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颜甄随素素来到床边,等她躺下,帮她曳好被子才不舍地亲一下她鼻子道:“就我一个用膳,吃也不香。”他看素素要起来,连忙把她压下,“不香也要吃啊,谁像你,明知自己身子不适还不好好休息。”
素素让他逗笑,乖乖躺回去,“我歇着,那你也快去用膳吧。”
颜甄夸张地略舒一大口气,轻捏着素素的脸颊,宠道:“终于笑了。”
御花园赏花的第二日,素素正在随便翻开着诗词古籍,突然听到外面通传说皇后娘娘驾到。素素赶紧把书放到一边,匆匆理一下衣服就出去跪迎。
皇后亲自把素素扶起来,“身子可好些了?”
素素一福身,巧妙地躲开皇后的搀扶,“回母后的话,好些了。素素并无大碍,歇歇就好了。”
皇后同素素一道走进正殿,“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如有不适,就传太医过来诊治,万万不可拖。”
素素低眉垂眼,盯在自己的脚尖上,细细答道:“素素知道了。”
进了殿,皇后喝了口茶道:“你若是有空,就多到慈宁殿来陪陪哀家家吧。”素素还没答话,皇后又道:“甄儿日后是一国之主,要学要做的很多,非国运征程、天下民生的事,实不该多费心神。”
皇后是在含沙S影地说她媚惑颜甄了,这冤再如何噎也是得咽下去的,素素垂下眼睑,乖巧地答道:“素素会劝殿下多跟父皇和几位重臣学习。”
“嗯。”皇后慢条斯理地应了声,翘起尾指捏住杯盖一下一下地拨着,“以后甄儿继位,你也是一国之母,得学着点如何母仪天下,如何平和心态、荣宠不争。”
皇后今天原来是来训话的,“母后凤体华姿,素素定必努力学习。”
皇后见素素没明白她话中的含义,放下杯子,拂着衣裙上的刺绣,繁盛的牡丹花富丽堂皇、璀璨夺目,她一时间并不说话,只看着素素,看似慈爱的眼神里隐着犀利的锋芒。殿内燃着浓重的檀香,缭缭飘着,素素却觉得有一种窒息之感。沉静了好一会,皇后才缓缓道:“俞岚这孩子前段日子染了风寒,一直病了十几日,甄儿也没去看过她,到了作日,媛媛跟哀家说,哀家才知晓有这么回事。俞岚这孩子就爱把心事往心里藏,这样越是容易抑郁成疾。”顿了顿又说:“你要有什么事,也别瞒着哀家,受了什么委屈,哀家自会给你做主的。”
原来是要让她让出颜甄,去临幸别的妃子,其实就是怕她真的第一个怀上龙胎,产下太子的长皇子吧。她话中有话,素素听得分明,“今晚素素就让殿下去看唐媛妹妹。俞岚妹妹刚病愈,还得多修养,明早再让殿下过去吧。这么些日子是素素过了,一直占着殿下,以后素素定要跟母后学习谦怀礼让。”
皇后嘴角缓缓笑开来,自有雍容风姿,“如你这般聪惠明事,哀家也放心了。”她把手放在公公掌上站起来,“哀家也乏了,摆驾回慈宁宫吧。你日后多来陪陪哀家,以解哀家想念之苦。”
“素素知道,叨扰母后挂心,是素素的不孝。”素素随着出去,行足了宫礼。
皇后刚走,素素回到殿内还没歇过来,就听到说颜斐过来。素素用中指按了下太阳X,蹙眉对碧音说道:“你把麽麽、公公都一道叫到正厅伺候着吧,现在就去吧。”就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素素匆匆用白玉梳理了下头发,就先到正厅去了。
颜斐的人都守在厅外,素素进去暗叫糟糕,早知就该让碧音随自己一道来。她福了福身,“素素见过六哥。”颜斐起来想去扶她,素素避开一步,坐到颜斐对面的椅子上。“弟妹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多吹风的好。”颜斐说完,就去把正厅前后的门都关上。“还没让人奉茶呢,素素最近精神不大好,六哥莫要见怪。”素素去开后门,刚想喊人,颜斐踱步过来,从她身后抓着她的手把门关上。
素素感觉到颜斐在自己手腕上施力,心中既害怕,又羞怒,但颜斐毕竟是皇后亲子,大儿子死了,想必是把双倍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才让他越来越目中无人,肆意妄为,她略压心情,转头看向颜斐。颜斐的皮肤很好,凑这样近,素素几乎能看见他皮肤下细细的血管。他抿唇而笑,樱红色润泽的唇瓣划出绝美的弧度,如黑夜的鬼魅,一霎那便即能夺人心神。素素往上而看,颜斐也在看着她,纤长的羽睫下,双瞳熠熠生辉,闪着黑钻一般的光,这眼神太直白,素素知道,藏在里头的锋芒,如皇后一样犀利。
颜斐略略低头,一小撮发丝从肩上落下,轻轻拂在素素脸上,带着他暖暖的呼吸,让素素觉得痒痒的。“六哥只是过来看看你身子好些了没,也不久留,就不必奉茶了。”
素素挣扎着,非但没有挣脱钳制,颜斐反而更是用力,疼得素素冒了一层细汗,她哀求着叫了声:“六哥,”
“嗯?”颜斐漫不经心地应着。
素素定定心神才接着说:“这不合礼仪。素素若有做得不妥的地方,自会向六哥赔罪。”
颜斐轻轻一带,把素素圈到怀里,他低头贴近她脸旁,嘴唇一翕一合地在她耳边絮絮言语,似有若无地亲着她的耳垂,“少动一会,就少受点罪,嗯?”
