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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道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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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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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景春证实说:准确的说。应该是七百台。

    甘霖吐了一下舌头,接着说:目前全区的产量以日产四万五千双的数目积累产品,这就意味着我们每天要赔进四千五百元。

    詹必亮沉吟的点一下头,说:龙吟手套厂已有库存产品十六万双,我们必须为它找到出路,之所以一直库存,那是怕龙吟从日常销售款中强要货款以供吃喝玩乐。也是为着避免与他闹矛盾,现在,他转向易丹:大兴路有家周兴泰贸易公司,公司有一个国际业务部,与斯里兰卡有服装业务往来,你不妨跟他泡泡蘑菇,争取加工订单。

    易丹眨眨明眸问:他同时也做手套生意?

    是的,但数量不大,至于价格,以前没想到我会与手套有缘,所以没打听,你自己去把握,我的原则是宁可不赚,目标在于通过这个窗口,探探国际市场的销售行情,看看市场吞吐量有多大。

    对甘霖又说:这个货款到位,你就截留下日常必备开支,余则全给龙吟,任他挥霍。

    甘霖吓得妈呀一声惊叫:你钓鱼也用不着下这么重的饵呀!

    这是一着要棋,甘泽望着他妹妹,接着说:也是一枚定时炸弹。以兄长的口吻说:凡是多用点心。

    詹必亮望向宋国泰,对甘泽说:据韩昌金说:黄灿公司有可能设立收购分部,我看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做点文章,转向张景春说:设法让黄灿公司设立扼守黄陂、蔡甸货源关口的收购站,至于武昌,那是一个富饶的地方,人们不会对加工手套有多大的兴趣,而且,适量的手套流入市场,对于我们分析市场流向,寻找同盟或辨别对手,都有好处。

    黄陂、蔡甸两地,预计很可能有大量的货源冲击市场,而借用黄灿公司的资金力量,为我们收购东西湖区的手套提供差价陪损,是目前比较有效的融资方式。

    甘泽说:这就要求收购分部必须由我们的人把持。

    詹必亮望住张景春:鼓动单人飞、高岚暗中扩大各自的势力。

    张景春眉头一跳:让他们把我们的人安C进去?谁担此大任?

    詹必亮望向宋国泰,说:甘二哥为韬光五兄弟的小军师,可与宋大哥谋划此事,另外,你们必须物色一个活泼而且有事业心的女孩,打入小玫瑰酒店。

    他介绍了小玫瑰酒店的有关情况,说出了他的意图:摧毁东方实业。

    甘霖听此,说:我想起一个人来,看众人询问的目光,又说:不必你们担心。

    詹必亮信任的点一下头,问易丹:佳丽彩服饰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娟娟很有经营才能,易丹说:而且佐佐木借给我们的三百五十万元贷款,由娟娟接手后,已转为投资股份,另有一家公司也出资一百万入股,这样,娟娟就不为资金所困了。

    易珊接道:娟娟很有人情味,她说佳丽彩服饰公司早晚还是我们姐妹的,她打佳丽彩这个牌子,就是为了向市场说明,佳丽彩公司依然存在。

    詹必亮凝眸略一思忖,说:我估计,吴家山周围至少有十来家国营服装厂,他们可以作为佳丽彩时装公司的卫星工厂,生产佳丽彩牌时装。

    易珊展开眉黛,喜形于色,望一眼她姐姐,对詹必亮说:我正愁这款时装不能生产,你见过样品的,就是那种挺前卫的佳丽彩裙装。

    这款时装,如果用夏季面料制作,就要受到香蕉女孩的抵制,淑女的反对,尤其是保守型男士的攻击,现在是七月底,如果八月份生产,不如采用秋装的面料。秋季是一个成熟的季节,也即是女人的季节,前卫的风格,深沉的面料,成熟的个性,正是九十年代中期的女士们张扬个性魅力的服饰佳品。

    易丹心有所动,又听詹必亮说:出于策略需要,你们退出企业界,但事业是不能不发展的,他望住易珊说:你可以去找娟娟借钱,出于某种情感,她会满足你的要求,但频繁的借大数额的借,她就招架不住了,你就有机会跟她翻脸,然后你向那些国营服装厂倒卖佳丽彩这块招牌,这样,你们就可以借用别人的工厂,建设自己的品牌,发展自己的事业。

