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罪妾 txt作者.黯香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正文 第 5 部分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两排浓密卷曲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睁开:“既然我是待罪之身,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呵,我只是发现,你比翩若更有趣。”他笑,俯身过来,大掌在她细滑的背部曲线上滑动,“这副身子比我想象中要甜美诱人。”

    她感受着他略显冰凉的体温,身子一颤,缩了一下:“多谢少主抬爱。”

    这个男人分明不是因为那块佩玉娶翩若,他是有其他目的的,让她夹在他与大夫人之间,恣意的逗弄、戏耍,又哪里是喜欢她这副身子。

    这样一想,她挣扎了一下,将身子缩到被窝里,盖住所有的春光:“少主今夜在这歇下吗?”

    “当然。”他朗声一笑,幽眸斜睨她:“先伺候我沐浴,再歇下。”

    总之,就是要折磨她。

    “善音,准备热水。”既然如此,她遂了他便是,到时候给他磨掉一层皮下来。

    恰好,门外的丫鬟端着净身汤药进来了,立在帐子外:“请二夫人服下。”

    她将散乱的青丝一把拢在肩头,扯着被子裹住身子,取了外衫披上,下榻来,而后毫不犹豫一口饮尽。

    这药味不再那般苦了,淡淡的,想必已经让大夫人的人动了手脚。她在递过空碗的刹那,有一瞬间的犹豫。虽说为自保不得不答应大夫人的条件,但肚子里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而且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到时候生下来她真的能弃之如敝屣吗?

    那种被抛弃的滋味,没有人比她能懂。

    “寒雪,跟奶娘躲在这里,姐姐马上就回来接你。”

    “姐姐。”五岁的她躲在破庙的破草席后面,一把拉住女子的衣裳,“你一定要回来,不要丢下寒雪。”

    “姐姐一定回来。”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到奶娘倒在血泊中,等到破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寒兮一直没有回来。

    寒兮抛下她了。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低首去试浴桶里的水温,而后拿着布绵,等待服侍床上的男人。

    男人L着他壮硕伟岸的躯体走过来,看了敛目垂首的她一眼,踏进来。

    “你很能隐忍。”他慵懒靠着桶壁,猿臂撑上桶沿,让她给他擦拭曾挥汗如雨的身子。

    她的柔夷在他坚实的肩背上游移,红唇微抿,不声不响。布巾从他的肩背抹到胸膛,规律的擦拭着,很温顺。

    “不想说句什么吗?”他瞥一眼她微微敞开的前襟,视线盯到她脸上的那块红斑上,眸子变黯。

    “少主是否需要洗发?”她取瓢舀了水,端着,安静看着他。

    他眉一皱,没有说是还是否,笑道:“女人,你越是这样温顺,我越不会放过你。呵,我需要洗发,但是比较喜欢你泡进桶里给我洗,而且,得脱的一丝不挂。”

    “不行。”她脸色微变。

    “进来。”他抿唇,盯着她。

    她握瓢的手微微抖了下,却突然“哗”的一声,一瓢水往他头上全然浇下。

    “该死!”他被淋得眉眼皆湿,一声低吼,猿臂利索的拽住她欲往后退的身子。不客气的一拖,将她整个人拽进浴桶,紧紧压着,利眸直勾勾盯着她,“很好,懂得反抗了。”

    她本来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衫,这样一拉扯,已将那遮体的薄衫由肩头滑落下去,露出晶莹剔透的玉体,粘着湿透的浅衫,让那诱人春光若隐若现。

    男人眸中一沉,大掌不费吹灰之力将那薄衫扯下,扔出桶外。

    “放开我!”这个男人今夜是不是很有精力跟她玩僵持,这样耍她辱她,很好玩吗?她惊慌失措缩起双臂去掩自己的赤果,想将身子沉到水下去。

    “站起来!”他低沉命令,同时健臂一伸,陡然揽过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趴在桶沿上,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浴桶里的水剧烈摆荡,溅湿一地。

    她以为他又要来了,在他身下不停挣扎,扭动被他钳住的雪腕,扑腾起阵阵水花。

    “不要动!”孰料他只是压着她,用指快速在她雪背上点了几下,静静看了一会,而后重重放开她,“滚出去!”

    第二十五章

    “滚出去!”他突然对她吼,同时掐着她的身子,很不客气一把将她摔到了桶外的地毯上。刚才的戏谑,逗弄全没了,俊美的脸Y沉得可怕。

    轻雪忍着痛,不明白他为何陡然如此,撑起上身,冷冷望着他。假若是刚才的事触犯了他的权威,让他觉得被忤逆了,那她求之不得。因为她不仅要拿水泼他,还想磨掉他一层皮。

    “你没有机会!”他盯着她,冷冷道出她的心声,而后长腿迈出浴桶,快速穿上衣裳后大步走出去,“掌灯!”

