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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泽问:你那位姐儿,到底是谁?
岳进说:你不守信用了?不是说好了不问的吗?
关涛趁甘泽缠岳进之际,想去擒拿另一个哨探,不防岳进突然掏枪在手,指住他低喝道:站住!关涛看甘泽眼神,坐回原地。
岳进得意而笑,对詹必亮说:江湖上盛传野狼英名,我们六仙子敬佩之至,虽然偶有交手,那只是在探你是真野狼还是假野狼,不打不相识嘛。现在我奉我们姐儿之命,来学你的智谋。你们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以不日我们姐儿的诺言保证,绝不泄露你们的机密!
三女孩听此,禁不住吃吃发笑。易珊兴起,追问:你们姐儿到底是谁?
贱三爷!
二十五、商海江湖
扮出时尚*,展示独特魅力。
寸土寸金的武汉商场,以三百个平方米的商业面积,
开劈“佳丽彩”厨窗,为江城女性提供一个美化生
活,亮丽风采,品味人生的机会。如果你具有时尚
美学的审美意识,如果你希望服饰艺术能包装出高
强度的气质魅力、青春魅力、个性魅力,从遍地春
花似的漂亮女性中脱颖而出,来这个厨窗吧,我们
仅以一百元一张的站票特惠价,给你一个大开眼界
的机会。如果你想得到一张亮丽的女子穿着这款新
潮服饰的风采照,只花一百元人民币就够了。当然,
如果你不懂扮靓艺术,不具备时尚美学的品味,最
好不要来凑热闹,免得侵占了别人的机会。
这则占半个版面的广告已连续登了三次。沙沙把三期广告的剪报拼起来,从头到尾再读一次。这人真会煽情!她想着,再次追问岳进:那天晚上,他们真的是当着你的面布兵排阵?
是的。岳进十分自豪的说:他们没有敌视我。他们对“贱三爷”这三个字也象很有兴趣。他笑眯眯的盯住沙沙。说真的,我不明白抛出这个绰号的意义。
其实我不该说出这个绰号。沙沙又问:缴了你的枪的那个人,是怎么跟他们谈到我的?
那人只说了两个字:“没事”。然后他们就接着讨论手套市场形势、对策,还有他们在小玫瑰酒店安C内线的事。他们让一个叫单人飞和一个叫高岚的什么人,广招客源,然后通知他们的内线,让内线去招揽那些生意。他们的目的是让酒店的管理者认为这个内线人物很有交际能力。
沙沙吟哦一声,说:前天,那个叫野狼的人和一个记者在小玫瑰酒店用餐。我想,野狼可能是有意失落了钱包。让那个内线捡到。那个内线从一张包过食物的材料纸上,看到单位名称,打的追到报社。报社老总感慨之余,亲自撰文。她把今天的长江日报递到岳进手上。岳进先看了标题,咋舌惊奇,叹道:拾得百万巨款打的追还,服务员为小玫瑰酒楼赢得无价声誉!这总编的赞美之情,溢自肺腑,再看正文,又叹道:五十万元现钞,五十万转账支票。支票手续齐全,只需拿到银行,就是一抖哗啦啦直响的五十万元现钞!我的妈也,这人是谁?哦,还有照片!是个大不点的女孩子!哗,好靓也!
猛然想起,惊问:你怎么知道野狼是有些意失落钱包?而且我认为他也是有意丢下一个“地址”,把她引到报社。
沙沙笑道:小男子汉也学得有点大人的头脑。又正色说:他前天到我们公司借款一百万,今天上午就到公司还账。
借款一百万?你们老板这么信任他?
他要一千万也不会空手而归,沙沙略现忧郁之色:所以我为他担心。眉头一皱,又说:潜龙,你说你们六仙子都爱我,为什么会爱我?
岳进脸儿一红,赧然说道:因为、因为你太有女孩子的魅力了。我们一看到你,就想…就想…。瞟沙沙一眼,又说:你跟所有的女孩子都不同。你让我们觉得,我们可以叫你妈妈。叫你姐姐,叫你情妹妹…
沙沙嗔他一眼,截住他的话,说:那你们就做一回男子汉让我看看。看我能不能也那样爱你们。不待岳进接嘴,即吩咐道:佳丽彩厨窗明天开放。你们六仙子运用一切交际能力,串联一些有消费能力,又爱美爱靓爱衣着打扮的女人,去给他造势,给他推波助澜。
我让我老爸也邀请一些服装商人去给他捧场。岳进望住沙沙,欲言又止,到底憋不住,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玫姐提供的情报资料上,没有有关同兴商场手套销售量的记录。同兴商场是汉正街形成手套批发市场之后,才开始经销手套的。据说他的供货商是一家个体手套厂。因为同兴商场那时的销售量不大,所以不易推测出那家手套厂的生产量。
黄灿手套入侵同兴商场始于今年元月间。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那个手套厂的产品逐出了同兴商场。据说那个手套厂因此倒闭。
张景春进入收购站以后,收购站每天向同兴商场发货三万双,近三个月,同兴商场的日需要求量也达到四万五千双左右,相当于收购站日发货量的35%。汉正街占日发货量的60%,另有5%的货量流入各零售商店。
詹必亮需要弄清楚的是:同兴商场的日销售总量到底是多少?如果是黄灿公司独家垄断,理由是什么?如果还有别的供货商,货主是谁?日供货量是多少?什么价格?与同兴商场什么交际关系?
