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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实体封面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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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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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其实像来人这种身份的人,一辈子能所见到最大的官恐怕也就是喜欢耀武扬威的县太爷了,至于什么敬国公一类,纯粹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如今有幸见到如此尊贵的人,小老百姓又怎能不怕不惧?而且有了杨通宝那张滴水不进的黑脸,没有当场来个失禁的不雅之举,也算他忍耐力度够好了。

    “嗯,你起来吧。我问你,你就是这上水村本地的村民吗?”

    什么畏惧,什么尊崇,这时候都是他妈的浮云,最主要是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啊!虽然杨存的语气中显得四平八稳的没有任何不妥,但是心中那分难言的激动还是让存在于意识的炎龙狠狠鄙视一遍。

    村民只是发抖,以头触地,既不敢抬起,更过了半晌都没有答出些什么。也幸亏那村民不曾抬头,不然冲着杨存眼中的狂热,也足以被活活吓到闪N了。

    “大胆,公爷问话居然胆敢无视?你有几条命担待啊?可是不想活了吗?”

    杨存不急,一边的杨通宝倒是恼了,忍不住出声喝斥,脸上更是严厉至极。

    因为自幼在杨家长大,被尊卑观念洗脑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杨术,所以此村民问话不答的行径在他看来,纵使拉出去砍上个十回八回都不为过。

    这下子别说是答话,看趴在地上的人半瘫的状态,就知道:“暴力恐吓”的姿态还当真要不得。

    “好了通宝,你先去外面看着,注意余姚的人。”

    无奈地摆摆手,杨存摇头叹息。看来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自己需要自己亲民的作为安抚一下。不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不打紧,还把人家吓坏就糟了。

    “是。”

    杨通宝道也没有多少犹豫,没什么表情瞥了一眼半趴在地上、衣裳简陋之人便出去了。因为知道余姚带着人打着“保护”的旗号想做些什么,所以也不敢大意。

    “好了,现在他走了,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说了。”

    室内只剩下两人,杨存蹲下身体和诚惶诚恐的村民来了一个没有阶级的接触,脸上和煦的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想要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

    一……x8……“咳咳样子,让……始历他究竟能不能正常说话了。纵使有再好的脾气也会被他磨光,加上心中本来就焦急,杨存很快便没了耐性。语气之中带上强硬,又道:”

    你若是这样,那便去吧。什么也不说,纵使是有什么冤情,若是不说,本公也没什么法子。“话是这样说,但杨存身体依旧不动,盯住村民,注意着他的反应。

    果然,这句话看来起了很大的作用。村民想抬头又不敢抬头的样子证明此事在他心中必定也是一番天人交战吧?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贪官污吏、仗势欺人之辈,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番举动,无疑也与找死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不是恰巧遇到自己,而自己又对他还有一点好奇的话,那么此刻他还真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说,你倒是别怕啊。”

    耐不住性子了,杨存的手干脆搭上对方的肩膀,对上面那些很可疑的污垢也便一并无视。

    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在人群中绝对不会是特别显眼的角色,上面遍布那些青红交加的伤痕也证明了余姚一帮手下还真没有对他客气。当然了,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嘶……疼……公爷手下留情啊……”

    村民的脸很快就成了扭曲的样子,龇着牙倒吸凉气,哭丧的脸上因为本来就不干净的缘故,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变了脸色。

    “嗯?怎……”

    正要问清楚他怎么了的杨存硬是止住话头,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村民的的肋骨已经断了三根……

    靠,果然是旨在取人性命吗?杨存的脸色霎时间沉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杨存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住了,那人更添惶恐。居然也就强忍着疼痛不再哀号,任凭额际的冷汗滑落,在充满污垢的脸上留下一条条鲜明的印记,为那张已经是多种色彩的脸上更添几分可看性,像小丑一样滑稽。

    但杨存还真的笑不出来。

    “草民……草民有一言……请……公爷莫怪……”

    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惧怕,村民的话语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双被带着几分不甚清明的眼中,竟然在一瞬间渗出不少光彩。

    这是什么情况?这人伤得不轻,随时都会昏过去。既然他那样执着,说不定……

    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杨存道:“你说。”

    得到首肯,村民的样子却又不像是如释重负,反而看起来更加……诡异?目光灼灼,似乎更像是豁出去了。

    其实连杨存也没有想到从他口中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全出自本能就接了上去。

    “天王盖地虎。”

    “你哥忘了穿内K……”

    这么可能?这句话是……突生警觉,杨存一把捏紧对方的肩膀,急问:“你到底是谁?这句话你如何得来?”

