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不就是我么?林小姐别来无恙啊?”凤妃萱对她友好地笑了笑,然后随着赵煜琬的脚步,走了出来。
她既然没有摆出郡主的身份,那凤妃萱也没必要当众说穿她。这一声招呼,有些嬉皮笑脸的味道,算是主动冰释前嫌的意思。
不知为何,凤妃萱觉得现在自己的脾气倒是好了很多,也许是环境改变人,也可能是身边的人改变了她,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只是前一世在军队,面对了太多的生死,再也笑不出来,唯有用冰冷伪装自己,然后用冰冷使自己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清醒,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命。可她最终没有在那个时代活到最后。
但是现在不用了,还有人护着她,她只想随性而活。而像林池墨这样的调味剂,根本不足为惧。唯独铜面人,让她觉得有些复杂。没有杀到司徒羽,是不是他的目的也没达到,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背信弃义,卷土重来?但是她担心归担心,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没人察觉,方才还飞扬跋扈和钱掌柜针锋相对的沫儿,一见到凤妃萱和她身后的男子,突然一抖,默默地躲到了角落去了。
“哦,原来是昨日闹得满城风雨的赵七王爷和七王妃啊,看来池儿真是失礼了。”林池墨冷笑,艳红的唇边被她狠狠地咬住,似乎要咬出血来。七王妃这个词一出口,她眼底的恨意更甚。
历来善于察言观色的钱掌柜一见这场面,早已醒悟过来,连忙使眼色让手下的伙计,将客人都请了出去,然后落了外间的门帘,将众人都隔离了开来,只要不闹得太严重,外面一般不会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谁知,凤妃萱没有半点恼意,反而故意似的黏在赵煜琬怀中,笑得越发欢快,有些遗憾地道:“哎,是啊,只可惜抢亲之人,竟然不是我们一往情深的池墨郡主,要不,必定威震天下了,当真是遗憾,是吧,夫君?”
林池墨一听,本是端庄优雅地放在小腹上的双手陡然发狠,显眼的蔻丹指甲深深地掐紧了掌心之中,久久才忍下心中恨意。
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又被人堵了下去。
“郡主身子太过虚弱,恐怕昨日还起不了床,夫人你得体谅一下人家芊芊弱女子,莫要为难人了。”赵煜琬表情淡淡地附和凤妃萱的话,那风轻云淡却又推心置腹的语气,却一下子道尽林池墨的不堪和丑恶,尤其是这话还从他口里出来,简直就是用到剜她的心啊。
他的毒舌,没人能和他相比,只不过他平日里闷骚惯了,一般人他还不愿意开口。
“你,你们……”林池墨忿然作色,双眸含怨,气得满脸紫红。想起那晚的种种,心底的耻辱和恨意如同潮水,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让她完全丧失了理智,她不敢打赵煜琬,却是疯狂地冲到凤妃萱的面前,举手往她的脸扫过去。
“贱人……都是你害的……”她这一巴掌倾注了内力,如同走火入魔一般,还没靠近,阴狠的掌风便已经削痛了凤妃萱的脸颊,让她一时忘了痛楚,更忘了躲。
说时迟,那时快,赵煜琬双眸一沉,他单手轻扬,强风随手而出,像是时刻准备一样收放自如,轻而易举地便朝林池墨的手掌挡了过去,砰的一下,林池墨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郡主……”沫儿大惊失色,瞬间舒展轻功掠了出去,将林池墨紧紧地接住,而方才那个扶着她下车的丫鬟,看着场面早已经吓得双腿软了下去,方寸大乱地不知跪到谁的面前,一个劲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七王爷饶命,求郡主饶命……”
“噗……”林池墨堵在胸口已久的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碎裂了开来,让她痛不欲生,但相比身体的痛,她的心更百倍酸苦。
她回过神来,死死盯着赵煜琬冷若冰霜的俊脸,心脏像是被人捏碎的一样,痛得她无法呼吸,丧失理智地冲天诅咒:“赵煜琬,你不得好死!”
