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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太子气的七窍生烟,手中的古卷当飞剑撇出去,茶杯摔了,茶壶碎了,发泄完毕后,还是得硬着头皮道皇帝面前去告罪。
皇帝倒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还反过来安慰道,“兵灾又起,国内也不太平了,这件事也不完全是你的错,等你七弟打退了五国联盟,也让他顺手把这伙子不轨的贼子一并铲除。太子哇,前线不可一日无粮草,你七弟把这件事交给你,就是怕中途出什么差错,俗话说上阵父子兵,父皇老了,已经没什么力气帮忙了,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哦。”
好在第二批筹措的粮草已经从全国各地运抵京城,太子加派了三倍的人手,再次出发,沿途小心翼翼的警戒,日夜兼程,轮流休息,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月,快马回报粮草已经顺利运抵边境,太子才总算是放下忐忑的心睡上一个囫囵觉。
没料到,第二天早朝之上,皇帝勃然大怒,拿着边境连夜战报,气的脸都紫了。这是被颜曦罚作参将的原将军游本昌的密奏,他被颜曦安排去管理粮草,正好这几天粮食都运到了,没想到一打开,里边的作物都生了黑毛,喂牲口都不行,是有毒的。随行还送来的样本,皇帝打开那木匣子,就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几种粮食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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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把那些押运粮草的大小官员挨个骂个狗血淋头,还砍了几个分管官员,并声明要严查此事。太子是储君,皇帝给他留足的面子,朝堂之上,一字未提,只用冷眼扫了几下。
也就是这几眼,把个太子的衣襟都被冷汗浸湿了,那种失望的眼神,如芒在刺,仿佛是在说,你竟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太子是很想办好的,他把这次机会,当成是与颜曦拉拢关系的最佳契机,尽心尽力,更把这次机会,看作是未登基继承皇位前的一次大政绩,却怎么都没想到,两次运粮过去都出了差错。脸没露成,还惹了一身腥。
现在,连一向宠爱他的父皇也露出了不耐的神色,的确,跟前方战场的凶险比起来,后边筹集粮草并押运过去,就显得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颜曦到边境几个月,把五国联盟震慑的一仗没敢打,跟他一比,太子这边频频出错,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一夜之间,太子身上的缺点被无限放大,群臣窃窃私语,太子觉得仿佛每个人都开始针对他似地。
从金銮殿到太子府这段路,出奇的长,四周一片安静,轿夫和侍卫的脚步轻轻的,天地间仿佛就他一个人似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桃小薇张开双臂,欢天喜地的扑过来,她说太子哥哥我们出去掏鸟窝好不好,有棵大树上来了一对很漂亮的鸟儿,还不等太子抱住她,桃小薇像只敏捷的猴子似地爬上了一棵大树,站在树顶,一只脚踩着树枝,一只手抓着树干,另一只手向一丛鸟窝探过去,然后在太子面前,脚底下那么一划,整个人像坠落的风筝似的栽下来。
太子惊恐着去接,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把桃小薇护在怀中,挑衅似的冷眼望着他。
是颜曦,即使在梦中,他也要来和他抢,太子心底忽然迸发出一股怒气,不知是谁塞给了他一把寒森森的长剑,握在手中,太子毫不迟疑的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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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从颜曦的小腹刺进去,从桃小薇的后背透出来,混搅在剑上的红色血Y,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太子一激灵,从梦中醒过来,手心里攥着全是冷汗,一个贴身伺候的内侍在轿子门口低低道,“殿下,马上就到府内了。”
“不,我们不回去了。”他忽然很怕,从王宫到太子府,又从太子府返回到王宫,每天都在走这样的路,也许某一天,这原本对他来说很平常的一段路会在没有机会走。
“殿下,太子妃先前差人来,说晚上准备了家宴,您也是答应了要参加的。”内侍尽职的提醒。
太子叹息,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瘫倒在轿子内,有气无力道,“还是回去吧。”
。。。。。。。。。。。
边境小城,多日来外松内紧,颜曦既没有加派驻城守军,也没用刻意的向五国联盟彰显己方的实力,甚至在对面高挂免战牌的日子里,也应景似的找了块破牌子挂在城门上。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等,至于等待的是什么,颜曦不说,也没人敢问。