    这刻,屋子里的丫鬟全被吓得不敢吭声,直到他消失在门口,性情温和的落音才过来掺她,“二夫人。”

    她站起来,揽上善音递过来的亵衣,没有做声,静静躺到床上去。

    隔着帐子,她问道:“我背上有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可能是二夫人你犯了少主忌讳。”

    犯了他忌讳?

    她听得眉头一蹙,纤手将衣裳揽紧,反抗自卫并没有错,是这个男人太莫名其妙!罢了,歇息吧,别跟自己过不去。反正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将酸痛的身子放松下来,她这样安慰自己。

    翌日一早,她按照规矩起来给大夫人请安,看到舅舅乔莫钊一脸黯然站在厅里。

    “昨儿个夜里少主生气了,你没侍候好他?”

    “回大夫人,轻雪不敢触怒少主。”是他自己Y晴不定,能怪谁。

    “乔管事,将她的月俸扣去一半!”

    “为什么?”她终于抬首,冷冷看着这个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的大夫人。这些银两平日她是不大需要,但是现在云浅重伤在身,不要不行。

    “因为你不听话!”

    她笑:“轻雪全照大夫人吩咐的做了,不敢有一丝忤逆,又何来不听话之说?”

    “不准回嘴!”高座上的人仍咄咄*人。

    “回大夫人,少主并未生气,只是昨夜突然有急事,去了引凰楼。”侍立一旁的乔莫钊终于出声了,似在替轻雪解围,又似就事论事,道:“京云少爷昨夜回府了,少主与他在引凰楼秉烛夜谈。”

    “京云回来了?”一听这话,大夫人眉梢一挑,有丝不悦从脸色划过:“他回来了怎么不来知会我一声?”

    “回大夫人,一大早少主与京云少爷出门了。”

    “是吗?”尹诺雨脸上闪过失望,想了想,没再为难站在面前的轻雪,站起身:“我出去走走,给我备车。”

    “是,莫钊这就去办。”

    于是片刻后,大夫人只带了箺分一个丫鬟便出门了,留下府里暂时的安宁。

    轻雪心头坦然,用过午膳后第一次在这御敕府里转悠起来,走过那夜去凤舞府的路,边看边察看地形。她想去青寰住的宅院,拜访青寰的同时,顺便看看她院子里的那两株幽蓝。

    只是等走过卧波长亭,连绵长廊,她看到凤舞那边的院门关上了,是从里闩着的,隔离了御敕与凤舞的相通。

    为什么闩着呢?明明是一家人不是吗?

    她正诧异,突觉头顶陡然Y沉下来,传来阵阵细微的扇动声,暖阳阳的日光一下没了,凉飕飕的。抬首,只见一大片展翅嘤嗡的狂蜂浪蝶,让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蝶带着,往东院方向飞去。

    这么多蜜蜂蝴蝶?她并没有念心咒的,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在听她的使唤,而云浅还昏迷着,肯定不是她。莫非是擎苍?

    她忙跟着那群蜂蝶走,走到东院凌霄寒,看到那片蝴蝶蜂儿越过院墙飞进去了,自己却让门口的守门小厮拦住:“少主寝居,任何人不得进入。”

    “那么多蜂蝶飞进去了,你没看见?”

    小厮回头看了一眼,道:“小的没有看见有任何东西飞进去,二夫人莫要再拿小的开玩笑。”

    没有看见?她现在还看着那片蝴蝶正飞进里面最大的那间厢房,从那敞开的窗口,一片片的进入!

    不过,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多事,这院子里香气浓烈,招惹狂蜂浪蝶也是寻常之事,她大惊小怪做甚?指不定这府里的男主子喜欢花草蝴蝶,喜欢养这些狂浪之物呢。

    罢了,还是少惹为妙。这样一想,她看了这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的小厮一眼,转身往回走。

    孰料刚走两步,一只张着獠牙的斑斓蝴蝶突然朝她的脸扑过来,翅膀一扇一扇的在她眼前乱飞,不像是攻击,反倒像不许她走,带来阵阵浓冽的香味。

    她被*得后退几步,用袖子去赶,侧着身子去躲,斑蝶却不再攻击她,陡然歇在她的手背上,静静盯着她,扇着翅膀不肯飞走。

    她微愣。

    这只不正是刚才那只领头的蝴蝶吗?

