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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09年07月23日
【内容简介】
第一次懂爱时,男人一知半解,总是有爱没懂;
头一次谈爱时,女人懵懵懂懂,不懂也是要爱。
雷驭风,冷酷挺拔,多金的他从未沾染花边绯闻,
外传年轻的大总裁,只爱男人,就连秘书都是俊美秀气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早在十年前,曾经落难街头的雷驭风,
早已丢了真心。那个初恋的她,只有十四岁,她叫依侬,
清纯可人的她,教雷驭风情难自拔。十年后,
当雷驭风再见她时,那跃上模特儿界的阮依侬,美丽依旧。
可当她代言的内衣广告教他看得怒火狂烧,霸道的他,
竟然嚣张的介入她的工作、阻止她的合约广告及干扰她的工作,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她,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所以她必须成为他的妻子!阮依侬不懂,为什么他要折磨她,
结婚前,他强势的干预她的生活;结婚后,他总爱在床上强索,
她以为爱情可以培养,虽然她一直都怕他高傲专制的个性,
可他却不再疼她哄她,还故意跟女人同进同出制造绯闻。
在他不要她,而她也知趣的转身离开时,雷驭风这男人,
竟然故意刁难她,让她想走却怎么也走不了……
第一章
她一进来,雷驭风就认出她了。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十年的光Y,已经算长了,不过是数面之缘,当年那个未成年的小女生,有足够的时间经过岁月的洗涤,在褪去那份稚嫩与青涩后长大成人。
问题是他为什么还能一眼认出她?
这个城市的七月,天气闷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市中心一家不算太有名气的路边咖啡厅,从宽大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朝外看,可以看见火球似的烈日正当空挂著,马路两侧的树木都被晒得发烫,失去水份的叶子纹风不动,任由热浪像一簇簇又毒又辣的火苗,叫嚣著阵阵扑面而来。
这种天气,能待在有空调设备充足的房子里足不出户,真是件幸福的事。
一刻钟前,雷驭风从自己的车上下来,脱掉该死的西装,扯掉领带,心底在诅咒著这鬼天气。
司机迅速地将车开走,他一边卷著雪白的衬衫袖子,一边大步冲进咖啡厅,不算高级的地方就有这种好处,绝对不需要客人衣冠整齐,而身上那件昂贵由著名时装大师亲手设计缝制的手工西装,已经累赘到让他想要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在大口灌了两杯冰水后,雷驭风长长地吐了口气,闭上眼睛,疲惫不堪地仰靠在沙发上。
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身为集团公司的老板,在业界早被标榜为龙头指标,媒体称他是成功企业家,上流社会说他是黄金单身汉,可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天都工作得让他像个打转的陀螺,加上这种恶劣的天气,让他本来就不算好的脾气更坏。
其实他不太关心自己的银行帐户上又多了几个零,身家和资产又翻了几倍,那会让他偶尔觉得自己除了钱之外,一无所有,这种感觉让人有一种无力的愤怒感!
在他一贫如洗身无分文的时候,从来不知道,钱原来如此的不值,今天上午他才从澳洲飞回来,刚下飞机,就被在机场恭候的柯秘书请到一处正要开工的大型工地剪彩。
他耐著性子面对一群关心他的私生活更甚于新建筑的记者们一个接一个的狂轰猛炸,以及那一大片能把眼睛闪瞎的闪光灯,从工地出来,骆绎的电话就打来了。
工作的时候,骆执行长没有半点废话,他条理分明并极有效率地,将未来三天行程详细呈报给他,这本来是总裁秘书的工作,但倒楣的柯秘书在刚刚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后,打死都不愿意再拿J蛋碰石头了,无奈之下,身为雷霆集团总执行长的骆绎只得亲自出马。
途中他曾试图将电话关掉,可惜未能如愿,骆绎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最后还语带威胁地撂下一句:“老板,如果您打算逃跑的话,我愿意跟您比一下速度。”
他们常常比赛,打网球、打扑克牌、登山、滑雪、冲浪……想不到这家伙还打算与他比赛谁退出商场的速度?雷驭风低声咒骂,心里冒出了那么一点儿暖意。
也许大概除了钱,他还拥有点别的什么吧?就像友情。
但这话他不会蠢到拿去问那几个人,骆绎会用一种异样的眼神鄙夷地睨著他;官夜骐绝对哈哈大笑当他神经病,而靳亟则直接问他打算给自己加多少薪水。
雷驭风撇撇薄唇,懒洋洋地掀开眼帘,正想招呼服务生再要一杯冰水,谁知那个人,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直接坠入他的视线里。
有那么几秒钟,他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外面的世界瞬间消失掉,而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的存在。
他不知道雇了多少名私家侦探也没能帮他找出来的女孩,就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坐下,正仰起小脸对服务生说著什么……
与十四岁那年的她相比,眼前的她个子长高了,头发长长了,身上却没比以前多几两R,他怀疑她是不是从来没有吃饱过。
大概只有他一个巴掌那么大的小脸蛋,雪白到几近透明,动人的秀眉,一对雾蒙蒙的翦翦水眸,又直又挺的鼻子以及一张樱花似的小嘴……她很得老天的厚爱,拥有一张细致完美的脸蛋,在剧烈的阳光与紫外线荼毒下,她居然没有被晒黑、也没长出雀斑来,真是奇迹!
