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百姓们一时间都静下来,不知是谁先喊了声“拜见神王”,就忽啦啦跪了一圈。
百里青锋等人站在不动,身边所有人都跪下之后,众人立刻显得十分突兀,李富大急,扯着百里的衣襟,满头大汗地說:“将军快下跪迎神王啊,不然神王怪罪下来就坏了……”
百里青锋冷笑着眯起眼睛,眼看那群人越来越近,手轻轻拔下林笑头上的玉簪,啪地一声S向天空,紧接着,众人只听见“嘣”地一声巨响,接着就听见天上小童与那道袍人一起尖叫,接着就见他们从天飞速落地,“咣”“乓”,惨呼声响起,只见那大人已经是血流满面,几个小童嗷嗷哀号着,显见的是骨折了。
台上刚才表演油锅洗澡的大汉和敲锣的人急匆匆奔下台子,扶起那人,却见那道袍人竟然胸口一个大血D,眼见得已经死了!大汉登时大哭起来:“于大哥……”猛地站起来,狂呼道:“谁,谁下的黑手,打死了我于大哥?!”
百姓大乱,议论纷纷,百里青锋看着他们,冷笑起来:“神君降临么?哼哼……”
第七十四章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心
就在众人都发愣的瞬间,百里青锋微微摆了摆手,身边的几个侍卫猛地窜上台去,几下就将台上那两个人捏碎了喉头,那个在油锅里洗澡的壮汉都没来的及喊叫,就死于非命,接着台下在前排坐着的一群人也被百里家侍卫们包围起来,李富吓得跪在百里青锋脚边,浑身扑簌簌发抖。
“李天王,上台去吧!”百里青锋对着回雪一使眼色,百里回雪一把提起李富的后脖领子,扯着他就飞身上了台。
“各位乡亲,于善宝等人冒充天王,欺瞒信众,委实罪大恶极,今日上天降罚,让他死于非命,郡守李富才是真正的星君,奈何被于善宝以恶咒封印了灵台,今日神使解除李天王的封印,从此东天王重新确立,李富,接受神使的册封!跪下受封!”百里回雪一把将头晕脑胀的李富按趴在地上,百里青锋轻轻一点足尖,使了个梯云纵,身子直直从平地升起,稳稳落在台上,百姓们不由一起惊叹了一声,正自惊疑不定间,这时台下有机灵的已经跪下,大喊着“恭迎神使”,这么一忽悠,百姓们立刻都跟着大喊起来,扑通扑通跪下。
“神帝有诏,令尔为东王,号令一方,造福苍生。威仪孔时,岁日云吉,钦此。”百里青锋手在李富头顶一拍,随即手在虚空一托,李富肥胖的身体竟然随着百里青锋手的动作慢慢升了起来,百姓们一起倒抽一口冷气,李富吓得僵在半空中一动不敢动,眼含一泡浊泪看着百里青锋,颤声說:“谢……谢恩……”
百里轻轻按下手臂,李富也慢慢降落下来,站在台上,腿脚一软,差点再次瘫倒在台上,百里回雪一伸手抓住他腰带,低声說:“站稳了,笑!向下面挥手!”
李富哭丧着脸,做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容,对着台下挥动手臂,“叩拜新天王!”不知到是谁宏亮地大喊一声,百姓们立刻怦怦叩头,口里还大叫着“叩拜新天王”……
百里青锋冷笑着扫了台下第一排那些大户们一眼,百里回雪立刻道:“新天王已册封完毕,神使有话要问诸位贵人……请随新天王一起去郡守府议事。”說着一挥手,台下的一众侍卫把那些贵人全都押在一起,推搡着向郡守府走去。
林笑看得心潮起伏,看着百里青锋,暗道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瞬息间就把这太平道东王的人马给一锅烩了?
