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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实体封面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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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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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压抑的哭泣,安巧的音色中带有哽咽。她紧紧抓住杨存的胳膊,阻止他的离去。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拼命地摇头,眼中的泪珠更是一个劲地往下掉。

    “不是,爷,不是的……”

    对一个容易动情而又对女人格外心软的男人来说,女人的眼泪无疑是必杀的终极武器。面对哭到梨花带雨的安巧,杨存有些手足无措,一个劲地替她擦拭眼泪,却又有更多眼泪掉下来。

    “宝贝,别哭了,爷的心都要碎了。不哭好不好?谁欺负你了,你说,爷帮你出气。”

    就差没叫人家姑乃乃了,可是安巧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好话说完也不见有更好的效果,杨存干脆——不做二不休,直接吻上安巧的唇。

    有泪沾染在唇上,也被杨存吃进口中。带着咸味,有点涩涩的。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安巧怔了一会儿,倒是真的止住无声的哭泣。

    许久之后,等到安巧的啜泣声逐渐平静下来,杨存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将唇抽离,便听到安巧一句话,让杨存的心有种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捏了一把的感觉。

    “爷,巧巧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所以,你就是为这个哭?”

    再一次对上安巧略微红肿的眼,杨存问得非常认真。

    安巧抿着嘴唇,重重点头。

    “呼!”

    杨存如获大赦。盯住安巧惹人怜爱的样子,故意逗着她开玩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爷还以为你是因为爷对别的女人好才伤心呢!”

    话虽如此,但是心中的感动却变得更猛烈。

    若真的有朝一日死了,能被这样一个娇俏的美人一直挂念着,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呃……我在乱想什么啊?打住打住,要是自己死了,安巧怎么办?

    还有她们,以后谁来照顾她们的生活?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些甘愿守在自己身边、不计较得失的女人们,老子也得好好活下去啊!

    “爷,我……我就是……”

    以为是杨存知道自己之前来过这个房间,对之前的一幕有些吃味的事,安巧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站在室外听了那么久的墙角,说心里没有一点别扭那是骗人的,况且还那么难受。可要说就为这件事便伤心得失去自我,也未免太夸大其词。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绝不可能专属于某一个女人独有,连像高怜心那样的绝世容颜顶多也只能讨一个妾室的名分,更别说是她们姐妹。

    “爷,巧巧没有……能多一位姐姐伺候爷,巧巧还是很高兴呢。”

    纵然是违心之言,但因为是事实,也能轻松说出来。

    “真的?”

    唇角噙着笑意,杨存笑看着安巧那张春风化雨的小脸。

    “真……的。爷,您赶紧回床躺着啊,一直站着会累的,伤又怎么好得起来?”

    也许是流过眼泪的缘故,安巧的情绪好了很多。见杨存脸上有着苍白之意,赶紧劝说道。

    八成是真的在胧月身上玩过火了,安巧不说还不觉得,现在一提,杨存顿时觉得身体阵阵发虚,头也有些昏沉起来。望一眼安巧担忧的眼,他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臂膀搭上她稚嫩的肩头,再将全身的力气全压上去才回道:“安巧不乖,居然也学会撒谎了。该罚!”

    “爷,我……没有。”

    一边奋力拖着比自己大上很多的杨存往床边挪动,安巧一边申辩道。

    “嗯?”

    “爷,真……真的。”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音节,听在安巧耳中就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口气立刻坚定不起来,不过似乎……也一直不曾坚定过呢。

    “该罚。”

    不轻不重地在安巧的小脑袋瓜上敲了一下,杨存任凭自己的两条长腿拖在地上,就是不使力自己走,还继续吩咐:“就罚你陪我一起躺着,巧巧,你服不服?”

    “是。”

    不知是累得发慌,还是因为杨存那句话,安巧之前还略显惨白的脸上也渗出桃花的颜色。

    一夜沉寂无声,没有那些旖旎的场景,拥着安巧入眠,杨存只觉得满心温馨。

    室外冷清的月光下,一道单薄而寂寥的身影定在那里,仰头看着天际的月光发呆,口中呢喃出声:“其实,心系您的又岂止是安巧一人?可是,我却不能。原来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愿做事果真是这世上最难得之事……”

    “彩玉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你不能?我怎么听到你提到我姐姐的名字?”