    蝴蝶扇着翅膀,蝶嘴一翕一合,似在对她传递某种代表危险的信息。虽然她不大懂,却是脸色微变,忙重新疾步走回凌霄寒的门口,“快进去,屋子怕是出了什么事!”

    “二夫人,你说什么?”守门小厮听得云里雾里,摸不清状况,“那主子好好的,刚才才用过膳……”

    “让开!”她懒得再跟他理论,一把推开他,疾步往里面走,只见得越往里走香气越浓,空气中还夹杂一丝淡淡的腥味。

    推开门,大片蝴蝶在帐幔外飞之不去,想冲进帐子,却徒劳无功,而那丝腥味,历历可闻。

    “啊……”浅帐里,那妲儿妖媚的声音痛苦而又欢腾,听得她全身一阵疙瘩,却陡然一声凄厉的大叫,娇媚转为尖利,一声声破帐而出,“救命啊,蛇,蛇……”

    是的,蛇。帐子里,一条碗口粗大吐着红信子的银蛇紧紧缠着那妲儿赤果的玉体,一点点的缩紧,血盆大口伸向那妲儿纤细的颈项。

    那妲儿吓得一脸泪水,一动不敢动。

    “快去叫人!”轻雪同样被吓得一身冷汗,望了望四周,稍显吃力抽出挂在墙上的利剑靠过去,而这个时候,守在外间打盹的丫鬟婆子才反应过来,哭着跑着吓成一团,没有人敢上前去搭救主子。

    那银蛇见被惊动了,吐着蛇信子,并没有放开那妲儿的意思。反倒睁着一双好奇的眸,望着帐子外举着剑的女人。

    轻雪心头发凉,依然呵道:“快放开她!”

    银蛇甩甩尾,滑腻的蛇身松开,从那妲儿身上滑下来,蛇头高高仰着,对帐子外的轻雪吐红信子。

    轻雪握剑柄的手沁满冷汗,让这银蛇一点不惊慌的样子微微吓了下,它这模样未免太不没把她放眼里,到底想做什么?

    “二夫人,快过来……”身后的丫鬟在对她喊。

    她脊背发凉,双手握剑,与那银蛇对峙。假若它真的要攻上来,她也只能拿这剑博一搏了,至少这样,还能拖拖时间。

    僵持半刻,银蛇终于在一群手拿棒子的家丁踏进来的前一刻,蛇尾一甩,利索从窗子钻了出去。

    “哇……”床上的那妲儿这才敢放声哭出来,不顾全身的赤果,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下来,想钻入她的怀抱:“姐姐……”

    她眉一蹙,一把扶住那身子,看到女子雪背上歇着半只鬼面斑斓蝴蝶,跟方才攻击她的那只极似。于是她的脑海,一下子想起了凌弈轩昨夜的举动。

    “起初妲儿以为是少主回来了,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是条蟒蛇……姐姐,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呜呜……”

    那妲儿抖着细弱的双肩,在她面前哭得惨兮兮。

    她没有让这女子扑进自己的怀里,而是用身子挡住后面家丁的视线,避免他们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而后素手一扔,将那闪着寒光的利剑“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天,刚才她是疯了才会冲上来,现在冷静下来了,才知道后怕。

    “主子,少主马上就回府了。”丫鬟在给那妲儿披衣裳,扶着她坐到一边,取帕子为她擦拭眼泪,“都怪奴婢不好,将窗扇都打开了。”

    那妲儿只是一直哭。

    半刻后,凌弈轩穿着一袭内松外紧十分合身的绀色锦袍,身后带着一个青衫男子,急匆匆走进来。望了室内一眼,拧眉:“怎么回事?”

    他犀利的目光定格在地上那把利剑和惊魂未定的轻雪身上。

    “爷,有蛇。”那妲儿这下找到了依靠,跌跌撞撞朝这边跑过来,娇弱跪在地上抱住男人的大腿:“妲儿在午睡,等着爷回来,岂料……岂料这畜生……”已是哭得惨惨戚戚,梨花带雨。

    凌弈轩没有动,任女子抱着,冷道:“是谁发现的?”

    “回少主,是二夫人。”

    “是你?”男人剑眉跳动,目光即刻如刀子投S过来,将轻雪的心狠狠扎了一下。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六章

    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他又道:“侬一,本少主吩咐过,任何人不得不进凌霄寒,你将本少主的话听到哪里去了。”

    侬一,就是那个守门的小厮,哭道:“小的的确没有让二夫人进来,但是二夫人说房里有危险,还说有大片蝴蝶黄蜂飞进来……”

    轻雪听得脸一沉,愈加觉得多管闲事,转过身,立即往门外走。

    “站住!”