詹必亮与张景春一合计。一改往日各方探测经销商门点、势力,而专门送同兴商场的货。没事就守在同兴商场门前盯稍,试图找出黄灿公司之外的供货商。
今天是礼拜一,是一个礼拜中送货最烦忙的一天。下午四点,詹必亮回到收购站。先到厨房吃了一碗冷饭。这是午饭。再去找张景春领货。仓库里没人,玫姐也不在。韩业务照例出门发展业务,催收货款,近日两经理为张景春争风吃醋,打了一架,已好几天没来上班,各自携芳拥翠,到酒楼、娱乐城斗艳福去了。
看办公桌上账表、发货单具在,瓜子壳、穿过凤翅的G儿、烧烤用的钢钎等物狼藉一片,心说莫非单或高今天没去斗艳福?遂踏上楼梯,来到二楼,见房门紧闭,正欲转身,突听录像室声音有异,疾窜过去,猛闻张景春惨叫低吟,急贴耳于门,听得的声音不是高、单,而是送货工大杨。
大杨喘咻咻的戏笑道:你这又白又嫩、紧绷绷的、温柔柔的妈妈,那多人搓呀揉的,怎么还象个没经过男人的少女的东西!
又听得小柳的惊呀:这地方…,妈的,老子快要爆炸了!老子要进去了!
大杨怒骂道:你狗日的敢枪老子的口福?让老子进去!
也许是在两人的争扯之中挣身脱逃,听得有人拉住了门,又有杂沓的奔跑声响起,大杨骂道:你这样敢跑出去吗?我不日了你,你跑得脱吗?
张景春怒骂道:你这个畜牲!我告你!
告我?大杨哈哈一阵大笑:别说在这个录像室,别说放的是日的带子,就是在大街上也敢日你!哼,你妈的心里没得数,老子在这里日你是照顾你的声誉哩,他日单或高心里不舒服,你可以怪他不该搞这么多黄带在家。
小柳接道:你别他妈的废话了,实话跟你说了吧,免你费神挣扎。高、单两人之一授意我们倒卖了五十万双手套。货款一百万,八十万以你的名头存入银行,二十万,以你的合作者—詹必亮的名头存入银行。填写存款单的笔迹丝毫不假,因为这是你们的亲笔!
詹必亮吃了一惊。那天,娃娃脸儿娃娃心性的陶陶抓了一大把银行存款单,发给围炉吃火锅的众同仁,戏道:大家各填一张存款单,所填款额即代表自己的身价。看谁对自己的身价估量最高。喝得面红耳赤的众同仁跃跃欢呼。醉眼朦朦的高岚首先提笔,挥出一张三千万的存单。单人飞想盖过他的身价,但又含蓄掩狂,填了三千零一十万。玫姐报价最高,十五亿一千万。张景春八十万。陶陶文雅自谦六百元,薪水价。詹必亮与韩昌金赌酒量,输了二十万,即兴写下存款二十万。其它众人一一填写了身价,最后这些存款单由陶陶抛撒空中,或落于汤碗,或被践踏,或被人当了餐巾纸,不想他和张景春的存款单竟被大杨派了这个用场。
是单还是高蓄意演了这场戏?詹必亮欲推门而入,却听大杨说道:你那个“嘴”又肥又厚又R坨,还有一股极美的香味…
听声音,张景春被按到了地上。大杨想必是在一面扯下自己的裤子,一面急于就道。他喘呼呼的说:老子不怕你告,老子拿了赏金就远走高飞,十万元的巨赏,够老子快活一生!
听得张景春急急的问: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作,谁告诉我,我就让谁…
高或单。二者之一。也许他们两人合谋,打架、翻脸、闹矛盾都只是做给人看的。你不必啰嗦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今天难逃好运。
小柳接道:我们写好了举报信,临走之前会寄给法院的。我们说你倒卖手套,鲸吞巨款。你怕我们泄密,故以色相诱,堵我们的口。我们出于正义,向法院检举,又怕遭人暗算,所以远避他乡。
好计谋!
