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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调的浪子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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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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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最后找到工作了吗?’剀毓好奇的盯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当然,她现在负责相夫教子,偶尔充当我和邦咏及炜宸的训导主任。’

    第四章

    夏炜宸终于觉得再找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几乎问遍了他所能找到的妇产科,除了询问有没有一名叫蔺剀毓的女人来挂号,他还问护士有没有见过符合剀毓外形的女人来求诊,因为他怀疑她使用假名。

    在既没头绪又胡乱的寻找了快两个小时后,他放弃浪费体力,决定回家后*问出结果,即使最终需使用暴力,他也要让她抖出谁是孩子的父亲。

    弯过一个转角,他的家矗立在不远处,他看到一辆非常眼熟的红色neon停在他家门前,看了一下车牌,他发现那是徐圣宣的车。他微皱眉心的将自己的车驶近,接着便看到徐圣宣正在向他打招呼。

    炜宸把车停在徐圣宣的车P股后,然后下车走向他。

    ‘干嘛不进——’他的问句因不经意的瞥到一抹瘦弱的人影而中断,他怀疑的看看圣宣,和抱了一袋东西杵在大门前的剀毓。

    ‘我在火车站附近看到你老婆在等公车,就顺道送她回来了。’徐圣宣笑着解释,但炜宸的眼光落在剀毓脸上,看不出她到底是心虚或得意洋洋,一股无以名状的怒火涌上心头。

    ‘我请她今晚来我家,你也一起来吧/看他没反应,徐圣宣又说。这回炜宸看着他了。

    ‘你干嘛请她去你家?’他的头一个想法并不单纯,但他没告诉圣宣。

    ‘她在找工作,我想景鸯的应征经验可以帮上一点忙。’圣宣无辜的说︰‘我要回去了,记得晚上八点半。剀毓,晚上见。’他抬起一只手向剀毓示意后便开车离开了。

    炜宸和剀毓目送他的车子驶远,为了避免在家门口和炜宸吵架,剀毓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转身进屋去,但炜宸很快的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

    ‘我有话跟你说,到卧室去。’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剀毓压下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际的酥麻感,然后挣扎开来,大步跨进客厅。

    ‘妈,我们回来了。’她开朗的说,炜宸在她身后目瞪口呆,她说‘我们’回来了,还有那从不对他展现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你和炜宸一起回来的?’萧羽兰有些吃惊的问。

    ‘差不多,我遇到他的朋友徐圣宣,他很大方的请我吃午餐呢/剀毓愉快的说,不理会炜宸Y郁的眼神。

    ‘你买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夏翠岚看到她平安的回到家,松了好大一口气,没注意到炜宸的不对劲。

    ‘对呀!重死我了,我先拿上去放,待会儿再下来陪您聊天。’剀毓说着走向楼梯。

    ‘不用了,我马上要回去了,你爸爸不知道我来这里。’翠岚站起身,剀毓几乎要求她别留下她一个人面对炜宸,但她忍住,心想也许她父亲会不高兴翠岚来夏家看她,毕竟她才刚出嫁。

    ‘要不要让炜宸送您回去?’剀毓像个幸福的新婚妻子般微笑,炜宸瞪着她,那眼神显示他已看穿她想支开他的诡计。

    ‘不必了,我坐计程车,而且我要铙路到别的地方去拿送洗的衣服。’翠岚慈爱的拍拍剀毓的脸颊,然后便和萧羽兰走出大门。剀毓在她们走出去后立刻收敛起笑容,转身走上楼梯回到房间,把提袋放在梳妆台上,当烽宸进来时,她正从容不迫的把所有东西都拿出袋子,她选择忽略房门上锁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中午之前待在家里。’炜宸背倚着门盯着地频频移动的背影,他的声音冷硬如钢。

    ‘我可没向你保证一定会在家等你。’剀毓淡然的说道。

    ‘你是怕我发现真相吧?’

    ‘我是怕你承受不了事实。’

    ‘你去的那间书局隔壁有没有妇产科?’炜宸的顽固几乎要*疯剀毓。

    ‘没有。’为了报复,她加上一句:‘但对面有一家。’

    烽宸让怒气爆发,他走上前抓住她的腰将她扳过来,看到她眼中的怒意与仇恨时愣了一下。

    ‘你去堕胎了吗?’他恨恨的问。

    ‘你去检查脑袋了没?’她毫无惧意的迎视他。

    ‘圣宣是不是在你踏进那家妇产科之前碰到了你?’

    ‘我连看那招牌的念头都没有。’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自愿为你服务?你和他也有一腿吗?’话一出口,连炜宸自己都愣住了,他从来不会这么口不择言的,而且怀疑自己的好友更是他不可能做的事,但她却*得他失控,该死的她!

