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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着脸,孙乐鼓起勇气看向阿福中,这一抬头,她对上了阿福一脸鄙夷和厌恶的表情,“孙乐,你不过是公子的姬妾,公子如此用心对你,你不但不感恩还沾三惹四的,实在是让人恶心之极!滚吧,公子不会想看到你的!”
他见孙乐没有动,右臂一挥,怒喝道:“滚!听到没有?”
阿福居然如此说她。孙乐抿紧唇,脸色有点苍白,她抬起头来看着阿福,认真地说道:“我可以走,但那句话一定要告诉五公子!”
“我自是会说!”阿福伸手推向孙乐的肩膀,厉喝道,“你怎么还不滚?”
孙乐虽然愧疚,却也受不了阿福这样的对待,听到他答应转告,当下微微一礼,转身离开。
无盐妖娆 第167章 了解身世
孙乐而言,这番解释是十分必要的。不管结局如何,欢这种误会的感觉,一切的决定最好是在双方都明明白白的基础上。
看着孙乐的身影渐渐远离,阿福“呸”地一声重重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恨恨地骂道:“真不知好歹!”
他头一回,便看到身后的树林中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阿福一怔,他讷讷地叫道:“五公子,你。。。。。。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这后面几个字他没有问出来。
五公子脸色依然苍白,他盯着孙乐离开的方向,半天才回道:“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
“公子听到了?”
五公子点了点头,目光飘忽地看着前方,半晌半晌都没有再说话。他一直以为,自己只要答应孙乐的要求,她便会很爽快地回到自己身边。可是,刚才他却深刻的体会到了楚弱王对孙乐的在意!明白了楚王对孙乐的感情并不是姐弟之情,而是男女之爱。
现在冷静了,也听到了孙乐的解释了,可他还是茫然了,他不知道这一份感情,值不值得自己去与一个王来争夺!他平生最是厌恶与人生这种争夺计较了。
阿福见他不开口,便肃手走到他的身边,老实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孙乐慢慢地向回走去,她这个时候有点茫然了,不知要不要回到殿中。明月殿中依然灯火通明,笙乐喧天。孙乐看着那人影绰绰处,停下了脚步。
她刚停下脚步。便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那脚步声绵而无节奏。显然来人并不会功夫。
直过了一会。那人才走到孙乐身后。一个优美地声音传来。“孙乐。”
是雉大家。
孙乐没有回答。
雉大家走到孙乐身边。她神色复杂地盯着孙乐地侧脸。轻声说道:“你果然不凡。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还真能救楚于危难当中。”
孙乐此时没有心情与她闲扯,依然不答。
雉大家继续叹道:“你的才能着实可畏可佩。而且,不过一年不到,你真是长得好看多了。”
她咬着下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道:“我,我以前说的话还是算数的。你既然救了楚国,那楚后之位我便甘心让出。孙乐,以后我要叫你姐姐了。”
孙乐听到这里,淡淡笑了笑,说道:“不必了。这世上只有弱儿才可以叫我姐姐。”说罢,她长袖一拂,转身向前走去。
她竟然如此无礼!
雉大家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孙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孙乐淡淡地丢下一句,“我不会与你成为姐妹的。”
雉大家闻言大喜,她兴奋地冲上几步,紧跟在孙乐身后叫道:“你是说,你不会嫁给弱王?”
