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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帮你吗?”仿佛没看见她气愤的表情,风强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渴望地蹲下身,伸手向她。
小兔拍开他的手,捉紧自己的领子。
“我自己来。”
“恩,我等着。”他好整以暇地等待,虎视耽耽的眼神就像是准备狩猎的豹子,蓄势待发。
“你走开,我不要跟你一起。”她激烈地叫道,害怕又惶惑。
风强连做几个深呼吸,控制自己的脾气。他自认已经够有耐性了,然而应付小兔可能还需要十倍的耐性才够。
以往和女人在一起时,他只需付出,根本不用哄。但小兔是他心爱的女子,又是未解世事的处子,使强只会让情况更糟。
“小兔……”他试着诱哄她。“我喜欢你呀。你可知道这几日我有多痛苦?见得到你,却不能与你相亲。好不容易我们安全了,可以抛下其他人独处,你一直拒绝我。”
“我不是不让你抱,是你没穿衣服。”她努力将眼光固定在他颈部以上,但总是忍不住往下溜。
“我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关系?这是两情相悦的必然结果。小兔,你放心好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们随时都可以停住。”话虽这么说,风强可是信心十足。凭他的调情技巧,小兔不可能拒绝他的。
小兔半信半疑地瞅视他,想厘清他话里的意思,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脑子里仍是一片混乱。她试着看清他的神情,除了那闪烁着火焰的眼,绷紧的脸部肌R外,无法忖测更深一层的情绪。
忽然间,风强和美娘在一起的那幕窜进脑里,火焰焚烧在血脉里。她瞠目结舌地瞪视他,全身软绵绵的,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力气。他是想……
“小兔……”他亲密低唤着她的名,眼光落在她如清晨饱含露珠的花瓣般湿润的丹唇,看到她紧张地舔唇,眼光更加深拗。
无法再等待了。
黑色的欲望燃烧着他的灵魂,他的耐心用尽,只想拥住她摧残燃烧。
伸手拉她入怀,俯身吻住她甜美的唇,他的吻激烈缠绵,不留余地。他舔逗着她,纠缠她的舌,粗糙的指节急切地爱抚她,感受指下美好的肌肤、诱人的曲线。
他解开她腰上的系带,使她的衣服像白云一般飘落下来。他饥渴地吻着她,手指挑逗她高耸的胸脯,以唇舌折磨她惹人怜爱蓓蕾。
那抹曾经烧灼她的炽热情焰再度肆虐,小兔无法抗拒体内逐渐高张的热力,情不自禁地像夜里开放的花般欣然绽放。当最后一片衣物被剥除,L露的身躯在夜风中轻抖,她讶然发现自己的赤L,羞涩地将粉颈埋进他肩窝。
风强将她抱起,走进清凉的溪水中。
小兔的脚碰触到溪底的石头,整个人紧靠着他。
月色下,风强的凝视专注而锐利,仿佛可以透人心,蛊惑了她的神智。
他没有粗鲁地攻击她,而是温柔的解开她的发髻,为她清洗头发。
几日来的尘嚣在他的努力下被洗净,他的手仿佛有魔力,知道她每个痒处。浓密的发如黑色的瀑布倾泄下来,遮住她胸前的高耸,水滴自她额头沿着眉目之间滴落向身体。他的吻如羽毛般轻柔,追随水滴的痕迹,吻过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粉颈,若即若离地引诱她花瓣般可爱的丹唇。
