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陈义谟还没有走进严小雨所在的办公室,就已经听到了她那令人熟悉的嗓音。
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样的欢快,似乎根本都没有将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的隔阂放在心上,似乎一点都不为那天的不愉快感到烦闷,原来一直以来……就只有他在计较这些事情?
她根本完全无所谓?
陈义谟忽然就有些懊恼了,觉得自己真的很傻,因为这么多天以来,只有他傻傻在那里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烦恼,甚至还特地跑来找她……
而她呢?
“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聊了,自己一个人慢慢烦恼去吧!”很显然,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而且是个男人。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陈义谟原本在脑中天人交战的两个无形的小人,立刻就以魔鬼的形象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果然没错,她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其他可以安慰她、甚至是交往的对象了?
陈义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非常愤怒,背叛、欺骗、羞辱……像是耻笑自己一样,办公室内传来的笑声,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的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深吸一口气,这才保证自己没有因为愤怒,而冲进去做出些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显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接触了严小雨之后,渐渐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过去一向性子温吞,虽说也并不等同于怕事又懦弱,但他也向来主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通常,如果不是太过份的事情,根本都无法牵动他的情绪、惹他动怒,他最多也只是觉得无奈。
如果他是轻易动怒的人,当初也就不会让严小雨这般轻易就闯进了他的生活、占据了他的家与心……
这样想着的时候,连陈义谟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随即,他嗤笑了一下,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吗?
那个并没有自己最欣赏的个性,不温柔、不恬静的女子,原来早已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像她当初那样大大咧咧闯进了他的家里一样,闯进了他的心里。
然而,即使现在的他已有了这样的认知,哪又如何呢?她的心,应该早已就不在他这里了吧?或许,是从来也不曾在过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他又能强求些什么?
陈义谟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略显苦涩的笑容来,听着编辑部里传出的欢声笑语,转身离开;只留下长长的背影似乎还留恋着那抹欢笑,迟迟不肯离去。
严小雨伸手打开了公寓里的灯,身体有些疲惫,但更加疲惫的似乎是心;她有些一无力地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租住的房子。
她在这里也住了有不少时日了,现在再看,竟然会有些陌生的感觉,应该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混在陈义谟的家里,反倒是自己的家不常回了。
有些手忙脚乱地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她奇怪自己这些天来的懒惰,竟然没有了在陈义谟家里整理屋子的那股干劲,面对自己空荡荡的房间,反而懒得整理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找到自己极需的资料。
这几天,严小雨一直都很准时去报社报到,不用再日日追着他讨稿子、不用再陪着他一起探讨剧情、不用再跟他斗嘴吵架,日子就这么平静了下来,又恢复到了以往。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冷却了下来。
这样算是冷战吗?
严小雨在心中偷偷地想着,虽然那天被赵元佳的一番话,说得有了更多的信心,但不得不承认,她对于陈义谟的想法,其实还是很没有信心的。
想来,已经将近两个礼拜都没有去过陈义谟的家里了,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坐在办公室里,她托着下巴,破天荒地发起呆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却也很快。
每每想到陈义谟很久都没有跟自己联系过,时间就像是乌危一般慢慢爬过;但在她发呆的同时,时间又像是过得很快,一整天没有干什么活儿,时间就这么偷偷地从她的身边溜走了。
如果像赵元佳所说的那样,他再怎么样,也得打个电话给她吧?他还真是能够沉得住气!
感叹之时,严小雨随便看了一下朝历,忽然想到,即使两个人是不是私人关系来说……似乎也快要到交稿的日子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严小雨决定,今天还是去一趟陈义漠的家里好了!
嗯,就当是为了稿子……不,就是为了稿子!
来到陈义谟的家门口,严小雨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唷,小姐又来啦?好像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你那个男朋友还是一样,整天都不出门……”
又是那个喜欢拉着人乱聊天的老婆婆。
严小雨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认出自己,而且与那个专柜小姐竟然也有着相同的认知,以为她和陈义谟是一对。
她微微笑了笑,“是啊,最近工作比较忙……”
铁门“喀嚓”一声开启了。
严小雨庆幸自己终于不用跟老婆婆继续寒暄了,于是快速地从陈义谟拉开一些的门里,挤了进去。
“唉……虽然也知道那个婆婆是好意啦,但是我真的很怕应付老人家啊……”严小雨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着手收拾,再一次被陈义谟弄得像是垃圾堆一般的屋子。
“我才几天没来而已,你看看你,就把屋子弄得这么乱,果然没有我……”
“觉得乱的话,你可以不用来。”陈义谟打断了严小雨的话。
她正准备去捡茶几上那儿张报纸的手,忽然就顿住,悬在了半空。
“你说什么?”
