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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远很想去汴京过年,感受一下热烈的气氛。不过他现在是一山之主,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两人出了门,见山道之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山上山下,到处鼓乐喧天,搭起几十座彩棚,每个彩棚前都围了一堆人。从山上望下去,金沙滩边,更是人如蚁海,缓缓涌动。连附近县乡的许多百姓,也扶老携幼来山寨观赏娱乐。
原来早在一个月前,梁山就放出风声,“梁山过年,开放山寨。”梁山在百姓心目中一直非常神秘,一旦开放,百姓自是成群拥入。此外还邀请了附近州府艺人班子来山寨表演,梁山的歌乐营也准备了许多歌舞节目。歌乐营多美女,风S妩媚,极为开放,远近闻名。自招安以后,梁山又招了六、七千兵,多是各州府流民少年,全是闻歌乐营之名而来。
另外还有足球、蓝球、羽毛球、冬泳、水球、马术、跳高、攀岩、相扑、S箭、刀、剑、枪、棒术……等各种比赛、擂台,还有军体表演。有许多项目,比如相扑、传统蹴鞠、攀岩、箭术等,允许百姓个人或组队参与,凡进入前三甲者,一律重奖。如果是军人,则会获提升。不知有多少身怀绝技之辈赶来参赛,要摘取那令人垂涎的花红。
齐小远吃惊地道:“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扈三娘道:“当然啦,仅是山寨兵卒就有数万。先前寿张巡检司来报,城里人更多,城边的体育场人满为患,要监山司派兵去维持秩序哩。郎君,梁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风光过。我们早有忠义之名,目下又成了官兵,百姓不再怕我们了。我有一刻甚至觉得,我们这里才是京师哩。是国家的中心。”
齐小远笑道:“差远了。京师有一百多万人呢。当今地球,再没有比汴京更大更繁华的城市了。”
扈三娘道:“什么是‘地球’?”不等回答,又点点头道:“奴家有预感,我们梁山,总有一天会超越汴京!”
此时山前三关,有两关开放,只有通往忠义堂的第三关紧闭栅门。百姓们从关前岔道分别向其他山峰游览。有许多人见到齐小远,从他的服饰认出是“宋江,”纷纷立住作揖行礼,还有人大声欢呼,山道为之堵塞。
齐小远频频挥手,一边笑道:“出不去了。一出去必被围住。”
扈三娘道:“回去换过衣服再来。我可是要参加枪术擂台,夺一个头赏。”
齐小远道:“使枪的高手徐宁、杨志、董平都不在。不知林教头会不会打擂?”
扈三娘道:“我只要先上去。本山兄弟谁会来拆台?嘻嘻……”
齐小远叹一口气:“娘子呀,我设这擂台的目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为从普通兵卒和百姓中识拔各类人才。”扈三娘抢着道,“可若是过不了我这一关,也就算不上个人才。”
齐小远心道连郝思文、彭玘都输给你了,还有谁能过关?看来这次我是得不到枪术人才了。
两人在山上闲逛一遍,看看风景。回到忠义堂,刚和扈三娘在堂上“正大光明”匾下坐下,便有孔明、孔亮、吕方、郭盛着一身鲜亮盔甲,前来拜年。寒喧过几句,四人便荷枪持戟,立于大门两边。不多久,又有裴宣、杨林一伙兄弟笑嘻嘻走了进来,抢着给齐小远拜年。然后各在堂下自己的交椅上坐定。
齐小远低声道:“娘子,更走不了啦。你去打擂吧。”
扈三娘道:“擂台要摆五天呢。不急。我要陪你。”
接下来,卢俊义、吴用、关胜、林冲、呼延灼等众兄弟相继到来,大堂里一片喜气洋洋,梁山的团拜活动开始了。