    好主意!易珊捏双拳晃了晃,说:只是这样做,未免太对不起娟娟了,而且也为法律所不容。

    我估计娟娟会暂时沉默,詹必亮说:因为她刚接受佳丽彩时装公司,不可能马上就能拿出叫得响的新产品,加之你们后期出于策略考虑所制造的一系列混乱,此时的娟娟正需要一种高品质的精良的时装振兴佳丽彩这块招牌,重建她在服装市场的品牌形象,当然,娟娟不免会对你们的倒卖行为有所表示,那就看到那时刻,她与你们的谈判是否顺利。

    我想,在你的策划案中,我们与娟娟的谈判,是以蓄谋买回佳丽彩时装公司为目的的策略性商务战术,易丹望望她妹妹,朝詹必亮说:我的新款服装一旦冲刺市场,最多不过两个月,就会掀起波澜,你认为,那时我们有必要重塑事业家形象吗?

    夜幕四合,华灯齐放,夹岸灯火,把个黑黝黝的河床反衬得愈加灰暗,朦朦胧胧的树束,影影卓卓的楼台,似乎掩藏着无法预知的、有着强大的杀伤力的突袭力量,似乎正偷窥着他们的策略他们的成果。

    詹必亮环视着四周,沉重的叹一口气,喃喃自语,你们的事业心,激荡的让人痛楚,他咬一下嘴唇,坚定的望住易家姐妹,凝重的说道:你们只管去做“*”好了,佳丽彩是一定要买回来的。

    他问易珊:富康公路到底是谁修的?

    一个旅美华侨,易珊说:据说是一个财团的董事。

    哄鬼。詹必亮扫视一眼众同仁,说:富康公路,取富康之意而笼络人心,其实应该叫竞争公路,他的出现,是与易家姐妹之所以建造消闲别墅一样,带有战略性目的,它有可能是从区政府取得蜻蜓湖经营权的一张王牌。

    龙姑娘突然失声惊叫:救火之急,区政府有可能在一两个月之内,敲定蜻蜓湖成立开发区的议案,并且有可能同时决定蜻蜓湖经营权之归属。

    詹必亮心往下一沉,易家姐妹略显惊慌之色,众同仁各各悄声议论,詹必亮思谋片刻,断然说道:阻止这个决定出台!不待众人发问,即对易丹说:备资十万,收买相关决策人,令其拖延这个议案的成立。

    关涛急忙说:这样做,不好吧?

    易丹坚定说说:可以这么做!我们是以社会利益为事业出发点,所以,我们的事业于国于民都有益,而以赢利为目的的老板们,所获利益只在于养肥自己。

    易珊接道:倘若是外资取得蜻蜓湖经营权,只怕会打击国人的自信心。

    詹必亮点点头,说:行贿受贿虽然为国法所不容,但是,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些因受贿而推迟这个政策出台的人,也许还会戴上经济学家的桂冠。

    二十、狼 伏

    灯火阑珊后,繁星满空,奔腾的江流也安详在夜的怀抱中。

    易珊从水中爬上船来,以手抹干身上的水珠,披开长发,让江风吹干,把一张凉席铺在船舱,詹必亮恍然无措,谨慎的说:有什么异动,让你使出这个计策?

    你狗眼有福,易珊戏一句,又说:不妨坦然承受,因为女人是一部哲学书,她能让你明辨事物,女人是一部经济学典著,她能让你精通经济学、营生学,女人是一部军事名著,她让你学会谋略与权变,女人就是商海,在这个商海中,你要征服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詹必亮极目江天,细品人生真味,忽地想起了一个人——周文芳!我每于最后一瞬间,使成功急转为失败,所欠缺的正式那一股挫败别人的狠心,不征服别人,必为别人所征服,他想到了霞头,霞头伤心的离他远乡,所为仅仅只是她的事业法则,与他的商业价值观相悖。

    霞头说:你什么事也干不成功!

    霎那间,他突然明白,易珊要把他变成一个什么事都能成功的精品男人。

    男人若要成功,就离不开女人的修炼。

    曙光微露天幕的时候,詹必亮睁开眼,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行将告退的群星出神。一只小舟飞速掠过江面,在前边绕了一圈,又折回来,飞鸟似的一掠而过,詹必亮觉得怪异,尚未动身,却听易珊低声说:别动,她眼睛并没有睁开啊,对了,好水的人,耳朵对于水声的分辨力是特精的,正思索着,突然飞来一物,落在他脸上,易珊阻止不及,詹必亮一侧身,惊异的朝那船上望去,他这一动,爬在身上的易珊也翻了半个身,完了,两人的脸部都卖给了别人。