严小雨愣了好一会儿,接着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发觉他今天确实很不对劲。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刚说的,你听到就好,你要是不喜欢做这些事情,不用再勉强来我家了;反正……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个人早就习惯了。”陈义谟望着她,眼神里有一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陈义谟,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她皱了皱眉,继续手上的动作,“是不是我那天问你的事情……*得你太紧了?你要是不想回答我,也不用太着急,反正……反正,我还能等你;这件事,我也觉得,并非一定要挂在嘴上才算数的……”
“说什么等不等的?”陈义谟的口气依旧很不好,他伸手拉住严小雨忙着收拾的手,“你还把我当白痴吗?说得倒是很好听!”
“你到底怎么了?有病啊!”严小雨最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如果对她有什么意见,直说的话,她或许还更能接受一点。
今天的陈义谟真的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脾气爆发得莫名所以,连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有病……我真的是病得不轻,怎么会跟你这种女人纠缠不清?”陈义谟冷笑一声,放开她的胳膊。
严小雨气结,一双大眼狠狠地瞪着他。
“这种女人?什么叫作‘这种女人’?陈义谟,你说清楚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用这样子的口气说我?”怎么听他这个口气,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她做错了事情似的?
“你就算是不喜欢我,也不必这样吧?”
严小雨自认,自己至今所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一样是对不起陈义谟的,身为一个女孩子,不但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他、帮他打理家务,甚至是得不到他一句恋人的承诺,她都忍了;今天竟然还要莫名其妙地受他的气!
她实在是无法冷静下来面对,是人,都有自己的底线的!
“我不喜欢你?”陈义谟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啊,反正我喜不喜欢你又怎样?你不是还有很多其他的男人在等着你?报社里几个?其他地方又有几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小雨拉住他的胳臂,对上他的双眼,她严小雨不发威,这家伙还真的把她当病猫?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不觉得你会听不懂。”陈义谟别开脸,沉着声音说道。
“别的男人?报社里?你这个人真是无理取闹!”严小雨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些什么,“好吧,你要这么认为也没关系,反正我严小雨也不是没人要!干嘛非要倒贴你这个混蛋?人渣、大笨蛋、禽兽不如!”
最后几个词通通骂出了口,严小雨终于感觉到胸口中的闷气抒发了一些,但那种心脏抽痛的感觉,却迟迟无法抹去。
她拿着自己的提包转身就走,临到大门口的时候,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再回过头来对陈义谟说道:“稿子,别给我忘了!”接着摔上门就离开。
他是人渣、禽兽?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她好好算一算,她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那些事情呢,她竟然敢给他扭头就走!
陈义谟几乎是爆发了一般的,用力将桌上的东西通通都扫到地上,看着满地的狼籍,依旧无法泄忿。
8第七章
从陈义谟的家里出来,严小雨疾步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接着便靠在了墙边,轻轻喘息着。
心里很不是滋味,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才会遇到陈义谟这王八蛋!又无理、又无耻,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是……有什么办法昵?偏偏自己就是喜欢上了这个,没有任何一丝优点的烂男人!
严小雨泄了气一般地仰面朝天,倒是没有不争气地哭出来,这也不是她一贯的行事方式,尽管她一向大大咧咧,但却也不是没心没肺的,她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喘一口气。
她在墙边靠着,停顿了许久,转身往回走。
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再次想起了赵元佳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我有预感,你们两个的恋情啊……最后一定会开花结果的。
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真的是很抱歉啊赵元佳,你的预感还真的不太准呢!
这一次……说不定就真的不行了
严小雨心中纠结不已,伤心难过的情绪,瞬间突然从心底里一涌而出,爆发了出来;此刻的她需要发泄,她才不要因为那个混蛋就伤心难过、她才不要……
没有多想些什么,她转身冲进了路边的一家酒吧里。
掏出钱包来,她将这个月的大半薪水都掏了出来,“给我啤酒,这些钱……能买多少给我多少!”
