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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临风闻言心道:“即便你不说,老子也不会让马湘兰去跟着王稚登这个糟老头的!”口上却对龙清凤奇道:“如果王夫人你想要让马湘兰不再纠缠你家老爷的话,我相信夫人你会有更直接的办法,你又何必废此周章呢?”
龙清凤闻言脸色一变,随即道:“这一点沐帅你就不用管了,妾身也无需向你交代什么!”
沐临风闻言笑道:“若是如此,沐某为何要助你呢?”
龙清凤咯咯一笑,随即低声道:“沐帅,相信你还没有见过马湘兰,若是你见了,只怕自己也舍不得让马湘兰被我家老爷糟蹋了吧?”
沐临风暗道:“你不是说我所有的事,你都清楚了,老子已经见过马湘兰了,这件事你就不知道吧?嘿嘿!”
沐临风想到这里,随即道:“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你既然是求我,就要有求我的样子,沐某也不喜欢被人要挟着做事……”
龙清凤心中将沐临风暗骂了一遍后,口上却道:“经过上次的事后,妾身自然知道了沐帅的脾气,怎么敢在要挟沐帅你呢,妾身这次的确是求沐帅你帮我这个忙!”
本来对付一个女人,沐临风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不过这个女子是马湘兰,之前他们之间有过约定的,说过以后不再她面前出现的,上次对联的时候,以为自己是绝对有把握的,不想还是在马湘兰面前出糗了,如果这次见面……
沐临风想到这里,暗道:“她不会让老子搬出桃花别院吧?”
龙清凤在沐临风似有所思,轻声道:“沐帅,如何?”
沐临风点头道:“好,等我见了马湘兰再说,现在也不便答复你,不过沐某做事都是随着心情,究竟如何,到时候会看心情如何再决定,除非夫人你要解答沐某心中的几个疑虑……”
龙清凤只好道:“好,既然如此,沐帅你只管问吧!”
沐临风这时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郑怜香与德川家惠,只见她们正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低声对龙清凤道:“现在不方便,等夜里再说!”
龙清凤此时也转过头去,看了郑怜香与德川家惠一眼,这才将双手慢慢身到沐临风的胸前,将头靠近沐临风的肩膀,在沐临风的耳边吹了口气,这才低声笑道:“夜里么?莫非沐帅不怕妾身故伎重演么?”
沐临风嘿嘿一笑,笑道:“随便夫人!我沐临风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女人!”
这时轿子突然停了下来,沐临风见状打开轿帘,却见外面一片桃树,知道已经到了桃花别院,正好衙役走到窗前,抬头冲着沐临风拱手道:“沐帅,已经到了别院,请沐帅下轿吧!”
沐临风微微点了点头,拍了拍龙清凤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低声道:“今夜沐某在桃树林中等夫人!”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郑怜香与德川家惠的身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家惠,怜香,到了,进房间再好好休息吧!”
第四篇 烟雨江南,南北分明 第 472章 …第 474章 幽谷傲兰全
郑怜香与德川家惠这时才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揉了揉眼睛,随即站起身来,与沐临风一起下了轿子。
这时的桃树林中的桃花开的比之前更大更艳,花香更是迷人,沐临风下了轿子后,立刻神了个懒腰,随即走到别院大门前,只见此时的别院大门却是打开的,心中暗道:“看来马湘兰还在别院中啊!”
郑怜香与德川家惠下了轿子后,不禁看了一旁跟着下轿的龙清凤一眼,只见龙清凤却大方地向两人招了招手,显然龙清凤已经知道了郑怜香与德川家惠已经认出了自己。
郑怜香与德川家惠相继一鄂,随即转过头去,跟着沐临风进了别院,这时她们第二次来别院,所以也不陌生,只是见四周桃树上的桃花开的比之前更大,有些桃树已经开始结果了,郑怜香不禁拽了拽德川家惠的衣服,笑道:“家惠姐姐你看……”
沐临风则是大步迈进别院,此时的别院已经收拾的和以前一样,这时沐临风见主院的一旁,一个人影闪过,正向自己这边走来,沐临风见那人一身白衣,身材倩瘦,样貌俊秀可人,见到自己也先是一鄂,随即冲着自己笑了笑,正是前些日子在金陵与南怀仁一起在画舫上见识过的马湘兰。
沐临风见马湘兰正冲着自己走来,脸无表情,连忙拱手道:“马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岂知马湘兰看了沐临风一眼之后,随即微微一笑,道:“沐公子似乎认错人了吧?”