    这种不正经的玩笑他只和一个人提过,而那个人在这个时候事关紧要……一激动,就完全忘记手下的人其实已经受不了自己这样摧残了。

    村民脸上冷汗剧增,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地下,目眢俱裂地表达自己的痛苦,完完全全欲哭无泪,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解释便活生生昏死过去。

    “公爷,因为今日有不少人假冒于您,所以草民只能用这个方法验证您本尊了。请您赎罪。草民是受人之托前来寻你,草民说得也是实话。那人说,只要找到公爷,被困的人就有救了……”

    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痛到极致,话说反而变流利了。

    哭笑不得地望着倒在自己怀中,既不沉鱼落雁也不闭月羞花,还是一个全身污垢的大男人,杨存只有耐住心急如焚的性子。

    谁教自己这么不注意人家有伤在身的事实呢?现在只好先耐着性子等他醒来再说了。不过这一筹莫展的愁云惨雾中总算是看到一点曙光,真是太难得了……

    不过说到有人假冒自己?难道……该不会是……

    出去的时候杨存还是一个人,看着对自己皮笑R不笑的余姚,回以他一个冷洌的笑。果然,余姚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杨通宝很快就靠上前来,垂首唤道:“公爷,那个人……”

    小心起见,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

    杨存想起那个行为怪异的灾民,心中突感不安,拧着眉头道:“给我看好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在杨通宝欲点头应答之际,又道:“这余姚的手下有没有我们的人?”

    “嗯?”

    杨通宝一愣,见那边余姚已经行了过来,略微点了一下头。

    军营中的形势丝毫不输给朝廷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是一样的错综复杂。毕竟不是同一个派系,手中握有军权才有为自己争权夺利的资格。这一点就算杨术再不济,也不可能不知道。

    而杨术本身也绝非善类,身为大华国唯一的外姓王,他又怎能不为家族考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堂堂杨家还没有倒下,在军中安排人手这件事应该是必为之事。

    “嗯,那就好。想尽办法联系,让他们注意下游的情况。”

    不露痕迹地丢下一句,杨存也移动了脚步。而杨通宝则是进屋看望屋内昏迷之人。

    余姚皱眉,只是苦于没有阻止杨通宝的理由,也只能乖乖将视线锁定在杨存身上。

    明明只是一个弱冠少年,为什么他的眼神会有一种极具穿透力的犀利?只觉得让人想逃。可是不能,既然站在这里,那么余姚自然明白自己现在的职责所在。

    僵硬之后成了不屑的干笑,上前对着杨存拱手行礼,语气依旧还是没有多少恭敬。

    “公爷,这灾情已经探过,施粥及灾民们暂时的安置之事也已经安排妥当了。白大人晚上还有为公爷设宴,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什么叫“朱门酒R臭,路有饿死骨”什么叫“贱民只命贱如蝼蚁”这一刻总算是有了深切的体会。看着余姚那双倒三角的狼眼,杨存突然很有一种想将他开肠剖肚,看看他的五脏六腑还有没有“人性”二字的冲动。

    至于节C一类的东西,不用怀疑,肯定是当初他妈生他之时一个不小心,连同胎盘一起扔了。

    面对面黄肌瘦、生命垂危的灾民,面对那些遍野浮尸的场景,他该是做到怎样丧尽天良的地步才可以说出“设宴”这两个字?难道上过战场的人血和心就必定是冷的吗?

    “余大人,本公觉得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好好照顾那些灾民,帮着他们重新找安歇之地重建家园吗?不是应该派人尽快处理那些罹难的尸首才对吗?”

    冷到骨子里的质问,并非是杨存非得要在这种时候来一番娇情之举,而是面对此情此景还能不在意、不关注,就真他妈的不是人了。恐怕他妈当初真的扔了把孩子养大的胎盘吧?