    一道声音冷不防地响起,接着已经恢复如初、活蹦乱跳的安宁便出现在视线中。

    之前还惆怅加身的李彩玉眼中涌起厉色,转瞬即逝:“没什么,是你听错了。我只是在说很快就是中秋月圆了,还有担心你姐姐的身体而已。”

    “这样啊?”

    安宁不疑有他,亲热地搭上李彩玉的肩膀,笑道:“姐姐已经没事了,彩玉姐姐你就放心吧。”

    “嗯,说得也是。”

    李彩玉点头,眼神清澈,带着安宁一道离去,说:“爷现在需要静养,况且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嗯,好啊。哦、对了,说到中秋,彩玉姐姐,你还有亲人吗?”

    安宁问得天真无邪,丝毫不曾察觉李彩玉藏在背后那只手中一直握着什么东西。直到有月光侵染其上,才映S出一道犀利的寒光。

    一把匕首,从反S的寒光判断,必定是锋利至极。

    “没有。”

    李彩玉回答得斩钉截铁,将匕首重新收回袖子中。

    薄薄的雾气带着R白的颜色,以一种没有固体形态的优势,穿梭在:“葱葱的树林间,映衬出影影绰绰中的张牙舞爪,为这片本来就极少有人涉足的密林带来足以震慑人心的惊悚效果。

    而在这片密林的深处,一栋似乎不怎么与其相称的庄园坐落在这里,从高处俯瞰,环绕着庄园四周空地的树木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又有一定的规律在其中。

    若是对周易八卦有一定了解的人在此,就一定看得出来这是一座上古的迷阵,旨在让无意间闯进这里的人无法进入庄园中。

    晨雾也一样肆无忌惮渗入清新雅致的别院中,在红砖黄瓦上,留下初阳升起之前的露珠。

    “吱——”

    的一声,其中一间房门被推开。两道端着托盘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进去。

    穿过被半透明的屏风掩盖的内室,盖在锦被下的身躯动了一下,显然是被进来的声响所惊醒。

    长而翘的睫毛微微眨动,最后眼皮掀开,露出一双迷离的眼神。茫然了片刻,初醒的安巧才转过头,看着身边拥住自己、依旧睡得香沉的男人英俊的侧脸,对探头探脑的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将杨存压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小心移开,安巧替杨存整好被角,悄然起身,也不穿了,只将鞋子提在手中,随着另外两人一道出来才压低声音道:“爷累了,再让他多睡一会儿。”

    “嗯。”

    李彩玉和安宁两人点头,一起伸手,一左一右,关好了房门。

    从日上三竿开始到黄昏时分,一直有人不停在房门前来回踱步,望着牢牢守在门口的安宁欲言又止。原本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丫鬟而已,就算喝斥两句也没什么,但是顾及现在房内伤患的身体,再说也已经算是共患难的分上,王动还是忍住了。

    “吱——”

    门再次被打开,安巧从房里出来。眼见著就要走开,王动连忙上前问道:“丫头,少爷还是没醒吗?”

    安巧抬头,对上数日之前还精神奕奕,但现在不管是身上还有脸上都增添几道伤口的老人,默默低头摇了几下。

    “唉……”

    留下厚重的一声叹息,王动转身离去距离此处隔着数道回廊的华亭中,静静吃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也不乏英气,就是与一般的男儿相比身子显得单薄一些。

    夕阳西下,映照着亭子朱红色的瓦顶时,也为胧月的全身镀上一圈淡薄的颜色。有些瑰丽,看起来柔情不少。同样被晕染的,还有胧月投向天空某处的眼眸。

    带着变幻莫测的琉璃光泽,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这种静谧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随着空气快速的流动,亭子外多了四个黑衣人,对胧月拱手低头,齐声问候道:“郡主。”

    “嗯。”

    胧月淡淡应了一声,带着皇族人员特有的骄傲和被柔化的威严问道:“找得怎么样?”

    “回郡主,人已经找到了,不过……”

    回答的胧月问话的是一个领队,其他人则是充当空气。

    “嗯,那就好。”

    胧月颔首,又顾及黑衣人未完之言,忍不住眼色暗淡,挥挥手,带着倦意:“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说完转身离去,不带走任何气流,而最后那句清淡的话则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

    “十人同行,回来四个……”

    可见如今的杭州城内已经可比龙潭虎X了吧?