孙乐不答,她根本没有向雉大家解释的必要。
雉大家低着头想了想,半晌后她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就算你不想嫁给弱王,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他对你的感情很深呢。”
孙乐不想听她说这些,脚步加速,不一会便把雉大家甩得远远地。
孙乐没有回到明月殿中,她在院落里转悠了半天后,提步来到马车队中,径自坐到了车中,抱着双膝梳理着思路。
一个时辰后,明月殿中人群渐渐散去,弱王等人也回到了车队中。
弱王一走到车队中,便径直向孙乐所坐地马车中走来。他掀开车帘,一眼瞟到了抱膝不语的孙乐。
盯着她,弱王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侍婢另行寻找车辆。身子一闪便爬了上来,
他紧紧地靠着孙乐坐着,双手握紧她的小手。他把头轻轻地靠在孙乐的肩膀上,一边把她的小手翻来覆去地摆弄着,一边轻声说道:“姐姐,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地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呢喃。
孙乐低低地回道:“弱儿,姐姐感觉迷茫了。姐姐不知道要怎么决定了。”这种迷茫的感觉对孙乐来说,还真地很少有。她一直是理性的,事情不是一就是二的。
弱王闻言苦笑起来,“我也是。”
确实,不管是孙乐,还是弱王,还是姬五,此时都是一片迷茫,都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理也理不清,扯也扯不断的乱麻当中。这三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从来都不知道情爱是什么东西,此时陷入其中,顿时晕晕沉沉,四顾茫然。
马车稳稳地驶出秦王宫中。
这一次弱王的车队并没有驶回白天那个偏远的居处,而是就在秦宫左侧三里不到地东街中心,这宅子是秦侯送给弱王的。
感情既然理不清,孙乐也就不想再理了,她现在想把自己这个身体地身世之迷给给弄清楚。不管是恩还是怨,既然躲不过了那就一定要弄个明白。
孙乐知道,弱王可能清楚这其中的一切,可这事她不能问弱王啊。
,孙乐在第三天上午向燕玉儿地居处走去。
这一次,她带上了两个剑师同行。
如燕玉儿雉大家这样的身份,居处同样是秦侯所赠。
“你找我?”
燕玉儿伸出玉手,在侍婢地扶持下从塌上站起,她甩开侍婢,曼步走到孙乐面前,朝着她上下打量几眼,又看了一眼站在院落中的两个剑师,嫣然一笑,声音却有点冷,“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丑奴儿不但不丑了,还可以出入有随从相伴!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令得楚王如此看重?”
孙乐静静地看着燕玉儿。
燕玉儿本来是笑得很开心的,可是,她面对着平静无波地孙乐,那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中便有一点僵硬了。
咬着牙,燕玉儿再次瞟了一眼院落中的两个剑师,向孙乐走出两步。
她一直走到离孙乐仅有一步远才站定。恨恨地盯着孙乐,燕玉儿压低声音问道:“丑奴儿!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敢到这里来!”
她说到这里,突然眉头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她嗖地一声回头盯向孙乐,急急地问道:“雪儿和霓儿是不是你杀的?半年前她们在咸阳城被杀!丑奴儿,除了你,我想不到有谁能取了她们的性命!”
孙乐闻言淡淡一笑,她抬起清亮地双眼直视着燕玉儿,“然也,她们是我所杀!”
“啊!”
燕玉儿万万没有想到还真是孙乐所为。她急急地向后退出几步,脸色一白。就在她退后的同时,站在角落里的几个侍婢同时上前几步,齐刷刷地护在燕玉儿身侧。只听得一阵金铁交鸣声响,瞬时间,几侍婢已长剑在手!
她们的兵器一亮,守在院落中的两个剑师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孙乐的身后。孙乐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退下吧。”
“诺。”
两个剑师退下后,燕玉儿身边地侍婢依然举剑怒视着孙乐,孙乐仿佛没有感觉到她们地杀气,平静地瞟了一眼燕玉儿,徐徐地说道:“她们想杀我,所以我便取她们性命,”她说这话时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是在说吃饭喝酒的小事,这种态度,令得燕玉儿目光中添了一丝惧意。
孙乐向燕玉儿走出一步,她这么一动,燕玉儿不由自主地向后再退出两步。
孙乐停下脚步,看着燕玉儿说道:“以前的事本已过去多年,我也不想计较的。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燕玉儿闻言,脸上的惧意少去,冷笑起来,“过去多年?你母亲是死了!可她死也死罢,居然令得叔母一直不痛快!我叔母堂堂秦国地公主,下嫁给燕冲那个混帐那是看得他起!可他好大的胆子,不但不愿意休去你地母亲,在你母亲死后还一直念念不忘至以死相随,令得我叔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她说到这里,眼神中露出一抹悲色,“我早跟叔母说过,要她杀了你这个贱种以绝后患,可雪儿和霓儿不听,她们说要留着你的性命玩。结果却叫你这丑丫头逃了!而且到头来她们还死在你这贱种的手中!想想真是令人痛恨!”
现在孙乐明白过来了。
原来那两个被她杀死的少女还是她的继妹。
点了点头,孙乐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她淡淡地瞟了一眼恨得咬牙切齿地燕玉儿,转身便向外走去。
燕玉儿万万没有想到,孙乐特意来找到自己,却话了没有说上两句就又离开。她愕然地盯着越走越远的孙乐地背影,回头问向左右侍婢,“这贱种想干什么?”
