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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妻要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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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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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驱动的是拥有三魂六魄的死灵,近乎十万之众的黑暗死灵一旦释放出来,孰胜孰负一目了然。只是到时候不仅会毁了方圆百里的所有生灵,恐怕连古格兵士也逃不开消亡的命运。所以不到必要时刻,他是不会使用这一着棋的。

    冰冷的笑转瞬消失,他撇下两个堪布,策马朝密阵行去。及至到了密阵外面,翻身从马背跃下。手轻触摩罗鸠临死前用生命加持过的结界锁罩,光罩表面红光轻漾,他的眉心不由微微蹙起,半身受了重创,至少要等一个月才能破开这个结界锁罩。

    想活活困死小猪报复他们麽?眉梢一挑,眉心间的微蹙散开,绀青凤眼里滑过一丝嘲讽,眸光鄙夷地扫过身边三个不断砍劈结界锁罩,狂喊狂吼的同母血脉弟弟,轻声喝道:“你们闭嘴!住手!”他怎麽会养出三个傻子?明知劈砍无用,还一个劲儿地劈砍;明知小猪已悲伤得听不进任何喊叫,还一个劲儿地又吼又叫。三个人一个是王,一个是王弟,一个是烈部族族长,当着这麽多兵士的面失态,也不嫌丢人。

    释迦闼修猛然听到法王的喝声,顿时停了手中的劈砍,转头看向白玛丹增,一脸的焦急和心痛:“法王,小猪猡她──”

    “法王!”多吉丢开手中的短刀,一个横跃,跪扑到白玛丹增面前,双臂搂着他的腰,仰着头,棕色大眼红通通的,泫然欲泣地抢过话头,“求你进去把姐姐抱出来,她哭得我的心好痛。”

    赞布卓顿向结界锁罩重重挥下最後一刀,噌地一声金属碰响,魂刀入鞘。暗褐鹰眼冷鸷酷厉地扫过低头专心清理战场的众多古格兵士,视线回落在白玛丹增身上,与和煦温慈的绀青凤眼对视片刻,鼻中冷哼一声,表情Y沈地扭开头,沈默地注视着光罩里缩成一团悲泣的猪猡。

    三个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就属这个最不可爱!白玛丹增心中叹息,抬手轻轻抚摸多吉的脑袋,一道细微的灵息从他头顶灌注进去,将其因强行提升“魅”破级受损的筋脉勉强修了修。

    “小猪,”左手结印,让声音藉由融在猪猡灵魂里的九眼天珠念珠从她体内传出,“别哭了,乖,快过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充满磁性的软语柔若春风,温如暖阳,清似甘霖,蕴含慈爱的悲悯包容,从罗朱灵魂深处溢出,潜进她的心脏。她抽泣着从蜷曲的腿间抬起头,双手依旧抱着脑袋,红肿的眼睛定定地望向红色光罩外的几个男人。

    “朗措??????死了??????”她木木地开口,焦距涣散的眼睛其实什麽也看不清,看不见,泪没有知觉似的顺着脸颊不断滚落,像一只走失的哭泣麋鹿,格外惹人心怜心疼。

    白玛丹增朝她张开双臂,唇畔的笑充满了宠爱怜惜,柔声轻哄,“朗措是心甘情愿赴死的。我会厚葬他,亲自为他超度,让他下一世能投到富贵人家中。小猪,你乖乖走进我怀里,就可以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交给我。”摩罗鸠想要困死小猪,却忘记了小猪服食过他灌注密咒的秘药,体内那串包含精魂灵息的九眼天珠念珠中已浸染上与修罗百煞阵相关相连的密咒。小猪又没丧失神智,当然和不惧Y煞恶气的银猊一样能在结界锁阵里自由行动,自由出入。

    罗朱呆木的眼珠动了动,直愣愣地站起身,犹如被蛊惑了似的抬脚迈步。刚走出两步,就一脚踩在扎西朗措的手臂上,踉跄跌到在地。视线垂落,涣散的眼神像是大梦初醒般逐渐聚焦,不偏不倚地看到扎西朗措被银猊咬断的血淋淋的手腕,破裂的肌皮血R间露出白惨惨的腕骨。机械僵硬地抬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左胸上血淋淋的大D,面庞上两个黑DD血淋淋的眼D以及??????缺失了天灵盖的头颅!

    “嗷──”瞅到罗朱移过来的目光,乖巧蹲坐在扎西朗措头颅边的银猊龇嘴露出染血的锋利獒齿,讨好地朝她闷嗥一声,起身欲朝她走去。

    染血的利牙唤醒了罗朱残酷血腥的记忆,她陡地发出凄厉的嘶叫:“不──别过来──别过来!”曾让她最为依赖信任的银猊此时在她眼中变得比凶神恶煞还要恐怖。她满脸满眼的骇恐,连连往後退爬。

    “笨猪,不准再退了!”白玛丹增面色蓦地一变,握拳捶震结界锁罩,厉声喝道,“後面的旋涡会把你吞吃到异界彼岸!”