他一手圈在她腰上程住她身体,一手托在她ru房上抚弄。湿热的吻顺势而下,突袭般含住她胸前美丽的蓓蕾,如一只惯于嬉戏花丛间的蜂,抖擞着矫健的身躯,拨弄着花X里隐藏的蜜汁,小兔只能在他狂风暴雨般的爱抚下抖颤。
风强抬起欲焰高张的眸子,独断地决定两人洗干净了。他弯身将小兔再度抱起,回到岸边。
他热切地审视她驯服的娇躯,眼光落在她诱人的曲线,令人销魂的女性部位。她的眸光如雨坛烈酒,不饮自醉,欲望如脱缰的野马,再难驾驭。风强迫不及待地吻住她,采撷她的甜美,他亲昵而不容情地抚爱她的腿,炽热的唇舌往下滑,企图吻遍她全身。
小兔在他身下发出模糊的低吟,她的身躯拱向他,不知是乞求他放开她,还是要求更多。
风强坐起身,阒暗的眼眸欲火熊熊,吞吐向她神秘的女性地带。他降下身躯,以唇舌挑逗她体内深处的欲火,一遍又一遍的让她发出愉悦的叫喊。
欲望是那样狂热,烧尽了她的矜持,让她无法再抗拒两人间的热力,只能忘我地反应着。受到这样的鼓励,风强再无迟疑,跪在她两腿之间,将她的腿绕在腰间,缓缓的、深入地占有。
最初的疼痛几乎是立刻消失,惊人的愉悦掳获了她。小兔在他身下合着眼,被卷入波涛汹涌的欲望之海里,除了用纤细而柔软的四肢紧紧缠绕着他,浑身抽紧地贴着他,承受他近乎野蛮的原始韵律不断地进行甜蜜的索求,她无法做其他的事。
随着在体内扩散的欢乐波浪愈来愈强烈,两人狂野、激动的喘息、尖叫。
小兔的手指陷入风强黑色的乱发中,感觉着他的抽搐。当他释放出最后一击,天上的星星仿佛都在这时候爆炸,他们被欲望的大浪抛向天空,伴随着满天星雨落下,激越的满足申吟同时逸出。
高chao之后是风强温柔的拥抱。他不断亲吻她汗湿的脸颊倾诉着他的满足与快乐。他赞美她,依恋她,揉搓着她美丽性感的娇躯。
小兔慵懒地与他相拥,像一朵经过适当日照与水分供养娇艳花朵般盛开绽放。
她依偎着他,困倦的rou体沉潜进恬静的睡眠里。
明月渐往西移,夜色最浓时,也越接近曙色。新的一天将来。
※ ※ ※
“你已经有舞阳的消息了?”小兔兴奋地攀住风强。
艰困的行程于黄昏时结束,一行人终于抵达由黄帝麾下大将风后率领的大军营地。风强受命安置好众人后,便到伯父的营帐探听消息,没多久即回来找小兔,将她带进附近的小树林。
“伯父说,力飙带了一个凤族人到力族统帅的大军营地。风云原本就决定明天带你们去那里觐见黄帝,到时候就可以确认了。”
“我想一定是舞阳。我记得你提过力飙就是去追舞阳的那个人,他果然如你预料的,将舞阳安全带回来。”最后的一丝忧烦消失,小兔放松地偎进风强的臂弯,心满意足。“族长晓得这件事吗?她一直很为舞阳的事烦心。”
“风云会告诉她。”黑色的眼瞳荡着异样光芒,专注地锁着小兔。
孩子气的娇容此时被一抹领略过男女欢愉的妩媚所取代。偏向心型的瓜子脸上泛起红晕,含羞带怯的眼波撩人风情,两片似花瓣娇柔的嘴唇微微开启,像是等人亲吻。
她真是美丽,而且令人渴望。
风强逸出轻叹,宽阔的额头抵住她,眼神火热。“会痛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小兔呼吸一窒。她扬起眼睑,在与他饱含深意的热切眼眸对视后立即明白,粉颊迅速泛起一抹桃红。
“一整天我都在担心……”风强将她抱得更紧,低哑的嗓音除了柔情外,还多了浓浊的欲望。“接下来的行程会让你累坏。毕竟那是你的第一次,生理上还不是十分习惯。原本是该好好休息的,都怪我没办法等,才会在昨晚先要了你。”
小兔害羞地垂下睫毛,将红通通的小脸埋在他肩窝,不晓得该说什么。
“会疼吗?”他不死心地追问。
不想他问个不休,她只好猛摇螓首。
“真的?”风强的声音多了抹暧昧的兴奋。“那今晚我们可以……”
原来他是在打这个下流的主意。小兔又羞又恼的娇哼:“这里好多人,万一给人看见……不要啦!”