素素僵直了身体,脊上冷汗直流,颜斐好听而诱惑的声音,变成一条铁索,勒紧她的手脚。她脑中一片空白,惊骇得无以复加,如石像一般僵立着。肩上传来颜斐低低的浅笑,素素听着,只觉得那声音如夜里幽幽飘随的小簇小簇星点鬼火般让人颤栗。
“弟妹这般害怕六哥么?真让六哥哀痛。”颜斐叹了口气,热热的气息拂在素素的脖子上,素素却觉得如大雪天里让凛冽北风割着生疼,鲜明得直刺心脏。“我看弟妹身子还没全好,别闹着又伤了神,那样六哥可要心疼的。”颜斐在素素脖子上深深嗅过,“真香。”然后才放开她,转身往前门走去,略为正声地说:“弟妹多休息,六哥先回去了。”
他才打开正厅的前门,跨出一脚,碧音和几个公公麽麽就推开后门进来了,见了颜斐,都跪下行礼。素素还没复神,呆呆站在那。颜斐把前脚收回来,转身看她,嘴角微扬,浅笑无痕,此刻的卓越风姿似让厅内都添了一圈亮光,“都免礼吧,本王还有要务,择日再来看望。”
十六:梨花树下
素素既是哄又是骗的,才把颜甄赶走,多是到唐媛那边。素素把碧音留下,独自披了件披风在院外逛逛。昨日刚下了场春雨,把天空洗成醉人的蓝色,一片片的叶子新鲜得仿佛要滴出汁来,素素踩在打落在地上的粉白花瓣上,心情变得舒爽起来,一树又一树的繁花,她也分不清是梨花还是桃花,层层叠叠,交错竟放,不看地上的零落,根本想象不出昨夜的风雨。这本是女人围着男人转的年代,何况她身边的人是当朝太子,也没什么好哀戚的,他有太多的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心在你这,是最大的荣耀与恩宠了。
一阵风吹过,带落片片花瓣,在素素身旁如雨飘落,她嗅着那空气中淡淡的花香,抿嘴一笑,扬起手把洒落的花瓣都接在掌心里,放到嘴边轻轻一吹,粉嫩的花瓣打着旋飘落,“日本赏樱,也不过如此吧。”她轻哼一声,眼珠调皮一转,无限风情源于她的眼波流转,“有什么了不起的,郑凌锋,你不带我看,难道我就没办法了?!”
素素玩得如儿时吹七彩肥皂泡般欢乐,轻提起裙摆追逐着还旋在半空中的花瓣一片一片吹过,她鼓着粉色的腮帮子,嘟起红润的小嘴,微微瞪大的杏眼,可爱的模样让颜甄不住微笑。裙裾翻飞,七彩丝绣成的蝴蝶随着她的步速展翼起舞。她犹如误入凡间的仙子,踏着初春第一瓣的落英,翩翩起舞,颜甄看得失了神,楞在外边忘了迈步入院。
素素睨见颜甄立于院外,璀齿一笑,朝他走去,“你怎么又回来了?朝堂政事这么快就处理完了?今天要到俞岚那的。”颜甄没有说话,只是绕到她身后抱着她,把脸埋在她发间。素素把手搭上他环在腰间的手,问道:“听话,去看看俞岚妹妹,她前段时间大病了一场。”颜甄还是不动,只贪恋着她的发香,时间如停滞了一般,只有漫天花雨伴着相拥的两人。
“父皇病重,怕是过不了这月了。”颜甄的声音很轻,素素分辨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六皇子,六皇子,还是让下官先行通报一声吧。”刘克坤的声音才传来,素素就已经看见颜斐进了院朝自己走来,刘克坤紧随在后面,一路相劝。刘克坤可是太子詹事,位列正三品大员,与爹爹一样,还真难得见到一向稳重的他这么没形象呢。素素浅浅一笑,对刘克坤,也对颜斐,颜甄就在自己身后,有了撑梁柱,我倒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颜斐今日一身白衣,款款而来,趋步生姿,惊鸿一憋,犹以为贬滴人间的三月花神,一颦一笑间,散落多少春英余满地。
颜斐负手啄笑走到素素跟前。刘克坤也上前,对颜甄单膝跪下,“殿下,六皇子……”颜甄一挥手,对刘克坤说:“你且先退下。”颜甄只对颜喊了声六哥,并无其他礼节,圈着素素的手丝毫不松,像是宣告主权。素素心中偷笑,毕竟还是太子分量重。她在颜甄怀里略一曲膝,稍行一礼,“见过六哥。”
颜斐温柔地看着素素,那眸子仿佛要淌出水来,“弟妹身子可好些了?”