    退爬的罗朱被吼得浑身一个哆嗦,顿住了所有动作,喉咙里崩溃失控的嘶叫像被什麽东西堵住,忽然失声。她死死地盯着对面停了脚步的银猊,好一会儿,缓缓扭头回视几乎贴到了後背的黑金色柱体旋涡。须臾,又缓缓转过头,沈寂黯淡的目光透着浓得化不开的凄凉绝望,掠过银猊和扎西朗措的尸体看向红光罩外的四个男人。

    这一次,她看清了。那四个同母血脉的男人一个跪着,三个站着,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沾染了血迹。她知道他们都是来救她的,可为什麽不早一点?为什麽不早一点点?在扎西朗措没有为她送命之前,在她还没有成为拖累扎西朗措的罪人之前??????

    好累,她现在好累呵,活了二十一年,从来没有这麽疲累过。身累,心更累。

    ☆、(20鲜币)第三百二十章 狠心再见

    “乖猪,过来,我带你回去。”赞布卓顿扯动嘴角,沈厚的声音有些冷硬,Y鸷锐利的鹰眼却柔和起来,“你不用怕,我不会惩罚你的这次逃跑。以後无论你想要什麽,我都会给你。”

    “姐姐,我以後还找机会带你去天竺,去波斯,去更远的地方流浪。”多吉见连法王也无法走进结界锁罩,干脆地放开白玛丹增的腰,双掌触贴在光罩上,努力露出一个最明媚温暖,最纯净无邪的灿烂笑容。猪猡说过最喜欢看他笑容,如果能诱哄她走出光罩,就算脸上的肌R笑僵了也没关系。

    “小猪猡,”释迦闼修抹了一把脸上黏厚的血迹,长眸依然赤红如修罗鬼煞,但里面的残冷狂暴已尽数消褪,他尽可能地放柔声音,“我读了你留下的羊皮卷,知道你心里怨我。你跟我们回去,我随你用鞭子抽,直到你消气为止。”

    “小猪,”白玛丹增散去眉宇间的厉色,温言道,“我可以掌控万物死灵,你若是喜欢,我便禁锁住扎西朗措的灵魂,让他永世不得轮回,一直陪在你身边。”

    红肿的沈寂眼眸亮了亮,又瞬间黯淡漠然,视线跃过四个男人,S向古格骑兵正在清理的战场。斗阵结束後,太阳从云层中重新显露出来,天空仍然是如洗湛蓝,谷地却成了血红,残肢、断体、鲜血到处都是。战场上空盘旋着被血腥和尸气引来的黑压压的秃鹫,上万头獒犬在尸体中翻找着最肥美的地方啃咬。凄惨惨Y森森的画面好似修罗地狱,无言地诉说着古代战场的惨烈与残酷。

    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不是她能安心生存的时空。她拼命去适应忍耐,然而扎西朗措的死成了压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些残酷血腥,再也不想上了心的人为她丧命,再也不想背负感情。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不管那感情是喜欢是怨恨,是真是假,是长久不败,还是转瞬即逝,都太沈重,太累了。

    “对不起。”视线回到四个男人身上,她露出一个疲惫悲凉的空茫微笑,“我??????太累了,再见。”身体决绝地往後倒下。

    身後的旋涡应该是被强大的密宗斗阵爆裂出来的时空漩涡,魔鬼法王说的会把她吞吃到异界彼岸指的应该就是穿越时空吧。再次穿越哪里都好,只要能远离这个残酷血腥的世界,远离这些男人的感情,断绝自己的感情,重新回归穿越前的空白,哪怕她的身体会被时空乱流撕裂,她也无惧无悔了。

    她是个自私凉薄又任性无比的女人,毕生奢求的唯有自己活得安好心宁。所以,禽兽王、凶兽、魔鬼法王、伪童,还有??????扎西朗措、银猊,所有扰乱她心的都再见了,这辈子再也不见。

    精神全然松懈的刹那,眼前也陷入一片漆黑,昏迷前她听到了银猊的闷嗥。

    猛冲过去的银猊被黑金色旋涡狠狠弹开,利齿还叼咬着从罗朱皮袍上撕下的一角。它发疯似的不断地往旋涡里冲,又不断地被弹回,直至旋涡消失。

    “嗷呜──”