    因为心中悲愤,幽黑的瞳孔中染上片片寒霜。缓缓扫过那些麻木不仁的士兵们,杨存的眼中含着深深的鄙视,其中浓郁的森寒之气弥漫一身。

    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也说不上来为何会给人一种无形且沉重到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压力。杨存星眸寒光一过,一大排人终于无法承受如此锐利的眼神,低下头去。

    由最初的一、两个影响到所有人,看着面前颗颗留给自己头顶的脑袋,没有错过他们脸上羞愧的杨存,在那一刻戾气暴涨增“呃……这个……公爷,属下……当下还是以公爷的安危为重,属下先送公爷回去吧,等回来再……”

    也许是被杨存太严厉的眼神所惊,余姚的神色有那么一点不自然。他转移视线,又道:“至于那些尸体,他们的家人会……”

    折腾了半晌,一个有用的P都放不出来,顾左右而言他,不就是为了自己吗?

    那点心机也好意思拿出来现?你爷我当年混的时候,你都已经作古不知几百年了好不好?

    “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拉高声音,杨存隐藏的威严之气顿显。持续增添压力,等到余姚连头都抬不起来之时,继续刚才的话题,语气缓慢了不少,但是威力丝毫不减,反而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余千卫,你知不知道这尸体多放置一天,便会繁衍出多少细菌?这已经几天了?嗯?若是等天放晴,多了阳光的照S,你知会有怎样的效果?嗯?瘟疫、病毒,你又承担得了多少?”

    愤怒有七分是真,剩下的三分自然是用来助长自己的威风,出一口心中的闷气。虚张声势这回事,有时候玩得好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因为自身的修为本来就比对方高,所以这种可以光明正大尽情打压的机会杨存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余姚可就惨了。单凭杨存这个人,就算是他是世袭敬国公,他也未必就会惧怕。但是现在对方的煞气突然大增,那股暴起的真气别人感觉不到,他却是苦不堪言。

    杨存本来就是专门冲着余姚而来。

    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余姚努力以自身的真气抵抗,虽然抑制住不让自己倒下去,却抑制不住双腿不停颤抖的趋势。

    这一切杨存看在眼里,却还是没有任何想放过对方的打算。余姚所受的这些和灾民们的流离失所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之前略带黝黑的脸色逐渐显出苍白之势,随着杨存脸上冷冽的笑容不断加深,余姚承受受的压力也愈多。掌心已经湿透,或许在那身铠甲之下的衬衣八成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吧。

    那些余姚麾下的士兵没有得到命令,况且对方是堂堂国公爷,也不方便开口,只眼睁睁看着余姚的狼狈。

    知道杨存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绞杀,但是这份罪必然免不了要好挨一顿了。没想到一个看起来那般的不起眼、顶多只能算是长相好看一点的小子居然会如此厉害,而且内在的气息也是那般诡异,简直毫无章法可言。

    死撑着显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尽管算是输了一局的余姚心有不甘,也还是很聪明地选择暂时屈服。毕竟现在撕破脸是不可能的,依照世子对杨存的重视程度,若是自己乱来,必定还是讨不了任何好处。

    像余姚的为人,因为粗犷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往往是性格耿直之人,殊不知在这样的假面之下,他也拥有一颗活络的心思。

    自然,像杨存那种怪胎,即使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不算。他的下一步能猜得透澈的人也着实不多。

    心思极快游走一圈之后,余姚的气焰果然软化许多,开始略显卑微的说:“卑职明白,上水村的灾情卑职必定妥善安排。一并连他们新的迁居之地卑职也会亲力亲为,绝对不出任何差错。”

    一连串的保证出口之后仍嫌不够,又顺带着将自己贬低了一顿,说:“公爷博学,教训极是,是卑职愚昧了。您也知道,卑职不过就是一个粗人罢了,肚子里没有几滴文墨。公爷交代之事卑职一定办到,绝对不敢有半点敷衍。”

    没有半点墨水?这句话让杨存在心中冷笑不已。不过也没有咄咄*人的意思,见好就收到此打住了。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别说是眼前这个豺狼了。

    万一他恼羞成怒来个杀人灭口,一夜之间将上水村所有幸存的村民给“喀嚓”了,自己的罪过不就大了?他可不认为他不敢这样做。

    计较完了,杨存的脸色也缓和不少。看起来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余姚来说却是如蒙大赦。