    “爷。”停止哭啼的那妲儿在此刻C话了,嗓音还带着哭音,突然道:“妲儿午睡的时候习惯将衣裳全脱了,所以在姐姐跟侬一推推嚷嚷的时候不方便起来查看,以为是无知小婢在取闹,打算随之去。然后房内突然涌进来一股香气,惹得妲儿全身软绵绵的……呜……”

    说着说着,又哽咽了一声,娇柔的揽着衣裳:“妲儿并未见什么蜜蜂蝴蝶,只知道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条蟒蛇缠过来,随后姐姐便进来了,拿着爷的剑……”

    这话听得凌弈轩剑眉一皱,却没有问她什么,抬手示意丫鬟将那妲儿扶到屏风后去,这才对轻雪冷道:“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蛇?”

    轻雪早在那妲儿说那番话时将身子转过来了,为那妲儿的那句“并未见什么蜜蜂蝴蝶”惹得心头极为不快。那妲儿明显是看到那群蝴蝶的,却说没看到,更把她出现的时间说得这般巧合,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她心头不好受,面上却很平静,对男人冷道:“我过来找妲儿妹妹说说话,看到一大群蝴蝶飞进来,觉得异常……”

    “大哥,一大群蝴蝶齐齐飞进来,的确不正常。”不等凌弈轩开口,他旁边的青衫男子沉稳出声,一双忧郁的凤眸静若潭水,“而且这院里还飘散着Y靡的幽香,想必是那大蛇带进来的,我们现在抓那大蛇要紧。”

    轻雪这才诧异的看了那男子一眼,这一眼,吓了她一跳,“你不是……”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正是京云,拜会小嫂嫂。”

    云淡风轻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淡漠的薄唇。与旁边的凌弈轩差不多高,却比之他的壮硕伟岸,显得单薄。

    京云高挑笔直,俊美温润,没凌弈轩来得犀利与咄咄*人,感觉很舒服。

    两人四目相对,都浅浅笑了。

    凌弈轩睨两人一眼,眸中闪过一抹锋利,道:“她是乔管事的外甥女,是我从宣城挑选过来的妾室……好了,京云,我们出去谈。”

    随即吩咐丫鬟收拾一下屋子里的凌乱,负手走出去了。

    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发太大的火。

    京云友好的看轻雪一眼,跟在他身后,走出门来:“大哥,你怀疑是这个女子陷害那妲儿?”

    “没有。”他在廊下站定,静静看着七里棠(大夫人的寝居)方向:“京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尹诺雨这个人,今日的事是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下手,变得这么沉不住气。”

    京云在他说出第一句话时,脸色就闪过一丝忧郁,接话道:“大哥,你要相信嫂嫂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呵。”凌弈轩终是冷嗤了声,腮帮子咬了咬,转过头:“在我去宣城前,尹诺雨就事先到达了宣城,她想调查这个新妾的底细,而你,总是心甘情愿的助纣她。其实京云,我并不反对你和她在一起。”

    他挑开这层关系,利眸中认真无比。

    京云脸色微变,没有做声。

    凌弈轩唇角冷冷扯了下,又冷道:“去宣城那一次,我是先中媚药,再遭蔺北皇的人突击,因为她与蔺北皇商量好,不杀我只惩罚我,而后让我身中媚毒乖乖爬上她的床。只可惜,蔺北皇食言了,执意置我于死地……呵,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京云。”

    京云俊脸一黯,凤眸中流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苦:“她与蔺北皇的计划不会告知我,但是,京云永远不会伤害大哥你。”

    凌弈轩冷冷笑了笑:“如果你是豺狼,总有露出獠牙的一天,我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不记恨的人。呵呵,你凌家家破人亡,皆是因为我的存在,从凌柄如当年收养我那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悲剧。不过,我永远当你是兄弟。”

    “大哥。”

    他已转身迈步往前继续走,穿过长长的回廊,坐在四海厅里。

    而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等着家奴们追捕的消息。

    他的前七个姬妾,两个落水溺死,一个跟府里长工私奔,一个痴呆疯傻,另外两个中毒而亡,颈项上皆有牙印,而前后时间,不超过半年。

    他没有追究,只是对外放出风声是遣散了她们,只留璃落一个侍妾在府。因为除了璃落,其他的六个都是冥熙送到他床上的解药,有没有,都无所谓。

    他要的只是她们背上的血色鬼面蝴蝶,一旦鬼面蝴蝶由血色变成斑斓色,再渐渐变淡,那么,这些女人对他而言,就已无用处了。

    当然,除了另一个女人以外。

    而此刻,寂静的大厅里,出去拜佛求神的女主子也走进来了,对他欠了欠身,坐在他旁边:“弈轩,没想到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府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恬淡说着,与坐在一边的京云对视一眼,等着家奴来报。

    凌弈轩俊脸纹丝不动,听着乔莫钊禀报:“那条银蛇跑得极快,从后院的花地里钻出去的,似乎在府里有通道。”

    “乔管事,多派着守门护院去寻,一定不能马虎。前两房小妾想必也是让这大蛇毒害的,假若再出这样的事,我让你卷铺盖走人!”