詹必亮暴喝一声,一摔肩膀朝房门猛撞过去。砰砰,一阵劈山破壁似的轰响,惊呆了大杨小柳,张景春乘势挣出身来,打开房门。詹必亮旋风似的卷进去,捞着了一把椅子,一椅子扫倒了大杨,旋身一击,小柳的双腿承受不住,扑地便倒。
詹必亮丢开椅子,捡地上大杨小柳的衣服让张景春穿了,将她推出房外。
大杨腹部受了一击,那滋味可不好受。待看清发难之人,立时气的哇呀呀的乱叫,破口大骂:我日你乃乃,我以为是哪山饿虎哪海妒龙,原来是你这个臭狗日的!
他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挥拳而上。小柳亦抓一把椅子扑过来。詹必亮跳到一边,冷笑道,你们的举报信还没寄出吧?他从衣袋里摸出一个袖珍录音机,在他二人眼前一晃,得意的说:别让我这个东西先于你们的举报信到达法院!
大杨凑了一拳,小柳的椅子只用了二三分的力气,砸在詹必亮肩头。詹必亮挺立不动。冷眼相看。杨、柳二人摸不着他的深浅,各各罢战。
大杨慌里慌张的穿上裤头,问:你是说,你录了音?
詹必亮冷冷一笑:娃娃气的陶陶,如果不是被人利用,不会想出自填身价的游戏。
你心生疑窦,于是暗中盯我们的梢?
我想高或单是你们布下的一个迷障。真正的主谋是玫姐。她出于女人的虚荣心,嫉妒张景春在男人面前玩足了味。策划的是韩昌金,因为他一直在寻找讨好玫姐的机会。收购站谁都知道,他害上了恋玫相思病。
小柳欲待言语,大杨随手抽出皮带,唰的一下抖过去,啪的一声抽到了他脸上,骂道:我日死你女人,是你怂恿我接受了这个诡计,又是你引来了这个魔鬼!转向詹必亮Y恻恻的问:你想么样?
陶陶的心中事都写在脸上。一根肠子,从上口通到下口,没有弯弯纠儿。陶陶本不该蹬三轮车,他手无缚J之力,脸上一张奶油皮,用手一槎就会破。他的笑容,价廉物美,三岁的小孩只拿一声“叔叔”就买得起。他的画技很高超。他说:洋洋人流,浩浩大地,在人体美术方面能称得上顶尖画家的,只我陶陶一人。人问他为什么要干苦力活,他说:逃逃,逃脱世人的麻烦。陶陶,拥有一份安闲宁静的日子,自得其乐。我辈画女人不画男人的心理不健康的狗P画家,社会上没有我们的席位,财神爷膝下没有我们的拜团,孔方兄那儿也没为我准备碗筷。跌破了头翻够了跟头,才在这儿捡到一双筷子。
詹必亮点了一些烧烤,他乐得一蹦老高:詹大哥,我的口福也!
詹必亮点了一些烤脆骨,熏肠,J翅之类,要了四瓶啤酒,看陶陶孩子气的吃得津津有味,竟引发了自己隐退已久的童兴。他故做神秘兮兮的样子,问:听说你画了张景春的*?她让你画的?
我哪有这胆量去犯单、高的忌。陶陶一口勒下一大串脆骨,咯嘣咯嘣的嚼得山响,满嘴儿的调料末,满头的大汗,还有鼻涕,涎水,浑然一个贪吃孩子相。他抹一下辣出的涎水接着说:厕所墙上有一个D,我知道她洗澡的时间特别的长。所以――
他拉下这半句,拿一根烤玉米棒,双手捧在嘴前,好一副猴相儿。
詹必亮又说:听说你跟玫姐有点浑事儿?
清事。陶陶放下未啃完的玉米棒,开始偿烤J翅:清清白白的事。浑事我沾不上边,清事我推不掉。
灌了一大口酒,抹一下嘴:你别问,我跟你说。她老公有不少的女人。我就画她老公跟那些女人*的景色。她说她打算离婚,需要有点见证。
你认为她离婚后,会嫁给谁?
高岚。
哦?
高岚让单人飞抢跑了张景春,明里是情场败北,实则是为与玫姐挂钓儿排除障碍。后来的迹象表明,玫姐有可能嫁韩昌金。高岚沉不住气,设计让我搞了一个自存身价的游戏,又倒卖五十双手套,栽赃于张景春和你,目的是隐藏自己。因为现在张已回到他身边。别人不会想到是他用计。但此案一发,单的经理保不住,张会指控玫姐因争风吃醋而陷害她,玫姐会因脸面问题,退出收购站,至于韩、高会以抢情人之罪和陷害张之罪,用拳头什么的把他*出收购站。
这样,收购站就是高岚的天下了?