与此同时,朝廷也正在举行团拜。朝廷的团拜是元旦朝会。《东京梦华录》记到:“正旦大朝会,车驾坐大庆殿,有介冑长大人四人立于殿角,謂之‘镇殿将军。’诸国使人入贺。殿庭列法驾仪杖,百官皆冠冕朝服;诸路举人解首,亦士服立班:其服二量冠,白袍青绿;诸州进奏吏,各执方物入献……”此时正是各州贡奉方物的时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二章 正月(2)
皇帝除夕夜睡得晚,一早就醒来了,兀自精神不济。各地方物也毫不出彩,看得皇帝昏昏欲睡。济州使臣献过贡品,小黄门便扯着嗓子喊:“右武大夫、赐绯银鱼袋、东平济青濮等处都巡检使、提举淮东应奉局事宋江部下使臣、承信郎燕青、进勇副尉樊瑞、周通觐见。”
皇帝一下来了精神。宋江官职不小,但却是武职身份,进献贡品在所有州府之后,而不该在济州之后。因济州之后还有许多州。而燕青、樊瑞、周通的身份也不配觐见皇帝。但在梁师成、李彦掌控的大内,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关键是,皇帝根本就不会怪罪。
燕青身着九品青色官袍,樊瑞、周通的进勇副尉是无品级殿侍官,着一般军服,在一大群紫绯袍鱼袋及绿袍官员中极为显眼。听见唱名,三人远远地就匍匐下来。皇帝听李师师提起过燕青,极口称赞他小曲唱得好。一直想召见,始终未得机会。而周通则是大名鼎鼎,皇帝对鲁智深的故事犹有深刻印象。此时见燕青眉清目秀,全身上下都透着股机灵劲儿;樊瑞则是身材高大、黑髯及胸、一派仙风道骨;周通是身形魁伟、面容黧黑,却也俊俏,皆是他中意的形相,心中大喜,道:“燕青,樊瑞,周通,近前来。”
两人躬着身走到御座前跪下,唱名称颂之后,双手高举玉版。小黄门接过玉版,呈给皇帝。
皇帝先看着周通笑道:“你就是那小霸王周通?哈哈,看你凛凛一表,堂堂一躯,如何敌不过那鲁智深?”
群臣皆感奇怪,鲁智深是天下驰名的江湖豪客。这周通之名,却是闻所未闻,在梁山显然也是个小脚色,皇帝怎地知晓他的名姓甚至绰号?果然天心广大,无远弗届呀。
周通那里料到自己桃花庄被打的事皇帝居然也知道了,闻言吓了一跳,冷汗直流,老老实实跪禀道:“那鲁智深是个老贼,先吹了灯赤条条地躲在销金帐里,小的色迷心窍,自是猝不及防,被他着了先手。以此敌不过他。”
群臣听了摸不着头脑,心道怎么又出来个“销金帐?”鲁智深干吗“赤条条地”躲进帐里?梁师成、燕青等却是听过周通的故事,苦苦忍住笑。
皇帝笑道:“周通颇老实。嗯,梁山有甚特别物产?朕要齐小远进奉玫瑰,怎地一直没有?”
燕青小心地道:“玫瑰种子极为难得,宋江己派人四处搜寻了。”
皇帝道:“让他慢慢找吧。这一次宋江又献何物?”看看玉版,失笑道:“狮舞?宋江以为汴京没有狮舞吗?”
燕青道:“梁山狮舞,来自海外西国,与众不同。”
皇帝哼道:“又是海外西国?朕看就是宋江自编的。这家伙造出新玩艺,总不肯自居其功,那是有德。但过了就不好了。”
燕青顿时流出冷汗。
狮舞的技艺倒确是出于“西国,”本是西凉一带的“假面戏,”魏晋时传于中原,到唐时已成为一种流行的娱乐,盛行于宫廷和市井间。唐段安节《乐府杂寻》中说:“戏有五方狮子,高丈余,各衣五色,每一狮子,有十二人,戴红抹额,衣画衣,执红拂子,谓之狮子郎,舞太平乐曲。”白居易《西凉伎》诗中亦有描绘:“西凉伎,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
到了宋代,舞狮与诸般杂技己成为过年习俗之一,技艺更是纯熟。皇帝相信梁山狮舞经齐小远编排,应该能吸引人。不过不算特出。好在所贡方物不止狮子舞。
皇帝看着玉版道:“这个扩米机,又是什么东西?”
周通道:“让米粒变大,生米变熟,极为可口。”
“哦?”皇帝来了兴趣,“倒要试试。机子在吗?”
梁师成道:“己放在偏殿。”
“呈上来。”
周通道:“大米爆熟时声响很大,恐惊了圣驾。”
“寡人又非孩童,怕它怎地?”