    易珊怨一声:你中计了,索性仰起脸来,大大方方的就了别人的意思。

    那船上有一部摄像机,摄像机在摄得他两人的容貌、体态之后,仓皇而逃。

    詹必亮诧然惊异。

    易珊诡秘一笑。

    从张景春猎获的情报资料上看,在黄灿公司一统手套市场之前的群雄割据战中,以恒祥、天马、半圆三家经销机械的代理公司为市场主体,分占了总市场60%的比率,在其达到了经销机械的目的――获取额高额利润之后,逐渐淡出手套市场,据黄灿公司市场部分析,其淡出市场的原因除了与手套尚未形成营销市场相关而外,其主要理由有二,一是经营机械的利润不足以让经营商陷入与加工业者的手套回收合约之中,二是尚未找到强劲的手套销售渠道,所以,当黄灿公司角逐市场时,这些捞足了油水的机械商人正好见风转舵,转而经营其早就想要涉足的领域,总而言之,这些经销商不过是乘机借用了手套机械做了一个生意跳板。

    占居另外40%市场份额的,是一些手套倒卖商,沿革下来的国营工厂,以及自产自销的加工业者。同样从黄灿公司市场部的分析资料显示,其不堪一击的原因也与上述几家经销商人的市场结局相同。

    可见,在当时的市场环境与生活环境之中,没有人能对手套的市场形成做出一个乐观的估计,更无从谈及对市场前景的预测。

    手套市场的初步形成,是在东莞机械、上海机械、江苏机械冲击下岗、失业工人及农村富余劳动力的生活经济的环境之下,所引发出来的大量手套产品流进市场之时,让人们看到了一种新的商业机遇。此时的手套市场,销售渠道大同单一,即是店铺营销,劳保商店代销,汉正街日用品批发点兼营。

    这时的手套市场依然没有出现令人振奋的迹象,机械商人的营利目标依然是经销机械。

    而黄灿公司对于手套市场的乐观情绪,鼓动着公司全体员工热情高涨,待其巧借詹必亮之力,运用了龙吟的区域优势,将东莞、上海、江苏机械逐出东西湖市场之后,一统东西湖区域的手套市场,从而挟其庞大的货源优势,以低价,优质,人情网络,公关手法以及员工在高额利润的驱使之下的工作热情,将竞争对手一一排挤出手套市场,完成了独霸鳌头的霸业。

    此时的手套产品形成交易市场的条件亦已成熟,日常需求的扩大,批发商人的崛起,都为手套市场的经营机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然,从局外人的眼光来看,手套依然是一个不起眼的行业,是生意人不热衷于经营的冷产品,因为他利润微薄,需求量不大,主顾罕见。

    但是在手套这个行业――熟悉这个行业的商人,却悄悄的引发了激烈的市场争夺战。

    从资料分析,黄灿公司每月数百万双手套的庞大数额,并不是消化于国内市场,国内、市内的市场消化率只占40%,其60%的产品竟是销往国外,――他的生意主攻点在于外贸。

    这就是他之所以大胆的冲击手套市场的原因?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占居市内手套市场的目的是什么?控制货源?对,控制货源!当市场上只有一个霸主的时候,加工业者除了把产品卖给他而外,少有出路,而在这无可奈何的境况之下,加工业者不得不接受他的收购价格,批发商人不得不以他设定的价格批销,而零售商人的利润,不得不受制于消费者的接受能力。

    这就是一种权谋,一种J诈――让手套市场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形成一统天下的格局。

    但生意不可能是属于某一家公司的,正可谓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从鱼路虾路窥破了手套利润之机密的精明商人,已为手套的营销利润所动,纷纷蓄谋角逐这个市场,这就是黄灿公司所面临的新的威胁,为此,他不得不处心积虑的加强防范并设谋将新的对手扼杀。

    从张景春获得的资料分析这一形势之后,詹必亮确信,手套的利润是一个极大的秘密,易丹仅以一个加工业者的身份,与周兴泰公司交手只两三个回合,就从其国际业务部争得十万双手套的供货量,单价是一元八角,这就意味着国际市场上的手套价格极其诱人,同时也可看出,国际市场上的手套产品的经销权是商人的竞争焦点,只不过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之中,少有人获悉这一信息。

    设若经销权真的是一个竞争焦点,设若手套的国际市场价格真的极其诱人,那么,黄灿公司不惜以市内市场的40%的市场份额的全部利润,用之于驱逐加入这一行业的新兴商人,以确保其在市内市场的垄断地位,从而确保那60%份额的外贸产品的利润――这种商业手法,就不会令人费解了。

    黄灿公司目前已占居市场份额的90%,那么他在外贸市场拥有多大的份额呢?