    它走到消失的旋涡中心位置,低头嗅了嗅。仰起头,朝湛蓝苍穹发出破裂的滚雷嗥叫,一声又一声,沈闷浑厚得像是从大地深处涌出,凄厉而悲郁,震颤着人的心魂。上万头啃食得正欢的獒犬全都低伏了身体,喉间暗哑闷嗥,齐齐应和。

    多吉直跪的姿势颓然曲弓,双手从结界锁罩上慢慢滑落,十指深深抠进泥土之中,头埋得极低极低,任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整个人好像完全石化。他被彻底丢弃了,被那个三番五次说要和他不离不弃的女人,被那个他深深爱着的女人丢弃了。不过是死了一个未婚夫而已,那头猪猡就毫不犹豫毫不眷恋地把他和阿兄全都舍弃了。她的心比他们狠了百倍、千倍!不,是万倍!心很痛,又好恨,好恨啊!

    白玛丹增看看身侧一个面无表情,瞬间冷得没了人气的男人;一个双目猩红,浑身透着残佞狰狞的男人;再看看跪在脚边一动不动,却恨意滔天的多吉,心里直叹气。怪他不慎说漏嘴,让小猪知晓了那是个能破开异界的旋涡。

    他将体内的精魂念珠弹出,垂眸凝视片刻,俄尔又收起念珠。

    “说吧。”赞布卓顿漠然道,“她在哪儿?”

    “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小猪心里最惦念什麽地方,旋涡就能带她去什麽地方。

    “纳木阿村?”

    “不是。”绀青凤眼微微眯起,眺望远方圣洁的雪山顶,幽幽道,“婆娑三千界,她生活成长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并不相同,也正因为她跨越宇宙界限而来,体内的灵气才会蕴含了宇宙能量。此次回归,合乎天理正道。即使此次不归,其灵魂也会在不久之後归去,强留不得。”

    释迦闼修的五官刹那扭曲,喃喃自语道:“小猪猡当初曾说她是流落到纳木阿村安家的异乡人,祈祷完睁眼後就站在了纳木阿村外放牧的草原中。原来她是从异世而来的女人,原来是这样,这样啊??????”看见猪猡消失在旋涡中时,他的心一阵惊痛寒凉後便也随着她的身影从胸腔消失了。现在又让他听到强留不得,是否从此以後,他与她注定再不能相见?!

    “如果偏要强留呢?”赞布卓顿紧盯着白玛丹增,鹰眸比雪山之巅的冰雪还要冷漠冰寒,“我相信已历经了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法王不会一点办法也没有。”右手握在魂刀刀柄上,仿佛白玛丹增的回答但凡有一丝的不如意,便会决然拔刀相向。

    白玛丹增收回远眺的目光,对上冷锐深暗的鹰眼,唇畔溢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原本有些困难,不过在收纳进十万之数的死灵和灌注了摩罗鸠毕生法力的修罗百煞阵之後,强留小猪便易如反掌了。只是──”他微微一顿,眉眼间染上几分无奈,“逆天强留也要小猪愿意才行。”正因为他太清楚小猪心里的怨恨与绝望,猜疑与不安,性子的自私与凉薄,勇悍与胆怯,才会在看到她临近旋涡时怫然变色,不慎说漏嘴。他不怕小猪被旋涡吞吃,婆娑三千界,过去、现在、未来,只要小猪愿意回来,引领她再次跨越宇宙界限并不艰难。但若是小猪不愿回来,任他法力再增进,也无能为力。

    赞布卓顿紧了紧握刀的手,冷冷看了白玛丹增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去:“烈,该走了。”

    “王!”释迦闼修霍地转身,双脚却钉在地上,怎麽也挪不动。

    “烈,攻下拉达克再过来。”冷硬低沈的话语轻轻飘来,“猪猡最後说的是再见,不是再也不见。”他的乖猪既然太累了,就先让她在她成长的那个世界里好好休息。一年、两年、三年??????总有一天,她会再回到他的怀抱。

    释迦闼修猛地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开,猩红的眼角尚有些微微湿润。他对白玛丹增点点头,朝已经走出很远的赞布卓顿大步追去。

    白玛丹增望着释迦闼修离去的背影,眼眸微微垂下,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在释迦闼修三岁时,带他到了托林寺,此後无论遭受怎样的痛苦和磨砺,这个坚强的孩子从来就没落过一滴眼泪,但是刚刚他的眼角湿润了。小笨猪,这样一个爱你至深的男人,你竟然也舍得怀疑,舍得丢弃?你的眼睛为什麽总盯着过去,不愿意看清现在,不愿意往前面看呢?真是个笨得出奇的女人。

    他蹲身将多吉抱在怀里,轻轻拍抚他的脑袋,柔声道:“昆绛桑波,我知道你很痛很恨。”一个活得随性至极,冷情恶劣的十七岁孩子收敛了所有的诡恶Y毒,毫无保留地付出最真挚的感情,结果那份感情却被轻易丢弃,心中的痛和恨可想而知。