梁师成做个手势,小黄门推出了扩米机,却是一辆小车,上面有个煤炭炉,旁边有一只手拉风箱,炉上横置一个铁桶。可不就是炸炒米嘛。齐小远真把皇帝当小孩子了。不过宋代却没有炸炒米,也没这种手拉风箱。文武百官早知齐小远机变百出,造出的每一种物事都出人意料,这进奉给皇上的贡品肯定不会差。皆极有兴趣地看着。
周通把预备好的一把大米呈给皇帝看过,然后打开桶盖,放进铁桶,拧上桶盖,点燃煤炉。一边拉着风箱,一边抓着桶的把手,把桶在煤炉上均匀的转动着。同时不断的往煤炉里加煤。他在梁山就试炸过几次,手法很是纯熟。这时只见炉火越烧越旺,火苗由红转蓝,越窜越高,盛米的铁桶几乎整个陷在蓝色火焰里。
过不多久,周通道:“仔细了!”把桶盖一扳,“砰”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稻米的清香。
皇帝和群臣都吓了一跳,接着鼻腔里溢满清香。周通把米倒入准备好的碗中,倒了一碗又一碗。群臣看得目瞪口呆。明明只有一把米,却盛了十几碗,太不可思议了。
周通向皇帝呈上一碗。皇帝接过碗,感觉到香味扑鼻,小心地拈起几颗米尝尝,这些米又香又甜,入口即化,令人回味不己。皇帝连吃几口,道:“赏。”
梁师成吩咐小黄门将十几碗米分别赏给辽国、高丽、回纥、于阗等各国使臣。后者迫不及待,立即开吃,看得群臣垂涎不己。
“宋公明,呵呵,宋公明,真有你的。”皇帝大笑道。“朕真想知晓这机子是如何扩大米粒的。周通,尔可知晓?”
周通惶恐地道:“草民不知。”
“可惜宋江不在。寡人许久未见他了。”皇帝略有些遗憾地道。“梁师成,领燕青、樊瑞、周通去偏殿,多炸一些这个炒米,给后宫几位尝尝。”
“遵旨。”
这元旦朝会,就在炸炒米的轰隆轰隆声中继续进行。
翌日,燕青、樊瑞、周通奉特旨参与朝会,下午奉旨于宝津楼舞狮。宝津楼在顺天门外的金明池与琼林苑间,建于一座砖石高台上,广百丈許。前有阔百余丈的池门,下有仙桥水殿。临水近墙皆是垂杨,两边彩棚鳞次栉比。皇帝常在东岸观赏骑S百戏。
皇帝未到之前,燕青、樊瑞、周通早在池边搭起帐幕,加紧练习。舞狮队己进京十多天,两人由周通指点,也掌握了舞狮技术。原来齐小远熟知皇帝脾气,只是好玩。让他玩的开心,就有奖赏。燕青长期驻京,劳苦功高;樊瑞对做官眼热。齐小遮有心给燕青、樊瑞弄个官做做,以示安抚,所以让周通捎信给梁师成,托他安排周通与燕青、樊瑞同进贡品。并安排皇帝观赏狮舞。这些在梁师成都是顺水人情,极好C作。
不久皇帝驾临,千乘万骑,扈从如云,都在东岸边高台上坐下,连李师师、赵元奴也来了,守候在桥南櫺星门后的彩楼里。一声锣响,梁山的舞狮队出动了。宋代舞狮技艺虽然也算成熟,但再经过千多年的发展,揉入各种技巧身法,到了现代,其技艺己臻大成境界,远非宋代狮舞可比。何况齐小远设计的狮舞,主要是借鉴了李连杰主演的黄飞鸿电影的舞狮场景,从梁山军汉中精选了一批武功好手,经数月苦练而成。那狮子的造型及皮毛材料,也是下了大功夫,远观金碧辉煌,近看既威武雄壮,又美丽活泼。
一开场,是燕青一人披着金光闪闪的狮皮,扮演一头小狮子。燕青身材柔软,武功极高,通晓诸般技艺。因此虽没专门训练,然而跌滚攀爬,一招一势,无不突显出小狮子的淘气可爱。
小狮子正在桥头玩耍,抓痒、打滚、扑蝶、打盹、作揖行礼,诸般动作,憨态可掬。它从桥头跑到水殿边。突然,水殿门砰然大开,一条巨型瞅隍即铀钪谐宄觯蛐∈ㄗ悠巳ァu馊词且苑鹞椎氖鋈俗鞍绲N隍肌?br />
小狮子不知厉害,伸爪却抓蜈蚣,被猛然扑倒,半身被蜈蚣抓伤,慌忙逃跑。它显然是伤了腿,一跛一跛,行走艰难。蜈蚣运行如风,眼看就要追上小狮子。彩楼上的女人惊叫起来。这时,桥下驶来一艘船。船舱里窜出两只大狮子,皆是三人装扮,几个起落便跃上桥,一只拦在蜈蚣头前,护住小狮子。一只落在蜈蚣背上,又抓又咬。
这蜈蚣也充分表现出爬行毒物特点,在地上快速游走,被狮子咬住后,一个翻身,扭头吐出一条火舌。这可是真正的火。狮子从蜈蚣背上翻起空心筋斗,避过火焰,皇帝大声叫好。
蜈蚣又卷起尾巴,一下把狮子抽落。此时第一头狮子便迎头扑上,一口咬住蜈蚣颈部。第二头狮子攻击腰部。蜈蚣扭曲身躯,吐火喷水,大力反抗。突然,蜈蚣肚下纵出六只小狮子,攀到其背上撕咬,蜈蚣终于倒下了,缓缓向前爬了一段,死去。