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指尖下意识地触碰到了,那把陈义谟亲手递交给她的钥匙,心头又是一阵难过。
对着电话拨按了一串号码,没多久,那头传来了一道好听的男声:“小雨?”
“赵元佳……”严小雨此刻自己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不禁愣住了,竟然是那么的哀怨。
赵元佳在电话那头又怎么听不出呢?
“你怎么了?”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就知道她这一阵子都不太对劲。
“没什么,我挺好的……你快出来,我请你吃饭!”她想要找一个人作陪,却也不想将自己的心思太过曝露在别人的面前。
赵元佳知道她心情不好,但是闯了却又不肯告诉他,心中难免有些担心,于是只好答应了下来。
当赵元佳匆匆赶到严小雨身边的时候,说要请客的人,早已趴在桌于上,口中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雨?”赵元佳皱了皱眉头,弯腰推了推她,将脸凑近去看她。
一股浓重的酒精味道袭来,看了看她身边一箱喝空了的酒瓶,很明显的,严小雨此刻已经喝醉了。
“怎么回事?”赵元佳坐到她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呜呜……那个混蛋!”严小雨一把捉住赵元佳的衣摆,酒醉了之后,更是毫无顾忌了:“那个人是个混蛋!我要把他千刀万剐,竟然……竟然敢、敢让我这么……难过……”
“是、是!谁要敢得罪我们小雨,我第一个就去教训他,好不好?”赵元佳望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严小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只好顺着她的话说着,一边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虽然严小雨并没有直说,那个让她伤心的人到底是谁,不过赵元佳倒是很好奇;不知道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然会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一向开朗乐观的严小雨,也到了为情心伤、从而买醉的程度?
陈义谟正用力地敲击着键盘。
就在他与严小雨大吵一架、关系完全崩裂之后,他就将自己埋在电脑前,一个劲地写文章,整天整夜,几乎都已经忘了时间的存在。
原本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的进度,他竟然只用了一个星期便完成了。
只是,看看自己写出的东西,陈义谟不禁笑了,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X。
文章里的女主角,再也不是他一如既往所描写的,天真、善良、温柔的女人,她时而也会剽悍一下、时而也会大女人一次。
完全就是那个严小雨的翻版!
无奈地摇摇头,陈义谟想,这次自己真的是栽了,真的就好像中了她的毒一般,不管再怎么努力想要甩掉她在脑海中的样子,却怎么都甩不掉。
他在家闭关了整整一个星期,而严小雨也在自己面前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还真的就再也不出现了。
想到这里,陈义谟不禁也有些后悔,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倔强,说走就走……不过也是因为自己说了那些话吧?
他确实是不该!可是天晓得,当他听到她与其他男人那样嘻嘻哈哈地调笑着,当时心里有多么的火!现在回头想想,或许他的话真的是说重了一些……
不然,拨个电话去解释一下?
陈义谟发觉,自从自己与严小雨“关系匪浅”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了。
犹豫了一下,他在脑中想了很多种,自己与严小雨通了电话之后,能够提及的话题;最终,陈义谟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终于拨通报社的号码。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终于才有了接电话的迹象。
“喂,水果报社。”电话那头竟然是个男声!
陈义谟顿了一下,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先前自己所想到的那么多,能够与严小雨讨论的话题,一下子就都被卡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即使是说出来,也没有适合的人听。
“喂?请问找哪位?”听对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道男声再次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陈义谟这个时候的思维,已经清晰了一些,听出了这个声音,就是导致他与严小雨冷战的罪魁祸首;尽管现在已经想到了,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错怪了别人,但是他实在是对这个声音没办法产生什么好感。
“请问……严小雨在吗?”陈义谟冷冷地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听到陈义谟终于有了声音,也稍微停顿了一下。
“你找严小雨?”那头传来质问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那声音竟然真的显露出些许敌意来,陈义谟不自禁地愣了一下,难不成……自己先前猜测的还真的没错?
“我是她男朋友!”完全是下意识地开口,陈义谟根本没有多想,这个时候只想着自己这么回答,可以打压一下对方的威风!
“男朋友……”那道男声还是冷冷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似乎在听到他说到“男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是又怎样?”陈义谟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吓唬。
“那好,既然你是小雨她男朋友的话,那你应该知道我们报社的地址吧?想知道小雨现在在哪……我看,你还是得自己来一趟,我跟你面对面说明一不比较好。”
要面对面?