众侍婢也是一脸愕然,纷纷摇头。
两剑师跟在孙乐的身后向外走去,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左侧地那三十七八岁的白脸汉子说道:“孙姑娘,何时动手杀了这燕玉儿?”
自从孙乐令得赵秦不再攻楚后,知道内情地楚人对孙乐是尊敬有加。因此这白脸汉子的语气甚是恭敬。
孙乐眺望着远方,半晌才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要不要杀了她。”一直以来,她都是迫不得已才动杀机。燕玉儿是对自己有杀意,可是,要她就这样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孙乐还是犹豫了。
孙乐说到这里,知道自己犯了妇人之仁,她低叹一声,“还是由弱儿来处置这种事吧。”她暗暗想道:我只需要知道真相。
孙乐这时还不知道,她这个身体的恩怨二天前弱王就接手了。
“诺!”
“属下马上上禀楚王!”
这些恩怨感情的要告一个段落了,不久后,孙乐又得再次纵横,凭只字片语决定天下间的胜负成败。
无盐妖娆 第168章 齐国有难
静无波地过了两天后,这一日下午,孙乐有点闷得不要到咸阳街上走一走。
她寻思着,脚步轻移,越过府中右侧的小花园向侧门走去。
小花园中绿树成荫,鲜花盛开。走在那软绵绵的草地上,湿润的土地上不时印上一个鞋子印来。
“嘻嘻,现在咸阳城都传开了呢,都说大王进城那天当众抱走了一个绝色美人。”
还在说着这件事?
孙乐脚步不由一顿。
另一个侍婢用她那娇柔的声音接口道:“可是也有人说,他们亲眼看到了弱王所抱的女人,说她分明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姑娘。”那侍婢说到这里,嘿嘿一笑,颇有点鬼崇地说道,“现在大伙儿都在看着我们呢,他们在注意大王身边出入的女人。嘿嘿,他们看来看去,已怀疑上孙乐姑娘了。”
怀上了?
孙乐扇了扇睫毛,她一点也不吃惊,弱王身边的女人只有这么多,怀疑到自己身上她很正常。
正在这时,一个蹑手蹑脚的声音从她身后左侧的岔道处传来。
听到那明明沉实地落步声。孙乐不由有点想笑。就在那声音离她只有三米不到。眼看就靠近了时。孙乐眼珠子转了转。嗖地一声回过头去。与来人大眼瞪小眼!
“嗬!姐姐你吓了我一跳了!”弱王一脸控诉。
孙乐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这么大人了。还想吓唬我!”
弱王颇有点腼腆地嘿嘿一笑。大手一伸把孙乐扯向自己。弱王眨了眨眼。“姐姐。咱们偷偷溜出去玩玩好不好?”
他抬起头一脸向往地说道:“那时我们在姬府第一次上街时。可高兴着呢。”
孙乐有点好笑。他才多大。就思念起以前地事了。点了点头。孙乐说道:“好啊。我们出去逛逛吧。”
她瞟了一眼弱王身上的深衣,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深衣,暗暗想道:这下好了,都可以不用更衣了。
这种深衣男女通用,它把以前各自独立的上衣、下裳合二为一,却又保持一分为二的界线,上下不通缝、不通幅。在两腋下腰缝与袖缝交界处各嵌入一片矩形面料,可以完美地表现人的体形。
这深衣,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喜欢穿用,孙乐两人穿着一样的深衣走在街道上,饶是弱王气质出众,这个时候注意他地人也大为减少。
“姐姐,那一家饭菜不错。”弱王手指前方百米处的“喜食楼”,咽了一下口水笑道,“虽然比不上姐姐你弄的。”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颇有点幽怨,还十分配事地捂着肚子,显然是在怪孙乐这次重逢冷落了他的胃。
孙乐看到弱王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有点好笑。她抿唇笑道:“这么馋了?”
“恩恩!”弱王大点其头,涎着笑看着孙乐,只差没有尾巴可摇。
孙乐‘哧’地一笑,“大街上呢,看你馋得!回去我弄给你吃!”
“然!”
