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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赤手空拳到亿万富豪(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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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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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富贵在毕自强面前用手指比划着这十种脸形的图样,然后逐个作了一番解释。

    “原来如此。”毕自强越听越觉得有滋味了,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什么是‘宫格’呢?”

    “宫格,就是把人的面部划分成‘十二宫’、‘十三部’。”韦富贵说到得意处,不禁摇头晃脑起来,口若悬河地说道:“所谓的‘十二宫’,就是依据脸的各部位分为:印堂为‘命宫’,鼻为‘财帛宫’,眉为‘兄弟宫’,眼为‘田宅宫’,泪堂为‘男女宫’,地阁为‘奴仆宫’,J门为‘妻妾宫’,山根为“疾厄宫”,天仓为‘迁移宫’,中正为‘官禄宫’,仓库为‘福德宫’,二角为‘父母宫’,共十二个区域。所谓‘十三部’就是把人的脸型划分为天中、天庭、中正、司空、印堂、山根、年上、寿上、准头、人中、正口、承浆、地阁等十三个部位。此外,相书还在脸上详细分出了一百二十个小部位来说运气。”

    这一番娓娓道来的说法,完全体现出韦富贵对识人看相知识博闻强记的功夫。

    “哗,这么多的说法呀,”毕自强听得脑袋都有些眩晕了,问道:“那不是要一个一个都记住才行吗?”

    “那是当然喽。不仅如此,有的算命先生还要在脸上排八卦,立干支,分出三停、三才、五官、五星、五岳、六府、六曜等等,这可都要一一地记住才行的喽。”

    “给人论相说命,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呢?”

    “当然有喽,给人看相说命的江湖相士有‘观、听、套、问、蒙、机、定’七字口诀,还有十二字‘真言’,这就是:解忧愁、消逆志、捧高兴、定人心。”

    毕自强把左手掌伸出来,笑着对韦富贵说道:“要不,你也给我看看手相?”

    “好哇。看手相,要先看八卦,次察五行。”韦富贵如老和尚念经一般,说道:“每个人的手掌按部位,都可分为八卦十二宫。人的掌纹,纵横交错地穿C其间,这叫‘纹路’。掌纹最主要的是三大纹,上纹应天,象君象父,定一人之贵贱;中纹应人,象贤相愚,定一人之贫富;下纹应地,象臣象母,定一人之寿夭。从这三大纹的无穷变化,可以看出各人的祸福休咎。”

    “别老排干支推五行,尽说虚的,”毕自强听得都不耐烦了,问道:“你就不能说些大白话吗?”

    “不瞒你说,给人看相算卦,‘骂老、捧少、哄中年’这是手法,”韦富贵紧扣着毕自强的手腕,仔细地瞅着,反复端详后,才缓缓地说道:“大白话不是没有呀。强哥,你今青春年少正当时,可别说我捧你高兴。从你的手相来看,你是木形人却长了金形人之手,这是个奇异之相。嗯,相书上曰:‘甲坚而大者,志高胆大,诸事敢为。’你的指甲正是坚硬而宽大,说明你是一个有远大志向、有超乎常人的胆气和勇于拚搏的人。再看你的掌纹,你的根基纹路自坎宫而起不断向上延伸,这是‘平地起雷,白手起家’之命。观你掌中气色,相书上曰:‘掌中巽血,衣禄自得。’你手心气色红润,正是日后不愁吃穿的富贵之相。虽然你出身贫寒,前半生有点坎坷辛苦,‘一旦厄运过,财富不愁挂’,等你到了中年,便可干出一番大事业来,钱财随之滚滚而来。反正信不信,这就由你啦。”

    毕自强对这些东西并没有真正当过一回事。他认为,江湖上的算命看相、算卦测字,是不可信的,大都属牵强附会、胡言乱语的瞎扯淡。不过,如果说对一个人的相貌、言行、风范进行一番观察,从而看出对方所具有的一些内在的东西,倒不失为是一种处世识人的本领。

    “呵,好话中听,”毕自强显得心情愉快,对韦富贵拱拱双手,开玩笑地说道:“谢了,先生。借你的吉言,哪一天我出了这牢狱,一定努力,争取做一个大富大贵之人。”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白天,犯人们都老老实实地去干活。晚上,则经常是三人一堆、五人一伙地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瞎诌胡侃,吹着牛皮,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他们谈论的大都是男女之事,要不就是在外面时如何能耐、如何风光的自吹自擂。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都很浅的毕自强,每每喜欢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犯人们高谈阔论。这自然也是一件让他很长见识的事情。

