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就是天杀组织的佑护使.”赵煜琬不疑有他.再次开口.已经变得极其阴沉.这个明显他也知道答案的问題.其实并不是要人回答.而是因为他此刻十分气愤.
凤妃萱啊.凤妃萱.你还真会给我制造意外.沒良心的小妖精.即便是如此.也囚禁不了你吗.
“正是.”愁锐顺口而答.
“先回去好好养伤吧.”这句话还沒说完.赵煜琬的人已经不见.愁锐不放心.刚站起來想要跟着去.墨竹却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臂.好心劝道:“这件事就交给主子吧.我已经让芯前去接应.不会有事的.冷最还沒醒來.我怕他一会暴跳如雷.我管不住他.还要你和他说两句.主子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这件事是咱们技不如人.不会怪你们的.”
经墨竹这么说.愁锐心里越发内疚了.他总觉得良心难安.但是……哎.终究是忠义两难全.有一日他必定要想赵煜琬坦白.到时候他只忠于凤妃萱.想起当日的托付.再算算日子.这一日已经不远了.
他跟在墨竹背后.默默地道:“墨竹姑娘.谢了.我先回房调息.若冷最醒來劝不住.再差人过來找我吧.”
“好.我一会命人将药汤和饭菜送至你房子.养好身体才能保护好王妃.以后她还得靠你.我是个沒用的.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今日真不该留她自己在殿中的……”墨竹垂头丧气.满脸自责.这话她本來也说不出口的.但是见愁锐如此.她却感同身受.因为实在是担心那个女人.
原來不知不觉.在他们的心中.那女人已经变得这么重要的.
愁锐一鄂.“墨竹姑娘.你……不必如此.这不是你的责任.都是我……的错.”将近四十的汉子.此刻竟然因为一个小姑娘的话而感慨万千.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齐整的话來.他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却又无可奈何.凤妃萱不给他跟着去.对他來说那就是命令.如果她还是当年心思单纯.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姐.他绝对不会听从她的安排.但今天她的不一样.她的心思缜密.小心谨慎.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她所说的所做的.必定有她的道理.作为一个下人.他要信服.要去执行.而不是一味的质疑和反驳.
和墨竹说完.他逃也似得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平息良久.才将包着头脸.血迹已经干涸的黑布一圈一圈的拆了下來.露出一张沧桑却依旧刚毅的脸.将近四十的他.和以前的容貌并无太大的出入.只不过是经过的岁月的冲刷.形成了沟壑.却沉淀得越发的沉稳和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当柳馨说服了尖头三.走出那个隐秘的角落.抬头看到刑场上的一幕.突然呆住了.
她眼中出现了一个绝美的女子.她身上披着雪白的貂皮风衣.却挡不住身下的嫣红色纱裙飞舞.被一个强壮的丫鬟紧紧地护着.自半空中飘落.如同昨夜的雪花.却又像开的正浓.恍然脱离枝头的傲然雪梅.那一抹嫣红是天边仙女散下的彩霞.衬得人间喧哗皆为之失色.
她漆黑的双眸清澈透亮.可却淡然空灵.就像遥远的苍穹之下的星河.冷漠得如此绚丽.顾盼之间.足以让人失神沉醉.只是那沉静的眸子里却空无一物.似乎因为太过深沉.根本看不到底.更猜不透她的思绪.
自空中飘落.她身子娇小.却不如公子所说的柔弱.相反竟然是带着不输于男子的刚毅和坚韧.那种超然脱俗的气质自她身体四处散发出來.给人一种自骨子里带來的凌然傲骨.不是衣锦华丽着出的贵气.更不是孤芳自赏说出來的优雅.而是举手投足之间一种浑然天成的豁达和坦然.似乎天地之间沒有人能够束缚得了她行动.动摇得了她心智.
直至她纤细的脚尖落地.她便笔直地站稳.脱开了那丫鬟的手.她独自一人.脚步轻盈.勇猛无惧.信步往囚车走去.
“小姐……”远远看着的柳馨读懂了三迁的口型.她的泪流满面.她一瞬间形如奔溃的软弱.都只是因为她见到了牵挂多时.视为生命的小姐.
柳馨突然一震.原來这位便是公子口中的小姐.原來她便是被众人日夜牵挂视为神明的小姐.这个足以让同为女子的她失神的女子.她拿什么去比.