“神使有命,神教教众今日各自回家,明日接受神使令,重新接受赐福!”百里回雪高声道。
百姓们议论纷纷,不过最终都散去了。
百里青锋看着李富,目光冰冷。
李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对百里青锋說:“将军饶命……小人全……全听您的吩咐……”
“刚才那些人,就是太平道在你郡中的所有高层人物了么?”百里青锋冷冷地问道。
“是,是,一个都不少,全都在……”李富擦着额头的汗,一迭声地說。“刚才死的两个是于善宝的二徒弟和五徒弟,他们俩以前就跟着于善宝,我们都是他后招的弟子,其实都是凑数的,凑数的……”
“一会你把所有人一个一个指给我看,我要挨个问话。”百里青锋看着李富,面上露出一个Y沉的笑容来,轻轻拍拍李富的胖脸,和声說:“别怕,我这是给你一个大荣华富贵,不是害你。”
李富惊魂未定,看着百里青锋恐怖的杀气腾腾的笑容,吓得又扑通一声跪下了,连声說:“将军饶命阿,小人不要荣华富贵,只要您放过小人,小人做牛做马都愿意……”
“我不缺牛马。”百里青锋看着他冷冷道。“你这身肥R倒像头猪。”說着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独孤老狐狸的人,但是今日起,你要改个主子了……”說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玛瑙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一捏李富的下巴,就把药丸送进了李富的嘴里,李富面色刚变,百里青锋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呃……”李富一下倒呛一口气,那粒药咕噜一声就被吞下了肚子。
“这……这是啥啊……”李富两手捏住自己的喉头,失声尖叫。
“知道独孤家的‘舍心丹’么?”百里青锋微微一笑,李富立刻脸色如土,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一下子瘫软在地,话都說不出来了。
“我这叫‘忠正丸’,‘舍心丹’当年就是参考忠正丸研制的,不过舍心丹的药效温和了些。”百里青锋呵呵笑着,看着李富,“此药每季发作一次,若无解药,四日内心肝具被蛊虫啃噬殆尽而亡,恩,死相难看。当然,死前的痛苦也不小。”林笑听着百里青锋的话,不由打了个寒颤。暗道他还真能唬人。
“以后,你要好好为我办事,若是稍有不尽心的,我可就要惩罚你了。”百里青锋笑呵呵地看着李富,拍拍李富的大胖脸,道:“起来吧,只要你听话,会长命百岁的。”
李富哆嗦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憔悴。
“独孤老鬼派在你身边的人是谁,告诉我。”百里青锋微笑着问。
“是……是我新娶的那房婆娘和她家人。”李富颤声說。
“好,很好。”百里青锋看着他笑了,“现在,我们去见你那些太平道的同僚吧!”
“……是……是……”李富堆起僵笑,当先引路。脚下却不住蹒跚。
百里青钊一步一步走上铺着白色长毛地毯的楼梯,楼梯是旋转式的,螺旋向上。
第九十九级的时候,他终于站在了一个比一层的大堂更开阔的厅堂里。
四面墙壁都是浮雕,浮雕的内容繁复,似乎在讲一个古老的神话故事。
室内没有其余的摆设,只有一排排乌木书架,堆满了书,不见人。
“有人么?”百里青钊试探着叫了一声。
“请向里面走。”那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冒出来說。
百里青钊走过几排书架之后,忽然听见那个声音說:“右转。”
百里青钊一看,自己已经站在了两排书架之间,当即转向右方,谁知迎面居然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站着个一身白衣,面色有些茫然失措又极力掩饰的青年人,百里青钊看着自己在镜中的影象,不由犹豫了一下,朗声道:“前辈,前方是块镜子,晚辈真的要从此处过么?”
“前方是何物?”那人微笑着问。
“镜子。”
“非也。”那声音含着笑意道。“并不是镜子。”
百里青锋目光一动,也笑道:“不错,不是镜子,前方阻途的乃是在下自己。”
“呵呵呵……”那人朗声长笑,“既然知道前方阻途的不过是自己,还不快破去虚影,来见老夫?”
百里青钊微微一笑,手里握住那块龙天一给的玉牌,向着镜子直直走了进去。
一片水纹荡漾,百里青钊的身影完全没入了墙中的镜子里,一阵银光闪过,镜子与百里青钊都不见了踪迹!
郡守府的花厅内。
百里青锋和林笑坐在上首,慢慢啜着茶。
下面跪着一帮太平道在承平郡的高层分子。
李富一边擦汗,一边给百里青锋一一介绍众人。
“这是神教总部派遣的西城分舵舵主,地穷星刘焕章。”李富没精打采地指着一个穿一身朱袍的二十多岁的白脸汉子,道。
百里青锋抬了一下眼皮,嗯了一声。
那白脸汉子刘焕章额上青筋暴跳,忽地站起来,指着百里青锋道:“你是哪位神王座下的神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百里青锋看着他,目光冰冷,李富赶紧斥道:“休得无礼,神使乃是上天神帝派来的使者,就算是教主见了神使都要下拜叩头的!你这狂徒怎敢质疑神使?”