猫哭老鼠假慈悲,心里虽是不屑,面上还是得做足,毕竟还叫着一声六哥,“素素多谢六哥关心,已无大碍了。”
颜甄道:“谢六哥挂心,我已让人开了方子,悉心调理即可,只是急不得。”
颜斐舒眉朗笑,往日眼里的Y戾尽退,只余一片清浅星光,如翠竹林间的柔风,清凉微甜。明知颜甄话中含义,他也不恼,哈哈一笑,“急不得,是急不得。”
“六哥前来,所为何事?”颜甄从素素身后退出来,站至斜前方牵着她的手。
“今日去慈宁宫,母后言语中甚是挂念十二弟,想是许久不见了。”颜斐瞥了一眼颜甄,又看向素素,“所以六哥擅作主张,想请十二弟去看一下母后。”
颜甄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前去,转身对素素道:“你先回去,我到慈宁宫看望母后。”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到素素身上,“别着凉了。”然后对颜斐说:“六哥随我一道吧。”
“我代母后去看看唐媛妹妹。”颜斐斜一转身给颜甄让路。
颜甄一甩袖出了庭院,素素看着颜斐在眼前放大的脸,脸色一下就白了,她用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屈膝福身,“这儿风大,素素先回殿内了。六哥也别站这吹风了,伤了身子可不好,还是快去唐媛妹妹那吧。”
颜斐托着素素手肘把她扶起,素素惊恐,正欲往后退,颜斐也看穿她的心思,用力一扯,把她拉到怀里,“六哥身子骨硬,这么点风伤不了身,只要不伤心就行。”
素素惶恐地挣扎,却是徒劳,腰上的手臂如铁箍一样越收越紧。素素气憋得难受,脸色由苍白慢慢染红,微微咳嗽起来。
颜斐单手抱着素素,腾出另一手来轻柔地抚着她背,“你这样不是折磨六哥么?看你这样子,六哥的心都疼得扭成一团了。”
素素听着他惑人的声线在耳边绵绵细语,只觉得胃里恶寒翻滚,“六哥放开素素,素素自会平喘气息。”
颜斐用下颚骨蹭了蹭素素的发鬓,“呵呵,放开你,你可是会逃的。”
素素只恨自己傻,刚才还给他行什么礼,就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算大有不妥,到时候也有颜甄给自己撑着。见好言相劝没有效果,素素恨道:“我是当今太子妃,日后将是一国主母,六哥别得寸进尺,素素隐忍不发,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不想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颜斐陡然大笑起来,四周的空气也随之震动起来,气浪一圈一圈地扩散出去,花瓣夹着嫩绿簌簌飘落,细枝末梢间似有嗡嗡声音。素素太阳X突突地跳,眼前的东西像是扭曲着,只觉得晕眩得难受。“哈哈,一家人!一家人呐!”颜斐止住笑,抓住素素的手臂扯离自己胸前,细细地打量,眼神如利剑般把素素一层一层剖开。素素无力按着太阳X,那不适之感尚未退去。颜斐看了一会,又恢复之前的温柔,勾唇微笑,“弟妹可有不适?”没等素素回答,就把她拉回怀里,“是六哥的不是。”顿了顿,贴近素素的鬓发,轻轻道:“今晚六哥在榭水阁与弟妹对饮赏月,算是赔罪可好?”
