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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相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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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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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兰雅,怎么这小丫头养得这么胖?”我抱着手中的R球,皱着眉头看她。

    “还是奶妈挑的好!”她从我手中接过不足周岁的小儿,满脸的怜爱。前两年她刚夭了一个孩子,好在又得一女儿,要不这会只能见一个伤心人了。我看向胤禛,他和胤祥坐在亭子里聊着天,身旁还坐着邬思道和戴铎。也不知说了什么,众人笑作一团。不一会就见胤祥向我招手,我从长廊上起身,慢慢走向亭子。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我挨着胤祥坐下,挑拣果盘里的梅子。

    “邬先生在给我算命呢!”说着在桌下偷偷抓紧我的手。

    我转向笑得清淡的邬思道:“说来我也听听!”

    他捋了捋胡须,娓娓道来:“十三爷眉宇间英气勃勃,眉剔目朗,心胸开阔,生辰恰逢十月初一是鬼节,Y极生阳,有九十二岁善终。”

    “哈哈,九十二岁善终?那你岂不是要变老不死的妖怪了!!牙也没了,眼也昏了,活着还有什么劲?”我指着胤祥,笑得前仰后伏。

    “休要胡说!”胤禛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但依旧满脸的喜色,胤祥在桌下狠狠地捏了我一下,挑着眉角得意地看我。

    戴铎又挑起新的话题,一桌人谈笑之间,浑然不觉已过正午,胤祥吵嚷着肚子饿,先跑到厨房偷食,胤禛也有些公务上的事要处理,带着戴铎回了书房。只剩下我与邬思道仍旧坐着品茶。

    “邬先生也为我算一算如何?”我品着茶,用眼角的余光看他。

    他听了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这世上,唯有大人的命在下是算不得的!”

    “此话怎讲?”我饶有兴味地放下茶杯。

    他站起身,负手侧立,恬淡地注视着园中的雪景:“君非这世中之人,自然不按世间之命理!”

    我怔了怔,忽又想起那句“雍位必正”。邬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大人,邬某虽看不出大人的命理,但却能看出大人此生必有两劫!”清幽的目光迎向我疑惑的眼神。

    “此劫攸关生死,方得‘至情至性’才能化解!”他伸手为我倒了一杯茶,见我沉默不语,淡笑着起身离去……

    “先生,请留步!”我猛然回神出声。

    “先生,我有一事不解,为何我可以见到世人所见不到的……”

    “那就要问大人您自己了。”他并未回头,寒风中发丝微动,飘逸清雅。

    “杀戮太过,鬼气不破!”

    我轻轻推开胤禛的书房门,下午他和胤祥去了德妃那儿,我便鬼使神差的摸了进来。

    房间还是老样子,打理得一丝不乱,任何物品都循规蹈矩地搁放着。我走向内室,凭记忆站到了那扇密门前。

    身前是一排书架,经史子集一应俱全,我从上往下一排排摸索着,试图找出机关所在。一直折腾到最后一排,仍无所获,我托着下巴在屋里转着圈,扫视着每一样可疑的物件,忽然盯紧书架旁的一幅字画,在强烈的第六感驱使下,我慢慢走进那字画,伸出手,抓住卷轴的下部,一点点掀开,就在这时外室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了。

    我赶紧趴倒架子上装作找书,耳旁传来胤禛清淡的嗓音:“谁让你进来的!”

    我转过身摆出一脸的惊讶:“你不是进宫了吗?”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卷:“我闷得慌,找本书看!”

    他看了我一眼,回身在书案上找出几封信签揣到怀里,开口道:“以后不经我同意不准进书房,还有,你回去换身衣服随我一同进宫。”

    我换好衣服后,胤禛还在前厅等我,今日是德妃要在长春宫小摆家宴,我知道这里面没我什么事,胤禛是不放心我,他越是这样越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测。进宫后,他先去了养心殿,我只得一个人慢悠悠地往长春宫方向走去。

    转过一个回廊,看见前方一主一仆小心翼翼地走着,远瞧着象是个孕妇。我厌恶那套俗礼,索性跟在后面挪着步子。

    “福晋,我瞧着象是个小阿哥呢!瞧他平日里闹腾的,一日要踢您好几次。”

    “那也是没准的,四嫂那会子怀的时候不也这样,到最后还是个女儿。”

    “女儿也好,额娘的小棉袄嘛!”

    “你这死丫头,专拣好听的说!”