陈义谟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猜想对方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会要他过去一趟的;既然心中有着万般的疑问,陈义谟决定,还亲自去一趟,当面问个清楚!
“好,我马上就到。”没有更多的疑虑,陈义谟就这般应了下来。
一路来到水果报社,陈义谟几乎是马不停蹄的。
直接冲进了编辑部,他发现,其实报社里好像没有多少人,而此刻办公室里,刚好只有一个人在。
“请问……”陈义谟刚张了口、准备问出声来,面前的男人便已经先开口了。
“我是赵元佳,你……就是陈义谟吧?”赵元佳温和地笑着,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异常的锐利。
面对上这样挑衅的眼神,陈义谟自然不会退缩,“是,没错,我就是陈义谟;我并不是想来见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严小雨去了哪里,我本来是要交稿给她的,但是现在却找不到她的人了。”
“交稿?”赵元佳笑得意味深长,“你不是说,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陈义谟不甘示弱地用力点了点头,“也是男朋友,不可以吗?”
赵元佳笑了一笑,“不过,我可没听小雨说过,她有什么男朋友呢,我只知道一个伤害过她的家伙,那个该死的混帐,该不会……就是你吧?”
陈义谟被赵元佳充满挑衅的态度给惹恼了,本来就对他印象极差、没有什么好感,此刻面对他这样的质问,更是觉得讨厌。
“是不是又关你什么事?倒是我想问问你,你跟严小雨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紧蹙着眉头,声音里显然夹杂着许许多多的不耐烦。
“我跟小雨是什么关系,又与你何干?”赵元佳似乎是看出了一些什么,故意与他绕着圈地说话。
“你最好立刻把话跟我说清楚,我不想跟你这样兜兜转转的!我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跟严小雨是什么关系?第二、小雨她人去哪里了?你只需要回答我这两个问题就好了,其他那些废话都不必与我说了!”看不惯赵元佳那一副老谋深算、有所保留的态度,陈义谟一时气愤,说话更不客气。
“看来……你好像真的很在乎她。”赵元佳挑了挑眉,手里拿着一封信,缓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义谟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还在卖关子。
微微一笑,趟元佳说道:“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将事情都跟你说好了!首先,我跟严小雨,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关系,我已经有了恋人,小雨她……反正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仅仅是普通的同事和好兄弟的关系罢了!”
听了赵元佳的解释,陈义谟一直压在心头的那一颗大石头,终于是挪开了一些;他心里头清楚,像赵元佳这种男人,如果真的是对严小雨有意思的话,一定不会撒谎的,最起码是不会在他这个“情敌”的面前。
“好,我相信你。”陈义谟点点头,“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严小雨她去了哪里吗?”这才是他这次来的最主要目的,他是为了找回严小雨才特地来的。’
“在跟你说明她去了哪里之前,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赵元佳虽然是询问,口气却不容反对,“你刚刚一口气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也问你一个,不算过份吧?”
陈义谟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讨价还价?只得点点头,“有什么就快问吧!”
“在你的心里,究竟将严小雨当成什么?”
赵元佳的问题一出口,陈义谟立刻就愣住了。
“如果你没有确认自己的心情,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赵元佳的笑容突然敛下。“不瞒你说,我有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妹妹,所以对她的关心,绝对不比你少,之前看她那么伤心的样子,我真的很不忍……”
“她……很伤心?”陈义谟听赵元佳这么一说,心脏稍稍悬空了一下,很不是滋味;其实,他当然可以想像得出,严小雨伤心难过的原因,但本能地就不想去揭露自己所做的错事。
然而,这件事却被赵元佳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还是令他有些难堪的,让自己心爱的人伤心难过,真的没有比这还混帐的事情了!