    不过幸好,替杨存找到人也算是一点安慰了。

    夕阳的余晖中,四名黑衣人消失得无声无息。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深知自己的使命,牺牲、死亡不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经历的多了,也就没有多余的感觉……

    王动的焦躁持续整整三天的时光,原因无他,只是他心之所系的人沉睡了三天的光景而已。

    在别人眼中,杨存是在沉睡,但王动和胧月派人拼死自杭州城内接引出来的杨通宝却明白,其实他是进入冥想状态。在这种杨存身受重伤,除了这幢宅子别处已经是风雨飘摇的时刻,王动与杨通宝除了为杨存的反击尽一分力所能及的心意之外,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着。

    安静的俊颜并无任何不适,与沉睡还真没什么不同。说是冥想,相较前几次,别说是金刚印护身,连内丹都不见一颗。没有霸道的真气挡路,或许要叫醒杨存并非是一件难事。可是却没有人愿意那么做,连动动心思的念头都没有。两个男人合着一大票女人就只能那样等着。

    也幸亏不曾有人打扰,细说起来,连杨存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这,还是自己冥想的那个世界吗……

    凝视着怀中的安巧,杨存终于有了倦意。因为相信,所以放心,轻轻在安巧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杨存噙着笑意闭上眼睛。

    在闭眼之前,想得也是好好睡上一觉,至于什么冥想还真没想到过。

    反正自己现在暂时也没有内力不是吗?

    一切都缘自一种奇怪的牵引,然而原本做了一场好梦的杨存却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与以往冥想是在自己意识深处放空所有,让感官随着思想任意飘散不同。这一次是灵魂离体,连魂魄离开躯壳那瞬间突然轻畅的感觉都是那样明显。

    除了在金刚印的世界和炎龙的世界里以魂体随意进出以外,这是老道士在自己身上下了钳制以后,魂魄第一次自作主张地离开。

    之所以说是自作主张,是因为杨存本身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而且连将要前往的地方也是一片茫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无声地召唤着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只知道“它”必然存在。

    “靠,这里是哪里啊?该不会又是……”

    魂体与实体最大的相同点就在于一样可以思维运转。望着身边那种苍茫到似乎没有尽头、灰蒙蒙不能单纯用言语形容的空旷质感,杨存突然想到上一次看过揽月一舞之后,自己的灵魂也是离开得莫名其妙。

    自己穿越以前的那个世界,那一次老道士说自己差一点就玩完了。那么这一次呢?

    恐惧这种情绪举凡在心中沾染上半点,受周遭环境的影响,它所膨胀的速度必然是极其庞大。就像此刻,想到也许是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想取自己性命,杨存果真镇定不起来。

    想要自己命的人,白永望、赵沁云还猖狂地站在那里,自己却陷入这种不能自已的状态。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后背上的寒毛在理清思绪之后全体起立,虽是魂体,杨存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腿腹正抽得无比欢畅。

    妈的,怎么感觉怎么不爽!怒从心来,对着那一片灰茫茫的、天空不像天空、大地不像大地的虚无,杨存按捺不住破口大骂:“C,哪来的宵小之辈?难不成就只会玩算计的把戏?有种出来爷爷陪着你单挑啊……”

    声音远远扩散出去,没有任何回应,连回音都没有,足以证明这个空间的浩瀚之处。

    但问题是,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啊?老子要怎么回去?憋着胸口的一口气,杨存本着绝不坐以待毙的宗旨,开始在这个令人惴惴不安的世界里狂奔起来,因为是魂体,移动的速度自然是格外的快。

    只要走,只要这个地方有尽头,总是能够出去。虽然心中不忿外加不安,但杨存可还没幼稚到以为站在原地就会化险为夷,而他心中也对这个空间充满敌意。

    可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真有所谓的边缘吗?魂体不知饥饿劳累,这破地方一看便知与日月星辰无关。那么到底已经跑了多远的时间,杨存不知道,不过唯一的感觉是越跑越绝望。

    分明是一直移动,但周遭的景像可是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那种沉闷到压抑的灰蒙蒙且无法具体形容的颜色。即使跑得这么努力,结果就是站在原地没动?