这一日,颜曦预定要去视察三军,颜融非要跟着,说是还没见过万马千军的壮阔,让颜曦给他个机会。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颜曦是燕国这边一片不倒的旗帜,他一个人在,三军将士便有了源源不绝的勇气,大家都相信杀神的威名,站在颜曦身后,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对面匍匐的敌人,根本不堪一击。颜融生怕颜曦成为众矢之的,寸步不离,就连军帐都紧挨着颜曦住。
竹叶瞳被颜融安排留在桃小薇身边守候,这样也能让颜曦更加安心的处理手头公务。
等颜融一走远,桃小薇就把竹叶瞳赶回到房中休息,她一双眼通红通红的,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模样。这军营之内,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将士,如果在这儿还能遇到危险,天下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桃小薇知道颜融是一番好意,不过她也觉得他小题大做了些,还要累得竹叶瞳起个大早,连觉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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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一些军中的准备的早点,不及王府中的精致,虽然是特意给桃小薇做的,加了不少从京城中带来的辅料,她的胃口却仍不大好。颜曦不在,桃小薇索性任着自己的性子,只挑能入眼的吃了几口,又把半小碗橙黄色的小米粥灌到口中,身子稍微有了点暖意后,她便拒绝再吃,唤人来撤还满满当当的盘碗。
不多时,果然见一个军中的汉子手脚伶俐的把她吃剩下的饭菜一股脑的端出去,不一会,这人却又转回来,立于桃小薇面前。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迟疑,“您就是七皇子带来的王妃,陛下钦点的监军吗?”
桃小薇疑惑的点点头,这件事军中的人哪个不知?这人怎么还专门跑来问一遍。
“你是小桃儿吗?”他又问,带着微微的激动。
小桃儿,这个称呼,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桃小薇心底尘封的记忆,好像有谁曾经这样爱怜的唤着她,不是薇薇,也不是小薇,更非公主,只是以她的姓氏为基础,加入些爱怜的语调,就是小桃儿。
两位姐姐也曾经随那个人一起这样叫她,可是他不准,他说那是只有他才能唤的R名,其他人即便是两位姐姐也不许称呼。
父皇?
桃小薇咬紧了嘴唇,仔细的打量面前的这张非常平凡的脸,他走出去扎入人堆,桃小薇就再也分不清是谁的普通相貌,苍白的有几分不自然。
不对,这不是他本来的脸,他的面孔上覆盖了一张做工并不完美的人皮面具,桃小薇的嗜好就是研究这玩意,所以很快便找到了皮子和脸的接缝处,擦了一些粉,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发现不了。
一个带了人皮面具,伪装成军中人而潜入的陌生人,他唤她小桃儿,那个只有她的父皇才会这样称呼的R名。
“你是谁?”对方善恶不明,桃小薇直觉后退,随手C起一把颜曦留给她的利刃,护在胸前。
“小桃儿,你果真是小桃儿吗?我是你的亲哥哥呀,父皇派我来找你,今天,我终于能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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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久前,在去鲁国的路上,也有一队号称是她哥哥的人,毫不犹豫的拎着刀要对她下杀手。桃小薇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日若是没有颜曦在,她的小命就要被所谓的“哥哥”取走了吧。
她又后退一步,厉声道,“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说话,不然我就喊了。”
那人连连摆手,“你别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还有话说,你这一喊就什么都说不成了,对了,父皇还把这个信物交给了我,他说只要你看到这个,一定会相信我是你的哥哥的。”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温润的圆玉,轻轻放在桌子上,身体退后五步,让桃小薇放心过来取。那玉上雕了一个桃字,反面是千万朵桃花飘洒之景,顺着玉的纹理雕刻,片片精致,最神奇的是,握在手中,那花儿便仿佛活了似的,在桃小薇面前飘洒下来,花瓣之间隐隐有浅红色的花X,异彩流动。
这东西绝不是假的,当年父皇得到了一块绝世美玉,喜滋滋的在三姐妹面前展示,玉公主和雪公主都想要,可是皇帝偏偏就命人雕刻成这样,还亲手挂在桃小薇的胸前,对她两个姐姐说,“小桃儿年纪最小,当姐姐的要爱护妹妹,好东西自然要让着她一些。”
后来,亡国之夜,她被颜曦带走,这块玉也就不知所踪,渐渐的,桃小薇也就不再想起。
可今天,旧物突然就回来了,握在手心,和过去一样的圆润温暖,这一放一握便是十几年的光Y,人面桃花,旧物释,叫人心生悲切。
“妹妹,你可是认出了这件宝玉?”那人急切的问,想凑近了说话,却恐于桃小薇不离手的利刃,即使在她情绪波动之时,那刀还是反握在手心的。