“我知道一个隐秘的地方,保证没人会去。”风强全打好主意了。“好小兔,你就答应我吧,我想了你一整天。”
小兔心跳如擂鼓。昨晚的激情仍燎烧着她的心,想到风强以无比的亲密尝遍她温热的rou体,她就羞得只想躲进他怀里,而他现在还要……老天爷,她该怎么办?
风强拥着半推半就的她往密林里走去。
森林里的那条小河尽头,是一座时人高的瀑布,风强拉着小兔沿着盘旋而上的小径绕到瀑布后侧的山崖,拨开茂密的花丛,露出可容人弯身进去的D口。
“这是什么地方?”小兔伶俐黑亮的眼瞳闪着好奇的光芒。
“等会儿你就知道。”风强神神秘秘地抿唇一笑。
他在路上捡了一些枯枝,挑出粗如儿臂的一根以火石点燃,带头矮身进D。火光照出盘旋向上的石阶,隆隆声响隐约传来,由于这里就在瀑布下方,小兔猜想那一定是水声。走了约一百级阶梯,跟前豁然开朗,他们进入高敞的石室。
轰隆不绝的水声从左端传来,小兔跟着风强的脚步,一道水做的帘幕倾泄而下,令她看得目瞪口呆。
风强拥住她,贼兮兮地道:“你看这里怎么样?就算我们大吼大叫,激烈缠绵,也没人听到、看到。”
小兔脸一红,别转眼眸不敢看他。“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曾经看过猿猴攀着山藤荡进来,我大着胆子学它们,结果发现竟有个石阶通到下面。也许是以前的人弄的,谁知道呢。”
风强放开她在D里生火,温暖的火焰很快将D里的湿冷驱离,他将预先准备好的行囊打开,一捆毛皮在干燥的地面展开。
风强俏皮地摊开手掌对小兔笑道:“请。”
原来他早有准备,小兔脸上的红晕更炽。
“来——”低哑的嗓音既是诱惑也是命令,他坐在毛皮上,伸手拉下她。
他不容她犹疑,嘴唇炽热的吻住她,双手缓慢、从容地游移在她每一处敏感地带。两人的衣物很快卸下。
风强让小兔跨坐在他身上,好让他的眼光能饱览她的秀色。他不断地爱抚她、哄诱她,直到她抛去羞涩接受他的引导,骑骋在他身上。
他捉着她的ru房爱抚,以牙齿,唇、舌逗弄,一波波的愉悦令两人忘我的叫喊,他们热烈做A,尽情缠绵,几乎忘了现实。
然而,再火热的爱恋,都不见得能经得起现实的淬炼。当隔天他们觐见过黄帝,同时见到舞阳,一场引起情侣间激烈争吵的风暴于焉形成。
本来是不关这对小情人什么事,偏偏风强受朋友之托,在凤族人正同仇敌忾的盛怒上头,跑来找小兔探口气,这还不碰一鼻子灰吗?
“你混蛋!”小兔非但不给他好脸色看,还把他骂得要臭头。
她手里拿着弹弓柄猛戳他胸口,就算他练就一身结实的肌R,也不堪这样折腾。风强猜想,他身上一定淤青了。
“你跟风云都不是好东西!在我和族长面前,把力飙捧上天,说他一定会把舞阳送回来——”
“他的确做到了。”他不知死活地顶嘴。
小兔眼神凶恶地怒视他,牙齿磨得霍霍作响。
“你所谓做到是什么意思?”她的语气出奇的柔和,不过风强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紧绷,只好闭上嘴不敢作声。
“是把舞阳当成禁裔囚禁、欺凌?是把我们凤族视为可以欺负的,以为我们不敢为舞阳出头吗?你那位宝贝力飙就是这样对舞阳,而你还好意思跑来说,他的确做到了?!”
她步步*向他,语气由缓而急,由轻而重。风强招架不住地频频后退,退到无路可退,贴在树干上僵直着身躯不敢乱动。
“力飙没有任何轻视凤族的意思。”他试着替朋友辩解。
“没有?”小兔的嗓音是低沉危险的,圆圆的眼睛里喷出如炬的愤恨。“那你把他闯进族长营帐,耀武扬威地追讨舞阳的行为称做什么?”
