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啧,脸色都变了。好可怕啊,我怕的都颤抖了。”懒懒的说道,再懒懒的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灯下,“得意?我当然得意了,你很清楚我为什么得意,就像我清楚你为什么要杀范允承一样。”
“是吗?”费东城哈哈大笑,毫不在乎的牵扯开脸颊上的伤口,“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要杀允承哥。”扭曲的眼神,从伤口渗出的血滴,死死看着杨劭的费东城,狰狞的一如厉鬼。
不受半分影响,杨劭勾唇一笑,轻雅的半俯下身,凑近他的脸。
“你得不到他的。即使你成功杀了他,他也不会是你的。”
昏暗的灯光下,绿眸在这一刻Y霾骇人,层层冻结,一把出了鞘的嗜血刀刃,凝视间,一片猩红的萧杀,嘴唇却还在微笑,“因为,我不允许。”
在这一刻,恐惧仿佛冰冷的响尾蛇,缓缓爬过心底。费东城有一瞬间的木硬。
他想起那一次踩踏油门前的犹豫,正是因为看见了这样一双眼睛,一双让他看见地狱的眼睛,美极,却也令人惊惧到极点。手无寸铁,只距离车头十几米,分明只要自己脚下一紧油门,就能再顺利不过的完成计划,然而踏板上的脚却连同身体一起,僵硬的无法控制。
等反应过来时,绝好的时机已眼睁睁的溜走。
杨劭收回了目光,直起身,“其实,我和你,有好几笔帐要算,多的我一时半会不知道先算哪笔才好。”目光无意间落到费东城的肩膀上,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轻声一笑,食指轻轻划过他的肩际。 y
“你该庆幸的,这条手臂还在上头。我本来想砍了它的。。。。。。那天你抱他实在抱的太紧,我一时半会竟然扳不开你的手,知道那时我看它有多碍眼吗?”手掌摊开,缓缓的覆盖上去,突然收紧用力,掌下传来清晰的骨骼错位声。“。。。。。。结果是及时赶到的救护车救了你的手,也救了你的命,否则,你现在早在那间破房子里头腐烂生蛆了。”
“哈哈,那时没能杀死我,你很后悔吧?”不顾肩上的伤,费东城得意的大声笑道。
“后悔?”咀嚼一下这两个字,绿眸俯视着费东城,优雅摇头,“不,我一点都不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呢?相反,我还有点庆幸没有杀掉你。”
“这话什么意思。”止住笑,费东城慢慢的放下脸。
对一个人而言,最可怕的刑罚是什么呢?杀掉他,剥夺他的生命?不,这些都太干净利落了,死人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只要一闭上眼,死人就能遗忘一切,陷进永无止境的安睡中,他会从生命中解脱,也会从一些东西中解脱,比如得不到的痛苦,比如歇斯底里的疯狂,比如吞噬人心的嫉恨。束缚在这些东西里,人永远不会快乐。
所以,死——太便宜这小子了,不是吗?
杨劭微笑,没有回答费东城的问题。
“放心,我会让你活下去的,安然无恙的活上一辈子,当然,是在监狱里头。你就好好享受吧,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慢慢想象——你的允承哥和我在一起时的情景。”
“放P!”如同被踩着尾巴一样,费东城突然开始剧烈的挣动,“你他妈的放P,允承哥是只喜欢女人的,他怎么可能。。。。。!”
