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午膳,所以,你们也不需要担心等得肚子饿了。看看,本管家多会体贴人。
“临管家!希望你能明白,咱家和子虚道长不是来侯府作客的!”常公公见到他那副类似无赖的模样,终于不耐烦了。
“不是来侯府作客,那二位是来做什么的?”临毅就跟不明白似的,装糊涂地问。
“我们是奉太后娘娘之命来见临家大小姐的。管家这样拦着不让我们见人,只怕不太好吧。”反正都没了好的语气,常公公话里话外直接带了威胁的意思。
“常公公这是说的哪里话,临毅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怎么可能拦着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呢?太后娘娘的身份,岂是临毅能怠慢的。”临管家面色不变,冷淡地反驳。
“既然如此,现在便带我们去见你家大小姐吧。想必,从她得到消息到现在,也已经梳洗好了。”
不仅是梳洗好,就算是通风报信或者对策,都已经准备好了吧。不过,这一次临家大小姐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应该逃不过太后娘娘和纪贵妃的合谋算计。
所以,虽然知道临管家是在这里拖延时间,常公公也算是胸有成竹,没觉得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时间拖得太长了,难免让他难得的闲情逸致都给等没了。
临管家没搭话,瞥了一眼某处,然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如果常公公不信,现在就可以随临某过去揽月楼那边。不过,没得到大小姐的允许,一般人是不得进入揽月楼的。所以,我们也必须在外面等着,大小姐如果已经梳洗好了,必定会出来见您二位。”
侯府揽月楼的规矩,基本上好多人都知道,所以,常公公并没有反对。只点了点头:“带路吧。”
揽月楼这边,临晚镜已经搬好藤椅,坐在外面了。她面前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摆着几盘糕点,一壶热茶。她悠闲地喝着茶,吃着糕点,怀里还坐着肥猫黑妞。
黑妞一会儿抢一口临晚镜的糕点吃,一会儿又喝一口茶,不时地还眯眯眼睛,比自家主人还享受的样子。
临晚镜心情还算不错,还不时地替黑妞顺顺毛。
这样一主一宠,看起来颇为和谐。
偏偏,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出现了。
“画儿姑娘,大小姐可是梳洗好了?”画儿原本就搬个小凳子守在门口嗑瓜子儿,看见三人过来,掀了掀眼皮,然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画儿一边嗑瓜子儿,一边慢吞吞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常公公瞥了一眼临管家。
意思是,你们侯爷不是御下森严吗?怎么到了揽月楼,连个丫鬟都如此嚣张?
临管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然后主动介绍道:“这位是画儿姑娘,大小姐的贴身婢女。”
“画儿姑娘,这位是宫里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常公公。”指着常公公,临管家又对画儿道。
常公公把脖子一扬,脸上得瑟一笑。显然,临管家的介绍取悦了他。没错,他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童叟无欺的。
“哦,常公公的鼻孔甚是好看。”画儿丫头凉凉地夸赞了一句。
这话,与其说是夸赞,不如说是嘲讽吧?只有他抬着脖子,一脸傲娇地不拿正眼瞧人,人家才会注意到他大而性感的鼻孔。
常公公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只瞪了画儿一眼,自个儿在心里默默地画个圈圈诅咒人家。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只要眼前丫鬟没有明目张胆地得罪他,相信她都会得到侯府主人的维护。特别是,方才临管家说的,她是临家大小姐的贴身婢女。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完全是被宠坏了的主儿!
“这位,是子虚道长,奉太后娘娘之命,特地来我们侯府拜访大小姐的。还劳烦画儿姑娘进去通报一声。”
临管家对画儿如此客气,外人肯定就更不能把她怎么样了。所以,子虚道长颇为客气地对画儿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各位请稍等。”画儿姑娘把怀里装着瓜子儿的小陶罐放到一边,然后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
就这样,子虚道长和常公公二人就眼睁睁地看着画儿丫头拽得跟二八万五似的走了进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给他们。
然后,又看着临管家,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抱起先前画儿丫头放下的小陶罐,开始剥瓜子儿。他倒是不是剥起来自己吃,而是打开了另一个白色的小瓷罐,晶莹玉润的感觉。干干净净,里面还有些瓜子仁儿。
他一颗一颗地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专门挑些饱满的,籽儿大的,放进瓷罐里。那些小的,或者剥得不好的,就直接自己吃掉。
“临管家,你这是做什么?”常公公有些好奇。
方才那丫头都是自己嗑瓜子儿自己吃,临管家为何还要把瓜子仁儿放到小瓷罐里面去?