    如果那个单位拥有全国各地的出口供应商,那么黄灿公司在那个单位的总份额中又占有多大的份额呢?分布在武汉市以外的出口供应商,其货源地又在哪里?货源地的产品是不是有冲击市内市场的可能?如果有这个可能,那么,控制黄灿公司的货源这一策略,极有可能是一种狂妄之举!

    必须立即摸清武汉市周边区域的产品总量及其流向,同时必须搞清楚,有可能将产品压向武汉市市内市场的出口供应商人的出口份额货源总量、市场环境、产品生产者的营销方式、价格,对市场所能产生的影响力等等有关情况。

    詹必亮凝眸远眺,欲思谋一个方案,突见韩昌金骑一辆单车,疾风似的冲过来,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詹必亮,那车如流矢乱雨,詹必亮躲之不及,呼之不灵,自行车一头冲进他胯间,急双腿一夹,出双手撑住龙头,手中资料纷纷扬扬撒了一地,惊得脸上虚汗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韩昌金感觉已闯祸,急抬头,叫一声:詹大哥,紧捏住双刹,伸腿点地,硬生生刹住了飞轮,甩腿下了车,抱住詹必亮疾问:詹大哥没事吧?

    詹必亮摇头而笑。一边急急的捡起散落的资料,一边问:什么事这么急?

    韩昌金打个嗨声,边弯腰捡资料,变快速的扫视资料内容的属性,边说道:我在思谋一个疑点,想到心情波动处,脚下用起劲来,昏昏蒙蒙的,幸亏撞上的是你,他一笑,再次关切的询问:没伤着你吧?

    詹必亮摇摇头,问:想什么心事这么入迷?

    韩昌金正欲作答,突然惊叫起来:呀!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资料?

    怎么,很重要吗?

    韩昌金机警的环顾左右,压低声音,像是抑制不住一种兴奋,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纸,说:有消息说,手套生意利润迫人,他抖一抖那张纸,宜昌一家公司向林老板订货五十万,他把纸张拍到詹必亮手上,悻悻然说:林老板向单经理提货,被高岚捕到了风声,压货不批,单经理决定调集加工业者未入库的产品履行这个私下的供货协议,这是与沙市一家工厂签订的供货协议,妈的,单价两元!

    韩昌金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詹必亮心中一动,问:这协议怎么到了你手中?

    他要我专门监督此事。

    这么说,你将去沙市监货?

    是的,明天就去!韩昌金俯身疾问:你有没有胆量?如果有胆量,我俩联手,瞒天过海!

    詹必亮把那份协议细细的研读了一遍,问:你打算从哪里搞货?立即又为这句话难堪,韩昌金的回答果然是:东西湖!

    詹必亮故作高深的一笑:你不知道东西湖区的货源已全在别人手中?

    谁有这么大的板眼?

    詹必亮没有直接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外地货经常冲击本市市场吗?

    如果经销商人认为有必要,就会到外地去组织货源。

    很充足?

    说不准,但他们能做到不使供货协议受到罚款的威胁。

    詹必亮想了想,又问:从资料上看,黄灿公司的出口额很大,那么外地货源是否也有出口商人?

    当然有,据我从黄灿公司外贸部得到的消息,外地出口商人已日益严重的威胁到黄灿公司的出口份额。

    詹必亮点点头,说:我可以以比这个价格低一点的价格――一元六,给你提供这批货,如果你有把握抢下单人飞这笔生意的话。

    韩昌金讶然瞪目:詹大哥,你是拿我耍笑吧?

    詹必亮悠然一笑:但有一个条件,希望韩老弟能扶助我的事业!

    事业?你的?韩昌金惊奇的指点着詹必亮,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发神经。

    詹必亮在协议书上写了几个字,叠好拍到韩昌金手上:到龙吟手套厂去提货,那里是我的事业根基。

    詹必亮一进到房中,张景春立即抓住他的双肩,一双眼因兴奋而绽出了泪水,她以颤抖的声音,极轻快的说:周边区域的手套出口商人,将聚会黄灿总部,和平协商手套出口份额的互约法则,并签订货源互补、互为调剂的君子协定!

    詹必亮心中一阵狂喜,忖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参与此次*的出口商人,若非地方市场的一霸。至少也是市场举足轻重的人。由此推断,这些商人与黄灿公司同属于一个拥有商品进出口权的贸易公司,如果他是某一国家经贸局,或这一商品在该国的唯一代理商就好,心念一动,疾问:什么时间?