    “莫钊一定尽力!”

    “夫人是如何得知前两个小妾是让这毒蛇咬的?”凌弈轩不以为然一问。

    “我……我猜的……”尹诺雨回以浅笑,陡然取帕子轻掩着嘴咳了咳,“咳,我说最近怎么总是心神不宁,扰得不能安睡,原来果然是府里要出事。弈轩,不如去请个法师来驱驱邪?”

    “不必。”凌弈轩看她一眼,站起身,勾唇讽刺:“有些鬼神,请法师来是根本驱赶不走的,现在抓那条银蛇比较实务妥帖,呵!”

    薄唇轻抿,眸子噙着抹笑,大步走出去。

    尹诺雨一下子僵在那里。

    而凌霄寒那边,等凌弈轩带着京云走出去了,哭哭啼啼的那妲儿突然遣走房里的丫鬟,隔着屏风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轻雪反问:“你背上的那半只蝴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群蝴蝶会拼命保护你?”

    “哈。”那妲儿这下笑出声来,什么惊吓委屈全抛到九霄云外了,得意道:“我不妨告诉你好了,只要我背上这只蝴蝶不会消失,爷就永远需要我。而你,等爷尝够了鲜,就可以有多远滚多远。”

    轻雪听得脸色一变,笑道:“那条银蛇这次没成功,下次应该还会再来吧。就不知道妹妹等不等得到蝴蝶消失的那一天呢,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姐姐我这般‘及时’出现的。”

    “……”那妲儿果然让这话吓了一下,从屏风后转出来,尽量离那张床榻远远的,脸色呈现苍白,却道:“我们笪孷女子身上都有这鬼面蝴蝶,第一眼见到你,我以为你与我一样,没想到你身上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伺候过男人?噢,我差点忘记过门那天姐姐你是没有落红的,哈哈。”

    “我是没有。”轻雪忍住心头火,静静冷笑:“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不必担心会遭那银蛇追杀。”

    而后非常满意的看到那妲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身走出去。为什么她也感觉得到那斑蝶传递的信息呢,而且那银蛇还好奇的打量了她,钻窗离去的那一眼,真的让她全身发毛。

    但愿一切是错觉。

    只是,不是错觉。她往南院走的静谧曲径上,一条白花花的蛇尾陡然从旁边的山石缝里钻出来,迎面一阵令人汗毛倒竖的冷风划来,已然直勾勾卷着她的腰,将她往旁边的灌木丛里拖。

    “救命!”天,她的掌下果真是软软的凉凉的蛇身,缠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而血盆蛇嘴还在散发一阵阵腥臭。它一直将她往深处拖,快如闪电,无声无息。蛇身一缠,蛇头仰起,就要对她咬来!

    “啊!”她闭上眼睛,三魂已经被吓去了六魄,突然很想大笑自己的可悲。多事了吧,这就是下场!

    “噗!”却,一阵扑哧哧的鲜血飙溅,溅了她一脸,她的腰上陡然一松,冰凉的蛇身已钻入旁边的灌木。她睁开眼睛,看到绀袍男子拿着利剑立在她面前,若有所思冷冷看她一眼,袍摆翻掀,几个起落去追逃跑的银蛇。

    她躺着,意识犹在刚才的噩梦里。

    第二十七章

    凌弈轩那一剑刺中了银蛇的蛇尾,只见得那银蛇“哧溜”一下钻入浓密的灌木丛,拖下一路湿淋淋的血迹。

    它逃遁的方向是府里的人工山石群,在夹缝里几个起落,竟是“噗通”一声潜入了山石群边的湖里,使得湖水泛起阵阵血色涟漪。

    凌弈轩持着剑,只来得及看到那圈涟漪,无计可施。他知道这湖底是通的,通向御敕府外的那片荒野,根本无法可追。

    随即不得不命令家丁去搜捕,自己则原路返回轻雪躺着的那块灌木丛,静静看着她:“你可有伤到?”吐着关怀的语,眼眸中又没有温度。

    轻雪一脸的蛇血,粘粘的,爬起来:“没有。这蛇是什么来头?不像一般的毒蛇。”

    “你无须知道它是什么来头。”男人淡漠掀唇,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却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只需知道以后防着它,不被它吃掉便是。”

    吃掉她?