目光近乎贪婪,他紧紧地盯住她,从丽质天成的小脸到不怎么红润的肤色,再到纤弱单薄的娇小身躯;从简单朴素的绿色t恤、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再到那双看起来很便宜的塑胶凉鞋,他不确定她的这身装扮是在追赶他不太了解的时尚中的潮流,抑或是在士林夜市摊贩上杀价的成果。
炙热的视线,在女性的身躯上流连忘返。
虽瘦,却仍有著一副曲线玲珑的好身材,饱满的上围、细细的腰肢以及挺翘浑圆的臀部,在他看来,她远比电视上的那些矫揉造作、整容整过头的女明星更有颠倒众生的本钱。
身体依寻著男性的本能,几乎是立即发热起来,小腹倏地紧绷,鼠鼷处窜过一阵阵又猛又烈的热流。
雷驭风觉得自己更热了,此时他需要的不只是一杯冰水,而是整个太平洋。
他暗自呻吟一声,任谁也无法相信,仅仅只是远远地看著一个女人,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毫不变色,见识过各国佳丽也能坐怀不乱的雷总裁,见鬼地勃起了,而他也不过只是看著她而已!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姓,却知道她的名字,那两个字,他一直铭记于心。
她叫依侬。
有人在看她。
刚坐下没多久,阮依侬就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正被人窥伺,出众的容貌使她早就习惯被旁人注意,可是那道视线,就算隔著好几个位置,也显得露骨极了。
她没有抬头去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这种尴尬的情形她通常都处理不好,因此她只是垂下头看著自己的手指,可是那视线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使她忍不住别过脸去瞧窗外的马路,藉此避开那直勾勾的锐利眼神。
明亮的窗外,一家四口正走过,年过半百的平凡夫妻,一对看上去还在念书的儿女,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戴著遮阳帽,吸啜著冰饮,边说边走,满是汗水的脸上流淌著的笑容与幸福。
在他们身上,阮依侬恍惚看到了多年前,爸爸妈妈驾著车载她和姐姐去野外郊游,那时候的天好蓝、花好香,连空气似乎都是甜的。她和大她十岁的姐姐牵著手,唱著歌儿去采著那些星星点点又不知名的野花。
爸爸会从后车厢里拿出钓鱼的器具,而妈妈在草地上铺著野餐巾,将早就准备好的食物从野餐篮里拿出来。
是什么时候,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她骤然闭上眼睛,单手支著额头,背脊上沁出一层冷汗。
“依侬?”关切地询问声在身边响起。
“你好,罗先生。”阮依侬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睛,抬头看著约自己出来的帅气男人。
“你没事吧?”罗杰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点了杯冰咖啡,注视著她略显苍白的脸蛋,关心地问:“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有没有中暑?”
“我没事。”她微笑摇头。
“这种天气,很抱歉约你出来。”罗杰也报以真挚的笑容,“两个星期没见了,还好吗?”
“嗯,我很好,谢谢。”
“那就好,我昨天刚从义大利回来,那边有个时装秀。”
“顺利吗?”