“他只是……对凤族长有点误会。”他满脸无辜地道。“他以为凤族长是男人,以为舞阳深爱着凤族长,他是在嫉妒,没有恶意。”
“他凭什么嫉妒?”她气愤地叉腰大叫。
“他深爱着舞阳。”
“爱?”她扬高鼻哼出她的不屑及不满。“那个粗人懂什么!如果他爱舞阳,就不会惹她伤心了。你晓不晓得从来都不哭的舞阳,被害得泪水流个不停,眼睛都哭肿了?如果被爱是这样难受的一件事,我们才不屑要呢!”
“你说什么?”风强被她激得气急败坏,语气也激愤了起来。“你不屑要?你是什么意思?得罪凤族人的是力飙,你怎么把我也给扯进去了?我对你的心意你敢不屑?”
小兔狐疑地瞅了他一下。这人变脸跟变天一样快,刚才还软趴趴地任她吼,现在口气比她还凶,倒成了她对不起他。
“谁希罕?”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反正我不要理你了!你给我滚,别来烦我了!”
“你不要理我?叫我滚?”他无法置信。
“对,我讨厌你。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会欺负女人。你最好闪一边凉快,别管凤族和力飙间的事!我们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非得为舞阳报仇不可!”
“你讨厌我?”风强快被她气炸了。他恨不得不她按到腿上,狠狠打一顿P股。
这女人昨晚还腻在他身上,跟他亲密交H,现在却说她讨厌他?
他气呼呼地瞪视她,她也想法子做出睥睨的姿势还以颜色。无论他的眼光如何凶恶,小兔仍是不甩他。
“如果你昨晚的表现就是讨厌我的结果,那你继续讨厌我好了!”他恶劣地道,引起小兔惊怒的喘息。
她扬手一挥,几乎打到他,幸好风强及时捉住她的手。
“你混蛋!臭蛋!”她咬牙切齿地咒骂,朝他拳打脚踢。
风强自知失言,也不敢还手,慌乱之中被她揍了一拳,呼痛地退开。
“凶女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他探口气的目的已达到——就是凤族女人正把力飙恨得咬牙切齿,连带地迁怒到他周遭的朋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他仓皇撤退,高大的身影在夜色掩护下,一溜烟就不见了。
小兔气愤又伤心地泪眼汪汪。她其实是想追上他,再捶他一顿。
但想想还是不要的好,这里的环境是陌生的,万一没追上他,反而遇到坏人怎么办?
她擦干泪水,转身回到凤族驻扎的营地。
第十章
哀声连连的叹息像是会传染似的,此起彼落。
走在最后头的小兔,看着走在前头的两位表姊妹垂头丧气的模样,几乎要被强烈的沮丧给淹没了。
月光将她们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相叠在一块儿的影子显得单薄可怜,仿佛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害得小兔的心情呼呼吹着凄风,淅沥下着苦雨。
族长一点都没有去找力飙为舞阳讨回公道的打算,其中的原因当然是舞阳没有找人家算帐的意思。
说来说去,就是舞阳根本没怪力飙,害她昨夜在风强面前枉做小人。
那家伙一整天不见人影,连黄帝为凤族举行的欢迎会都没来参加。倒是姒都兰纵横全场,不像她只敢偷偷寻找风强雄壮的身影,人家可是直接闯到风云面前,大胆质问。
不晓得风云有没有告诉她?
直到她们告退前,姒都兰都没有离开会场,或许风云没说吧。
这么一想,小兔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不过,就算姒都兰没找到风强,不代表风强身边就没有女人。搞不好他正搂着某个美女做他缠着她做的那件事呢!
想到风强可能背着她,以同等的热烈、同等的亲密碰触另一名女子,小兔不禁气得七窍生烟。
死风强、臭风强,他如果真敢这么做,她就诅咒他全身肿起的部位都烂掉,看他以后还可不可以背着她乱来!