    我远远听着有些恍惚,思绪也随之飞去好远,连身后有人近了也未发觉。

    一只大掌拍向我的肩头,我倏地回身,一脸的惊魂未定。十四也怔了一下,略带担忧地问:“怎么了?这就吓着了?”

    我有些窘,转身朝前走去,前方的人听了动静回身来看,正好与我眼光对个正着,我心口一痛,忙上前请安掩饰我的异样:“臣年羹尧请十四阿哥、十三福晋金安!”

    十四看了我一眼,笑着问十三福晋:“十三哥怎么让嫂子一人前往?”

    “他被弘昌缠着去花园折梅花了,我身子重,不愿陪着,就和娟儿先过去了,怎么也不见你的那些福晋啊?”

    “怕是已经在那边候着了!”十四擦过我身边,与十三福晋并排走着,我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自己格外的多余。想想索性不去算了。

    “年大人怎么今天也来了?”十三福晋转过头来看我,带着有礼的微笑。

    “回福晋,臣是跟着四爷来的,顺便给德妃娘娘请个安。”我垂着眼帘,尽量不去看他的肚子。

    她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到了长春宫,给德妃娘娘请了安,我便想离开,不料德妃却开口留我:“这些年四阿哥多亏你们帮衬着,你打小和他一块长大,今儿是家宴,你也不比拘礼,一块用餐吧。”

    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也不敢开口拒绝,只得留下看着一园子花枝招展的福晋发呆。

    “阿玛,你瞧,为什么他的头发是红色的?”侧脸看见胤祥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呆楞楞地看我。那孩子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我心中酸涩,不由得别过脸去。

    “弘昌,怎么见了十四叔也不吭一声啊!”十四也不知什么时候C了进来,伸手捏着弘昌粉嫩的小脸。

    “十四叔!”小家伙大概是被他捏痛了,眼里闪着泪花,一瞬间记忆全都涌了上来,草原上十三捂着脸,嘟着小嘴,又羞又怒的蜜色眼眸……我下意识摸向心口,一阵剧痛袭来,使我忍不住弯下腰。

    “咦,叶儿,你怎么还在这?是额娘留你的?”他横在我和胤祥之间,突然亲密地叫我,我看见胤祥眼光一黯,冷冷地看着笑吟吟的十四。

    我点点头,随即看见他眼中的喜色,他上来拉我的手,兴奋地说着:“正好,上次你说的什么星星、光年的我还没弄明白,你再给我讲讲。”说完便拉着我往厢房走去。

    离开时看见胤祥痛彻心扉的目光,我没有拒绝十四,但我知道自己在用同样的方式伤害着他。

    我坐在椅子上,沉默得抚摸着桌上的西洋钟。“这就是你所要的吗?”十四坐在一旁嘲弄地看我。“他这样算什么?你为他守着心值得吗?”他贴近我,我转头看他,抬手将他的脸推离了几分:“胤祯,你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对吧!”他眼光一沉,浮上一丝怒意:“叶儿,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争什么,但你从十三岁就伴着他,他给了你什么?如果……如果是我……”他的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我摇摇头,又趴回桌上,喃喃地说着:“如果是你,也是一样的!”

    我腾地站起来,伸手来拉他,大笑着说:“走,十四爷,再过几日,奴才就要回四川了,今日咱们好好喝一杯!”

    他呆呆地看着我,还没回过神来,我不容他多想,拉起他就往外走,没想与进门的人撞个正着。脸上的笑意还未退,抬头迎上胤祥受伤的眼神。我停住脚步,身后的胤祯却扑了上来,搂着我的手臂直嚷嚷:“好的!好的!一定要不醉不归!”

    几桌宴席摆下,我挑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席间各家福晋不停地灌我酒,她们半杯,我一杯,明摆着的合伙来搞我,我心中明白,但也来者不拒,醉了好,醉了就不用看,不用想,醉了就可以去忘记,然后继续自欺欺人地活下去……

    眼前人影晃动,我看见胤祥担忧的企图伸手扶我,“啪”我打落他的手掌,任他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伴着落寞的身影,十四抱着酒坛过来拉我,却被人扯到一旁,身子一软,我倒进一个旷阔的胸膛,我抬头,竟是博硕,我不解的看他,目光落到他身后胤禛的身上。胤禛,你是故意的,你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原来我什么都没有,这世间惟有权力才是最真实的……

    身子一轻,我被博硕抱起,伴着众人的惊呼,眼角瞟过胤祥和胤祯模糊地脸,我将昏沉沉的头颅埋进博硕的胸膛。博硕,带我走吧,我累了、倦了、厌了……

    “水!”我不敢相信那沙哑的声音是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头痛欲裂,感觉一只手臂将我扶起,口中一阵甘甜,是温热的茶水,我睁开眼,看向博硕:“什么时辰了?”“天快亮了!”