“还不错。”罗杰打开随手带著的公事包,从里面掏出一只精致的礼品盒,轻轻地搁到她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不,罗先生……”阮依侬下意识地摇头拒绝,“我不能收。”
身为专业摄影师的罗杰,两年前在给某珠宝公司拍广告照片时,为兼职平面模特儿的她拍过几张照片,之后就有了联络。偶尔他会替她介绍一些工作,甚至问过她,需不需要找个他在圈内比较信得过的经纪公司签约作艺人,他还说凭她的条件,很快就会走红了。
可惜她的兴趣不在这一行,她的个性既害羞又内向,实在没有办法吃这碗饭。
罗杰已经为她解过太多次围,上次如果不是他,自己绝对会被一脸色眯眯、长得肥头大耳的时装公司主管占尽便宜,还有上上次,那个知名的广告导演,上上上次,某某化妆品公司小开……她总会惹来一大堆莫明其妙的麻烦,对些她感到太多的内疚。
“看都不看一下吗?这样我会很伤心的。”罗杰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哀怨。
“对不起,罗先生。”阮依侬早已打定主意不接受任何礼物,上一次见面,他从法国归来,居然买了条tiffany的项炼要送她,她已经欠他的人情不知道怎么还了,怎么还能收这种价值不菲的礼物?
“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认识两年多了,罗杰太了解阮依侬的性格,她看似温婉柔弱,骨子里却有一份固执,她想要坚持的东西,他没办法改变。
“我只是个很平凡的普通人。”阮依侬羞涩地微笑,拿起桌上装著柠檬汁的玻璃杯。
“不,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罗杰加重语气,再肯定一次。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尤其是在标新立异的时尚界,这样有原则,同时又洁身自爱的女人太少见了。
他喜欢她、欣赏她更想接近她,可他也看出她并不乐意接受他的追求和示好,甚至现在还礼貌又生疏地称呼他“罗先生”,这令他沮丧。
“好吧,礼物我先保管著,你生日到的时候再送给你,还有大家都这么熟了,别再叫我罗先生了,好吗?”气氛有点僵,他只好给自己和她同时找了个台阶下。
阮依侬但笑不语,末了,点点头。
“这次约你出来,是有个不错的case,看你要不要接。”罗杰喝了口冰咖啡,说:“你知道“米莲达公司”吧?那个欧洲很著名的内衣品牌,这一次他们打算在亚洲拍一系列平面广告,地点就选在台湾,而且他们需要亚洲的模特儿。”
“内衣?”阮依侬迟疑地问。
“是的,公司有三个模特儿名额,如果你愿意,明天去试镜,米莲达的酬金非常优厚,美芝说做这一票足够她休息大半年,那些魔女们都跃跃欲试。”罗杰敛起笑容,郑重地说:“依侬,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阮依侬沉默著,思绪飞扬。
三年前加洲的不幸遭遇,一夜之间几乎带走了她的家和所有亲人,爸爸妈妈、姐姐及姐夫……现在他们都在天堂里看著她吧?
那场灾难,同样也给了她生存下去的希望,姐姐留下的那对双胞胎恺臣和恺睿,她那两个调皮又贴心的小外甥,从那天起,就成了她在人世间唯一的寄托。
同年,她退学了,带著两个外甥从国外回到了台湾。因为要负担高额的医药费,使她不得不提前结束学业投身于暗流涌动的社会中。三年来她做过很多工作,办公室小妹、速食店员工、酒吧服务生,她拼命地赚钱,只想要恺睿的腿能快点好起来。
她今年二十四岁,还没结婚,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心仪的学长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已经是两个八岁男孩的妈妈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太阳还是每天都会升起,四季仍然交替变更,而日子总要一天一天地过下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恺睿能接受更好的治疗,至于其他又有什么要紧呢?
阮依侬深深地吸口气,抬起头轻轻地说:“我明天去试镜。”
从咖啡厅出来,阮依侬与罗杰告别,谢绝了他要送自己的好意,一个人沿著马路慢慢地走著。今天是难得的假期,她打算先去学校接恺臣放学,然后再带他去医院看恺睿,这会让两个小鬼高兴得要命。
想起那两张一模一样的笑脸,脚步立即就变得轻快起来,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始终跟著一个高大的身影。
一路尾随,他顶著大太阳跟著她过了三条路口的红绿灯,又拐过两个街角,谨慎地保持著安全的距离,却又不会跟丢。最后他看见她来到一所国小的大门口,于是便站在对面马路的树荫下,远远地张望。
学校很快放学了,小学生如欢乐的流水一般涌出来,阮依侬很轻易的找到那个背著小书包,一蹦一跳的小男生。
“恺臣!”她笑盈盈地,摇著手叫他。
“阿姨?”八岁的卫恺臣惊讶地瞪眼,阿姨今天居然会有时间来接他!平时他都是坐车到住的地方,自己先回家的。
因为阿姨每天都好忙,所以他很乖,上幼稚园时就从来不像班上有的小朋友那样哭哭啼啼地吵著要妈妈。
他虽然没有妈妈,可是在他心目中,美丽又温柔的阿姨就是自己的妈妈,不只他这样想,在医院住院的恺睿也是这样认为的!