仿佛听到她恶毒的诅咒,夜风嘲弄地撩起她的发。她心不在焉地将拂到脸上的发丝拨开,双腿仍继续往前迈,突然,纤细的腰部一紧,一股熟悉的热力从背后袭向她,小嘴儿被巨掌掩住。
心跳忽地加快,她扭身朝后看,慌张的眼眸对上风强的俊脸。全身的力气像在一眨眼间流失得干干净净,小兔软弱地倒进他怀里,任由他抱着离开。
对不起啰。她来不及向前头的表姊妹道别,只能祈祷她们待会儿找不到她时,可别太心急才好。
风强把她带到树林里,让她紧贴着他滑下。火焰在两人间燃烧,小兔抬起的眼眸对上风强炽热、专注的凝视,一时间呼吸困难。
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住她。
他的亲吻开始时带着惩罚意味,责备着她昨夜的无理取闹,小兔自觉过分了些,也就由得他亲。没多久,他的吻就在小兔的顺从下,变得温柔而需索。
“还恼我吗?”他停下来喘息,眼里的火焰依然炙热,深炯地锁住她。
称不上恼不恼,倒是有些微的怨。一整日见不着他的相思,折腾着她的心。小兔乌黑伶俐的眼眸睁得大大的,仿佛在问他都去哪里?
风强逸出一声轻叹,粗大的指节摩挲着她柔嫩的唇瓣,眼里闪烁着火热光芒。“我担心你还在气恼,干脆避着你。”
“那你干嘛又来找我?”话一出口她就懊悔了,沮丧地垂下头,眼里起雾。
她的懊恼逗笑了风强,知道她显然一整天都惦记着他,令他开怀。
原本该乘机给她一点颜色,治治她昨晚的任性,可风强舍不得,只得轻声细语地回答:“我不找你,找谁呀?”
一股温郁的泉流在胸臆间流淌,娇娇甜甜的笑靥布满她的小脸。
“哼。”她故意装做不在乎,刺探地问:“你没去找别人吗?譬如那位到处寻你的都兰公主啊!”
“哟,你偷吃了什么,这么酸?”风强低笑地糗她。不容她懊恼地避开,他迅速攫住她嘟起的红唇,啧啧有声的亲吻。
“你……到底……”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连要问什么都快忘了。
“怕我跟别的女人在一块儿,为什么不看紧我一点?”风强热烈地建议,抵着她额,半真半假地道:“做我的妻子,这样你就能永远看住我了。”
“妻子?”这名词对小兔是陌生、新鲜的。
“恩。”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地说出口,但风强不后悔,这一直是他渴望的。
他对小兔有种异于其他情人的炽热感情,从第一眼看到她,便想拥有她、保护她、呵宠她。这份情意并没有在得到她后褪色,反而越发地浓烈。不过是一晚没抱她,他就失眠了一整夜。
昨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焦虑着、思念着。
从来不觉得夜这么吵,各种声音纷纷钻进他耳里,有同伴的打呼声、磨牙声;夜风拍打枝叶、帐篷,拂过地面的声响;还有蝉鸣蛙唱,以及夜间守卫巡守经过的声音。
这些声音混合成巨大的噪音,吵得他一晚不能睡。
但最大的罪魁祸首,是每当他合起眼睑,便出现在脑海里的小兔。
她一会儿烟视媚行地勾引他,一会儿凶巴巴地叫他滚,一会儿眼泪汪汪地瞅视他,一会儿怒气冲冲地责怪他。无论是哪种表情,都有令他意惹情牵的魅力,想着便销魂。
“做我的妻子。”他再度要求她,眼光炯炯地凝视她。
小兔知道妻子的意思。虽然凤族里没有夫妻关系,但跟随牛闯南荡北,对外界的一些习俗多少有些了解。
做他的妻子,是不是表示要离开凤族?她心里涌起一股惊恐。
“你不愿意?”见她脸色苍白起来,风强的心直往下沉。
“不是。”她剧烈地摇起头。她想要当他的妻子跟他在一起,但是也不想离开凤族。
“你愿意。”风强霸道地决定。
“不是……”她又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里的矛盾。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琢磨不到她的心理,他不禁有些气馁。
小兔欲言又止,最后是他眼里的温暖鼓舞了她,给了她勇气开口:“风强,做你的妻子是不是表示要离开凤族?你知道我是不愿意离开父亲的。”
“就为了这事?”风强眼里有抹恍然,随即意味深长地道:“你不用担心。”
“什么?”小兔一头雾水。
跟随父亲旅行时,看到的夫妻多半是妻子跟丈夫一道生活。风强却要她不用担心?