    赌博,是监舍里最能提起犯人们精气神的事了。大到晚上吃的饭菜,小到一支烟卷,只要你身上有的而别人又能用的东西,都可以拿来赌一把。赌博的方式很多,最简单的就是猜“单双”。抓一把火柴枝或是小石子,两人点清楚数字就见输赢了。当然,带着消磨时间和娱乐性质的赌博游戏,玩得最多的是扑克牌。扑克牌可以有多种赌法,南方人喜好玩“三公”、“四张”、“十三张”等等,这些都是看牌大小定输赢的玩法。

    “我玩牌从不做手脚,你们谁要看出门道,谁就是我的老大,”杜云彪总是在众犯人面前吹嘘着:“赌博赌博,赌的就是命,博的就是运气呀。”

    说到用扑克牌赌博,杜云彪绝对是众犯人之中的高手。反正那扑克牌到他手里,洗一洗、倒一倒,折腾这么三五下,他就保准能拿到比你大的牌。别看杜云彪平时在众犯人面前横行霸道惯了,蛮不讲理,但只要是一沾上“赌”字,就是打死他也要讲规矩的,而且还童叟无欺,从不赖帐。他有一句口头禅:愿赌服输,输不起你别赌呀。若赌他叫你“爷爷”,只要是他赌输了,也是绝不含糊的。杜云彪在外面的时候,就靠这一手玩“扑克牌”的技巧,纵横江湖,十赌九赢。据说,他那些狐朋狗友不知从那弄来的钱财,在赌桌上经常转眼之间就被他占为已有了,这可是平常事。

    众人下赌注玩扑克牌时,毕自强有时也会好奇地坐在一旁观战。他见过杜云彪与别人玩扑克牌,但为什么最后总是他赢呢?毕自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多了,他虽弄不明白其中的窍门儿,但觉得杜云彪洗牌换牌的手法与众不同,很有点特别之处。

    这天中午,毕自强不知从哪儿偷偷地弄来一把大铁锁,拎着它在监舍犯人当中找到了一个外号叫“飞贼”的人。

    “飞贼”的真名叫马俊宁,二十岁出头,入狱前曾是一个四处流窜的惯偷。在牢里,毕自强听说过马俊宁昔日行窃的一些小故事。他作案十分机警狡滑,“掏包”也有高超技巧,行窃脱身犹如泥鳅戏水,来无影去无踪,无人能比。别看马俊宁只有一米六八的个子,身体也不算壮实,但他时常自我吹嘘,说偷窃可徒手从一楼阳台攀爬到六楼阳台,比那猴儿的身手还敏捷,而且绝对不带喘大气的。吴俊宁偷窃的本事确实不小,可要说起来,他的拿手绝活还是撬锁。

    毕自强走近前一看,马俊宁正和几个犯人蹲在那儿甩着扑克牌呢。看起来他的牌运不太好,脸颊上到处贴满了小纸条。

    “喂,飞贼,”毕自强走到马俊宁的身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中的大铁锁,说道:“平时就听你吹嘘,说你是一把万能锁匙,开锁如何如何的厉害。我这有一把锁头,你有本事就把它打开呀。”书包网 。。

    第十章 醍醐灌顶(之四)

    “唉,我说强哥,”马俊宁回头瞟了毕自强一眼,又瞅着自己手中的那把牌,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看我正忙着吗,哪有那闲功夫呀。”

    “你都被贴得一脸花花的了,还玩什么呀。”毕自强劝说马俊宁,见他不肯动弹,索性掏出一包漓江牌的盒烟亮给他看,说道:“飞贼,你要是真能把这把锁弄开了,这半包烟归你。”

    “啊,当真?”马俊宁抬起头,眼睛不禁发亮了,却又瞅了一眼毕自强,不太相信地说道:“强哥,你可别涮我呀,搞开这锁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事。你这烟可是要输给我的哟。”

    “你那这么多废话,”毕自强指着其他几个跟他玩扑克牌的犯人,说道:“兄弟们都在这,给你作证呢。你要真有本事,不妨使出来让大家都开开眼呀。”

    别看只是十几支香烟,在监舍里绝对是诱惑力不小的宝贝东西。

    “飞贼,露一手,别让强哥把你看扁了。”凑过来看热闹的犯人中,有人鼓动着马俊宁。

    “嘿嘿,不玩了。”马俊宁见状,先把脸上的纸条用手一抹,又把那把“烂牌”往地上一扔,站起来抖擞精神,爽快地说道:“好,你们就看我的好了。”