“难道她不该伤心吗?”赵元佳的表情,好像他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歪了歪脑袋,继续说道:“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了,比被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害,还要更痛苦万分。”
“小雨的性子其实很好,她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去藏着、掖着,相比之下,她对你的感情,你也看得很清楚吧?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害她呢?即使你不喜欢她……也不必说得那么过份。”赵元佳此番话一出口,显然是极其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陈义谟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去,缓缓开口:“抱歉,我只是……”
赵元佳作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如果是道歉的话,不必跟我说,你没有什么对我好抱歉的事情,这些话,你应该留着去跟小雨说。”
陈义谟猛地抬起头来,直盯着赵元佳。“你愿意告诉我她在哪理?”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看得出你确实后悔了,而且……你也并没有做什么太过份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你如果可以找得回小雨的话,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两个人能够没有任何阻挠地在一起……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不要自己再为自己添加阻力,希望你能珍惜。”他淡淡地说着,仿佛心有戚戚焉。
“嗯,我一定会的!”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陈义谟也就不再坚持什么了。
为什么自己可以与她相处得那么好、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为什么只要一提起她就心烦意乱、为什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会完全没有了主张?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心,早已无法控制地爱上严小雨了。
标准、理想,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陈义谟终于认知到了这一点,只要是看对了眼,只要是心里喜欢的人,那人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
赵元佳将刚刚拿在自己手上的那封信摆在他的面前,晃了两下:“看到没?这是辞职信……”
“什么?”陈义谟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这是小雨的辞职信。”赵元佳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有些话……很容易就让人心灰意冷,虽然逃避真的是很懦弱的行为,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逃避,才能够让人冷静下来,或许……她就是这么想的吧。”
“你的意思是……”陈义谟满脸的震惊,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是说,小雨为了我,辞了职、离开了……这里?”
他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的严重,他只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竟然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就好像能看得透他一般,赵元佳轻笑了一声,“不要小看了一句话、一件事的力量,那都很有可能,是所有事情的导火线。”
“那……”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补救而已,你是喜欢小雨的,对不对?如果不是的话,你刚刚不会在电话里,自称是她的男朋友。”
陈义谟抿了抿了唇,对于赵元佳的话并未反驳。
“只要你是真心喜欢着她,那就够了。”点了点头,赵元佳从一旁抽出一张白纸,拿着笔“刷刷”几下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接着递到他面前。
“这是小雨老家的地址,我能帮你的、能说的废话,现在全部都已经做了,下一步该怎么走、结局到底会如何……都要靠你自己了。”赵元佳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义谟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突然不觉得他是个讨厌的人,反倒有些庆幸,严小雨能遇到一个这样兄长一般的人物。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再坦率一些,不仅仅是只想到自己,能够更站在严小雨的立场,去体谅一下她的心情,或许现在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吧?
陈义谟是在中午时分,搭上了开往严小雨老家的那班自强号。
严小雨的老家距离台北市有点远,大约要四个多小时才可以到达,虽然是第一次搭火车到外县市,但距离发车的时间还很允裕,陈义谟并不担心会搭错班。
坐在火车上盲目地看着窗外,每一次列车停靠,广播传来报站的声音时,陈义漠的心都会随之“噗通噗通”一阵乱跳,想到再过几站就能见到严小雨,他的心中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激动!
内心暗暗地唾弃自己一顿,陈义谟觉得自已是不是太没用了!如今竟然只要想起严小雨,便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般,几乎冲动得忘乎所以。
随着或熟悉、或陌生的站名一一被点名过,当那写在纸止、被自己紧张的汗水染得有些模糊的地名被报出来后,他的悬空已久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该班列车并不拥挤,准时、准点抵达目的地后,陈义谟深吸一口气,踏着坚定沉稳的脚步下火车,只是,看着手里那张纸条、面对着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他不免显得有些茫然。
不意外地,陈义谟多少还是带着一些死阿宅的本质,尤其是路痴程度极其严重!
“请问……请问这个地方应该怎么走?”他小心翼翼地递出纸条,询问一个年纪尚轻、看起来颇亲切的女子,应该不至于不理他。
“哦……你要去‘外冈仔林’哦?”女子看了一眼地址,认出了地点所在,随口用台语报出了一个地名。
有希望了!
陈义谟连连点头,并且不断地道谢,虽然他听不懂“外冈仔林”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帮助自己找到目的地,但至少她没有直接掉头离去,他就已经很感谢了。
“你过这个地下道……”女子伸出手来,指着不远处地下道,“然后往左,可以搭冈林线,终点站就是了。”
“终点就是了吗?谢谢、谢谢!”陈义谟回以一个真诚的笑容,接着便朝公车站牌跑了过去。
一路上,公车司机仿佛视红绿灯为无物,猛踩油门急驶,本就有些老旧的公车禁不起摧残,不停发出抗议的声响。陈义谟随着车体又颠又摇,几乎有种自己的五脏六腑也要从喉咙晃荡而出的错觉。
忍下夺车门而出的冲动,好不容易颠了一路,终于到达目的地,陈义谟几乎是连滚带爬下了车,好像这不是一辆载着他迈向幸福之路的公车,而是通往地狱的直达专车!
