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怜儿这丫头说你八妹妹花灯节出宫,只与临家大小姐发生过过节,此话可是真?”
她的话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目光也实属平和。可夙郁惜雅却在太后的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这四个字。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七公主缓缓点头。
“是,八妹妹上次在花灯节,确实与临家大小姐发生了过节。”她回答得也不敷衍,完全是实话实说。
“与临晚镜发生过节之后,八公主还与其他人产生过摩擦吗?”太后娘娘继续问。
“在那之后,雅儿就不清楚了。八妹妹带着她的贴身宫女先走了。”夙郁惜雅瞥了一眼旁边的怜儿。
“怜儿?”太后娘娘又把目光转向小宫女,小宫女知道太后娘娘这是相信了自己的话,更是赌咒发誓一般地道,“太后娘娘,您可要相信奴婢呀。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与七公主分开之后,八公主和奴婢就直接去了龙船,在这期间根本没接触过什么人。”
“那就是说,芸儿那丫头在花灯节确实只遇到过临家大小姐,也确实只与临家大小姐发生了过节?”太后娘娘总结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子虚道长,“道长,这件事你怎么看?”
“既然有人与八公主发生过节,八公主又是在那之后便梦魇不断的。依老道看,与公主发生过节的人,很有可能便是咒术的施术者。”
“道长的意思是,临家大小姐便是施术者?”纪贵妃脸上的表情甚至有点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临家大小姐虽然素来特立独行,但好歹也是侯府嫡女,怎么可能会那等妖术?”
“纪贵妃,难道你忘了三年前,临家大小姐可是被御医都判定药石无医的。也不知道定国侯将人送到了哪里去医治。三年之后,那丫头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她连沙画什么的都会,依哀家看,就算会咒术也不稀奇。”太后娘娘掀起眼皮,凉凉地说。
说完,还不忘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觞帝:“皇上,你怎么看?”
“朕没什么看法,此事就由母后全权做主吧。”觞帝语气平淡,丝毫看不出喜怒,然后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这件事所引发的一切后果,也希望母后能够自己摆平。如果你们判断错了,定国侯那里,只怕不好交代。”
他的话只说到这里,怎么做,端看他家母后的觉悟。这些年,她老人家与定国侯交手不知道多少次,又赢了几次?每次被折腾得够呛,还总是想去招惹人家。既然她越挫越勇,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还是成全她好了。
“如果临家大小姐真的做出了暗害我朝公主的事情,哀家也希望陛下不要包庇她才是。”这一次可谓万无一失,临鼎天那老东西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他的宝贝女儿!
“自然不会。”他最多也只会事先与皇弟通风报信罢了。只要皇弟知道了,还怕镜儿那丫头不知道情况吗?
那丫头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铁定有不少本事。这一次正好让他看看,临家这个藏得最深的女儿,到底还会些什么。
以至于,他那不近女色的幼弟都对其欲罢不能。
就算那丫头没来得及想出对策,不还有皇弟在身后帮她?其实,他倒是更希望是后者。那丫头看起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皇弟如果想要她对自己全心全意,确实还需要花些功夫。
“那就好。”得到了觞帝的首肯,太后娘娘脸色顿时好转。
然后,与纪贵妃还私底下交换了个眼色。
“子虚道长,现在人已经确定了,可否告知如何才能找出施术者?”太后娘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结果了,对于临晚镜那个贱丫头,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放过她。
“其实,说来也简单。只要让老道见到施术者就可以了。”子虚道长回答。
“那还不简单?直接传临家大小姐进宫就可以了。”太后娘娘冷冷一笑。
只要子虚道长一口咬定临晚镜便是施术者,她就完全可以先对她下手。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什么的,宫里这样的手段多的是。到时候,就算定国侯来,也救不了他的宝贝女儿。
“来人,传哀家懿旨,去请临家大小姐入宫。”太后娘娘立马下命令,好不威风的模样。就她那态度,简直是连人家贤妃娘娘都看明白了。
敢情,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是在合伙儿要对付临家大小姐?对于临家大小姐,贤妃娘娘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毕竟,自家侄子萧英武就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说这么多姑娘中,他就觉得临家大小姐不错。最开始她还以为侄子喜欢人家,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临家大小姐也风流纨绔,能与他们玩到一起去。
本来,她以为这样的临家大小姐确实太过离经叛道,应该与一般纨绔子弟无异。却不想,琼华宴上,那少女的不按常理出牌和大胆无谓,彻底改变了她的看法。
临家大小姐哪里是一般的纨绔千金,人家只是要借着纨绔千金这个污名深藏自己罢了。而且,她连太后都敢呛声,又哪里是个好欺负的?