“玉是认得,人却是不认识。”桃小薇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即便此时她仍旧单纯,却也懂得对善恶的分辨,并不会因为一件旧物就轻易的相信了谁,她冷冷道。“一个乔装改扮混入军帐,还戴着人皮面具的刺客,你的话,要我如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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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小桃儿,你疑心病忒重,有父皇转赠的桃儿玉为证,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身份吗?没错,你眼里好,我的确戴的是人皮面具,不过在这燕国的大军之中,我若是现出本来面貌一定是立即被发现的,你不能因为这一年就武断的认定我不是好人呐。”
桃儿玉三个字再一次让桃小薇失神,多么熟悉的名字,父皇当日赐玉之时,两个姐姐起哄要天子命名,父皇想都不想便道,“既然这是给我们齐国最美丽可爱的小公主的玉,自然要以她的名字命名,看着宝玉之上篆刻着点点梅花,不妨就叫它桃儿玉吧。”
桃小薇甩甩脑袋,意图把一段段因为桃儿玉引发的琐碎记忆都驱逐出脑海,十几年过去了,齐国早就亡了,父皇不知所踪,即便是这人持有桃儿玉,又熟知上边的典故,桃小薇仍旧不敢相信。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快点,不然我就喊人进来。”手心内死死攥着那牵连她心神的美玉,桃小薇用手中的利器指着那人的鼻子,一字一顿大声道。
“妹妹,这不妥吧,当年在宫中咱们也就见过几次而已,父皇不喜儿子你是知道的,后宫之内,咱们这些皇子很少被允许过去的,也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说着,双手抚面,摩挲片刻后,一张完整的皮子被接下来,露出了一张眉清目秀的面孔,单眼皮,鼻梁有点塌,皮肤白的不可思议。
桃小薇此时已经隐隐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再见到这张面孔,更无怀疑,倒不是所她真的认识这个人,只是他的五官长相,活脱脱就是她父皇年轻的翻版,连皮肤异常的白也像,这是齐国皇室男人最明显的标志。
她失魂落魄的坐下,刀子放在桌案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此话一出,对方立即惊喜莫名,知道桃小薇默认了他这个兄长的身份,交替的搓着手,“妹妹,你知道我是你哪个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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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薇诚实的摇摇头,“不认得。”
齐国皇帝爱色若明,一生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女人的肚皮上度过的,时时努力,自然“产量”也高,除了凤毛麟角的三位公主外,其余全是皇子,过年过节,由各宫的太监们引着,黑压压坐成一片。当时在齐国皇宫内,产下一名皇子引不起什么波澜,宫中自有惯例,会得到多少封赐,不会少,自然也不会多,可是如果诞下一名公主,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不仅亲娘可以有亲自抚养的权利,皇帝那一波波兴起的赏赐,更是会让各宫的娘娘眼红羡慕。
长公主雪儿出生,是齐国皇帝的第一位女儿,据说当时若不是群臣拦着,极力反对,这位终于有了女儿的爹就要去举行祭天之礼了。虽然到最后没祭成,他还是将长公主的亲娘赐封为皇后,宠爱有加,公主一岁之前,皇帝几乎夜夜宿在皇后宫中,就为了可以就近的逗弄下他的小心肝宝贝。
次年,二公主玉儿出生,虽然已经是第二次给公主当爹了,皇帝兴致未减,国库里的好东西一箱一箱的往她亲娘那边抬,本来只是个地位不高的嫔,因为一举得女,母凭女贵,晋级为皇贵妃,恩宠不断。
这找谁说理去,没法子,皇帝就是喜欢女儿,各宫娘娘除了努力地祈祷肚皮争气点,别无他法,可惜,也不知道齐国皇宫内应了什么风水,终究还是阳盛Y衰,再没见有公主诞生过。所以后来,皇帝和臣妻春风一度,致使其身怀有孕,得知人家产下的是女儿后,宁可事情败露也要把孩子夺回来,就是这个原因。
男孩可以流落在外,三个五个都没关系,反正他儿子多;可是女儿不行,那可是宝贝疙瘩心头R,有一个算一个,每位公主都金贵的很。
皇子们都统一在宫外的专所养着,逢年过节才被允许入宫一次,即便是共同吃饭,三位公主也是贴着皇帝坐,皇子们分散的坐着老远,所以桃小薇不认得也是非常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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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排行十四,名字叫齐肃,年岁嘛,虚长你八岁,你可以喊我十四哥。”他的脸色渐渐安定下来,满面堆笑,一派好哥哥的模样。
“父皇还好吗?”桃小薇嗫蹑,对这个突然间跑出来认他的哥哥,不知道怎么对待。
叹了口气,齐肃道,“这些年来,东奔西走,流离失所的日子并不好过,父皇和众位兄弟一心复国,既要防备燕国的打压,又得联合其他国家的支援,下边还得给众臣信心,他心力憔悴,身子骨大不如前,最重要的是,他最钟爱的三个女儿,两个被迫嫁给了有亡国之恨的燕国皇帝,还有一个始终打探不到消息,每每谈到此,父皇都要悲愤的流出泪来。”说到这儿,齐肃用袖子擦拭了下湿润的眼眶,“去年冬天,父皇和几位兄长为五国联盟的事情奔走,老父体弱,不幸身染风寒,在去鲁国的路上,病逝了。”