沐临风闻言心下一凛,随即哈哈一笑道:“如果在下认错人了,何以姑娘会知道在下姓沐呢?”
马湘兰闻言也是嘻嘻抿嘴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没有理沐临风,转身走进了内堂,沐临风在身后看着马湘兰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不禁有点奇怪,喃喃道:“搞什么鬼?”
郑怜香与德川家惠从刚才见到马湘兰为止就一直盯着她看,见马湘兰如此姿色,也不禁有些动容,又见沐临风似乎与其相识,不禁心中都是一动,不禁多看了沐临风几眼。
沐临风见郑怜香与德川家惠的眼神,已经猜到两人心思,随即笑道:“哦,那位马姑娘与我只是片面之缘而已!”
郑怜香与德川家惠虽然心中又想法,不过毕竟对沐临风对于女人这点,似乎有点麻木了,德川家惠还好点,无论如何都已经是沐临风的夫人了,而郑怜香此刻仍是沐临风的未婚妻,多少心里有点疑虑。
沐临风没有多做解释,随即让下人带着郑怜香与德川家惠去休息,又吩咐了自己带来的亲随军,让他们把守好别院的几个门口。
龙清凤这时走到沐临风身边,随即道:“为何那个马湘兰似乎认识你,但是又不承认自己是马湘兰呢?”
沐临风内心也寻思了良久,始终也没有想到什么答案,却在这时,门外的亲随军进来汇报道:“沐帅,门外又来了一顶轿子……”
龙清凤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哼道:“莫非是我家老爷来了?”随即对沐临风道:“沐公子,妾身就先告退了!”说着连忙与另外一个奴婢退了下去。
沐临风看着龙清凤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暗自为王稚登不值,娶了这么一个多事的老婆,搞出这么多花样来,想着随即出了门口。
刚出门口,就见到远处一顶死人抬的轿子,正向着别院大门口而来,沐临风见那四个轿夫抬着轿子甚显悠闲自得,似乎轿子中坐的不是男人,心中不禁一奇。
却在这时,从别院大门跑出一人来,正是方才走进内堂的马湘兰,只见她急匆匆地跑向轿子前,对着轿子欠身道:“小姐,别院里我已经都打点好了!”
轿子中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沐临风闻言心中奇道:“马湘兰叫着轿子中的女人为小姐,马湘兰是别的女人的丫鬟?那么着轿子中的女人又是谁?”
沐临风正满脑子的疑问,却见时轿子已经在别院大门口停了下来,轿夫将轿子押下,马湘兰立刻上前撩开轿帘,这时从轿子中慢慢走出一个身着蓝衣的瘦弱女子,年纪二十出头。
沐临风见那女子眼睛甚大,但是略显无神,脸型倩瘦,但是略显无形,鼻子高翘,但是略显无棱,嘴唇圆小,但是略显惨白……沐临风见这个女子平平无奇,而且似乎带有一脸的病态,实在是与美女二字搭不上便,但是又见她神情自若地走向自己。
沐临风不禁心下一凛,随即想到了后世对马湘兰的评价,“姿首如常人”,但“神情开涤,濯濯如春柳早莺,吐辞流盼,巧伺人意”。不禁又看向一旁的马湘兰,想起方才马湘兰说自己认错人的话,心道:“莫非这个蓝衣女子才是马湘兰?”又想道:“那么这个白衣女子是谁?那日在画舫上,她可是亲口承认自己是马湘兰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这时扶着蓝衣女子向别院大门口走来,走到沐临风身前,蓝衣女子不禁看了沐临风一眼之后,这才微微欠身道:“沐公子有礼了!”
沐临风不想这个女子也认识自己,显得一鄂,随即立刻拱手道:“姑娘有礼!”说着微微抬头看向一旁的白衣女子,只见那白衣女子冲着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随即吐了吐舌头。
蓝衣女子面无表情地对沐临风道:“小女子早就听闻沐公子文采风流,特别是在扬州城楼做了那首词,小女子至今难忘……”
沐临风闻言连连拱手笑道:“拙作让姑娘你见笑了,那只是酒后胡乱而作的,不登大雅之堂!……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那蓝衣女子微微欠了欠身,随即道:“小女子马湘兰!”
答案沐临风虽然早已经猜到,但是亲自听到,还是不免有点失望,随即疑虑地看向一旁的白衣女子,只见她又想自己吐了吐舌头随即道:“奴婢兰儿,见过公子!”