    马俊宁接过那把铁锁,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段小铁丝,将它放到嘴里用牙齿咬出一个弯曲度,然后把铁丝捅进锁孔里折腾了一番。随即,他又从床上的棉被里撕了一些棉絮,很麻利地用手搓成一条细丝线,将它塞入锁孔中填满空隙,跟着再换了一根粗一点的铁丝往锁孔里一顶一扭一拉,只听着轻微的“咔嚓”一声,这大铁锁竟然在他手里跳开了。前后不过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毕自强瞧着马俊宁开锁犹如变魔术一样,那么轻而易举,让人不可置信。这一下子,围观的众犯人都哄着叫起好来。

    愿赌服输。毕自强输了大半包香烟,换来了一把打开的铁锁。他回到自己的床铺前,学着马俊宁开锁的样子,饶有兴致地摆弄着那把又锁上了的大铁锁,可他忙乎了半天却怎么也打不开它。他不死心,不得不去请教马俊宁。

    “这开锁看着简单,可你就是没折,对吧?”马俊宁抽着赢来的香烟,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笑着对毕自强说道:“你呢,一是不懂这种锁头的基本原理,二是手上的功夫也不够。”

    “哦,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窍门儿?”

    “强哥,按道上的规矩,我本不该教你的,”马俊宁很大方地递了一支烟给毕自强,说道:“不过,看在你输了半包烟的份上,就权当我收了学费啦。”

    “你不能少点P话吗。”毕自强有点不耐烦了。

    “嘿嘿,”马俊宁狡黠地一笑,指着那把大铁锁,说道:“这种锁的原理,其实就是利用多个部位的小钢球滑落下来形成关卡的,用铁丝把每个部位的小滚球顶到空位上,然后塞进棉花线固定住它不让小滚球掉下来,这锁自然就能打开了。”

    “哦,”毕自强听马俊宁这么解释了一番,心里明白了开锁的基本原理。不过,他叹息了一声,仍然皱着双眉,问道:“刚才我试过了,可弄了半天还是打不开呀。”

    马俊宁暗自好笑,心想:什么你都想学上一手,天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呵,还是强哥脑袋瓜好使呀,”马俊宁又是讥讽又是哄骗,说道:“不过要说到把它弄开,这手上的功夫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哪有这么容易,你就自个好好琢磨吧。哼,一教你就会,那我明天出去还有饭吃吗?”

    马俊宁说完这番话,昂头走了。毕自强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半包香烟真成“R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

    “强哥;你折腾什么呢,”韦富贵从外面回来,见毕自强在床沿那儿摆弄着一把铁锁,凑过来看明白了,说道:“不就一把破锁头嘛,这么费劲搞开它干吗?”

    “半仙,‘技多不压身’,这可是你常说的哟,”毕自强头也没抬,手里仍然不停地试验着开锁,说道:“我找点事做,学点技术。”

    “雕虫小技的活儿,学这有用吗?”韦富贵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坐在他身旁掏出烟丝袋,说道:“唉,别瞎折腾了,来,卷一支。”

    “我在工厂干过钳工,玩过几个月的机械活儿,”毕自强放下手上的东西,很熟练地卷着纸烟,往嘴里一塞,说道:“真是隔行如隔山呀。对付这破锁头,嗬,一点办法没有。”

    “你没发烧吧?你这聪明劲是不是用错地方了?”韦富贵故意从上到下将毕自强打量了一番,装腔作势地说道:“Y差阳错呀,把你这样的人关进这牢里,真是太可惜了。”

    “咦,你这话怎么说?”毕自强有些迷惑不解地问道。

    “我在外面的时候,那可是天天抽的《大前门》,真他妈的爽啊!”韦富贵从嘴里喷着一股浓烟,晃着手中的喇叭筒烟,说道:“唉,如今在这能天天有这‘前门大’(注:指这种自卷烟)抽,就很不错喽。”

    “这不废话吗,我要是不进来的话,”毕自强听他说到这里,不禁一脸的恼怒,愤然地说道:“说不准这时候我在哪所大学的图书馆里待着呢。”

    “啊,你现在还还惦记着上大学吗?”韦富贵冲着他直摆手,一番嘘唏后,说道:“不是我安慰你呀,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没看报纸吗,外面的社会现在全变样了。现在要是做生意,可以光明正大地当‘万元户’,过上好日子啦。只要以后出去你能挣上钱发大财,那才算真有本事啦。”

    “做生意?没想过。”毕自强把那把铁锁往床底下一扔,盘起双腿坐在床上,说道:“就算有一天我出去了,一没本钱,二没本事,又什么都不懂,靠什么去做生意挣钱?”