    多吉从他怀中慢慢抬起头,棕色大眼出乎意料地弯似天边新月,眉梢唇角都挂着憨淳无暇的纯美笑意。

    “是啊,法王,我好恨德里苏丹,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姐姐就不会有机会丢弃我。”他站起身退开几步,搔搔头,“所以,我决定去一趟德里苏丹。”像是怕被强行挽留,他边说边退,最後索性转过身跑了起来。

    风从他瞬间湿漉的可爱面庞拂过,雪白的牙齿将下唇狠狠咬破。猪猡,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也千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会亲手掐死你这个违背诺言的坏女人!

    仍旧是个不省心的家夥。白玛丹增又是一声轻叹,在结界锁罩外盘腿坐下。阵内的图案线条已经从血红变成了黑褐色,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忽略。

    呜咽低嗥的银猊凑过来,匍匐在白玛丹增身前,用头轻轻地蹭他的腿,蓝色三角吊眼里失了猛兽的凶残桀骜,也失了王者的威凛冷傲,变得十分委屈悲伤。

    “猪猡离开不是你的错,她只是不知道你的心。”白玛丹增安慰地拍它的头,“乖,去唤几只秃鹫过来啄食扎西朗措的尸体。”秃鹫是神鸟,也天生不惧Y煞恶气,由银猊带着,就能自由进出结界锁罩。

    “嗷呜──”银猊恹恹地嗥了一声,摇摇硕大的獒头。

    “不愿意?”白玛丹增挑眉,“银猊,如果不是他的死让那头小笨猪背负了沈重的罪孽感,她怎麽会彻底崩溃绝望,舍弃所有地狠心离开我们。乖,去唤了秃鹫後便和我一起在这里修持等待小笨猪回来。你也受了重伤,不能拖延太久。”

    银猊无精打采地摇摇尾巴,站起来朝战场走去。大批秃鹫正在空中不断地盘旋,偶尔发出兴奋的难听鸣叫,耐心地等待着古格兵士收缴完敌人的武器後撤离。

    呵呵,能在莲华法王的亲自护持下,由秃鹫将尸身啄食干净,这可是博巴人最顶级的厚葬,他并没有对小猪食言。

    白玛丹增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向两个赶过来的堪布言明自己要暂时留在喜马拉雅山中苦修,让他们自行带领僧兵全部回托林寺。

    没过多久,身为天神之子的古格王率四万骑兵在喜马拉雅山西段全歼德里苏丹的十余万步骑,其後又风驰电掣地率军征服拉达克,屠尽拉达克王室的所有成员,将拉达克正式纳入古格版图的辉煌战绩被四处流浪的折嘎艺人们争相传诵。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之名更是威震屋脊高原、西域各国、大元朝,乃至喜马拉雅山另一面的诸国。而与古格王威名相伴相传的还有与天竺大法师斗阵获胜的莲华法王,众多信徒和修行者不远千里地赶到托林寺想要瞻拜莲华法王,或是和其探讨教义,却被主持堪布告知法王正在闭关修行,只得遗憾而归。

    喜马拉雅山脉西段的灌木杂草由青绿变成深绿,又从深绿变成枯黄,在发生过激烈战争的谷地中有一个从不脱下斗笠的苦修僧人,带着一头异常雄壮剽悍的银獒,日夜为死去的十数万亡灵超度。经过谷地的翻山人和各国各族的商旅虽从不在谷地中驻扎歇息,也从不饮用谷中小溪里的水,却会在为亡灵超度的苦修僧人面前虔诚地拜一拜,或是郑重地施下一礼,献上哈达或吃食,祈求赐福後,再继续赶路。

    据说,只要得到了这名苦修僧人的赐福,即使在翻山中遇到危险,也总会化险为夷。於是,这条从古格阿里通向外域的喜马拉雅山西段道路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商旅们最爱走的一条路。

    作家的话:

    不晓得如果偶在这章後面标注“完结”二字,会被多少板砖拍死?~(!▽!)/~

    ☆、(15鲜币)第三百二一章 加热萨村

    喜马拉雅山的融雪汇成雅鲁藏布江,在莽莽群山中冲出了地球上最长最深最神奇美丽的雅鲁藏布大峡谷。

    来自印度洋的热带季风吹进峡谷,带来的水分和热量使峡谷内外成为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峡谷之外,雪山荒岭,翻过山口进入大峡谷地区却是生机勃勃。峡谷高地生长着松柏等寒带的针叶树,山坡上生长着温带的常绿阔叶林,谷底是奇花异草、亚热带雨林,一个大峡谷就具有九个垂直自然带,汇聚了多种生物资源,也为人类保留了许多珍稀的动植物。