    “嗯,千卫大人行事,本公没什么不放心的。等回去之后杨某必定会上奏皇上,对千卫大人予以封赏。”

    这场面话说起来,谁也能做到滴水不漏的好听。听了黑衣人的话莫名其妙地来了一趟,顺便救了两个人之后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杨存觉得无趣,知道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看着余姚脑门上尚未拭去的汗珠,杨存扯动唇角笑笑,继续说:“那就诸事拜托千卫大人,杨某这便回了。”

    而说到封赏之际,余姚唇角不屑地弯起的动作即是自动忽视了。

    毕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家现在忠心的是另外一个主子,对老皇帝的封赏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自己当真没有任何收获吗?伸出拇、食二指摩擦着,杨存的眼色变得隐晦。

    一个小小的上水村到底隐藏了什么的秘密,让余姚对自己这么戒备?

    “那卑职恭送公爷了。”

    终于走了,余姚狠狠松了一口气,心底暗自欣喜。

    结果还没等他跟上去继续护送,已经走出去的杨存扬扬手臂,一句话说得余姚再次僵直后背。

    “不必了,千卫大人找几个人同杨某一道回去就好。既然大人同杨某待在一起会如此紧张,那便留下吧。”

    他……察觉出了什么吗?自己的紧张,他……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吗?站在原地,余姚突然有些慌乱,此次杨存不怎么在别人面前展示的一面,已经让他完全摸不着头绪。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百年杭州的辉煌或许不曾有人能一路看尽其风光,但是只要站在巍峨宏严的城门前,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人感受到古城的沧桑感。

    其实论起外貌,杭州城门不久前刚才整修过,也并非显得很破烂。覆手石砖之上,随着凉意沁入心扉之间,自有一番特别的悲凉。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面城墙也会沾上血迹,而后又被新一轮的石料所压盖吧?

    有时候杨存也会想,自己选择老皇帝这条船也不知道牢不牢靠?会不会沉船?随之而来的只有苦笑。其实从头到尾,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从附身在这个杨氏孩子身上那一刻起,一切早就成了定数。

    收回手指,在守门官兵恭敬的眼神中,杨存举目远望,骑着骏马从大街上飞驰而来的几人是那样的明显。呵呵,赵沁云这个孙子,对自己倒还真不是普通的关心啊!感叹的同时,也在心底狠狠鄙视自己一把。

    靠,不过就是经历一些事情而已,居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

    眯眼看着一身锦衣、面若冠玉的温润男子,杨存的心倒有了在得知一品楼出事以后的第一次安定。

    还能来见自己,说明也不完全成了死路一条。就算安巧和王动他们落到赵沁云手上,暂时……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唯一让杨存诧异的是,赵沁云对自己的关注度似乎有些过头了?

    联想起之前这厮不只一次对自己大献殷勤的举动,杨存忍不住就是菊花一紧。

    这孙子他妈的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难不成……他看上自己?自己可是完完全全的异性恋,只对女人感兴趣啊……

    一股凉意窜上脑际,杨存硬生生打了几个寒颤。

    此时太阳终于突破连日来霸占着天空不散的乌云,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温暖洒向人间,霎时光芒万丈。

    而那名就算是一身布衣也遮掩不了其身上半点芳华的少年负手而立,神情自若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锦衣男子。

    是朋友,更是对手。

    眯眼望着城外被亮色的光线环绕,以至于他的周围看起来如同被镀上一层薄辉的杨存,赵沁云地不知多少次想到,若不是一开始便站在对立的立场,心高气傲的自己还真心想交他这个朋友呢。可惜……真是可惜了……倘若他不姓杨,或者自己的父王不是定王……

    “晚辈见过公爷。刚回来就得知一品楼之事,晚辈不胜悲痛至极,望公爷节哀。”

    赵沁云一开口,杨存忍不住就是一阵恶寒。你说这厮怎么那么能装呢?

    第五章 艳遇

    从认识了赵沁云这个人开始,杨存就产生和这个肠子九弯十八拐的定王世子打交道,绝对是糟蹋、摧残自己的行径之一。

    开口闭口便是一大堆水到渠成、冠冕堂皇的狗P,说这些他都不累吗?至于几乎被赵沁云引为对手这件事,杨存还真不可能感到丝毫荣耀。如果这种认可对手的对象是杨术的话,说不定还真能生出惺惺相惜的友情,但是他杨存……哼哼,就算了吧!