弱王迅速地答上一句。
“两位好恩爱!”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清朗的笑声。
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只见身后十米处的一辆马车掀开了车帘,赢十三露出头朝着两人看来。他瞟向孙乐的眼神中似笑非笑,隐带嘲弄。
孙乐对上他这种目光,颇有点不自在,她低眉敛目地避开了赢十三的注视。
赢十三挥手令马车停下,纵步从马车中跳下,大步向两人走来。巧的是,他今日所着是深衣,虽然举手投足间那王孙公子地气质丝毫不减,但毕竟不是那么扎眼。
赢十三径直走到两人面前,他朝叉手笑道:“楚王好生温柔,这般与孙乐姑娘并肩同行,恍如寻常夫妻也。”
弱王哈哈一笑。
他的笑声还在传荡,赢十三已看向孙乐,他笑吟吟地说道:“记得楚王进咸阳那日,曾经当着数万人抱走了一个姑娘。秋今日方知,那姑娘却是孙乐了,然否?”
孙乐依然低眉敛目,这时收住了笑声的弱王在旁坦然应道:“然也。”
赢十三瞬时眉心一跳,他扫向孙乐的眼神中已多了一分不明的意味。
嘴角一扬,赢十三再次露出一抹微笑,他对着弱王,叉手笑道:“大王敢爱敢为,当真盖世英杰也!”有意无意地再次瞟了孙乐一眼,“楚王可知齐有难了得知,
赵燕合军誓师攻齐!不久前齐才败于大王手下,元气末复,这一次怕有亡国之灾了。”
弱王伸手把孙乐扯近了些,“竟有此事?不过齐国之事与我等无关!如果王子无事,本王可要告退了。
”
赢十三呵呵一笑,叉手告退。他跳上马车,稳稳地向前驶去。
当孙乐和弱王的身影渐渐在眼前消失时,马车外传来一个青年贤士不解地声音,“赵攻齐国之事刚刚传入,殿下因何便告知楚王了?”
赢十
:“我怀孙乐便是田乐!”他侃侃言道,“孙乐与匪浅,如果齐国真的有难,她又是田乐的话,应当不会束手!”
“啊?世上竟有如此大才的女子?”这话却是不信了。
赢十三笑了笑,“到时自知。”
弱王盯着赢十三地马车渐渐驶离,他慢慢收回目光,看向孙乐。
见孙乐依然低眉敛目,弱王有点担心地握紧她的小手。
感觉到弱王握手的力道过大,孙乐抬起头向他看来。
这一抬头,她便对上了弱王担忧的眼神。孙乐冲着弱王微微一笑,“走吧,你不是想到前面的酒楼用餐吗?”
弱王点了点头,他依然牵着孙乐的小手,皱眉想道:赵燕要攻齐了?姐姐在齐地生活多年,再加上姬五亦是齐国之人,也不知如何做才能使她不要担忧太多。
孙乐感觉到了弱王的不安,她垂下眼敛,轻声笑了笑,“弱儿,姐姐天性自私,不会过于担忧的。”
弱王闻言大是开怀,他冲着孙乐嘿嘿一笑,扯着她的小手向前面酒楼大步走去。喜食楼大堂中济济一堂用餐的人,弱王脚步不停,向二楼上走去。
二楼上也坐了大半地人,只有两三个几上才空着。弱王挑了一个靠窗的塌坐下,点了几样酒菜后,转头看向下面街道上地人流叹道:“姐姐,想当初我们在姬府时老想着,要是天天能吃上大米饭,吃上R就满足了。”他转头看向孙乐,“现如今,食用R,出有车,居有屋,还能有华服佣从,姐姐不觉得这样的日子已如仙人么?为什么弱儿总觉得姐姐犹觉不足?