    我又滑向床铺,耳旁博硕低低地唤我:“叶儿……”

    “嗯?”我揉了揉额角。

    “没事,你睡吧!”他帮我押好被子,转身出了门。

    似睡非醒之间,感到院子里有说话声,仔细听来,却又消失了,我撑起酸痛的身子,踉跄地走到窗边,掀开窗户的一角,向外看去。

    院子里银白一片,胤祥站在树下,身上已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他垂着头,身型寂寥,博硕陪在他身边,试图为他撑伞,却被他一掌击落。

    “叶儿睡了!”

    “我知道!”

    “你……不进去吗?或者……我去叫醒她!”

    “不用了,我明天要去丰台大营,今夜就让我守着她吧!”

    博硕无奈地走出小院。我咬着拳头,眼泪落了下来,胤祥,横是爱,竖是惩罚,不仅仅是外来的,还有我们互相的,彼此扯开对方的伤口,看血一滴滴地落下,却是落在自己的心头,灼烧出更深的伤口。

    我推开门,满身沐浴着清辉,向他缓缓伸出双手……

    我趴在胤祥胸前,他抚摸着我光洁的背部,手指打着圈儿,我被他弄得痒痒,用手捶着他的胸膛,他呵呵地笑着,满足地嗅着我发际的馨香:“夜,相传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外出经商,妻子思念夫君,便写信表达相思,可丈夫拆开一看,信上没有一个字,画的全是圆圈儿。”

    我抬头挑眉看他,示意他说下去。此时的胤祥眉若远山,眼如星辰,满脸是说不尽的痴恋:“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整圆儿是团圆,半圈儿是别离。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我意。还有数不尽的相思情,我一路圈儿圈到底……”

    我执起他的手,手指交错,紧紧相握:“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终有千千结。胤祥,你我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待到蜀国春意深,梨花满枝头!夜,你等着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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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六章 梨园小筑

    四川提督府

    “大人,这盆叫‘鸳鸯凤冠’,这盆叫‘绯爪芙蓉’,这盆叫‘花佛鼎’,这盆叫‘花露珍’,这叫……”

    “可以了,回头替我谢谢你们家主子,不过下次别再送这些过来,我是个粗人武将,欣赏不了这些山茶珍品,还是让他省些银子吧。”

    “大人,我们卫爷还有东西要送上!”

    “还有什么?”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卫飒八成是个疯子,这么大张旗鼓地追求我,是嫌脑袋搁在脖子上太久了吗?

    他让小厮拿出一只精致的木匣,匣口冲着我缓缓打开,丝绸垫布上摆着一只色泽碧绿,晶莹剔透的玉镯。

    我看向那仆人,有些恼怒。

    “这只‘翡翠玉镯’乃是由万年寒玉精雕细琢而成,通体冰凉,有祛暑功效。时值盛夏,卫爷担心大人的身体,特意加上这件薄礼。”

    “这么贵重的礼物,本大人不敢收,您还是带回去吧!博硕,送客!”说完耍袖向内屋走去。

    “大人……这……”一旁的博硕似乎憋了很久了,听我这么一说架起那个家仆就往外走。我回身见了笑了笑,摘下一朵硕大的茶花,把玩着向园子里晃去。

    今年三月康熙复立胤礽为太子,昭告宗庙,颁诏天下,一切皆如胤禛所料。我心中忌惮,加之邬思道的那些话,几月来竟每夜失眠。铠甲的事我不敢问胤祥,因为他与胤禛太过亲密,不论这件事他事先知不知道,我都不想打草惊蛇。十四那边我是不愿去招惹的,八阿哥就更不用说,与大阿哥的书信都是拜托胤禛帮我传递的,更加不便问,一时间我竟无从下手了。年底,康熙在畅春园之北建圆明园,赐予皇四子胤禛居住,我写信祝贺,顺便提醒他给我留一间景色好的小院。这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消息,毕竟住在那比住在郊外要方便些。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便到了康熙四十九年的初春,小年富已经可以满府的乱跑捣蛋了。我常常对着铜镜,问博硕自己是不是老了,而他总是用身体和欲望来做出回答。

    虽然我的容貌较几年前没有太大的改变,身材也保持的很好,但我知道自己真的老了,我开始用越来越多的时间去回忆,前世的、今世的,也常常望着胤祥给我的扳指发呆,问自己是不是可以这样等下去……

    待到蜀国春意深,梨花满枝头!胤祥,梨花已经开了,而你在哪呢?