    一个立志要做一个纨绔子弟、以调戏美女为毕生奋斗目标的男人,能指望着他有多伟大?说好听点是深藏功与利,说难听点压根就是不思进取。

    当然了,若是想和杨术深交,恐怕首先就是得遵纪守法,做一个合格的守法好公民。赵沁云是不可能的。

    “呵呵……多承世子C心了。”

    面对人家简直比你自个儿还忧心的表情及问候总不能冷着一张扑克脸吧?杨存也只能开口随便应付。不过提起一品楼,心情当真是好不到哪里去。

    明知凶手是谁,却苦于没有证据,所以面对着笑得一脸做作的凶手,也只能好脾气地陪笑,还不能有任何怨言。

    这种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杨存看着眼前赵沁云那张足以让万千少女思春尖叫的俊脸,生出许多烦躁来。

    也幸亏没有证据,不然,他还真不介意将他们这群表演学院出师的王公臣子们连锅端了出去。

    自然,表面上依旧不会显露分毫,看起来顶多也就算一脸沉重,只会让人以为杨存是为一品楼的事情伤心难过,看得赵沁云也是唏嘘不已。

    “唉,真想不到晚辈回了一趟东北居然就发生这样遗憾的事,不过公爷切莫继续忧心,白大人已经派人全力追查当时的情况,也许很快快就会有结果了。”

    毕竟对方不是愚笨之人,装傻这件事,为了不牵连彼此的形象,赵沁云很聪明地选择弃用,而是以极其隐晦的方式告知杨存一品楼之事另有隐情。

    “嗯。”

    杨存点头,并无多言,私底下还是不由得多看了赵沁云两眼。

    这孙子倒是痛快,比白乌龟来得爽快,不至于让人说上两句便厌烦起来。

    “不过……”

    见杨存脸上除了悲痛之外并无任何不悦,赵沁云话锋一转,说:“家眷们出事,难免心伤。不过大丈夫何患无妻,公爷还是看开一些。晚辈特意略备酒水为公爷去去晦气,还有杭州颇具名气的歌姬助阵,公爷应当及早振作才好。”

    说出事的是家眷,其实有些言过其实了。安巧她们的身份在外人眼中顶多也就是丫鬟,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伤心的?也许是有感于上次安巧被药尸所伤时的疯狂,赵沁云此次便有所顾忌,而在言辞上有些注意吧?

    可是,安巧是安巧,安巧、安宁、揽月,李彩玉……她们一个个都是独立的存在,就算有了再多的女人,她们也都不是她们啊!尤其是安巧,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别人替代呢?

    赵沁云的话让杨存又想起方才的荒缪想法,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菊花很不适。有必要对自己这么殷勤吗?说到底,自己并不曾表现出会让他误会的错误讯息啊!动不动就请吃饭,老子知道你有钱,再说……

    靠,安巧是别人可以比拟的吗?就算再好的女人也比不上她。不过说实话,心中还是有些愧疚。这孙子拿着美人诱惑自己,自己这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特点果真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吗?

    “呵呵,世子太客气了,能为杨某如此着想是杨存的荣幸。但是在此之前白大人已经设下宴席,恐怕……”

    一来二去打着推托的太极,杨存是真的不想去。

    赵沁云的殷勤就是无端让他感到不适,仿佛他们之间前些日子压根就不曾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样。

    这赵沁云有些深奥,打起交道来太费精神不说,只要一遇到他,自己似乎就会诡异的倒霉?哼哼,歌姬?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又在背地里盘算什么?上次是下药,再送来一个揽月,那这一次呢?

    老子长得那么像是一个树上吊死几次的人吗?

