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轻放到宽大的木椅上,低下头,竟然毫不顾忌地执起她的脚踝,蹙眉查看她的伤口。更新最快
凤妃萱一讶,本能地想缩回去,却被他捏的更紧,“别动,本王先看看。得先把这块石子拔出来。怕吗?”
他问得很温和,又似乎有些心疼,在这徐徐的晚风里异常醉人。那淡淡的磁音像埋藏了百年的佳酿,慢慢地释放那压抑已久的芳香。
以前被子弹穿过大腿她都没有怕过,又岂会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可是被人呵护着的感觉,像是喝了蜂蜜,太好味太幸福了,她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怕一不小心打破了这从没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美梦。
赵煜琬看了她一眼,那迷茫的表情似乎和怕沾不上边,但那小巧玲珑的脚掌撑在他手中,有如此的苍白冰凉,似乎一捏就会碎掉。
湿腻腻的血渣混着泥土已经沾满了他的手掌,可不知为何,他却不觉得厌恶,甚至有些血气上涌,急促想要细细磨蹭一番。
“拔吧,我不怕疼。”凤妃萱回过神,她抿了抿苦涩的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淡然冷漠,仿佛那一双不是她的脚。
“唉!”他叹了一口气,很轻很弱,旁人几乎闻不见,连凤妃萱也是从洒到脚上地道那点温热的气息,才勉强感觉到他是在叹气。
他动手,凤妃萱不其然地咬咬牙,打了一个冷战。这副身体真的是赢弱得可以。这点小伤都足以让她心悸。
“很痛?”他抬眸,右手还捏着那块锋利的石子,露出的一角鲜红,其实插得并不深,现在也没多少血。
但他眼神中却写着担忧,另一只手还是执着她的脚不放。这样的他让她觉得,他代她是特别的,或许这样的特别不存在利益。
“你会救他们吗?”凤妃萱早已酝酿好的话,还是问了出来。
赵煜琬似乎并没多少意外,他此刻蹲在干净的地板上,风雅的白袍铺开,胜似yī'yè冬雪。
他饱满的指腹,轻轻地磨了磨她的脚心,一阵酥麻让凤妃萱战栗,耳边如风半传来他的声音,“你认为呢?你若想,我便救。”
他说“我”呢,没有说“本王”。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喜欢说“我”,只是之前现代平等的观念太过深入人心,凤妃萱未曾介意过。
但此刻,她却觉得如此暧昧。
尽管如此,凤妃萱依旧很清醒,“可是,我并不记得他们了,你能告诉我他们是我的谁吗?”
他没接口,而是像恋上了她的脚板似的,修长的指腹来回磨蹭,将她娇嫩的肌肤磨的一片绯红,相对于方才的将近透明的苍白,此刻更加的羞涩可爱。
“嗯?”凤妃萱一阵战栗,想缩回去,却怎么也躲不开,她咬着唇,低低地问了一声。
这一声,三分理智,七分娇喘,好不诱人。
“本王也不知道。”可是他乐此不彼,依旧托着她娇嫩的脚掌不放,就像敷衍一样说得漫不经心。
凤妃萱火了,感情被占了半天便宜,是白占了,她顾不得痛,一脚踢开他,没好气地道,“别磨了,在磨下去伤口没发炎,皮都被你弄掉一层,这么喜好女子的脚,让你家墨竹或者芯tuo'guāng鞋给你玩。”
“哐啷”门外一个医药箱落了下来,里面的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两人抬头,方发现墨竹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
在对上赵煜琬的目光后,墨竹本就挂着红晕的脸颊,一下子狂热到了耳朵根。
“毛毛躁躁的做甚?捡起来,拿过来给她上药。”赵煜琬并无异色,可话语却比平时严肃了几分。
说完,看到不看方才他爱不惜手的三寸金莲一眼,自顾自地站起来,踱出了楼。
墨竹慌乱追着那些瓶罐,以此掩饰她方才的窘迫。
“别急,你主子喜怒无常,真是怪人一个,很难伺候吧?”凤妃萱一脸同情,好心好意地安慰她。
墨竹薄怒,托着药箱直刺刺地站在她面前,两个腮帮子鼓得像há'má一样,连生气都这么动人。
“细看你长得挺漂亮的,想必你的那双脚也不错,你主子喜欢得紧吧?”凤妃萱像个liú'máng一样吹了吹口哨,完全无视她的怒火。
“你……”墨竹被气得舌头打结,咬了半天牙,才说出来,“你,不知廉耻。”
“是么,这么说你主子应该是无耻了,方才一直在磨我的脚。你看,都红了。”凤妃萱委屈地把脚伸到她面前,只差没滴几滴眼泪。
没办法,她不是一个好演员。
“谁准你骂我的主子?贱人。”墨竹前一句说得高亢,后两个字却瞟了外面的那个白影,故意压低了声音。
凤妃萱好笑地撇撇嘴,扬声道:“是吗?我是贱人,墨竹姑娘您可是贵人啊?七王妃这个位置我看不错,这么一副脸蛋再加一双脚儿,恐怕非你莫属了。要不要贱人现在就先给您老人家磕头请安啊?”