这样一个人,自己如何能对付的了?素素心里的恐惧化成颤栗,若不是颜斐抱着,早已瘫软跪在地上了,她努力要平静自己,却依旧禁不住发抖,连话也回得磕磕巴巴:“素素并,并无责怪之意,晚上,晚上还得伺候殿,殿下。”
“十二弟自有唐媛伺候着。弟妹莫不是要六哥今晚亲自来请吧?”颜斐嗅着素素的馨香,请字说得绵长却是有力,见素素不说话,又道:“那六哥戌时在榭水阁等着弟妹。”说完放开了素素独自出了院离开太子的东宫。
素素跌在地上,双手勉强撑身体,翡翠簪子坠在微湿的软泥上,枕着落英,带着三千乌丝一泄而下。
刘克坤带着孟练腾来见太子,却在院中看见披散头发,跪坐地上的素妃,连忙上前行礼,又喊宫女把素妃扶了起来。
素素看着一地缤纷,木然道:“殿下去了慈宁宫。”爹爹,你说得没错,纵然是太子,但能救自己的依然只有自己,惟有自己。素素浅笑,刘克坤却捕捉到她眼角欲落不落的泪,都以为太子宠妃的风光,谁又知道背后步步艰难。“碧音,先扶本宫回殿吧。刘大人一会到正厅见本宫,本宫有事相询。”
“下官遵命!”刘克坤和孟练腾退了出院,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才离开。
刘克坤很快返回,在正厅恭敬地给素素行礼,“下官见过素妃。”
“免礼吧。”
“谢素妃。”
素素让一干人等退了出去,才道:“刘大人可算了解六皇子?”
刘克坤向前一跪,“下官不敢妄自论断,请素妃降罪。”
“起吧,本宫并无他意,刘大人莫要担心。”素素用杯盖一下一下滤着茶,却并不喝,只看着缓缓飘出的热气,“刘大人任太子詹事几年了?”
刘克坤摸不清素素心思,只好如实答道:“回素妃的话,已有八年了。”
“嗯,那想必对宫中之事也颇为熟悉了?”八年,就是赐死颜霁改立颜甄后五年了,是颜斐的人还是颜甄的人,今晚只能一博了,素素终于浅呷了一口茶道:“刘大人,今晚戌时随本宫去一趟榭水阁,你只需在外侯着即可,若见六皇子对本宫无礼,马上回东宫通知殿下。”
“下官遵命!”
“嗯,现还早,你先回吧。”
俞岚和修容嫔妃正在白薇宫品茗。白薇宫是皇上特意赐给宠妃修容嫔妃的,并按她的名字关婉薇,取名为白薇宫。正厅内也没留一人伺候,而门外也只守了一个宫女。檀香与茶香在殿内交互熏着,偶尔只有茶杯相碰的清脆声响,愈发显得寂静。
俞岚穿一身粉紫衣裙,她轻抚瑶琴,铮铮琮琮的琴音从指下流出,揉散一屋的寂静。俞岚轻声道:“红色真配你。如今可是皇后也要让你三分?”
关婉薇顺着细发,“皇上……”
俞岚见她不语,直接问道:“皇上究竟如何?”
“对臣子说是龙体违和,但太医说怕难熬过这月了。”关婉薇斜靠在软塌上看着俞岚,“若是皇上驾崩,太子必会继位。”她叹了口气:“但你这与世不争的样子,要如何帮洌皇?”
俞岚指下稍顿,逸出极不协调的重音,她快划几回琴弦,拉出磅礴飞瀑的气势,盖住她的话语:“殿下现在把所有心思都放予素妃身上,俞岚不才,实是莫可奈何。”听关婉薇又是轻叹一声,俞岚接着道:“现在殿下虽说是临幸俞岚,但其实夜里殿下并无欢爱之举,卯时刚到,必会离去。”俞岚想了想,又道:“刘克坤在殿下身边多年,为人处事谨慎稳重,到时毕能助洌皇完成大业。”
关婉薇玉指抚过杯缘,“希望如此。过几日我见见孟练腾,看看朝堂上有什么动静。但若是不日皇上驾崩,我能做的事也不多了。”
十七:明月对邀
素素看着亮澄澄的明月,指尖冰凉。刚出东宫,就看见颜衢与两个伺卫远远走过,素素突然觉得血Y一下缓流开来,提起裙摆扬笑奔过去,跟在暗处的刘克坤也快步跟随。跑了两步,方想起这样大大不妥,素素放下裙摆,停在原地顺气,略略提高声音喊到:“三哥。”
颜衢寻声望来,见是素素,浅麦子色的皮肤又泛起红云。
素素走到跟前,还带着喘气,她福身道:“素素见过三哥。”
颜衢看素素直直盯着自己,不自然地瞥眼视线。
素素急,没等颜衢说话,就先抢白道:“你俩且先退下,本宫有事与三哥谈。”
颜衢无奈,只好默许,伺卫都退下去,只剩他和素素两人,更是不自在起来,只好问道:“弟妹找三哥可有什么事?”
素素又对颜衢脸上的红晕好奇起来,但还是应付颜斐要紧,“今晚月色独好。素素想邀三哥陪素素一同对饮赏月。”
“呃……”颜衢让素素视线灼烤着,脸上越来越热,只好继续目不斜视地盯在一旁的石狮上,良久才想出拒绝的话:“夜露寒重,弟妹身子不宜。”
素素看颜衢的红晕又有扩散之势,心里暗忖,莫不是对着我害羞吧?如果是,就别怪素素了,只是小小利用。她拉起颜衢的手腕,看他触电般闪开,更加肯定心中所想,改而拽着他的袖子,“三哥莫要推辞,你看榭水阁上,六哥不是在吗?”