    “强哥,我可是仔细地瞅过你的面相呀,”韦富贵故意端详着他,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说道:“你真有富贵之相,日后准是一个能做大买卖的人。”

    “半仙,你的话我能信吗?”毕自强听韦富贵这么说,不由地轻蔑一笑,用手指着他,不客气地说道:“你们这些会算命看相的先生,从来都是哄死人不偿命的。”

    “你还别不信我,我这眼睛毒着呢。看人入木三分,错不了。”韦富贵虽经常自夸自擂,这时却表现出一番诚心诚意的样子,说道:“哎,我可是说真的。你看啊,一是你年轻,有一身功夫,又豪爽讲义气;二是你聪明有智慧,脑子也转得快。这些呀,都是你出去以后‘混’社会的本钱呀,别人可比不了你呀。说起来,我这点本事你要能学到家了,那你今后就是一条‘过江猛龙’,谁也挡不住你发大财呀。”

    “练就了一双毒眼,学会察言观色,遇事能随机应变;再磨练成一张铁嘴钢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毕自强作了一个总结,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自嘲,说道:“然后我出来了,就凭这,满大街哄人骗钱就能发大财?你得了吧。”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呀。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活这一辈子为什么呀,一个字:钱。”韦富贵挺着胸脯,显得有些得意地说道:“你只要有钱,就能做人上人。再说了,在社会上一不偷二不抢,能把钱挣到手,还让别人捉不住你的把柄,这叫什么,这叫有本事。”

    “哈哈,你当初不就是因为诈骗他人的钱财进来的嘛。”毕自强不由地揭着韦富贵的旧伤疤,又故作一副很认真的模样,问道:“好,你说说,怎么能在大街上骗人搞到钱?”

    “说到在社会上搞钱,那可都是要事先算计好的。比如说,在街头巷尾‘扔包’演‘双簧’的把戏,虽然是个很老套的圈套陷阱,可不偷不抢,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把钱掏给你,若能做到这点,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什么是‘扔包’?”毕自强听不懂他说这些术语的意思,侧过脸来眨巴着双眼,不解地问道:“什么又叫‘双簧’?”

    第十章 醍醐灌顶(之五)

    “骗人钱财是有很多手法的。不过,说来也都是大同小异。‘扔包’嘛,简单一点说吧:你呢,先在街边物色一个人,然后你就在后面跟着,等他(她)走到人少僻静的地方,故意在他(她)面前丢失一个包或一叠钱什么的,然后赶紧离开。这个人只要捡起你丢失的东西,你的另一个同伙马上走过来跟这个捡‘钱包’的说:是我们一起看到前面那人掉的东西。这里要注意的是,你的同伙必须想办法使那个捡‘钱包’的人看清楚,钱包里面有好多钱,并且一定要拉他到没人的地方分钱。这时,你再转回头装着找丢失的钱包,故意问你的同伙说:见到一个钱包没有。你的这个同伙赶紧假装说没看见。等你走开后,你的同伙便缠着那个捡‘钱包’的人急着要平分包里的钱,并说等一会儿让丢失钱包的人再找回头就麻烦了。接着又说,这样分钱太麻烦了,为了快点,催促着捡‘钱包’的人把自己身上的钱或值钱的东西全给你的同伙。这时候,捡包人会认为包里的钱全归他,他得了大头,当然会乐意这种分法。当你同伙得到钱或物之后,迅速溜之大吉,逃之夭夭。这就叫扮演‘双簧’。嘿嘿,让那个捡到‘钱包’的人回家哭去吧。”

    “哈哈,听你说着倒是头头是道,在大街上骗人钱财就这么容易?”毕自强表示不太相信地摇着头,问道:“你扔的钱包里有多少钱呀?”

    “钓鱼肯定要有鱼饵呀。当然,钱包里的钱不用太多,有二十块钱就行了。”韦富贵详细地讲解着做圈套的方法,说道:“不过,这事先要准备一下:先剪裁好一叠白纸,上面一张真钱,下面一张真钱,捆扎成厚厚的一叠,那不是就成好几十、几百块钱了吗?”