眉毛微微蹙起,一拳奇快的狠狠捣上胸腹处,半点不手软的击在肋骨断裂处。“闭嘴,够吵的。”
看着费东城疼的再也发不出半个音节,在捆绑的绳子间委顿下来,杨劭满意的甩甩手,“信不信随你,费东城,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愚蠢的越狱,我还指不定得磨着范允承到什么时候。”
打个响指,示意门外的人进来,吩咐他们将费东城尽快送回警方那里后,杨劭已决定为这场“探视活动”打上终结符号。
都扣押好一阵了,再不送回去,监狱那方面也很难作吧。
杨劭不怎么认真的感叹,半笑着再瞥一眼费东城,“奉劝你一句,乖乖在监狱里头待着吧,不要再想多余的事,范允承不会是你的——永远。”
转过身,皮鞋敲击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Y湿的地下室里空D回响,一下一下的间隙间,费东城勉力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如幽灵般浮起。
“你不好奇吗,我是怎么从监狱里逃出来的。”
脚步没有停留。好奇?他一点也不好奇。不过是一枚走了型的棋子罢了。
“那么,那天在破房子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不好奇吗?”吃力的抬起脸,费东城扬起的笑容恶毒而冰冷,“没有那种东西吗,验伤报告什么的——倘若有,你必定能看到比如‘括约肌撕裂’或者‘肠道内有JY’什么的,不好奇吗那是谁干的。”
地下室里突地安静下来,杨劭停住身形,慢慢的半侧过脸,气息蓦然森冷。
或许是离室内唯一的光源远了些,那双盈绿的孔雀石在略暗的光线下,沉的近乎黑色。
空气一点点凝固,僵结,短短几秒的对视,却像是过了很长的时间。
然后,精致的唇角嫣然一笑。 b
“谁干的都好。” 转回头,发丝于肩头滑出淡金优美的弧线,“我只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有这样干的机会了。”
地下室的门在身后关上,微笑始终挂在唇畔,越发的灿烂夺目,越发的轻柔危险。验伤报告他的确是看过的,当时烦心事太多,他也只是随便瞄了一眼,怀疑是怀疑过,但事情一路发展下来,险些都忘了这出。如今倒是被提醒了。
好你个范允承!
踏上地面时,一口银牙已咬的嘎吱作响。
半掩的窗帘,遮住几许月光,只淡淡的撒下一缕,朦胧的映出床上那人侧躺的身影,薄被只掩到腰际,赤L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连绵出结实性感的线条。
门,安静的打开,一个人悄声无息的走进来,立在床边,环起双手看了好一会,缓缓的单膝跪上床,猛地低下头就咬,毫不留情的将那张薄唇吮咬的红肿出血。
午夜时分,应该是睡的最沉的时候,更别提自从杨劭受伤后便没有好好休息过的范允承,半梦半醒间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右手条件反S的便挥出一拳。拳风刚起,正要落到对方脸颊上时,熟悉的气息令他下意识一怔,忽然想起能半夜三更不闹出声响潜入他房间的,除了小偷,就只有不知何时拿他钥匙擅自复制的杨劭了。
037
念头刚过,拳已临时收势改掌,堪堪停在肩际,另一只手已摸向床头,“啪”的一声打开灯。
“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右手用上力道将杨劭扯远些,范允承终于有机会说出第一句话。
杨劭不答,甚至连停顿也没有,一掌挥开肩膀上的手,顺势一推,将范允承重新按倒在床上。
“大半夜的你到底。。。。。。”尾音一顿,再开口时语气里已带上七分讶意,三分疑惑,“杨劭——?”
粉唇低垂,舌尖绕上胸前的茹头,舔过一圈后含进唇间,发丝在胸膛上轻婉扫过,点点的痒意。然而下一秒唇齿间的动作却突然粗暴起来,咬住R尖狠狠一扯,近乎撕扯的舔吮,凶狠的肆虐。
范允承不由的皱起眉,捏住杨劭的牙关,想要迫使他松开口。杨劭却没有丝毫合作的意思,反手捏住他的虎口牵扯住他的力道,一边就沿着腰线往下摸。
疯了不成!
揽住杨劭的腰,一个用力将两人的位置对调,摁住杨劭还来不及开口,杨劭的膝盖已朝他腹部冲撞而来。
及时侧身避开,下一秒就被抓了空子重新压回身下。
范允承多少动了点怒意。睡的好好的被弄醒不说,这个擅自从医院跑出来的人到现在也没开口说过一个解释的字,好吧,这也算了,那这种侵略意味十足的攻击算怎么回事?