“大小姐喜欢吃瓜子仁儿,凡是来揽月楼的人,见到这个,都会主动给大小姐剥瓜子壳。这个小瓷罐,长期都是满满的。”临管家解释道。
一提起临晚镜,管家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这宠得!
常公公瞪大了眼睛,就算是宫里的公主们,也没有这种待遇的。皇家的公主就算再受宠,也不过是帝王赏赐的一大堆物件而已。
而临家大小姐,在侯府这待遇,简直比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还要高档次。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临管家一个大老粗爷们儿剥瓜子儿的动作丝毫不慢。当真是粗中有细哇!
而另一边,画儿丫头已经进了院子里。
“小姐,您现在要见他们吗?”画儿一边在小几上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边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把人家凉了半天,也是时候放人家进来了。
于是,画儿丫头又傲娇地走到门口传话:“临管家,小姐让这位常公公和子虚道长进去。”
“好。”临管家点了点头,然后放下陶罐,起身对常公公二人道,“常公公,子虚道长,二位请。”
礼仪周全,挑不出一丝毛病。
揽月楼里,风景无限好。就连空气,也比外面新鲜不少。常公公和子虚道长一进来,第一感觉就是,侯府的揽月楼,果真名不虚传!
“喵!”再看,再看老娘就把你们吃掉!
迎接他们的不是临家大小姐,而是一只身材肥硕的猫,全身漆黑,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这是什么鬼东西!”常公公被吓得往子虚道长身后一躲。
子虚道长原本是有点身手的,可被黑妞这么一吓,又被常公公这么一抓,他顿时也有些发愣,不知所措。
而后面的侍卫,跟着一起进来的,都一致拔出了刀,立马挡在二人面前,拿刀指着黑妞。
“哪里来的畜生!”有了皇家侍卫在,常公公才敢冒出个脑袋来,趾高气扬地呵斥道。
然后,还不忘吩咐侍卫:“来人,把这畜生抓住杀了!”
敢跑出来吓他,简直是找死!
“是。”有两个侍卫挥刀,已经准备对黑妞出手。
“等等。”临晚镜漫不经心地出声,“常公公,黑妞乃本小姐心爱之物,平素一直是放养的。它的爪子锋利,容易伤人。如果你不想被其所伤的话,最好不要去撩它。”
她这是好心提醒,也是警告。如果他不听的话,那就别怪人家黑妞脾气不好了。
这……对于临家大小姐身边的这只猫,他是有所耳闻的。好像,这只猫通人性,被临家大小姐养得极好。爪子锋利,甚是奇怪,连侯府老夫人曾经都拿它没辙。
思忖片刻,常公公还是决定放弃杀猫,对临晚镜歉意一笑:“临大小姐,是咱家没眼力见儿,不知道这只猫是您的爱宠,还望大小姐海涵。”
说完,常公公又对侍卫们说:“还不快退下!”
“是。”
又是整齐划一的声音,退到一边,看起来训练得颇好,不愧是皇家护卫队。
“黑妞,回来。”临晚镜朝黑妞招了招手,又对临管家道,“管家,麻烦招呼这些侍卫大哥们到外面去喝茶。”
“是,小姐。”到外面喝茶。揽月楼的庭院,是有分内院和外院的。外面就一个凉亭,可以摆着喝茶的。
说是外院,其实也不过是个双重保障的院墙。
“等等。”常公公又开口阻止道,“临小姐,这一队护卫是太后娘娘派来贴身保护子虚道长安危的。所以,他们不能离开。”
“常公公,你可知道,外人进揽月楼,侯府的规矩是什么?”临晚镜的笑意不达眼底。这里可是她的私人地盘,允许这两个人进来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又怎么可能把那些侍卫都放进去。
如果破例的话,她揽月楼不就成了人人都可踏足的地方了。还谈什么是侯府禁地?
“是什么?”只听说过揽月楼是侯府的禁地,外人不得擅闯。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难不成,定国侯还要斩杀宫廷侍卫?
临晚镜掀了掀眼皮,轻描淡写地说了四个字:“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这就是外人擅闯侯府揽月楼的代价。侯府的揽月楼,就相当于皇宫,擅闯皇宫,那可也是死罪。
而当年定国侯定下这个规矩的时候,也并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反正,这是私人府邸,侯府的一切,都是定国侯一个人说了算。
“这……就不能破一次例吗?”真的有这般严?