孙乐转头看向街道,暗暗想道:我要是这个世界的人,有了如今的生活自是满足了。
她想到这里,不由笑了笑,看向弱王说道:“姐姐刚才都说了,我天性自私,自也难以知足。”
弱王听到她这么回答,不由垂下眼敛。这几日他细细思量孙乐的条件,真是越想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般要求。在楚地时,她亲眼看到雉大家对楚国地帮助,现在雉大家也愿意居于她的下面,可她,哎。
现在地弱王是真的为难,他放不开孙乐,可是,他也真是觉得孙乐地要求很没有必要,很不可理喻。
算了,再拖一拖吧,也许到时又有变化了。
这几天来,孙乐与姬五没有一点联系,这一点很让弱王放心。他知道,对于姬五那样地男人来说,要他只娶一个女人并不是痛苦之事,可要他与自己这样地王来争夺一个女人,惹上一身麻烦,那才是最最不堪忍受之事。
他敢自信,姬五的退却是一定的。等他退却时,姐姐没的选择,也许会放开这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要求。
孙乐没有看到弱王,她在弱王说出那句‘为什么弱儿总觉得姐姐犹觉不足’时,便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
她看着街道中的车水马龙,一脸平静。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他径直向弱王走近,凑近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弱王闻言,眉头微皱,冲孙乐告诫两句后便跟着那人匆匆离去。
孙乐提斟,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慢慢地品了起来。
她饮得很慢,饮着饮着,小二已把饭菜送上。
一阵脚步声传来,来人越走越近,不一会便在孙乐旁边的塌上坐下。
孙乐转头,对上了阿福熟悉地面容。
这一下四目相对,阿福的老脸便是一红。那日他说得十分过份,今日却千方百计寻上门来。
孙乐面无表情,她摇晃着杯中的酒水,等着阿福自动开口。
犹豫了半晌后,阿福咳嗽一声,说道:“孙乐,我刚才在街道上看到你在这里,便上来了。”
他又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孙乐,你可知齐国有难了?”
不等孙乐有反应,阿福已双手一叉,认真地说道:“那日我阿福说的话太重了,今日向孙乐你赔个不是。五公子令我来问问你,田乐在哪里?”
田乐?
孙乐这时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向阿福。
阿福皱着眉头,青蛙眼中满是苦恼,“公子方才才得知此事,如今齐国上下都束手无策。现今之策,只有重金厚礼相请到那田乐,或许能改齐国之危。”阿福顿了顿,又说道,“世人传言,田乐自称是齐人田乐。只要找到他此事易耳。”
他一口气地说到这里,便认真地看着孙乐,“田乐再三相助楚王,定是楚王身边之人,孙乐,你可为五公子引荐田乐否?”
第169章 田乐就是孙乐
孙乐先是愕然地看着阿福,等阿福再次询问,她眉目微敛,轻声叹道:“天下如此多的英杰,堂堂大齐却一定要那个田乐才能救吗?”
阿福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话虽如此,可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那些英杰?齐使言,齐王上下想出的对策虽多,可用的也不过是这两三条。那田乐既然自称是齐人,我等只要厚金重礼,他必会出面相助。一年前他能救得楚国,此时定也可以助得齐国。大丈夫生于世,所求不过是功名利禄耳。只要此事一成,他田乐之名必定天下皆知,诸侯敬服。不说别的,光我大齐便愿意以丞相之位许之!”
他说到这里,认真地看着孙乐,“生于如此乱世,安于家中也有祸患。只此一博,成则名传千古。孙乐,你说他田乐因何会不愿意?”
孙乐苦笑了一下。
严格来说,阿福并没有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也无须阿福来回答,派一说客行事,是所有计策中成本最低的了。她田乐的名头在外,又报的是齐人的名号,齐国有事,自然会想到她头上来了。
可是,任阿福说得口若悬河,孙乐也只有苦笑的份。这世上的功名利禄,对她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她只想安静的过日子。
阿福滔滔不绝地说到这里,见孙乐低头不语,不由不快地说道:“孙乐,只需要你告诉我田乐的住处便是。楚王再是要强,怕也不能把一个齐人锢制起来吧?”他说到这里,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声音温和了几分,“你放心,如果找到了田乐,我们有法子让楚王相信,他地行踪不是你孙乐透露出来的。”
这下孙乐更是哭笑不得了。
她微敛着眉眼。徐徐地说道:“阿福。孙乐不过是一介普通女子。虽侥幸得到楚王看重。可这种军国大事。非孙乐能知耳。”
阿福一怔。
他朝着孙乐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对她地话实是半信半。他是见识过孙乐地机敏。更见识过楚王对她地看重。这样地她说自己在楚王身边毫无地位。他却是不信地。
可是话又说回来。孙乐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也许那田乐之事她还真不知情。
他想到这里。不由冲孙乐叉手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另外想法子了。”他站起身来。刚走出一步。又回头冲孙乐说道:“孙乐。如果你能找到田乐地所在务必告知于我。那我阿福也会原谅于你。”
真是可笑!居然以这种手段来诱惑自己。
孙乐淡淡一笑,她抬眼看向阿福,徐徐地说道:“阿福,孙乐并不在乎你地原谅!”
