或者侧面没有埋伏。因此,他们将面临一场恶战。
他很佩服宫副机关长的风淡云轻。明知道前方凶险异常,可是依然没有露出丝毫惧色,这就是领导的过人之处,怪不得上级会指派宫孝木当常务副机关长。可是。在真正的战斗面前,宫副机关长还能保持镇定自若吗?
前方有条小巷子,仅仅能够容纳一辆车单向行驶,焦秋波盯着地图,又瞅着这条小巷子,对司机说道:“拐进前面那条小巷子,要快速通过。”
焦秋波乘坐的车的开路车,后面的车必须跟随着他的车的走。
很快,小巷子里塞满了一长串的车。几乎是擦着墙壁行驶。
一刻钟之后,三十辆车驶出小巷子,进入向南走的马路。
东山城在台水镇的西面。因此,阮经天向南走,显然偏离了东山城的方向,而是驶向河坡镇。
焦秋波谨遵阮经天的指示,车子出了巷子之后,拐向河坡镇的马路上。马上命令司机全速行驶。
开路车提速,后面的车全都狂奔。只见马路上三十辆车一子排开,向一阵狂风一般扫过,呼啸着向南方而去,场面颇为壮观。
杭松亘看着手表,计算着宫孝木等人可能走到哪里。突然,电话响了。
“杭部长,大事不好,宫孝木没有走预定路线,他们向着河坡镇的方向去了。”
“立即让马大龙带领人马追,另外,通知在南面马路上执勤的交通警察,想办法在路上拦住宫孝木等人车,尽量拖住宫孝木等人。”杭松亘快速地下达命令。
他拿起地图,看着台水镇南面的地形,心中有些发堵。对宫孝木的行动,他设想了许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宫孝木会改道向南,因为南面是河坡镇,再往南走,就是漫无边际的大海,这是一条死路。如果向南,再转而向西,其最终还会落入杭松亘的埋伏圈,因为杭松亘在通往东山城的方向共有两道埋伏圈,第一道埋伏是在台水镇外,第二道埋伏圈是在通往东山城的必经之路。杭松亘的计划是尽可能地在第一道埋伏圈歼灭宫孝木的主力,第二道埋伏圈截住漏网之鱼。
宫孝木这一改变路线,迫使杭松亘不得不变更计划。杭松亘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凌云木,你听好,你带领一个加强连,化妆成伏击队,…”
这是杭松亘最后的底牌,谁也想不到,凌云木是他的表哥。
焦秋波坐在车中,不断地对照地图和前面的地形,终于,他看到了宫副机关长交代的第二个地标,就是一个半月形的山峰,宫副机关长称之为半月山。
一看到半月山,焦秋波命令司机拐进前方的一个叉路上,这条叉路是土路,又窄又颠簸,不是供汽车行驶的路,而是农民用的牛车或马车所行驶的路。
司机看到这种路,有些发愁,可是看到焦秋波坚定的目光,只好咬牙开进这条坑坑洼洼的路上。
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不过,焦秋波丝毫不顾颠簸,命令司机不要管车是否受损,尽量快地冲到前面一片草丛中。
三十辆车陆陆续续地驶进了齐人高的蒿草丛中。
咸西圣从第倒数第二辆车中快速跑出来,指挥着特勤人员拿着手雷、炸?药,往回走,在土路上安置炸?药,
焦秋波带领另一部分人埋伏在主马路的侧面,等着追兵进入阮经天布置的口袋中。
一会儿,主马路两个方向一共驶来二十辆车,一齐堵在阮经天等人拐入的路口处,两边的人商量了一会儿,看向了那条土路。于是,他们纷纷上车,二十辆车乱糟糟地进入了土路。
阮经天手执一支四九式步枪,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汽车,他冷笑一声,暗道:“有些高看杭松亘了,只有二十辆车,比我原先估计的要少很多呀!”
当汽车进入射程时,阮经天率先扣动扳机,击中汽车的轮胎,只见汽车一偏,侧翻在路边的小沟中。
阮经天的枪声一响,咸西圣命令特勤处第四课拉扯炸?药的引线,同时命令大家一齐扔出手雷。
一时间,这条土路上枪炮声震耳欲聋,二十辆车上的人没有想到会遭到埋伏,一时间,陷入一片混乱中。
但是,他们携带不少重武器,在短暂的惊慌之后,马大龙,台水镇的马帮的老大,立即组织反攻。
阮经天一马当先,手执四九式步枪,几乎是一枪撂倒一个,并且咸西圣等特勤人员先前的炸?药和手雷解决了对方不少人,另外,他把台水镇的所有武器都带来了,其中也有不少重武器,因此他的第四课四十人与对方战了个旗鼓相当。
马大龙越打越心惊胆颤,这哪里是地方的装备,简直堪比正规军,并且对方有一个神枪手,自己带来的七十人根本就不够给人喂子弹的。
他在心中把杭松亘骂了个狗血喷头之后,知道再呆下去,就会把自己这条命也撂在这条破烂的土路上。他急忙命令队伍撤退,可是当他们快要撤到主马路时,迎面遭到了焦秋波的阻截。
马大龙彻底明白自己钻进了对方的包围圈中,无奈之下,他只好举起白旗。
阮经天见到白旗,心中冷笑,命令咸西圣等人停止射击,接受马大龙的投降。
对宫孝木,马大龙是久仰大名,但是从未见过真容,他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与宫孝木亲密接触。
阮经天对马大龙只有一个要求,说出幕后主使,否则当场毙之。
马大龙深知宫孝木的狠辣,像倒豆子般地把杭松亘指使马帮截杀宫孝木等人的事情全盘托出。
实际上,在杭松亘离开台水镇水机关之后,阮经天猜测杭松亘的不请自来应该与女生被性侵的案情有关,杭松亘可能已经知晓宫孝木打给段位立的电话内容。
阮经天进一步猜测:杭松亘一定密切关注着宫孝木的行踪。当东山城水机关的人员突然提前来到台水镇,这刺激了杭松亘的神经。于是,杭松亘迫不及待地跳到宫孝木面前,一是打探虚实,二是威胁警告。(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