一园春酒楼。
五十个平方米的大厅显得很拥挤。嘈杂之声,非是往日的欢庆,但凡出语,问候,戏谑莫不带着江湖匪气。
雅丽初时的欢喜劲儿已烟消云散。现在已是胆战心惊。黑道相聚,是酒楼避之犹恐不及的大劫。她一面吩咐服务员小心伺候,一面与丈夫商量对策。她丈夫小宝养着十几个打手,皆是以拳头搏钞票的亡命之徒。小宝吩咐这些打手扮作侍应生,随机应变,自已则一如往日干他自己的赚钱勾当。
雅丽奈何不了他,孤苦无助地摇摇头,进到大厅,不妨被一个男人兜胸抱住,不待反应过来,衣衫早成碎片,众目睽睽之下,竟让那*落于人手,撒野放肆。正是哭叫不得,挣之无力,实觉眼前一道黑影飞过,篷的一声闷响过后,抓住她R胸的手渐渐松开,那人软塌塌的卧做一团,堆在脚下。
急抬头看时,呀的惊呼一声,立即进前一步,边推他转身边责道:你怎么跑这里来?快走!
这人笑笑,平淡的说:让你受惊了,不好意思。
雅丽一怔,漫漫的醒过神来,惊问:今天的客人,又是跟你有关?话犹未尽,突然听得一阵掌声响起,一人为首,率七八条壮汉围过来。雅丽一转身护住那人,朝巴台一挥手:报警!
小宝横冲过来,朝雅丽冷笑道:这份情意,真是感人肺腑!说着话扬手就是一巴掌,但挨打的不是雅丽,而是她的旧日情人—詹必亮。詹必亮撞开雅丽,受了他一掌,对率众鼓掌而来的高岚说:高经理,我们弟兄之间的油水,不必让别人有沾光的机会吧?
高岚儒雅的朝餐桌一摆手,拿出一副十分恭顺的样子请他入座。詹必亮率易珊、宋国泰、甘泽、关涛步入桌前。
单人飞叠着二郎腿,晃悠晃悠的翻云吐雾。他身后站着二十余条大汉,张景春站在他背后,双手抓着椅背,泰然自若。
易珊越众上前,朝单人飞弯腰作个媚笑,说:你没有高岚的福气。说毕将身一旋,飘扬的裙裾有如盛开的伞花。她朝单人飞眨眨鬼眼打个拜拜的手势,倒背双手,边挺胸踮踵边退向高岚,尔后又一个漂亮的旋身飞转,小嘴儿一噘,去高岚脸上啄了一口。
眼见得单人飞咽了一口怒气,低眉狠吸了一口烟,粗暴地甩掉烟头,扑的一声喷出浓烟,质问詹必亮:今日鸿门宴,用意何在?
易珊嘻笑道:单经理盖世名声,振动了多少男女的英雄豪情。倘若人知你连一个女人也保不住,这女人在世上的脸面真是太光彩了!
单人飞回望一眼张景春,冲高岚冷笑道:同室C戈,非是智者所为,我承认,我有夺人之爱的不义之行在前。但你设计陷害你的情妹妹、而且一直深爱着你的张景春于灾难之中,这就未免太不仁道了!
高岚冷笑道:我正想弄清楚,这个诡计到底是谁出的!
詹必亮闻言一惊,望望宋家三兄弟,朝易珊一点头。易珊进一步,伸玉指点住单人飞怒喝道:你小子无德!神情一变,走近单人飞,抬一只脚踏在他大腿上,娇言软语的说:你之意,无非是要扼杀龙吟手套。她指指詹必亮:他翻不出什么花样儿。龙吟手套是毒龙的摇钱树。他是在为偿还卖身钱努力。
单人飞显然是第一次知道了詹必亮的来路。他一怔之后,回望身后的虎贲。虎贲中有人问道:莫非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野狼,就是他?
正是。曾家三兄弟气宇轩昂的走进大厅,站到了詹必亮背后。高岚倒吸一口凉气。曾家三兄弟在江湖上的大名。少有人不知,如今竟然成了他詹必亮的虎贲,可见这人的确不好惹。
他看看自己的护卫,瞧瞧单人飞的虎贲,尔后望着单人飞,看他出何对策。
单人飞抬手打了个响指,众虎贲炸阵而动。曾枫纵肆一声狂笑,说;再加二十个,让韬光五兄弟中功夫最差的宋大哥较阵,若败,我号令所有听我调遣的大小帮会,臣服于单经理座下!
