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Ｃ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对单位与组织在（再）无其他要求，这段时间已经给国家和领导当然还有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作为党员我心中颇为不安，我死后一切从简，不必（举行）任何仪式，骨灰请与老伴一起放置。言尽于此。
另：给贝贝留几句话，请施、李二位在适当时候转交给我的孙女。
另起了一页纸是写给贝贝的：
最最最疼爱的孙女，外婆的乖贝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外婆已（经）在天堂和你的外公、妈妈还有小时候照固（顾）你的爷爷在一起了。不要伤心，你的爸爸说过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在（再）说外婆和亲人们在一起一定会十分快乐。
外婆多想一直陪着你啊，我这一走最放心不下就是你了。可是这不是外婆所能决定的，所以将来你得记得所有亲人都交（教）过（你）的：学会照顾自己。
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像你的妈妈，一样的聪明伶俐，漂亮可爱，只是你的妈妈童年是幸福的，而你从小就吃了那么多的苦。。。。。。不过小时候吃点苦不是坏事，人生总有起伏，有时候我在想你妈妈是不是年轻时太顺利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惨痛？所以，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未来还要经历什么你切不可抱怨命运，更不可埋怨别人。唯有自强、自励、自立方可（成）称为有用之才。。。。。。
外婆好想教你弹你妈妈喜欢的那曲“月光”啊，可是现在不行了，不过以后你可以找老师学的。那曲子是你爸爸妈妈爱情的见证，外婆本来不同意你妈妈和你父亲结合。。。。。。可是，后来她们的爱情感动了外婆，在你外公的支持小（下）你的妈妈勇敢的追求到了自己的幸福。也才有了你，我可爱的小孙女。你妈*这种勇气当时很令外婆吃惊，但是现在想来外婆当时并不了解自己的女儿，而这也是你妈妈给你留下的最大财富。相信我的贝贝将来也可以找到自己的爱情，只是外婆没法去参加你的婚礼了，不过我们（你去世的亲人）一定会在天堂祝福你！
贝贝，你可能不知道外婆有多少话要和你讲，可能写完这本信签也说不完外婆要交待你的事和对你深深的爱。可是外婆很累，实在写不下去了，无论怎样我相信我的孙女会是一个像（她）妈妈那样优秀的女孩子。
最后还有一件事外婆得告诉你，那就是关于你的爸爸。和你爸爸接触不多，但外婆相信他是一个好人，这也从你妈妈等待了他四年，为他付出所有可以看出来（这个过程外婆现在已经没有能力详细告诉你了，将来你长大想必你的父亲会告诉你）。（如）果你的爸爸是一个坏人我无法想象你的妈妈会这么做。这个世界有快乐就有悲哀，有正义就有邪恶。。。。。。外婆也不知道究竟你的爸爸妈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外婆相信一切都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日。而外婆想要你做到的是不要受外界的影响，在事实未清之前，要相信你的爸爸妈妈。
好了，外婆要躺下了，最后一次亲亲我的宝贝！
写到后面字迹越来越缭乱，可以想见老人当时是凭着多大的毅力才坚持写完这最后的遗言啊！施医生看完以后当时就泪流满面，而后来为老人处理后事时看到这样满含浓浓深情的遗书所有女人都泣不成声，就算那些见过大世面的领导、堂堂的男子汉也都红了眼圈。在这个生活如同硬币般坚实的年代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可以让人如此感动，一个家庭的不幸却让许多人的灵魂接受了圣洁的洗礼。
三、
外婆的去世令贝贝成了真正的孤儿。虽然大家都很关心她，但师长的关怀毕竟无法取代亲人的呵护，那种孤苦伶仃的感觉根植于内心，无法被社会的关爱所驱散。
小女孩的悲惨命运被一位在b市某大报社任职的同学家长得知，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心活动感动了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的人们。电视台、电台、网络以及一切大大小小的新闻媒体都行动了起来，在人情日益冷漠的社会里，人们忽然找到了宣泄爱心的出口，都在为这个女孩捐献着人类本能的同情和慈爱。特别是网络媒体更是体现了互联网时代的威力，那张贝贝手捧外婆遗照的相片被各大网站、论坛转载。照片拍的极好，将一个可爱的，漂亮的，但却遭遇了厄运的女孩的那种忧郁体现得淋漓尽致，加上极为煽情的文字描述不知赚取了多少人的眼泪。一时之间点击率超高，俨然成了一段时间内全国网友的热门话题。这期间也有不少的家庭表示了对收养贝贝的兴趣，但因为各种原因最后都没有成为现实。这其中除了有一些被施医生和李老师再三斟酌排出以外，还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就是贝贝很排斥，没有哪一位收养人可以让贝贝接受。而这恰是施医生和李老师商定的收养标准里比较重要的一条，即贝贝必须自愿的接受有意收养者，这是一个前提。