桃小薇的脑子轰一下,虽然早就有了父皇不在世的心里准备,却怎么也没料到亲耳听到,震撼却是这么大。
“父皇临终前,把这块玉交给了我,说一定要想办法寻到你,亲手还给你。”齐肃沉声痛道,“前些日子终于有了你的消息,却不料想,你竟然伴在那亡我齐国的屠夫身旁,还做了他的王妃。”他冷冷一笑,“父皇最喜欢的三个女儿,二个嫁给了燕国皇帝,一个嫁给了燕国的杀神,而父皇却被燕国欺辱的连存身之地都无,就连死了,也不过是在山沟里下葬,连块碑都不敢立。”
一代君王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唏嘘。
听他这么一说,倒好象铸成这一切的全都是这三位公主的错。桃小薇觉得刺耳,抬眸冷道,“我和两位姐姐被掳到燕国,本不是出于自愿,女人命如浮萍,十四哥你倒是给我们想个主意,怎么才能避免这样的命运,你就真的以为,两位姐姐在皇宫中伴着那比父皇还长的燕国皇帝,是真的心甘情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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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肃话中带刺,“两位公主心情如何,十四没见着,不好说也不敢说,但是小妹,你确是一脸幸福的模样,新婚燕尔,娇羞含怯,听闻这杀神颜曦对你宠爱异常,就连上战场也要一起带来,片刻不得分离,今日为兄冒死前来,就是要问你一句,在你心里,还有没有家国的观念,燕国和齐国,到底哪个,才是属于你的家?”
桃小薇被问的语塞,这个问题她过去也不只一万次的问过自己,到底这颗心,是该放在燕国,还是依旧牵挂在齐国。
齐国的记忆已经离她非常遥远,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也要靠某种媒介的刺激才能回忆起来,甚至父皇的脸,都变得好模糊,桃小薇无法否认,现在的她,身上的烙印,燕国的比齐国的更要多。
不过,这也要怪罪到她头上吗?生长的环境是她无法选择的,一个小孩子的是非观是身旁的大人给予的,没有人在她耳边重复爱国的观点,要她强自在身上,背负齐国亡国的枷锁,像眼前这位皇兄似的马不停蹄的以复国为己任,哪怕有一点点小小的机会也绝不放过,貌似前来,她的确是做不到的。
桃小薇久久沉默不语,齐肃却以为自己这番言辞说动了她,禁不住也放缓了语气,“妹妹,你是齐国的公主,身上流淌的是齐国皇室的尊贵血脉,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又如何呢?她早就淡薄了那段记忆,说她忘本也好,没心没肺也罢,心是如此,岂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改变。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回去了,话我听进心里,也记住了,不过,你别忘记了,这儿毕竟是燕国的军营,你还是把人皮面具粘好,离开吧,否则一会被人家给发现了,我保不住你。”桃小薇不去看齐肃的眼,不想从其中看到失望的眼神更加戳伤了她无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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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肃被她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缓缓的把那张面具贴回到脸上,又变回了相貌平凡的燕国士兵模样。
“妹妹,你赶我走,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贪恋荣华,不肯承认齐国才是你的祖国?”齐肃摩挲着从怀中又取出几样东西,握在手中,继续道,“你别忘记了,此刻那杀神待你再好,也只是贪图你年轻貌美,哪个男人不偷腥,迟早他也会腻了你,岁月催人老,你又能保持几年的青春呢,到时候,自有美貌的女人取代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妹妹,那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究竟要我怎么做?我只是一个小女人,难倒还能学你们,拎一把刀,驰骋疆场吗?”桃小薇被他*的没法,声音也放大了些,她现在心慌意乱的,已经淡忘的矛盾情绪一股脑的被严肃引了出来,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那自是不必,十四哥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何时,齐国才是你永远的家。”他叹了口气,惋惜道,“也许只有等你被伤害以后,才会知道亲人才是永远对你不离不弃的安全倚靠。”
一青一红两只瓶子摆在桌子上,齐肃不动声色道,“妹妹,摆在你面前的是两条路,一呢,继续做你的王妃,也可以当我今天没有来过,不过你选了这条路也就意味着彻底与齐国的一切割裂,从此以后,父皇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女儿,众皇兄也不会再认你这一心叛国的妹妹,他日我齐国复兴,必定覆灭燕国,了断这场死仇,而到了那个时候,也没用人会顾及你的公主身份,只当你是杀神的王妃,第一个要诛灭的就是你。”