*真的场景,随剧情变化而变化的锣鼓乐声,扣人心弦,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七只小狮,两头大狮又联合表演了一段狮舞。舞倒皇帝面前,纷纷作揖,嘴里吐出红色条幅,上书金字:皇恩浩荡!万象更新!三阳开泰!国泰民安……等吉祥语。
“好!好!好!”皇帝连道三个好字,满脸喜色道,“梁山狮舞,果然与众不同。朕皆有封赏。众卿且先退下。”
第二天,皇帝下敕,封燕青为正八品修武郎,樊瑞、周通为从八品秉义郎,本职皆为皇城司亲从官。皇城司主要是负责看守皇宫的各门,发放和管理进出皇宫的令牌和门号,同时和殿前司诸班相交叉分布,掌皇帝的侍卫。这就是说,燕、樊、周再也不用回梁山了。这个,可以说皇帝器重燕、樊、周三人,也可以说皇帝是有意留下三人,又化解了梁山的部分实力。皇城司是郓王掌管,皇帝也不怕燕青等人不轨。
梁山狮舞班四十余人也并入了皇城司,皆为无品亲事官,又称察子。察子即暗探,职责是在京城各处,上至官衙宦室,下至市井闾巷,刺探各种消息。
燕青当日便写书信,派人飞报齐小远。书信到时,齐小远刚给宋太公拜完年、从宋家庄返回途中。他看了书信,一言不发,把信递给吴用。
吴用飞快地读了一遍,道:“看来再不能派兄弟去进奉了。去一个,皇帝留下一个。”
齐小远笑道:“怕什么?我梁山以大义为号召,我看这些在外为官的兄弟不会忘本。”
吴用叹口气道:“一百八人相聚,虽是义气使然,也受功名利禄之驱使。小生不愿往坏处想,但有些兄弟如蒙官家封赏,是会忘本的。哥哥休怪,周通临行前,小弟曾叮嘱他,要他告知燕青、樊瑞,如官家封赏,当然接受。但绝不可在京任职。梁师成完全可以说动官家,放他们回山。但这燕青回信,绝口不提此事。通篇得意洋洋,只知颂扬皇恩浩荡。错非哥哥贡品精妙,何来的皇恩呢?”
齐小远没想到吴用会使这招,胸襟有些窄了。沉吟道:“这就是人性吧。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皇帝亲封,非同小可,倒也怪不得他们。”
吴用冷笑道:“小生见不得这些人。幸好是杨雄兄弟掌京中财赋。是否要给杨雄去信,今后凡燕青等取用银钱,皆要加以限制?燕青、樊瑞掌管的地盘,亦要杨雄、石秀慢慢收回?”
齐小远笑道:“别那么小气。我看没大问题。今晚我还要摆酒,给李俊、武松、鲁智深等饯行。军师,开心一点,世事如高手奕棋,变幻莫测。不到最后一步,谁也料不到结局。”
在小说中,燕青虽然机巧,倒是忠心耿耿,樊瑞、周通也还不赖。齐小远知道自己是穿越到小说世界中了。但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现在,这个虚构的世界正在向现实世界倾斜、过渡。未来如何发展,他也不是很清楚。
就在这上下一团的喜庆气氛中,在齐小远、吴用的隐忧中,宣和二年正月初十,李俊、鲁智深、武松及十几个大头目率数百兵卒悄然离山,五日后进入海州,知州张叔夜亲至城门迎接。翌日,晏府大院便挂上了“淮东应奉局”的金字招牌。
正月十八日,鲁智深、武松各率一百僧兵分头进入楚州、扬州,当地官吏无不趋奉。鲁、武并出资建寺,在以后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大批护山军僧兵分批悄悄进入淮东各州。
到了二月底,淮东十九州皆设置了淮东应奉局分司机构。以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董平、杨志等重要将领的心腹头目主持。淮东珍巧奇物,自此源源不绝输送朝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三章 升平(1)
时光荏苒,转眼又到了宣和二年的夏初,齐小远来到梁山己整整一年了。其时四海升平,国库充盈,除了两浙地区,百姓生活还算安康。梁山岁月也颇逍遥太平。自从掌控了准北盐场、茶场,梁山又支持晏府势力侵入淮南,更与淮西王庆联手,借淮东应奉局的金字招牌,彻底控制了两淮所有水、陆贩私要道,并在两淮开设了许多间商行、酒店,行院等,用商业手段控制当地经济。并通过走私和商贸,迅速积累起惊人的巨额财富。