    大峡谷深处坐落着二十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落,加热萨村便是其中一个。

    村子所处的海拔只有一千多米,六百多个村民基本是珞巴族。千年前,流浪的祖辈进入峡谷定居,世世代代在山坡开垦田地,种植青稞玉米和各类蔬菜,养殖家畜,在云雾烟霞的缭绕间过着简陋却幸福的日子。

    “达亚,去村後的山坡唤罗朱姨回来吃饭了。”卓玛从木屋探出头,对在屋檐下玩耍的儿子吩咐。

    “唉。”达亚脆生生的应道,一溜烟地像村後山坡跑去,跟在他身後的还有一头圆滚滚的黑毛香猪。

    峡谷四周群山耸峙,许多山顶终年都覆盖着皑皑白雪。太阳落到了山的背面,霞光斜S,将一座座雪色山顶染成瑰丽的金色。近处,是黄灿灿的油菜花,绿油油的青稞地,一杆杆玉米直立山坡,青绿的包谷尖端抽出细细的穗子,在和煦的谷风吹拂下摇曳舞蹈,预庆丰收的来到。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木屋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峡谷台地上,数道炊烟嫋嫋升起,偶尔传来一声狗吠和人的叫喊,说不出的安宁祥和。

    罗朱坐在山坡高处,背靠一棵碗口粗的矮树,静静地看着下方的村子,思绪悠然飘远。

    坠入旋涡的刹那,她昏迷过去。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有些低矮的木梁和顶板,上面积淀着岁月的沧桑黑沈。

    “妹子,你终於醒了。”

    悦耳的女声在耳边乍然响起。紧接着,一张女人面庞跃入眼帘。二十六七的模样,头发用橡皮筋在脑後随意地捆扎成一束,肌肤微黑,五官清秀,明亮的眼睛里漾满惊喜。而她上身穿着的是??????一件暗红色运动厚外套!运动外套的样式有些落伍,也有些褪色,但前胸的标志却是现代社会才独有的李宁运动标志。

    终於远离了那个残酷血腥的世界,远离了那几个男人的感情,再也不见。一瞬间,她的心和大脑都空茫起来,重新沈入黑暗中。

    当她又一次醒来後,从女人热心关切的絮叨中知道了这里是深藏在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加热萨村,一个珞巴族村子。自己是被她的男人进山采药时捡回来的,右肩和右腕严重脱臼,右手骨裂,左小腿血肿,脏腑轻微受损。幸好村子里有个承袭祖传的药医,也幸好她的伤势不算太重,不然身处这样的莽山腹地,只有等死的份。

    救她的男人叫吉格,今年三十六岁。女人叫卓玛,今年二十六岁。家里有个五岁多的儿子和一个两岁大的女儿。他们家并不富裕,却还是毅然收留了受伤且身无分文的她。

    这里的村民有自己的珞巴族语言,不少人也会说藏语,一些上过学的孩子和年轻人还会说汉语。没过一天,村子里人人都知道吉格家救回了一个穿着藏袍却一点也不像藏人的年轻女孩,常常有调皮的孩子三五一夥地跑到吉格家的屋檐窗户下和门口探头探脑,也有一些大娘大嫂姑娘们藉由到吉格家串门的机会,试图从门帘缝隙中瞅瞅那个一直躺着养伤的女孩。

    她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可她并不在乎他人的好奇。她在卓玛收拾出来的一个偏房里养伤,嗅着古朴的木香和从窗户外飘进的清新空气,她不仅没有感到轻松释然,反而整晚整晚地做着噩梦。

    她蜷缩在屋子角落里,木呆呆地看着父母陶醉忘我地缠绵亲热。画面一转,那爱意浓浓的缠绵变成了面目狰狞扭曲地吼骂撕打,砰砰砰地摔门声和离去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显得尤其惊心,没有一个分出眼角的余光向蜷在角落的她瞟一眼。沈肃的警察将她从黑暗的屋角拎到现场,让她独自面对两具从变形的破车中拖出来的血淋淋的尸体。

    她蜷缩在冰冷枯黄的草地上,後背被邪狞的男人和凶残的獒犬踩着,粗黑的大手在眼前晃动,雪亮的刀光从眼前滑过,一条条舌头被割下,一颗颗人头被砍下,肚肠和女人的生殖器被生生拉出,眼珠和心脏被活活剜出。烧红的烙铁搁到肩头,烙下卑贱的奴印。秃鹫在啄食,獒犬在啃嚼,鲜血渗进大地,浸染枯草,凄厉痛苦的惨叫活像从地狱传出,一声又一声地震颤着耳膜。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被残酷虐杀,被獒犬吞吃得只剩残渣。她的身体被甩出,舌尖被掐破,时刻感受到的都是刺骨的冰寒,让人战栗尖叫的恐惧。剧痛中,体内的鲜血从下身奔涌,她被男人强暴,被男人Y辱,被男人欺骗,那一座座面目凶狞丑恶的金身银眼双身怒相佛绕着她桀桀怪笑,不断地旋转、旋转??????最後定格扎西朗措暴睁的血眼中,银猊大张的染血利齿上。

    她是罪人!是害扎西朗措丧命的罪人!