“凤族长与风云也会遇到相同的问题吧?”他语气轻快。“想必风云会跟着凤族长回凤族,到时候我也一道去,你不就不用离开你父亲了?”
“风强……”圆亮的黑眸升起薄雾。
“这样就取悦你了?”看进她眼里的快乐,一股暖郁的潮流在风强心里涌动。
“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大的意义。”她惊喜地轻喃,纤细的小手攀在他颈上,眼波温柔似水。
“我只知道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他沙哑的低喃,凝定她的黑眸缱绻着万缕柔情。
一股甜蜜的暖流冲刷向她,小兔的眼眸湿润着,浓烈如酒的情意在眼底晃漾。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眼光凝视着他的嘴唇,缓缓缩短四片唇瓣的距离。
热烈的浓情在唇齿间传递,他们忘我的拥抱,仿佛在洪水中抓住救命的浮板,紧紧攀住。
火焰燃烧着他们,即使会在热情里化成灰烬,他们也不愿放开对方。
甜蜜,多么的甜蜜。
像深色的蜂浆般沁甜。
这是爱情,赋予他们的生命全新的意义,为他们平凡的生活带来传奇。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即使那声音似狂涛巨浪袭来,拨开枝叶、踏过草地,沙沙沙的脚步声,像熊一般鲁莽,连蛰伏草堆里的流萤都被惊动,浅浅飞起,像草原上闪烁的星星绕着他们飞。
低沉的闷笑像冰冷的溪书浇了两人一头一脸。
风强停住热切解着小兔衣裳的手,迅速将怀里意乱情迷的情人给护在身后,灼热的气息从鼻孔、嘴巴、眼睛、甚至耳朵爆发,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精睿的眼光戒备地S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是我。”从Y暗的树影里走出熊一般高大壮硕的男子。
他蓄着浓密胡须的脸容看起来有些吓人,那双炯炯的眼眸却饱含着温和的笑意。尽管身躯显得笨重,动作倒是优雅敏捷。
“大熊。”风强松了口气,认出来人是力飙的好兄弟。“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大熊听出他语气里的恼怒,笑意扩大。“我是来找力飙的,没想到——”蓄意拉长的声音,分明是暧昧。
风强脸皮厚,没什么反应,在他身后的小兔却免不了脸红耳臊,紧紧贴着风强的后背,不敢见人。
“大熊,你故意找碴吗?”风强不以为然。“力飙会欢迎你去打扰才怪。”
“就像你一样不欢迎吗?”大熊打趣。
“知道了还故意。”他不满地嘀咕。
“嘿,我怎么知道是你?我以为是力飙呢!说真格的,我对力飙没那么大的信心。那家伙每次面对舞阳就理智全失,说没两句话就使出他的牛脾气来。我还真担心他会惹恼舞阳。”
“舞阳?”小兔着急地从风强背后探出头来。她这才明白原来风强将她带走,是方便力飙带走舞阳,不禁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风强回以无辜的眼神,仿佛他根本未参与这件Y谋。
“完全是两回事。”他温柔的解释。
“你是说你不知情?”
“小兔,我无法说不知情。碍于同病相怜,我当然知道力飙打的主意跟我相同。小兔,看在我和力飙为你和舞阳痴迷的份上,别再追究这件事。我向你保证,力飙是不会欺负舞阳的。”
“可是……”小兔心软了下来,但仍是担心。
“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风强施展魅力说服着小兔,眼角余光瞄见大熊那双牛眼瞪着小兔瞧,心里升起一丝不悦,板起脸转向他,声音骤然变冷。
“就为了这理由四处找力飙,不怕他揍你呀!”
“像你一样想揍我吗?”大熊开玩笑道。直到发现风强好像认真考虑了起来,才收起胡闹的心情。“不跟你说了,其实我找力飙不只是想帮他跟舞阳和好,同时想警告他。”
“警告他?”