    轻雪听得浑身一个激灵:“少主真爱开玩笑。”

    “等下次你就知道是不是玩笑了。”男人一双狭长的黑眸闪烁着傲气与魅惑,不像是开玩笑,“要不要试试?”

    是吗?她倒觉得他有吓唬她的嫌疑,笑道:“这蛇有灵性,应该是奉主子之命行事。只是妾身不明白它为什么要攻击少主身边的女人,莫非,跟少主有什么过节?”

    男人撇唇一笑,唇角向上弯起:“你不知道它为什么捉你?”

    “不知,还请少主指教一二。”她是不大知,倒也不是不全知,至少知道应该是跟那妲儿身上那只蝴蝶有关吧。

    她这样一说,他的俊脸反倒愈加平静无波,眸色微微敛起,迈步往前走:“先将脸洗干净,再来西院的百枝莲见我。”

    “哦,是。”这个答案在这里说不好么?还非得去璃落的百枝莲。

    稍后,她净了脸,换了衣裳,喝了杯暖茶压压惊,带着善音去了西院。

    院子外大片大片的琼花,她走在林里,差点不想出来。这个男人倒是挺会想心思,为璃落植下这么多的琼花,洁白芬芳,美得不可思议。

    一个叫鸢儿的丫鬟带她上天水楼,善音被留在下面了,在外头等着她。只见一上去,便闻得歌乐声声,美酒飘香,一个妙龄舞魁穿着一袭纯白的轻纱在带着众舞伶起舞,舞姿美得不可方物。

    亭里,男人赞赏的欣赏着,正襟危坐饮酒,没有半丝Y秽之气。同时,他的旁边还坐了一个穿墨色缎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的年轻男子。

    男子发C羊脂玉发簪,长得与凌弈轩有几分相似,剑眉星眸,带着风流的笑,明显一个艳丽贵公子形象。

    轻雪看了一眼,倍觉眼熟。

    “二夫人,往这边请。”鸢儿将她带到与凌弈轩隔了一个座位的位子上坐下,退下去准备酒水了。

    轻雪坐下,这才看清楚起舞的女子是璃落,不过她的心思并未放在璃落身上,而是看向与她隔了一个位子的凌弈轩。

    此时差不多已经夜黑了,白日经历的银蛇之险就这样闭口不谈了?让她来这里赏舞?

    男人也看向她,换了一身清爽的冰蓝色葛纱袍,发髻上没有C任何饰物,利眸中锐利减淡,气宇中散发着悠闲。

    “璃落的舞姿如何?”他道,看她的眼神又变化了一些,不再有先前的戏谑或是冷戾,而是某种深邃。

    她自然也接收到了,觉得他有些故意在问,看了看起舞中的璃落一眼,发自肺腑道:“曼妙无双,无人能及。”

    难怪这个男人肯心甘情愿掷下千金为璃落葺舞楼,这样的女子,也值了。

    他呵了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搁下,眸中带着淡淡的迷恋看向起舞中的惊鸿仙子。继续赏舞,饮酒,根本没有向旁边的年轻男子介绍她的意思。

    折扇男子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道:“敢问这位嫂嫂是四哥的第几位娘子?”年轻的面庞,盛满好奇,不过那双眸子却不年轻。

    轻雪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双眼睛,心头的万千感慨在扑腾,这张脸长得与凌弈轩极似,偏偏这双眼睛给她的感觉像极另一个人。她眨了眨水眸,想看个仔细,可惜还是那张稍显年轻的脸庞。

    她道:“妾身是新过门的侧夫人,有礼了。”

    “噢,原来是小嫂嫂。”男子一声促狭的笑,“啪”的一声将折扇合起了,“四哥好福气啊,几位嫂嫂皆是天姿国色。”

    凌弈轩即刻把眉头拧了一下,对这个男子有些冷:“请帖已收下,他日定当登门拜访,莫钊,送客!”

    “四哥不要这样,酒还没喝完呢。”

    奏乐一下子停歇下来。

    璃落停下舞姿,拢拢过长的袖子,娇喘微微走过来:“爷,你马上就要出门了,就留下这位小哥再喝上几杯吧,人家大老跑从京城跑来亲自给爷送请帖,这份心倒是真切。”

    “还是这位嫂嫂体贴!”

    璃落回以温柔一笑,朝凌弈轩走过来,先为他斟了杯酒,再为自己倒上,举起杯,对男人和轻雪道:“璃落祝爷和姐姐这一路平顺!”