    二十五日,也就是后天,张景春知道他有问,又说:我随单人飞到总部述职,从秘书的电脑屏幕上看到这一信息,上面有各出口商人的有关信息,如果那位秘书已经打完了的话,估计应该已打印成文件。

    如果打印这份文件的意图,在于掂量各出口商人的份量,以供参与谈判的公司人员做决策参考,那么我也应该得到一份,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你去…,他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平静的说:我们终于可以做成第一笔大宗生意,通知甘泽,把库存品和套购货调剂五十万,送到汉正街林老板的仓库,记住,供货人是韩昌金,林老板是现金结帐,我们的单价是一元六,让林老板把全部款项汇入这个帐号。

    张景春接过户主为韩昌金的存折,诧然问道:你这么大的胆子?

    八十万,韩昌金不会昧良心吧!詹必亮自言自语一句,说:如果他要提款,银行会给我来电话,我想,他赚二十万就已经够了,因为他卖给林老板的单价是两元。詹必亮说:让款项冻结在韩的账上,龙吟老儿鞭长莫及,我们也有活动资金,另一方面,万一单人飞知悉了货的出处,他会从龙吟口中知道谁是肇事者,当然在必要的时候,我会为韩开脱的。

    我看可以这么办,张景春问:我想,你打算亲自去黄灿总部?

    詹必亮干脆的说:通知龙姑娘,准备一套女装,明早六点,我去她那里整容。

    张景春急拦住:你不能去!

    詹必亮说:为大局着想,应该是我去,所有的同仁,都应该妥善保存实力。

    黄灿公司座落于钟家村腹地,隔壁是保险大楼,门前是车龙马水的夜市,对面有汉阳商场,一条鹦鹉大道贯通东西,汉阳大道横跨南北,南可邀长江大桥逛繁荣的大武昌,北可共江汉桥游生意兴隆之地汉口、著名历史景观游览胜地黄鹤楼、龟山电视塔、历历晴川、凄凄鹦鹉洲、琴台知音、古刹归元寺等名胜古迹尽在眼前。

    这儿,真是一个陶养商人性情的怡情园,也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

    黄灿贸易公司总部在冰花大厦第十八层,出了电梯,向北走过走廊,左边是步行楼梯,右边是卫生间,正面,一道玻璃钢门里面,正厅是会客室,会客室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容光照人的小姐。

    小姐见有人来访,站起身,彬彬有礼的问候:小姐早上好,你找哪一位?

    小姐――詹必亮手压坤包,嫣然一笑,轻柔的应道:早上好,我找黄老总,他觉得这女孩有点面熟,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现在才七点半,离老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小姐说话的意思,似是让他等一下再来,詹必亮故现焦躁之色:他今天应该早来吧?他的秘书没有通知你吗?

    我就是他的秘书。小姐打量了他几眼,说:如果你跟他有约的话,就到办公室等一会吧。

    詹必亮被带进右边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实际上是应该是各部门的会客室,虽然也有办公设备,但只可能是各部门负有接待之责的经理秘书的工作台,进门正面及左右各有房门,门楣的招牌标有国际业务部、市场部、公关部、货运部、贸易部、产品开发部、战略策划部、货源控制部、以及政绩考核部、财务部等等。

    那么总经理办公室应该是在左边。

    秘书已去了外面的会客室,詹必亮快速的转过各经理秘书的办公室,桌上的电脑均以关闭,止有一部电脑上显示出一行字:

    近期战略规划。

    办公桌上有一杯牛奶,两个油煎饼,想必工作人员提前上班,欲完成某项紧迫的工作,现在可能去了卫生间。

    詹必亮左右一顾盼,轻轻推开战略策划部的房门,闪身进去,直奔经理座,打开电脑,敲击键盘。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页资料:提高销售额提成比率,刺激业务员推销热情,降低销售价格,全力铺销手套机械,扩大手套产量,挫败反垄断的企图。

    阻击不经由黄灿公司渠道进入武汉市市场的手套产品。

    在周边区域制造价格混乱,疏散货源,削弱竞争对手的出口实力。

    ……

    詹必亮关闭电脑,侧耳静听,室内外悄无声息,他闪出经理室,游目四顾,没有异动,穿过会客室直奔左边的总经理办公室。

    有一个人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詹必亮机智的问候:总经理。你好!

    那人打量着他,问:你找总经理?他还没上班。

    詹必亮抱怨道:不是说好了吗?八点在这儿见我!