这话却是重了!而且掷地有声!
阿福对着孙乐平静淡然的面孔,圆脸刷地涨得通红。他双眼冒火地怒视着孙乐,指着她的鼻尖结结巴巴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直愣了好一会才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在喜食楼的对面,一个戴着面纱,坐于雅阁的少女见到阿福怒冲冲地走下,不由挥了挥手,示意身边侍婢靠近。对着侍婢耳语了一句后,那侍卫婢连连点头,飞快地向街道中跑去。
孙乐静静地看着街道下地人流,弱王自从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她思潮起伏,也不想马上离开,直在酒楼中坐了两个时辰才动身下楼。
“五公子,”阿福急急地冲了进来。
站在纱窗前望着蓝天出神的五公子回过头来看向阿福,有点幽暗地俊脸上带着一丝询问。
阿福皱眉道:“孙乐说她不知道田乐是谁!”
五公子点了点头,“她不过只是一个女子,是有可能不知道。”
阿福还涨红着脸,他期期诶诶地说道:“她,她,”连叫了两声‘她’,阿福还是把话吞到了肚子里。他是觉得孙乐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客气,一点也不似以前在五公子身边时。可他在告状的话涌出咽喉之际,却突然现孙乐既然不再是五公子的姬妾,又成了楚王身边的贵人了,还真有理由对自己不客气。
五公子瞟了阿福一眼,见他不说了也不追问。只是低声说道:“齐使可是向秦王求救了?”
阿福点了点头,“然也。”
五公子苦笑了起来,“秦必不会答应的。”
阿福搔了搔头,感觉这话自己回答不了。他对这些家国大事并不感兴趣,连刚才跟孙乐说地那一番话,都是听齐使的吩咐地。
五公子见他愣在那里,挥了挥手,“出去吧。”
“诺诺。”
望着阿福离开的身影,只觉得胸口一阵堵闷。事实上邯郸那次孙乐留言说与弱儿离开后,他就不时地觉得胸闷。
这种感觉对五公子来说,陌生之极,也令他很是不舒服。
本来,他以为这次孙乐回来后,自己只要留她在身边。这种古怪地感觉便会完全消失,可是她却又与堂堂楚王牵扯上了。
“女人还真是麻烦啊!”五公子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本来以为孙乐不一样的,可她带来地困扰却更大!简直令得我无计可施,哎。”
一想到孙乐,一想到那天晚上她与楚王呆在一起的那一幕,五公子便觉得胸口在堵闷中添上了疼痛。最可恼的是,那一幕他还挥之不去,甩之不掉。
伸手揉搓了一下额心,五公子伸手持起几上的酒斟,就着玉杯慢慢倾倒起来。倒着倒着,他的眼前出现了孙乐的面容。狠狠地甩了甩头,五公子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再次持斟倾酒。可这一次,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赵八公主,姬洛还有雪姝的面容。
一想到她们,五公子不由怔住了。早在二年前,表妹雪姝嫁人了,自己在回到姬府时,不时听人说起,她当时嫁得是多么的不愿意,她在多么地渴望自己回去。
然后,一年前,他从本家学得丘公遗着回来后,便听得赵国的八公主也许人了。
再然后,便是半年前,姬洛被他一再拒绝,甚至毫不客气的当着父亲之面拒亲后,一怒之下也许了人。
这些女人,在相处时都给他带来过麻烦,而且在很多时候,都是他极为渴望甩脱的那种麻烦。
现在孙乐也给他带来了麻烦。
可是这种麻烦,与以前的都不同。现在的麻烦,是来自他的内心深处的,让他每次一想到放弃,便在心情堵塞外添上了疼痛。
我倒底是怎么啦?
五公子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
就在他眉锁成结时,一阵急促之极的脚步声传来,阿福冲了进来。
他跑得气喘吁吁,连站也没有站稳,便对着五公子急急地说道:“五公子,刚才一个女人告诉我。”他连连喘息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气匀了一些,“她,她居然告诉我说,我们所求的田乐,其实便是孙乐!”
啊?