俩人交手之间的火药味渐渐浓重起来。
本来并没想认真动手,一来担心杨劭的身体,另一方面没有理由的架范允承没有兴趣打,但一味的防守战在杨劭攻势越发凌厉,手下越发不留情时,终于变了味道。
好歹不识。 g
四个字跳出来的同时,眉眼突然锐利,转身便是一个回旋踢,料的是杨劭应该避的开。千钧一发之际,杨劭的嘴角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非但不闪不避,反而门户大开,甚至有迎身上前的趋势。
范允承大惊,勉力偏转角度的结果,就是失了重心,然而下一秒就被一只早有准备的手横过扶住,稳住后,利落的往床上一甩,迅速的压上去,以全身的体重迫使他面朝下躺着。
侧头,舌尖舔上耳廓,一点点往耳蜗里钻,一只手绕到范允承身前,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拽下底裤,摊开手掌包裹住双腿间的脆弱,抚蹭着,揉捏着,尽心细致的动作里却只嗅的到一种近乎残酷的东西。
“你他妈的在发什么飙。。。。。!”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问句,范允承半垂着头,别无选择的承受着杨劭的体重和胯下一波波的快感。
杨劭不答,只是加快着手里的动作,在他的刻意*迫下,高C很快来临了,手中的分身在喷溅出JY后,疲软下来。
略喘口气,范允承正想回头,却被杨劭的下一个动作险些惊岔了气。那根漂亮纤长的手指沾上粘稠的JY后,分开臀瓣,直直抵上深处的后T,下一秒,狠狠的C了进去,毫不停顿的一根一根往里加手指,被粗暴侵入的感觉从身下清晰的传来。
这到底是演的哪出和哪出?
身体反S条件的想要反抗,刚刚一动,就听身后轻飘飘的晃过来一句,“最好不要乱动,万一伤口崩裂就不好了,是不是?”
习惯是一种古怪的东西,无论是自发形成的,或是被迫形成的。一段日子以来小心注意着的某件事,在突然被提起的瞬间,即使还没完全明白过来,身体却已是下意识的一顿。
后X里的手指撤了出去,随即抵上来的凶器趁着这个踌躇,强硬的向里刺去。窄小的空间硬生生的容纳进一半的分身,柔软紧窒的包裹,抗拒似的将异物往外推。
身下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黑发无力半垂,唯有紧紧抓皱床单的十指泄漏出承受者的痛楚和不适。
绿眸飘过,杨劭叹一口气,勉强止住狠狠抽C的欲望,俯下身,覆盖住身下宽阔修长的背部。手掌摊开,与攥紧的十指轻柔相贴,嘴唇在紧绷的背部留下细腻的碎吻,试图加以安抚。
本来是狠着劲想要胡作非为一番的,但真的身体力行了,才发现不现实。
一点都不现实。
凌晨,天空从厚重的深蓝渐变为浅浅的灰蓝,氤透出朦胧的亮光,逐渐沉下的月牙,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暧昧。
一片狼藉的床上,随意半躺的两人,淡金、墨黑的发丝,温软纠葛。
“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略带暗哑的声音,推开一些还死缠在自己身上的杨劭,范允承伸手去一旁摸烟。
“不准抽。”刚取出一支就被拍掉,“你该庆幸你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别再糟蹋它了。”
睨了杨劭一眼,范允承收回手,对于烟的本身,实质上他并不那么执着。现在之所以会想抽,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实在不怎么样。
“不要转移话题,给我一个你半夜三更从医院溜出来,跑到我这里发疯的理由。”莫名其妙的被弄醒,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更莫名其妙的被摁倒在床上——范允承的脸色不由的再Y下两分。
杨劭不回答,手臂缓缓的缠绕上来,如同缠绕猎物的蟒蛇,一点点的收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理由,刚泻下去的“火”立刻死灰复燃。
“我在想一个问题,”温柔的声音,令人心底发寒的优美微笑,“这东西。。。。。。到底‘造福’过多少人?”摸进被下,一路潜行,最后拢上两腿间脆弱的手掌有着蛇鳞特有的Y冷。
“什么意思?”没有一个男人能在这种显而易见的危险气息下还稳如泰山的。范允承刚想去扳开杨劭的手,就感觉他的手指警告性质的一下子勒紧。
“我想它‘造福’过很多人吧,比如。。。。。。费东城。”随着手指的动作,绿眸也同时收紧,“是不是?”
范允承怔了一下,转眼看他,“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的?”慢慢摇一下头,杨劭没有回答的意思,唯有手指越勒越紧,“我想到一个好方法,一个一劳永逸,杜绝以后再发生这种事的方法,你——想不想听听?”
不听也知道杨劭口中的方法是什么。
“不要闹了。”硬去扳开手指,也许只有反效果。再接到杨劭如此的威胁,范允承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杨劭不理他,继续问着自己的问题,“很爽吗?抱男人的感觉。。。。。我让你上过我一次,和他比起来,哪个能令你更爽,嗯?”
“杨劭,其实那次。。。。。”
“回答我的问题。”
天杀的问题。范允承看一眼他,沉默一会,“真的要我回答?”