没有别的办法，贝贝只好先在李老师和施医生家轮流住下。但是李、施两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虽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甚至对贝贝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但贝贝是个倔强的女孩，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她始终不接受，坚持要自己回家住。李老师和施医生自然不会放心，经过她们努力的说服，贝贝暂时没有再提要回家的事，但大人都看得出来孩子并不快乐，而且每当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时候她总是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房间，搞得全家都很尴尬。这样下去无论对李、施两位的家庭还是对贝贝的健康成长都极为不利，于是经过商量以后大家都觉得现在先把贝贝送到孤儿院，在一种平等、独立的集体环境中对她的成长更为有利，等有合适的收养对象办了正式的收养手续以后这个问题才能算是解决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施医生和李老师两家人一起将贝贝送到了b市市立儿童福利院。虽然谈不上快乐，但两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贝贝的轻松。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选择，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
第三十八章 跨越重洋
一、
当贝贝的照片传遍整个中国的时候，南中国海印度尼西亚海域一艘悬挂菲力宾国旗的驳壳机动渔船正在航行。虽然夜晚的海风很大，但海面却还算平静凌辕一个人站在甲板上看着黑暗的海面发呆。
上船已经一天一夜了，这是越南蛇头利用渔船伪装的成的偷渡船，船上除凌辕外还有十几个越南本地人，船的目的地是大洋洲国家所罗门，这也是阿华通过关系打听到的，所罗门是台湾的“邦交国”与大陆还没有外交关系，这样对凌辕而言要安全一些。
上船以后凌辕心里始终有着一丝不安，阮芳苍白的脸庞总是不间断的在脑海中浮现。36小时前他还抱着她，吻着她。。。。。。
从那晚胖子警察走后一连几天凌辕和阮芳都没有讲话，凌辕想要安慰她一下，每次话到口边都咽了回去，他觉得这样的安慰显得特别的无耻。而阮芳也好像回避着凌辕，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于想象他们俩还能若无其事的相处。
凌辕总觉得亏欠了阮芳，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冲出来，却让这个柔弱女子用身体与屈辱换来了自己的安全。思去想来也没有什么好的方式可以表示自己的内疚，直到两天后阿华传来消息说是联系好了船只，次日凌晨便可以出发离开越南。觉得就这样离开心有不甘的凌辕最终选择将身上的现金拿出8000美金留给阮芳，这也差不多等于阮芳半年的收入了，就算是表示自己的一点歉意吧。怕阮芳又生误会还特意写了个条子说明这只是这段时间的生活费用，然后包住钱放在了枕头下面。
自以为一切安排妥当的凌辕从从厨房拿出一瓶酒，阮芳也默默的坐了下来。也象从前一样两人相对无语，静静的喝酒。只是几天时间的朝夕相处，阮芳为了凌辕而付出的一切令得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平静与默契。几杯酒下肚，似乎有了勇气，凌辕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阮芳惨然一笑，拿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酒。
“不要再喝了，还有几个小时，你休息一下吧。”阮芳说完站起来给凌辕收拾床铺。凌辕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回忆着几天来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
“啪——”凌辕睁开眼，看见阮芳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张条子，茶几上丢了一堆钱。看着阮芳因为气极而显得更为苍白的面容，凌辕一愣，心里痛骂自己怎么没想起枕头下面的钱，也不制止她去收拾床铺。
“陈先生，哦，不，应该是凌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阮芳把纸条向着凌辕一扔，接着激动的问了出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所以。。。。。。”凌辕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