    那人问:小姐哪个单位?詹必亮递上名片:《新周末》报广告策划部,那人看过名片,说:我是副总,姓李,你有事跟我谈也是一样。

    詹必亮立现喜色,欢快的说:在目前市场平缓时期,黄灿公司不大张旗鼓收购手套,一举占领市内手套市场?

    李副总淡然一笑:手套卖给谁?

    那,詹必亮现出尴尬之色:你们与手套机械买主订立回收协议,莫非是作为一种好处奉送?

    要想让那些想挣钱的人买我们的机械,就得消化他们的产品,李副总瞅着他,继续说:回收产品的目的在于促销机械,机械价高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必须为手套产品付出损耗。

    这就是说,在扣除这个损耗之后,机械依然有利可润,而广阔的农村和庞大的失业、待岗队伍,正是手套机械商人的潜在的利润。詹必亮兴致勃勃:我认为我有把握抓到贵公司的广告业务。

    未必,李副总带有捉弄意味的一笑:遍地铺销机械固然有利可图,但庞大的手套产品却是一个令人发愁的问题,而黄灿公司是不想效法别人的商人,只捞机械款,不负责产品回收,至于你对本公司的广告兴趣,恐怕要委屈你等一段时间,等到我们拓通了手套销售渠道之后。

    李总认为贵公司目前的销售渠道还不够理想?

    至少我们还无法解决五百万双库存品的问题。

    詹必亮点点头说:我跟黄总还有点别的事情想谈谈。

    李副总朝总经理办公桌一摆手:请便!

    詹必亮先在总经理办公桌的客座上坐了一会儿,看整个办公室再无他人,挪身到主座,轻轻拉开一个抽屉,桌上有一杯新泡的热茶,他断定主人一定来了,现在去了别的办公室,所以抽屉是开了锁的。

    抽屉里面有一个真皮经理包,一钱夹,旁边凌乱的丢着一些小额钞票,下面是几个文件夹,拿起一个翻了几页,放下,再拿第二薄,直到翻开第四薄,才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在帖有“密件”标签的这一页,有25日参与和平会议的数十家贸易公司,詹必亮吃了一惊,立即抽出笔,就大腿上的白裤,抄写电话号码,出口量,其所辖的货源总量等信息,遗憾的是这些贸易公司都没有标出所在地的地址。

    当他抄到第五家贸易公司时,突听李副总一声低喝:你干什么?

    詹必亮猛吃一惊,浑身如钢针似乎炸出一身冷汗,急忙放下文件,抓起钱包拉开拉链,抽出一沓钞票,装作被吓慌了的样子,手一抖,钞票散了一屉子,此时李副总已抢步冲过来,詹必亮疾起身顺脚一踏,安有滑轮的转椅绊住了李副总,李副总情急大喝一声:哪里跑,抓小偷!

    这一声呼喝,在清晨的寂静中有如一声炸雷,听得一阵塔塔踢踢的响声在各经理室响起,詹必亮心中火急,冲出总经办,穿过秘书接待室,冲入外间接待室的时候,与一个人撞了满怀,打眼一瞧,心中惊呼一声:冤家路窄,推开那人,冲出室外,到了走廊,妈的,真不走运,电梯门刚好关闭,信号显示是下到一楼,从十八楼下到一楼,再等它上到十八楼,我他妈的等在这里让人抓呀?身子一侧,冲向步行楼梯。

    关闭电梯门的是总经理的秘书――第一个接待他的那位小姐,詹必亮只看到了她的身形,与他撞怀的男人已追了上来。

    这人是韩昌金,他是来总部状告单人飞的,他欲持单人飞与林老板的供货协议,以倒卖罪推出单人飞,为自己与林老板的秘密生意打掩护,不想却撞上了一个抓偷的良机,听得李副总大声疾呼,有好几个人已追了过来,心中一阵冷笑,稍微放了几秒钟的时间,尔后高喝一声冲过去,那脚步踩的楼板嗒嗒直响。

    詹必亮听那脚步声离自己只两三步之距,心说这混蛋要是往下一扑我就完了,脚上的鞋子让他像个醉汉一样跌跌撞撞,他何时穿过这高跟鞋,借转向之际,双脚一蹬,弯腰捡起鞋子朝韩昌金砸去,趁机与他拉开距离,他不再一步步的往下跑了。抓住护栏飞身一纵,跳到下一层楼,如此这般接连纵跳,眨眼间已跳到第五层楼,他奔向电梯,他估计黄灿公司已有人下到一楼,在步行楼梯口接应他。