当然.虚弱地躲在西南角的司徒羽.也同样看到了凤妃萱.其实从和尖头三出现在这里那一刻.他便感受到了凤妃萱的气息.只是因为身负重伤.他一时沒办法确定她的方位.当此刻那萦回梦绕的身影.这一次.如此真切地出现在他视线里..
“小姐……萱儿……”他默默地唤了一声.嘴角是满足的笑意.因为受伤.他视线不是很好.但足以看清她熟悉的面孔.
一瞬间.她如同樱花飘落.他的眼里.天地之间.只剩下她.唯独只有她.司徒羽眼角湿润.尽管身上的痛楚足以锥心.但他不在乎.他奋力地扶着墙脚站了起來.右手已经握紧了暗器.聚焦对准的是周围所有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人.护送她一步步走近囚车.
“站住.來着何人.”见落下的女子.惊人的容貌让在场的士兵呆滞.可是也不过是片刻.见她不管不顾地往囚车走來.沒有人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他们铁甲披身.齐齐拔出刀剑.直至凤妃萱.
描画站出來.威严地喝诉一声.“大胆.琬王府七王妃在此.谁敢阻拦.”
这话一出.就如一语惊醒梦中人.场外的百姓一片哗然.沒想到这个倾城女子就是昨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新娘子.赵七王妃.怪不得她出身低微.都能得七王爷青睐.只恨不得摘星捧月.为博红颜一笑.
原來是因为有如此美貌.这世间.也只有她能与他们天人般的赵七王爷相匹配吧.
更沒有想到.今日的重头戏.竟然不是砍头.而是在行刑现场.昨日的受害者出现.亲自质问抢亲者.这场戏.实在是太妙了.
只有远处专心致志的司徒羽.在听到七王妃这个词.心底碎成了一块块碎片.痛得他一阵阵发抽.连站都站不稳.
那些围上來的士兵.听到这句话.又见凤妃萱风姿过人.确实不像寻常人家的妇人.一时分辨不出真假.自然也不敢贸然行动.
“七王妃.既然是七王妃.新婚燕尔.为何不在王府里待着.反而跑來这刑场里.莫不是想违抗皇命.劫走犯人.”其中一个身穿官府.戴着官帽的男子从台阶上走下來.显然是这一次行刑的判官.
描画见凤妃萱无动于衷.一口气上不來.唯有亲自行动对着那个判官破口大骂.“大胆狗官.见到王妃不下跪行礼.还敢这般无理.我看该砍头的人是你……”
“描画.休得无礼.”凤妃萱将她拽过來.低声喝诉.
尔后.凤妃萱才轻笑着上前一步.端庄娴静地站在那个判官面前.道:“丫鬟口无遮拦.请大人莫要见怪.民妇今日來此.只想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前來.为求一个公道.首先民妇想请问一句.这位姑娘是犯了何罪.要判她死刑.”
“她便是昨日扰乱七王爷迎亲.想要抢新娘子的罪犯.足以致死.”判官老奸巨猾.但却对凤妃萱的自降身份很是受用.个中猫腻他自然不清楚.赵太子的心思他更是猜不明白.但眼前这个若真的是七王妃.照常理.那对于惩治想要扰乱她婚礼的贼子.她不可能有意见的.
凤妃萱像是恍然大悟.可转而她有似乎有些苦恼地蹙了蹙眉.“既然这样.那她确实该死.但是民女听说.凡是都得讲究证据.不知大人可有证据啊.”
“证据.我们太子殿下亲自抓获的.还需要证据吗.”那判官明显的沾沾自喜.一时竟然往了思考.口不择言.
“蠢货.”好不容易赶着描画的轻功过來的赵煜琪.一听这话.气得想要杀人.
幸好.星明及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低声劝解道:“殿下.稍安勿躁.卑职沒有想到萱儿姑娘会出现的.而且卑职感觉到司徒羽和哪个下毒的人.似乎就在附近了.”
赵煜琪心中梗着一口血.怎么也下不來.他盯着刑场上的凤妃萱和描画.尤其是描画.他恨不得捏死她.不过.星明说得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狗急还会跳墙.他不能把那个擅长用毒的人给逼急了.尤其是凤妃萱还在这里.他不能让她受伤.只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答应凤妃萱.和她交易.谈条件吗.
经过方才那一番交谈.他终究是觉得.今日这一场引蛇出洞的戏.再无任何意义.对的.其实描画说得不错.他昨日已经损失了六扇门不少人.而司徒羽也重伤.所谓两败俱伤.但真正得利的.就只有暗中那个铜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