    “捡到钱包的人有那么笨吗?拿着那一叠钱数一数,这不全都露馅了吗?”

    “唉,没那么容易。事先用报纸先在外面包上一层,像那么一回事,”韦富贵干脆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窍门儿”全部亮出来,说道:“还有,你那同伙在和捡‘钱包’的嚷着要看包里的东西时,就是故意让他看到有很多钱,但又不能让他看明白,这是个技巧的问题,这个过程一定得把握好。”

    “可是你故意扔了钱包,”毕自强仍然固执地作着各种假设,问道:“可那人就是不捡,怎么办?”

    “一般来说,有人掉了东西在他面前,不可能不捡,”韦富贵将所说的圈套摊开,剖析着事情的必然性,说道:“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当然喽,他(她)实在不捡钱包,这个骗局也就没办法进行了。”

    “就算那人捡了钱包,”毕自强仍不停地提出疑问,说道:“也看到钱包里有好多钱,可那人不愿意跟你那同伙去分钱的话,这个骗局也进行不下去了吧?”

    “嘿嘿,那是当然。”韦富贵笑笑,表示不否定这个假设,说道:“不过,有一点你得弄明白,贪婪是人性中最大的弱点之一。苍蝇不顶无缝的J蛋,如果这个人不想贪便宜,那骗子就根本做不了局。”

    “骗局所以能够得逞,是利用了人性中存在的弱点——贪婪?”毕自强给这一说法做了个概括,说道:“嗯,有道理。”

    “说实在的,这种‘扔包’的骗钱手法,我在外面的时候,那可是屡屡得手。”韦富贵说起以前无数次成功的骗术,露出一副得意不凡的样子,说道:“在大街上物色这么捡‘钱包’的人,说起来可是很有讲究的。第一,你要看得出他(她)身上有些钱财。第二,他(她)是那种看上去善良好哄骗的人,或者是文化不高、见识不多的人。第三,他(她)八成是一个爱贪占便宜的人。一般来说,中年家庭妇女、老太婆呀,那是首选。上了年纪的老头也是比较容易骗的。你如果有眼力物色到这样的人,那布下的骗局就十有*的把握啦。”

    “针对各种不同的人来挖设某种陷阱,真是高明之招。”毕自强不禁感叹骗子的想象能力和缜密的思路,为了搞个彻底明白,虚心地问道:“在这个‘扔包’的骗局中,还要注意些什么问题呢?”

    “还有一点也十分重要,”韦贵富皱着双眉,思考了一会儿,补充道:“就是一定要和这个捡‘钱包’的人,在彼此交谈和沟通的过程中,使他(她)有一种对你很信任的感觉。如他(她)对要分钱的人心存疑惑,就可能会坏事。对跟捡钱包的人提出分钱的扮演者,是有一定要求的。这个人要看上去面善,和气,会说话,还要表现出得到一些钱财,就很满足的样子。如果是中年女人来装扮,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毕自强和韦富贵闲聊着,到了下午干活的时间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屈指一算,毕自强入狱已两年多了。他那被晒得黝黑的脸庞,早已失去了学生的那种书卷气,而多了几许成年人的稳重性格。他人长高了,手有老茧了,皮肤粗糙了,身体也更结实了。

    “7023,有人来探望你,”一个管教干部在七号监舍门口外喊人,见到毕自强跑出来答应后,对他说道:“你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跟我去会客室。”

    是谁来探望他?毕自强心存疑惑。他赶紧换了一件外套,并用手拢了拢头上的短发,使自己显得更精神些。出了监舍,他跟着管教干部去接待室,边走边琢磨着是谁来探望。

    这两年来,除了哥哥毕胜利大约每隔半年左右来一趟外,师弟陈佳林和田志雄一同领着小师妹胡小静来探望过一回,还从来没有其他人从南疆市那么老远的地方来探望过他。

    毕自强没想到,在劳改农场会客接待室等着会见的人,竟然是他高中时的同桌叶丛文。他是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吴燕玲一块来的。他俩在高中毕业那年,一起考上了省师范大学中文系。

    “老毕,你还好吗?”叶丛文隔着铁栏杆问道。

    叶丛文一直习惯以“老毕”来称呼毕自强。吴燕玲站在他的身边,用微笑向毕自强表示了她的问候。

    “四眼?是你呀。吴燕玲,你好。”因为叶丛文读书时就戴眼镜,毕自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四眼”。 这时,毕自强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会跑这么老远来看我呀?”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章 醍醐灌顶(之六)