“今天乖不乖?”阮依侬跟卫恺臣的老师打过招呼,牵起他的小手,弯著腰询问:“有没有欺负小女生?”
“没有!”卫恺臣心虚地左瞄右瞄,他今天又揪了前面那个胖乎乎的小肥妹的辫子,把人家弄得嚎啕大哭。
“真的?”阮依侬怀疑地瞅著他。
“真的啦,我们快走吧,我肚子好饿哦!”卫恺臣赶在事发前催促。
“那先去吃饭,然后我们去看恺睿,好吗?”阮依侬好笑地看著他。
“真的吗?我看还是先去看恺睿再吃饭啦!”恺臣一听说要去看弟弟,急得跟什么似的。
“不是说肚子很饿吗?”
“看恺睿比较重要。”两人手牵著手,亲匿地向著公车站走去。
马路对面,男人脸色晦涩不明,远远地盯著那渐渐走远的一大一小。
她结婚了?怎么可能?那小男孩看上去有七八岁的样子,如果他没记错,她今年才二十四岁!
怎么不可能?心底另一个声音在说。现在年轻妈妈也不少,报纸上不是才登过英国有个十四岁的女生怀孕生子的新闻吗?有什么可惊讶的?
突然出现的现实,是小说中没有预料到的章节,电影里出人意料的情节,彻底让雷驭风乱了。
方才在咖啡厅里深情款款的男人令他嫉妒,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如遭雷击。
在他好不容易再见到她后,万一她已嫁为人妇,正与丈夫孩子过著幸福的生活,他要怎么做,才能将她的影子从自己的心中彻底抹杀掉,不再臆测,不再幻想?
第二章
雷霆集团,一直是建筑业的龙头老大,八年前更开始涉足于金融、保险业,成为新一代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其总部就坐落于市中心的黄金路段,四十一层的大楼里。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那张大得吓人、价格不菲的古董办公桌前,高大的男人犹如笼中困兽,不停地来回走动。
落地窗前的豪华真皮沙发上,还坐著两个男子。
“老板,如果您肯好好坐下来休息一会,我们会感激不尽。”其中那个看上去淡漠安静的,正是雷霆的总执行长骆绎,他正俯首于一大堆文件中翻阅,有时候会静默到让人忘记他的存在,可是也受不了似地发出抗议声。
“是啊,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另一个长得俊美倜傥的就没那么安份了,身上那件嚣张的夏威夷风情花衬衫只有两颗钮扣还在尽职尽责,袖子全部卷至肘上,长年拿手术刀的手中端著杯红酒,整个人就像没长骨头一般,懒散到怎么舒服怎么坐,他是雷驭风的好友,大医师官夜骐。
“靳在搞什么鬼?两个钟头前就说已经办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雷驭风完全没理会他们的抱怨,抬起手腕,看著钛合金欧米茄海马表上的指针一格一格地跳跃著。
“靳大律师号称从不迟到,也绝对不会早到,他肯定会把在路上塞车花掉的时间都算进去。”官夜骐笑嘻嘻地说。
“这个时段是塞车的高峰期,除非您给他配备一架私人飞机,或者将您的专机拨给他,那么靳的办事效率绝对会高出许多。”骆绎面不改色地捋虎须。
“这个提案值得考虑。”官夜骐立即投了赞成票。
雷驭风突然止步,高大阳刚的身躯靠坐在办公桌边,大手焦躁地猛扒一头浓密黑发。
“不会吧?”官夜骐纳闷地问骆绎,“就这个小小的提案,也能让咱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雷伤脑筋成这样?”