    轻雪诧异看向凌弈轩:“去哪里?”他好像什么也没告诉她吧。

    璃落遮袖饮尽杯中酒,为她解答道:“这位是京城来的贵客,府上即办喜宴,亲自来接少主了,少主打算带姐姐你去。”

    “那大夫人呢?”她愈加诧异望向这个不吭声的男人,压住心头的不悦。

    男人勾唇笑:“你不想去?大夫人抱恙在身,不能卒车劳顿,你是侧夫人,不带你带谁?”

    “妾身只是怕辱没了少主的面子。”她忙将目光垂下去,粉颜微低,做出自卑状。

    男人自是看到了她脸上那块缺陷,眸中掠过一道锐光,盯着她:“这个没问题,我让璃落给你掩一下。”

    “璃落。”他示意站在旁边的璃落。

    “嗯。”璃落会意,浅笑回转身子,将十分不情愿的她往自己的房间请:“璃落倒觉得姐姐这斑痕不为天生,有办法可以消除的。”

    第二十八章

    璃落拨开珠帘子,将轻雪往她的寝房请,丝毫不介意当着她的面将过长的舞裳脱了,露出她玲珑雪白的背部曲线。

    随即换上干净素雅的衣裳,秀发一揽,吩咐鸢儿端来一盆清水。

    “姐姐,让妹妹看看这块斑痕可好?”

    唇边梨涡一笑开,轻轻握起轻雪的手,走近几步:“这斑痕只有雀蛋大,形似梅花……”

    云袖一捋,素手就要抚上去。

    轻雪将头侧了一下,敛着眸道:“妹妹别看了,怕吓了妹妹。”

    “姐姐多心了。”璃落不在意一笑,收回素手,接过鸢儿递过来的湿帕子,“姐姐抹上吧,这是璃落亲手调制的红丹药,或许有效。”

    轻雪望着那湿帕子上无味无色的药膏,眉峰一蹙,还是接过了。她所食用的沉香是一种形似小草的小黄花,是盐矿的狭缝里生长出来的,吸收了不少的盐分。每到初春便盛开一次,药效能持续一年,没有解药。

    不过食用多了,脸上就会凹凸不平,整个被毁。

    此刻,她决定试一试璃落的这个药方,因为骑虎难下了。

    璃落道:“姐姐,多敷一会,这药可能有点凉,过一会就好了。”

    “外面那位公子是?”她在椅子上坐下,让旁边的鸢儿给她敷着帕子。

    “是个顽皮的小哥,爷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吧。姐姐,你在这坐一会,我出去看看爷他们。”

    “好。”她颔首以对,自是求之不得。

    璃落再次笑了一笑,挽着烟纱步履轻盈往外走,走到刚才那个亭子,在凌弈轩身边落座,道:“禀爷,那药膏璃落已给姐姐敷上了,姐姐那斑并非天生,而是用药物遮上的,看来,姐姐不想让世人看到她的美貌。”

    凌弈轩俊脸波澜不惊,出声道:“还有呢?”

    “姐姐的脉象平稳,体内有一股真气,却并非她的内力,应该不会武。还有,姐姐身上有一股非常自然的青莲香,上次璃落在姐姐身上没有闻到,这次倒有了,不像香露。”

    男人的剑眉这才不明显跳动了一下,对璃落沉声道:“帮她弄好脸上那块斑后,你去准备一下,我今夜在你这歇下。嗯?”

    璃落双颊立即飞红,脸上有了娇憨之态,却道:“爷明日就要上京了,今夜可以与姐姐多说些行程的事,以免姐姐没有准备。”

    凌弈轩抓起她柔软的素手,“不要过于乖巧,做你真实的自己,如果想要我留下,就说出口。”

    璃落红唇微咬,又放开,浅笑嫣然:“璃落是爷的人,又哪有将爷拒之门外的理。只是今夜身子疲累,怕扫了爷的兴致。”

    “你身子不舒服?”男人的眸中即刻涌现关怀,也没有过多的热切,声线平平稳稳:“我让大夫过来一趟。”

    “不劳烦了。”璃落摇首,捏着帕子捂着胸口,轻道:“可能是上次落胎的事留下病根了,一到起风的天气,我身子就发冷,人变得容易乏。”

    听璃落这样一说,男人英挺的剑眉皱了一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爷你这么忙,璃落不想打扰,这是小事。爷,我去准备一下。”浅笑着,挽着薄烟纱站起身,在男人的视线中走出去。

    这个时候,房里的轻雪已敷完了药膏,正在用清水洗脸。洗过一次后,鸢儿换了盆水,又在水里撒了一包细粉,让她再洗一次。

    她望着那盆R黄色的水,没有依言去掬水,问道:“这是什么药?”这水,还带着淡淡的香。

    “这是羊R粉,是主子调制的,对去斑很有效。”鸢儿巧声道,乖巧机灵:“主子不仅善歌舞,更会调制香露,二夫人要是喜欢,赶明儿奴婢给二夫人送几瓶过去。二夫人,您喜欢什么味的?”