“所以你就拿钱来安慰你自己？所以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
没等凌辕搭话，阮芳又接着说：“如果凌先生一直觉得我就是靠做你的生意活着的话，那请你立即离开我的家。就算是交易我可以选择不做你的生意”说着把茶几上的钱拿起来砸向凌辕，花花绿绿的钞票在屋子里散了开来。
凌辕低头坐着一动不动，阮芳越想越气，接着说：“是，我只是一个歌女，但我有我的尊严。可是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拿钱来羞辱我？”
“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看错了你，我以为那次只是一场误会，可是今天，你又拿出了你的臭钱，你以为这些钱可以买到所有东西？凌先生你真是太虚伪了。”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凌辕猛的站了起来，“你以为我好受吗？我从来都把你当成好朋友，我在越南认识的唯一的朋友。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你可以把钱看得肮脏，但现在我只有这样可以稍稍表达一点我的内疚，你为什么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是，你救了我，我是胆怯了，因为我想起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现在不能被抓，但不管有什么理由这对你是不公平，你可以报警啊，但不要侮辱我要对你表达的歉意。。。。。”凌辕一口气把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然后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阮芳。
阮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一向沉默的他会用这样的态度辩解，心忽的软了下来。但转念一想，冷笑了一声：“你可真会说话，在你心里恐怕一直都觉得我是脏的吧？那天在海滩边，靠你一下你都觉得厌恶，现在你更明白了，我就是可以和任何人上床的交际花，你连碰我一下都觉得恶心。而凌先生的钱比起我来居然都是纯洁无瑕的干净钱了，我应该感激得痛哭流涕才是。。。”说完笑了起来，笑得泪水横流。。。。。。
凌辕听得血气上涌，头脑一片混乱，嘴里喊着：“我嫌你脏，我不愿碰你。。。。我让你看看我碰你会不会觉得恶心。。。”冲了过去抱住阮芳狠狠的吻向她的嘴唇。
阮芳挣扎着，用手捶打着凌辕，但在他似乎可以溶化一切的拥抱中渐渐的软了下来，两个人缠在了一起，仿佛压抑了千百年的激情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凌辕大脑一片空白，象疯了似的动作着。。。。。。
一个闪电劈空而来，太平洋的暴雨说来就来，凌辕仰面朝天，任雨点敲打着自己，闭上眼，分别时分那一张苍白的脸，哀怨的眼无处不在，痛苦包围了他。
雨幕之后，船会驶向何方。。。。。。
二、
“彤彤，你来一下。”宿舍门口，儿童福利院的杨阿姨对着正在看书的贝贝叫到。
贝贝抬头看了一眼杨阿姨，眼神里面露出一丝犹豫。来福利院才一周时间，彤彤已经见了八个想要收养她的人。小女孩已经有些恐惧了，在她看来连李老师和施阿姨家都呆得不大习惯何况其他家庭。在福利院挺好，至少大家都是平等的。而院方应施、李二位的要求通过自己的渠道不断为彤彤物色着合适的收养人，加之媒体影响的余波，虽然已经筛选了很大一部分有意向的收养家庭但还是有不少的家庭来到了福利院，不过结果都一样，贝贝对他们都有着极大的敌意，她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一定要把自己送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这也不能怪孩子，小小年纪她已经学会封闭情感保护自己。
杨阿姨象是看出了贝贝的心思，笑着说今天来的是你爸爸妈*好朋友，一位很漂亮的阿姨，你施阿姨和李老师也来了，现在在办公室等着你呢。贝贝迷惑的看着阿姨，爸爸妈*朋友？这对她来讲概念实在太模糊，但还是站起来跟着杨阿姨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里除了院长、李老师和施阿姨外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戴一副黑框眼镜，长得斯斯文文，象一位学者。而女的面容清丽，穿了一件黑色紧身毛衣，围一条紫色纱巾，有着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贝贝走进办公室眼睛就落在了这个陌生女子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贝贝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是象妈妈吗？也不是，但就是说不出来为什么觉得亲切。