“教主乃是神帝之子,堂堂紫微星君,怎么可以向他叩首!你糊涂了吧!”那刘焕章指着李富道。“我在教主身边伺候多年,从没见过此人!”
“你才糊涂了!”李富一巴掌打在刘焕章脸上,撇着嘴道:“什么神教神王的,你还敢拿出来唬人!今天于善宝从天上掉下来了你看不见?还想蒙谁?我告诉你,这屋里都是明白人,可不是那些傻瓜百姓,你才给老子睁开眼瞧清楚,再敢拿什么狗P神教說事,老子现在就宰了你个混球!”
刘焕章白脸涨得通红,百里青锋看着李富张牙舞爪,不由微微一笑,轻轻放下茶盏,好整以暇地整整衣摆,淡淡道:“什么宰不宰的,說话那么粗鄙。”眼睛看着百里回雪,微微一使眼色,百里回雪立刻掏出一个“忠正丸”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小心地剥掉了外面那层黑色药皮,露出里面黄色的内核,捏着刘焕章的下巴就把药丸扔进了刘焕章嘴里。
“咳咳咳……”刘焕章白着脸干咳,“你们……给老子吃的什么……”
“好东西。”百里青锋笑眯眯地說。“来呀,给在场的每一位都发一粒吃。”
百里回雪和几个侍卫立刻都从怀里掏出“忠正丸”的瓶子,挨个给在场的人灌药。
众人连咳嗽带流泪,一个个都知道这不是好事,可抠嗓子眼也吐不出来了。都凄惶地看着百里青锋,心中惴惴。
“这药叫做‘忠正丸’,里面有一条小小的蛊虫,一被你们吃下去,就会进入你们的血脉中随血游走,四个月之后,若是没有药物压制蛊虫,它就会迅速长大,然后在几日之内啃吃你们的内脏为食,呵呵呵。”百里青锋笑眯眯地看着面色巨变的众人,好整以暇地說:“我保证,那种死法很痛苦。”眨巴着眼睛,把脸转向刘焕章,道:“这位刘兄弟,刚刚吃了一个剥离了药物的蛊虫卵。一会,估计会很痛苦……”面上忽然一冷,道:“你们就在这里看着他怎么死掉的,记住他的样子,好好想想,你们该怎么做。”
然后看着人丛中一个身穿大红福字衣的中年胖子說:“你就是南城分舵的张大有?”
“是是是,小的正是张大有!”那胖子一下子跪在地上,不住向百里青锋磕着头,颤声說:“小的家中世代经营赌坊,到小的这里都是第三代了,小的早知道那个太平道是个装神弄鬼的邪教,可是如今他们势大,小的也想捞点好处,嘿嘿嘿,对他们是毫不忠诚的……”
“你是怎么巴结上那个什么女天王的?”百里青锋扫了他一眼,淡淡问。
“那个鱼篮观音李珍娘是个S货,小的早年在白练河游历的时候还上过她的花船呢!也算她的老相好了,这次我和南天王地盘上的宋老六争开赌坊,我就送了她五百两黄金,还有几匹绸缎,她就帮我跟那几个假天王,假教主說了好话,还认了老子一个干儿子,C,不要脸的很!”张大有立刻骂骂咧咧地說。“不过他们答应我以后给我排位,将来让我的赌坊开到南天王地盘上去。也算帮了我一个忙。”
百里青锋不由哼了一声,张大有赶紧趴在地上磕头,道:“小的江湖路数熟,知道‘忠正丸’的利害,小的不敢有一点不忠,从此就是主人的一条狗,您让小的咬谁小的就咬谁!只求您按时赐解药给小的,小的就心满意足了。”
百里青锋看着他,微微笑道:“你倒很机灵,不愧是开赌坊的。”
旁人一见平日里眼高于顶谁的帐都不买的张大有都这般模样了,当下都怕了,一个个都跪下来,不住向百里青锋磕头,叫着“主子”。
这时刘焕章忽然嚎叫起来,身子不住在地上翻滚,哀叫,两个侍卫用脚踩着他身子,刘焕章拼命挣扎,也动不得分毫。
百里冷冷看着他,面无表情,林笑又惊又疑,暗忖莫非这药丸竟然真的是那种蛊药?百里青锋真的给众人吃了这种药以控制他们?