单人飞又是一惊,突见林老板踱着方步,神态安详的走过来,随意中不乏威严的对单、高说道:手套市场,不需要霸主,谁若犯禁,你们不但将失去既得,恐怕还会有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单人飞闻言,心中一怔,说:林老前辈早已功成身退,今日复出,雅兴因何而起?
话音未落,猛听得门前一阵虎吼,惊抬头,六七个少年雄纠纠气昂昂的走进来。
詹必亮见此,吃了一惊,心说怎么惊动了这路英雄?
来者是谁?
婷婷倒背双手,高挺胸脯,昂首在前,寒家六仙子紧随其后。
婷婷进到场中,鬼眼儿一转,朝单人飞一指:揍他!
六仙子也不多言,各各收了兵器,挥拳而上。虎贲若动手,早被婷婷的枪口指往,更兼有曾家兄弟压阵,韬光三兄弟了敌,又不得单人飞之令,谁敢妄动?
六仙子把那单人飞好一顿狠揍。詹必亮唯恐出事。急上前与婷婷通融,不及开口,早被她一拐子撞开。关涛欲待上前,猛听得一声惊叫:仙姬――
沙沙直奔过来,威严的高喊一声;仙姬!
六仙子闻言,各各怔了一怔,一看婷婷那神色,立即置她于不顾,如前照打。
詹必亮心说这就怪了!看婷婷时,她正略带嘲弄地瞟了沙沙一眼,迈步朝高岚走去。高岚急朝护卫一挥手:退!
婷婷得意的笑着,拿手枪拍拍掌心。六仙子得令,收手退回她身边。各各歉意地望着沙沙。沙沙动动嘴,欲语不能,转身即走。岳进乘婷婷不注意。溜到沙沙身边,附身急言:你是我们的情感偶像,她是我们的男儿汉形象,男人首先得象个有味儿的男子汉,才配欣赏情感偶像。
沙沙推他转身:我追了你们五六里路,累死我了!她离开了酒店。
婷婷见高岚挥退护卫,即对众仙子喊一声:走!率先转身,在经过詹心亮身边时,鼓着腮儿,瞪了他一眼,如来时那般,昂然而去。
詹必亮耸起眉头,摸不准这小鬼头的心性。他走向单人飞。单人飞说一声:服了!即转向高岚:老兄有什么话要说?
高岚说:我特别请林老前辈来裁决此事。
林老板诡秘莫测的一笑,说:我已说得很明白,现在再补充一句,手套市场,绝不会成为你们的生意场。江山之大,何必狭路相逢?
单人飞扯动一下嘴角,朝高岚伸出手。高岚前进一步,握住他的手说:望单经理海涵。
目送高、单率人马离去,林老板意味深长的朝詹必亮一笑。悠然自得的走了。
詹必亮对曾枫说:谢谢你为我壮威。
曾枫说,詹大哥有请,小弟那能不来。略一停顿,又说:我有一言,不知詹大哥愿不愿听。詹必亮文雅的一摆手。曾枫也不客套,率直的说:退回龙吟山庄!
詹必亮点点头,说:我也想这样,但我不能置数千人的利益于不顾。
这是经济环境的必然。
不否认。但商人凭借自己发达的头脑,抓住甚至是制造了良机,大造发财之势。但加工业者的汗水不该白流。
刮数千人的血R养活一个盛气凌人的大阔佬的确不公平!――曾枫望一望两兄弟,黯然离去。
张景春问关涛:你好象怕着一个人?
关涛朝她打个眼色,对詹必亮说:这个风波暂告平息,你已不能不退出收购站了。
甘泽点点头,接道:高、单有可能结成联盟,暗中与我们较劲,林老板似乎是应高岚之邀,但我觉得他来得蹊跷,说得迷糊,高、单也败得让人不好解释。
那就让他来解释吧。
随着一声女音,几个女服务员扭着一个人拥过来,其中一个服务员很面熟。詹必亮记得她就是经几次侍应过他的那个小姐。但听她说道:老板娘看到有个人在窗后拍照,知他不怀好意,让我们把他抓了起来。
张景春看那人时,吃了一惊,叫道:禾禾?怎么回事?
那服务员把一部相机抛过去,又从禾禾怀中拽出一个胶卷。
张景春接住相机,质问禾禾道:怎么回事儿?
禾禾嗫嚅而语:韩业务要我拍些照片回去,供他分析敌势,研究对策。
那女服务员听此,微微一悚。这只是细微的变化,谁也没有觉察到。
詹必亮问禾禾:他有什么意图?