    杨存怕了。

    若是可以反抗还好,但面对这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虚无,内心的恐慌自然不必说,单单是毫不间断增长的绝望就足以将一个人的理智*疯。

    “难不成今天就真的要倒在这里了?爷不甘心啊……”

    高喊一句,杨存双腿一软坐到地上,耳朵却高高竖起捕捉着周遭的动静。

    没有,还是没有,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恐怖的空间里头只有自己一个。可是到底是怎么来的?前进无门,后退无路。杨存反倒是平静许多,开始细细思考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

    好像在离开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不然自己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可是那是什么熟悉感呢?是杀气还是……盘腿而坐,绝望中,杨存开始捕捉起潜意识中的东西。

    也许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一阵令人发狂的寂静,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里有其他物质存在的迹象。抑制住每一个L露在外面恐惧颤抖的毛孔,杨存脑中终于有了不同寻常的存在。

    “哼,臭小子,终于冷静了?冷静了就好好顿悟,看你能有几分天赋!”

    他妈的,这是……这是……杨存几乎都要欢呼雀跃了,猛然睁开眼睛四下找寻,却……什么都没有。

    老道士并未跟来?自己到底误会了什么?再一次闭上眼睛,专属于老道士那道混合着清淡与嘶哑、杨存发誓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认错的声音,再一次清晰地在脑海中响起。

    “不用找了,我不在那里。能不能离开绝境就看你的造化如何了。”

    绝境?杨存一个震颤,开始在意识中大喊大叫起来:“你倒是说清楚啊,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还是绝境?你这是谋杀……”

    安静一片,老道士的声音终于也弃自己而去。

    除了如老道士所言在此顿悟,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好了,反正自己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有些糟糕。

    盘腿而坐,凝心静气,这些并没有什么困难。在绝望之后又听到老道士的声音,总算也是一种安慰。既然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便代表无论怎样都不会受到外来的攻击,那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沉入冥想的状态,虽然是魂体,也没什么困难。身体放松,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即使不睁眼,杨存也逐渐感受到身边一切似乎都产生微妙的变化。

    那种舒爽难以形容,就好像饥渴疲倦之人在饱餐一顿之后,再来一个舒舒服服的三温暖。

    尽管在理论上来说那是不科学的,伤身,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极致的欢愉简直跟S精有同等的快感,不过更细水长流罢了。

    渐渐地,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逐渐从地面升起,从腿部涌进身体,然后在身体内部沉睡的一些东西也开始慢慢苏醒过来,就像严寒过后的春季,一切都是那样的生机蓬勃。

    这可真是一个好兆头,精神跟着为之一振,杨存的第六感传达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自己身处的这个空间并不存在,或者说是被另外的东西所代替。一念所及,睁开眼睛,而睁开了便再也无法合上。

    这真的是那个令人心生绝望的空间吗?云雾缭绕中,鸟语花香,一派怡然脱世的景色,揉合飘渺与真实为一体。连空气都是那么振奋人心。

    百花齐放,溪水潺潺,踏上柔顺草地的那一瞬间,杨存便知道这不是一个寻常的世界。尤其是在看见一只翩翩起舞、以优雅的舞姿站在云端,任凭云雾丝丝缭绕自羽毛之间穿过的大鸟时,便更加笃定。

    浑身白晳,却又夹杂一点黑色,尤其是头顶那点妖艳的朱红,更显出独特的魅力。这鸟长得好有气质,简直就不是凡间之物啊!

    不是凡间之物?等等!等揉着眼睛确定那只鸟的长相之后,杨存心中乐得开花。

    你妈的这不就是丹顶鹤吗?在一个如此美妙绝伦的地方见到仙鹤起舞,这里莫非是就是他妈传说中的仙境?呵呵,看老子都悟出了些什么来?莫非以后这个空间也归自己所有?

    那可真是好极了,到时候带着那群美娇娘一起来这里肆意畅游一番,肯定有不同于往常的情趣。

    正兀自得意间,杨存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而那道目光的来源……居然就是云端的仙鹤!充满不屑,而且是赤LL的挑衅。

    靠,这年头难道都流行畜生当道?敢对老子以这样的眼神对待,看老子不扒光你的毛!