另一方面,梁山自身也在加紧练兵,裁弱留强。淘汰下来的老弱兵卒,亦由梁山资助,谋得适当的职业。
此外,寿张县荒地颇多,齐小远廉价抛售荒地,吸引了附近各路游民拖儿带女,举家迁入,或向梁山买地租地,开垦荒田;或向梁山租买商铺、领照经营商贸。更有远近州府大商家来开设分号,一时间商贾云集,勾栏瓦舍也多了起来,县城扩大了将近一倍,连原属城郊的体育场,现在也接近新县城的中心了。
寿张原是三千户以下、二千户以上的上等县,随着流民的大量拥入,加上就地安置的军汉家属和淘汰下来的老弱军汉,常住户数己突破两万家,远远超过一般的望县。渐渐的,寿张己发展成为京东、京西最大、最热闹的市埠之一,繁华程度堪比济南府。
“东平、济州、濮州、青州等处都巡检司”衙门也从梁山忠义堂搬进了寿张县,就在体育场大街中心地带,一排三层楼中的一幢,左边是李彀的廉访使司,右边是花荣的寿张巡检司,再过去一幢楼是寿张县衙。梁山自设的机构,仍留在山寨,正常运转。基本上,寿张县衙和另外九个县衙一样,是聋子的耳朵,最高权力机关和行政机关是该县巡检司,在这一切之上,则是都巡检司。
都巡检司大楼底楼是办事科室,二楼是客厅、会议室、仆人室、侍从室,还有一个厨房;三楼是卧室、书房、娱乐室、小客厅。建筑外观和底楼的样式与当时建筑无异,但从二楼开始,里面却是相当西化的布局,一条长甬道,左右顶头和两边是不同的房间,屋内陈设,桌、椅、橱、床都是千年后的样式,沙发随处可见,墙壁皆有装饰。在屋顶还有个大阳台。二、三层皆有厕所,设有水管,楼顶有蓄水池,通过几十节铸铁管与五丈河相连,把水引到楼顶,再从楼顶引入厨房和浴室。
齐小远内心隐隐觉得,这样就可以与未来、他的时代贴近一些。
他住在这里,也确是怡然自得,扈三娘和杏儿、秀儿也很快就觉得这幢楼的便利之处,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
“藩镇应该就是这样吧?”齐小远站在衙门三层楼的阳台上,俯瞰着热闹的体育场大街,心里很是自豪地想到。“如果朝廷允许这个怪胎存在,我就老死在这里也是可以的。拥有一个小小的特区,宋代的香港或延安,也不错了。何必去争天下?”
然而他知道朝廷不能容忍。枢密院己经发过几次文书,要调关胜、呼延灼、林冲去西北前线统军,他知道这是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的Y谋,企图剪除掉自己的羽翼,最后再来收拾自己。他用各种手段顶了回去。这其中王黼、梁师成、李彦、李师师都出了大力。但梁师成最近一封秘函告诉他,快顶不住了。皇帝对他的屡次抗命己是忍无可忍了。
“再等几个月,”齐小远想,“再等几个月。等到方腊起事,一切都将改变。”现在令他头痛的事不是朝廷的分化瓦解,而是他究竟该不该和方腊联手?
齐小远虽然当过兵,然而只是消防兵,退伍后就是个普通市民,与一般人一模一样,有些小爱好、小技能,性格平庸,眼光也并不如何长远。他对《水浒传》很精通。但小说世界渐渐与现实世界融和时,他就有些迷茫了。他对北宋末、南宋初的历史有一般的了解,比普通人了解的多一些,比专家差很远,他尤其不了解历史的细节,这些知识对他基本没帮助。所以他不敢乱动,唯恐脱离了熟悉的历史轨道。
与方腊联手,那就意味着原本熟悉的历史会脱轨,滑向一个陌生的领域,这是他惧怕的。而不与方腊联合,就留在他熟悉的轨道上了。接下来,他会去平方腊。小说和历史,都这样告诉他。不同的是,小说中他是平方腊的主帅,平叛成功,一百单八人凋零,他则会被毒死;在真实的历史中,他受招安之后,只是大将王涣手下的一员偏裨,与辛兴宗联手攻破明教的上苑D,然而朝廷并不相信他,破敌成功后,他被奉有朝廷密令的河东第二将折可存斩杀。
无论小说还是历史,宋江的结局都不美妙。齐小远想,能不能在这其中走出一条既熟悉又陌生的道路呢?他结交权贵,献媚皇上,勾搭李师师、赵元奴,占据十县,势力侵入两淮……这些,证明这条路暂时可行,但一旦长期离开梁山,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呢?