    愤怒与屈辱的泪水盈满剀毓的眼眶,她用力的掴了他一巴掌,她不在乎他会怎么回报这一巴掌,她受够了。

    ‘如果你是气我骗你娶了一个肮脏的老婆,你随时可以把我扫地出门,我绝不会有一句怨言,但你休想再侮辱我/她全身都在发抖,他杀人般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害怕自己就要因掩饰不住心痛而痛哭失声。

    炜宸几乎要打回去,但一丝理智阻止了他,因为他向来痛恨会出手打女人的男人,而且是他的话*她出手的,但她也快要使他成为那种令人鄙夷的男人了。

    他紧抓着她的腰,无视于她的挣扎和胡乱挥舞的拳头,她那瘦小的骨头捶在他身上根本不痛不痒,他再次惊讶于她骨瘦如柴,在他的手中,她的重量几乎等于零,再瘦小到男子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勒死她。蔺敏添的生意做得不小,为什么剀毓会瘦到这种地步?难道他除了打她,还经常为了惩罚她而不给她饭吃?但夏翠岚那么疼爱剀毓,她不可能纵容丈夫虐待他亲生的女儿。

    ‘放开我/剀毓在他怀中激烈的扭动,烽宸倒抽一口气,瘦归瘦,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仍令他的下腹不由自主的燃烧起来。

    ‘该死!你别乱动行不行?’他咬牙切齿的嘶吼道。

    ‘那你就放开我/她抬起头怒瞪他,两手仍在抗拒他的牵制,炜宸看向她冒火的眼睛,再向下盯住她的双唇,她生日宴会上的情景突然涌现脑海,他所有的感觉都因那个令人心醉神迷的吻而复苏,低下头,他精确的衔接了她的嘴唇。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再度发生在他们身上。

    剀毓试图在混乱的脑中注入一些理智,但却敌不过炜宸的吻所带来的飘飘欲仙之感。他毫不温柔的分开她的唇,舌尖滑入她的口中爱抚,她惊讶的用两手紧抓着他厚实的肩膀,这个吻比他们第一次分享的吻要来得狂猛许多,剀毓无法再说服自己推开他,正如她无法说服自己不爱他一般。

    爱?剀毓迷乱的思索着,她爱的应该是那个开朗、大胆的表哥,而不是眼前这个残酷的丈夫。但当他把她搂得更紧、吻得更深入时,那些思绪都成了熔岩,她也仿佛是那熔岩的一部分,顺着他那道暖流开拓成的渠道,流向他扎实的怀抱。

    炜宸想诅咒自己、踢自己的P股,他不该渴望这个荡妇,虽然她是他的妻子。但当他孔武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纳人自己的怀抱里时,那些该与不该的问题均已石沉大海般下落不明,她的滋味太甜、太诱人,他无法命令自己远离她的诱惑,更无法强迫自己否认他渴望她的事实。

    她紧攀着他的手臂显示出她的臣服,炜宸双手大胆的滑向她的臀部,将她举离地面,她的小腹贴着他蠢动的男性欲望,虽然隔着他的裤子和她的裙子,剀毓仍能感觉到他的需求,她惊讶的抽气声被吸入他的肺里,混合了他的沙哑低吟,转换成温热的空气逸出他的喉咙与鼻冀,弥漫在他们四周。

    炜宸不自觉的移动了步伐,带着她倒进柔软的双人床,剀毓发现他的体重是个迷人的囚牢,她不在乎他是不是压得她喘不过气,反正他早就吻得她天旋地转,她哪里会注意到他已把一双大手覆在她穿着衣服的胸脯上呢?

    他抬起头凝视她盈满激情与渴求的双眸,即使她是个荡妇的念头一直在他脑中,他也一而再的将它推出。她原本苍白的双颊终于有了血色,他再次低下头一一吻遍她柔美的五官,顺着细嫩的肌肤来到她小巧的耳朵,他轻咬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际,她因欢愉窜进每滴血Y而震颤,拱起身,两手探入他柔软如丝的黑发中。

    她没注意到他的手在解她的上衣钮扣,直到一阵凉意抚上她赤L的肌肤,她才发现他连她的内衣都解开了,脑海里的警钟开始发挥效用,她告诉自己要推开他,提醒自己从来没有男人看过她的身体,除了那个禽……吸气声盖过那些想法,炜宸温暖的手正缓缓的爱抚她的ru房,温柔的碰触正是剀毓抛开那段丑陋回忆的主因。

    当他的唇滑过她狂跳着的颈动脉,来到她疼痛胀紧的R尖时,剀毓忘了她打算和他离婚、自我独立。她着迷于他的舌尖带给她的狂喜感受,于是他掀起她及膝的裙子,迫不及待的想褪下她的底裤,好让自己能深深埋入她的温暖之中,以满足自己狂野的欲望。他的动作近乎野蛮,丝质内K发出巨大的撕裂声,那熟悉的声响穿透激情,直达剀毓的神经末梢,她低下头,发现炜宸跪在她微微分开的双腿间,颤抖的手正试图解开皮带扣。