他想独占手套市场,积蓄力量去打龙吟山庄,然后进攻蜻蜓湖。
詹必亮扑吃一笑:他跟你说这些?
我们都是好朋友。收购站的送货员都是他的耳目。
张景春不免凝眸思疑。詹必亮笑对禾禾说:你回去告诉你真正的主谋,我詹必亮不是傻瓜。
禾禾收了胶卷、相机仓皇逃走。
张景春急问:禾禾是陶陶的画坛弟子,一向拘谨、厚道,怎么也被人利用?
他不是说了,收购站的送货工全是那位高手的耳目。詹必亮转而对那女服务员说:谢谢你!
没什么。服务员礼貌的晗首一笑,领众姐妹照应别的客人去了。
看小宝叠着文腿,抱着膀子靠在巴台上,冲他冷笑。詹必亮不免费力地思索道:高岚跟这家酒店有什么渊源?
宋国泰说:那位幕后策划者推出一个韩业务,什么意图?韩业务是谁?
张景春说:收购站的韩昌金,一个极普通的生活者。如果他也有纷争市场的雄心,这世界上只怕人人都是对手!
詹必亮突然问,你是说那位幕后策划者让禾禾栽赃?
张景春惊问:你想到了什么?
詹必亮一时无语,摇摇头,略停一刻,说:高、单只怕是分别受策于黄灿。
而我认为袁玫是这一策划的实施者。张景春转而问宋国泰:调查各地贸易商的货源情况,结论如何?
我觉得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宋国泰说:黄灿公司可能是有意放个空子,让我们钻他的套子。
这的确是一个套子!詹必亮接着说:但这又是一个以真诈假,假中藏真的诡计。他让所有的出口贸易商人统一口径来对应我们的调查,让我们怀疑得到的情报是假,但实际上这是真实的行业情报!
他神情严肃的扫一眼众同仁,说:据我分析,黄灿公司与其它出口贸易商同属一个流通渠道。此其一,其二,黄灿公司的出口量是那个流通渠道的主流――占有30%的出口份额。其三,黄灿公司欲大力扩张机械市场,扩大货源地,加大货源流量,以图谋采用低价竟争的方式,逐步侵夺别人的出口份额,也就是说,已经独霸江城手套市场的黄灿公司,正在逐步实施垄断国内市场的战略计划。
为了这个战略计划的顺利实施,黄灿公司既允许他的竟争对手的存在,同时又设法激化各竟争对手的矛盾,促其互相制约,互相搏杀以利于他能最后扫荡群雄,巩固自己的势力,完成其庞大的市场战略规划。
在这个允许竟争对手存在的策略之中。我认为黄灿公司的感情偏重于龙吟手套的战略策划者。理由之一,我们抗不过毒龙,第二,我们一旦失去东西湖货源,将不攻自破,第三,黄灿公司大方地扶助我们的事业,估量我们断不会想到要用心机去对付他的诡计。
甘泽接道:以高、单的势力,抑制住别的发展势头,以我们的势力抑制住高、单的狂妄。那么,玫姐就是最后收拾残局的一张王牌!
如果玫姐负有特殊使命,有计划有预谋的与詹大哥接触,那么我认为,黄灿公司丢出“打龙吟山庄,攻蜻蜓湖”这张牌,无非是要我们分心于保护龙、蜻两地,以便于在近期内大肆铺销机械,而不让我们获知确切的机械销售量,摸不清整个市场到底有多大的生产量,这样,在我们盲目的实施“控制货源,迫使提高收购价”这一战略计划之时,他就会以那些隐形的货源大量冲击市场,令我们的计划不攻自溃。
但是如果我们能够与各地出口贸易商结成攻守同盟,不但我们不会在手套市场溃败,反而还会挟其庞大的货流量与各地出口商人合力围剿他的出口份额。
为了防止这一惨变,黄灿公司首先使出了与各地商人的友好和平协议联谊会这一招,接着便是让我们钻进他布置好的套子之中,让我们对与各地出口商结盟这一构想失去希望。从而老老实实的着眼于江城市场,为他相互抑制对手之策略效力。
这么说,我们依然有与各地出口商结盟的机会。易珊接着说:我们必须有一批得力的攻关好手。
应该是公关外行。詹必亮接着说:黄灿公司不会考虑到我们向各地出口商攻关这一着。倘若我们的攻关人员得胜而归,势必令黄灿公司使出更多的诡计来破解我们与各地出口商的联盟,而在这种联盟的优惠条件方面,我们是敌不过黄灿公司的。而且我们也无法摸准黄灿公司将使出一些什么诡计。
关涛接道:关公也有大意之时。黄灿公司看到我们的公关人员的败绩,当不会永远保持高度警惕,问题是,我们必须有一些隐形的杀手,在他打盹儿的时候,斩关夺隘!