“老子迟早会与朝廷闹翻。”齐小远自言自语道,“但我要尽一切努力,让历史顺着它原有的方向发展。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它。我要扩充实力,等着与金人一战!那以后历史会怎样发展,就不关老子的事了。”
他回到卧室里,从书橱顶抽下一个纸卷,搁在书桌上。打开一张看看,摇摇头,叹口气,团成一团再扔到地上,又打开另一张……
卧室门吱呀一声,扈三娘走了进来,低头看看满地的纸团,皱起眉头,小声咕噜道:“郎君,你可真浪费。”
纸张在当时绝对是奢侈品,齐小远用的纸更是上等品,三娘心里自是舍不得。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纸团堆在桌上,打开一张,慢慢抚平。见上面画了一群骑手,兵不像兵、官不像官,服装背后还写着号码,正在一个像体育场似的场地上纵马飞奔,人像虽小,神态却描绘的非常清晰,或紧张,或兴奋,非常传神。在场外还有一大群人,挥手、跺脚、呐喊……
三娘一呆道:“这些人干嘛呢?”
齐小远笑道:“赌马。”
扈三娘道:“什么是赌马?”
齐小远原本计划在寿张弄个赌马场,吸引市民赌马,以解决日益紧张的经费问题。后来梁山财源茂盛,似乎己不需要赌马场了。
他简单地向扈三娘解释了一遍,三娘眼睛闪闪发光,叹道:“郎君,郎君,你怎么就有这么多主意呢?奴家是做梦都梦不到的。”
扈三娘又打开另一张纸,这上面却画着一幢楼,楼前有许多训练设施,还有小孩子在快乐地玩耍,纸上还写了一些字,心道“这又是什么所在?体育场?不是有了吗?”
她与齐小远生活了一年多了,知道齐小远思维方式很是特别,想到什么了,都会画下来,旁边简单地写上几句说明文字。要不了多久,纸片越积越多。这些画,有些变成了现实,比如体育场,比如遍布山中的各种训练器械,比如这幢楼……但这是极小的一部分。更多的画被齐小远揉成一团,扔了。大多都被扈三娘捡了起来,装订成册页。齐小远并不知道。
齐小远的思维本来不是随想随画的,这是穿越以后才养成的习惯。他来自廿一世纪,那个时代有很多不错的东西:各种制度、公共设施、器具……他都想引进这个时代。但如果用文字描述,太麻烦,有很多是用文字说不清的。幸好他有美术功底,素描、速写都不赖。寥寥几笔,就可以描绘出心中的蓝图,直观而又简单。所以他选择了绘画。
每隔一段时间,他会检讨一下这些速写画,有许多东西虽然画了出来,他知道不可能完成,就会剔除,只保留一些看上去容易实现的目标。
所谓“不可能完成”,是指工艺、技术水平太复杂的,或是要牵扯太多的精力的,或是资金成本太高的,或是难以为这个时代的人所理解的,或是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的以及不实用的。不用说,他剔掉了许多东西。
“小学,中学,军校?”扈三娘念着纸上的字,仰脸看着齐小远道,“郎君,中学和军校是什么东西?”
齐小远挠挠脑袋,心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他是设想一种小学、中学的联合军事学校,专门接受梁山兵卒子弟,平民子女也可入学,免费教育。学生除了读书识字,主要是接受各种军事训练,为梁山军储备人才。不过这个计划太大,耗时太长,耗财太多,他等不了那么久,准备放弃了。既然三娘问起,他还是尽可能详细地说了一下。现在扈三娘不仅是他的情人,更是知己。有什么烦难,他都会跟她倾吐。
扈三娘眼睛发亮,道:“很好啊!为什么扔了?”
宋代也是有小学的,既有官办也有民办。中央官办小学创设于元丰年间,崇宁元年十月又命令州县普遍建立小学,负责教育8到12岁的儿童。民办小学与官办小学相比,不仅数量多,而且兴办早,并深入到乡村。但课程设置与齐小远所想的当然绝不相同,小学设施更不一样。
齐小远耸耸肩道:“麻烦,而且还不实用。我没那么多时间。”
“但这是好事呀。”扈三娘道,“老公,其实许多事你都不必管。你只要选对人,交待下去就行了。”
齐小远心道:“再过半年,就该平方腊了。之后变数太多,不知道值不值的……”突然一惊:“我怎么会这样想?如果连我对割据梁山都没信心,怎么鼓励别人的信心呢?”