    “原是如此……”

    沉吟着,赵沁云恍然大悟。不过那个表情杨存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安,该不会是……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刚想到那方面去,赵沁云就笑了,还是那种谦恭得让人真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样子,说:“若是担心这个,公爷倒是可以放心。晚辈知道公爷现在下榻于白大人别院,身为主人的白大人必定不会怠慢公爷,所以已经与他达成一致的意见,将宴会移至晚辈那里。说起来,倒是晚辈借花献佛了。”

    那副翩翩少年郎的儒雅加上无害的笑容,让过往的女子差一点就喷了鼻血。耳际似乎有芳心盛开的声音“劈里啪啦”响过之后,杨存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时之间,这门口的女子已经超过男子的几倍,而且更呈现增长之势。

    那副双颊绯红、满面含春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来。毕竟城外可没有黄金给她们捡,不用那么殷勤往外走。出去就出去,还出去就马上进来,这样来来回回的,当我们是动物园的猴子吗……

    被美女们看看也没有什么,又不会少块R。但是在发现看着赵沁云的人明显多过自己以后,杨存无法保持淡然了。

    既然你敢请,那我也没什么不敢去。再说,也只有多接触几次才有更多关于一品楼事件的蛛丝马迹可寻啊,知道你们肯定做得很严密,但是也招架不住我的锲而不舍不是?

    “既然如此……”

    心中已经同意了,脸上却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这种戏码杨存倒是手到擒来,也不用怎样费心思表演。看着赵沁云期待的眼神,其实是看着美女们一直盯住那张卓越非凡的俊颜,俏颜逐渐呈现爆血之势,杨存咬牙点头,说:“那就叨扰世子了。”

    呋,虽然男人都喜欢偷香窃玉,但是这野花又哪里比得上家花香?至少自己家里的那几个从来不会将多余的光芒朝别的男人乱放。

    “好,那公爷,请。”

    杨存的答案似乎早在意料之中,赵沁云笑得不露痕迹。

    为杨存让路的同时,却又适时拉住他的衣袖,让二人之间的亲密指数瞬间一路飙升。

    靠,这个动作是不是显得有些亲密暧昧了点?虽说是生死未卜,杨存也还是不想让那几位娇美娘们伤心。他一脸为难地看看旁边的马匹,又看看自己被拉住的衣袖,欲言又止的说:“世子,你看这……”

    被当场点出,赵沁云居然没有半分尴尬,连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减弱一分,依旧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谦恭,说:“是晚辈冒昧了,公爷请。”

    对方松开手之际,杨存突然有了一种想伸手掐他脸的冲动,看这孙子是不是真的戴了面具。要知道,那可不透气、真的很伤皮肤的。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考虑悠悠众口如洪水猛兽,还有各位看倌们脆弱的幼小心灵,只好作罢了。

    不再说话,翻身上马,杨存想摆一个英俊潇洒的姿势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结果一脚落空,情急之下抱住了马脖子。若不是有真气镇压着,恐怕这马也要跟着受惊了。

    “公爷……您没事吧?”

    三好青年赵沁云的问候紧随而至,杨存打着哈哈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下想叫那些捂着小嘴偷偷嗤笑的大姑娘、小媳妇忘都忘不了了。

    冲着城内策马而去,识相的众人纷纷让开道路。倒是一路无语。

    不过还有一个好像很重要的问题,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不管是杨存或是白永望、赵沁云都忽略了。那就是,此次杨存前来杭州最终的目的是江南杨家。

    这是他的根本,以后也许连余生都得在这里度过。

    况且按照大华律法来说,整个江南都归他管。

    但是每个人好像都将他当成贵客,甚至连他自己也只有客人的觉悟。难道他真的缺乏天生的强者霸气吗?

    杭州敬国公府已然修缮完毕,按照道理来说,那里才应该是杨存的家。有那么一处气势恢宏的宅邸,还非得要借住人家一处别院。若是白永望知道杨存不去敬国公府居住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杀人会影响新居的风水,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至少杀人一事,在未来的杭州城内绝对不会鲜少发生。

    杨存一马当先跑在众人前头。赵沁云的别院因为来过所以并不陌生,远远地便看到白永望果然在门口候着。也不知是不是天生敏感,杨存总觉得空气中充满Y谋的味道。

    这次宴会的人不多,倒是出乎杨存的意料。本来还以为赵沁云又会像上次一样来个大宴群臣,结果进去之后才发现席间加上自己也就四人而已。

    赵沁云、白永望,再加上一个似乎还不曾见过的官员,不过看那身官服,也知道他的官位不低。

    突然想起,这种组合的搭配以前也有过吧?那还是自己初来杭州城,身为驻扎东北大帅的赵沁云却打着要尽地主之谊的牵强理由宴请自己时。

    那是自己第一次实质意义上与赵沁云的接触。那个时候彼此之间的气氛也还没有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甚至还能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不像现在……脸上一个比一个笑得更和蔼,其实骨子里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对方。

    反正自己有这种念头,至于他们,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没有。

    不同的是,此次席间的人由林国安换成眼前这个。

    提起林国安……眼前这个相貌还有几分相像之处?