    只是不等杨存有所动作,仙鹤便拍拍翅膀飞去,眼神始终是轻蔑的,让人望一眼就想跳脚。

    怪了,不过就一只鸟,怎么会有如此透澈的眼神?这么违背常理,难道是嗑过药了?刚随意想到一个不怎么合理的缘由,四周的景象便开始起了变化。

    流云聚集,很快连接成Y沉一片,景观还是绝美的景观,却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唉,真是糟蹋这么好的一个地方。那些花草若是被暴风雨摧残,那还真是可惜啊!”

    一边惋惜着摇头,杨存一边回身。这里再好,总得要找到回去的路才行。

    这一转身,却再也迈不开步伐。

    都是错觉!什么山雨欲来,压根就是心理暗示吧?天还是Y沉的,但Y沉的缘由却在别的地方。

    见识过地奴的庞大,杨存以为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是谁能解释一下突然出现在视线中这个违背常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身高三丈却又长成人的模样,眼大如铃,声如洪钟,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比地奴的体积大上三、四倍不止。而天空之所以Y沉,就是这种生物的出现挡住阳光。

    “凡人,能来到这里是你的造化,但是你还不够资格。你太弱……”

    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巨人?还是压根就不是人?在这样的疑问中,杨存眼睁睁看着对方抬起那巨大的脚丫子。

    他想干嘛?莫非是想要踩死自己?瞳孔放大,杨存脚步不停开始奔跑逃命。

    此刻,杨存终于有了身如蝼蚁的感悟。

    天生的弱势造就悲剧,在头顶的压力猛然增大之际,杨存忍不住流下悲酸的泪来。

    “老道士,我恨你。早就知道你变态,我怎么还会上你的当?”

    人家孙悟空好歹是跑不出如来的手掌,自己倒好,干脆被一脚踩死。差距这种东西,为了脆弱的心理,果真是不能深究的啊。

    “凡人,你还太弱,等你够强大的时候再来这里吧!”

    晨山远钟声,还有一圈一圈的回应,就像跟佛祖说话似的,显得悦耳无比。

    但是好歹也做出一些佛祖的慈悲来嘛!还再来?你妈的,你这一脚下来,小爷我还不当场开膛破肚啊?

    在极度的悲愤中,杨存不甘地闭上眼睛,然后被大脚丫子不偏不倚踩中。

    深沉的夜,安静的房间,点燃了几盏油灯,倒也不至于昏暗。一张雕花大床前,趴着一个瘦弱娇小的身影。

    “爷,您怎么还不醒过来啊?已经三天了!您不要吓巧巧……”

    泫然欲泣的声音配上幽怨悲伤的小脸,简直就是我见犹怜的姿态。伸出小手轻轻地摩擦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之人的俊颜,感受着指下被新长出的胡渣刺到微痛的感触,安巧汪汪泪眼中满是期盼。

    空气中有暗香若有似无地飘动,飘进安巧的不断翕动着的鼻翼,她的眼中将逐渐呈现迷离之色,终于双眼一闭,趴在床沿熟睡。

    一刻钟之后,原本一直沉睡不醒的人“咻”的睁开眼睛,猛然坐起身子,连带使得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在腰际。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这是……回来了?敢tf自己保住小命,没有死啊?

    杨存害怕地松了筋骨,察觉到自己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同时运气,果然发现了安安稳稳集结在丹田处的四丹。

    总算又回来了,能摆脱差点变成窝囊废的无力感,还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呢。

    同时,房间的空气开始扭曲,一道穿着破旧道袍的老者身影自水波一般的虚无中走了出来。对于老道士的出现,杨存可是一点都不惊讶,狠狠地以目光瞪视,恨不得想直接送他归西。

    “嗯嗯,孺子可教,居然能够参透。难得,难得!”