    胤祥已经三个月没有来信了,我知道他这两年境遇不是很好,去年连十四都封了了贝勒,唯独他至今仍没有什么封号,这对向来受宠的他也许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叹了口气,解衣上床,青城这段日子回湘去看叔婶,还带着小年富,我不放心,让博硕也陪着去了。

    平日里热闹惯了,一下子清净下来,倍感寂寞。我躺在床上,了无睡意,不时搓弄着胸前的玉扳指。忽听耳边“嗖”地一响,我立刻翻身下床,月色下床框上牢牢钉着一把飞刀,我见了立即追了出去,屋外一片寂静,早已没有贼人的踪影,我暗叹此人的身手,竟可以随意来去我的提督府,如若那只飞刀是冲着我来的?这一想便出了一身冷汗,慢慢踱回房中。

    飞刀上还绑着一张字条,我点了蜡烛,展开一看,心跟着狂跳起来。

    只见满纸画了大大小小的圆圈儿,留下一角是几个龙飞凤舞的蝇头小楷:

    清晨北郊思夜小筑

    我攥紧字条,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起身上床,一夜好眠。

    一路问了几个乡人,终于找到一处僻静的庭院,远远望去,便见园中纷飞的梨花。我的脸因激动而有些潮红,微微发热,院门敞开着,我在门外拴好马,一步步向园中走去。一阵风吹来,梨花漫天匝地的开始飞舞,飘飘扬扬像下了一场五月雪,漫落在身上、脸上,一股暖暖地香气在鼻端蔓延,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的一颗心怦怦乱跳,惊异地望着周围,树林深处是一间淡雅的草庐,我向前走去,屋檐下悬着一块匾额,上面是熟悉的字体。

    一只大手伸来,拉住我的胳膊,顺势一带,使我跌入怀中,盈满笑意,灿若星辰的眼眸,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一张我最深爱的脸……

    “思夜小筑,喜欢吗?”一切都像是梦境,美的让人心醉!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他用食指点住我的唇,冲我诱惑地一笑:“喜不喜欢?”

    我像被盅惑似地点点头:“喜欢,像梦一样!”

    甜甜的吻,甜甜的唇,甜甜的舌尖,像梨花散肆在风中的味道……

    我起身,披上胤祥宽大的白袍,身形更显飘逸,摸了摸他熟睡的脸,转身出了卧房,穿过前厅,来到后院。我赤脚跨过木制的台阶,踩上微湿的泥土,仰头深深吐纳着。

    微风送来花雨,忽闻树后吱吱呀呀的声响,我绕过一看竟是一个秋千。我惊呼一声坐了上去,闭上双眼,散开发丝,心也随着飞扬的秋千飘荡起来。

    一切都这么的美,这一季的璀璨,一季的花开……

    秋千突然停止了摇曳,我睁开眼睛,胤祥穿着长裤,L着上身,倚在秋千旁看我。

    “我当是谁偷跑进园子,原来是只会偷衣服的小妖精!”他的嗓音低低醇厚,眼神温柔如水,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这小子越发有男人味了,竟让我犯起了花痴。

    他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握住我的双脚微微蹙眉:“怎么鞋也不穿?”被他这样抓着有些虚痒,我用力抽了抽,咯咯笑着,他却使坏地抓紧不放,顺势挠我的脚心,直到我连连求饶方肯罢休。

    我坐在秋千上瞪他,有些气喘。他突然敛起笑容,认真地看我。他摸了摸我洁白的脚背,低下头印下轻轻的一吻,一股热流从脚尖直穿我的心口。他抬头冲我温柔一笑,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链子系于我的脚腕。金色细细的链子穿过一颗莹白的玉玲珑,小巧圆润,极为精致。