众人眼看着刘焕章好好一条汉子,忽地脸色青紫,眼神痛苦,口中嗬嗬哀嚎,不由都心下恐惧,一下子四散开来,把刘焕章露出来,全瞪大惊恐的眼睛看着他痛苦情状。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刘焕章开始口鼻流血,口中的哀嚎声也弱了,面色青紫,四肢抽搐,大小便流了一地,百里青锋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脏,杀了。”,那两个踩着刘焕章的侍卫得了暗示,立刻脚下用力,一个踩着刘焕章胸口,一个踩着刘焕章咽喉,一阵骨头碎裂的喀喇声过后,刘焕章一命呜呼。
厅中众人立刻一起尖叫了一声。有人吓得直接N了裤子。
林笑蹭地一下站起来,愤怒地看着百里青锋,怒道:“你……”
百里青锋微微一笑,道:“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林笑看着百里青锋,心中恼怒,但是又无奈,只好砰地一声重新坐下。
百里青锋扫视了厅中众人一圈,慢慢道:“你们看到这个姓刘的下场了,别的废话我也不多說,以后,你们好好辅助李富,把此地的势力收拢了,我会留下人指挥你们,你们要完完全全地听我留下的人的命令,否则,就和那个死人一个下场。”
众人立刻对这百里不住磕头称是。
百里青锋看着李富和张大有,道:“以后,我还有很多借重你二人的地方,今日就先赏你们一人一粒解药吧,8个月之后,我会派人再送药给你们的。你们好好表现,我很期待啊。”
两人颤抖着接过两粒药丸,心知如若有一点做错,只怕就一命呜呼了。
百里青锋看着众人:“明日开始,你们各自收拢自己的势力,宣告于善宝逆党的罪行,召集百姓批判于善宝的恶行,然后颂扬李富的仁慈,收拢民心……”
吩咐了一大堆,众人全都点头称是。
百里想来想去没有什么遗漏了,才满意地带着林笑等人离开。
百里青钊眼前大亮,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之后,竟然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桃源胜地。
太阳耀眼,天空湛蓝,绿树荫荫,阡陌纵横。
一条巨大的泛着碧光的大江在不远处奔腾,一个身穿青衣,头顶箬笠的钓者,正在江边的矮崖上垂钓。
百里青钊愣了一下,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向着钓者的背影深深一鞠躬,道:“拜见前辈。”
“你来了?”那钓者揭下箬笠,微笑着看向百里。
钓者面目清癯古雅,一双眼睛碧若江水,悠远深沉。
百里青钊只看了一眼,心中就一震,直如被那双眼睛看透了灵魂一般凛然生惧。
“果然……”钓者看着百里青钊,叹了一声,道:“是天一让你来的,对么?”
百里青钊轻轻点点头。“只是晚辈并不知道为何要来。”
“你来,只因为,时机到了……”钓者淡淡道,随即一指江水,道:“你看这江水像什么?”
“……”百里青钊一愣,看着江水,苦笑道:“这江水扰攘奔腾,就如喧嚣浮世。”
钓者微微笑了,“在我眼里,这江水却和缓安顺,如时光般安静地流逝。”
百里无语。
“你可知你们我看这同一条江水,为何感觉不同?”钓者微笑着问。
“恕晚辈愚笨……”百里青钊尴尬地道。
“只因心境不同。”钓者笑道。“你心躁动,我心安泰。同样的东西,在心境不同者眼中,得到的感觉是不同的。”
百里青钊不由深深点头。
“你用君主的眼光看一件事,和用臣子的眼光看一件事,得出的结论或许截然相反。”钓者道。“君子和小人,男人很女人。老人很孩子,出家人和在家人……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立场都不同,所以,人的思想千变万化,最难捉摸,也最难统一。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钓者看着百里青钊說:“当你的心放在比别人低的位置上时,你的见解永远不会超过心放的高的那个人……”
百里青钊一愣。
“你想超过百里青锋,只有站在比他高的位置上,用比他高的见解和眼光来看待问题,才能超越他。”钓者目光一闪,道。
“……”百里青钊无言地看着他。
“其实,这天下并无出你心外之物。”钓者微笑着道。
“既然天下无出我心外之物,那么方才入塔时,见前辈绘的一幅空谷幽兰,在寂静山谷中自开自落,此花开落皆不为我,于我心又何相关?”百里青钊眼神一动,问道。
“你未见此花时,此花与你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钓者笑眯眯地道。
“你这是诡辩。”百里青钊忍不住道。“我也不过和花一般存在,焉知我不是花心之物?又焉知我与花不是个不相关,皆为无心之物?”