“你说呢?”手指已收拢到让人疼痛的地步。
叹口气,捏住杨劭的下巴,转过四十五度,将一侧的头发拨到耳后,凑近,在他耳朵旁用一种单纯陈述事实的口吻说道:“听清楚了,你这祸害,你的问题,很无聊。”
杨劭微笑。
这火烧的没道理——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那时是怎样的情况,绝不可能是温情脉脉的性A,甚至于范允承为什么要挑那个时间做这种事,他也猜的出几分。
但是,即使如此,不舒服的还是不舒服。在地下室里,是真的动了杀念的,一想到眼前的这具叫费东城的身体被范允承抱过,进入过,甚至亲吻过,杀意就像荒原上的枯草,稍稍一点火星,便烧的漫天遍野。
松开手指,揽住对方劲瘦的腰身,脸颊埋进颈项深处,呼吸淡柔的拂过范允承的脖子,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凌晨时分的空气,带着它特有的沁冷,随着轻飘曼舞的窗帘,漫进房间,然后,一点点沉静。
“宝贝。”
没有人应他,手臂下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
不气馁,接着来。一连串或高或低的“宝贝”过后,正当音调渐渐往古怪的方向转换时,另一个人终于应声了。
“有话就说。”
更紧的挨上去,杨劭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闲聊一般的语气,“和我说说过去的事,怎么样?”
“你不是都调查过了?就那么点事,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听你说,”绿眸上挑,看他一眼,“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保持沉默。”
范允承收回视线,无意中落在自己的胸膛上,杨劭那一头淡金的头发正温顺的散落着,丝丝缕缕间,缎子似的光泽。不自觉的伸手掂起一缕,本来那么长的,现在只剩下这点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发丝绕上食指,一圈一圈,纠葛的曲线。“我不知道你收到的调查报告上是怎么写的,雷明众酒喝的太多,身体早垮了,即使想,也作不了什么。。。。。。假如乖乖的认命,或许还能多活两年。”
然而,他却偏偏不认命——。
薄唇闭紧,不再说下去。杨劭也不催,只那么安静的揽着他,手臂松松的环在腰际。
良久,“叮”的一声轻响,打火机擦亮的声音,红色的光点随之规律明灭。这一次,杨劭没有阻止。
薄薄的青烟间,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一如往常的低沉平稳。
“那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药,或许还有点兴奋剂在里头,亢奋的像条公狗。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挣扎的太厉害,吵醒了我妈,结果。。。。。。”话没有说完,无声的断在唇间的烟嘴里,逐渐缭绕起来的烟雾后头,黑眸淡然遥远,“真是够蠢的。”
腰上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悄悄收紧。
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当年雷明众伤范允承,伤的了多少?不过是R体上的,没有刻进心里,也刻不进心里。
唯一刻进去的是那个叫钟默嫣的女人吧。。。。。。
刚还绿的清澈的孔雀石,一分一分Y郁的暗沉下来。
范允承扫杨劭一眼,前言不搭后语般突然说道:“她已经疯了。”
言下之意是,放过她,不要去伤害她吗?杨劭微微一笑,疯了又怎么样?倘若范允承真出了点什么意外,他会让她疯的更厉害,永远陷在噩梦的中央,永远爬不出来,永远没有宁静。
见杨劭没有出言反驳,范允承便也不再说话。他深吸一口烟,看着烟雾渐渐弥漫散开,顺手将还剩一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杨劭。”
“什么?”
“替我安排件事,我想和费东城见个面。”
038
“替我安排件事,我想和费东城见个面。”越狱又持枪杀人,再加上杨劭很有可能的刻意加压,现在想见他,怕是没这么容易。
一个没忍住,张口,在脖子上狠狠的烙下一个牙印。
“你的牙可真利。”眉头打了个结。
“你胆子可真大,”杨劭一甩手,半撑起身体,“居然敢开口要我替你做这种事。告诉你,费东城已经让人送回去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安排你和他见面。”
“行了,我知道你办得到的。”
谢谢,你的信任我承不起。牙根一紧,柔柔弯起的绿眸,“我办不到。”俯下身去吻他,想要将接下去欲出口的话全部堵回去。
“杨劭!”握住他的下颚,硬是扯起他,然后将这张漂亮的脸孔移到可以对视的位置。
“我说了我办不到!”杨劭气闷,也大声吼了一句。
两人皆Y沉着脸对峙起来。
唇角一勾,绿眼一飘,杨劭忽然笑了。
“原来你还有体力想动想西的,看来我的努力还远远不够,”孔雀石泛出妖异的魅绿,微亮的光线下,璀璨深幽,惑人心魂。“来,我们继续吧。。。。。。”
傻了才和你继续。范允承一挑眉,想要推开杨劭,手还没碰上他,就听见他一声哀鸣,“啊,我伤口疼。”
这句在两个小时前刚刚听过,现今又被堂而皇之重复的话,立刻踩着了狼尾巴。
“今天离开医院时,有护士告诉我,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再过个几天就能出院了。更不用说我现在连你一根手指都没碰到。”范允承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请问阁下现在究竟是哪个伤口在疼?”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拐进一次,难道还会有第二次不成?