    会客室铁栏杆两边的人都坐了下来。老同学之间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让毕自强觉得羞愧和难堪,但他还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叶丛文这次远道而来的探望,让毕自强此后一生中都在内心里不忘他的这份同学深情。

    “寒假的时候,我到过你们家,你哥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叶丛文用手把架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往上推了推,语气平稳,不紧不慢地说道:“放暑假了,我和燕玲来看看你。”

    叶丛文的话说起来平淡如水,但却使得毕自强深受感动。可以想象一下,当年一个前程似锦的大学生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坐长途汽车专程跑上一百八十多公里的路程,还要在泥泞的小道上走上一、两个小时,只为了探望一个已自毁了光明前程的犯人。叶丛文这是为了什么呢?其实也真不为别的,只为了他们高中两年同窗的情份。在他内心里,仍然把毕自强当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朋友。

    “四眼,我不知道该向你们说什么好,”毕自强带着一种感激不尽的目光望着他俩,极力使自己的语调平静一些,说道:“谢谢你和吴燕玲来看我。”

    在生活中往往会发生一些事情,让我们根本无法弄明白其间的来龙去脉,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做出某种准确的解释,但是,人与人之间所建立起来的那种真挚和信任的情感,常常会在这种看似很意外的情况下充分流露出来,从而沟通了彼此之间一生中的那份真情。

    “嘿嘿,这没什么,”叶丛文很仔细地打量着他,说道:“老毕,你晒黑了,也壮实了,吃了不少苦吧?”

    “没事,我能挺得住,”毕自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唉,就是在这里无聊得很,有时候实在闷得发慌。”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你。不过,我还是真心地希望你不要消沉下去。”叶丛文此次来看毕自强的一个目的,就是想对当年意气风发的同桌好友鼓励一番,使他别对人生彻底地灰心丧气了。他冲毕自强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和燕玲都很佩服你做人的勇气,是不是,燕玲。”

    “是呀,秦玉琴给我来信提起过你,”吴燕玲一直在注视着毕自强,这时接过叶丛文的话荏,说道:“玉琴说你是一个勇敢无畏的男人。”

    吴燕玲其实并没有把秦玉琴的原话完整地说出来。秦玉琴在给吴燕玲去信时写的那句话后面,还说了这样一句话:唉,可惜了。

    “她没有给我来过信。”一提到秦玉琴,毕自强的话语里充满了失落感,心里有一种无法言状的痛楚。他极力想让自己摆脱掉这种心境,轻声地问道:“她还好吗?”

    “那年,她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法律系。”吴燕玲也不想对毕自强隐瞒什么,如实地说道:“不过,她今年暑假没回来,也不知为什么。”

    短暂的沉默。

    “对了,老毕,还记得你们‘绿茵场上四豪杰’吗?”叶丛文话锋一转,笑道:“告诉你,刘云锋和何秋霖去年都中专毕业了,刘云锋现在分到派出所当上民警了,何秋霖也分到工商所了,他们两人现在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哦,是吗,”毕自强也努力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廖明超呢?”

    “廖明超跟我和燕玲一样,明年秋天才能毕业呢。不过,他读的财贸学院已让他们去实习了,我和燕玲到九月份开学也要去实习了。”

    “唉,看看就数我最失魂落魄啦,”毕自强听着心里不是滋味,痛心疾首地说道:“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真是丢人现眼呀。”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一个从不肯服输的人,”叶丛文尽可能地宽慰着毕自强,说道:“出来以后,重头再来嘛。”

    毕自强悔恨不止地摇摇头,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口气。

    “对了,我来的时候,刘云锋、何秋霖、廖明超他们凑了些钱,让我给你买了一些香烟和食品。我专门去书店买了几本书,没事的时候让它陪伴你度过这难熬的日子。”叶丛文考虑事情总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只见他接着说道:“他们三个人两个要上班、一个去实习了,都没时间来探望你,让我转告你,多多保重身体,一定要振作起来呀。”

    “我知道了。”毕自强内心无限感慨,对叶丛文说道:“你记着回去替我谢谢他们了。”

    规定接见的时间到了。

    叶丛文和吴燕玲眼看着毕自强回牢房去了。他俩也会客室里走出来,各自清点着口袋里还有多少钱。扣除了回程的车票钱后,他俩又去劳改农场里的小菜市里把剩余的钱都花了个精光,买了一些鲜猪R、J蛋、面条什么的,又转回到劳改农场接见室,让那儿的管教干部把这些东西转交给毕自强。

