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群众惊讶万分。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希望大家在新领导的带领下取得好成绩,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散会!”
“怎容忍虎去狼来,再受创伤?”欢庆唱着,和众人一起走出会场。
“站住!什么虎去狼来,狼来虎去的?”熊猛抓住欢庆的衣领厉声问。
“滚开!样板戏的唱段我会的多着呢!谁能不让我唱?”欢庆甩掉熊猛的手,反问说:“你叫唱什么?唱黄色的?唱下流的吗?那些我不会,只会革命歌曲和样板戏!”
“你……”熊猛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无奈地忍住了。
群众驻足观看。
“大家高兴就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唱歌是高兴的表现,让他唱吧。别在‘虎’啊、‘狼’啊的字眼上去疑神疑鬼啦!咱们人类实际也是一种动物,只不过是高级动物罢了。”流代书记拍着熊猛的肩膀说:“搞好干群关系,对你今后的工作是有利的,不能随便发火。大事讲原则,小事要忍让,能屈能伸。”
“我可以走了吗?熊队长!”欢庆问熊猛。语气不冷不热。
熊猛没有回答。脸色有了好转。
“去吧!我和熊队长单独聊聊!”流代书记对欢庆会说。
欢庆离开:“虎去狼来”的歌声在空中扩展,传到人们的耳朵里,记在人们的心里。
“秦书记也来啦!”流代书记正和熊猛说着曹书记怎样怎样重视他,让他不要辜负曹书记的期望,干出成绩,知恩感恩,抬头看见秦书记和吴威、柳明远一行十几人走了过来,忙说:“你们不用为我的安全担心,出不了什么问题!劳烦你们这么多人为我保驾护航,感谢!感谢!”
“流书记!秦书记!你们都到我家吃过饭再走。”熊猛掏出平时没抽过的好烟递给大家。
“不抽。”“不会抽。”大家婉言谢绝,只有流代书记接过一支叼在嘴里,熊猛忙帮着点着,烟雾升腾。
“那……咱们就……”流代书记望着秦书记和其他人,征询着意见:“到新队长家吃过饭再走。”
“我准备一下。”熊猛欲去安排:“不知道各位领导今天来。”
“别麻烦了!各人回家吃吧。”秦书记说着,问:“流代书记,群众会议开过了吗?”
“开过了!也结束了!很顺利地结束了!”流代书记哪里知道秦胜利的想法,说:“会议的时间不要太长,简单扼要,讲究效果这是要提倡的。召集群众到场宣布一下决定就行了嘛!何必占用大家的太多时间?”
“没出现什么意外?”秦书记不相信。
“没有!”流代书记说:“一切顺利。只是在散会后,有个叫欢庆的年轻人,因为唱歌的事情和熊队长拌了几句嘴,解释开以后又重归于好了。”
“好,那就好。”凭借几次选举的情况,看群众对秦忠良和熊猛是有截然不同的认识的,怎么今天会一帆风顺、风平浪静呢?秦胜利想不明白:难道说官大真能压服人?他好奇地问:“怎么能为唱歌拌嘴?真是稀罕事!”
“欢庆唱样板戏《智取威虎山》里的什么‘虎去狼来,再受创伤’,熊猛抓住他问什么虎去狼来,后来我劝一下就好了。年轻人呀,就是火气旺,像小孩子在一块玩儿一个样,说恼就恼,说好就好,真是没有办法!”流代书记说:“他们哪像咱们这般年龄的人,遇到什么事都能沉得住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胜利总感到流代书记的最后一句话是在说自己。难道他看出来了我是故意不去宣布他的意见,有意拖延?还是露出了什么破绽?不管他!看出来也好,看不出来也罢,反正熊猛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秦忠良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坏。为唱歌拌嘴?绝对不是!那是一种信号,一种强烈不满的信号!一旦这种信号被很多人发现,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惹出多大的麻烦,带来不可收拾的结果?真是不堪想象!秦胜利预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决定找欢庆等人谈话以避免事态的发展和恶化,对流代书记说:“流代书记,事情也办妥了,咱们回去吧!”
“好!在下面吃饭,影响群众对干部的看法,回去也好!”流代书记站起身。大家谢绝了熊猛的挽留,离开了大秦庄。
送走了领导和随秦胜利来的一行人,熊猛半喜半忧地走回家。喜的是:能当上今天这个队长,自己可没少费心思,搜集秦忠良的罪证材料,找门子拉关系,终于把材料亲自送到了与自己哥哥一齐打天下、自己信任的领导曹连民手里,推翻了公社的第二次决定,使自己如愿以偿地走上了仕途之路。忧的是:倾向于秦忠良一伙的人,会不会从中作梗带来麻烦?秦高、棱头会不会把以前偷粮食的真正主谋供出来呢?他忧心重重。嗨!礼多人不怪。以后多给这两个家伙一点好处不就行了吗?担心啥担心?他们要告我早告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何况他们和我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逃不了他们呀!他自我安慰着,好像吃了宽心丸、安慰药,舒服极了。“哎呦!”一声惊叫,抬头看,撞在了自家的门框上。
“眼呢?恁么宽的门不走,非得往门框上撞!”正在做饭的秦灿灿问丈夫。
“光顾着想问题去了,没注意。”
“没伤着吧?”
“没事!疼几天就好了。”
“他们领导来不来咱家吃饭啦?”
“不来了。”
“不来吃,我买的这么多菜和酒,不就浪费了吗?”
“你自己没长嘴?不知道吃,还是不知道喝?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别说自己还能吃能喝,就是全部浪费了,又算什么?以后哪里捞不到油水?”
秦灿灿忙给丈夫拿酒端菜,好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