    回忆与恐惧迅速淹过她的感情,她开始剧烈挣扎,拼命想推开他,让炜宸停止手上的动作,错愕的瞪着她。

    ‘放开我!放开我!/她扯开嗓子大喊,炜宸因难以压抑的欲望而怒不可遏,他迅速倒向她,两手分刖制住了她狂乱挥动的手臂,膝盖则将她不断踢动的双腿分开。

    ‘该死!为什么你可以允许别的男人上床,就是拒绝你的丈夫?’炜宸让怒火烧尽他的理性,他的唇残酷的落下,剀毓在这时别过脸,他的唇印上了她的脸颊,然后滑至她的颈项,在锁骨附近烙下一个吻痕,但剀毓仍在挣扎,她的双腿踢动,为了制止她伤及他的重要部位,他的膝盖更加顶开她的大腿,几乎准备用强迫的方式占有她。

    ‘放开我!求求你放过我,不要伤害我……’她哭喊道,身子不断的往上缩,她的拒绝令炜宸心寒到极点,他突兀的放开她,跳下床,站在床边,怒气冲冲的看着她迅速坐起身,拉拢敞开的上衣,在床角缩成一团不住颤抖。

    ‘求求你别再来一次,别伤害我,不要……’她喃喃自语着,烽宸不解的望着她呆滞的眼神,不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她是个放荡的骗子,不能被她伪装的软弱给骗了。

    ‘炜宸/夏昆德严厉的声音伴随急促的拍门声传来。‘炜宸,开门,你到底在干什么?剀毓为什么尖叫成那个样子?’

    烽宸怒瞪剀毓一眼,她又害他成为众矢之的,他没有整理自己的衣着便过去开门,他的父母愣在原地几秒钟,然后萧羽兰立刻奔向还在自言自语、浑身战栗的剀毓。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夏昆德气极败坏的问,炜宸没答腔,他准备听剀毓怎么向他们‘报告’他做了什么好事。

    ‘不要,求求你不要……’剀毓仍狂乱的呢喃着,萧羽兰怜爱的将她搂进怀中,像对只猫似的轻抚她被弄乱的发丝。

    ‘乖,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萧羽兰将剀毓和炜宸凌乱的衣着收进眼底,立刻明白剀毓是被吓到了,她很想责备儿子的粗鲁,但首要之务是安抚剀毓的情绪。‘那个人不会伤害你,你在这里很安全,他不会再回来强暴你的,我保证……’

    萧羽兰的话让炜宸僵直了身体,他眯眼望向他母亲和她怀中的剀毓,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剀毓十七岁时遭人强暴。’萧羽兰责备的看他一眼,然后继续专注的安慰剀毓。

    一定有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炜宸觉得自己几乎站不住脚。剀毓曾经被……他差点在她生命中扮演另一个强暴者的角色,他突然厌恶起自己,他竟如此残酷的对待她,亏她曾经那么信任他,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她后来几乎不再与他联络了,一阵狂怒扫过他的意识,他想亲手掐死那个没人性的王八蛋!

    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模样,炜宸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曾加诸在她身上的罪行,他冲出房间。

    ‘炜宸,你要去哪儿?’夏昆德在他身后大声问道,炜宸没有回答他,他奔出家门,跳进车里,发动车子急驶而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继续侍在那里会令他发疯,他需要独自一人反盛思考,并发泄怒气,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她不说?他发现自己的确是个混球,正如她所说的一个自大、目中无人的浑球旦。

    他对交通号志视若无睹,当他正要冲过一个路口,刺耳的喇叭声及猛烈的金属撞击声在他耳中迥响,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得头昏眼花,在他陷入昏迷之前,剀毓的名字是划过他脑海的最后一道光。

    剀毓的情绪逐渐恢复稳定,她在萧羽兰的坚持下睡了个短暂的午觉,然后在闹烘烘的气氛中苏醒,她疑惑的看向房门,感觉到楼下人声鼎沸,她掀被离开床铺,心想也许是焕宸回来了,可能是他喝得醉醺醺在楼下大吵大闹。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吵闹声及说话声更大了,她走出房间,步到楼梯,发现夏家的大部分仆人都聚集在客厅,萧羽兰则站在门口对某些人喊叫着,剀毓猜夏昆德就站在门外,她居心微蹙,炜宸还没回家,那么是什么事引起这么大的S动,

    ‘舅妈?’她站在楼梯旁轻唤,萧羽兰转过头来,她脸上的泪痕令剀毓怔祝‘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什么哭?’