他满意的看桃小薇哆嗦了下,抑住心中得意,继续道,“另一条路,齐国的大小还会是你的亲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即使有一天你在杀神这边受了委屈,也可以回到兄长身边寻求慰藉,不过,你确是要为我们做些事情的。”手指指着桌上的瓷瓶道,“青色瓶中装的是剧毒之药雁荡沙,无色无味,只要在颜曦的茶水中放上一点点,他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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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薇瞪大了眼,死盯着那恐怖的青色瓷瓶,她的亲人居然想让她去毒杀自己的丈夫,这怎么可以,颜曦的命也是她的命,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齐肃又指着红色的瓷瓶道,“红色的瓶中装的是宫廷秘制的绝子丸,女人吃了,经血立停,从此以后便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任何人都无法医治好。”他背过身去,冷冷道,“妹妹,此刻我还认你,也理解你与那杀神朝夕相处,感情很深,所以我不要求你一定要毒杀了颜曦,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一个是让他死,你便是我齐国复国的最大功臣,另一个可以退一步,不让他死,你吃下这绝子丸,务必不能将我齐国的血脉留给这亡国的凶徒。”
桃小薇仍旧不敢说话,一个瓶子里装的是要她丈夫性命的剧毒之物雁荡沙,另一个是让她失去生育能力,今生再无子嗣的绝子丸。瞄准的皆是她最在意的东西,很好,她的兄长们,果然“厚待”她这个妹妹。
“我走了,妹妹,你自己保重,该怎么选择,全看你的一颗心。”齐肃走到门口,并不回头,重声道,“小桃儿,人世间的事儿大多难以抉择,但是十四哥劝你一句,男女之情是最脆弱的感情,莫要为了贪恋今日一时之欢而断绝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千古骂名,背上了,就是死后也摘不下来的。”
言毕,又装出怯懦的样子,弓着背,低着头从桃小薇帐内走出去,混入燕国的兵军之中,再也寻不到身影。
桃小薇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面,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脚软的根本无法站起,而桌上,一青一红两个瓷瓶,闪烁着森寒的Y冷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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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桃小薇被国师苏沫儿掳走的事件发生后,九鼎就成了王妃的专属保护者,颜曦在的时候,他去忙活主子交代下来的命令,颜曦离开时,他必定会被留下,贴身守卫着桃小薇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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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颜曦时日久了,九鼎把主子的低调作风学个十成十,他从不刻意的以保护者自居,甚至不怎么出现在桃小薇面前,可是在暗中,却从来都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是他家王爷放在胸口的女人,出不得半点差错。
那个收拾碗筷的兵丁进入桃小薇的帐篷内,九鼎便一直盯着,第一次,只一小会他就捧着碟碗走出来,可是又过了会,他又再次的走进去,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出来,九鼎心中起疑,跟在他身后,走到僻静处,看到一匹事先准备好的马,拴在树桩上,还不等那个诡异的兵丁上马,九鼎出手迅速,一记手刀砍在那人的脖颈之上。
很好,砍的还是那么准,一击即中,估计得晕两个时辰。他撩开袍子,半蹲着仔细检查,几乎是一瞬间就发现了这人脸上的破绽,小手指的指甲一刮,就从他的脸上接下一张薄薄的面具,露出了藏在虚伪表象下的真面貌。
九鼎倒抽了一口凉气,坏了,果然是混进来的。解下这人的腰带把他手脚捆个结实,扔给手下人看好了,九鼎立即返回帐篷,见桃小薇和竹叶瞳两位王妃并排坐在塌上,微笑的说着体己话,这才放下心来,问了声安,就想退下。
“九鼎,你怎么还在,没有跟王爷一起去巡查三军吗?”九鼎向来是贴身的保护颜曦的,算算时间,颜曦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桃小薇惊讶的问。
“爷留下要我办点事儿,王妃,九鼎一直在军中,您若是有差遣,唤属下的名字就可以了。”九鼎察言观色,见桃小薇并无异状,心道也许那混进来的人并没有达成目的,他决定先行离去,好好“招待”一番这个不速之客,免得一会王爷回来,还得亲自动手。
他一向是个贴心又能干的属下,睿王爷的首席护卫,岂是浪得虚名。
竹叶瞳喝着温热的暖茶,“弟妹,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这床板太硬了,不如家里的舒适啊?”