    轻雪想了一下,问道:“璃落喜欢什么味儿的?”

    “主子平日喜欢用莲香味或梅香味。二夫人,您快趁药效洗吧,这羊R粉异常珍贵,又难得调制出来,过了药效就可惜了。”

    “那你再去端盆清水过来。”她这才掬水去洗。

    一刻后,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指尖抚着那块淡淡的痕迹,暗暗咂舌。

    药粉没有给她完全消除,也消去了大半,只剩淡淡的粉色,不去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不过,她开始相信璃落是个调香露的高手,甚至也可能懂医术或易容术。

    当然了,这也只是猜测,至少,她吃了沉香这么多年,不知道羊R粉可以消去这沉香斑。

    又见镜子中的人儿,一张尖尖巧巧的鹅蛋脸白嫩如玉,更显眉黛如画。刚净过脸,鬓角微湿,芙蓉面不沾胭脂,纯粹的晶莹剔透。

    一双清冷的眸,不言语时便是水波荡漾,如一潭幽深的潭水,让那两排卷曲的睫扇掩映着。娇嫩绛唇,不点即润着水盈,饱满含香。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只喜欢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曾在等待白杨回来娶她的那几年,眼波流转,光华显尽,藏的尽是少女的情怀。她才明白,用沉香遮美貌的做法很可笑,遮了容颜,丑女之名比美女之名反倒来得更响亮。

    而在这个府里,那个男人不嫌弃她的无盐,依然将她当侍妾来占有,没有情欲的折腾。

    想到此处,她修长的远黛眉挑了一下。

    “姐姐,真的有效。”璃落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把拉起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璃落今日总算是见到这样的女子了。姐姐,快让爷瞧瞧去。”

    说实话,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瞧。轻雪顿住脚步,刚想说句什么,一转身,竟然发现凌弈轩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看着她。

    她让那目光弄得心头一跳。

    不是惊艳,而是……

    “你回自己的寝居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启程进京。”他道,将看着她的目光调开了,声线愈发的冷:“卯时之前起身,打扮得体一些。”

    “是,妾身这就带善音回去。”轻雪连忙往门口走,边走边缓气,在璃落叫出那声“爷,我来给您宽衣”时提着裙摆踏出房门。随后带了善音,走入那片芬芳的琼花林。

    她在想,他看清她样子那一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没有惊艳的,跟大婚那夜看她的眼神差不多,只不过这次多了Y沉。可以用Y沉这个词吧,因为那快速的一掠,确实是Y鸷的,Y鸷中又带了点别的东西,让她看得特别不好受。

    总之,他看清她的样子后,不想再看她,甚至有些厌恶。

    不过,这样也好。

    第二十九章

    马车在一路走,却并不是往京城的方向。

    轻雪打开马车的窗扇,看到是往宣城的路。

    她问坐在车头的马车夫:“这是要往何处?”

    马车夫赶着马,不答她。

    她眉一蹙,心头微微不安起来,不得不将头伸出窗外,去看前面的马车。

    那辆马车上坐着的人是他,与她分开而行,一人坐一辆马车,这是他的命令,从出门起两人就是这样,一个照面也不打。

    只有等到日当正午,马车终于在一简陋的茶栈前停下。

    他吩咐在茶栈里歇息一会。

    她这才有机会与他同坐一桌,望了望四周,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京城。”他在悠闲的喝茶。

    “这条不是上京的路。”她无视他话中的揶揄,正色起来。

    “在上京前先游玩一下不好么?”他笑,让旁边的侍从又给他斟了一杯香茶,看着外面。

    只见外头有几个骑马男子正朝这边赶过来,缰绳一勒,利落翻身下马,将马交给栈里的伙计,大步流星走进来。

    他们穿着上等的丝绸缎袍,步履平稳,在窗边落座。

    “爷真是好兴致。”轻雪看了那几个人一眼,重回正题:“既然路过宣城,爷是否打算顺便去趟云府?”他要求在外面得叫他“爷”。

    “你想去的话,我可以让马队路过一趟。”他淡淡的回应,又喝了口茶,干净修长的指,让他显得异常尊贵优雅。

    这个男人,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

    “四……四爷啊,我总算赶上了。”此刻,茶栈门口又是一阵吵闹,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富贵公子哥带着两个小厮,赫然出现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