“恩。”大熊神色凝重地点头。“飙离开时,我看到力S也率领手下跟着离开,我担心他会对飙不利。”
“有可能。”风强沉着嗓子说,跟着担心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小兔着急道。“舞阳跟力飙在一起吗?有人要对力飙不利,会不会伤到舞阳?”
“小兔,你先别急。”风强将她搋进怀里,凝视她的眼光柔和温郁。“我们会找到舞阳和力飙,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不管谁想对他们不利,我都不会让对方成功。”
“噢,风强。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她吐气如兰地偎向他,充满信赖的温柔眼神令风强炫目。
“恩哼!”大熊赶紧以一声轻咳打断这对情人深情款款的凝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找力飙他们?”
“对,当然要去找他们。”小兔说做就做,拉着风强跟在大熊身后。
他们摸黑在树林里找,前方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等他们赶过去,混乱的场面让他们不及细想,各自拿出武器帮忙力飙对付敌人。
风强和大熊仗着体型上的优势,趁着对方被小兔的弹弓连发连中地打得抱头鼠窜,轻易制服四名孔武有力的对手。力飙则对凶狠的主使者力S饱以老拳,揍得对方奄奄一息。
“舞阳,你没事吧?”小兔充满关爱地环抱住表妹,舞阳身体轻颤着摇头。
一场危机被三人凑巧赶上化解,然而,属于情人美好的夜晚也因为这件事而泡汤。气得力飙和风强双双痛恨地瞪视浑身青肿、血流一地,还被人骂到臭头的力S。
※ ※ ※
直到月儿升到中天,小兔和舞阳才在风强和力飙的护送下,从力族族长的营帐回到凤族营地。
早接获消息的初月和凤族的侍卫队员都很焦急地等待,一见到两人回来,立刻围着她们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风强和力飙只好摸了摸鼻子回去,掩抱另一个失眠的夜。
“这次要不是小兔赶到,我跟力飙就完了。”舞阳一迳地夸赞她,害小兔不好意思地羞红脸。
“真的?小兔,你好厉害!快告诉我们经过。”一干姊妹围着她追问。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她慌乱地摇头,不敢居功。“是大熊察觉到舞阳和力飙会遇上麻烦,我才和风强跟他一块儿去找他们。其实我没帮上什么忙,只在一旁S弹弓,主要是大熊和风强合力将力S的手下打倒,舞阳自己也很厉害,用匕首S伤力S。”
“不止这样。”舞阳眉飞色舞地补充说明。“依我看如果没有小兔那手神弓,先把对方S得抱头鼠窜,大熊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制住力S的手下。”
“小兔是凤族有名的S手,那还用说吗?”娇柔的嗓音愉悦地响起,舞阳将眼光转向声音方向,表情诧异。
她没搞错吧?称赞小兔的人居然是……
“朝颜,你把我赞得不好意思了!”小兔摸着自己烫热的脸,抿着唇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确是呀。”朝颜笑眯眯地说。
尽管有些不可思议,对于这样的转变舞阳却是高兴的。以前老拿小兔当眼中钉的朝颜,现在倒把小兔当成友爱、仰慕的对象了。舞阳摇摇头,仍然觉得难以相信。
“夜深了,大家都去睡吧。”初月催促属下安歇,自己领着小兔和舞阳进寝居,要两人把事情说个明白。
原来力S不但妒恨力飙,还觊觎舞阳,如果不是小兔三人及时赶到,后果就不堪设想。
“这么说,你和力飙都把话说清楚了?”初月温和地凝视舞阳。
“恩。”舞阳微笑的唇里有满溢的幸福。“他答应战争结束后,随我回凤族。”
“那真是太好了。”初月拥住她,为她庆贺,然后那双如新月清辉般美丽的眼眸睨向小兔,“风强也有相同的决定吧?”