当着九鼎的面桃小薇还能强作镇静,他一离开,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软的倚靠在软榻之上,“二嫂,做人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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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瞳闻言掩口浅笑,“薇薇,若是你都觉得做人难,那么别人就根本做不的人了。”
捧着脑袋,桃小薇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楚楚可怜的问,“二嫂,你觉得我过得很好吗?很幸福吗?就该是那种没心没肺,一天到晚都没用烦恼的吗?”
“你不是这样子的吗?”竹叶瞳两根指头捏了一小块入口即化的绿豆糕,满足的咽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桃小薇这里的点心比她那边的好吃,果然还是别人家的饭香呵。
摇摇头又点点头,桃小薇叹息的阖上水汪汪的杏核眼,“曾经是,也许一直都是。二嫂,你知道我最烦恼什么吗?比方说裁缝来府里给我剪裁新衣,他每次都要问,小姐,您是喜欢什么颜色的?有红的、绿的、白的、粉的、丝绸的、棉麻的、锦缎的、绣花的,说的好像他把天底下所有的颜色总类都带来了似的,摊在面前,眼花缭乱的,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不高兴了,原本要做新衣裳是很开心的,可一看到这些布料就又不开心了,选选选,非要我选,他们就不能直接做好了拿过来给我穿吗?每次都要问我的心意,问了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他们想做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何时又真的理会过我的想法,那么先前送上门的这一段询问,多余极了。”
桃小薇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被口水呛到了,喀喀喀的剧烈咳嗽着,眼泪珠子顺着脸颊淌的哪儿都是,竹叶瞳慌忙去给她擦,手绢都湿了,她还是泪流不止。
“薇薇,你怎么了?谁让你选了,跟嫂子说,下次那裁缝再来,我帮你选就是了,乖别哭了,一会七弟回来了,给他看到,会心疼死的。”怎么帮她擦,眼泪就是不止,哭的竹叶瞳心慌意乱。
桃小薇从枕头后边掏出两个瓷瓶子递过去,一青一红,搭眼一瞧就是官窑制造的,细腻温润,“二嫂,那你帮我选,是青色的,还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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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5更结束了,大家明天见哈,不知道这样更新你们看着舒服不,有什么建议写下来给我哦。
出嫁从夫1
一手一个接过来,竹叶瞳奇怪的左右观瞧,“好秀气的小瓶子,里边装的是什么?”
懒洋洋的伸出小指头,点在青色瓷瓶儿的身上,“这里装的是无色无味的剧毒雁荡沙,夺人性命无声无息。”又点到红色的瓶儿身上,“这里边装的是绝子丸,女人吃了后,经血立停,此生也都别想再做娘亲。”
轻描淡写,浑然不在意的几句话把见多识广的竹叶瞳惊恐的差点握不住那轻巧的瓶儿,直觉之下就想抛出老远,许久,才想起桃小薇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舔舔干裂的嘴唇,小声问,“薇薇,你跟嫂子说笑的是不是?”
“二嫂,你先别管是不是开玩笑,如果让你选,你会把这雁荡沙给二哥哥吃下去,还是把这绝子丸自己吃下去?”她问的一本正经,半点都看不出玩笑的意味。
“为什么要选择?”