“哪里都疼。”嫣然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猛地俯身压制住他,“来嘛,宝贝。。。。。。”
“见你的鬼!”
咒骂声和抱怨声很快就模糊起来,于唇齿纠缠间泄露出的,是湿濡的吮咬声。当呼吸由平稳转为凌乱,当空气由安静转为灼热,当理智被本能逐渐代替时,肢体的冲撞和反抗也渐渐变了味,不变的是强势的侵略意味,掺杂进的却是情欲的急切和甜美。
室内,春意无限。
想要和费东城见上一面的要求,最终还是被应允了。杨劭心不甘情不愿的作了安排。
“记好了,我就在监控室里,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全部都要想清楚。”抛给范允承一个威胁意味十足的媚眼,两人在探望房间门口分开。
杨劭的脚步声在气氛森严的走廊里逐渐消失,狱警替范允承打开了门。
房间里,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费东城,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链,耷拉在地上,轻轻一动就是一阵粗砾的摩擦声。见门被打开,他缓慢的转动一下视线,一丝诡异的笑意之后,这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便死死的钉在范允承身上。
范允承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没有人开口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没有钟,应该是听不见时间流逝的“滴答”声的,然而这规律的音调却仿佛在房中响起了,被加压的空气将每一秒凝成了一下下的敲击,无声的重捶。
守备在房里的两个狱警,额角有冷汗缓缓倘下,冰冷的一滴滑进衣领内,忍不住的一个寒颤。究竟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刚想到这里,桌子的一边,有人开口了,Y沉沉的语调。
“好久不见了,允承哥,一个多月了吧。”诡异的笑意一分分加深,扭曲着脸部的肌R,“没有我在的日子怎么样?应该很爽吧,没有臭烘烘的老鼠围着你打转。。。。。。哈哈,多幸福的日子,是不是?”
他咧开嘴,放声大笑,“我也很幸福,告诉你,允承哥,我也很幸福!”身体的颤动带动了手腕脚踝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笑了好一会,终于停下来,“知道我的幸福来自哪里吗?来自想象。我在想——想咬断你脖子上的大动脉会是怎样的口感,粘腻的、稠滑的?兴许吧。。。。。。然后呢,用牙齿撕裂开皮肤和肌R层,又会是怎样的感觉?血管?骨头?内脏?上帝啊,光是想,就令人兴奋到颤抖!”
狱警的手掌心里已洇出了汗,滑腻腻的几乎握不住警G,房间里仿佛真的弥漫开了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令人呼吸困难。
然而,坐在费东城对面的范允承,却始终不置一词,他看着费东城,神情间让人猜不出半分端倪。
“允承哥,我读的书不多呢,所以不清楚人的血流掉多少才会死。不过多久都没关系,反正在那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把每一部分都一丝一丝嚼碎咽进肚子里,我会很认真的嚼,不会漏掉半点——”费东城仰起头战栗的发出满足的叹息声,“真是让我亢奋!想一想,你会在我的身体里,完完全全的——每一根纤维都属于我!没有人能再看到你,你也不会再去任何地方,每日每夜,每分每秒的都和我在一起!谁都无法分开我们!”
“忘了说一点,”他猛地放下脸,“知道我会最小心对待的是哪一部分吗?噢,不知道也没关系。。。。。。让我来告诉你吧,就是你的眼睛——我要把它们挖出来,含进嘴里,让舌头上每个突出的味蕾都能充分感觉到它们的触感,一定是柔软而湿滑的,温情的就像情人的抚摸。。。。。。对,就让它们抚摸过我的喉咙,我的食道,我的胃。。。。。。。”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笑的几乎从椅子上滑下来,然而笑声的收尾和开始一样突兀,当余音还在室内尖锐的回荡时,他已收紧了咽喉,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就是这样没错!”