舞阳也带笑看她,小兔只能羞怯地点头。
“太好了!”舞阳和初月异口同声道,两人走过来各拥住她一边。
初月感触良深地对两个表妹说:“现在我完全明了临行前大祭司对卜卦做的解释。他说:‘此趟旅行凶中带吉,但我相信你们定能带领本族走向昌旺之路。’我们的确经历了凶险重重,好在有风云、力飙而后风强的协助,才能各自渡过危机,来到这里和黄帝的阵营结盟,确立了凤族的方向。不只如此,我们还各自找到自己的感情的归依,有了风云他们的加入,凤族将从孤立的状态走出来,日渐茁壮、强大。凤族的女人和男人将可以依照各自的意愿选择伴侣,不必受限于繁衍种族的宿命,和不相爱的人结合。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爱人与被爱,建立自己的家庭,相爱的人不会再被迫分开,孩子可以同时拥有母亲与父亲。我期望像我母亲那样怀着对父亲的相思到老到死的事,不会再发生。”
“对。”舞阳的眼里充满憧憬。“或许以后父亲可以光明正大地搂着母亲相亲,而不是偷偷相爱。”
“是呀。如果早这样,我跟父亲也不会直到最近才相认了。”小兔心有戚戚焉。
“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了一生的良伴。他们珍爱我们,同时尊重我们。”初月姣好的脸庞布满浅浅笑靥,半掩的眼睫里有着对心上人原始的渴慕,以及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是啊。”雨声满足的轻叹唱歌似的应和。
那个夜里,她们各自做着美梦。
那些女孩子家对未来、对心爱的男子所有的期盼,伴着她们进入甜美的梦乡。
在小兔的梦里,有风强。除了他撩人的亲吻与拥抱外,她还梦到他跟着一群男人去打猎,满载着猎物归来。
她在小屋前等他,背景是夕阳映照下的田禾。
那是收获的季节,她手里牵了个孩子,怀里抱着幼儿,而他向她走来。
他专注炽热的凝视令她心生渴望,她看进他眼里,在他澄澈有情的眸光里看到幸福。
※ ※ ※
战争结束后的若干年,小兔一直是凤族里的风云人物。
她在战场上的奋勇表现、彪炳战功,或者她是牛的女儿,都不是她受众人注目的最大原因。
当然,她的弟弟和妹妹是很以她这个姊姊为傲,但还比不上对他们姊夫的仰慕。
成天到她那里串门子的人,几乎每一次都要赞叹一下风强。族里未婚的姊妹,总要以羞怯的语气试探地问她愿不愿意把风强出借,她的答案当然是——
尽可能趾高气扬地仰着鼻子说那个“不”字。
“姊夫猎到一只大白熊、两只山猪、四只野雉,还捉了一只兔子要给你。他的打猎本事连风云都及不上他的厉害呢。”第一次和男人们去打猎的大弟,兴冲冲地一路奔回向她通报。
“你家的风强真勤快,打完猎回来还赶着下田,今年又是个大丰收了。”三姑六婆在她到河里洗衣时喳呼着。
“小兔姊,你生了两个儿子,现在又挺着个圆圆的肚子,说不定又是儿子喔。”此起彼落的女性赞叹声不绝于耳。
“风强想要女孩。”她一迳温柔地道。
是呀。当她牵着长子,怀抱次子,站在温暖的家门前迎接她的丈夫,绚烂的夕阳光辉投S在她身上,她眯着眼,凝视远远走来的夫婿,突然觉得这一刻好熟悉。
她依稀记得久远以前的那个梦,唇边浮着浅笑。
“有没有想我呀?老婆。”他大剌剌地拥住她,一手抱起在他脚边撒娇的长子,探身逗弄她怀抱的幼子,高大的身躯向她低俯过来,着迷地凝视在她唇上盛开的那抹美得炫人的笑靥。
她靠向他,踮起脚尖迎向他的唇。
在热烈的亲吻中,小兔感到眩然,同时被一股幸福的氛围包裹住。
她想到族长初月像她一样站在门前迎接心爱的夫婿,而远方的舞阳也是这样吧。
她们的男人,她们的孩子,她们的家。这就是凤族女子追求的幸福。
权势与战争都离她们远远的,丰功伟业都不重要,她们只要这份平凡的幸福。
啁啾的鸟鸣声响中,成群鸟儿飞舞过他们身边回巢。小兔和风强相视一笑,手挽手地走进共同营造的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