“你是贝贝吗？都长这么大了，过来阿姨看看。”陌生女子见贝贝看着自己赶紧招呼孩子。
贝贝还是一动不动，施阿姨和李老师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李老师说贝贝快叫阿姨，这位阿姨是你爸爸妈*朋友，专门从美国来看你的。
“阿姨——”贝贝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房间里的女人们都有些惊喜，以前见过不少的收养者，但贝贝都是一副不合作的态度，这些情况施阿姨、李老师都向这位女子讲过，她本来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拿出一段时间来让贝贝接受自己，却不想贝贝今天并没有之前描述的那种排斥。
“阿姨，你认识我爸爸妈妈？那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贝贝接着问道。
“哦，贝贝你先过来，阿姨一会慢慢跟你说好不好？”陌生女子对贝贝招了招手。
贝贝疑惑了一下，走了过去，那女子将她拉入怀里。然后拿出几张照片，说这是你吧，看你小时候胖乎乎的，现在瘦了，不过更漂亮了。
旁边坐着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看贝贝走了过来，见她长得真是可爱，心里也觉得很开心。站起来摸了摸孩子的头说：“你就是贝贝啊，你阿姨这几天可想你了，你愿意跟我们去美国吗？叔叔带你去迪斯尼玩。”贝贝往后缩了缩，接着摇了摇头。
那女子转头对房间里的人的说要不我带贝贝出去走走吧，李老师和施阿姨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陌生女子站起来拉着贝贝对那个男人说：“dennis，你稍等会，我想和贝贝单独谈谈。”男人摊开两手耸了耸肩，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把放在椅子上的风衣拿起来帮女子披上，看得出他很关心她。陌生女子对着他报以一笑，拉着贝贝走出门去。
三、
随着那场轰轰烈烈的爱心活动贝贝的照片成为各大网站争相转载的对象，在千千万万点击的网友中有三个人看见这张照片有着和别人很不一样的感觉。这其中一位就是凌辕在游戏中的夫人，已经在美国旧金山生活了7年多的秦秦。
虽然一直表现得很理性，但对于凌辕秦秦始终是有着一点遗憾，甚至因为与凌辕的相识她在心里对以前的选择曾出现过那么一瞬的不甘。不过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丈夫dennis一直对自己呵护有加也就慢慢淡忘了那一段虚无美妙的感情。
刚开始到美国秦秦还不时会去凌辕的blog与他做些无声的交流，那时看见凌辕欢天喜地的把贝贝的照片传上来，自己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微酸。凌辕的女儿实在太可爱了，只是看看那些直抒胸臆的文字也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一家三口是多么的幸福，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点自己不愿承认的嫉妒，不过凌辕与彤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有自己一份功劳，想想也就释然。但是从那以后凌辕就断了音讯，当年虽然凌辕一再要求，并且把自己的电话主动留给了秦秦，但秦秦终究没有把美国的电话给他。凌辕对此颇有微辞，还好随着家庭生活的幸福满足对这些小事也就不在乎了。
秦秦一直觉得离开了中国也就应该与从前有个了断，凌辕自然也属于从前的生活，虽然他不辞而别令秦秦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不过是虚拟世界的一段情缘，难说自己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手里虽然有凌辕的电话但也绝不会主动给他打去。秦秦哪里知道就算是她要打也打不通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几年，就在秦秦都已经不会再想起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的时候却在一次习惯的登陆国内某大网站时看见了贝贝的照片，曾经的一切又清晰了起来。这个叫凌思彤的女孩难道是和凌辕的女儿同名同姓？文字的介绍没有提到她的父母，但凌辕以前曾说过彤的老家就在b市，不是那么巧吧？拿着打印出来的贝贝刚出生时的婴儿照对了半天还是没有答案。秦秦最后忍不住按照网站上提供的电话找到了李老师，从而证实了这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是凌辕的女儿贝贝。秦秦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在乎那个没有见过面的男人，连带着也担心着他的女儿的命运。把事情和dennis一讲，没想到他比自己还热心，马上张罗着回国收养贝贝的事。这倒令秦秦觉得颇为内疚，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与dennis之间没有爱情，这也是当年凌辕出现后自己曾经几乎无法自控的原因。可是现在。。。。。。