    然后,叶丛文和吴燕玲沿原路返回南疆市,离去不提。

    在叶丛文给毕自强带来的东西中,除了香烟、食品和生活用品外,还另有三本书。那是(前)苏联著名作家高尔基的自传体小说:《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读高中时,毕自强不如叶丛文那样酷爱捧,这三本书也只是泛泛地翻过一下。

    深夜,毕自强经常会静下心,伴着牢房里那昏暗的灯光,从容地翻开这部长篇小说。每每读着那饱含着思想的文字,默默地咀嚼着人生带给高尔基无比艰辛的感受,倾听着他对这个世界诉说着种种爱和恨。其间,不知有过多少次竟让毕自强读得泪流满面……

    第二部  序言

    第二部 摸爬滚打

    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大凡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人们,都有着自已充满心酸和艰辛的奋斗经历。而在一个人走向成功的过程中,自我准备和自我激励是不可或缺的。当今是一个机遇和挑战并存的时代,只要勇于拚搏,善用智慧,你就可能闯荡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书写出激情四S的豪迈人生。书包网 。。

    第十一章 自谋生计(之一)

    1982年,深冬。

    在南疆市和平菜市场内,卖R行十一号位置是一个年轻女人经营的个体摊档。在两米长、一米宽的摊档上面,摆卖的全是用刀切成条块状的新鲜猪R。

    摊主陈素英二十七岁,圆脸,梳一头齐耳短发。她个子不高,身材略显臃肿。她在胸前扎着一件黑呼呼、油渍渍的围裙。由于不太注重装束和打扮,看上去她的相貌要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买R吗?看看,我这全是新鲜R,”只要有顾客经过R摊前面,陈素英马上就会露出一副殷勤的笑脸,主动地跟人家打着招呼:“买吧,便宜一些卖给你了。”

    陈素英已经结婚嫁人了。她的丈夫毕胜利,在七星路上租了一个小铺面靠修理自行车谋生。夫妻俩有一个才半岁多的儿子,名叫毕小宝。因为夫妻俩每日都要外出奔波而忙于生计,便雇了一个从农村来的十四岁小保姆阿秀帮着带孩子。平时,阿秀背着毕小宝也跟着女主人出来摆摊和帮忙。到了该给孩子喂奶的时间,陈素英就会利索地脱去挂在胸前的围裙,从阿秀的背上抱过孩子,拉开前襟露出半边茹房,坐在摊档后面的木椅上,毫无顾忌地给小宝喂奶。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喜欢低垂着头,默默地端详着儿子用小嘴“叭哒叭哒”地*着*的可爱模样,脸上浮现出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当时,在菜市场里为数不多的个体商贩当中,陈素英是一个众人皆知的人物,绰号“肥婆”。她口齿伶利,还是一个大嗓门。她平日里跟人说话总是喳喳呼呼地像开机关枪似的停不下来,还经常会为了一些J毛蒜皮的小事情跟隔壁的摊主发生争吵。不过,她一转过身来招呼自己摊档前的顾客,便会笑容满面,态度热情。那些当面称呼她为“肥婆”的同行或熟人都承认,这是一个能吃苦耐劳的女人。

    陈素英也许是太精明能干了,这充分暴露出她有点J滑、爱占小便宜的特点。在她的猪R摊上,经常有一些顾客拎着从她这买走的猪R,一肚子火气地回头找她算帐,指责她缺斤少两,说她是昧着良心的J商贩子。而隔三差五,也会有人前往工商所对她故意短秤头的这种违章经济行为进行揭发和投诉。为此,才参加工作不久的工商干部何秋霖,对陈素英这个人早就久闻她响当当的绰号,不仅仅是知人熟面,也没少跟她打交道呢。

    当时,在南疆市的一些农贸市场里,个体商贩缺斤少两、克扣秤头的现象十分普遍。在何秋霖所负责管辖的和平菜市场内,这种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不少个体商贩经常使用“八两秤”、“九两秤”。当着顾客的面前,能把足斤的东西只秤出八、九两。为此,菜市场内产生一种怪异的现象:许多买菜的家庭主妇大都在衣袋中揣着一把小型弹簧秤,买完东西后再拿它出来复秤一下。买主和卖主的这种隔阂关系说明,上当受骗多次之后的顾客,已对个体商贩失去了起码的信任感。