“破例?揽月楼可不仅是本小姐的闺,还是我娘亲,月弥夫人当年居住的地方。如果,让一群侍卫进了揽月楼,算不算叨扰我娘亲,侯府的主母英灵?”临晚镜语气骤冷,很明显是说这事儿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临小姐,皇家护卫队近身保护子虚道长,可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咱家想,大小姐也不会想抗旨不尊吧?”
“常公公又何必为难于本小姐,如果非要近身保护,那本小姐与子虚道长就在这里见见面就可以了。反正,现在子虚道长不也见过本小姐了吗?”临晚镜完全是不肯让步的。
她的话说得很直接,如果非要让那些人进去,不如大家都别进了。
揽月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地方!
常公公面色有些难堪,为临家大小姐的不识抬举。可他又拿她毫无办法,谁让她是侯府嫡女,定国侯的掌上明珠,又是景王心尖尖上的女子,就连陛下也对她颇为宠爱呢?
这样一想,常公公顿觉好心塞。
太后娘娘,您确定,您真的可以在您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对其联手包庇之下,无声无息地干掉临家大小姐么?他怎么觉得,这好像是痴人说梦?
“临大小姐,这分明是您在为难咱家好不好!”常公公跺了跺脚,恨不得扑上去把临家大小姐直接撕了算了,省得那么多事儿。
不过,他是来陪子虚道长走这个过场的,所以不能这么干,只能忍着。
“怎么是她为难你了?”不知何时,景王的轮椅被推倒了揽月楼门口,他目光冷厉,看着常公公。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一见到景王,常公公的腿都要不自觉地打颤。
“本王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让皇家护卫队擅闯临家大小姐的闺房了?”夙郁流景冷漠地开口,说话的语气几乎能冻结成冰。
“没,没有。老奴怎么可能让皇家护卫队擅闯临大小姐的闺房呢。只是让他们近身保护子虚道长的安危而已,这可是太后娘娘亲自吩咐的。这些侍卫,不能离开子虚道长身边,只是进揽月楼的院子而已,不会进临大小姐的闺房半步的。”常公公恨不得赌咒发誓。
一看到王爷身后抱着剑的破浪时,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他知道,曾经皇宫里不知道多少人命丧破浪之手。
私底下用杀人不眨眼来形容破浪都是轻的了。
“既然没有,那就让他们滚。”夙郁流景完全不耐烦了,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和常公公耍嘴皮子。要说皇宫里,他可能最烦的就是他的母后和母后身边的这位常公公。总有一种,这二人狼狈为奸的感觉。
“这……”
常公公还想说什么,又听见景王道:“难道还要本王让人把他们全部都丢出去吗?既然是母后派来的人,只要他不作出对临家大小姐不利的事,本王可以保证他性命无虞。”
“咳咳,老奴谨遵王爷之命。”常公公躬了躬身,给前面的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皇家护卫队的侍卫们都是聪明人,在皇宫里本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这个时候再不出去,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字——死!
最终,就只有子虚道长和常公公进去了。
而临晚镜呢?看见夙郁流景过来,笑容还是蛮灿烂的。
她走过去,取代破浪的位置,亲自把夙郁流景推进揽月楼。
这,可是夙郁流景第一次进揽月楼。
“阿景,你怎么过来了?”某女低下头,凑近夙郁流景,在他的耳边吹着气。
“想你。”他抬头,对上她笑意盈盈的双眸,平淡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宠溺。
“啧啧,这嘴最近怎么老是跟抹了蜜似的?我看看。”临晚镜直接把他的脑袋转向自己,然后唇,贴上去,舔了舔夙郁流景的唇,尝了尝味道,“还真是甜的。”
真甜么?是心里甜吧。
明明,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太后娘娘与纪贵妃的一场合谋。想要用名正言顺的方式给临晚镜一个致命一击,可在这种时候,他能站在她一边。就足以说明,他这份心意,已经足够。
“镜儿,别闹。”他伸出手,把她稍微拉开一点。现在是处理正事的时候,不适合调情。
“就闹你,怎么地?”某女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在某王爷发出“嘶”的一声的时候才把手拿开。
某王爷无奈地笑了笑,并不再言语,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也不去管前面常公公看过来那吃惊得仿佛吞了个鸡蛋的表情。
只低叹:这小没良心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把她从身上推开,需要多大的毅力。
明天妹妹扯证,要回一趟重庆…呜呜呜,本来以为回学校时间多一点,结果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了,竟然还有专业课都没上完,也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