    他起身抱我,与我一同坐在秋千上,我横躺在他的怀里,勾住他的脖颈,笑着问他:“你可知道这些链子、指环什么的原都是奴隶主给奴隶们戴上的印记,你用它拴住我是表示我也是你的奴隶吗?”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眼睑:“我觉得,我更像是你的奴隶!”我哈哈大笑着,用力捶着他的肩。这个男人呵,原本在我怀里做着鬼脸,撒着娇的小鬼,如今却颠倒过来了。他大了,真的大了,可以宠着我,溺着我,让我真实地感觉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幸福的女人……

    “怎么有空过来?”我摸着他有些消瘦的脸。

    “这阵子没什么差事可做。”我听了又想起他的失宠,不由得心疼起来。

    “一切都会好的!”他笑了笑,撩起我的发丝深深吻着。

    “这样挺好,可以多见见你。”我只当是他安慰我,没有多想。

    “怎么舍得下你四哥?”眼中有些促狭,这两人好起来可以穿一条裤子。

    “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唇痴缠了过来,这小子越来越擅长说甜言蜜语了……

    直到双唇微肿他才放过我。看了看四周,我有些疑惑。

    “胤祥,这园子什么时候置的?”

    “去年你离京以后,我便派人在这一带打听了,没想到还真有合适的。”

    “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些闲钱呢!”胤祥一直未有封号,收入微薄是众所周知的。

    “再穷我也好歹是个阿哥!”他垮下脸可怜兮兮地看我。惹得我不停的发笑,抱着他又亲又咬。

    我和他就这样相拥着,伴着秋千来回轻微的摇晃,欣赏着天边的落日夕阳,懒懒的语调夹杂着亲吻时细小的呻吟,说不尽的浪漫……

    “胤祥,其实我不属于这里呢!”

    “我知道。”

    “你为何知道?”

    “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

    “……”

    “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拥有如你这般寂寞的眼神……”

    “……”

    “还有,那根红线……”

    “胤祥!为何你不问……”

    “为何要问?冰冷的你,调皮的你,残暴的你,可爱的你,J诈的你,美丽的你,只要是你,我统统接受!”

    “胤祥,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你是个贪心的女人,权力也要、金钱也要、风月也要……可我偏偏是个痴情的男人,权力、金钱我给不了你,唯有这颗心……”

    我的眼泪涌了出来,第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落泪,这个男人,他懂我!

    “胤祥,我老了呢!明年就三十岁了。”

    “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也觉得自己老吗?”

    “不!”

    “等你九十岁的时候我也这样抱着你,在我怀里你永远是二八的少女,那么甜美……那样娇艳……”

    三天,整整三天我们都腻在一起,没有权力的纷争,没有朝堂的喧闹,没有刀光剑影的杀戮,没有莺莺燕燕的环绕,只有我俩,最契合的身体和灵魂……

    最后一夜,我坐在窗前临帖,他从身后轻轻把住我的手,那双手,宽厚而温暖,让我的心自然沉淀下来,安定而踏实。毛笔蘸了淡墨,有些沉重,爱,新,觉,罗,胤,祥,一个接一个晕开在白纸上,然后,一颗露珠滴了下来。我回头,撞见了他的泪,很近很近的,可以看见小小的水光有烛火在迂回流淌。

    我搁下笔,回身紧紧搂住他,桃白色的指尖慢慢抬起,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胤祥,也许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遇见你,爱上你,思念你,虔诚地祈祷上帝赐给我的这一生,不要,让我在这无止尽地等待中缓缓老去……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

    心如飞絮,

    气若游丝。

    空一屡余香在此,

    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來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胤祥!”我咬紧下唇,双手扳着他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肌肤里。窗外的天空已经微微发白,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怀中顿失的温暖让我的心揪痛起来。

    我知道这不像我,我总是可以潇洒的回头,总是可以洒脱的放手。可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他就会这样消失了?胤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这一次的等待又会多久呢?

    “夜!我得走了!”他咬着我的肩头,带着深深地绝望。

    “让我送你吧!”我叹息着,寻找他的柔软唇,上面还留有梨花的馨香。

    官道上没有路人,空荡荡的,天空下起了细雨,瓷青色的雨点打在身上,冰凉的,冲淡了那一身骄矜的华贵。我和他牵着马,轻悄悄的走着,像两个孤魂,没有撑伞,他乌黑长发沾满了雨水,一滴一滴,凝成淡青色的眼泪。

    “回吧!”他转身看着我,苍白的额上垂落细碎的发丝,眼睛被雨水淋湿了,很美,很亮。

    我固执的站在原地,眼神迷离地望着他,眼泪缓缓滑出眼眶。

    他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去我滑落下来的泪珠,我的睫毛在他的唇间微微颤抖,像是蝴蝶欲飞还止的翅膀。

    他纵身上马,我站在地上紧紧抓住他的手,他的手苍劲有力,淡蓝色的血管在上面盛开了一朵朵雏菊。“不要走!”我在心中呐喊着!