五公子愕然抬头。
阿福也是一脸惊骇,他支着腰,让自己平静下来后,瞪大眼睛说道:“这话,这话实在太也惊人!想那田乐是何等大才?公子你也说过,那是三言两语便可抵十万雄兵的奇才!孙乐我们是知道的,她不就是有一点小聪明吗?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
阿福说到最后,声音却蓦地低了下来。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起以前孙乐的所作所为,一个念头涌出心头:仔细一想,她还真的不止是小聪明呢。前赵王后上位下位,都是她一句话成就的。
这样的人,还真,还真不是小聪明呢。
五公子也是一脸错愕,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阿福,直过了许久,才低声叹道:“是她!真是她!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那还真是孙乐啊。”
阿福砸巴了两下嘴,喃喃说道:“是啊,孙姓乃田姓分支,她说自己叫田乐也是可以理解。再说,堂堂楚王,却对她如此看重,不是稀罕她的才华又是稀罕啥?”
他说到这里,突然有点羞愧,以孙乐的身份地位,还真是不稀罕自己去原谅她啊。
房中一阵沉默。
也知过了多久,阿福嗖地抬起头来,他双眼放光看着五公子,急急的,高兴地说道:“她就是田乐也!五公子,只要她是田乐,那就没有道理不帮助齐国。”再一次,他一句话刚说完便哑了火。阿福搔了搔头,恨恨地转口说道:“她在齐国呆了如此之久,居然对齐要灭亡之事毫不动容。这个孙乐,还真是无情无义!”
“她的性格本来便是如此。不喜张扬,安静自守不愿意招惹灾患。再说了,她虽然在齐国住过,却毕竟不是齐人。”
阿福闻言扁了扁嘴,却没有反驳。
两人这下都沉默起来。
五公子望着窗外疏淡的树影,想起关于田乐的种种传闻,不由痴了傻了:她本就不凡,我是知道的。
这样想着想着,五公子突然十分奇怪地现,自己心底竟然涌出一丝丝的得意。仿佛孙乐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这件事,很值得他为之骄傲一样。
沉默中,阿福的声音突然传来,“如果要孙乐答应相助,看来得公子你出马了。”
无盐妖娆 第170章 五公子和孙乐的问答
公子沉默不语。
阿福抬头看着自家公子,见他俊脸上带着挣扎,不由暗暗摇头。
五公子转过头看着天空,久久都没有说话。阿福几次准备张嘴,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孙乐回到府中时,才知道弱王自从那时外出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夜凉人静,孙乐在月光下静静地练习着太极拳。这太极拳她不管在什么处境中,从来没有放松过练习。很多时候,她都只是享受着练习时的清静平和。
时间过了飞快,转眼又是两天过去了。
这一天,孙乐坐在府中的小花园中,抱着头眯着眼眺望着远方的青山白云,一副十分悠闲的模样。
也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功夫,一个侍婢走到离她十米处的沙子石路上,对着孙乐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孙乐姑娘,有人要我把这竹简片送来。”
有人送信给我?
孙乐诧异地回过头来,那侍婢轻步走到她面前,盈盈一福,把手中的绣简片递上。
绣简片只有两根。上面寥寥写着几个字。
孙乐只是瞟了一眼。便讶异地坐直了身子。
把那竹简仔细看了两遍后。孙乐贴身放好。当她抬头时。正好看到那侍婢悄步向外退去。
“且慢!”
孙乐突然叫道。“这竹简。是何人送到你手中。”
侍婢诧异地看着孙乐。回道:“是我在大门口遇到了一个青年人。他要我把这竹简片给姑娘你地。姑娘。是不是这竹简有什么不对?”
孙乐静静地打量了侍婢两眼,说道:“没什么不对,退下吧。”
“诺。”
目送着那侍婢退下,孙乐低敛着眉眼,暗中想道:雉大家真是好手段啊!
孙乐了解弱王为人,五公子的这片子竹简,要按正常程序只怕是到不了自己手中。它现在既然到了,那接过这绣简片的侍婢只能是雉大家安C的人了。
也知这个雉大家又想使出什么手段来?