“老婆,你想办学吗?”齐小远笑道,“要不,交给你吧?”
“我?不行,不行。”扈三娘双手连摇,“但我可以推荐一个人,一准行。”
齐小远道:“谁?”
“朱武。”扈三娘道,“你现在有一大帮子文案师爷,帅府的事,又全委托吴用了。他这个帅府参赞实在是闲得无聊?朱武才识,大家有目共睹。这样闲置不是太可惜了吗?”
“你听到什么了?”齐小远警觉地道,“他抱怨了?”
朱武本己派出担任任城巡检,因都巡检司文书太多,便又召了回来,仍任参赞军事,相当于帅府秘书长。这个朱武确有本领,那么繁琐的文书档案工作,交到他手上,很快便整理的井井有条。本是很繁忙的职位,反而成了闲职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扈三娘道,“而且,我和你的关系……谁敢对我抱怨呢?但我会看。老公,你自己也可以想一想,朱武参赞军机,职任何等重要?可他有多久没向你禀报了?”
齐小远悚然而惊。他几乎天天见到朱武,但确实好久没面对面谈过了。他过于倚重吴用,对其他人不知不觉间就忽略了。其实,以他对“水浒”的了解,他早知吴用非常出色,性格也相当自负。这样的人,对与自已同样出色的人才,是不会给机会的。就好像庞涓对上孙膑。只不过,他与吴用接触太久,己忘了吴用的局限。
“梁山人才不是没有,”三娘温柔地道,“可也要有施展余地呀。朱武是能独当一面的。”
“不错。朱武很能干。”齐小远笑道,“我会让他忙起来的。”
扈三娘道:“赌马场交给我吧。”
齐小远道:“什么?”
“傻瓜,钱越多越好呀。”三娘笑道,“更要紧的是,它让梁山,让寿张不同于其它城市!它会改变人们的观念。”
“娘子言之有理,”齐小远笑眯眯地道,“娘子也学会些新词啦。‘观念’用得好。”
“谢啦!”扈三娘双手扯住裙子,向齐小远行了一个“西礼”,姿态优美之极。
齐小远忍不住一把搂住她纤腰,就这么把她抱起来,径自出了门,沿着甬道向顶头一个小门走去。
“咦,咦,作啥哩?”三娘惊慌地道,“快放手,让人看见不好。”
齐小远不理她,进了门才把三娘放下,开始扒她的衣裳。三娘更慌了,手足发软,夏天衣少,一下被扒了个精光。三娘脸孔发烫,用双手蒙住脸,心口卟卟乱跳,想:“色狼,越来越色了。”
齐小远充满爱意地看着扈三娘丰满而苗条的玉体,心道:“三娘每次扒光,神情都像一个处女,毫不做作。李师师也是这样,但行院女子,终不如三娘之自然纯真。”越看越爱,忍不住舀了一瓢水往三娘肩上一浇。
三娘叫了起来,睁开眼睛,一下呆住了。因为眼前这个房间,六面全是原木,下面是两层台阶,也是木制。墙角一个火炉,堆满了煤炭,旁边还有一个盛滿水的大木桶。这种怪异的小木屋,三娘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是桑拿浴,今天刚完工,”齐小远道,“我请娘子共浴。下次给官家的贡品,就是这个了。皇家享受,我的娘子当然要拔个头筹了。”
扈三娘道:“什么是桑拿浴?”
齐小远道:“这个。”舀起一瓢水,往火炉上一浇,只听得“刺啦”一声,白气弥漫。他又连浇几下,木屋温度骤然升高,三娘顿时香汗淋漓,齐小远也是汗出如浆。这时,三娘只感到身在蒸笼,闷热难当。触手处皆是滚热。
第二十三章 升平(2)
三娘勉强坐了一会,就感到头晕目眩,支持不住了,一迭声道:“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受不了啦。”起身要跑,齐小远道:“这边。”把旁边一扇门一推,又出现一个房间,正中是一个水池,蓄滿清水。
三娘赶紧跳进池子里,灼热的身体在凉水里一泡,那股了舒服劲儿,简直是天堂的享受。三娘快活的呻吟起来。
齐小远隔着门喊道:“舒筋又活血,快活似神仙。娘子,泡够了就再来蒸蒸啊!”