    果然,一出电梯,那些人立即从楼梯口冲过来,詹必亮闪眼一瞧,韩昌金已效他之法,跳到最下一层楼梯,急冲几步,飞身一纵,詹必亮就地一到,几个翻滚,弹身一跃而起,冲出楼宇护院,自动伸缩电梯在他身后合拢,韩昌金被耽搁了十几秒钟。

    大厦门前往上一百米,是公共汽车站,那儿人多,容易逃脱,看韩昌金那小子竟是穷追不舍,詹必亮跑了大约五十米远,一辆出租车停在前面,车上下来易丹,车门打开,詹必亮犹豫几秒钟。拉开大步继续向前跑,韩昌金人高腿长,在站台前伸手一抓,詹必亮狞身一扭,挣脱他的手掌,挤上公汽,从另一边的窗口跳出。

    路人纷纷围观,似有强男凌弱女子的义愤,但韩昌金大喊起来,她是小偷,抓住他!后面的追兵也喊叫起来,抓住他,抓住他!

    詹必亮跳下公汽,急转头往回跑,韩昌金始料未及,怔怔然望着他从身边跑过去。

    易珊的摩托车停在路边,见詹必亮已近。轰然启动摩托车,詹必亮扫她一眼,奔上人行天桥,他要冒险脱逃,他估计韩昌金不会冒这个险,他不希望同仁被牵涉进这个偷窃案中。

    冰花大厦第十八层的一个窗口前。一个秃顶的大块头男人望着地面上的追捕情形,嘿嘿一阵冷笑,这冷笑冷得连他的秘书也起了J皮疙瘩,她问:你说这女人叫詹必亮?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解下bp机走进当铺的人,这女人的眼神,气度,都与那人不差分毫,但男女有别?

    秃顶男人冷哼一声,朝秘书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可以出场了。

    詹必亮冲上人行天桥,见韩昌金一步三级的追上来,看东边开来一辆公汽,及扑向西边,抓住栏杆,瞄准了,提身一纵,飞身一扑,落在穿桥而过的汽车车顶,抠住了风窗门,就在这同一瞬,叭的一声,韩昌金落在了车尾的顶篷,好家伙,他亡命是为哪般?

    詹必亮身子向下一滑,抠住车窗,双脚一蹬,进了车厢,车到站,尚未停稳,早被惊吓得心寒的旅客争相挤下车去,詹必亮夹在人群中挤下车来,刚呼得一口气。不提防韩昌金从顶篷滑下,一手抓住他,哪料到横空里冲过来一个关涛,装作赶车的样子横膀一撞,韩昌金一个踉跄倒地,迅即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又追,突听有人呼喝一声,韩兄弟!

    这一声呼叫,不由他不倏然止步,看时,认出是龙吟山庄被他救过一命的那个女人。

    一辆警车呼啸而来,离詹必亮只一百米开外,关涛眼见情况危急,情急生智,劈胸抓住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孩,揽在怀里便放肆起来,那女孩大呼大叫,警车刚好冲到旁边,两民警心说:好家伙,竟还有这么大胆的狂徒,我不治你治谁?车停,两警察双双扑过来,扭住关涛按在斗车中,待再启程时,前面要缉拿的偷窃犯已不见踪迹。

    黄灿公司的副总李炎胜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眼前地上那一幕讶然称奇。另一个窗口,一个女人双手抱膀,嘴角噙蓄冷傲的微笑,心中忖道:这只怕是一场惊天动地鬼泣神嚎的一场大战的预演,继之凝眸瞅了詹必亮一会儿,像是做出了一个什么决定,转身进了办公室,在电梯门口遇上了总经理秘书,秘书叫了声:袁会计。

    龟山上,韩昌金看着詹必亮脱了女装,换上男装,洗掉脂粉眉黛,讶然失色,惊疑的凝望着龙姑娘、易家姐妹,问詹必亮:詹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詹必亮故作气恼的说,我倒想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昌金略述了到公司总部的原因,自嘲的笑道:我想当经理,龙姑娘戏道:为了捞一份当经理的功劳,连命也不打算要了?韩昌金笑道:前程不亮,这命要着也没意思,又问詹必亮:我有些不明白。你为龙吟山庄如此披胆沥肝,到底是为了什么?

    詹必亮说:我跟你谈过我过去的商海人生,你应该知道我有点侠商味,你也知道龙吟山庄是一个作践人民血汗钱的魔窟,我想踹掉毒龙。

    韩昌金点点头,吐出半句话:如果你能争取一个人跟你合作……。

    易珊急问:是谁?