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抬头放眼望去都是树林山壁、羊肠小路,大概是因为近日的雨水冲刷,路径上满是泥泞,还有不知名的树夹道两旁,看起来不像有车辆行驶。
陈义谟拿出皮夹里的纸条,略带紧张地询问了跟自己一同下车、看起来就是当地居民的人。
年约五十岁的伯伯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指着对面不远处的一棵小树,用不太标准的国语说:“公车,到终点站。”
这颗小树就可以算作站牌了吗?他过了马路,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却在树旁看到一座锈痕斑驳的站牌。
对于严小雨的家乡,陈义谟不知该作何种评价,他一向不曾离家太远,便别提像这种连语言都不知道能不能通的乡下;看着离得很远的砖瓦小屋、三合院,忽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没有让陈义谟等得太久,一部小型巴士很快就从泥泞的小路上,缓慢地行驶了过来。
看着那条通往远方的路,陈义谟想,这可能是乡下唯一的交通工具了吧?
上了车以后陈义谟发现,自己刚刚的猜测肯定没错,因为这辆车真的很老旧!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解体,整座小镇大概只有这么一辆老旧的破公车,可以提供给附近的居民搭乘。
车上并不拥挤,除了少数通勤的学生之外,还有几名扛着蔬菜、拎着家禽的阿公、阿婆们,加上车上总是有股异样的S味,不停地挑战着人类的嗅觉。
如此情况下,陈义谟几乎都要窒息了,他尽量将脑袋靠近窗户,想着,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终点站了、很快就可以见到严小雨了!
在公车上的十几分钟路程,却仿佛煎熬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到了终点站时,陈义谟逃难似地从公车上飞奔了下来。
虽然到了最后,乘客都已经在各个站下得差不多了,但是那股诡异混杂的味道总是挥之不去。
望了一眼这片乡野之地,虽然看起来不如都市发达、富有,但是自从来到这里,陈义谟就感觉到了一股心旷神怡的美;那是属于大自然的,湛蓝的天空、望不尽的绿野、偶尔有老鹰划破天际而过。
因为骨子里还是有一些文字工作者的文艺细胞,陈义谟只觉得眯着眼、感受这片土地的清新与自然的时候,就好像自己当初遇见的严小雨一般,有股直率、不做作的气息。
原来她是生在这样一片土地之上的,也难怪她给人的感觉,也是与这里这样的相近;陈义谟站在这乡间的小路上感叹了好一会儿,接着准备开始做正事。
他的手刚C进裤子口袋里,下意识地愣了一下,接着换另外一只手,摸了摸男一边的口袋,同样亦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不禁有些慌了。
那张写有严小雨家地址的纸条与他的皮夹,很不幸的,全都不见了!
陈义谟告诉自己不要慌,但是摸完了全身的口袋,都并没有任何收获,看来……皮夹十有八、九是刚才找零钱时不小心掉在车上了。
其实皮夹掉了,那也就算了,最让陈义漠着急的是,连写着严小雨的地址都弄丢了!如果这两样对他很重要的东两都弄丢的话……此刻在这穷乡僻壤的他,可能得要沦落为没吃、没喝、没住的游民境地了!
陈义谟突然有些开始痛恨自己的宅,因为整天都待在家里,也就没有使用手机的必要,如今想打电话求救,在这几百公尺才有一户人家的地方,他不指望会有公共电话;更何况,现在的他连皮夹都弄丢了,只能默默接受如此凄惨的情景。
9第八章
陈义谟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一时间失了主意。
先不说他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求助,即使是他有朋友,在这个地方,他也根本没有办法联络到他们。
到底怎么办才好?