颜衢挣脱不开,只有与素素一同前去。有颜衢在,素素放心地朝暗处的刘克坤轻扬手势,让他先回去了。
素素在颜衢身旁给颜斐屈膝行礼,“素素见过六哥。”
颜斐拿着酒壶转过来看了颜衢一眼,“三哥好雅兴啊。”
素素看颜衢对颜斐不行礼毫无反应,心中气恼他怎么不立兄长的威严,见他直接坐到颜斐身旁,拿起已斟满的白玉杯,一饮而尽,“六弟,今晚月色不错,三哥很少与你对饮,今晚咱好好喝一场。”
素素看那空空的酒杯,嘴角浮起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乐,那酒本是为我准备的,三哥委屈你了,也不晓得其中有没有放蒙汗药之类,三哥你对素素的恩情,素素日后寻着机会定当报答的,呵呵。素素正准备在颜衢身边坐下,不料听他说:“弟妹,你还是坐到六弟身边,三哥今晚开怀畅饮可不一定能顾得着你。”素素听得两眼都要突出来了,三哥你不是这么快把素素弃而不顾了吧,只好自己给自己铺路,“素素不胜酒力,就以茶代酒,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颜斐抬眼看她,纤长的睫毛慢慢上翘,如彩色的羽扇慢慢打开,露出美女遮藏的脸,颜斐好看的丹凤眼里是毫不掩盖的锋芒,“六哥是这样不讨弟妹喜欢么?真让六哥伤心呐!”
素素吓得打了个冷颤,极不情愿地起来坐到颜斐身旁,“六哥这是什么话呢?素素只是不想劳烦六哥费心。”素素看着坐下自顾自灌酒的颜衢,实在是郁闷得不能再郁闷,自己才一坐下一换位的时间,他已经能喝掉三四成酒了,今天是找错人陪了……
颜斐眼含笑意地给素素斟了杯酒,“这是桂花酿,清香宜人,弟妹身子畏寒,喝点酒能暖和暖和身体。”
颜斐白皙的肌肤让月色笼着,添了点温柔,但对上他的眼,斜长的丹凤化成两把长剑,直刺她的眉心,让她浑身颤抖。素素觉得那冰窖般的寒冷从心脏向四肢蔓延,一点一点覆盖,“素素觉着今日还挺暖和的,月色这般好,别浪费了才是。”
“赏明月,怎能少了美酒?”颜斐把白玉杯递到素素嘴边,“弟妹这么不赏面?”
颜衢喝得多了,竟也凑起热闹来,举杯说:“弟妹,三哥也敬你一杯。”
素素推脱不过,竟也连续喝了好几杯。
颜衢终是喝多了,趴在石桌上,咕噜地喊着一个名字,素素听不分明。淡黄的月光洒在他浅麦色的皮肤上,笼着颧骨上的红晕,半瞌着眼地呢喃着同一个名字,如同青春期失恋的大男孩般可爱,看不到那二十八年岁月的刻画。
颜斐给自己又倒了杯酒,斜瞟一眼素素才把它喝尽,又叫来伺卫把颜衢送了回去。
虽不至于醉,但喝了几杯,身上还是微有点燥热,指尖却是冰凉,如来时一般,没有半分温度。她拉紧披风,勉强挤出一丝笑,“谢六哥今晚盛情,素素不胜酒力,恕素素无礼,先回去了。”
颜斐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眨眼之间已经来到素素面前,看不见身影移动,也听不到风吹拂面,素素只觉得恐惧。“喝了酒,又没陪伺,六哥怎放心弟妹独自一人回去。”他单手环上素素的腰,一手举起酒壶又灌了一口,邪邪一笑,“六哥把这壶酒喝光就送弟妹回去。”
素素指尖碰到颜斐温热的胸膛,颜斐把酒壶往桌上一放,握着她冰冷的指尖道:“怎么这么冷?让人放不得心。”月光柔柔的洒了一圈,像圣洁的光环,颜斐勾起的红唇在背光下掩了张狂,唇形好看且诱惑,让人有种想碰触的欲望。素素甩了下头,排开那荒唐的想法,难不成几杯桂花酿就头脑发热了,还是加了料?