话音未落,他蓦地站起身,没人知道在戴着手铐脚链的情况下,他究竟是如何才能以如此迅猛的速度扑身上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当这一幕映进狱警的眼中时,看见的已是一双去式凶狠的手,笔直的冲着范允承的眼睛挖去。
不好!电光火石间,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狱警还来不及动弹时,这双手的指尖堪堪停住了,仅仅一寸远处,是那双始终沉然的黑眸。
两人之间是一条伸直的手臂,手掌卡住费东城的咽喉,使得他无法上前半步。
狱警连忙上前要压制住费东城,范允承一摆左手,制止了。
“你应该够了吧,费东城。”
“你在说什么呢,允承哥。”费东城“嘿嘿”怪笑着,“够?什么东西够了?什么东西都不够!”
范允承看他一会,站起身,右手一用力,卡着他的脖子半提起他,一把甩到墙壁上。不算明亮的灯光,却在他略俯下身时让费东城看清了他的眼睛。
冷漠的眼睛,一径的漠然,纯粹的漠然,除此以外,找不到其余的任何东西。
“我说,已经够了,费东城。”
身体,僵硬了。
费东城如同雕像伫立原地,眼前这双眼睛直直穿透他满心的凶残与狂暴,落回记忆里最初的场景。。。。。。。
我,这是在哪里?
视线里,薄唇微动,“真的已经够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有手指拨开脸颊上的头发,温热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擦过皮肤,淡淡出口的歉意,“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下颚被抬起,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范允承看他最后一眼,转身,身影随即消失在厚重的铁门之后。
离去时的瞬间,轻轻旋起的气流扬起的发丝轻巧的落回原位,脚步声在耳中渐行渐远的同时,费东城突然惊醒,他死命的挣动,叫嚣声在空D的走廊里传出很远。
“你这算什么意思!范允承,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你给我回来说清楚!范允承!”
挣扎的幅度之大让狱警不由的心慌,即使加上门口冲进的四、五个狱警已完全压制住费东城,但他那种仿佛已豁出一切的用力挣扎让狱警们丝毫不敢松下警惕,他们呵斥着,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不知是因为挣扎的累了,或是明白了双方力量差距之大,他渐渐的不再动弹,身体慢慢的瘫软,任由这六、七双手将他抵死在墙壁上。
见到这种情况,狱警们小心的放开他,准备将他押回牢房,然而在费东城转过身的刹那,一名狱警不由的惊呼,“不是吧,这小子居然在哭!”
费东城没有听见,也根本没有察觉脸上滑下的泪水,他木知木觉的跟着狱警出了铁门,却站在走廊里不肯离去,直愣愣的看着这道道牢门。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到了这一刻他竟然看见了当年初遇的那双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不,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他什么也没看见!再拒绝他啊,再讨厌他啊,再用六年前他爬上他床那一刻开始改变的眼神看他啊!不要这样,他不要事到如今才听见他的歉意!他不要事到如今还想起过去!!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太晚了啊。。。。。。无法挽回了。。。。。。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啊。。。。。。!
在这条早已失去范允承身影的走廊里,费东城像个孩子一样,哭的声嘶力竭。
39
在高高的大墙背后,范允承仰起头看了一会被铁丝网截断的天空,然后才走出监狱大门,沉重的门在他身后轰然合拢。
大门口,一辆银白色的跑车旁,有人正斜倚在车身上等他。
翻飞的衣袂,被风爱抚轻舞的发丝,脸是半仰的,落进天际深处的视线有些缥缈,有些空幻,轮廓精美的侧脸有着淡淡的疏离,无机质的味道,美丽却遥远。
蓝天白云下,一抹绝艳的剪影。
听见声响转过脸,当范允承的身影映进玻璃似的眼睛里时,像是施了魔法一般,绿眸泛起了温润的光泽,灵动生气起来只是这一刹那之间的事,随即露出的笑容纯彻而柔静,如同亲吻脸颊的清风。
这是世上最神奇的魔法。
“想做的事做完了?”远远的,他轻声问。
范允承淡淡一笑,走到他身边。“嗯。”刚刚点头,嘴唇便被轻啄一下,“怎么了?”
“奖励。”杨劭笑意盈盈的说道,手已按着它自己的意愿搭上范允承的腰,半挂到他身上。
“多谢你的奖励,没有奖状的么?”