沐临风闻言嘿嘿笑了一声,随即道:“这位姑娘名字中也有个兰子,不会那么凑巧,与马湘兰马姑娘同名同姓吧?”
马湘兰闻言立刻道:“哦,公子误会了,那日是小女子让兰儿出去骗公子的,与兰儿无关,小女子在这里替兰儿向公子赔罪了!”
兰儿这时又想沐临风吐了吐舌头,随即笑道:“那日我说小女子是马湘兰的婢女兰儿,只是后几个字说的声音比较小,公子没有听见罢了,公子自己耳朵不好,却又来怪奴婢……”
马湘兰这时瞪了兰儿一眼,随即对沐临风道:“都是小女子管教无方,让公子见笑了!”
沐临风这时看向马湘兰,见他至今还没笑过,随即仔细地看了一番马湘兰的脸,这才暗道:“她若是能多笑笑,只怕也比现在冷冰冰地要娇艳许多,唉……”
沐临风想到这里,不禁多看了马湘兰几眼,却突然发现此时再看马湘兰,似乎又比刚才第一眼见感觉要好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与她熟识了一点的原因,也未及多想,随即笑道:“马姑娘客气了,对了听闻马小姐这次来苏州,是为了王稚登王老爷的五十大寿,那么马姑娘与王老爷看来认识良久了?”
马湘兰闻言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却也没有回答沐临风这个问题,就像根本没有听到沐临风的发问一般,却听她身边的兰儿这时道:“沐公子,我家姑娘刚刚来别院,你就想让我家姑娘好好休息一下吧?”
沐临风闻言一鄂,随即拍着脑门笑道:“是了,是了,是在下失态了……”说着让开了道,伸手道:“马姑娘请!”
马湘兰向沐临风欠了欠身,这才迈步走进了别院大门,兰儿则是小心翼翼地跟在马湘兰的身后,好像深怕马湘兰跌倒受伤一般。
沐临风看在眼里,不禁奇道:“马湘兰的一个丫鬟有如此姿色,自己却平平无奇,那王稚登能认识马湘兰,自然也就见识过了兰儿,何以他会看上马湘兰,而不是她身边的丫鬟兰儿呢?莫非这王稚登当真如此风雅,爱女子之才,胜过女子之貌?”
沐临风想着不禁摇了摇头,随即也跟着走进了别院,这时兰儿扶着马湘兰已经去了后堂休息,沐临风闲来无事,正好在别院的园亭中坐了一会。
这时身后一女子的声音传来道:“原来马湘兰是另有其人?我家老爷竟然看上的是这种女子?”
沐临风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了,他知道龙清凤的心理,若是王稚登看上的是兰儿那样的绝色美女,她可能心里还能平衡一点,但是王稚登偏偏看上的就是马湘兰这样貌不出众的平凡女子,也就说明她龙清凤在他老公王稚登眼里,连一个这样相貌平平的马湘兰都不如,你说她心里如何能平衡?
不止龙清凤,就连沐临风至今心里也总觉得有点别扭,自己“扬言”是要收尽秦淮八艳的,如今的马湘兰虽然不能说是个丑女,但是怎么也无法与其他七个女子的姿色相提并论了,还不如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这叫沐临风心里如何舒坦。
龙清凤见沐临风没有说话,随即走到沐临风的身旁坐下,这才转身道:“如果这个才是马湘兰,看来是我失算了,计划要改变了……”
沐临风这时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随即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转身对龙清凤道:“在下对王夫人你的计划全无兴趣,你爱怎么搞就这么搞吧?”
不想龙清凤却咯咯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也站起身来,对沐临风笑道:“对嘛,沐公子也看出这个马湘兰没有什么姿色,也看不上眼了,男人嘛,都应该像沐公子你这样才对么,本来妾身是想要沐公子去勾搭她身边那个漂亮的马湘兰的,但是现在漂亮的马湘兰倒成了丫鬟,那个平平无奇的倒成了马湘兰,你说这事……”
沐临风心中也正苦恼,若是拉尔是马湘兰,莫要龙清凤来说了,他也会下手,但是如今马湘兰却是这个模样,想着不禁为叹了一口气,随即对龙清凤笑道:“马姑娘的姿色我觉得还不错,至少……”说着朝着龙清凤眨了下眼,哈哈一笑道:“王夫人肯定明白在下的意思!”