    “呵呵,公爷大概也觉得此人长得与林国安大人很像吧?”

    见杨存一进入厅堂中便将目光投到站在里面的人身上,白永望倒主动开始解惑了,说:“其实也差得不远,这位乃是林国安大人的侄子林兴安大人,暂时辅助下官管理杭州城的事宜。”

    照理说,就算再怎么样也该有个官位才是,不可能因为身为某未大人的的协助人员,便可以大华国的朝服上身,尤其那还是六品的官服。不过既然白永望有意不提对方的官职,杨存也懒得计较了。

    他勉强扯扯嘴角,应付道:“是吗?难怪……”

    那六品官员倒也上道,赶紧适时跪下,并朝杨存行了正式的跪拜大礼,三叩首之后放声高呼:“下官叩见敬国公,公爷万安。”

    礼节之间毕恭毕敬,并无半点不妥。

    “呵呵,大家随便聚聚,林大人又何必行此大礼?”

    杨存嘴上说着,人却压根没动,冷眼看对方将大礼完整行了一遍之后,才拖着肥胖的身躯爬了起来。

    世袭国公乃属一品大员,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六品,冲自己行一个礼,杨存自问还受得起,虽然这年龄上的差距是有点大。

    好在,这可是一个不按照年龄说话的时代。说到这里,好像……从来没有一个时代按照年龄说话?有的也只是尊卑而已。现在是,几百年之后,那个钢筋水泥、快节奏、提倡着人人平等的时代,也他妈的是。

    “公爷所言有理,不过就是自己人而已。都不必拘谨了,坐吧。”

    适时出面,赵沁云将杨存往主位上让。在场的人中,也只有他才有坐那个位置的资格,所以杨存也不客气,一P股就坐了上去。

    迎来送往,推杯换盏,觥寿交错间,所说的话无非就是早已嚼烂的那几句。

    本来就不熟,又因为不是同一条道上,更深入的话也不敢多说。不说废话,难道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杨存直觉要是以后都要熟悉这种应酬的节奏,他几乎敢打包票,不用等到自己的胃挂了,脸首先就得瘫掉。

    至少在此刻,他的脸部肌R都已经笑到抽筋了。

    席间那个林兴安有几次想将话题引到今日所见的上水村上头,结果都被玩太极上瘾的杨存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而白永望和赵沁云一同扮起深沉,除了打哈哈活跃气氛以外,不参与其中。

    这让杨存郁闷的只想问候他爸妈。

    装得难受,加上白天所见到的惨象,怎么还会有胃口吃得下眼前的山珍海味?

    这些东西可是用那些百姓们的血汗换来的啊!白永望特意重申是哪位名厨做的菜肴,杨存吃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又想起安巧他们也不知在何地受苦,便开始觉得无趣。

    往往这种时候也就只能装醉了。厌倦这种虚假的应酬,那些歹毒丈夫们脸上的假笑还真让人感到恶心。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醉了,喝了几盏酒之后,杨存当真就开始头昏眼花。

    最主要的是胃里翻江倒海叫嚣着,应该是去上水村的时候吸进邪气了。

    靠,老子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然而偏偏就是有人不识相,非要撞过来。

    再次端起一杯酒,林兴安看着杨存如玉般的脸孔染上醉意,便更得意起来,凑到杨存面前就是一阵不要报酬的逢迎拍马。

    “早听闻国公爷是少年英雄,更是百年杨家后世子孙中最出色的一个。今日下官见到,才发觉百闻不如一见。公爷的风姿当真让我们这些下属满怀敬仰,就请……”