秦秦拉着贝贝在福利院的小花园里慢慢走着，她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跟孩子说孩子才能接受自己。可是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过了一会还是贝贝说话了：“阿姨，你真的认识我爸爸妈妈？”秦秦蹲了下来，看着贝贝点了点头。
“那你能带我去找爸爸吗？”贝贝又问。
秦秦想了一会，慢慢说：“贝贝，你愿意跟阿姨一起走吗？”贝贝把头低下，用脚搓着地上的小石子，没有说话。
“贝贝，我当然认识你爸爸和妈妈，但是现在阿姨也不知道你爸爸在哪里，不过阿姨知道你爸爸一定会找阿姨的，所以阿姨才来接贝贝，这样你就能早点见到爸爸了。”秦秦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讲，似乎不是单纯要哄孩子，而是内心里总觉得和凌辕应该还会有些什么。很荒唐吧，不过好像贝贝听自己这么一讲到是很感兴趣。
沉默了一会，贝贝拉住秦秦的手说：“阿姨，我跟你走。”贝贝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阿姨很亲切，自己很愿意相信她。
秦秦一听，一时倒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刚见到这个孩子她就喜欢上她了，但想起之前施、李说的情况心想怎么也得几天才能说服贝贝，却不想孩子这么快就答应跟自己走了。一把抱过贝贝，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说：“好孩子，秦秦阿姨以后不会在让你吃苦了。”
一切手续办妥，三天后秦秦带着贝贝，一行三人踏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航班。
第三十九章 无处立足
一、
贝贝离开b市已经好几天了，但还是不断有想要收养孩子的人通过各种方式找到李老师和施医生。这其中有两个人是凌辕夫妇的旧识，一个是王江渝另一个是程玥。两人都是先后通过网络知道了贝贝的情况然后直接赶到b市儿童福利院的。只不过程玥因为平时不大上网所以知道的晚了一些，而王江渝已经结婚两年，考虑到家庭关系，这个事情他犹豫了几天最后才下定决心去b市。这样两人恰好同时到了b市，而且在李老师家里碰了面。
王江渝和程玥虽然都是凌辕和彤的朋友，但两人以前并不认识，此次来b市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虽然原本要办的事情因为贝贝已被收养，而且按照规定因为他们都无法证明自己与贝贝有着更深的血缘关系所以孤儿院拒绝把收养者的详细资料告诉两人。有收养协议的明确制约，李老师和施医生也不便未经同意贸然将秦秦的联系方式透露给他们，王江渝与程玥也只好作罢。不过听说贝贝也是被凌辕的朋友带走两人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因为同一件事情而认识所以王江渝与程玥的共同话题也多了起来。王江渝本就风度翩翩，谈吐幽默，而程玥也是温婉可人，气质清雅，相处下来双方都颇有好感，在b市呆了几天两人俨然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关于贝贝和凌辕夫妇的话题占了很大部分，只是程玥非常谨慎，虽然王江渝也对凌辕夫妇的遭遇唏嘘不已但她始终没有将凌辕出逃的情况透露半个字，只说是彤的好朋友，觉得贝贝也很可爱，知道这个事情后想要帮帮朋友的忙。程玥早已下定决心，这件事牵连太多，在一切有了定论之前哪怕是至亲她也不会透露半句，否则很可能害人害己。
又在b市呆了几天，主要是去拜祭了彤的父母，然后看到要来收养贝贝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于是王江渝出钱在主要媒体上发了启示，说明了贝贝的情况，这样人才逐渐少了下来。李老师和施医生对王江渝此举自是感激不尽，贝贝的事情已经给两个家庭带来了困惑，本来的平静生活都被打乱。而且当时秦秦离开时坚持贝贝外婆留下的财产还是由李、施两位代管，不知道是谁添油加醋的把所谓内情也发到互联网上，结果不明就里的人也不时电话Ｓ扰，甚至谩骂。为了这事李老师甚至还和丈夫起了冲突。现在发布了启示以后王江渝又建议两人把电话都换掉，生活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推却了李老师和施医生的盛情挽留，王江渝和程玥结伴返回k市。至此贝贝的抚养问题总算有了一个很好的结果，可以告一段落了。
二、
凌辕随着船已经在海上走了近一周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船走走停停显得很慢，快一个星期才过了印尼加里曼丹岛接近了新几内亚附近的实珍群岛。不过听那个长得贼头鼠脑的大副说还有两天就可以到达所罗门群岛了。