素素抽手,岂不幼稚?颜斐越发抓得紧,看看素素难受得皱成一团的小脸,他大笑出声,“疼了也不求六哥啊?好骨气!”他又加大了几分力度,素素觉得指骨都被他捏碎了,却还是咬紧了唇,晶泪盈眶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嗯,嗯,好!六哥佩服!”颜斐松了些力,还是不放开他,揽着她纤腰的手覆上她眼睑,轻轻一按,成串的晶莹就顺势而下,颜斐抚过,温柔而怜惜,低低的声音像蛊惑之曲,“都疼哭了,还是嘴硬,六哥真真心疼啊!”素素瞪着他,变态,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扭曲的一面。
颜斐看着素素喷火的眼神,像极了被人剥了利爪的小兽,在笼边弓起背防卫着。颜斐抚上她的额际,浅浅一笑,如暗夜里开出的深紫色墨菊,浓黑中透着亮红,华丽而又诡异,“挺聪明的,会找人陪着。”继而划着她的耳廓又道:“可惜啊,让刘克坤回去,却是找了三哥过来。”
素素心下一惊,他是怎么知道本来她是让刘克坤跟着的?难道刘克坤真是他的人?
颜斐点了点她鼻子,一跳坐在石桌上,“疑惑么?不解么?来来,六哥一一告诉你。刘克坤并不是你六哥的人,只是你六哥眼力、耳力都比常人好,夜里视物、百里听风都不是难事,只一个刘克坤怎会难倒你六哥?”
素素见其放松,悄悄地挪手,见颜斐并不紧抓着她不放,双手一获解救,立即转身要跑,可才转了九十度,就让颜斐定住。
颜斐按住她双肩把她转回来,蹙眉摇头,“啧啧,怎么六哥这般无趣么?弟妹也不听完?”颜斐在她双肩最高处的肩井X上各戳一下,素素只觉得全身麻木,半步不能移。颜斐满意一笑,“嗯,现在肯定可以乖乖听六哥说话。”
点,点,点X?凌云都用轻功带她飞过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上次在梨花树下那么难受,怕是内功心法吧?素素恐惧地盯着他,“六哥为何要这般对待素素?”
颜斐把食指放在唇上,“嘘,听六哥说。”他皱眉,作思考状问道:“弟妹怎么会找三哥相陪的呢?”也不给素素说话的机会,就自答道:“是以为我该遵守点辈分礼仪呢,还是以为三哥一见你就脸红,是喜欢上你了?”
“素素并无此想。”素素急急辩驳,其实当初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吧。
颜斐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素素霎那有种让人剥光了衣服的羞耻。颜斐在身后胡乱一摸,又拿过一壶酒来喝,“三哥刚才喊的名字,弟妹听见了不?”
素素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素素听不真切。”
“三哥是把你当成董芮了,你倒是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象,但”颜斐伸过手来摸素素的脸颊,“但细看了,还是弟妹精致啊。”素素苦恼被点了X,动不能动,只能忍辱负重了。“只可惜哦,”颜斐在关键地方停下,喝了口酒继续,却没道出那因由,只说了个结果,“留下三哥在这痴心空守无望的爱情。”说完故事,颜斐侧头看着朦胧半带羞涩的圆月,并不理她。
颜斐的睫毛很长,一根一根微微翘着,眼里沐着清润的月光,鼻梁直挺,嘴唇红润,皮肤如羽毛般细白。这么一个笼着光环的人,如果内心也是纯白透亮的,应该就是个天使了吧,颜斐却偏偏是个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素素看他悠由,心里着急,也看不懂月色分辨时辰,只得问道:“六哥是想困素素到什么时候?”
“就想弟妹多陪陪六哥。”颜斐凑近素素额头,媚惑一笑,如黑暗处划过最闪亮的传信星子,“就想看看今夜十二弟的忧心着急,还有明日的怒而不发。”颜斐跳下石桌,晃了晃酒壶,“又没了?既然弟妹不愿六哥相送,那六哥去找酒喝了,这桂花酿真是不错,以前怎没觉得。”说完就从素素身边走过,“哦对了,你肩上X道一个时辰之后即会解开,休息一会自可恢复体力,六哥刚才并无用太大力度。”
素素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两眼都要喷出火柱来,要走也先解了X啊!“有本事你找颜甄,拿我耍着玩算什么英雄好汉!”素素碎碎念念地唠叨着,打发那难熬的大半个时辰。等X位自动解了,素素散架般跌坐在地上,靠着石椅慢慢揉着发酸的手脚,等着回复体力。
素素回到东宫,见颜甄就坐靠在床榻上,半瞌着眼等她。素素看着宫女、太监惶恐的脸色已略略猜到些,她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颜甄把素素招至身边,牵着她有些冰凉的双手打量她,或者说,是审视,“榭水阁赏月,景色可好?”