陈义谟抬头看了一眼原本还一片晴朗的蓝天,一片浓墨从远处慢慢晕染而来,夏日的午后雷阵雨特别频繁,眼看大概就要下一场暴雨了,他的心里也越发地着急。
间或走过的人们,好奇地回头来看他一眼,但大多也都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很显然是想趁暴雨前赶回家去。
陈义谟有些懊悔,刚刚没有将那个地址的具体位置问个清楚,或者他本来就应该为了以防万一,将那个地址给背下来、或者再抄录一份。
然而。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本想着潇洒的到来、大方的道歉,却不曾想,现在可能连人都见不到,他说不定还要饿死他乡了!想想他陈义谟真的这一辈子,还没有过这么“矬”的时候……
每次遇到了与严小雨有关的事情,他就完全慌了神,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霸道的女人!
然而,再这么虚耗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陈义谟想了想,还是决定碰一碰运气。
有个提个竹篮的大婶路过,他伸手拦住,“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作‘严小雨’的女孩吗?”
大婶好像听不懂国语一样,用台语咕哝了一句,摇了摇头。
“哦,谢谢。”
放走了大婶没多久,迎面走来了一位老伯。
陈义谟连忙走上去:“大伯,请问……你认识一个叫作‘严小雨’的女孩吗?”
“小雨?等下不要下大雨了啦!”虽然伯伯回答的是国语,显然没有听懂陈义谟的意思。
“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义谟都是个傻瓜一般,看到人就拦下来,劈头问“认不认识严小雨?”
一开始那两个回答的人,都已经算是态度不错的了,许多人甚至将他当作是疯子、傻子一般……
别说是别人了,就连陈义谟都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这样大海捞针般找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豆大的雨滴劈哩啪啦从天上纷纷砸落下来,陈义谟一开始还缩了缩脖子,试图闪躲两下,再后来却发觉,他根本无处可躲了!
既然无处可逃,那还不如不逃好了!他干脆肆无忌惮地走在路上。
泥泞的小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即使有几个撑着伞的人,也是行色匆匆想要赶回家避雨,陈义谟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地拉住别人,打听关于严小雨的事情了。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陈义谟却觉得自己更不能因此而退缩了,于是他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逐一询问关于严小雨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严小雨已经不住老家很久很久了,虽然整个小镇上的人家不多,但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问到一个知道“严小雨”这名字的人,于是,他越发地懊恼了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就湿透了,头发上也沾满了雨水,他就像是个穿着衣服洗澡的人一般。
一路问下来,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叹息一声,转身随地靠坐在一户人家的门前,这里,已经是这条小路的最后一家了!
陈义谟的嘴巴几乎都要问干、两脚几乎都要走断,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他站起身来,伸手盯着刚刚靠着的那扇门。
叩叩……叩……
他用力敲打了许久,屋子里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传来,听起来就知道,一定是个年岁已大的老人家。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来开门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
“老婆婆,我想请问一下,您认识严小雨这个人吗?”陈义谟一只手撑在门框上,轻轻喘息着问道。
老婆婆眯了眯眼睛,望了一眼眼前这个长相帅气,却浑身都湿透了的男人,点点头,指了指天,“是啊,下大雨……”
陈义谟听着老婆婆的回答,一瞬间燃烧起的希望,很快地便被浇灭了。
“不是‘下雨’,是‘严小雨’!严小雨这个名字,老婆婆您听过没?”陈义谟凑到老婆婆的耳边,将音量提得更大了一些
“什么?小雨?”老婆婆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陈义谟。
陈义谟心想,这位老乃乃可能听力不太好,大概也不认得严小雨,所以不再坚持问些什么,决定放弃了再次袭来的失望和失落感,让陈义谟全身都有些脱力,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老乃乃摆摆手,“没什么事,谢谢您了!”
眼看着陈义谟转身要走,老婆婆伸出瘦得有些干枯手,颤巍巍地拉住了他,“小伙子,找我们家小雨?”
老婆婆的问句问得是很清楚的,陈义谟不禁一愣,又惊又喜。
刚刚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应该试这最后一次,好像真的有预感一般!他连连点头,“是严小雨吗?我是在找她!”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其他的动静,陈义谟抬起头来,越过老婆婆,直接往屋子里望去,刚洗完了澡,正在擦着头发的严小雨,望见门口那浑身湿透的人,不禁也愣住了。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还是产生了什么幻觉,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可能吧?难道说,自己竟然喜欢这个家伙喜欢到了这种程度,甚至是产生了幻觉,觉得他在这里出现了?
严小雨甩了甩脑袋,再看了一眼大门口,确认无误,门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却犹如落汤J一般的男人,他全身湿透、白色的衬衫全都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