    ‘剀毓,’萧羽兰匆匆走向她,紧握着她的手,仿佛紧抓着希望般,这令剀毓更加疑惑了。‘炜宸出了车祸,圣由旦刚来接你舅舅到医院。’

    剀毓浑身血Y冻结,她的颈背倏地发凉、两腿开始打颤,看着萧羽兰伤心、担心的模样,和仆人们不知所措的杵在原地,她立刻又提振起精神,告诉自己绝不能软弱,尽管她还不是炜宸名副其实的妻子,但她仍是夏家少乃乃,她得坚强,以提供萧羽兰支持下去的力量。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她强迫自己以不发抖的声音问道,并惊讶的发现她做到了。

    ‘在急诊室,圣宣说他有脑震荡的倾向,全身上下也有多处骨折,车子右半边几乎全毁。’萧羽兰的眼泪不断的落下,剀毓却觉得松了口气。

    ‘炜宸会活下去的,舅妈,驾驶座在左边,炜宸没直接被车撞到,或夹在车子之间。’剀毓安慰她,萧羽兰睁大了眼,瞪着她镇定、充满自信的表情。

    ‘阿慈、家妹,十分钟内准备好少爷的换洗衣物,包括毛巾、牙刷、内衣裤、刮胡刀,和两件外套,一厚一薄;英秀,打电话叫无线电计程车,我和太太准备好就到医院去;其他人照常整理家务,晚餐也要准备,先生和太太会回来吃晚饭。’她发号施令的模样令萧羽兰杏眼圆睁、忘了哀伤,对于她在短短一天里就能熟悉家里仆人的名宇感到惊讶。

    ‘舅妈,请您去洗个脸、换件衣服,我们马上到医院去看烽宸。’剀毓坚定的拍拍萧羽兰的手背后,便奔上楼去准备了。

    十五分钟后,她们坐进计程车直奔医院。

    夏昆德看见剀毓时感到相当的吃惊,他怀疑的望着她身后的萧羽兰,但她回给他同样一头雾水的眼神。

    ‘剀毓,你……’夏昆德迟疑的开口。剀毓知道他想问她为什么会来,因为她稍早和炜宸有过激烈的‘争执’,但剀毓不想告诉他她之所以来是因为觉得自己有责任,还有她对炜宸的感情。

    ‘舅舅,炜宸怎么样了?’她不给他问下去的机会,两眼直盯手术室的门。

    ‘还在开刀,圣宣在和警察及一名受害者沟通,警察说炜宸闯红灯。’

    ‘另一个受伤的人如何?’剀毓不安的问道,她不希望炜宸的疯狂举动结束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他还好,只有左别骨折,而且愿意和我们和解。’夏昆德安慰的搂着萧羽兰。剀毓心里的压力放下了不少。

    ‘剀毓。’徐圣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剀毓迅速转过身去,面对他惊讶的表情。‘你不是不舒服吗?’

    ‘我现在好多了。’剀毓知道这大概是夏昆德夫妇给他的理由。‘谢谢你代替我们和受害者沟通,我舅舅打电话给你的吗?’

    ‘不是,最先知道他出车祸的人是我。’圣宣无奈的耸耸肩。

    ‘你?为什么?我以为警察会先通知他的家人——’剀毓不敢相信的问。

    ‘我和炜宸常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我们以前也常一起捉弄警察。’圣宣吐吐舌头招供。‘处理这件车祸的警察之一以前就被我们整过。’

    剀毓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圣宣就是有办法化解紧张、尴尬的气氛,而她也为炜宸的倒楣祈祷,但愿那个警察不会反过来整他。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们推着烽宸出来,他的额头贴上绷带,鼻口被氧气罩覆盖,点滴高悬在床边。

    夏昆德夫妇、剀毓和圣宣立刻冲到他身边,跟着他一起走进普通病房,这表示炜宸的生命已无大碍。

    剀毓几乎想伸手去触摸炜宸的脸颊,但她忍住,知道他活下来就已足够,以后多的是机会碰他、和他说话。

    ‘医生,他的状况如何?’圣宣问着站在一边的中年男子,剀毓也直起身盯着他。

    ‘你是他的家属吗?’

    ‘我是他朋友,这位是他的太太,他们才结婚一天。’圣宣解释道,医生用遗憾的眼光望着剀毓一秒,然后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她的丈夫生命迹象稳定。

    ‘可以请你们两个出来一下吗?’医生低声问道,圣宣和剀毓立刻点头,尾随在他身后,来到隔壁病房的走廊上。

    ‘他伤得不轻,但他的求生意志令我佩服。你叫剀毓吧?’医生突然问,剀毓点点头,纳闷为何一直待在手术室里的他会知道她的名字。

    ‘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宇。’医生的话解开了她的疑惑,圣宣有点惊奇的望答她,她的脸孔迅速胀红。‘既然你和他才新婚第一天,我能了解这种状况。他有中度的脑震荡,全身不少地方都骨折,未来几个月里你们会辛苦点,尤其是你,因为我怕他醒来后只记得你的名字。’