“奖状?有啊。”拉回倚出去的一半重心,手臂突然收紧,脚步一转,两人的位置已极快的调过,“现在就给你。”把范允承把车身上一压,杨劭低下头就封住他的嘴唇,不同于方才温柔的轻触,唇齿重重的碾咬而过,侵入对方口腔的舌头搜刮的肆无忌惮。
在监控室里看完全过程以后,他就明白了范允承想要见费东城的原因。
那句“对不起”呵。。。。。。代表的太多了。对于费东城而言,是好是坏,他毫不关心,他唯一明白的只有一件事,眼前的这个人又跨出了一步。
高兴吗?
高兴。
不快吗?
当然——非常不快。
“行了!”一个反身,再次调转两人的位置,范允承将杨劭压制在车门上,腾出一只手摸一下唇角,轻微的疼痛,粘腻的触感,不照镜子也知道嘴唇被咬破了。“你这算什么习性?一生气就咬人。”
“生气?怎么会,我才没有生气。”杨劭慢悠悠的说道:“有光明就有黑暗。”
“有奖励就有惩罚?”
“都说了不是惩罚,是奖状。”手指抚上唇旁的伤口,不轻不重的按压一下,“怎么办,觉得消毒仍然不够彻底。。。。。。”边说着,人就已偎了过来,“继续。”
还说不是惩罚。这张艳色的红唇的确是诱惑撩人,但再让杨劭咬上一次,明天他就不用见人了。一把按回原位,“不要闹了,监狱门口人再少,也是在外头。”
“在哪儿都一样,我不在乎地点。”
“那你怎么不把浴缸搬到大街上洗澡?”
“可以,只要你同意,只要你舍得,我是不介意的。”杨劭从善如流,末了桃花眼微微一勾,“要不要试试?”
试你个头。从不知何时被拉散的衣服下摆里提溜出一只纤美修长的手,打开车门,范允承将开始作怪祸害塞进驾驶座里,“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再这样下去罗亚南就是你的明天,活生生的范例。”
“噢。。。。。。那个早衰的中年男人啊。”一脸的不以为然,“没关系,反正有你陪我。”
范允承绕到另一边,坐进车内。“没人教过你,做决定之前要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好,那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左拐还是右拐?”
“左拐怎样,右拐怎样?”
“左拐去你那里,右拐去我那里,”倾过身,有着孔雀石眼睛的响尾蛇,笑眯眯的缠绕上来,“当然,在这里也可以。。。。。。”
嘴唇相接,轻轻碰触间,暧昧的气息瞬间氤染开来,诱惑的连透过车玻璃洒进的阳光都媚惑起来。
三句不离其初衷,多少能够猜的到原因,但——只是一个吻而已,至于么?忍住叹息的冲动,范允承正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个不看地点的祸害安分的开车,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车内一遍一遍的重复,却得不到该有的半点回应。
“不接?”
“要接你接。”杨劭撇一下嘴,失策,忘记关手机了。
对方显然很是锲而不舍,一分钟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仅仅五秒钟,铃声再度响起。
杨劭仍然全无反应,他正对范允承胸膛上的一条淡色伤痕起了兴趣,半压在他身上,舌尖懒洋洋的沿着伤痕反复勾勒。
一巴掌盖上杨劭的脸,往后推开些,被铃声吵的心烦的范允承,只得充当一次接听员,探身取过手机,听了两句,抛还给他,“你手下。”
杨劭看也不看,接住,挂断,关机。
范允承看他一眼,“这么做好吗,这样对待你忠心耿耿的手下。”
“啊,莫非这是在讽刺我?”
“不敢,”挑一下眉毛,很客观的评价:“撇开某些事情而言,他的确是非常忠心。”
撇开某些事而言——绿瞳随意瞟向森冷的监狱大门,晃晃悠悠的收回,不咸不淡的语气,“可惜,这些事。。。。。。。我可没办法撇开。”
韩天握着话筒,在电话前凝固住了眼神。
无人接听的电话,满一分钟后的自动挂断。
少爷,你在忙什么?