    本来想要告罪一声去趟茅厕,结果这厮偏偏又堵住自己离开的路。也不知道是胃里实在承受不住了,还是林兴安这一番话添加什么催化剂,杨存看着眼前一开一合的香肠大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兼带客气之意,“哇”地一张口,便将胃里的秽物全吐了出来。

    就是可怜了一脸呆滞、嘴巴还处在喋喋不休状态上的林兴安了。

    杨存吐得极有艺术感,林兴安胸前代表其品级的图案可是遮了个干干净净。

    “呼,总算舒畅多了。”

    满意地呢喃一声,杨存便软软往地面上滑下去。

    这个时候,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赵沁云进来,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赵沁云绝对说不清,所以杨存笃定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不过可惜了,本来还打算找个理由亲自探探赵沁云别院的底,但是……自己这身体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不是吗?

    直到杨存倒下以后,鸦雀无声的厅堂中才重新恢复人声鼎沸的状态。

    “快,来人,快将公爷扶起来。”

    “这怎么会醉了?公爷的酒量一向很好啊。”

    “真是可惜了,晚辈还为公爷安排了表演节目呢,可惜错过了。来人,扶着公爷去客房歇息吧。”

    表演……表演你个头啦。看你那张脸就已经精彩绝伦了,还用得着看其他表演?赵沁云你他妈的敢不敢有点节C?

    最后一句话是赵沁云说的。杨存听得格外清楚。

    其实他没事,至少不像这些人所看到的那样烂醉无用,本来是觉得胃里难受,但是吐过之后便清醒了。不过为了让自己耳根子清净,杨存只好装下去了。临出门的时候悄悄睁眼观看,居然发现林兴安还站在原地,一脸纠结看着他的官服发呆呢,来来回回的人也没半个注意到他。

    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嘛。靠,算你行,老子都要给你跪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你那么看着,当真感觉不到恶心啊……

    要装爷就装到底,干脆不睁开眼睛被人服侍进屋,又是有人擦脸,又是有人脱鞋,这样的享受又岂有放过之理?忙碌了一阵子,人们开始逐渐退了出去。一室寂静无声,杨存正预备睁眼之时,“吱”的一声门开了。

    接着便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充斥在鼻翼间的是一股奇异的花香,很好闻,杨存之前还有些晕眩的头瞬间就不疼了。

    光听脚步都能察觉出温软有致,这样的步伐即使不看,也猜得出来人必定是女子。察觉到对方行到窗前,杨存干脆打消睁眼的打算,看她怎么办。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自衣襟伸进杨存的衣服里。

    那种一瞬间的凉意让杨存打了一个寒颤,一道柔弱的声线随即在耳边响起:“爷……您哪里不舒服?奴婢替您揉揉……”

    “安巧?”

    杨存失声叫道:“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向身边那抹暗香来处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长相,甚至那乖巧都是一模一样,唯独能够区分出来的就是这个女子眉梢眼角处比安巧多了一些风情,不像安巧那样容易害羞。

    突然明白赵沁云话中“特意”两个字的含意了。眼前的少女无论是脸孔还是长相,杨存都仔细看个清楚,这真的是少女本来的长相,并不是戴假脸皮一类。

    但是相似到这种至少也有八分的程度,赵沁云他怎么找到的?

    如果安巧、安宁,还有这个女子三人站在一起,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其实她们是三胞胎。

    “你……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太久没见到安巧,思念加上担忧,让杨存忍不住对这眼前这个女子温柔起来。

    “奴婢没有名字,公爷喜欢什么奴婢就叫什么。”

    女子垂眉顺目的样子当真便与安巧无二,一边说一边伸手解开杨存的衣服道:“公爷可是还觉得难受?奴婢去取了巾子为公爷擦身。”

    说着便欲起身而去。

    “别走。”

    抓住那条玉臂,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那种沁人心脾的体温,杨存突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醉了,在醉眼中看到一个与安巧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呵呵,还好还好,还知道她不是安巧本尊,也……不算是醉到无药可救吧?

    “呀……”

    被杨存猛然一拉,半起的女孩子止不住身势,直直就往着杨存的怀中倒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无意,一只小手以极其准确的角度按在杨存的命根子上。

    “嘶……”

    挺直脖子,杨存明显感觉到受到刺激挑逗的命根子,怒了。那般高昂的姿态,将衣袍顶成一个小小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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