    二十一、狼 策

    关涛获得一个睡大觉的机会,喜不自胜,民警询问不出结果,凉起了黄花菜,关涛直睡到晚上八点,才被开了手铐,带出囚室,交给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就是让他进班房的那个受辱者,也就是黄灿的秘书,秘书小姐奉命解救詹必亮,不想却被关涛缠住,好人没做成,气得她的老总哼哼不休。

    秘书见到关涛,羞红脸,莞尔一笑,出了班房,到了街上,她说:我交了三千块钱的罚款。关涛正拘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她开了口,便说:让你当街受辱,很不好意思,你可以到法院起诉,但请给我一些时间。

    秘书笑问:多长?

    关涛吸着气顾盼左右:待我们的事业成功之后。

    韩昌金的谦卑与温驯让单人飞觉得很受用,单、高、袁、韩四人在就收购站的方针大计谈得正欢,会计袁玫象是才认识韩昌金似的,颇有刮目相看的意味,那眼风、语言真让人冒酸泡儿.

    韩昌金的头脑不简单!詹必亮望着韩昌金的背影颇有感慨.

    所以我担心这笔货款一旦打入他的帐户,他会不会翻脸.张景春凝眸望着韩昌金,接着说: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在背后捅单人飞的刀子,又跑到总部去告发他,而在人前,他又是一个谦卑的好职员,真够圆滑的!

    人总得向命运抗争,詹必亮说:只不过抗争的手法各不相同,他也该有家有业了,而一个低贱的职员是无法实现这些的.所以我认为,他的行为只是在为自己讨个好老婆找一点资本.

    我想让易珊去收服林老板,探一探他们这笔手套生意的真实性.

    不必,韩昌金还不至于有这么高的智商,也没有理由搞一个子虚乌有的供货协议来耍我们.詹必亮说:通知关涛按计划向林老板供货,我去装货先行看看情况.

    大夹街是汉正街市场的一条主要街道,真个是人涌如潮,詹必亮推着三轮车,挤了个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拐上小巷,前轮被人猛踹了一脚,有人骂道:妈的个疤子,把老子的脚压了,车轮被踹偏,撞上了这位的脚管,这位也不客气,一脚踹过去:我日你妈的,把老子的衣服搞脏了!

    詹必亮心说:完了!他跳下车,冷冷的看那两位把车轮踹来踹去的,踹得没趣了,开始踹倒车主身上来了,才开口道:两位兄弟也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吧?

    一人说道:你想教训老子?

    詹必亮锊起衣袖,抱膀站定,那原本不相识的两人竟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轻叹一声:果然是打狼杀狗的架势!

    詹必亮闻言一惊,心说:这事只怕是冲着我来的,冷然问道:两位想得到什么?

    一人说:老子什么也不要,老子只要你莫抢老子在汉正街的生意!

    果然如此,黄灿公司开始对竞争对手反击了。

    他跨出一步,冷笑道:可我在黄灿公司并没有见过二位啊!

    老子做的是拳头生意!

    果然如此!

    詹必亮亮出招式:来吧,我们先玩一招。

    你以为詹必亮真的会打架?他打狼杀狗凭的是血气,与人相搏的经历还从不曾有过,那两人先是倒退了一步,继之双双扑上,各出辣手,具使毒招,三两招下来,詹必亮已是鼻青脸肿,两对手不免大为惊讶,娘的个疤子,我们打错人了吧?

    詹必亮第三次被打到在地上,艰难的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两人以为没事了,拍拍手,打算走路,却听詹必亮讥笑道:胜不在握,就想邀功领赏,未免失之天真。

    一人愕然惊道:妈的个疤子,你还要打?

    干任何事情,如果你不想以生命做代价,你就别打算成功。

    那两人愣怔半晌,虎啸一声,双手扑上来。这小子太没趣了,退出汉正街市场难道是件比命还重要的事?这回他们决定来个干脆俐落。短刀已经出手,危机中突听一声断喝:住手!

    两人收刀回头,齐叫一声:林老板!

    林老板抛给他们一叠钞票,二人得赏而去。

    詹必亮讶然惊奇:林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林老板的鄙夷之色跃然脸上:一个工仔,也配这样跟我说话?

    詹必亮冷然说道:林老板这句话也未免太逗了!

    林老板微眯了一下眼睛,绽出一丝优雅的微笑,一摆手,率先朝他的铺子走去。

    韩昌金已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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