龙清凤闻言脸色一变,随即一把抓住沐临风的衣袖,道:“你是说马湘兰比我漂亮?”
沐临风微微一笑,随即握住龙清凤的手,轻轻从自己的衣袖上拿开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别人什么眼光我不知道,不过在我眼里,是这样!”
龙清凤早已经满脸怒容,随即怒斥道:“你什么眼光?你说的违心话吧?”
沐临风耸了耸肩,随即笑道:“王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有些女人不是要看外表的,我相信令夫也是从马姑娘身上看到了你身上没有的东西吧,而这一点,在沐某看来,你不但没有,而且永远也不会,甚至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话尽于此,王夫人自己琢磨一下吧,至于今夜的约会,我看就免了吧!”
龙清凤虽然不明白沐临风说的马湘兰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也能听出沐临风如此说话,分明就是羞辱自己,连忙满脸怒容地抓住沐临风的手,刚欲说话,岂知沐临风立刻一把甩开,随即喝道:“王夫人,你我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了,所谓的人情、交易之类的,都就此打住吧,你自己老公的事,还是……”
沐临风说到这里,不禁想道,若是龙清凤要出手对付马湘兰,自己应不应该出手相助马湘兰呢,想到这,不禁下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龙清凤见沐临风突然向自己发火,却又话说一半,本来还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沐临风为何话说一半,却也不再生气,随即咯咯一笑,原来大名鼎鼎的沐帅,也有害怕顾虑的事啊!“
沐临风闻言立刻一把抓住龙清凤的手,喝道:“我不管你对马湘兰如何,但是你若动我的女人一根头发,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龙清凤见沐临风满脸怒容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一颤,随即挣脱沐临风的手,冷笑道:“你沐临风不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顾虑都没有的么,怎么?你若是求我,我可以考虑一下,我若是想要的东西,至今还有一样是得不到的,我要做的事,也是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的,你什么都不怕,难道我就怕了么?”
沐临风闻言看着龙清凤那张因为生气而扭曲地脸,不禁暗叹一声,连忙转过头去,随即冷笑道:“你若是正常点,也算是一个美女,不过你看你现在因为嫉妒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我都是不怕死的人,我知道死威胁不到你,每个人都有软肋,而我恰恰知道你的软肋在哪,你若是不怕,不妨就试试……”
沐临风说着突然转身,眼神冷冰,伸手抚摸着龙清凤的脸颊,冷笑道:“王夫人,不是一直自信自己的美貌的嘛,若是你光滑的脸上,突然多出几道疤痕来,你说会怎么样?”
龙清凤闻言不禁脸色一变,随即退后一步,惊恐地看着沐临风,随即脸色立刻恢复平静,咯咯一笑,又上前拉住沐临风的胳膊,笑道:“沐公子你是怜香惜玉之人,决计不会……啊……”
龙清凤话没说完,顿时感觉脸颊上一疼,沐临风已经打了她一个耳光,随即走上前,将头靠近她的脸侧,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是怜香惜玉,但是对方要是香,是玉才成,我第二次告诉你,我想杀你,易如反掌,正因为不杀你,是看在你三个的面子上,这是第二次和你说,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你再来惹我,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了……”说着立刻站起身来,转身欲走开。
龙清凤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沐临风的背影,怒声道:“沐临风,你会为今天的事后悔的!”
沐临风闻言头也不回,随即伸手挥了挥,转眼消失在院子中,留下满脸恨意,咬牙切齿的龙清凤坐在园亭的地上,恨恨地看着远处。
龙清凤摇着自己的嘴唇,此时已经溢出血丝,随即慢慢站起身来,狠声道:“沐临风,你一定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一定会后悔……”话说到最后,不自觉竟然感觉自己的眼角已经留下了泪水。
龙清凤摸着脸颊上的泪珠,随即放到自己的眼前,怔怔地看的出了神,随即喃喃道:“不可能,我不能为这个高傲的男人流泪,绝对不能……”说着深吸了两口气,随即转身离开了园亭。
龙清凤刚走,从另外一侧走出一个身影,一身白衣,正是马湘兰的婢女兰儿,只见她站在园亭中,看着龙清凤消失的方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一转,叹道:“这个奴婢竟然会是王稚登的夫人?她与沐临风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是要对小姐不利?”说着满脸疑问地看了看远处,随即也离开了园亭。
沐临风离开园亭后,回到后院,准备去郑怜香与德川家惠的房间看看她们,岂知刚进后院,就见一道蓝色的身影站在后院的花丛前,正看着眼前的花朵发呆,此女子正是马湘兰。
沐临风见马湘兰看着眼前的鲜花发呆,不禁也看了看前方的花朵,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才轻咳了两声,随即道:“马姑娘车马劳顿从金陵过来,怎么也不休息一下?”