    剀毓和圣宣的脸孔都在瞬间刷白。

    ‘什么意思?你是说炜宸他……’圣宣不敢相信的看着医生,剀毓惊吓得根本说不出话,声音全卡在喉间。

    ‘丧失记忆,他的记忆区受到伤害,手术前他曾短暂的清醒过,还一直问我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后来他昏迷时一直在叫你的名宇,所以我们猜测他醒来后,你的名宇是他唯一能记得的。’医生看向剀毓五味杂陈的表情。‘放心,他很有机会复原的,只要他受到周全的照顾和定期复健,我相信你熬得过去,在我看来,你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得相当坚强。’医生拍拍她的肩膀后离开了,剀毓深呼吸一口气,稍早之前被她压回去的颤抖又侵占了她的身躯,圣宣抓住她的手臂,避免她摔倒。

    ‘剀毓?’圣宣柔声的唤她,剀毓眨眨眼睛,她不能哭,绝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的眼泪,即使她想尖叫出内心的惶恐。炜宸需要她,如果她崩溃了,就不会有人相信她有能力照顾炜宸,更何况她是炜宸醒来时唯一记得的人。

    ‘我没事。’她虚弱的笑笑。‘能不能麻烦你送我舅舅他们回家?’

    ‘你不让他们留下来陪你和炜宸吗?’

    ‘他们年纪大了,需要回去好好休息,我可以留下来照顾炜宸,如果连他们都病倒了,谁来和我换班看顾炜宸?’剀毓两手揉揉脸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可以呀/圣宣自告奋勇道。

    ‘不行,你有自己的工作,炜宸不是你的责任,他是我的丈夫。’剀毓坚定的看着他。‘我随时欢迎你来看他,帮助他恢复记忆,但我不希望他成为你的压力,我目前无事一身轻,但你不同。’

    圣宣无言以对,如果炜宸是清醒的,而且没有丧失记忆,他真想痛扁他一顿,剀毓比他自以为了解的还要坚强,而且她不是骗子,骗子不会这么好心的照顾一个憎恨她的男人,而且为这男人的朋友着想。

    ‘好吧!我不跟你争,我留几个电话号码给你,’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纸笔,振笔疾书着。‘在这些地方,你随时可以找到愿意帮你的人。’他把纸条递给她。

    ‘这些是谁的电话?’剀毓有些讶然的盯着那四串电话号码,和两支行动电话号码。

    ‘我家的、公司的,和炜宸的前大舅子家的。’他笑着解释。

    晕眩、疼痛、僵硬、虚弱。在夏炜宸张开眼睛之前,他只能感觉到这些,还有一个黑发洋娃娃的轻柔碰触。

    他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下,每当他的睫毛眨动、手指抽动、嘴里申吟,他就可以看到她急忙的俯身向他,不断的询问他需要什么或感觉怎么样,他百分之八十的回答都是想喝水,百分之十用在问白己在什么地方,百分之五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剩余的百分之五问她他是谁。

    他从来没有清楚的听到她的回答,因为他总是很快的又陷入昏迷状态。他心里一直呐喊着一个人的名宇:剀毓。而且他很清楚怎么写,甚至很确定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宇,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太诡异了。他反覆的想这,他猜那个黑发洋娃娃应该就是剀毓,她很漂亮,身上有玫瑰的香味,比起浓重的药水味,她的味道对他而言是种奢侈的享受。她瘦弱而憔悴,显然是日复一日照顾他的结果。

    一个小女孩的影子突然划过脑际,大约十一、二岁,喜欢揪着他的衣摆、仰头对他笑,她笑起来颊边各有一个叫爱的小酒涡,她那太阳般灿烂的笑容赢得他的喜欢,甚至朋友们的爱,每个人都很疼她,除了他的女朋友们偶尔会抱怨她破坏了他们的浪漫时光。

    他知道自己一定也很疼那个小女孩,因为他看到自己逗她大笑、带她恶作剧的景象,他想微笑,但他的嘴唇干燥、僵硬。

    另一个影像窜进他的脑海,驱逐了她快乐的笑颜,一名少女缩在床角,颤抖、惊骇的瞪着他。他不懂。

    意识渐渐清楚,他微微张开眼睛,全身感觉像是被肢解后又重新拼装起来,他无法动弹,有些东西困住他的手脚,他申吟出声,那个黑发洋娃娃立刻出现。

    ‘剀毓……’他呢喃着她的名宇,看见她伸手按着在墙上的铃。

    ‘别说话,医生马上来了,你想喝水吗?’她温柔的询问。他微微点头,她立刻从床边柜子上的水杯里拿起滴管,将冰凉的水点在他干燥的嘴唇上,他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医生出现了,炜宸记得他,他曾拿笔型的手电筒照他的眼睛无数次,现在也不例外上一次他看见他松了口气,直起身和剀毓说了些话,但是他听不清楚,脑子里有好多东西在嗡嗡作响,接着那医生走出病房,剀毓再次俯向他。