他跟雷驭风认识十几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脸急著赶去投胎的鬼样子,活像是银行里的保险箱被盗、家里的老婆跟人私奔了。
问题是,雷总裁对钱财的概念,只是多个零少个零而已,至于“老婆”,他的字典里有这个名词吗?
外头传他是个gay,事实上他是最正常不过的男人了,洁身自爱,从不与女人纠缠,也是最愚忠的男人,可以为一个记忆而放弃全天下的红粉佳人,官夜骐甚至觉得那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你们俩最近是不是都太闲了?”雷驭风眉宇微蹙地睨著他们。
这俩个家伙不只闲,还把文件搬到他这里来批阅,他可不认为他们跟他的感情会好到这种程度。
只有一个可能,靳亟绝对已经向他们泄露了某些敏感的字眼,导致这两个工作狂,分别从医院和自己的办公室跑来这里磨牙闲聊外加看免费好戏。
“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在医院加了一个星期的班,明天还得飞去美国开研讨会,今天特地找机会来跟你们告个别。”官夜骐一脸委屈的样子以示自己的清白。
很好,这家伙或许不清楚,但骆绎绝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整个雷霆集团里,蛛丝马迹都逃不过骆执行长的眼睛,可那家伙继续装聋作哑地翻阅文件,丝毫不见心虚。
雷驭风冷冷地哼了两声,正要说话,此时门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拎著公事包的男子从外头进来。
与强势严厉的雷驭风不同、与俊美倜傥的官夜骐不同也与冷静淡漠的骆绎不同,这个男人,周身都是谨慎自律,一身整齐的西装在酷暑里也如本人一般规矩且安分,甚至连领口的扣子也没解开一颗。
“靳,你再不出现,就要被解雇了。”官夜骐兴灾乐祸地跟他打招呼。
“我的表显示的时间刚刚好,况且我跟雷签了合约,谁违约谁赔钱,对解雇这件事,我一点意见也没有。”靳亟一挑剑眉,仿佛已经在遥想那笔天文数字般的违约金。
“少扯了,我要的东西呢?”雷驭风懒得跟他扯些有的没的。
“全在这里了,包括最新的资料,下午刚刚出炉。”靳亟坐到沙发上,从公事包里将两个大大的牛皮信封翻出来,递了其中之一给雷驭风,“先看这一份吧。”
雷驭风接过,飞快地拆开密封的信封,将资料打开,仔细又迅速地流览一遍,脸色已经不太好。
“还有这个。”靳亟又递上另一份。
再次打开,是一叠厚厚的照片,雷驭风一张一张地看著,脸更黑,眼睛却快要冒火星了。
“你看过了?”他咬牙切齿地问靳亟。
“当然。”靳亟面对暴龙般的雇主,面不改色,一口承认。
雷驭风对他怒目而视:“这些是从哪里弄来的?”
“伊迪模特儿经纪公司。”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两个钟头前。”
“想办法阻止掉这个合约。”雷驭风暴躁地说:“不管用什么方法。”
“不过是拍个广告,你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靳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照片中的女人,虽然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可那张脸蛋、那副身材,绝对有作明星的本钱,总不能因为雷老大看上人家,就把人家的事业给毁掉吧?何况听说她已经得到“米莲达”公司亚洲区ceo的青睐,开始在拟定合约了。
“如果是你的女人去拍,你会怎么做?”雷驭风反问。
靳亟哑然,原来雷先生已经单方面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
“总之,我不想让这件事继续下去。”他一件不留地收拾好那堆照片和文件,压根没看一眼摆明了很有兴趣探讨的官夜骐。
“知道了。”靳亟应允下来。
雷驭风扔下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总裁室。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那里头都装了些什么?”官夜骐一脸好奇宝宝。
“不能说。”靳亟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站起来也准备走人了。
“不是吧,商业机密吗?他是不是又打算搞出一场腥风血雨?何方神圣值得他亲自出马?”