    每天,她都在尖叫和颤抖中苏醒,满脸的泪水,从头到脚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这个时候,总会从门帘外适时传进卓玛温柔含笑的轻语。

    “罗朱,我端洗脸水来了。”

    卓玛从来不责怪她发出的扰人尖叫,也从来不询问她从哪儿来,为什麽会受伤?对她整天整天的沈默,给予了极大的耐心和包容。只在恰当的时候给她端来吃食和药剂,为她的手脚换药,帮助她梳洗换衣。而这个家的男人吉格,除了第一次见面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养伤”的嘱咐後,便没掀起门帘进过偏房,不过能经常透过窗户听到他逗两个孩子时发出的爽朗笑声,也经常从门帘缝隙间听到他对卓玛的温言细语。

    慢慢的,随着伤势的逐渐好转,她尖叫醒来时虽然还是一脸的泪,一身的汗,身体却不会颤抖战栗了。

    当左小腿的血肿消散,微损的脏腑复原,右手的骨裂基本愈合後,她终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挪着迟缓的脚步走出木屋。

    “你出来了。”卓玛正在缝补丈夫被灌木撕破的衣服,听到响动,抬起头冲她温柔笑问。

    她无声地点点头,靠着卓玛在屋檐下的木廊板上坐下。卓玛的丈夫吉格已经到田里劳作去了,两个儿女正在不远处的院角和几头小小的黑毛香猪玩耍,两张圆嘟嘟的可爱童颜上绽放着纯真无邪的欢乐。

    心头突然一痛,像被针扎了下。她甩甩头,选择了忽略。身边的卓玛缝了两针,突然放下手中的衣物针线,起身回屋。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个一尺来长,半尺来宽的粗陋木匣子,轻轻地推到她身边。

    “罗朱,这是你身上的东西。”

    她讶然地看向卓玛,又低头看着木匣,她的东西?她除了破烂的皮袍和一直缠在左上臂的青金石念珠外,身上还能有什麽东西?不过在卓玛温和的眼神示意下,她略作迟疑後,还是打开了木匣。

    浓浓的香料味混着股腥味直扑面门,粗陋的木匣里垫着一块白布,白布上霍然躺着一双黝黑粗砺的男人手掌。手掌的肌R皮肤已经收缩了水分,但仍能清楚地看到布在上面的累累伤痕和粗厚茧子。腕部断口参差不齐,明显是遭到了猛兽的啮咬。这──这是──

    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吉格把你背回来时,你除了受伤昏迷外,胸腹两侧还钳着一双男人的断手。吉格用尽了力气也没办法把它们掰开,後来是药师用了药水後才让它们从你身上脱落下来。我们不知道这双手掌对你是否重要,就求了药师用香料和药水浸泡,保证它们至少在半年之内不会腐烂。你放心,吉格背你回来时,用衣服盖住了你的身体,没人知道有这双手掌,药师也不会说不出去的。现在你的身体和精神都好多了,我觉得这手掌也该交还给你处置了。”

    木匣里的黑枯双手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戳她被沈重罪孽禁锁的心脏,割开夜夜噩梦的恐怖幔帐,使那些在清醒後被强行遗忘的惨烈画面刹那间翻滚而出。她甚至听不清卓玛後面说了些什麽。颤抖地从木匣中捧起白布,捧起那双冰冷粗糙的黑枯手掌,虔诚地用苍白的嘴唇细细亲吻,泪流满面。

    “谢谢你,卓玛姐,谢谢你保留了它们。”她泣不成声。

    ☆、(18鲜币)第三百二二章 放下枷锁

    她抱着木匣回到自己养伤的偏屋,什麽也不想地发了大半天的呆。直到傍晚来临,她才出了房,在卓玛的陪同下,於村後山坡高处的一棵矮树旁亲手挖了一个深坑,剪下一缕头发放进装着扎西朗措手掌的木匣里,将木匣埋进地里。

    填平坑後,她又捡来石块在上面垒了个大大的玛尼堆,在玛尼堆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磕完头,她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不动。