凌辕到不着急，到了所罗门一切还是未知，怎么在那里立足心里茫然得很，在这船上反而要安静一些。船上和凌辕一样偷渡去所罗门的还有10多个越南人，其中一个女人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离开越南海域以后蛇头就不许他们到甲板上活动了。凌辕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呆在黑漆漆的底舱，大家都沉默不语，相互之间有着很强的戒备，毕竟这本身就不是一次正常的旅行。
底舱的空气非常浑浊，除了每天吃饭的时候顶舱门会打开半个小时外其他时间都被蛇头从外面锁死。饭食也及其粗陋，每餐均是米汤泡饭加一两条食指长的咸鱼。不过凌辕的那一份到还不错，有鱼有Ｒ，显然是阿华当初给了蛇头好处，现在蛇头也给了他一点特殊关照。舱底光线不足，大家都没有发现异样，凌辕自然也不说破。
坐在凌辕旁边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越南小伙，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可能食量较大，蛇头提供的饭老是吃不饱，每次都是早早吃完然后渴望的盯着凌辕。凌辕倒是食欲不佳，看他饿的不行于是每顿都剩些饭留给他吃。看凌辕的饭与自己吃的质量完全不同小伙子惊讶了一下，但在凌辕的暗示下也没露出破绽，自己有的吃也就成了。
几天的相处越南小伙也与凌辕熟悉了，凌辕这才知道他叫胡兵虎，今年23岁，17岁就从高平到了西贡，但一直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听人说国外工资高觉得外国遍地是黄金，于是就找老乡借钱上了偷渡船。胡兵虎的想法未免天真，凌辕本想跟他说说，但转念一想自己都还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教导别人，于是淡淡一笑便不再出声。
又过了一天时间，在熬上十几个小时应该就可以到达所罗门了。船上的人都明显精神了起来，原本压抑的气氛忽然活跃起来，大家都想早些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渔船也跟着摇晃了起来。舱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甲板上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隐约听见有人惨叫。接着再次传来一声巨响，这回船倾斜了起来，舱里的人都摔得东倒西歪。凌辕心里一紧，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是炮弹爆炸的声音，难道遇上了海盗？顾不得多想，爬上舷梯，使劲敲打着顶门，但却毫无反应。舱里的人已经乱做一团，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更是令人心慌意乱。凌辕回过头来，大声喊：“男人都快来帮忙把门撞开，刚才是炮弹的声音，再不出去大家都得死。”下面的人一愣，马上又乱了起来。胡兵虎头脑还算清醒，四下一看把角落里的两个空汽油桶搬了过来，其他人一看也醒悟过来，五六个男人跳了上来大家一起使劲猛抬舱门。舱门显然不很牢靠，没几下就听见咔嚓一声盖子已经被撑开。
忽然明亮的光线刺得凌辕一时睁不开眼，又一发炮弹在船旁爆炸，掀起巨浪，咸湿的海水冲进嘴里，又苦又涩。凌辕站在最上面，拉住扶手顺势一跃人已窜出底舱。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船激烈摇晃之下站在油桶上的人都摔了下去，有几人已经头破血流。
凌辕站起身来刚想冲到甲板上，一眼看见地上有件红色的救生衣，一把抓起来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跑出去。刚到甲板上，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又一发炮弹打来，这次直接击中渔船，一声巨响，凌辕失去了知觉。
三、
黑暗中身体不断被掀起又令人心悸的急速下落，如此反复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口海水将凌辕呛得醒了过来。强烈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过了好一阵才适应过来。举目四望，海面空无一物，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凌辕拼命将救生衣的带子扣紧。刚才没来得及扣好，只套上救生衣就失去了知觉，凌辕心里暗自幸运，自己水性并不好，要是没有这件救生衣可能已经尸沉海底了。
稍稍平静下来，这才觉得浑身象散了架似的酸痛无比，不过要不是被炮弹的气浪掀到海里那可能就随着船完蛋了。肚子涨得要命，想是喝多了海水。而嘴中却像是冒烟似的口干舌燥。毒辣的烈日晒得脸上手上的皮肤呈暗红色且开始脱落。凌辕将手伸进喉咙强迫自己将肚里的水吐了出来，这些海水留在体内只会让自己更快的消耗生命。吐完以后整个人都舒服了一些，凌辕又强打精神观察四周的情况。