雷驭风在商场上的不择手段与冷血无情众所皆知,尤其是刚开始进行市场开拓的阶段,简直是人人闻之色变、望风而逃,跑得慢的,只有被吞噬的悲惨下场。
“也没有那么吓人吧,严格说起来,还能勉强称得上浪漫。”靳亟感叹道:“只不过现在不是春天,发什么情,我看我又有得忙了,本来还打算去北海道度假。”
“骆,难道你不好奇?”官夜骐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转头睨著一直默不作声的骆绎。
“我比较关心的是你打算怎么做?”骆绎没理他,只抬头看著靳亟。
“有句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靳亟站起来摊摊两手,“你家老板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只能拿钱去让鬼推磨了,再不济本人只好亲自上阵去推。”
“那倒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正是你们律师的长项吗?做起来想必会得心应手。”
“这算安慰吗?”靳亟苦笑一下,“不如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的职责。”
骆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淡淡地说:“祝你好运。”
“谢了。”
两人一前一后朝外头走去,独留下一头雾水的官夜骐在那里大叫:“喂!你们都在搞什么啊?怎么说得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可惜,风流倜傥的官医师此时面对的不是一群年轻的女生,而是两个目中无人的大男人,没人理会他的抗议,很正常。
夜幕降临,灯红酒绿、精彩万分的夜生活,已经拉开了序幕。
九点整,“为你钟情”酒吧里,一身朴素的白衬衫黑裙子的阮依侬,站在吧台前跟一直照顾自己的酒保告别。
“阿ken哥,我明天就不来了哦。”
“真的吗?跟老板已经说好了?”阿ken舍不得的问。
“老板说以后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再回来。”她微笑著说。
“有困难就回来,虽然你一个女孩子不太适合在店里工作,不过有我罩著你,总比再去别的店好点。”阿ken一脸正经地叮咛。
“知道了,谢谢阿ken哥,再见。”阮依侬微笑著朝他摆摆手。
“再见!记得回来看我哦!”
“好。”从酒吧的后门出来,阮依侬背著皮包,独自一人走在小巷里,天已经很黑了,昏黄的路灯暗示著此处与前面的灯火辉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路上行人很少,偶尔出现一两个从她身边走过,染著金毛的少年仔还对她吹了声口哨:“正妹,一起去喝一杯哦!”阮依侬没有理会,垂著头,加快了步伐想快点走出这条巷子。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穿著黑风衣的瘦弱男人,从身后猛地一把将她整个抱住!
“啊!”阮依侬尖叫一声,吓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惊恐万状地用力挣扎著。
“小美人,让叔叔摸一下,只摸一下,好不好?好不好?”瘦弱男人全身脏兮兮的,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下流地朝那柔软的胸部摸去。
“唔!”阮依侬死命地抵抗著身后男人的袭击,对他又踢又打,怎奈无疑是螳臂挡车。
嘶地一声,穿在身上的t恤被那男人扯破了!
“小美人,叔叔每天都想著你,天天都盼著你出现,叔叔好喜欢你……”瘦弱男人发出下流的呻*吟。
阮依侬恐惧地睁大眼睛,惊慌失措的泪不住地淌出来,这个巷子本来就寂静,此时更是鲜少有人路过,谁能救她?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瘦弱男人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地挥臂,拳头如疾风般将那人打倒在地!同时他伸手,飞快地将受到惊吓的小女人扶住,竭力制止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强烈渴望,黑眸担忧地凝视著眼前那张苍白到不见一丝血色的小脸。
她此刻的模样就像快要晕倒一样!