和她斗嘴?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还嫩着!她打不过,还骂不过吗?
“你你你!”墨竹气得两眼发直,她第一次领教到原来还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就把直的说成了弯的。
赵煜琬喜静,王府除了必要,并没有过多的丫鬟婆子,更别说什么莺莺燕燕。因而,就她和芯两人尽心伺候,从没有过明争暗斗,更不知道什么叫争宠。大多数时间她们都是很安静地待在赵煜琬身边,废话一句也不会多说。
而他虽然fēng'liú名声在外,却不轻易碰女子的身子,更别说拥抱抚摸,唯独凤妃萱,她绝对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的存在。
因而芯才如此有危机感,更别说和她有着新仇旧恨的墨竹。
“再不上药,我的脚就废了,不怕你主子到时候恼你?”见她说不出话来,凤妃萱简直就是心情飞扬。
不过,想到刚刚那些话肯定一字不漏落进那人的耳了,凤妃萱的怒意虽没平,却也解了气。想到有些麻的脚掌,她才地提醒墨竹。
“就伤了这点皮,你怎么不直接被刺死了?”墨竹恶毒地诅咒两句,粗暴地将她伤口掰过来,也没清洗,直接就要往里面倒药粉。
本来就是一个小伤,凤妃萱自然没怎么在意,虽然不满她的动作,却也没开口阻止,在别人看来,她竟然像是在糟蹋自己。
“本王来吧,你去打端一盆热水过来。”他不知何时返了回来,接过墨竹手上的瓶子。
“主子,她,她……”墨竹真的很心塞,白嫩嫩的指尖对着凤妃萱她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她情愿和那天晚上一样,黑灯瞎火的把这个贱人弄死。
“去吧,明日让描画过来伺候。”赵煜琬站在侧门的纱帘下,长长的衣袖被风撩起,层层叠叠如同云团,拥簇着他,俊逸异常。
可背对着天边的残光,她们看不到他的表情。
墨竹惨然,除了她和芯,在无婢子进过这个楼,现在主子为了这个贱人,竟然让一个描画过来伺候?
要知道描画平时是伺候她和芯梳洗的啊!可以说彻底是一个二等丫鬟,她竟然有机会来扶絮?
完了完了,这个世间颠覆了。主子变了。
“嗯?”赵煜琬见她没反应,依旧是低声的问,可连凤妃萱都感觉到,他若再重复,就异常严重了。
“是,主子,墨竹告退。”她不甘,可是能反驳吗?说完,她快步疾走出了楼,因为她怕再也忍不住破眶而出的泪水。
赵煜琬这才悠然地踱步进来,执起凤妃萱的脚,却被她执傲想要挣开弄得又是一口无奈的叹气,“你还没满意?”
这一次,凤妃萱倒是清醒得很,她竖起柳眉,很认真地说:“赵煜琬,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但是,真的,我和她们不一样,和你们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我很感谢你的帮助和关照,而且,我知道在竹林的对话你也是故意让我听到的。是想告诉我现在情况很不利,想让我自知自明留下还是其他什么目的,对我来说其实真的不重要。我只想解掉身上的毒,然后自由自在地活着。”
赵煜琬低着头没有回话,凤妃萱即便是透过屋内亮起的宫灯,也无办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是她还是要把话说完,“不用说墨竹和芯都是跟随你多年的人,长久的陪伴或许比亲人还要亲。我不过是心里实在太闷太压抑了才故意找她们的茬,让别人不痛快,我才觉得这里好受些儿。你真不必为了我这种biàn'tài的心理而惹她们伤心。”
凤妃萱指着她隐隐作痛的胸口。
“老实说,鬼谷子可以帮我解毒,也仅限于此,司徒羽我压根不知道是何人,让你救他们不过是发自内心一种善意的本能,我并没有强求更没有较真,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就如你所说,随意吧!但我,真的想走。”
赵煜琬一震,猛地抬头,却是脸色泛白,“走?你要去哪?”/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