素素看着颜甄有些陌生的眼神,那不高不低平板冰冷的话调,让她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不尽兴么?”颜甄一手握着她两只小手,一手覆上她脸颊,轻轻地来回抚着,眼神又复温柔,“亥时都快过了,玩了这么久,心还不收回来。”虽是责备的话,却说得无限宠溺,颜甄一把把素素揽进怀里,重重的,像是要感受那样冲击所带来的强烈存在,圈在她腰上的手略略有点颤抖。
素素靠在颜甄怀里,一时摸不着边际,怎么都变得这么快?想了想又觉得颜甄的情绪不对,要是斥责她,怎么态度像握着细沙一样小心翼翼;要是担心她,刚才又怎么冰冷得像没有温度?不对,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颜甄以为她情变了?不对,这样不会如此温柔对她。颜甄以为颜斐对她用强了?不对,这样不会忍而不发。素素理不出头绪,颜斐虽是对她用强了,但回回只是暧昧的暧昧,就像猫抓了老鼠不吃,却要逗着玩,她无力深究,埋在颜甄怀里静静地靠着,没一会就累极了睡去。
颜甄抚着她肩后的青丝,感受着她每一下呼吸的细细律动,暖潮盈满心间。
颜斐是魔,绝不能让素素坠入他口。他还记得,记得董芮握着颜斐的手,笑着死在他怀里,笑得那样灿烂。她可是三哥的妃子啊,三哥一直痴爱着的妃子啊!颜斐嘴角挂着笑,在夕阳的余光下,如殷红带血的剑,刺痛了他的眼。可是董芮看不见,她永远也看不见,她爱上的那个男人,在她死后竟是展露算计成功的笑容。苦了三哥,什么都不知,还以为颜斐是他的好弟弟,还以为董芮会再回来。
十八:君心我心
素素翻身,寻着更舒适的温暖热源准备继续睡去。颜甄以为她醒了,把她往怀里揽紧了几分,“还早,寅时呢,多睡会。”
素素半眯着眼瞄了下窗外,隔着厚厚的窗纸,只看见冰冷的月光,她靠在颜甄怀里,指尖隔着单衣抚摩他光滑温暖的胸膛,“昨夜之邀非素素所愿。”
“我知道。”颜甄让她搔得有点痒,抓过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亲了下她额头道:“乖,再睡会。”
素素提高手腕,用食指和中指又爬回颜甄胸前,挑开他的单衣钻进去,“素素只是不想让你烦心而已。”素素把脸埋在他怀里,亲着他的胸膛,“你别生素素气好么?”
颜甄只是怜惜,为她的话。他梳过她的头发,从鬓角一直到背后,“傻瓜,我怎么会生你气?”顿了顿,又道:“六哥性情古怪,你还是少接触的好。”
素素只是不住的舔弄,引来颜甄亢奋的反应。颜甄轻轻拍了下她的脸,把她往上抱了抱,让她脸搁在自己脖子处,“好了,乖点。”素素却不理,埋首在他脖子处轻啃着,手从他的胸前游移到肚脐上,珍珠色圆润的指甲轻刮着,带来一丝丝酥麻,由下而上地刺激着颜甄。颜甄扶着她的肩膀,轻道:“好了。”素素却顺势趴到他身上,青丝泻下来,如一个小帐篷,遮盖住她的动作。素素两膝盖分开,跪趴在颜甄身侧,一路往下亲着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胸前的红豆轻轻捏旋,一手用指腹一节一节扫过他整齐的腹肌。素素在他喉结处深深吸吮,引来他低沉的一声呻吟。素素手往下探去,解开亵裤的系带。
颜甄扶着素素的肩膀把她板正,对视着她的双眼,那清灵一片没有半点欲望,惟有讨好的企求。颜甄早已让她撩拨起了欲望,但看着她的样子,又不忍心,把她抱在胸前,揉着她的头发道:“睡吧,再胡闹,就卯时了。”
素素伏在他胸前,久久不肯下来。为何郑凌锋就只教会她这个,用这种方式取悦男人,在被拒绝时,连自己也觉得羞耻。她咬了咬下唇,从颜甄身上下来,“殿下是否觉得素素鲜廉寡耻?”
颜甄本是极力克制欲望,慢慢平和气息,听素素这么一说,又急了起来,把她悄悄隔开的距离拉回来,拥在怀里半是斥责半是哄劝道:“看都说胡话了,还不睡觉。”
素素双掌抵在颜甄胸前,“殿下不是不喜欢素素那样么?”