太后娘娘与纪贵妃想要对她出手,也不过是一个为了儿子,一个为了女儿。这两位,本来就不是好相与的,能赶出这种事也不稀奇。奇怪的是那子虚道长在龙腾大陆颇有名气,怎么肯陪着太后和纪贵妃来演这场戏?
不论如何,她倒是也想看看,这临家大小姐面对宫里两个女人的联手出击,会给出怎样漂亮的反击。
在贤妃娘娘看来,比起太后和纪贵妃的阴毒,那临家大小姐也算是光明磊落了。在印象上,就好了许多。相较而言,她倒是蛮欣赏临家大小姐的。
“等等。”正待太后娘娘身边的常公公正要领命,却被子虚道长叫住。
“子虚道长可是还有什么吩咐?”见他叫住自己,常公公顿了下来,不解其意地问道。
“启禀太后,如此去传人。只怕不妥。”子虚道长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面色微凝。
“哦?”太后娘娘拖长了尾音,似是不明白子虚道长话里的不妥从何而来。
“如果您们口中的临家大小姐真的是施术者,这样大张旗鼓地去宣她进宫,只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如果她心生警惕,解除了咒术,老道也没办法查出来。”
“道长说得极是。”太后娘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拧着眉,“那依照道长的意思,该怎么做?”
“是啊,道长,如果不能宣临家大小姐进宫,又该如何审问于她?”纪贵妃也适时地补充问道。
不过,她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笑。
不弄进宫里,虽然不太好对临晚镜下手。可她倒是觉得,证据确凿什么的,更好。
她可是派人把定国侯引开了,只要他没在侯府,看谁能保得住临晚镜那小贱人。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带老道亲自前去。只要断定了她是施术者,老道便能找到证据,也好早日解除公主的梦魇之苦。”子虚道长提议道。
能够早日解除女儿的痛苦,任何一个正常的母亲,只怕都不会拒绝吧。纪贵妃,也不例外。
可是,她还是颇为迟疑地问了一句:“如果不是临家大小姐呢?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她这话,如果换做与临晚镜没有恩怨是非的贤妃娘娘来问,觞帝都还会觉得她是个识大体的。可偏偏,问话的人是纪贵妃。先不论究竟是不是临晚镜暗害八公主,就凭她用银票砸了八公主的脸,又在琼华宴上公然把贵妃娘娘的剑舞当成一种战利品,都已经彻底得罪纪贵妃了。如此一来,纪贵妃问出这样的话,在觞帝眼中完全是适得其反,假惺惺的。
“子虚道长的提议倒是不错。”太后娘娘点了点头,又看向纪贵妃,冷然道,“你就不必担心弄错了。就算是弄错了,她作为一个臣子之女,难道不该全力配合皇家查出暗害皇室公主的凶手吗?”
“这话虽然不错,可临家大小姐那个性子,就怕她乱来。”纪贵妃好像还是不放心,又或者,是在忌惮着定国侯。
这会子,她如此说,完全是想要置身事外。虽然保证了万无一失,可也说不准出了什么岔子。到了那种时候,定国侯闹起来,只要太后娘娘愿意顶在前面就行了。
“临家大小姐贵为侯府嫡女,这点度量铁定是有的。”太后娘娘打断纪茯苓的话,也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到时候真的查不出什么,只能说明临家大小姐是清白的。她如果不服,哀家会适当地对她做些补偿。”
不外乎就是金银珠宝的赏赐,这是皇家的惯用手段。
但是这一次,大家好像都猜错了。太后娘娘为了让临晚镜不再缠着自家儿子,似乎是下了血本。反正,当某女以后莫名其妙接到太后娘娘隔三差五的赏赐的时候,几乎是哭笑不得。就连觞帝,在皇宫里都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某个爱吃醋的王爷,脸色一天比一天黑,恨不得把宫里那位发配到边疆去。
当然,这是后话。
昨晚被灌了不知道多少酒,今天醒来就是下午了。头痛得不行,然后又坐车回学校,一路晕车,真是醉了…现在都还是恶心想吐,今天这字数,陌自己都觉得醉了。明天开始,慢慢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