孙乐想到这里,有点厌烦地揉搓着自己的额头。她知道,自己在拒绝了雉大家的示好,并向弱王提出那个要求时,便已与雉大家再次交恶了。
想着想着,孙乐又揉搓了一下眉心,暗暗嘀咕道:“最烦这种事了。”哼,她如果真敢做出什么事,那自己也只得不在乎弱儿的想法而动手对付了。
孙乐回到房中,换上一袭青布深衣后出了府门。
在咸阳街中转了一刻钟后,孙乐地眼前出现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家。这酒家是全木制结构,二层,每一层只有三百来平方米的样子,在一众粗大壮观的建筑群中显得格外的不起眼。
酒家里面冷冷清清,孙乐进去时,小二正伏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嘴边还流着老长的口水。
孙乐懒得惊醒他,便继续向楼上走去。
二楼上,只坐着一个白衣胜雪地身影。
孙乐一伸出头,便对上那片雪白。
她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犹豫了一会,孙乐才重新提步向那身影靠近。
孙乐一直走到他的对面塌上坐好,低头沉思的白影才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
四目堪堪相对,两人便同时移开头去。
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五公子终于再次动了,他伸出手提起酒斟,给自己和孙乐地酒杯都满上酒。
浑黄的酒水汩汩流入杯中,低着眉眼,专注地看着注入的酒水的五公子轻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能及时赴约。”
孙乐睫毛扇动了一下,等到杯中地酒水满了,端起来轻轻饮了一口,说道:“公子可是为赵燕攻齐之事而来?”
她居然一开口便是询问此事。
五公子的手抖动了一下。他把酒斟放下,抬头看向孙乐。他明澈如秋水的双眸在阳光下泛着涟漪波影,“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便是田乐!”
孙乐慢慢地抬眸,“前两日阿福还不曾知道此事,看来,是有人向公子透露了。是雉大家的人么?”
五公子诧异地看向孙乐,摇了摇头,“阿福说是一个女子告诉于他的,不知是不是雉大家的人。”
当然是她了!
这个世上,知道孙乐便是田乐地,只有楚国有限的几人。而那些人中,现在在咸阳,并且与自己有隙,唯雉大家耳。
一瞬间,孙乐明白了,这便是雉大家地目的!她地目的十分简单,便是要自己再当一次说客。这纵横之路危险是如此之大,自己很有可能便无法全身而退。
想明白这一点后,孙乐直有点厌烦了。她伸手揉搓着额头。
五公子定定地看着她,见状低声说道:“你,事情很为难么?”
不等
口,他已苦笑道:“孙乐并不是名利中人,对这种是不感兴趣地。我犹豫了两天,三番四次都生了退意。可想到齐国近况,终还是来了。”
孙乐轻轻说道:“天下英才无数,上次我出面说动赵国和秦国,实是邀天之幸。再一次行此种事,实是危险很大。”
她这话中,有了一点松动。
五公子看向她,秋波如水。他也知道,自己出面的话,孙乐拒绝的可能性很小。她一直以来,除了上一次的事横生枝节,都不曾拒绝过自己的要求啊。
孙乐说完这句话后,见五公子久久没有回答,便抬头看向他。这一抬头,却见五公子一脸的挣扎。
这可怪了,他不是想了两天还是决定来找自己的吗?难不成他并没有下定决心?他并没有想到让自己去冒这种危险?
在孙乐的诧异中,五公子抿紧薄辰,微皱眉头,说道:“孙乐,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他抬头看向孙乐,认真地说道:“我虽是齐国人,在世人心中的地位实已超脱了一地一国的限制。如果每一次齐国有难,我都一定要C心的话,我这个叔子也就名不符实了。所以,孙乐,你还是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孙乐明白五公子这话的意思。他是可以看到天命的人,这样的人,本不应该拘于一国一地。这个天下间,只有身负真龙之气的新任天下共主才能让他归附。这便是他这个叔子的使命。
孙乐抬着头,怔怔地看着说得很认真,语气也很洒脱的五公子。听着听着,她却露出一抹苦笑来:他的眉心锁得如此之紧,他的忧虑不曾散去,这样的他就算说得再有道理又能怎么样?齐国毕竟是他的家国,他做不到束手旁观啊。
慢慢的,孙乐眉目微敛,决心暗下。
五公子说完这席话后,轻轻一笑,“齐地大物博,英才辈出,岂能无临危受命之士?仔细忖之,使说要找你出面也不过是信口耳。”
他的话说完了好一会,孙乐还是低眉敛目,一脸沉思的样子。五公子不由好奇地叫道:“孙乐,你怎地不说话了?”
孙乐抬起头来看向五公子,她静静地打量着他俊美无畴的眉眼。
她看得如此认真,如此坦然,这样的孙乐,五公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不由有点好笑地问道:“你看我做甚?”
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