——“你手下。”
范允承的声音,再接下去就又是电话被挂断的盲音,一声又一声,单调机械到令人几欲发狂。
杨劭没有说话,自始至终,都没有他的声音。
指甲深深嵌进手掌里,掐破了掌心的皮肤也浑然不觉。
范允承——这三个字在他嘴里嚼出滔天的妒恨,与惧怕。韩天是怕他的,尽管每次他都控制的很好,但他不能无法否认的是一面对这个男人就会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双腿,冷漠的一瞥,淡漠中却有着冰刃的犀利,于是脚跟就会无法抑止的颤抖。
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在他面前的瑟缩,他更不甘心范允承能进入那个应该只有琼丽存在的世界!
原来那个世界没有被上锁吗?原来琼丽是可以被取代的吗?
如果这样,那么他算什么,那么多年的隐忍,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微颤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他要忍住,他一定能忍住!只要他还能待在少爷身边,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韩天独自坐在那里,类似自我催眠一般不停的在心里重复着这几句话。直到桌上的电话响起内线铃声。
“韩天,到书房来一下。”对面竟然是杨劭的声音。
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韩天一惊,看一眼表,这才发现竟已是下午。他已一个人坐了好几个小时了吗?
韩天在书房门口深吸上一口气,然后敲门进去。
屋内是大片的阳光,灿烂温暖,照耀着上好的木质地板,泛起一层丰厚的光泽。落地窗前,书桌后,黑色的真皮转椅上,那个比阳光还耀眼的人正要看不看的翻阅着文件,淡金的发丝在身后阳光的拂洒下,形同清澈的冷银。
“方才打我手机,是为了什么事?”杨劭没有抬头,顺手翻过一页。
“回少爷,属下得到消息,埃塞罗丝即将乘坐今天下午的飞机抵达此处。”
埃塞罗丝?呵,这只老狐狸。几丝古怪的笑意跃上眉梢,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罢手的,这下可麻烦了。。。。。。也罢,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
将文件夹顺手掷在桌面上,杨劭靠上柔软的椅背。“韩天,你跟了我多久了?”
“回少爷,五年。”
可有可无的点头,再更可有可无的开口说道:“从明天开始,不,就今天下午开始好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工资会照常结给你,另外再给你一笔钱,”懒洋洋的调远视线,看着韩天,“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韩天怔了,杨劭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懂,但为什么连成一句话时,他却完全无法明白呢?
“少爷,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懂的。”因为对面站的不是范允承,所以杨劭没有半点解释说明外加安慰的耐心,“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东西收拾一下,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不过看在过去的主仆情面上,如果有困难可以提。”优雅的将下颚抵在交叠的手背上,杨劭的笑容如往常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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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的。”因为对面站的不是范允承,所以杨劭没有半点解释说明外加安慰的耐心,“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东西收拾一下,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不过看在过去的主仆情面上,如果有困难可以提。”优雅的将下颚抵在交叠的手背上,杨劭的笑容如往常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少爷!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尽管罚我,但是请您不要。。。。。。!”韩天没有想到,他自我坚定了一个上午的决心,在杨劭轻易的唇瓣开启间,刹时化成了泡影。
“你真的不明白你做错了什么?”食指点了两下桌面,打断韩天的辩白,“也对,其实你没做错多少事,你辅佐我5年,尽心尽力,从公事到私事,要没了你,我这5年是无法过的这么舒心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韩天的面上流露出希翼,“少爷,那我。。。。。。”
“你以为你做的隐秘,我就不知道了?乱打电话可是不好的行为,比如给威乐的小少爷达敏,比如给琼丽,再比如,跑到范允承跟前乱嚷嚷。很惹人厌,”口气轻描淡写的可以,但杨劭的微笑却一丝丝变冷,“真的,很惹人厌。”
韩天的脸色苍白如纸,惊栗从脚底一阵阵往上窜,目光慌乱的从杨劭身上移开,却左漂右移的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不敢抬头,但即使不抬头,他也知道杨劭来到了他的附近,这种不动声色却简简单单就能压的人连手指都不敢动弹一下的气势,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被压制的对象。
脚步,停在了跟前,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只修长舒展的手,轻柔的抚上他的下巴,下一秒突然用力,硬是扳起他的脸。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起了一个绝不该起的念头。”微笑越发明媚,“单凭这个念头你就必须离开。”优雅的眼神,优雅的声音,优雅的动作,但眼睛里飞扬的分明已是黑色的羽翼。
冷汗沿着脸颊淌进颚下的手掌:原来他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起了这个念头,是哪里?哪里出了错?他自认无论是眼神还是态度都隐藏的很好啊。
“本该杀了你的——不过,我是个很念旧情的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