    他笑了,繁花如海,永夜盛开……

    “夜,我在京城等着你……”

    四川提督府

    “博硕,你看!”我伸手将胤禛的信递给他。他接过看了看,疑惑地看着我。

    “看仔细了,可有什么异样?”我转身走到架子旁,翻着匣子里的信。

    他又看了看,将信递给我,摇了摇头。

    我接过后,冷笑了一声:“变了!语气变了,字迹也变了!”

    他又抢过去看了看,不解地看我:“没有啊!是四爷的笔迹!”我又将手中的另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三年前的信,你再仔细看看!”

    他展开信封,认真对比着,忽然惊愕地抬头:“好像是不一样的,为什么?”

    “他这些年一点点地变,每次都不明显,隔了这么多年,月月有信,我们自然不会发现他字迹的变化。”

    我将两封信都折好放进匣子里,回身冷言道:“咱们准备准备,迎接四爷的心腹李卫,李大人!”

    “前日刘元公来告,他老婆叫人占了。本官坐堂问明,刘某乃是一个乌龟。今日你也来告,本官问各造人等,仔细想来,你也是个乌龟。诈财不成,活该赔了夫人又折兵。刘某如今正在枷号示众,等他放枷你再来,本县腾出枷来枷你,省得弄脏本县的新枷。多枷几个你这号王八,只怕这里风俗就要好些。”

    我“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判词掷到李卫面前:“四爷要我留心你的‘政绩’,但你这‘政绩’未免太可笑了吧!这些东西要是传到京里,被八爷他们看到了,他们会怎样耻笑咱们四爷门下的奴才?还有,你取中的那头名秀才的文章,是什么狗P东西?”我被他气得头疼,看他讪讪地憋在一边,心里又有些好笑。

    嗓子眼吼的冒火,拿起手边的凉茶润了润,接着说道:“我给你请了两名夫子,以后每天晚上给我恶补!”

    抬头看到他扭曲痛苦的脸,真是哭笑不得,胤禛怎么送了这个活宝过来?

    “叶儿,看来四爷的疑心是越来越重了。”我缩在软塌上,一手托着额头,一手拿着书卷,心不在焉地看着。

    “太子这两年不知悔改,重用党羽,C手兵权,而皇上对此不闻不问。大家都以为皇上老了,昏庸了,只有四爷看得明白,他这是想让各党、各派的人,都登登台、亮亮相。你看着吧,这太子的位置也坐不稳几天了,咱们的四爷正是非常时期,自然对谁都不会松懈。”

    博硕坐了过来,伸臂揽住我:“你不是说四爷变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帮他!”

    我将视线移到窗外,喃喃地说着:“再怎么变他也是胤禛……”

    转过头,见博硕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个卫子风送来的礼品怎么说了?”博硕听了立刻竖起眉来:“都让我扔出去了!那群奴才趴在地上拾掇半天呢!”我泛起一丝笑意,继续看向窗外,这个卫飒还真有耐性,送了这么多年,退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死心!磨得我都快没脾气了。

    “博硕,又快过年了吧!”

    “嗯,再过两个月!”

    我伸手摸了摸脚腕的玉玲珑,眼光柔和起来。

    康熙五十年

    我一进院门,便看见李卫和青城还有几个平时的亲卫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一脸鬼祟的样子。

    “你们在那干嘛呢?”听了我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惊,青城最夸张,索性跳了起来,李卫慌乱地往怀里塞着信纸。

    我慢步走到他面前,手掌一伸:“给我!”

    “我说年糕……哦不,年大姐,不不,年大人,这是用诚给我的信,跟您没关系。”

    他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眯了眯眼,举起手肘作势要打,他见了连忙抱住脑袋,一溜儿说着:“信上说十三爷深夜遇刺,不过好在有惊无险!阿弥陀佛!”