    “对个体不法商贩缺斤少两、克扣秤头的这种违法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工商所陈灿所长在检查和平菜市场经营情况时,曾多次明确地指示该市场主管干部何秋霖,说道:“你记住了,管市场既要‘管而不死’、又要‘活而不乱’。你要好好动一番脑筋,想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在较短的时间内改变目前这种管理不力的现状。”

    “我明白。”何秋霖点头答道。

    长期存在着一些个体商贩故意缺斤少两的这种现象,何秋霖对此也是十分清楚的。那时候,个体商贩使用台秤的寥寥无几,而使用电子秤也是几年以后才出现的。个体户在农贸市场里所使用的大都还是最古老、最传统、最经济、也是最便于携带的杆秤。杆秤因其构造简单、容易改变计量性能,因而成为个体不法商贩用于克扣顾客斤两的主要量具。比如,有的个体商贩使用的是短了一小截的秤杆。正常情况下,最大秤量为15千克的秤杆长为70厘米;最大秤量为10千克的秤杆长为60厘米;最大秤量为5千克的秤杆长为55厘米。何秋霖带着手下那些协管员在巡视和检查市场经营情况的时候,经常会认真查看一些秤杆是否达到标准,对个体户使用的那些不合格的杆秤,一经发现后,统统强制收缴。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后竟又发现某些个体商贩使用一种可以伸缩的木杆秤,在杆秤的前端巧妙地装有可伸缩的机关。后来,因为屡屡发现这样的情况,工商所只好作出了一个“一刀切”的明文规定:凡木杆秤一律不准使用,一经发现就没收销毁。见状,一些个体商贩使出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有规定,我有办法”的应对招数,花招翻新。比如,使用“一秤两砣”的手法。在市管员上、下班的时间内,同一杆秤大砣小砣轮流换着使用,即坑害了顾客,又可以逃避管理者的查处。更有甚者,他称物时又在杆秤挂物的铁托盘下藏附着一个小块磁铁。极个别的不法商贩还练就出这么一手“障眼法”的绝活来,他的杆秤似乎没一点问题,也能当着顾客的面称好斤两让你看真切了,而照样能够不给足份量。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进一步管好菜市场,何秋霖采取了两个办法,并着手加以实施:一是在菜市场内多处增设公平秤,并配备专人负责处理顾客投诉的问题。二是在菜市场中心处设置工商所宣传栏,向广大群众介绍一些识别不法个体商贩短斤少两的具体方法。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自谋生计(之二)

    一天上午,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在陈素英的摊档上买了一斤半猪R和三斤二两猪骨头。在回家的路上,这位阿婆用自带的弹簧秤称了称:猪R实重一斤二两,猪骨头不到二斤七两。她赶忙掉头来到市场内放置公平秤的桌台前。公平秤证实了她确实是被卖猪R的克扣了不少份量。这一下子,阿婆不能忍受了。她被气得脸色煞白,鼓着一肚子的怒火找到工商所市管员,骂骂咧咧地投诉着她买猪R的事实经过。

    情况马上反映到何秋霖那里。在工商所的办公室里,何秋霖先让这位阿婆坐下消消气,然后派手下的协管员把陈素英找来当面对质。当陈素英走进来时,一瞅见脸色难看的阿婆,就心知肚明工商所把她叫唤来的缘由了。

    “这是怎么回事?”何秋霖指着桌面上摆着的猪R、骨头,问道:“你给我说说看。”

    “何干部,我……”陈素英吱吱唔唔地说道。

    陈素英知道这事根本解释不了,可又不愿认错,只好站那儿硬撑着,寻思着对策。最后,她灵机一动,楞说是自己不够细心把秤星看错了。

    “不小心看错秤?哼,骗鬼呀你。”这位阿婆不依不饶,颤抖着用手指着陈素英的鼻尖,气愤地骂道:“你是一个J商贩子。短我老太婆的秤头,不得好死呀,你……”

    此时,陈素英无话可说。何秋霖也不想跟她多废话了,先勒令陈素英补回克扣阿婆斤两的钱数,并当面赔礼道歉,又转过头来好言好语地宽慰这位阿婆,说是一定会严肃处理此事的。阿婆总算吐出胸中一口恶气,这才满意地拎着东西离开工商所。

    “何干部,我给她赔礼道歉了,也补回了她的钱,”陈素英装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对何秋霖捧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也可以走了吧,我那摊挡上还要做买卖呢。”

    一直以来,工商所对个体户的管理还是以教肓为主导的,并非是一犯错误就给予重罚。买卖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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