“你我花树空谷此江……甚至整个宇宙,皆不过是鸿蒙心中一断梦幻,花不在你心外,你我也不在鸿蒙心外。”钓者微笑着說。“你說我乃诡辩之学,我倒要告诉你,诡辩学才是你最需要的学问,才可助你实现你的野心。”
“……”百里青钊默然无语。
“我处有《鬼谷》三卷,传授与你。”钓者說。“但能熟练运用,日后必为一代名臣。心中抱负,皆可达成。”看这百里青钊,“你回去时在第十五格书架处取一褐色方匣,内有书三卷,并一小石。书你自行留下,石你转送天一。”
“好。”百里青钊向钓者深深施礼。
眼前光线猛地一闪,恢复视觉后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在刚才的书架间了,一扭头,果见一个褐色方匣放在书架上,当下打开,里面三册薄书,一块七彩的小圆石压在书页上。
书封皮上写着《鬼谷方略》,当下忍不住翻开,只见第一页上便写着:捭阖篇第一。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Y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
百里青钊大喜,合上匣盖,抱着匣子兴冲冲地下楼。
“真乃古今奇书也!”
林笑一路默不作声地走在百里身边,进了驿站回到房间,忍不住发作开来。
“你怎么能随便杀人?还是虐杀?!”林笑怒道。
“不过是个邪教的教徒而已,那不过是恐吓那些人、顺便除掉钉子的手段罢了。”百里青峰微笑着說,“对那些J佞邪徒不必心软。”
“邪教?我看你比邪教还邪!”林笑不由怒道。“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
“我们不如打个赌,此人死的绝对不无辜,像那个于善宝一样,那个刘焕章一定也作了不少恶。”百里青锋看这林笑,正色道:“明日开那批斗大会,正好可以让你知道知道邪教的可恨之处,你就知道自己错怪了我,不值得为他们可怜了。”
“……”林笑不由不语,道:“油锅那个我就不问了,那个于善宝从天而降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百里青锋不由笑了,讨好地伸手过去摸摸林笑头发,“其实也很简单,他们在台子那不是立了好些高杆子么,其实他们在台侧和他的住处间挂了十几条黑色的铁索,然后再在腰间挂个钩子,把自己吊起,由人控制着升起,慢慢滑到台上。”百里青锋解释說。“我用你的玉簪打断了中心处承力的铁索,他们自然就全部掉下来了。”
原来是威亚!林笑不由好笑,这帮家伙还真是能装神弄鬼,为了表演神迹,都鼓捣出威亚来了。
“那个于善宝也是你杀的?”
“啊,那个就纯属意外了,我没想到玉簪打断了铁索之后会转头S在于善宝身上。”百里青锋眨巴着眼睛說:“其实,本来我还想抓住于善宝,好好整治他一番,让他透露些机密呢。”
“你真的觉得很可惜?”林笑看着他,讥讽地问。
“啊,真的很可惜呀……”百里青锋摊开手,耸耸肩,嘻嘻一笑。“不过也好,李富好控制,这帮人里也没什么需要我费神的人物。”
“你为何要控制他们这群人?”
“这个么……”百里青锋沉吟了一下,微微一笑說:“此地接壤大昊,贸易往来,消息流通皆十分发达,实为一处重镇,不控制在我手里,我还真不放心。”看这林笑,道:“你那父皇笃定了你半月即会返回,必是有所依仗。我控制的越多,保护你的力量就越大。”
林笑不由默然。
过了一会道:“那你也没必要学那邪教,蒙骗无知百姓吧?”
“呵呵呵,你不懂,白鼎臣已经把那邪教拉拢了,我要想掌控白鼎臣的动向,就得从他最薄弱的环节下手——太平道乃是鱼龙混杂,人员素质最差的一点,若能好好利用,必可成全大功!而且,此时分裂太平道势力,一方面可以扩大我的势力,另一方面也可打击太平道,使其减慢扩张速度。他们发展的太快了,我现在就是要在他们内部点一把火,让他们和李志宏分心眼,开始狗咬狗,那时候,就可以分头击破了。”百里青锋冷笑着說。“不是只有白鼎臣才会利用人的,嘿。”
林笑不语,过了一会,道:“你的势力再扩张,就不怕更加令龙煊——我父皇忌惮么?”
“就是要他忌惮才好。”百里青锋說。手轻轻抚摸着林笑得头,“他很快就会*着我去做他的炮灰先锋,我不多给自己找点替死鬼,怎么保存我真正的实力呢?”