    “谁干的!”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只看见李卫和其他几名侍卫悄悄后退了几步。

    李卫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是……是十三爷府上的一个侍妾,听说是九爷前两年送过去的,这女人原先在卫子风京城开的酒肆卖唱。四爷说那卫子风也是八爷、九爷的人,所以一定是他们指示的。”

    我听后默默转过身,向书房走去。

    看来如今这几位爷争夺皇位的争斗,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它已经发展到了白刃相见、你死我活了。胤祥和胤禛在户部、吏部和刑部的差事办的十分出色,处处给八阿哥他们施加压力,前两年我捉了任伯安,对他们也是一大打击。如今他们想除掉胤祥,等于除掉胤禛的左膀右臂,也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八爷吗?你们太自作聪明了,以为除掉胤祥就能改变什么吗?可你们忘了,这样做就等于和我宣战了,八阿哥,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那个卫子风!

    进了书房看见博硕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我的声响,睁开眼给了我一个微笑。

    “博硕,去查查卫子风在四川有多少店铺,然后找个适当的理由都抄了!”

    第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

    “博硕,内城那边有消息,我得秘密走趟京城,你留在四川,整好一万精兵随时待命,局势好像不妙,太子可能要动手了!”

    我脱下披风,走到桌前洗手,刚刚接到“赑屃”的密令,要我去趟京西的锐健营和古北口,我思量着这跟太子脱不了干系。不过虽为统领,但皇族的事我向来是不过问的,那应该是内城的范畴,如今要我这外城统领越界,这里面又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我看向博硕,他有些失望地坐在床边,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翻身上床,他靠过来抱住我,我攥着胸口的玉扳指,闷闷地说着:“博硕,为什么我会这么不安呢?”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转身放下帘帐:“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我翻了个身,在他温暖的怀中睡去……

    京西锐健营

    深秋的京城已是寒气*人,入夜,我趴在草丛中,膝盖磕着冰凉的地面,有些受不住,再三看了四周,见没什么动静,便悄悄起身,紧了紧夜行衣的风扣,向前方营地摸去。

    我贴着营地的墙根警惕地走着,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一惊,赶紧攀上身旁的大树,就见一名值班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撩起下摆解开裤带小解起来,我冷笑一声,取出腰间的飞刀,手指一抖,他闷哼一身便倒地不起。我跳下树枝,立刻解了他的衣衫,将他扔进身后的树丛里,自己也钻了进去,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假发,换上士兵的衣衫,又用脏兮兮手掌摸了摸脸颊。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便大摇大摆地进了营地。

    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几个人,此刻已是深夜,士兵们大都睡下了。我四处溜达着,走进营地深处,前方有一处密林,隐约看见林子里还有亮着灯火的营房。我心头一喜,快步向密林走去。

    “我说哥们儿,咱们铸造这红衣大炮,到底有没有经兵部允许啊?怎么瞧着这手续跟以前不一样啊?”

    “你管那么多干吗?不是有太子的手谕嘛!”

    “可兵部的事不是由十四爷管着吗?”

    “哪那么多废话!横竖都是主子,咱们听命办事就是了!啊……困死了,你看着啊!我睡会儿!”

    我躲在暗处吃惊不已,难道太子真的要弑君夺权?我微微抬起头,数了数,整整十门红衣大炮。

    “哐当”一声,不小心踢到脚下的铁锤,我暗叫不妙。

    “谁?出来!”那士兵向我这边缓缓走开,他已抽出腰间明晃晃的大刀。

    “是我,是我!刚刚偷懒不小心睡着了!”我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刻意装成一副沙哑的嗓音。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他盯着我,上下打量着。

    “我叫张全,新来的!”

    他越走越近,昏暗的灯光下,眼睛闪着怀疑的光。

    “哦!是嘛!”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忽然冰冷的刀刃驾到我的脖子上:“小弟,谁派你来的?这个营地不是三年以上的兵,是不得靠近的!”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暗想自己怎么在Y沟里翻了船。

    “臭小子,别睡了!”他回头冲着刚刚那个士兵大声喊着,我乘此当儿,身形一晃,躲开他的刀刃,抽出腰间的胯刀,一刀刺向他的胸口,他身后那人见了,飞奔出营房,边跑边大声呼叫:“有J细!”