马湘兰闻言这才香肩一颤,回过神来,转身看向沐临风,满眼的涣散的眼神,随即欠身向沐临风作揖道:“沐公子!小女子还不累,在想明日王老爷寿辰,该送什么给王老爷呢!”
沐临风暗道,原来是在为送王稚登的礼物发愁,想着微微一笑,对马湘兰道:“素闻马姑娘堪称‘诗画双绝’,尤其擅长画兰花,不如画一幅兰花,再题诗一首如何?”
马湘兰听沐临风如此说,眼神微微一动,随即道:“小女子的劣作,又岂能作为贺寿礼品,登大雅之堂呢?”
沐临风闻言哈哈一笑,道:“送礼送的是心意,若是送上价值千万两的金银珠宝,可是心里却是诅咒他不得好死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况且王老爷家财万贯,对于金银珠宝那些俗物更是应该不屑一顾吧,马姑娘不如送自己亲自画的墨宝,这样更显得自己的心意,王老爷也是风雅之人,定然会明白马姑娘的意思的!”
马湘兰闻言,脸上初次露出笑容,就犹如桃花突然绽放一般让人惊喜。沐临风见状不禁多看了马湘兰几眼,却不是因为马湘兰的容貌如何吸引他,而是她的笑,沐临风没有想到马湘兰的笑语不笑的区别竟然如此之大。虽然她没有绝色的容颜,但是比之之前那股冷冰冰的病态模样,突然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却听马湘兰这时道:“多谢沐公子提醒,那么小女子就听从沐公子的意见吧!”
沐临风这才回过神来,随即立刻道:“哦,对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
马湘兰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就如昙花一般,一现即逝,随即奇道:“沐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沐临风拱手道:“在下想看着马姑娘作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马姑娘作画的灵感呢?”
马湘兰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即道:“沐公子若不嫌弃,就来看看吧!”
这时兰儿从前堂走入后院,见沐临风正与马湘兰相谈,慢慢走了过来,随即欠身道:“小姐……沐公子!”
马湘兰回头看了一眼兰儿,随即道:“兰儿,你去准备文房四宝,我要作画一副!”
沐临风立刻道:“对了,请兰儿姑娘将文房四宝拿到这里吧!”随即转身对马湘兰道:“马姑娘不妨就在这后院的花园中作画如何,这里空气清晰,实在是个吟诗作对,绘画音律的好地方啊……你说呢?”
马湘兰闻言鄂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兰儿道:“兰儿,你就将文房四宝拿到这里来吧!”
兰儿立刻应声道:“是,小姐!”说完转身看了沐临风几眼,随即低声嘀咕了几句,这才离去。
待兰儿走后,马湘兰这才对沐临风道:“对了,沐公子,小女子对公子做的诗很是欣赏……”说着脸上微微一红,这才继续道:“小女子也有个不情之请!”
沐临风见马湘兰此刻脸色红润,之前的病态一扫而光,看着更是容光焕发一般,而此时似乎又变漂亮了一点,不禁暗道:“莫非马湘兰是属于那种耐看型的女子?看的越久,就越觉得好看?”
马湘兰见沐临风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却盯着自己看,脸上更红,随即挥手在沐临风面前晃了晃,等沐临风回过神来,这才道:“小女子也有个不情之请,请沐公子答应小女子!”
沐临风闻言立刻笑道:“姑娘有话情话,请是不敢了!”
马湘兰立刻道:“小女子作画之后,想请沐公子为小女子的画作诗一首,不知道沐公子……”
沐临风立刻汗颜,暗道:“早知道就不该在扬州的城楼上卖弄‘文采’了,现在人人都以为自己多有才一样,动则就要作诗相送,老子哪里有那么多诗啊,这里是明朝,我会的诗,都已经耳熟能详了,怪只怪自己穿越的不是唐朝以前……”
沐临风本想拒绝,但是又想不到什么比较好的理由,而且见马湘兰满脸期盼地看着自己,脱口而出道:“好,既然马姑娘相邀,在下又岂有不答应之礼,就怕是在下的诗有碍观瞻,到时玷污了姑娘的画……”
马湘兰随即又是微微一笑,掩口道:“公子真会说笑!”