林笑看着百里青锋,缓缓摇着头,說:“你說谎。”
百里青锋一愣。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林笑一字一字說。
第七十五章 深渊钓鱼垂香饵(上)
“我的眼睛出卖了我的心?”百里青锋不由眯起眼睛,看着林笑,面色渐渐变得有些奇怪。“你为何要这么說?”
“你的话不尽不实。”林笑看着百里青锋,慢慢說道。
“……”百里青锋沉默了一会,随即一笑,道:“对你,我无须隐瞒。”
“不,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要收拢萧地的所有势力,你,打算借这个机会与大昊分疆而治?”林笑看着百里青锋,說。“我才不相信你想永远做大昊的安南侯。”
“……”百里青锋看这林笑,过了一会,才笑了一笑,道:“若是情势*人走,和大昊分疆而治也未尝不可。只是,百里家族虽以我为族长,但却并非什么都由我說了算的,我的任何决策都要经过长老堂的决议,通不过的话,就算我一人有心行事,也是调不动百里家族的主力的。”
林笑不由抬起头来,看着百里青锋。
“不过你不必担心,你我之事,是早已被长老们同意的,我们回到上邺之后,我就请祖父为我主持一个过继仪式,我已经选定了大哥家的四子福临为嗣。只要我有了嗣子,我们的事,便不碍家族的势力。而且,大哥乃是二伯之子,二伯会全力支持我们的。”百里青锋对林笑柔声說。
林笑默然,过了一会才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邪教的人?”
“……”百里青锋抚着林笑后背的手不由一顿,过了几秒钟才說:“这种事,我还没什么打算,若是他们冥顽不灵,自然消灭就是,若是都很知机,那么留他们一命也无不可。走一步算一步呗,现在怎么好下定论。”
林笑不语。
室内的油灯笼着昏黄的光晕,林笑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你曾经对我說,你带我回家。”林笑盯着油灯,痴痴地說。
百里青锋看着他,目中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可是现在我觉得,天地喜乐都在,唯独没有自我……”林笑叹了一声,百里目中一痛,伸臂将林笑拉进怀里,用吻堵住了林笑的话语。
“想不到,文君竟然将鬼谷十三篇传给了百里青钊。”六出叹了一口气。
“朕输了呢……”龙煊烨也叹了口气。
“主人赢了,文君不是将证心石传给百里青钊了么?”六出微笑道。
“可那并非因文君想将此石传给他选择的继承人……他只是知道朕希望他将此石给百里青钊。”龙煊烨轻轻摇了摇头,“文君真正选择的继承人是白鼎岳,他不光将‘补心玉’给了白鼎岳,甚至连自己魂玉都剖了一半,加持在白鼎岳灵海。”
“啊……”六出不由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么几年,文君竟然想开了。”
“本以为,百里青钊肖似那人,文君定会为此青睐,谁知文君竟然真的已放下尘缘,开释万物了。”龙煊烨摇摇头,“倒是朕选了百里青钊去打扰他,行止有损天家风度了。”眯起眼睛笑着道:“不过,得到了证心石,这百里青钊会入魔还是入圣,就很让人期待了。”
六出也笑了。“不管是入魔还是入圣,都会成为百里青锋的绊脚石,这是不会错的。”
龙煊烨悠然笑了,道:“百里青锋阿,他现在做的事,让宝宝开始怕他了呢……”
六出看着龙煊烨,点头說:“他太心急了。凡事C之过急,总不是好的。而且,他还以为少君是当初的麒光殿下,做事全然不避讳少君,这就是他自己的失误了。”
龙煊烨默然,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叹道:“朕本想,让宝宝冷静一下,好好探索一番自己的心内真情也好,可是现在忽然很后悔,朕,是不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呢……他貌似坚强,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
“陛下放心吧,老奴倒觉得,少君貌似柔弱,其实绵里藏针。他若被*到无路可退,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当初,”六出一笑,道:“能有勇气面对凤后,并有决断,就可见少君为人并不柔弱。主人放心吧。”
龙煊烨轻轻颔首,“但愿吧。”
“老奴现在担心的倒是六殿下。”六出看着龙煊烨,說。“太子和那曲灵烟之事,早晚会刺伤殿下,他这段时间很恍惚,老奴怕白虎神君之体反而会影响他的精神走向。”
“既是白虎转世,必然会陷入杀伐,绝情断欲,是他的归宿。他是注定要走上毁灭杀道的人,与其让他沉迷妇人之仁,不如让他及早醒悟,走上自己真正该走的道路。”龙煊烨淡淡說道。“若是他连这小小情关都过不去,还做什么白虎神尊的继承人?”