“如果你的亲人告诉你说,要是不选一样,以后就再也不认你,还把你当仇人一样看待呢?”桃小薇继续猛加重药,十分想知道当别人面对同样的立场时,是怎样处理的。
竹叶瞳秀美紧蹙,眼神中露出坚毅的神色,“薇薇,你是知道的,我自小父母双亡,你说的这种情况很难发生,但是,假如真的如你所说,我两种都不选。”
“你不顾念亲情吗?”桃小薇疑惑的问。
“什么亲情?一瓶雁荡沙喂我夫君吃下让我变成寡妇,一颗绝子丸自己吃下,杀了我的孩儿,真的是亲人的话怎么会提出这么难的选择来让我选?打着亲人的名义,*我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这样的亲人真的还是亲人吗?再说了,古语有云,出嫁从夫,女子出了门,就是夫家的人,一切利益该以夫为天,所以,要是这么想,这一切就变得非常的简单,坚定地站在夫君身后,自从大婚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脱离了大家而融入这个小家,小家的利益要高于大家,伤害家人的事,宁死不做。”竹叶瞳铿锵有力,一口气说的口干舌燥。
出嫁从夫2
桃小薇愣住了,很快她便一声欢呼,扑倒竹叶瞳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二嫂,你真是太厉害了,薇薇好崇拜你,我我。。。”嗓子又被泪水哽咽住,不过这次哭却是心绪舒缓,刚才压在身上的家国仁义被竹叶瞳的“出嫁从夫”理论砸个粉碎。
她都已经嫁人了,娘家的事儿能帮则帮,可是真的太过格的要求,就说什么都不能帮,现在她的夫才是她的天,其他任何人也要排其次吧。
可笑,居然被这么简单的道理困住,着实是被方才齐肃的一番大道理给绕蒙了头。
任桃小薇抱着,竹叶瞳嘴唇发干,眼睛紧盯着一左一右的手中紧握的瓶儿,“薇薇,你告诉嫂嫂,刚才都是在说笑吧,这两个瓶儿里边装的不是雁荡沙和绝子丸吧?”
桃小薇身子一僵,灰溜溜的松开竹叶瞳的身子,微微的点头。
“你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东西,是谁给你的?”竹叶瞳自然是知道雁荡沙和绝子丸的大名,她更听说过,这两种药制作过程极为不易,所需材料珍贵无比,一般的人想用雁荡沙去死,还不够资格呢。还有绝子丸,多是后宫女人陷害帝王宠姬只用,最初也是宫里的太医研制出来的,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过了。
可今天,两样东西同时出现,还被她握在手中,如果不是她睡不着,又返回来陪桃小薇说话,让这傻丫头胡思乱想下去,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大的灾祸来呢。
桃小薇紧抿着嘴唇,牙齿在粉嫩的唇瓣上肆虐,不肯说出这药的来历。
“薇薇,雁荡沙是要给七弟吃的,而绝子丸是给你吃的,是吗?”联系到桃小薇之前说的话,竹叶瞳屏息小心翼翼的问。
不动不答话,却也没否认,桃小薇的表情已经说明了这一切,她一向就不是个会撒谎的女孩子,心思单纯的把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七弟对你的心意,连最迟钝的人都感觉的到,薇薇,你忍心伤害这样痴情的男人吗?”
这一次,对于竹叶瞳的问话,桃小薇倒是没有回避,她使劲摇晃着脑袋,“我没想过要给夫君吃这个,我下不去手。”
出嫁从夫3
竹叶瞳半眯瞳眸,把绝子丸推到她面前,“难道你要自己吃这个?”
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来,再次把脑袋扭到一旁,可爱的嘟起小嘴,腮帮子鼓起老高,“我不想吃,二嫂,出嫁从夫,你说过的,夫君让我吃我才吃。”
颜曦会让她吃才怪,光是看到这瓶药,那火气就要把帐篷点燃了。竹叶瞳哆嗦了下,把两个小瓷瓶都塞到自己怀中,“这个暂时没收了,等七弟回来的时候,我会让夫君交给他的。”放在桃小薇身上总是个祸害,她可不想目睹那冷冰冰的七王爷发怒的模样,平时就够冷的了,这要是被人惹火了,可不得了的。
。。。。。。。。。
午饭过后,颜曦回来了。
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九鼎。
竹叶瞳从帐篷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惊恐,她进门就拉着桃小薇四处找出口,口里还叨叨着,“弟妹,快逃,七弟回来了,他好可怕。”
正说着颜曦已经大踏步走进帐篷,因为怒气涨成青紫色的脸,暴风闪电,雷玉大风,交错纠结。
“桃小薇,你给我滚过来。”他直呼她的名,少见的粗言暴语。
身后的颜融看见自己的宝贝媳妇儿也在,立即冲上前,把竹叶瞳揽入怀中,快速从沿着墙根溜到门口,“小瞳乖乖,你怎么在这儿,这么大的闪电,万一不小心被雷公劈到怎么办?”