    兀自捻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老道士的模样可说是得意之际。至于杨存的目光,无关痛痒,直接无视。

    “参透?若是参不透又能如何?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被莫名其妙地弄到一个诡异的地方,还被一个怪异的,也不知能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吓到差点魂飞魄散,这种经历还真让人不怎么喜欢。

    若不是眼前这个在过往那些年对自己也算是大恩大德的老道士,杨存恐怕早就按捺不住祭出铁拳伺候了。

    “这个嘛……”

    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闪,故意卖着关子,见杨存一副脸红脖子粗就要准备冲过来的架势,方才慢吞吞地先责备一句,才出声解答:“急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个臭小子,那些年的历练这么快便被这个浊世磨灭了?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若是参不透,大不了便会一直待在其中无法遁出,直到烟消云散而已……”

    烟消云散……而已……而已……

    “我C……”

    不知杨存真心想要对谁不敬,而是……而是……靠,烟消云散的下场还能说得那么轻松如常?敢情自己压根就是去阎王殿走一遭啊?

    哦,不对,还不是。既然是要在那个明显鸟不拉屎的地方烟消云散,恐怕连投胎面见阎王的资格也直接取消了。

    不知无畏,现下明了,杨存脑门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我说,老头子,你若是想我了,想抓我回去继续做苦力你就明说,何必玩这种把戏?很容易死人的……”

    何止是很容易,简直就是他妈的太容易了!

    脸上挂着让杨存极度不舒服的诡异笑容,老道士两眼发光的样子不亚于发现金矿。哦,不对,他老人家是修道之人,又岂会贪恋凡间那些俗物?但是那种笑容怎么看,杨存怎么觉得自己是那个将要被算计的对象。

    “小子,你现在贵为国公爷,老道我可是消受不起。记住,切莫胡乱说话,好好参悟。你这小子的悟性比老道还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哈哈哈……”

    在老道士的狂笑声中,房内的空气开始再次扭曲。看得出来他定是想在这种得意心情中离去,可是……

    “我说,你倒是告诉我那个奇怪的地方到底是哪里?难不成又是哪个存在意识之中的空间?”

    若是那样,那最后出现的那个又是……

    赶在老道士的身影消失之前,杨存赶紧呼喊出声,心知老道来无影去无踪,若不问个明白,下次见面不知道又会是何时。

    “呵呵,小子,听好了。那个地方并非是虚妄的,而是现实存在。洪荒之境,记得,那将是你最终的归宿,哈哈哈哈……”

    一切归于平静。除了一直躺着的杨存已经坐起之外,房中并无任何不妥。眨眼,再眨眼,面对老道消失的地方,许久之后,杨存方才缓缓吐出一句:“洪荒之境?难道很出名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呋……”

    彼时已是黎明破晓,日出东山时分,初起的朝阳穿过回廊庭院,照耀在窗格上。有风吹过,将窗户吹开一道缝隙,于是在乘机夺窗而入的金色光线中,杨存的俊颜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变幻莫测,犹如神祇一般。

    这看得一边原本趴在床沿上熟睡,等到老道士离开之后才慢慢苏醒的安巧一阵恍惚,喃喃低语:“爷……您,终于醒了?”

    第六章 密旨

    “什么?洪荒之境?少爷您是说……您去过洪荒之境?”

    终于可以过个正常人的日子,杨存醒来之后,那几个女人们可是个个心花怒放,连从表情上看不出深浅的胧月也是。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杨存很快就得知自己这几天神游时,王动和杨通宝可是一直守在室外的事实,再也不好意思让他们担心,便出去叫他们安心。

    老道士临走的确实留下一个奇怪的地名,但是那个地方很出名吗?为什么自己不知道?所以问候完之后,杨存将这档离奇的事情一并讲出,好让他们一起帮忙自己解惑。所正谓人多力量大嘛!

    可是如果早知道他们会产生这种反应,杨存就不说了。不就是问了一下他们所谓的洪荒之境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们有必要这样吗?无语地看着王动那张与年龄一点都不相符、充满疯狂的老脸,忍不住有些汗颜。不就是个地方?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幸好没告诉他们自己是怎么丢脸地回来。

    看王动的反应,就知道对方自然知道那个地方,可是面对明显陷入呆滞、根本没办法多说一句废话的老人,杨存还是放弃继续询问他的想法,转而向杨通宝问道:“通宝可曾听说过?”