    “卓玛姐,你想听我唠叨吗?”沈默许久,她转过头,向蹲在旁边的卓玛轻声问道。

    “你说吧,我听着。”卓玛恬淡的笑就像一轮皎洁静谧的月亮。

    她转回头,继续盯着玛尼堆,低低诉说起来,“我的父母都是孤儿,在我快满十七岁时一起出车祸死了,我也成了孤儿。二十岁时,也就是一年前,我遇见了扎西朗措。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热情追求了我半年,直到我也对他动了心,我们才终於定下婚约。可是後来我们不小心分散了,相隔大半年後才又相见。”声音带上哽咽,顿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我们只相聚了几天,他就为救我送了命。他还有阿祖、阿妈、阿爸、阿兄、阿妹和阿弟一大家人在等他回去,可他却永远回不去了。是我害死他的!如果不是遇见我,不是爱上了我,他根本就不会死!”她激动地嘶声哭诉,痛苦地仰起头,晶莹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睛汹涌迸流,“卓玛姐,我是个罪人,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卓玛起身走近她,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不,这不是你的错。他爱你,把你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才会心甘情愿地为你牺牲。就像吉格哥一样,他爱我,所以我说的话他总是认真听着,我伤心了他总会哄我开心,田里的农活他总是抢着做,有好吃的总是想着我,他愿意把所有的钱都花在我和孩子身上,自己却三年都不买一件新衣。”清秀的眉眼弯出丝丝甜蜜,“他总说一个男人这辈子能遇见一个想掏心掏肺对她好的女人是天大的幸运。罗朱,遇见你,能为你付出所有是扎西朗措天大的幸运,你没有罪,也不是罪人。”

    “我没有罪??????我不是??????罪人??????”她睁开朦胧的眼睛,低低呢喃。

    “对。你不仅不是罪人,还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一个比许多女人都要幸福的女人,因为你遇见了一个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男人。”卓玛温柔地抱住她的头,温软的声音像是能吹化积雪的暖风,“扎西朗措深爱你,他的R体虽然死了,但他的灵魂会化成风,时时吹过你的面庞,会化成白云和星星,不分昼夜地注视着你。”

    “??????他的灵魂不步入轮回麽?”

    “所以呀,你要活得好好的,才不会辜负他的爱,才能让他的灵魂幸福安宁,放心地步入轮回。说不定,在某一世中,你们又会相遇,又会相爱。”

    是这样吗?她任由卓玛抱着自己的头,靠在卓玛柔软胸腹间,嗅到温暖馨香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又吐露出她不敢正视的心声。

    “卓玛姐,其实在和扎西朗措分开的大半年里,我遇到了四个同母兄弟。”她顿了片刻,才悄声道,“我对不起扎西朗措,他全心全意地爱我,为了能再见到我咬牙熬过巨大的痛苦,他甘愿为了我死,我却在那大半年中不知不觉地把心分成了几瓣,为别的男人动了心,我是个很坏很坏的坏女人。”

    “傻妹子,男女间的缘分和感情谁也说不准,谁也说不清。有人一生谁也不爱,有人一生只爱一个人,有人一生会爱几个人。几十年前,邻村有户人家就是兄弟四个共娶了一个妻子,後来中途又上门了一个中意他们妻子的男人,那个妻子对每个丈夫都爱都心疼,把家里C持得井井有条,是有名的贤惠女人。”卓玛想了想,又道,“谁也没规定双方的爱一定要分量相等,更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说法。就拿我和吉格哥来说吧,他先爱上我,我刚嫁他时有些嫌弃他的年龄比我大太多,後来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才慢慢爱上他,越来越爱。你只要记得扎西朗措对你的爱,你对他的动心就行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我们回家吧。”卓玛扶她站起来,轻笑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住在卓玛姐家里,直到你想走为止。”

    “??????谢谢。”她低声回道,回眸再次看了看垒砌的玛尼堆,下坡的步子比上坡时轻盈了不少。

    那天晚上,她的梦有了变化。

    她不再梦见扎西朗措躺在血泊中的恐怖模样,她梦见的是扎西朗措抱着她在草原上策马奔驰,对她热情爽朗地笑着,开心地叫她“罗朱,我的仙女”。

    随着时间的流逝,父母和种种血腥残酷的画面也从梦境中逐渐消失。她开始不断地梦见她独自坐在一个透明的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罩子里,罩子外面是四个男人,一个跪着,三个站着。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模糊看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迹。他们的眼神似乎都是焦躁痛楚的,他们的嘴都在张合,似乎正在对她说什麽。

    她努力想要看清,却怎麽也看不清;努力想要听清,却怎麽也听不清。她与他们之间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涯,谁也不能向谁靠近一步。她与他们就这样彼此望着,整整一夜。沈厚的悲伤从他们身上溢散出来,穿透红光罩子,压迫得她几乎窒息。