“夫君,你快救救弟妹,七弟的表情好可怕。”死死的握住颜融的手,竹叶瞳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两条腿不听话的哆嗦着。——一代女侠又如何,她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什么都不怕。
颜融不慌不忙,还抽空搬了两个小墩子并排放在门口,拉竹叶瞳一起坐下,“没事的,那是七弟最心疼的自家媳妇儿,出不了大事,咱们看热闹就好。”
竹叶瞳囧囧的望着自家相公,哎,依旧是惟恐天下不够乱,一点上去解围的意思都没有,好吧,她就相信他一回,按捺下瞎着急的心,专心一意的蹲在门口,看上一回夫妻大战好了。
出嫁从夫4
桃小薇转身想爬到床榻里边去避难,却被颜曦快步抄上,一把抓住后腿,硬是拽回来。他的力气用的很大,五指几乎扣到了桃小薇脚踝的R里去,疼的她龇牙咧嘴,像只死狗的被往回拖。
“坏蛋,你疯了,好痛哇。”确实痛,不过更痛的还在后边呢。颜曦像拽小J儿似的扯着她的衣襟抓起来,放大的黑脸无线靠近,这次被凌虐的部位由小腿换成了肩膀,且两只手扣成爪子似的死死扣住桃小薇的肩膀,“东西呢,给我!”
“什么。。。什么。。东西?”眼泪痛的都掉出来了,噼里啪啦的像断了线珍珠似地,好不可怜。
可惜颜曦真的怒了,不为所动,红嘴白牙,狰狞着一张俊脸,在她耳边好大声音的吼,“那个杀千刀的给你的绝子丸!!!!!”
脸色煞白,桃小薇脸上挂满了心虚,怎么这么快就被颜曦给知道了,她可是连竹叶瞳都没说的详细情况,“你。。。你怎么知道?”
颜曦才没空理会她的问话,他现在澎湃的怒火,上窜下跳,从接到九鼎送来的消息起,就心绪不宁的怕桃小薇真的一时犯了糊涂,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哪有心思跟她在这儿有一句没一句的玩对话游戏。
“你吃了???”这次已经是出离愤怒了,上上下下的检视她的身子,凌厉的目光仿佛要穿破皮肤看到她的腹内究竟有没有那颗灭绝人寰的绝子丸。
桃小薇整个人被吓傻了,扁着小嘴道,“我没吃,我真的没吃。”
“东西呢?”颜曦眯起了狭长的眼,瞳眸黑白分明,杀气凛凛,“薇薇,如果你真的要替齐国那些家伙报仇,我随时等着你的雁荡沙,可是,绝子丸要给我,你要吃,除非我死。”
谁要他死啊,她明明就没用那个想法,最初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刚想张嘴辩驳,又被颜曦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吓的咬到了舌头,她捂住嘴,有口难辩,只能看着颜曦越来越狂暴的眼神。
出嫁从夫5
竹叶瞳站起来,绝子丸和雁荡沙都在她身上呢,她得上去救下薇薇啊,免得一不小心真的被狂怒中的颜曦给掐死了。
颜融一把抓住她,三八兮兮道,“小瞳乖乖,那里是暴风区不能靠过去,我七弟发起火来不长眼睛的,逮到什么破坏什么,甭想他会看在你是他嫂子的份上手下留情。”
“夫君,不是这样的。”无奈的看着颜融死死拽住她的手,还有那冒光的兴奋眼神,竹叶瞳第一千次哀叹,这个爱玩的男人啊,真是拿他没办法,从怀中掏出一青一红两只小瓷瓶,递到颜融面前晃了晃,“这就是装雁荡沙和绝子丸的药瓶,我早就把它们从薇薇手里没收了,七弟就是再*她,薇薇也拿不出来的呀。”
就这么一份,还在她身上,颜曦根本就不给桃小薇讲明实情的机会,竹叶瞳看的着急,这边还被颜融不分青红皂白的拉着,生怕她一不小心被盛怒之下的颜曦误伤。
“小瞳,你干的太好了,真不愧是我的媳妇儿,识大体,懂决策,关键时刻真不是盖的,哇哈哈,这次总算让七弟也欠着咱们一回了。”他接过来,绝子丸三个字让颜融也十分不舒服,心里骂着,是哪个杀千刀的玩意发明的这么Y损的药丸,真该拉出去千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