    回应杨存的是杨通宝不可思议、与王动不相上下的震惊眼神和表情。

    呃……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种诡异的场景,直到依旧是一身男儿装的胧月突然出声才被打破。高高梳起的墨发、一张水灵俏丽的容颜,终究是被自己疼爱过,与还是处女之体比较起来,更添几分独属少妇的羞涩风情。看一眼,杨存就不得不联想起这名女子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

    “洪荒之境乃是传说中的地方。”

    天地相斗,五行尽出,天无禁锢,地赐真灵,举凡是修道修禅之人,有些悟性的,皆会悟出属于自己的内丹。

    一丹初始,九丹封顶。不过寻常之人也就停留在二、三丹之境,若是能达到四丹,则是世间属难得的绝世高手。而至于五、六丹,不仅需要超人的耐力与悟性,甚至和异于常人的遭遇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八丹、九丹则是不折不扣的传说。据说只要到达七丹之境,便可成为半神,三三三三一:“:”

    长生不死,不但能拥有漫长的生命,还可以自由出入仙境。至于那个有上古仙人的压根就是传说中的仙境,好像就有一个名字,被称之为“洪荒之境”“现在您懂了吗?洪荒之境……那是仙境啊!唯有拥有超凡的能力,达到化羽登仙地步的凡人才能够到达……”

    在王动无比哀怨的眼神中,杨存有一种自己似乎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的感觉……不过,成神?靠,那个老道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去过的那个地方果真是……那道如洪钟一般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再联想起那个奇怪的生物,杨存终于明白王动及杨通宝的幽怨从何而来……

    “凡是修道之人,皆以修成大道、得道成仙为目标,而到达洪荒之境更是其终身奋斗之目标,又怎会有人不知?公爷您……”

    连杨通宝也是一样的态度。

    举凡是修道之人都知道?那为什么老子就不知道?敢情……老子糊里糊涂就拥有四丹?还不知道要干嘛?这种认知真的不怎么样,让杨存瞬间无语……这是一种赤LL的鄙视……

    “对了,少爷。那洪荒之境您是如何到达?那里又是什么模样?”

    因为杨存的简述意简言赅,该省略的都省略,只重点说了那个所在,所以别人还是有很多疑惑。这一次王动问得小心翼翼,眼中无尽的渴望与崇拜,跟杨存一直认识的那个老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还不就是……”

    话到嘴边,杨存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事情是那样的荒诞,若是照实说出来,有人信吗?盯住几双同样带着无比渴望及充满求知欲望的眼神,杨存终于失去任何想继续倾诉的兴趣,如同一只斗败的公J般挥挥手,结束这场为别人带来心灵震撼的谈话。

    “其实都没什么。那不过是我做得一场梦罢了。”

    是不是梦,没有人比杨存自己更清楚。丹田处源源不断涌出的真气,恢复如初的四丹实力,甚至隐约有种突破的预感,可不是睡一觉做场梦就能得来。

    “呃……这个……”

    望着将要离去的杨存背影,几人相对互望,完美地诠释惊诧一词是怎样书写的过程。

    幸好还是胧月及时反应过来,冲着另外还处在雾里看花状态的两人道:“两位,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吗?”

    语毕,又朝杨存的方向说道:“公爷,宫里有圣上密旨。”

    老皇帝的密旨?终于来了。杨存停下脚步回身,盯着阳光下胧月那张白里透红的俏颜,勾勾唇角说道:“有劳郡主了。”

    被杨存那样专注盯着看,胧月自然也感到不好意思。虽说两人之间更亲密的事情也已经做过,但被杨存那样赤LL地凝视着,胧月内心还是忍不住紧张羞怯起来。如凝脂般的脸上泛起两朵红霞,听到杨存称呼时却又僵了一下。

    “公爷何必多礼?那公爷这就接旨,还是……”

    回望一眼同样焦急有要事禀告的两人,胧月有所保留地欲言又止。

    “若是可以,请郡主稍加等待。待杨某沐浴更衣、焚香净手以后,再来聆听圣上旨意,可好?”

    “好,那我便恭候公爷了。”

    胧月点头,在杨存捉狭的笑意中,方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中满是歧义。本想解释,但是……为了不至于越描越黑,还是闭口,冲着杨存点头后再行离开。

    在杨存刚叫出郡主称呼时,杨通宝眼中的惊异一闪而过。王动则是显得镇定许多。毕竟能从白永望截杀的人马中将自己一行人解救出来,在识破曾经的越隆女儿身的那刻起,王动便知道这个女子绝非是一个简单人物。

    没想果真是皇亲。

    “动叔,你……没事吧?”