    每次醒来时,脸都是湿漉漉的,卸去了罪孽枷锁的心脏又酸又痛。

    她帮卓玛做家务,帮带孩子,一起到田里劳作。忙碌的时候不觉得,可一旦闲下来,一旦看到卓玛和吉格的温馨互动,一旦夜深人静时,她就莫名其妙地觉得孤单难过。当初父母死了,她虽孤独但并没有多少难过,只想着等再长大点,就找个有些喜欢的平凡男人结婚,好好过日子。穿越古代屋脊高原,在那没有自由的残酷环境下,她还是抱着这个小小的憧憬。眼下穿越回和平的现代社会,她心里却突然没了那份坚持许久的念想。

    罗朱收回俯瞰村子的视线,偏头看向身旁的玛尼堆,清澈的眸光柔和明亮,唇角轻轻翘起。

    “朗措,要是我们能像约定好的一起在深山里生活,我想我也会像卓玛姐那样在日积月累的生活中深深爱上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绝不会让你白救我一场。”一阵和煦的轻风拂来,矮树上的叶子飒飒作响,她眯起眼,享受着这股轻风的拂面温柔,低低呢喃,“朗措,是你的爱化成的风麽?”扎西朗措用他的爱让她知道了自己是一个比大多数女人都要幸福的女人,告诉她可以勇敢地去相信爱,尝试爱。

    风过之後,她慢慢睁开眼睛,眸光转深,“朗措,我独自想了几个月才明白已经生出来的感情不是逃了便能断绝的,就像你不在了并不表示你的爱也不在了。”她自嘲地笑笑,“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特别胆小特别蠢笨特别没用的女人?因为目睹了十几年父母那种反复无常纠结万千的爱与恨,我便对男女之间的爱产生了畏惧和怀疑。明明动心了,我却不敢大敞心门回应你的爱,也不敢相信他们的喜欢。我拼命压抑自己,让自己只保持在心动的状态。即使知道自己生出了喜欢,也不敢正视,想到的不是逃避就是舍弃。”

    她拾起一块石头,轻巧地垒在玛尼堆的最高层,自嘲的笑里带上了几分委屈:“可是他们最初对我的确很坏,恐吓、折磨、强暴、威胁、骗J,什麽可恶的事情都做过,我对他们一直有怨恨,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喜欢全很正常对不对?”

    眼睛微微酸胀发涩,心也跟着酸痛起来。日复一日地想了几个月,看了几个月卓玛和吉格的恩爱相处,她才恍然自己在感情上真的是太胆怯太懦弱太蠢笨了。以往他们不喜欢她,自然是遵循本性行事,怎麽可能对她好?後来喜欢了,才会对她好。就像他们对她很坏时,她没有喜欢上他们一分。只後来感受到他们对她的好了,才一点一点地有了心动。

    她该学会往前看,而不是总盯在父母纠结半生的感情上,总盯在曾经的痛苦回忆上。她该学着勇敢地去相信一次,尝试一次,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强行压抑忽视,甚至逃避舍弃。哪怕喜欢在最後变质了,她总尝过了人生的酸甜苦辣,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仔细想来,她的父母虽极不负责极不称职,但他们相爱又相杀地纠结半世,真真正正地爱过、恨过,似乎活得异常充实。

    她也想通了他们之所以没在突袭时救她的原因。俘虏被天竺僧和德里苏丹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属於严密看押的对象,那时战争才刚开始不久,敌军人数众多,要从中救出她哪儿那麽容易?不小心暴露了她的重要性才真正会要了她的命。

    在无数次梦境中,她坐在红光罩子里感受到他们散发出来的沈郁悲伤,忆起他们最後对她的许诺,再蠢笨也明白了自己对他们的重要性。

    可是,她明白得太晚了,她对待感情的胆怯和懦弱,怀疑和逃避让她与他们相隔了无法跨越的时空距离,再也不会有所交集了。

    这辈子不会再有人用极度恶心的方式一口口地哺喂她,唤她乖猪了;不会再有人为她活血化瘀,为她洗浴着衣,唤她小猪猡了;不会再有人用温柔慈爱包容的目光看着她,喂她吃各种各样古怪的东西,偶尔恶劣地逗弄她,唤她小猪了;也不会再有人背她翻越喜马拉雅山,喂她喝血,唤她姐姐了。

    一切的一切,不管是痛苦折磨,还是甜蜜温馨,都成了深埋的回忆。罗朱曲起膝盖,把头埋进双臂中,任由泪水浸湿裤子。

    时间永远都不可能倒流,让她重新改变选择。而时间又是最好的疗伤药,现在的她无法活得安好心宁,或许有一天,她会放下所有,让眼睛向前看,迎向新的生活。

    ☆、(13鲜币)第三百二三章 准备出发

    “罗朱姨,快下来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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