时间又过了很久，四周都没有陆地的痕迹，不知道自己飘流了多远，也许这里不但没有陆地，离航线也很远了。口渴得不行，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凌辕甚至清晰的感觉到生命的气息正在一步一步的离开自己的躯体，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在很短时间内中暑或脱水而死。
正当凌辕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海面上有一个小黑点。一种求生的强烈欲望回到了凌辕身上，拼命向着那个黑点游去，不知道游了多久，黑点越来越清楚，离近一看凌辕不由得泄了气。那原来是一个黑色的救生圈，可是现在不要说是救生圈，就算是一条救生艇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凌辕把身体伏在救生圈上，这样可以稍微舒服一些。泡在水里的膝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凌辕顺手摸去拿到一根带子，顺着带子往上发现这根带子拴在了救生圈上。把带子提出水面，这次凌辕终于发现了惊喜，原来这是一个军用水壶的背带，水壶提上来拧开盖子里面居然是满满一壶淡水。凌辕一下来了精神，这想是船上的救生圈，用救生圈飘流的人可能已经死了。这也说明自己离出事的地方还不远，只要还在航线附近就有可能会遇到船只，这样自己还有得救。
想到这里凌辕把痛痛快快一口气把水喝饱的念头压下，只喝了一小口就把把水壶盖子盖紧，把带子解开将水壶背在了自己身上。这可是得救以前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一天一夜过去，水壶里的水已经喝了一小半，凌辕还是没有见到一艘船只经过。得到水壶的兴奋又逐渐被绝望取代，也许一切都是定数，自己就要死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里。
一群海鸟从空中飞过，掠向天边，转瞬便没了踪影。凌辕拿出水壶大大喝了一口，心中一动。在海里飘流的这段时间总有海鸟飞过，这且不是说明附近就有岛屿？虽然有些海鸟可以在水面上栖居，可是这几天都没有看见它们停在水面上，也许跟着它们的方向会见到陆地。虽说也没把握，但现在也是无路可走。想到这里，凌辕仔细观察了一下海鸟飞翔的方向，发现大部分的鸟儿无论怎样翱翔变化最终都会向着同一个方向飞远。当下便决定跟着鸟儿的方向往前游。
凌辕看了一下风向，正好是逆风，而且腹中空空如也，游起来特别费力。于是将衣服脱了下来将两只袖子绑在救生圈两端，为了减少阻力又将衣服撕了两个Ｄ，然后趴在救生圈上用手兜住衣服下摆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一个多小时后风向终于改变成顺风，凌辕将衣服提了起来，果然捞了几条小鱼小虾，看来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忍着恶心，凌辕将鱼虾内脏挤出，放到水里漂了漂，闭上眼塞进嘴里大嚼起来。人是会被环境改变的，为了生存平时连日式生鱼片都排斥的凌辕现在却将一条条没有去鳞的小鱼吃进肚里。
顺着风游了近两个小时，黄昏的时候一个小岛的影子越来越清楚。天无绝人之路，凌辕凭着一种求生的本能又为自己赢得了喘息之机。
第四十章 生存本能
一、
风向又变了，离岸仅仅两百多米的距离对凌辕来说却总是可望而不可即。努力了半天不但没有靠近反而离得还远了些。看了看渐黑的天空，凌辕不禁焦躁起来。如果天全黑掉自己不辨方向；难说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凌辕强迫自己从焦躁中冷静下来，决定暂时保存体力将位置尽量稳定在原处，只要还能看得见小岛，哪怕是海市蜃楼现在也能支撑住他的精神。
天已经快要黑尽了，在如同经历了半个世纪的等待之后终于涨潮了。凌辕没有放过机会，拼尽全力借着海水涌上滩头的力量终于踏上了沙滩。
凌辕瘫了下去，象一堆泥似的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实在太累了，近40小时的浸泡已经让他的身体没有了感觉。当脚一沾上土地，刚才求生本能支撑着的精神力量完全崩溃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凌辕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却感觉眼皮沉重如铅，也许是幻觉吧。凌辕放弃了努力。