三娘娇笑道:“郎君,官家一定会喜欢这个。咱们又可以拖些日子了。”
从梁师成的密信中,齐小远得知童贯、蔡京之流无一日不进谗言,皇帝几次决心要遣散梁山众将。但几乎每一次都被齐小远的新奇玩艺儿绊住了手脚。俗话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皇帝也不例外。
齐小远道:“官家像个小孩子,贪得无厌。不过你老公我就是个百宝箱,新玩艺层出不穷,够他玩个十年二十年的。哈哈……”
扈三娘格格笑道:“吹牛。”
其实齐小远不明白,碰上宋徽宗这么个“轻佻”皇帝,实在是他的幸运。“轻佻,”从某种角度看,意味着宽容、漫不在乎、好奇……齐小远不知道,他从现代社会带到宋代的新奇玩艺,如果不是碰上了宋徽宗这个爱玩的皇帝,很可能根本不会被接受。因为只有整个社会成熟到足够的程度,准备好接受任何新鲜怪异的东西时,新观念、新玩艺才会被接受。宋徽宗是天性使然,比他的时代前进了一大截,做好了准备。他坦然接受了齐小远及他带来的一切。而一种隐性的变革,正在自上而下的展开。
“不吹牛。我要吹萧。吹JJ。”齐小远开始胡说八道了,“老公过来啦!”
“别过来。别过来……”三娘惊慌地喊。于是稀哩哗啦,水花四溅,两条赤LL的身体,一黑一白,在池水里纠结成一团……
齐小远和三娘在桑拿房呆了一个下午,又泡、又蒸、又做A,折腾的精疲力尽才互相拥抱着走出来。从此,三娘爱上了桑拿浴。
宣和二年四月,朱武、雷横选定城西五丈河边一块地为梁山军校校址,经过一个多月紧张施工,军校落成。在军校峻工典礼上,齐小远自为军校校长,任命卢俊义为副校长,朱武为教育长兼总教官,直接掌管军校行政大权。
军校分小学部、中学部和集训部。小学部召收七岁至十三岁孩童,授以当时一般的知识;十三岁以上少年入中学部,中学部又分为马、步、水、火器、工兵等专门班级,传授相关专业知识;集训部是成人培训,凡梁山现役头目,都要入学经过三个月至半年的快速培训。
梁山一百单八个将领,将由军校统筹安排,轮流执教。
军校开业当天,三个部在两千报名人中择优录取学生六百余名。
也是在二年四月,城南跑马场落成,由扈三娘、邹渊任正副场管,请了知县及十几个乡绅任场监,以监督赛事,保证公平公正。每次赛马共二十匹,由梁山二十个军各出一匹马参赛,成了军队之间的竞赛,每周两次。在全城开了几十个投注点。不久,郓城、阳谷等十县也先后开设了赌马投注点,以方便当地人投注。
为了普及赛马,跑马场还专门成立了《马经报》社,金大坚主编,介绍赛马知识,指导赌马策略,报导赛事花絮。数月之后,报导范围更广泛,把所有体育赛事都纳入,最后,连十县的一般新闻都纳入报导范围,成了现代形式的以体育为主的新闻晚报,从每周两期改为日出一期,在十县都派有记者,发行十县。
赌马看似小事,却是大宋赌博业由地下转为公开的一个标志。对当时人们观念的冲击非常强烈。
要知道北宋是历史上对赌博处罚最严厉的一个时期,轻者罚金充军,重者处斩。太祖赵匡胤立国之初,法典《宋刑统》中对禁赌有明确的律文。在实际的处罚中,甚至超过了律文限制,处罚之重可谓空前绝后:凡在京城赌博者一律处斩。《宋史·太宗纪》载:太宗“淳化二年闰二月己丑,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凡隐匿赌徒不报者与之同罪,《宋会要辑稿·刑法志》:“开柜坊(赌场)者,并其同罪。”
此外,《马经报》采用活字排印,也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份正式发行的报纸,每份售价一文。它对当时的影响远不如赌马那么强烈,然而却极为深远。
………
汴京四大河道,五丈河和汴河可谓是都城的大动脉。其中汴河的重要性更在五丈河之上。汴河即通济渠、后世称为“大运河”的,靠近汴京的河段。
《东京梦华录》道:“汴河,自西京洛口分水入京城,枺ブ零糁荩牖矗硕现浮7捕戏轿铮源巳刖┏恰9窖鼋o焉。”从东水门外七里至西水门外,河上有十三座挢。从东水门虹桥依次数起,第十座即是太师府桥,桥后那座气势恢宏、型制仿佛皇宫的,就是蔡京府。蔡京府邸当然不止一处;但这里却是主宅。
宣和二年九月,一条东南来的官船泊在太师府桥下,船上下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