“本王死不死,不必你费心,但你以后若再敢碰她,死的便是你。”赵煜琬沉沉地扫了她一眼,冷血无情地说完,一把将傻了的凤妃萱横着抱了起来,对钱掌柜吩咐:“去被车,回府。”
“赵煜琬,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林池墨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远去的背影,林池墨痛得泪流满脸,第二次了,她的悲戚,她心中的千疮百孔,她残花败柳的身子,她苍凉的人生,都是这个男人害的,都是这对狗男女害她的。
“啊!!”林池墨对天长啸,含泪带血的嚎哭,哀切悲恸,不绝于耳,她披头散发,苍白如纸。除却恨,还是恨。
她当初为什么要爱上他,为什么要为了他做了那么多扔进尊严的错事?那年少轻狂的苦恋,到头来,竟换来如此狠绝无良的对待,他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她?
“郡主,郡主,我们回赤凰山吧,奴婢会一生一世陪着你。”沫儿将她扶了起来,跟着落泪,心疼地不忍直视。
林池墨双眸充血,疯狂地摇头,“不,沫儿,我不走,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一无所有,我要让他也尝尝这心如刀绞的痛,我要让他生无所恋,死无所寻……我要让他今生今世都求而不得。哈哈……”
“郡主,您这是何苦呢?为了这样一个无心之人,你已经毁了芳华和清白,难道还不够吗?还要毁掉这一生吗?”这么多年来,沫儿第一次对她说的最真心的一句话。因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沫儿,你不懂。反正都毁了,余下日子的还有人在乎吗?”林池墨跌跌撞撞站了起来,悲戚地一笑,不想这一笑竟然如此惊艳,让沫儿暗暗心惊。
是的,林池墨的痛,无人能懂。包括跟在她身边多年的自己。这决绝的笑容,让她再没有劝解的理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她不是她,没办法体会个中的滋味。
再说此时的琬王府门口,幽芯一下车,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墨竹便担忧地迎了上来,“怎么样?王妃没事吧?人呢?”
幽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你倒是知道关心她。放心吧,主子带她出去逛逛,过会就回来,只是为了救她的人,主子答应了太子午时之后去六扇门炼制丹药,你吩咐下面的人提前准备准备。”
说完,就将强撑着下了马车的三迁交给了墨竹,再随**代了几句,便自行让人将动弹不得的描画抬了出来。
墨竹一听凤妃萱没事,吊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却在看到描画时,气不打一出来,她一把揪着描画的耳朵,先出了一口恶气,“呸,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竟有这等本事,看看主子怎么收拾你。”
“哎,竹姐姐,奴婢没有恶意的,求您大人有大量,帮我求求情吧……”描画一见平日和她关系最好的墨竹,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肚子的憋屈忍了下去,嬉皮笑脸地向墨竹哀求。
“行了,别耽搁了时间。”幽芯打开她拽着墨竹不放的手,向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描画便被人迅速抬进入了府内暗藏的地牢。
幽芯依旧高冷地睨了若有所思的墨竹一眼,扔下一番话,“你不用什么事情都只知道心软,人家的手都伸到咱们主子的身上来了,今日之事只是个告诫,别等到酿成了大错,你才知道后悔。这么多年来,你的心还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墨竹听罢,只是凝了凝眉,没有再反驳,自小一起长大,形同亲姐妹,她怎么不懂幽芯的意思?她也就是感慨一下而已,毕竟三年的情义,瞬间灰飞烟灭,总是有些遗憾和不舍的。要说真的同情这个深藏不露的描画,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
尽管描画没有对凤妃萱造成实际上的伤害,但依旧不可能轻易饶恕的,何况她武艺超群,主子若是驯服不了她,那也不可能将她留在世上,给自己增添一个强敌。
“三迁姑娘,请随我来。”与幽芯的冰冷相反,墨竹却是极其友善地拉过还没回过神来的三迁,将带进了琬王府的正殿侧边的偏院,一路温声介绍,“咱们王爷和王妃新婚之后就住在正殿,为了方便我和幽芯都住在侧边的偏院,王爷喜静,唯有当日值夜的,才会到正房耳房伺候,听说姑娘是王妃之前的贴身侍婢,若姑娘无异议,便和我们一同住在偏院。也免得客房里得太远,不方便你和王妃叙旧。”
听说凤妃萱今日就是因为去救她,才受了描画的蛊惑,之前墨竹还觉得心里有气,但现在看到这个女子满身伤痕,脸色焦虑,她有些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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