“傻丫头。”颜甄抱着素素的手又紧了紧,“怎么又叫殿下了,不是说没人的时候叫我名字么?我喜欢听你叫我名字。”颜甄拇指抚过素素的双唇,缓缓地印了上去,辗转深入,“我只是怕你累了。”
素素眼眶潮润,他们都不是郑凌锋,怎可用他那套待之。素素微张开嘴,感受他舌尖的温柔,“颜甄……”颜甄翻身把素素压在身下,濡湿的吻滑过她嫩红的腮骨,连绵燃烧一路的火红来到耳际,“嗯。”低低的声音带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素素的耳垂,瘙痒而舒服。素素攀上颜甄的脖子,想把他扶正,好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问出那句最俗最俗的话,“你爱我吗?”却抵不过颜甄的力气,只有用手指圈绕着他的黑发,以化解此刻心中的紧张与不安,“你”才说了一个字,却又停下来,没有勇气。
颜甄温柔地延着她浅青色的脉络往下,在脖子上留下细碎的吻,“要说什么?”颜甄的吻来到素素锁骨处,终于奔放起来,深深一吸,雕出一朵艳红牡丹,点在锁骨上,更像只展翅欲飞的紫蝶。素素让他点着了火,身体热起来,已不想追究了,在这个时候男人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呢?“没什么了。”
颜甄褪下素素的单衣,辗转留恋地亲着素素身上各处。素素抵不住痒,只得向颜甄求饶。
暖帐内,催生出一朵朵旖旎的花,飘着惑人的香。素素眼里朦朦一片,颜甄的样子已随感觉摇散,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惟看清了他眼里满满的两个自己。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飞起来了,眼前是她最爱的连天睡莲。连天睡莲……连天睡莲……是谁领她看的连天睡莲……如今已不在身旁。素素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抚上颜甄的脸,“颜甄,你……爱我吗?”终于是问出来了。
颜甄扶着素素的腰,一手把她柔荑握住放在心脏的位置,温柔地看着她, “这里只有你,满得再放不下别人了。”
素素盈满泪水,再看不清一切,欺骗也好,闭上眼,就是真话了,眼泪流下来,还是滚烫的,滴在心上,翻起旧日的伤口,灼伤了所有痛觉神经。
颜甄停下来,揽过素素的腰抱着,枕在她胸前,听着她的心跳,“素素这也是只有我一个么?”
素素抱着颜甄的头,不让他看见自己止不住的晶莹,“颜甄,我只有你,如今,我只有你了。”听着颜甄越来越急的喘息,素素再无力承受自己的体重,如让人抽了骨头般软软地粘腻在颜甄身上,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脊椎骨节,“我就只有你了,颜甄……”
颜甄传了人来置备热水,遣散了人出去,把素素抱下桶中,虽不是细腻动作,素素却觉得暖融融的一片,她拿过方巾,“还是让素素来。”颜甄也不争,靠在桶中让她伺候,“素素可有什么喜欢的?快到你生辰了。”
素素轻道:“原来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声音虽轻,颜甄却听得分明,不赞同地道:“明明生机勃勃的词,在你口中却染了萧索孤独的味道。我已让人筑了温池,到你诞生礼之日必可完工,你每日均爱沐浴,在那我就不怕久了水凉,冷着了你。”
刚撕裂的旧疤让他的话捂得暖暖的,正重新结枷,泪滴在水里,扩开一圈圈涟漪,素素心里念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十九:设计巧遇
商息温暖,池塘早已开了零星几朵睡莲,凌云坐在荷莲亭与洌非洱一同下棋赏景。来商息一段时间了,每日皆是四处游乐,洌非洱曾一直有意招揽他做其臣子,但凌云还是一次又一次拒绝了。素素与天龙之间,谁重谁轻,除了融雪,再无可亲可念之人了,而融雪也亦嫁作人妇。
素素,嫁入皇家,过得可好?凌云执着黑子,迟迟没有落下。素素从来只执白子,与他对弈,开始时棋风凌厉,却不想虚有其表,到最后,只剩下凌云黑压压的一片。素素总喜欢耍赖,到了最后,双手往棋盘上一抓,然后把满满两把黑子放他手心里,“太黑了,太黑了,没有一点美感。”凌云捧着黑子宠爱地笑笑,手里还散着她幽幽的薄香,他把黑子放回坛里,让她补了几步,“是得添点白子,才算平衡。”素素纤手拂过棋子,手绢随着手腕转动,在棋盘上游移,如一抹薄纱倩影在凌云面前若即若离,想抓住却是够不着,挠得心里痒痒的。
“云卿家,棋局如人生,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让你如此为难?孤可有能帮忙的地方?”洌非洱见凌云执着黑子久久不落,凝神看着棋盘发呆,出声问道。
凌云忙回过神来,在要口处落下一子,“谢洌王关心,云某只是想起一位故人而已。”
洌非洱亦落下一子,“云卿家如厮想念,定是重要之人。”
凌云抿了口素有茶中“美女”、“茶王”之称白毫银针,本应清香甜爽,他却尝出了舌尖的那点涩,心底死死压着的思念一牵即出,如墨泼在上好的宣纸上,一下熏出一大块。凌云淡笑带过,“这白毫银针果然是闽南部落进贡的好茶,香气清鲜,滋味醇和,杯中景观更是令人赞叹,白云疑光闪,满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