“没事了。”他语气僵硬地宽慰著她,长腿一伸,右脚用力狠踢,原本就倒在地上的猥琐男一声惨呼,又被一股狠力踢到数米外,翻滚了几下,蜷缩在地上哀号不止,有生之年,雷驭风还从未这样惊慌失措过。
两个小时前,他从公司的大楼里冲出来,开著自已那辆全球限量发行的bugattiveyron跑车,照著资料上她应该会到的地方,到处找她。
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些年她会过得这么辛苦,靳亟找来的那些资料,简直就让他像被一道闷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他曾经找过她,可是仅仅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纪还小,少得可怜的资料让征信社如同大海捞针,跑来问他:“雷先生,那位小姐……会不会已经移民了,如果是这样,找到她的机率简直微乎其微……”
妈的!他怎么不明白,他只是不甘心,不死心罢了。
直到三年前,他才开始学会放弃,随著时光流逝,他越来越肯定,她会跟同龄的女孩子一样,长大、成人、恋爱、出嫁……幸福地生活直至终老。而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机会再次交集,所以他才找不到她。
没有再找她,却始终悄悄的惦记著她,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永远记得在不堪回首的岁月里,她是他生命里出现过的唯一的一抹阳光、一道彩虹,照耀著伴他走过最难熬的日子。
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如果是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会强迫自己死心,在心里将那个美丽的名字用橡皮一点一滴地擦尽,不留半点痕迹。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二十一岁,加洲的家里遭遇一群持枪歹徒入室抢劫,四死一伤,她和两个外甥其中的一个外出购物,才逃离了这场灾难。
同年,她被迫退学回到台湾,打工负担起两个孩子所有的费用,其中最大一笔是来自医院的治疗费。
靳亟给他的资料极其详尽,他清楚地看见她曾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做过什么样的工作,没有亲友愿意伸手相助,她只能一个人咬牙硬撑,在红茶店里卖红茶,餐厅洗盘子,最近的一份工作是酒吧服务生,下一份工作则是刚才那叠照片。
照片里,她仅著一套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肌肤莹莹,长长的黑发像瀑布,却也遮掩不住L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及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她的相貌与气质,清纯中带著娇美,极尽诱惑,宛如美术馆里珍藏的名画,又像引发战争的绝世美女,足以让世间的男子都疯狂,当然也包括他。
他想见她,刻不容缓。
马不停蹄地来到她打工的酒吧,得知她刚刚离开后,他赶紧沿著她走过的路追著她的脚步,可当远远地看见她纤细的身影后,又踌躇不前了。
他,雷驭风,今年三十二岁,早过了在路边吹著口哨跟漂亮小姐搭讪的年纪,他要怎么做,要怎么对她自我介绍,才不至于被她当成色狼?
没错,他可以搞定无数个麻烦的企划案,可以在谈判桌上把对手谈得毫无斗志,也可以把雷家的亲戚气到吐血,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他闷闷不乐地跟著她,就像那天一样,不料有一只色狼趁著月高风黑跑出来想欺负她,那他还客气什么?
此时的阮依侬,犹如惊弓之鸟,全身都在发抖,她茫然地瞪著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惧地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
他好高大,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尊天神,高大健硕的身躯上,衣著昂贵,带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震撼,晕黄朦胧的路灯下,他的五官隐匿在一片Y影中,她无法看清他的模样,可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强势气息,却叫人无法忽视。
“走。”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带著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霸道和压力。
走?去哪里?阮依侬恍惚地想,“不。”她额上沁著冷汗,猛地摇头,惶恐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虽然他救了她,可要带她去哪儿?
“跟我走。”雷驭风没打算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几乎是强迫地将惊吓过度的阮依侬拉住,下一秒,他就察觉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在无力地朝地面倒去……
雷驭风眼急手快地抱住晕厥的她,心急如焚地将那娇小的身子打横抱起,大步离开晦暗的小巷,像是再也无法容忍在这种地方停留片刻。
排开正对那辆上千万的名车品头论足的围观人群,雷驭风俐落地打开一侧车门,将阮依侬小心地抱上车,随后他坐上驾驶座,启动引擎,猛踩油门,bugattiveyron像支发S的火箭,迅速融进川流不息的车潮中。
雷家主宅,占地一千多坪,空间感充足,依山而建,面向海,绿树成荫,是权威杂志公布的十大豪宅之一。
豪华气派的欧式卧室里,在这静谧的夜晚,只燃著一盏小小的床头灯,桔色的灯光朦胧而温暖。
提花锦缎的大床,衬映著昏睡其上的阮依侬愈发娇柔可人,惹人怜爱。
雷驭风坐在床边的一张欧式座椅上,目不转睛地凝视著床上的睡美人,看了她很久,如果可以,他愿意看她一辈子。
一个小时前,他将她带回家,在吩咐佣人替她净身换过干净的睡衣后,自己也跑去冲了个澡,然后他就跟著了魔似地,坐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盯著她看。
她全身上下都散发著清丽脱俗的纯净气息,艰苦的生活并未让她失去这种与众不同的特质,反而让她多了一份在这个时代少见的详和与隐忍,从不张扬,却隐藏不住那种绝世而独立的美丽。
雷驭风忍不住伸出手,轻地握住那只白玉小手。她的手并不细腻柔软,形状线条却十分优美纤巧,指甲上没有涂上花俏的指甲油,而修剪得整整齐齐,像一片片淡粉色的透明花瓣镶嵌在手指头上。
仅是看著她的手,就令雷驭风喉头难耐的动了动,忍不住与她掌心相接,温柔地摩挲著。
这时,阮依侬醒了,一双雾蒙蒙的翦水瞳眸缓缓地睁开,美目里游移著梦幻般的神采,有那么一两分钟完全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在与一双幽黑又明亮有神的眼眸对个正著后,她明显一怔,带著浓浓的疑惑,神智已逐渐清醒。
“醒了?”男人启唇,声音磁性而淳厚。
阮依侬犹如当头一棒,骤然间反应过来,猛地坐起身,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防备地看著他:“你……你是谁?”