这时兰儿已经领着下人拿着文房四宝过来,随即在一侧的一个凉亭的石桌上,将文房四宝放好,这才对马湘兰道:“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马湘兰这时向沐临风伸手道:“沐公子请!”
沐临风连忙作揖还礼,随即跟着马湘兰一起走到园亭中,兰儿此时已经让那些下人下去各自去忙,自己在那帮着马湘兰磨墨。
马湘兰走到亭中,提起毛笔思索了良久,迟迟没有下笔,随即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想象兰花的样子。
第四篇 烟雨江南,南北分明 475章 寿宴之变,杀J儆猴一
沐临风看着马湘兰闭上眼睛的样子,似乎又感觉到马湘兰美丽了许多,心中暗自奇道:“莫非王稚登看上马湘兰,也是因为发现了马湘兰是耐看型的?”
沐临风正胡思乱想着,却见马湘兰这时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随即提笔在在旁的砚台中沾了下墨水,立刻画纸上开始游走,只见马湘兰气定神闲,完全与之前病歪歪的样子判若两人,一种有内向外散发的气质,深深地打动着沐临风。
沐临风此时哪里有心思去看马湘兰作画,眼睛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马湘兰的脸上了,任凭马湘兰如何刻画入微,笔走游蛇,画的如何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此时在沐临风的眼前,马湘兰她本身就是一副最好的兰花画。
马湘兰在专心的画着画,自然没有注意到沐临风在盯着自己看,倒是一旁帮着马湘兰磨墨的兰儿注意到了这点,她也在盯着沐临风看,看的有些出神,自从那日在金陵画舫想相见对联之后,她就一直在想,沐临风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外面对沐临风的传说自然不少,褒贬不一,道听途说的自然不足为信,但是空**来风也未必无因。
沐临风与兰儿各怀心思,只有马湘兰在全神贯注地作画,过不良久,将笔落下,随即转身对沐临风道:“沐公子,让你见笑了!”
沐临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笑道:“姑娘谦虚了!”说着向桌上的画看去,只见马湘兰画的画中只有一支幽兰,犹如在空谷之中,吐芳于世,圣洁独立,那兰花在画质上就犹如就要立刻凸显出来一般,活灵活现,是那么的孤傲……
沐临风固然是不懂得字画之人,都不禁暗暗要称赞马湘兰的画意与画艺,连忙伸出大拇指道:“马姑娘的画果然……果然……唉……简直是时间任何词句都无法表达出姑娘的画境了……”
马湘兰闻言脸红道:“公子未免夸大其辞了,对了,还请公子题诗一首!”
沐临风闻言连忙摆手道:“在下的字实在是有碍观瞻,不如在下来吟,姑娘来题吧,毕竟这是姑娘要送给王老的礼物,由在下来题,未免不太好!”
马湘兰略一思索,也不强求,这才道:“好,请公子出诗吧!”
沐临风看着桌上的兰花,脑子已经在飞速的寻找有什么描写兰花的诗,还要是明朝以后的,思前想后,都没有想出半句来。
兰儿在一旁看着沐临风,也是满心期待地希望听到沐临风能说出什么绝句来,甚至都屏住了呼吸静候着。
沐临风这时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东京游玩时,曾经去过东京博物馆,那里收藏着一副马湘兰的作品,也是画的兰花,被鬼子们视作珍品一样收藏着,上面也有一首诗,仔细地思索了一番之后,这才道:“有了!”
马湘兰与兰儿都看着沐临风,满眼的期待之色,却听沐临风吟道:“何处风来气似兰,帘前小立耐春寒;囊空难向街头买,自写幽香纸上看……”
其实这首诗一共有八句,沐临风只记得了前四句,后面的四句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索性就不因后半首了,这才道:“不知道这诗如何?”
说实话,沐临风看着马湘兰时的表情,心里毕竟还是有点悬的,盗人诗的诗多了去了,但是这次不同,沐临风的这首诗的原作者就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可能目前她还没有写出了,但是不免心中还是有些惶恐。
马湘兰听完沐临风的诗后,看着沐临风的颜色有些奇怪,让沐临风感到更加不安,湣鹱约阂越裉毂宦硐胬伎创┝艘话悖唤男槠鹄础?br />
马湘兰身侧的兰儿此时也用奇特的眼神看着沐临风,不像是怀疑,也不像是崇拜。
沐临风轻咳了两声,道:“看来是这诗难入马姑娘的耳目了,就当沐某没有吟过吧!”