    ‘炜宸,你觉得好多了吗?’她伸手轻拨他额上的发丝,炜宸再度吻到她身上那股迷人的玫瑰香。

    ‘你叫我什么?’他挣扎的问。她温柔的声音穿透他混沌的思考,嗡嗡声逐渐散去,也许是声带太久不曾震动,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沙哑、刺耳,而且陌生。

    ‘炜宸,你的名宇是夏炜宸,你因出车祸而丧失了记忆。’剀毓热泪涌现!她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下,好担心他会一直昏迷下去,不肯醒来回忆一切,现在他头一次完全清醒,却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

    ‘你是剀毓?’他问,看着她点头。‘为什么我知道你的名宇,却记不得我自己的?’我甚至不记得自己的长相。他在心里嘀咕着。

    ‘我不知道,这应该问你。’剀毓咬住下唇制止眼泪,但她的视线已被泪水给模糊了。

    ‘对不起。’他突然说,剀毓的心脏猛然抽搐一下,她深呼吸一口气,疑惑的看着他。

    ‘为什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她轻抚他的睑颊,感觉他的体温。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看到你的眼泪吧!我一定让你很担心,我还觉得我对不起你的事似乎不止这个。’他温柔的说,一滴眼泪落在他的脸上,滑向他的耳际,剀毓惊慌的为他擦拭时,才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泪水。

    ‘让它流吧!我不介意它滴在我的脸上,我觉得你的眼泪可以洗掉我的罪恶感,顺便替我洗洗脸。’炜宸轻笑道,剀毓惊喜的看着他,她觉得他又变回那个开朗、风趣的少年,或许失去记忆反而能唤醒他的本性。

    ‘我们是兄妹还是情人?除了你的名宇,其他的我一无所知,包括你的姓氏。’他满意的看着她的笑容,酒涡微微浮现,他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她。

    ‘我叫蔺剀毓,是你的表妹,一个星期前嫁给了你。’她将吊在床头的毛巾浸湿,开始帮他擦脸。

    ‘我们是夫妻?’他睁大眼睛,然后看到她手指上的结婚戒指。‘你还是我的表妹?远房表妹吗?’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的姑姑是我的继母,我十岁那年,她嫁给我爸爸,没有生过小孩,她很疼我。’剀毓微笑道,熟练的替他擦脸,这一个星期以来,帮他擦脸已成例行工作,而帮他擦澡的是夏昆德。

    ‘我们结婚多久我就出了车祸?’

    ‘一天。’剀毓淡然的说,炜宸的头隐隐作痛上么说来,他昏睡的时间还真久。

    ‘我自己一个人开车吗?还是别人载我?’

    ‘你一个人开车,而且闯红灯。’

    ‘酒醉驾车?’

    ‘没有,你当时清醒得很。’而且怒火冲天。剀毓心想。

    ‘我大概没什么大脑。’炜宸嘟哝道。剀毓不想在这时候告诉他,他何以疯狂驾车的原因。

    ‘你很聪明,只是有时太自以为是。’她直起身揉毛巾。

    ‘你的意思是我有点大男人主义吗?’他的头更痛了,眉心微蹙。

    ‘也许。’剀毓注意到他的表情。‘别问了,你需要休息,晚一点会有人来看你,你最好睡一觉。’

    ‘我已经睡很久了。’他抗议,话虽如此,但他仍觉得疲累。

    ‘昏迷和睡觉不同,乖乖听话吧!我不想跟着你头痛。’剀毓温柔的笑道。炜宸只好投降,他猜想自己之前一定对她言听计从,而且相当爱她,不然为什么会乖乖的接受她的哄骗?闭上眼睛,他很快的进入梦中。

    第五章

    才短短两天时间,夏炜宸变成只依赖剀毓。

    他醒来时对身边的一切感到陌生,不过他现在至少知道自己叫夏炜宸,今年三十二岁,是夏氏王朝珠宝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子,而且透过镜子知道即使脸上满胡碴,他仍然是个俊美的男人,更不用说剀毓替他剔掉胡子后的迷人脸孔了。

    夏昆德夫妇、徐圣宣来看过他,但是他对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感到不知所措,他一直抓着剀毓的手,不准她在他们来看他时离开,剀毓虽然不惊讶,却也因炜宸的极度信赖她而受宠若惊,每当她需要离开病房时,他的视线总会黏在她身上,跟着她飞出去。通常剀毓不会在他清醒的时候离开他,以免他醒来时惊慌失措。

    炜宸每次一熟睡,就会梦见一个跟剀毓一样娇小的女人,她的笑容很甜,小鸟依人但个性骄纵,还挺了个大肚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出现令炜宸心痛,而她恳求他带她一起去法国时的眼神跟口气,更令他觉得自责与愧疚。

    ‘我是不是去过法国?’他在剀毓喂他吃饭时问道。

    ‘对,三年前。’剀毓已猜到他想到了什么。

    ‘一个人去的?’他咽下一口粥后问,剀毓点头。‘我梦到一个孕妇,她在求我带她去法国,你知道她是谁吗?’