“你忘了吗?之前我救了你。”雷驭风已经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虽然他从没指望过她还记得他,但她的反应依然令他气闷。
一些事情重新倒退回脑海,阮依侬想起来了,“……谢谢你。”她慌慌张张地想掀开被子下床,谁知发现自己居然穿著一件男式的睡衣,而睡衣下面自己未著寸缕!
宽大的衣裳更能勾勒出姣美的身材,过大的领口和下摆未能遮蔽住的锁骨、长腿及大片雪肤,使她看起来有一种纯真与性感混淆交织的妩媚……
“别紧张,是吴嫂帮你换的。”幽黑的眸,注视著楚楚动人的她,半秒都没离开过。
“吴……吴嫂?”阮依侬口吃地重复。
“我家的佣人,她现在正在厨房里熬R粥。”
阮依侬悄悄地伸出手,揪紧睡衣的领口,这件衣服对她而言太大了,而衣服的主人就在身边,她忍不住红了脸,偷看了一眼对方。
眼前的男人,颀长健硕,高大的身躯上都是冷硬的线条,像是天生的王者,走到哪里都会引人瞩目。一件浅色的麻质休闲裤,黑色的运动衫,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R以及黝黑的皮肤,整个人阳刚极了。
那锐利而深沉的眼,高挺的鼻、微薄的唇……嗯,他长得也很好看!
阮依侬的脸更红了,“谢谢你,还……还有你家的吴嫂,我要走了。”她嗫嚅著,又不敢穿著他的睡衣跳下床。
“你饿了吧?吴嫂弄的粥应该好了,先下去吃点吧。”他顾左右而言它。
“不用了。”她飞快地拒绝:“能不能把我的衣服给我?”
她得快点回去,恺臣还在家,虽然有隔壁的墨小姐帮忙照顾,可她仍然不愿意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令她太不安了。
“你的衣服破了,被我丢进垃圾桶里了。”
啊?阮依侬呆了呆,“你怎么可以……”那是她的衣服呀,他怎么能不经过她的同意,擅自丢了?
“你在减肥吗?”他打量著她纤细的身子,突然问。
“什么?”她又是一愣,刚才不是在说衣服吗?
“最近新闻上讲有个模特儿因为节食过度死了,如果你是在减肥,那么……”他皱了皱眉头,“我看你是减过头了。”她太瘦了,以后得养胖点儿,他暗中已经开始规划。
“我没有减肥。”阮依侬蹙著秀气的眉,有几分无可奈何,生活的不规律才患上了胃病,瘦也没办法。
“既然没有,那就去吃点粥,躺椅上有衣服给你换,换好就下来。”他讲完就离开卧室。
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如同他外表上看起来那样,散发著强势的味道,骨子里更有一份显而易见的霸气。
阮依侬懵了两秒,跳下床,果然在窗边的躺椅上发现一条印花连身裙,一套女性内衣,旁边还搁著她的小皮包。
她打开皮包,想给墨小姐打个电话,却沮丧地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只得拿起那堆衣物跑进浴室,飞快地穿戴好。
没想到居然会很合身,柔软舒适的布料像是第二层肌肤,温柔地贴合著她的身体,轻薄又透气,她很久没有穿过这样舒服的内衣裤了,而那件连身裙,款式很简洁,裙身是水墨渐层的效果,别致且优雅。
她看著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想到这些衣物有可能是那个男人挑选的,有点不自在,在将披散的发丝束成一个马尾后,她走出房间。
这房子好大,古宫廷式的豪华布置,巨大的水晶吊灯,猩红色的绵织地毯,描金绣花的落地窗帘,以及那一整的骨董家俱,充满了维多利亚式的高贵与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