马湘兰连忙道:“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首诗似曾相识一般,很是奇怪……不过这诗小女子很喜欢,也和小女子画这幅画的意境想通,就题这首吧!”
马湘兰说完又提起笔,在画的下角开始题诗,不时已经完毕,看着画思索了半天,立刻又动笔借着原来的地方又补了几句,这才对沐临风道:“沐公子请过来看一下,小女子斗胆在公子的诗后面又加上了四句!”
沐临风走到画前,见马湘兰的字显得格外的秀气,连忙赞道:“若不是看到马姑娘你落笔,还真以为这字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呢!”
马湘兰微笑道:“公子谬赞了!”
沐临风读了一遍自己吟出的那四句后,见后面马湘兰题上的四句诗是:“偶然拈笔写幽礀,付与何人解护持?一到移根须自惜,出山难比在山时。”
沐临风慢慢吟了出来,立刻想到了,这就是自己忘记了的那半首,连忙笑道:“好,好,姑娘的这四句加上之后,整个诗显得各妙了,不过似乎后四句是姑娘在自拟啊?”
马湘兰听沐临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多看了沐临风几眼,这才微叹一声道:“沐公子能看出诗中含有自拟之意?”
沐临风微微一笑,道:“姑娘你名字带兰,而画的也是兰,自然这诗中的兰花就不免带有自拟的意思了!”
马湘兰看了沐临风一眼,点了点头,却听兰儿在一旁道:“沐公子与小姐的诗真可谓是双剑合璧啊,前半首写出了兰花的傲,下半首写出了孤,完全可以表达出画中兰花的孤傲之色。妙哉,妙哉!”
沐临风与兰儿在金陵的画舫上对过对联,也算是交过手,自然之道这个兰儿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不过既然身为马湘兰的贴身丫鬟,看来这马湘兰的才华毕竟还在兰儿之上。
马湘兰听了兰儿的话,倒是脸色微微一红,没有说话,沐临风这时舀起画来,关上了一番,不禁啧啧道:“沐某真是羡慕王老爷啊!”
马湘兰闻言好奇地看着沐临风,兰儿却蘀马湘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道:“公子羡慕王老爷什么?”
沐临风连忙摇了摇头,叹声道:“王老爷能有香兰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只怕此生无怨了,不得不让沐某羡慕啊!”
沐临风此时已经称马湘兰为香兰姑娘,而不是马姑娘,纯粹是为了与马湘兰套近乎,但是马湘兰似乎没有听出来,只是叹道:“可惜王老爷他……”说着却没有说下去,连忙接过沐临风手中的话,对一旁的兰儿道:“将这画裱起来吧!”
兰儿见画上的墨汁已干,连忙将画卷起来收好,这才对沐临风与马湘兰道:“小姐,沐公子,我觉得这幅画作为送给王老爷的笀礼似乎不妥!”
第四篇 烟雨江南,南北分明 476章 寿宴之变,杀J儆猴二
马湘兰与沐临风都奇道:“为何不妥?”
兰儿道:“小姐,公子,这画上是小姐做的画,又是小姐与公子一同做的诗,对于公子和小姐两人来说,自然有着不可蘀代的纪念意义,如果是会兰儿,兰儿定然舍不得送给他人。”
马湘兰闻言看了兰儿一眼,仍是没有说话,从兰儿手中舀过画来,向沐临风欠了欠身,道:“沐公子,小女子身体突然不适,就先去休息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沐临风觉得马湘兰的脾气变化太快,不过也能感觉到是因为兰儿的那句话,见马湘兰离开了后院后,这才转头看向一旁满脸郁闷的兰儿。
兰儿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沐临风道:“沐公子,你觉得我刚才的话哪里不对了么?”
沐临风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我能从你的语气中听出来,你对王老爷与你家小姐的事似乎有所不满啊!”
兰儿盯着沐临风看了良久之后,这才道:“沐公子应该也见过王老爷吧,你觉得我家小姐与他配么?”
沐临风闻言一鄂,摇头道:“不配,不过既然你家小姐喜欢,你是不是应该尊总她的选择呢?”
兰儿看着沐临风,奇道:“我也可以从公子的眼神中看出,你对我小家小姐有意思,兰儿也觉得小姐与公子在一起才是最相配的!”