    ‘应该是你的前妻。’

    ‘前妻?我娶你之前结过一次婚?’他的双眸瞪大。‘然后呢?我离婚了?这么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啰?他现在起码有三岁,为什么不让他来看我?儿子还是女儿?’他那连珠炮似的问题逗得剀毓发笑,但因即将要告诉他的事不怎么好笑,所以她的微笑只维持了一秒。

    ‘你在二十七岁那年结过婚,你的前妻叫简瑞瑶,但后来她意外丧生,你的儿子也胎死腹中。’

    ‘是吗?’炜宸有些失望的垂下视线。‘她出了什么事?’

    ‘我并不清楚,不过圣宣应该知道。’

    ‘徐圣宣?自称是我好朋友的那个家伙?’炜宸的表情有点扭曲。

    ‘他的确是你的好朋友,你出事后,警察第一个通知的人是他,因为你们太常在一起,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交情匪浅。’剀毓笑道。

    ‘这么说来我们是死党啰!我不讨厌他,但有时觉得想揍他。’炜宸皱眉吞下另一口粥,接着徐圣宣便面带笑容的走进病房。

    ‘躺在病床上还想揍人?你真是不知死活啊/徐圣宣笑嘻嘻的说。‘好多了没,老兄?’

    ‘应该是好多了。’炜宸露出微笑,其实他不只不讨厌他,而且相当喜欢和他一起胡闹、聊天。

    ‘剀毓说你应该知道我前妻的事。’炜宸恳切的看着圣宣。

    ‘你已经想起她了?’圣宣微笑,拉过一把椅子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我老梦见一个笑起来很甜的孕妇,剀毓说她叫简瑞瑶,她和我的儿子都在三年前死了。’炜宸眉心做皱,剀毓看得出来他的注意力已不在眼前的晚餐上,所以不再喂他。‘我对她的去世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是当然的,你当时人在法国。’圣宣耸耸肩,口气变得有些低落,炜宸的脸色

    泛白,他终于知道他自责的原因。‘你因为公事要离开台湾,所以把瑞瑶送回娘家,那

    时她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一个礼拜后,她单独出去买东西时,为了追一只小狗,冲到

    路中央被车子撞个正着,送到医院没多久就断气了,他们想全力抢救你儿子,但是他被

    脐带缠住脖子,又被车子撞个正着,还没出生就死了。’

    剀毓的脸色比炜宸的还自,她看向炜宸紧绷的脸庞,他正闭着眼睛,剀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死得很不值得。’烽宸沉声说道。‘这么说,我把他们的死怪罪在自己头上?我每次梦到她都会觉得愧疚。’

    ‘你一直认为当初留下来或带着她一起去,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圣宣的表情也变得沉重。‘其实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瑞瑶被宠坏了!她一直认为有人会照顾她,所以从来不提高警觉,也不肯学习独立。’

    ‘但是我知道她需要人照顾,却还抛下她到法国去。之前她一直求我带她去。’炜宸觉得晕眩,但没有表现出来。

    ‘那是不得已的,而且根本没人料到她会独自一个人跑出去买东西。’

    剀毓突然觉得天昏地暗,心中有一半的感受是简瑞瑶的遭遇纯属咎由白取,另一半则是对因为她的任性而造成一尸两命感到遗憾。她望着炜宸,他被自责捆了三年,现在她可以了解为何他个性上的转变会那么大。

    ‘嘿,想些愉快的事吧/圣宣首先展开笑颜。‘像是我们以前有多无法无天啦,’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想得起来?’炜宸疑惑的看着他。

    ‘放心吧!在你住院这段期间,我会慢慢说给你听,不过首先我要做一张人物简介给你……’

    剀毓趁炜宸睡觉时和萧羽兰换班,她接受夏昆德夫妇的劝告,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过去一个多礼拜以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医院中陪昏睡的炜宸度过,偶尔会回来拿衣服或洗澡,每次都只休息不到三小时,就又回医院待在炜宸身边。

    本来就让她印象不深的卧房,现在变得更陌生,她匆匆洗了澡倒头就睡,今晚恶梦没来叨扰她,因为她太过疲累的脑袋无法运转,当她醒来时已经是黎明了,恶心的感觉没有发作,她大大的松了口气,心情愉快的跳下床梳洗,准备再度回医院。