    我意识到此地不能久留,也迅速向外跑去,出了营房,一刻不歇的奔向围墙方向,身后追着一大群执着火把的士兵,有几个跑得快的已近在咫尺了。

    一名士兵挥舞着大刀扑了过来,我不得不转身招架,身旁的士兵多了起来,我边杀边向围墙退去。

    士兵一群群地围了上来,我渐渐招架不住,难道,我年羹尧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就在我绝望之时,一个黑影从天而落,剑光横扫,杀气*人,不一会儿便杀倒一片士兵,他回身抱紧我一跃而起,跳上墙头,再纵身跳入密林之中,我被他拉着,手心传来时曾相识的触感,还有那夜行衣下的身影,可我不敢确认。直到跑出数里地外,他才放开我。我无力的摊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向外渗着血。

    “你是谁?”我好奇地看他,是他吗?还是……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双眼。

    忽然手中一片凉意,是个装伤药的小瓷瓶,他转过身,背影有些犹豫,但还是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上的伤口虽多,但好在都不在要害,我躲在郊外荒废的寺庙里歇了两天又走了趟塞外古北口,得到的信息却令我哗然。太子竟用塞外生活很苦为借口,私自下令将一万五千精锐骑兵调到京师来换防。

    如今边疆不稳,西蒙古的阿拉布坦部落派兵攻打西藏,要扩大地盘。藏王怕万一支持不住吃了大亏,便派了加急快马送来奏表,请朝廷发兵援助。按上书房大臣

    们的看法如果从内地调兵,万里迢迢地去西征,后方供给恐怕跟不上,最好是从甘陕和口外调兵,摆出阵势,把阿拉布但的西蒙古兵吓退也就算了。可如今太子这样一招,使得现在要调兵西征,只能调京营的兵。把丰台、顺义的兵调去,从江南调粮,支持军用。古北口的精锐已到京师,再把顺义、丰台的驻军也交给太子,一旦他兵权在手,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回京城我立即写了密函,按约定埋在隐秘的接头处,但当我刨开土坑准备藏信时,却发现坑内埋着两瓶宫廷上好的伤药,我顿时一怔,心中的疑虑涌了上来,难道那个黑衣人会是内城统领?

    我在郊外又候了两天,果然接到内城的密旨,要我悄悄将四川精锐驻军调回京城,我得了指令,立即写信要博硕上路,自己也连夜骑着快马往回赶,试图早一日与博硕汇合。

    康熙五十一年的深秋处处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我和博硕带着一万人马秘密驻扎在京城郊外。

    入夜了。

    星星在头顶上盘旋,我立在帐外仰望苍穹。轻轻地,一只手伸来,抓住我,在这寒冷的秋夜竟是无限的温暖。

    抬头看他,他目光里是带着哀伤的关心。他笑笑,像在呢喃:“怎么不去找他?”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可以,不能因为我而坏了大事!”

    梦里,走过那片红色的墙。墙里向外伸出着绿色的枝桠,一大片冰蓝的琉璃瓦依偎在飞檐的尖角,飞檐雕着弯月钩,很高很高,遮蔽了阳光,终年不见天日,楼花窗格,九曲回廊……青石子铺成的小路,他从尽头向我走来……白衣飘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我伸出双手,他的目光飘摇了一下,身影渐渐变淡,直到消失……

    “胤祥!”我猛得坐起,身边的博硕也被惊醒。

    “怎么了?做恶梦了?”他搂着我,轻拍我的脊背。

    “没事!”我晃了晃头,起身下床想喝点水,脚掌落地的刹那听到一声脆响,脚腕的玉玲珑已挣脱金链,滚落到地面上。

    “大人!”帐外传来岳钟麒的声音。

    “什么事?”我应了一声。

    “刚刚四爷派人来传话,说……说十三爷被皇上圈禁了!”

    脑中一阵轰鸣,我顿时瘫软下来。

    “博硕!”我用力抓紧他的手臂。

    “不会有事的,叶儿!他不会有事的!”他用力将我抱入怀中。

    痛!

    心口是无法言语的痛!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北京城里天翻地覆,一夜之间太子被废、胤祥被执,官场民间人心惶惶。

    雍亲王府

    “为何要圈禁胤祥?”我面色沉痛地望着同样憔悴的胤禛。

    “二阿哥私调丰台的亲兵,用的是老十三的手札。”他按了按额角,显得异常疲惫。

    “胤祥不会干这种事的!”他素来看不惯太子,又怎会助他登上大位!

    “但那笔迹确实是胤祥的!这事我也知道个七八分,想必皇阿玛心里也清楚,但不抓胤祥,这事要是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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