我们必须有能在这方面与我们合作的社会同盟。宋国泰说:两家收购分站已经进入C作阶段。出于控制货源的目的,分站的收购价必高于收购站一毛,这就使得我们每收购一双手套必须赔二毛,尚不算人工、运输。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同时我们必须拥有向各零星加工业者提供纱线的能力,这又是一个庞大开支。
目前我们卖出自己的加工厂生产的产品,所赚的钱大部分让龙吟山吃海喝了,剩余的小部分用之于我们装潢脸面,眼下一百八十余名工人已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这近一十七万元的巨额负荷,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这一番话,让每个人的心都沉重了起来。
易珊叹息着摇摇头,从坤包中抽出一张支票递给詹必亮:爱神的美意,三十万。
关涛急拦住:我们怎么能要女孩子的援助!她创业辛辛苦苦,一双弱肩担此大任,我们这么多男子汉,受女人之馈,这脸面往哪儿搁?
脸面该要时就要,不该要时,你别讨打!易珊故作怒色瞪他一眼,又说:资金方面的事,有我易珊在,你们男子汉不会直不起腰来!
惭愧!甘泽说一声,领三兄弟走了。
詹必亮望着三兄弟离去的背影。对张景春说:以甘泽的名义存款十万。如果我们失败了,这钱就让他们自谋出路。余款退还龙姑娘,嘱她全力发展美容事业。看这时尚流向,这世纪末的春天,也许青眯美容美体这一行。他望定张景春:它日有变,云梦三金花就去干美容业老板。
张景春鼻中一酸,眼眶里就盛不住泪珠儿了。她别转脸,仰起目,极力不让泪珠儿滚出来。
詹必亮瞟她一眼,对易珊说:我准备找黄灿公司借出二十万存起来,黄灿公司可以不在乎这个钱,但我们那班好工仔却不能没有度日之资。
易珊戏道:它日下临狱,你安心去好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十六、心计与眼功
易珊颇有兴致地望着那个迎面走过来的女孩。那女孩的贼眉鬼眼没能逃过她的眼光。她料定今日有好戏看。
婷婷背着黑色小背包,手捧一本画册边看边走过来。詹必亮迎上前去打了个嗨声。婷婷嘀咕一句:神经!抬起头来,立即高兴的叫道:叔叔,是你呀!詹必亮随口问:放学了!
放学了!婷婷卷起画册,往前一点:请我吃午饭?哗!我好有口福耶!
詹必亮心说这鬼丫头怎么一忽儿变得这么可爱:谢谢你率六仙子给我壮威。
什么?我?…给你?…壮威?…,婷婷莫明惊诧的样子,又说:你先生搞错了吧?象醒悟了什么似的,转而又说,也许是我搞错了,仔细地端详着詹必亮,自言自语道:是耶,是我搞错了,我以为我见着我叔叔――
随手一抛,画册飞到了易珊脸上。易珊讶然一怔:这丫头惹不得。正欲现身帮助詹必亮.不想詹必亮一把抓住了大步如飞的婷婷。婷婷拧过身来气嘟嘟的质问:怎么,我惹不你起还躲不起你呀?这大街上,你也该想想你能不能付欲望于行动吧?放手,傻瓜,我还没长出味儿来哩!
詹必亮气恼的推开她,沉下脸来,说:婷婷,我有大事要你去办,你别跟我玩小孩儿的游戏!
婷婷呀的一声尖叫,说:你以为你是大孩子呀?什么大事?商量这一毛钱是该买泡泡糖还的买气球的事儿吧?你去跟你妈妈商量这事儿吧。…哎,你妈妈前天告诉我说,如果见着了一个叫野狼的家伙,就狠揍他一顿。他是你的生意对手,是吗?
詹必亮哭笑不得。突见婷婷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望住詹必亮惊叫道:真是你呀?叔叔!一拳捣在他胸口:那天,可把我吓坏了。你不恨六仙子吧,他们打了你?
没事。詹必亮随口说道:他们几个小鬼…
婷婷截住他的话:你没挨打吧?