    从同样幸免于难的杨三口中,杨存知道王动在当时的变故中身负重伤。现在又看到他脸上的伤疤,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有多凶险。

    这位杨家老将终生对杨家、尤其是自己这一脉忠心耿耿,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得清闲,享不了儿孙环绕的天伦之乐,平心而论,杨存也是满心愧然。

    “呵呵,少爷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着呢,没那么容易就回去了。”

    那厢杨存觉得心中充满感激的愧疚,这边王动却压根不在意,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就算是因此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是了,这个时代,忠心二字被看得格外的重,说是死脑筋也好,愚忠也罢,这种根深蒂固的东西反倒让这些经历残酷杀戮战场的人们变得可爱起来。相较之下,杨存真是汗颜啊!

    “没事就好。动叔,以后别再让自己时时处于危险之境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

    虽说杨家的人还有很多,甚至杨术也对自己相当不错。可是对王动,感觉总是不一样。

    也许,从自己初下山一眼望见这个激动到老泪纵横的老人时,便格外的亲近吧。

    “少爷,您别这么说,我哪担当得起啊?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难得杨存娇情一次,王动立刻受宠若惊,眼中闪现着泪花,让人毫不怀疑这位也算是铁血铮铮的汉子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好像面对自己……尤其是自己有进步的时候,这位老人总是格外的欣喜甚至热泪盈眶?激动成那个样子,简直就是惊悚,当自己亚历山大啊!杨存忍不住感叹了。

    “我说动叔,现在形势危急,我们是否应该先将目前的状况回禀公爷的好?”

    也不知道王动这一激动打算到何时才会停止,杨通宝连忙出声提醒道。毕竟现在这种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空档用来感恩戴德。

    “哦、哦,是是……看我,差点都把它忘了。”

    用力眨了眨眼睛收敛泪光,王动的脸色变得沉稳起来。

    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现在杨存才知道,敢情这句话不仅仅是用来形容思念不见的情人之间,还可以运用在事态的发展中啊。

    自己陷入那个奇怪的空间也不过就是几天的光景,可是在这几天中,外面却已经快闹翻天。原来定王赵元明的势力已经扩张到如此地步了吗?势如破竹,得到百姓拥戴,果真如几天前胧月所说的那样无往不利。

    唯独诡异的是,出兵抵抗的人只有镇王杨术,而皇帝独掌的兵力却没有任何动静。同样奇怪的还有荣王赵元清执掌的顺天府,居然并未在这种紧要关头出手援助定王一伙,而是安静的不可思议。

    别的还可以,远没到可以损害到自己切身利益,要紧的是杭州城,要知道自己以后的老窝可都在那里。急于知道杭州城内情况的杨存将目光投向杨通宝,无声询问。

    杨通宝动动嘴皮,并未答话,只是低下头满面愧疚。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一切。握手成拳,杨存的心再也轻松不起来。

    “少爷,周印已经派周家人前来支援,可是现在杭州城已经被封锁,他们被阻挡在百里之外,一时之间也……”

    说起眼前的局势,王动也恢复凝重之色,语带惋惜道。望了一眼杨存,复又补充说道:“至于其他的杨家老将已经都在赶往杭州的路上了。”

    “嗯?周印?”

    挑起眉头,杨存回忆起杭州的路上王动引见过的人,望着王动道:“动叔不是说现在他们皆已自立门户,若是还以杨家之名出战,会不会为难他们?”

    王动之前说得动,纵然他们在心中多想回来杨家,那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当家的老将们总得为子孙考虑考虑啊!

    “少爷,”

    王动唤一声,脸上带着动容,说道:“当年追随老太爷与老爷子的老将们现在虽已自立门户,但逢此大变,又岂会有坐视不管的可能?虽然重回杨家是不可能的事,出手援助还是最起码的仁义。”

    “如此,那就为难他们了。”

    现在说得虽然轻松,杨存却明白,在这个时候答应援助自己,就算说服那些当家的子孙们,也必定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现在并不是娇情的时候,能说的只有一句感恩的话了。

    “那除了他们之外,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其实杨存现在问的这是一句废话,有没有人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这个……”

    杨通宝果然犹豫一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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