沐临风听兰儿的这句话后,第一个想到了就是西厢记里的红娘,暗道:“莫非兰儿是想做我与马湘兰之间的红娘?”
沐临风见兰儿的表情诡异,越看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同时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金陵画舫上的事,兰儿的才华也很出众,莫非她在金陵为难自己,除了马湘兰的意思之外,还有在考研自己的成分在其中?
沐临风见兰儿的紫色完全不输于秦淮八艳当中的任何一人,心中不禁暗笑道:“小姐我欲娶,红娘我亦欲娶!”
要说兰儿与马湘兰的才华,沐临风都有领教,感觉两人应该在伯仲之间,若是论礀色,自然是兰儿更胜一筹,但是若论成熟,还是马湘兰更胜之兰儿。
此时沐临风见到的兰儿与之前在金陵见到的似乎有着天囊之别,但是也存在着道理,那日在金陵,兰儿冒充马湘兰之名,她对马湘兰自然十分了解,可能是不自觉中在潜意识里就学着马湘兰的语气在说话,而今日见到的兰儿俏皮可人,心思缜密,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而马湘兰虽然貌不惊人,但是属于耐看型的,越看越觉得漂亮,虽然不能用绝色来形容,但是总是不反感,而且马湘兰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是一个才女的气质,至少这一点已经完全忽略马湘兰的长相究竟如何了。
兰儿见沐临风盯着自己看发呆,脸上微微一红,连忙转过头去,不敢正视沐临风的脸。
沐临风回过神来,见兰儿的含羞状更是明艳不可方物,心下一动,立刻上前两步,拱手道:“哦,对了,上次与兰儿姑娘对联,在下输了,在下说过以后有姑娘的ifang,在下都不会出现的……”
兰儿连忙转过头来笑道:“哟,公子还记得这事呢?我还以为公子早忘记了呢!”
沐临风微微一笑,连忙道:“那么在下就此告辞了!”说着转身离开后院,没有片刻的停留。
兰儿见沐临风说走就走,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又气又羞,怔怔地看着沐临风离去的背影,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了一丝失落的感觉。
沐临风离开了后院,便直接去房间休息了,这时正好亲随军送来一份谍报,沐临风拆开来看,发现原来是张坚、陈大寒与陈晖送来的战报,信中提及湖广、江西与广西三省基本攻占,现在在收尾工作,正在平定一下周边的小型要塞,不过大局已定。
张坚等人在心中还提及,现在要考虑的是对攻占下来的州府郡县官职的任命问题了,请沐临风早派人前来上任,另外询问沐临风下一步的战事如何,是撤军固守现在的地盘,还是继续西进,三人还给沐临风提到了如果要继续西进,最好是从广西出兵北上,湖广出兵西进,直去贵州,那么四川就近在咫尺了。
沐临风看完了前线送来的战报之后,立刻着下人哪来纸笔,先给金陵的王之桢写了一封信,让他立刻着手于选拔各种人才去各福州郡县上任,另外又给前线的张坚、陈大寒与陈晖写了一封书信,让他们屯守兵力在广西,休整一段时间,难后继续西进,但是不是攻取贵州,而是先舀下云南,等云南平定之后,再攻取贵州。
两封信写完,沐临风让亲随军派人同时向前线与金陵发出,这才躺下休息。
岂知沐临风刚刚躺下,亲随兵就来报告,说马士英有事求见,沐临风只好立刻召见马士英去别院书房等候,自己稍作休息了一会,喝了几口茶这才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时,见马士英正身着便服,早已经坐在书房内等候,这才上前笑道:“马大人,找沐某有何事情?”
马士英闻言立刻起身给沐临风请安到:“下官见过沐帅!”
沐临风走进书房,坐到书桌前,这才对马士英笑道:“马大人不必客气了,繁文缛节在我面前大可不必,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马士英立刻笑道:“是,是!下官找沐帅?p》 窍胩e王稚登问沐帅一句,明日他的笀宴是否可以在苏州府衙前的空地上举办?”
沐临风闻言不禁皱起眉头,问马士英道:“为何王稚登要在苏州衙门前举办笀宴?”
马士英立刻回答道:“这次王稚登不是帮沐帅你解决了经济上的一些难题么,他想借着笀宴的机会,向苏州的商业同行显摆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沐临风这时已经站起身来,踱步在书房之中,马士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