六出轻轻垂下眼帘。
“朕知道,白虎神君是你心爱的弟子,你担心他也是正常,可是他总要面对这些劫难,否则,怎能成为如白虎神尊那样的至尊不灭之体?”龙煊烨看着六出,和声說。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可走,并不是一定要像自己的父辈一样,走他们的老路。”六出看着龙煊烨,轻轻說。“主人,您也有些急功近利了。”
龙煊烨一呆,随即苦笑道:“也对……”
“个人皆有自己的缘法,六殿下与那孔雀女的纠葛总是会有,避也避不开的。”六出說。“再說,若无此段缘,也不会出那些孽,事因前定,早晚要还。”微微一笑,道:“再說,也未必就全是劫难。”
龙煊烨也笑了,道:“不错。”
转过头,微微一笑,看着殿内镏金香炉上氤氲的轻烟,“缘由天定,同登彼岸……”
麒贤一个人坐在一个深巷的小粥铺里。
只是小小的摊子,一个大木粥桶放在板车上,几张旧木桌,桌旁几个条凳。
老板只卖皮蛋粥,碟子里有香菜沫子和酱油醋,还有几个诸如煮花生、毛豆、小泡菜之类的小菜,这种摊子只有那些贫困的脚夫苦力才会过来吃。
碗碟勺子都缺了碴,筷子也都破旧磨损,有的还一长一短配不成双了。
麒贤鲜衣怒马,气质不凡,却坐在这样一个破粥铺里,头顶上悬着一个聊斋里才会出现的昏黄的白纸灯笼,就着一个缺碴的大海碗喝粥,实在够刺眼。
而且,似乎因为他坐在那,别的人都不好意思坐在那张桌子了。不少刚收工的苦力脚夫都捧着粥碗沿着墙沿蹲了一地,唏哩呼噜喝粥吃小咸菜。
麒贤愣愣地看着他们喝粥,渐渐放下碗,粥也不喝了,就在那愣神。
“你又失恋了?”一个脑袋上挂着几根杂草,好像刚从马厩里睡了一觉起来的老道士趿跶着一双破草鞋,一P股坐在麒贤对面,对粥摊的老头喊了一声:“一碗粥,一碟花生米,花生米多放醋!”
麒贤看着老道士,过了一会說:“是你?”
“嗯,你又失恋了?”道士唏哩呼噜喝着粥,挟起一个“多放醋”的花生米,扔进麒贤碗里,道:“吃颗花生米,补脑子,而且还有很多醋,绝对够酸!”
麒贤默默看着粥碗里的花生米,“你在讽刺我吃醋?”
“你想太多了!”老道唏哩呼噜吃完粥,又把碗递给粥铺老板,“再来一碗,贫道今儿饿狠了。”
“你干什么了?”麒贤看着他,问。
“在富贵赌坊呆了一下午,结果输得翻不了身,只好把吃饭的铃儿都押给赌坊了,咳咳,今儿手气实在太不顺了,又没有那么多失恋的人找我算卦改运,真是的。”老道嘀咕着,接过粥碗,继续埋头苦吃。
麒贤看着他,道:“其实我不是失恋,因为我根本就是单相思;我也没有吃醋,单相思的人不配吃醋。”
垂下眼帘,哂然一笑,自嘲說:“本就是我自己做的美梦而已。”
老道士舔着塞在牙缝里的一根咸菜丝,啧啧道:“可是你一副失恋的表情。”
“……”麒贤哭笑不得地看着老道。
“其实你还是有期待的。”老道眨巴着一对黄豆小眼,狡猾地看着麒贤,說:“你现在改运也不晚。”
“你来帮我改运么?”麒贤看着老道,苦笑道。
“别信不过我呀!”老道嘿嘿笑道。“这种事我很拿手的。”
“你那么行,不如把你自己的赌运改改吧!”麒贤扑哧一声笑道。
“……”老道挠挠脑袋,嘿嘿一笑,“那是我不原意改罢了,呵呵。”
“是吗?”麒贤呵呵一笑。
“你不信?”老道转着眼珠子道,“不信就陪我一起去赌一次,我让你赢一千两黄金,你信不信?”
麒贤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道:“你开什么玩笑?”
“嘿嘿嘿,老道說到做到,小子你敢不敢跟道爷走这一遭吧,你說?”老道斜着眼看着麒贤,咂巴着嘴,一副挑衅的模样。
麒贤眯起眼睛看着他,“你在激将我?”