詹必亮还以为是关切,“没有”二字刚一出口,婷婷手臂一挥,闪电般的抽过来一巴掌,但听“叭”的一声爆响。詹必亮抬手捂脸的功夫,婷婷已撒腿如飞,早跑出街口,灵燕一闪,不见了人影儿。
易珊吃吃而笑,回身招来六仙子。六仙子故作成熟的大人样,潇潇洒洒的走过来。岳进扯扯西服,整整领带,气宇轩昂的派头走近易珊,绷着脸儿说:你千万别爱上我们。
易珊戏道:怕婷婷降罚。
不是。岳进说:一个贼三爷就已经很棘手,再来一个美人鱼,可叫我们怎么用心读书。
那就别读书吧。
不好,不读书我们就看不到小才女的笑容。
易珊展眉而笑:不想在女孩子面前折了男子汉气节?那好,我现在在红鲤鱼酒店当服务员。我姐姐在美你*做*妹。
岳进呀的惊叹一声:当今世上最酷的两美人,以亿万之身倔居人下,是钓鱼,还是谋事?
钓鱼。易珊笑道:六仙子对我们的身价竟摸得这么清楚?
岳进说:想当年狼哥大闹蜻蜓湖,江湖美名,早被那三四百位宾客传得震天动地。蜻蜓湖两美人也跟着他沾了点名人光。所以我们道上的弟兄,对你的来路,家底并不陌生。
易珊点点头,说:现在狼哥需要你帮他干一件事。她以眼角的余光瞟瞟婷婷隐身的地方,提高了声音,故意说道:狼哥本想让婷婷去办这事,无奈那鬼丫头怕暴露了她的无能,故意跟狼哥怄气,跑了。所以此事只好委托你们了。
只好?寒月伸长脖子凑过来:降而求其次?他象是恨人好没眼光似的。无限婉惜的摇摇头,没兴趣再谈了。
岳进接道:你们俩姐妹都是大忙人,没时间狩猎,要我们赶鱼进网,是不是?猎物是谁?
南方精品推展会秘书长游进。
六仙子雄纠纠气昂昂的摔开大步,在街口转角处突然蹦出了婷婷,横身拦住六仙子。看她与六仙子嘀咕一阵,争吵一阵,尔后昂首挺胸,显然是负气而去。六仙子急追在后。
易珊得意的一笑,望住詹必亮。詹必亮问:你男友是谁?
郭槐。宏达经纪人事务所的老板。业务面很广,业绩不俗。抓情报,搞信息很有一手。有关这款服饰的信息就是他提供给我的。
接着说。
今日江城,企业首富首推鸿业服饰集团公司。鸿业在江城服饰界的声望,有如镇国之鼎。数百家服饰公司莫不咬定这行业先驱,探测其服饰新品的动向。鉴于此,鸿业的保密性也极高,新款的设计、制板,面料色彩、质地、装饰附件、纽扣等,皆有专人负责,而各单项负责人又各不相通。甚至除了老板而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负责人是谁。有时候出于保密的需要,还会为某款服饰到保险公司投保。象可口可乐的配方一样神秘难测。
从你们对这款服饰的关注程度来看,我推测这款时装的款式也是投了保的。
确实已投了保。但于我们更为利。
怎么解?
因为投了保,相对来说,某个单项的负责人不免会麻痹松懈,使保密度降低。我们有机可乘。又因为这款服饰已全权委托南方精品推展会为其市场推广单位。据可靠情报,鸿业用之于这款时装的广告资费高达三千五百万元,将向全国二十个城市服饰市场同时抢摊登陆。
这就是说,你可以大胆的生产这款时装,因力窃密之罪不在你,而在南方精品。那么,那位秘书长游进是个什么来路?
一个超级营销策划大师,在商界,游进这个名头,没有多少人不熟识。鸿业的日生产能力高达四千套,加上其它城市的卫星工厂,这个生产量相当吓人。而这款时装所用面料,起码四百元一米,成品上市价绝不低于二千八百元一件。所以,三千五百万元的广告费预算,不会是造势之说。
易丹欲深入虎X,所图在于搞到这款时装的样品。你认为鸿业已经在生产这款时装?
现在是九月底,鸿业应该已经库存了两三万件,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拿出三分之一的生产能力来生产这款时装,以探索市场推广策略。估计十月一开始,他们将会运用一切力量,全力生产这款时装,到十一月突击登陆市场。
那么,这款时装的面料货源地在哪?
这就是我急于破解的难题了。鸿业从来不是向市场购买面料,而是自己设计面料,委托生产,所以,它的面料在市场上是独一无二的,在服饰未走进市场之前,面料是谁也看不到的。易珊皱了一下眉头,转而说:蜻蜓湖真让我烦透了!佳丽彩拱手让人,卫星工厂不便控制,若真要生产这种窃来时装,怎么保密?
詹必亮问:有关蜻蜓湖开发区的议案,区政府怎么裁决?
我们只有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