    房里的电话响起,拉回了剀毓的脚步,她知道这是炜宸的专线,因此猜测打来的人应该是焕宸的朋友,她拿起话筒,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娇媚、性感的嗓音。

    ‘请问你是炜宸的太太吗?’她直呼炜宸的名宇,突然让剀毓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剀毓礼貌的问。

    ‘我叫洪馥英,我听说他出车祸了,他还好吗?’她的声音里充满关心,剀毓误以为她和炜宸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不太好,他丧失记忆了,你愿意到医院去看他吗?也许他会想起些什么事。’洪馥英沉默了一下,剀毓以为她在考虑,其实洪馥英是在惊讶炜宸的妻子居然邀请他的情妇到医院去看他,但话说回来,也许她根本不知道炜宸有情妇。

    ‘他住哪间医院?’她既有礼又温和的问,剀毓很快的把医院和炜宸住的病房号码告诉她,在挂断电话之前还谢谢她对炜宸的关心。

    剀毓回到医院时,炜宸正大发脾气,萧羽兰则在试图安抚他,怛效果不彰。

    ‘你在生什么气?’她踏进病房,焕宸看见她时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到哪里去了?’他粗鲁的问,但声音听来较为安心。

    ‘回家睡觉。’她皱眉走向他,炜宸立刻抓住她的手。‘到底怎么了?’

    ‘他醒来看不到你就抓狂了,不吃饭、不打针也不换药,把我和护士给累惨了。’萧羽兰吐出一口气,对儿子那么依赖剀毓的模样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剀毓责备的瞪着他。

    ‘谁教你突然不见,我只记得你而已啊/炜宸理直气壮的说,那表情跟小孩子一模一样。

    ‘她是你妈妈,她也一直在照顾你,你不能因为你只记得我,就拒绝听她的话。’剀毓生气的说,萧羽兰想告訢剀毓她可以体谅炜宸目前的情况,但剀毓以眼神示意她别说那种会宠坏炜宸的话。

    ‘跟妈道歉。’剀毓继续发飘,炜宸面有难色的看看她,又看看萧羽兰。

    ‘夏炜宸。’剀毓警告的困着他,甩开他的手。

    ‘妈,对不起。’焕宸呐呐的说,萧羽兰先是不敢相信,然后高兴的笑了。

    ‘没关系。’萧羽兰慈爱的摸摸儿子的头。‘现在换剀毓应付你了,我要回家休息一下,晚一点再来看你。’

    萧羽兰一离开,炜宸又抓住剀毓的手,无辜的看着她严肃的表情。

    ‘还在生气?我都道歉了。’

    ‘现在给我乖乖吃饭,待会儿我叫护士来帮你打针换药。’剀毓走向床的另一边,准备喂他吃早餐,这期间炜宸一直看着她的脸。

    ‘我觉得我们一点也不像新婚夫妻。’他突然说,把剀毓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想起了什么。

    ‘你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你觉得该怎么样才叫新婚夫妻?’她瞟他一眼。

    ‘你从来不吻我。’他那抱怨的口气差点让剀毓打翻牛奶,她面红耳赤,不敢再看他一眼。

    ‘我以为新婚夫妻应该感情很好才对。’他继续说,剀毓懊恼的发现自己的双手在发抖。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老天,她连声音都抖个不停。

    ‘起码给我个早安吻吧!要不然,我无法想像我们真的结婚了。’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的脸颊,剀毓想说他们原本就是一对不怎么相爱的夫妻,但她不知如何启齿。

    她停止倒牛奶,俯下身,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显然他并不满意,剀毓讶然的瞪着他,不知该怎么应付他现在的脾气。

    ‘我如果不爱你,为什么要辛苦守在医院等你醒来?’她气冲冲的问,随后想赏自己一个耳光,因为她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可是我觉得你吻的方式只是在敷衍我。’炜宸隐藏起放心的微笑,继续撒娇,搞得剀毓只能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你……可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

    ‘是不是我们太疏于练习了?还是你太害羞?’

    ‘夏炜宸/这是她第二次连名带姓的叫他,炜宸瑟缩了一下,但没打算放弃他的‘权利’与‘福祉’。

    ‘你是我老婆耶!我这么说哪里不对?’炜宸嚷回去,剀毓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然后终于泱定诤下心来,她做了几次深呼吸,结果发现炜宸直盯着她上下起伏的胸膛,眼里有着邪气的光芒。

    ‘你在看哪里?’她不自然的双臂环胸。该死的家伙!他一点也不掩饰他失望的神情。

    ‘你真是小气/他嘟哝道。‘你到底要不要吻我?’

    ‘我……’

    ‘我不吃饭了,’见她犹豫,炜宸立刻口出威胁,剀毓睁大了眼睛。‘你也不必叫护士来替我打针换药了。’

    ‘你……我这辈子从来没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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