“那你受不受激阿?”老道笑吟吟地看着他,悠然道。
“……”麒贤微微一笑,道:“好,我就跟你走这一趟!”
扔下一块银窠子,站起来,老道立刻对粥铺老板說:“我的帐他结!不用找了!剩下的钱留给你当彩头!一会我们赢了一千两黄金,再过来吃你的粥!”
麒贤好笑地看着他,不由摇了摇头,老道一把拉起麒贤,欢天喜地地道:“快走快走,这时候正是富贵赌坊人最多的时候哇!”
林笑躺在百里青锋身边,黑暗中眸子闪亮。
百里青锋的手搭在他腰上,睡得似乎很沉。
一轮明月高悬在天上。
透过蚊帐依旧见到月色清亮。
林笑轻轻叹了口气。
人是这世上最善变的动物吧?人心难测。麒光說只有百里可以信任,可是现在林笑忽然觉得,连麒光都在骗自己。
百里青锋听到林笑的叹息,眼睛悄悄张开一条线。
月光透进来,室内景物模糊的轮廓在月色下很清晰。
初生欲缺虚惆怅,未必圆时即有情。
白鼎臣那日的诗陡然进入脑海中。
未必圆时即有情……吗?
百里青锋闭上眼睛,一滴泪,不期然地滚落眼角。
第七十五章 深渊钓鱼垂香饵(中)
富贵赌坊坐落在京城南端的四合坊,门首蹲着两个巨大的汉白玉貔貅,朱红的大门,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进门。
六层的高楼,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进了门是一个开阔的大厅,这都是些散户,小赌徒,大的都在楼上,越是赌得大,越是在高层。
大厅里好多台子,都围满了人,牌九骰子骨牌麻将……应有尽有。
穿着单薄暴露的大姑娘托着茶盘果盘酒水在厅中穿梭似的过,给各个台子点吃食酒水的客人送到台子上。
有些更加美艳的就站在一些赌客身边,一边被客人吃着豆腐,一边从客人赢得筹码里拿一点,一般赢钱的客人这时候都不在意,打赏都很大方。
青溟子一马当先,直冲向换筹码的台子,道:“换一百两的筹码!”
负责换筹码的青年看着青溟子,忍不住苦笑道:“你这老道怎么又来了,你的铃都押在这了,你还赌阿?”
“不是我赌,是他赌!”青溟子得意地一指身后,麒贤慢悠悠地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百两的银票,放在台子上。
“你又是打哪找来的冤大头阿……”青年苦笑着,看着麒贤,慢慢点了筹码出来。
“你管我哪里找到的冤大头,哈!”青溟子笑嘻嘻地,一把拉起麒贤胳膊,就冲向骰子台。“今儿咱们赌把爽的!哈哈哈哈……”
麒贤微微一笑,道:“你是要赌单双,还是要赌大小?”
“就赌单双吧!”青溟子笑嘻嘻地說,“就那张天字六号台,今晚上你就在那赌,嘿嘿嘿……”
“好。”麒贤走到天字六号台边,“我押双,一百两。”
“双赔率翻倍。”庄家头部抬眼不睁地說。
别的赌客也都下了注,麒贤微笑着,看着庄家摇动色子。
“开!”
“十二点,双!”
麒贤微微一笑。“还是押双。刚才赢的筹码全压上。”
青溟子笑嘻嘻地看着麒贤,“今晚你押什么中什么,你就放心吧!”
百里青钊捧着匣子匆匆走在路上,忽然惊奇地见到文庙前面站着一个素衣的高大青年,不由一愣,站住。
“小白!”百里青钊叫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青年回过头来,看着百里青钊一笑,笑容温暖。“咦,你怎么也在?”
“啊”,百里青钊摸着自己怀里的匣子,笑了,“刚才去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一个奇怪的书楼。”
“好巧,我刚刚也去了一个很奇怪的书楼,居然叫‘迷境’。”白鼎岳笑着摇摇头,“真古怪阿。”
百里青钊闻言,不由滞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白鼎岳一眼,看他什么也没拿,忍不住說:“迷境主人没有给你书什么的?”
“没有啊……”白鼎岳茫然地道,随即說:“只是聊了一会天罢了。”
“哦”……百里青钊立刻放下心来,笑呵呵地看着白鼎岳,道:“你也是一位姓龙的人给了你入门的玉牌么?”
白鼎岳闻言一愣,看着百里青钊,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