“大哥…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醒醒啊。”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凌辕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困难的把眼睛睁开，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在偷渡的渔船上认识的胡兵虎。凌辕强打精神坚持着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到胡兵虎身上：“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胡兵虎点点头，没有说话。凌辕看他也是及其虚弱，两片嘴唇都已经完全变成了苍白，把身上的水壶解了下来递给胡兵虎。胡兵虎的眼睛马上有了光彩，像是饿狼见到了美味一样，几乎是把水壶从凌辕手上抢了过去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因为一时心急喝得太猛水胡兵虎的嘴里漏了下来。凌辕一着急，一把将水壶夺了下来。胡兵虎愣愣的看着凌辕，眼里有一丝疑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慢点喝，咱们现在还得靠这点水撑着，还不知道怎么离开呢。”
“哦。。。”胡兵虎有点不好意思，但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水壶，充满了渴望。
这一折腾水壶里的水就只剩半壶不到了。虽然心疼，但凌辕还是把水壶重新递给了胡兵虎。胡兵虎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把水壶盖子盖上递给凌辕。
又坐着休息了一会两人才缓过气来。
胡兵虎告诉凌辕那天船被击沉后只有四五个人逃了出来，其他人都随船下沉了。当时他飘在海上看见一艘军舰，舰上的国旗已经被拿走，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海军。胡兵虎以为是附近哪个国家稽查走私或者偷渡的，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保命要紧。于是拼命向着军舰挥手，希望军舰过来救援。谁知那艘军舰不止没有营救落水者，反而用机枪扫Ｓ。胡兵虎慌了神顺手抓住一块木板转身游去，就在这时军舰又向水里的人打了几发炮弹，几声巨响过后胡兵虎也失去了知觉，多亏了那块木板，胡兵虎昏了过去仍然死死的抱着，醒来已经漂到了沙滩上。这个小岛是个荒岛，岛上植物倒是很多，但没有想象中的果实，这两天胡兵虎就靠着被冲到沙滩上的鱼虾小蟹充饥。还好身上有个火机，打了很久居然还能打着，有火烧烤饥饿还不算什么，但是找不到水源渴的不行。
“该不会是海盗吧？”听胡兵虎说完凌辕有点疑惑的问道。在凌辕的意识里，无论是哪国海军应该不至于有这样的强盗行径。
“不可能，我看见那个军舰了，海盗不可能有那样的军舰。”胡兵虎信誓旦旦的说。
怕凌辕不相信，胡兵虎又补充道：“这种事是有的，我有个亲戚以前就在海军服役。聊天的时候他曾告诉我有些时候他们在公海上遇到别的国家的渔船也会这么干。”
经他这么一说凌辕马上想起了以前在国内看到的新闻说我国渔船又在某海域被某国海军开枪开炮击沉，无辜渔民死伤多少云云。看来这些事是真的，兵匪一家，兵成匪的时候更恐怖。心里又多了一层Ｙ影，自己毕竟没有合法身份，要是遇上别国军警被当作偷渡客送到监狱可能算是不错了，万一对方要杀了自己也没有办法。
二、
碧空如洗，海天一色。如果在一种正常状态下这绝对是人间难得的美景。可是现在凌辕却充满了焦虑，望着远处的鸥飞碧浪，心中已经充满了绝望。
“周大哥，在给我喝一盖子好不好？我真不行了。”胡兵虎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乞求。凌辕没有告诉胡兵虎自己的名字和情况，随便编了一个姓应付着，毕竟胡兵虎也是从越南来的，凌辕不想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兵虎，你得省着喝啊，咱们要是没水就肯定出不去了。”他们已经在岛上坚持了5天，水只剩三分之一壶了，为了能坚持的更久一点，凌辕和胡兵虎商量每天每人只用水壶盖子喝三盖子水，这样至少还能坚持五六天。可是胡兵虎每天都想方设法要多喝一点，甚至有一次趁睡着还偷喝了一点，这让凌辕觉得很不舒服，毕竟现在两个人是同舟共济啊。
“好吧，那就在喝一盖子，不过你得坚持啊，不然咱们都活不了。”凌辕现在觉得遇上胡兵虎并不是一件好事。
时间又过了两天，水壶里的水已经快要见底了，刚开始吃起来还觉得蛮香的烤鱼虾因为口干舌燥也是难于下咽。虽然曾有两艘船经过，但任两人喊破喉咙那两艘船依然不紧不慢的缓缓驶远。胡兵虎的打火机不知道是受过潮还是火石快要用完已经越来越难点燃了，岛上燃料不多火堆无法坚持不灭，凌辕只好尽量保证晚上有火，这样夜间才更容易引起注意。
深夜，凌辕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喘不过气来。凌辕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狰狞的面孔，竟是胡兵虎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凌辕拼命想把胡兵虎的手移开，但胡兵虎却更加用力。
“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