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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老眼水汪汪,分外可怜,就差没拽着颜融的裤腿像孤寡老人那样放声痛哭了,“王爷,本官实在是没辙了,您若是不帮忙,这仗没准年后就要打起来了。”
颜融耸耸肩膀,“打就打呗,先别说鲁国的皇帝有没有那个魄力再度挑起战火,即便他真的来犯,燕国又何惧哉?”
一番话说的豪爽,底气十足。今时不同往日,颜曦手握重兵,一日不停的C练演习,还曾经让军队化装成流寇,四处追杀燕国境内的山贼,以此练兵。别人不清楚底细,难倒颜融会不知吗?他这个七弟,心野着呢,别人不来烦他,他迟早也得打上门去。
颜融可忘记不了,花谷就在鲁国的境内,桃小薇念念不忘的,每次提起,颜曦总会说,那里是她的,没多久就能拿回来了。颜融认为这就是一个很强烈的讯号,是颜曦为数不多宣泄野心的方式。
他说的轻松,丞相的脸色可不大好,先是涨红,最后都有点泛紫了。他C心费力的忙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不打还能解决问题么,这倒好,颜融算是跟皇上一条心的,一提起战争激动的眼眸泛亮,不止不怕,还很期待似的。
有心想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样的大道理反驳一番,可惜他刚一想张嘴进行洗脑,颜融就站起来抱拳要告辞,不顾丞相的挽留硬是要离开。他是王爷,也不在朝廷内,超然于外,丞相的身份压不了人家,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颜融笑呵呵的扬长而去。
得,他的这番力气算是白费了。
丞相顺着窗缝一路盯着颜融的背影,见他果然骑着马直接进了驿馆,忍不住叹了口气。
恨不相逢未嫁时12
颜融和丞相在驿馆门口巧遇,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点什么,最后谁也没进去,一同离开,有白衣侍卫跟出来,远远的吊在身后,看他们进了茶馆后,立即小跑着赶回来和云焰报告。
云焰轻轻点头,命手下退出,身形都没动,继续看书。这些天来,他让人把燕国的书籍都买回来,尤其是历史和人文方面的,巨细无遗,每日早起练功后,若是没有邀约就留在驿馆内看书写字,颇有闲情逸致。
颜融和丞相碰到了一起,他也不着急,仿佛不惧他们二人联合在一起,互通有无,合起伙来对付他。
在这燕国之内,云焰唯一的对手,就只有紫浩帝颜曦一人而已,其他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再翻腾也撼动不了他。
二十几日过去了,颜曦不见他,云焰也不心急,反正有吃有喝还有书看,日子过得惬意,他有的是时间和紫浩帝耗下去。
火神教清冷寡言的生活云焰都过了三十载,这么点小小的耐心他是有的,反正颜曦不主动的提出来,他也不会送上门去,大家耗着熬时间,这个时候谁先沉不住气,就算是输了开始。
与颜曦的第一次见面,被他压着打,全力以赴仍旧身负重伤,云焰想起来就窝火,有几次真想找上门去再比过,他就不信,日夜勤奋不缀醉心于武学的他会比不过浸在荣华富贵之中,安逸悠闲的颜曦。
想到这儿,云焰握紧了拳,等事情结束了,说什么也得再打一场,身上这纵横交错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不能白挨。
大半个时辰过去,算算颜融也该来了,命人把燕国的书都装进箱子里,免得让颜融看到又没事找茬,万一再给他安C个心怀不轨,刺探情报的罪名,岂不冤枉。
颜家这哥俩,各有千秋,虽然到目前为止云焰还没发现颜融除了爱占小便宜,嗜酒如命之外还有什么优点,他仍旧滴水不漏的防备着。
恨不相逢未嫁时13
没多久,果然有白衣侍卫带着走一步晃三晃,站没站相、走没走相、十足是纨绔子弟嘴脸的颜融来到书房内见云焰。这会儿他已经十分确定颜融就是当日在燕鲁边境香气袭人的酸书生,除了没弄一身恼人的气味外,颜融那欠揍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坐在太师椅上,也不接白衣侍卫奉上的热茶,抖着仿佛抽筋似的两条腿,把椅子弄的嘎吱嘎吱响。摇头晃脑,贼眼左瞧右看,尤其是云焰的书桌,更是仔仔细细的不放过。这再一次证明,云焰方才要把容易引起误会的东西全部收起来的决定正确极了。
“二殿下可是来通知云某,要提前履行承诺的?”一张口就先把颜融欠他的‘债’挂起来,那可是用十坛子梨涡酒换回的,云焰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对颜融的印象定格在厚脸皮和无耻之间,云焰觉得,开门见山是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
让他躲无可躲,硬着头皮也得完成承诺。
颜融干笑,瞥开眼神心虚似的垂下眼眸,“这事儿还得等弟妹出了月子,不然真落下病根,我会很内疚的。”
“您说的是。”云焰没反驳,他都等了这么多天,也不差这最后一点时间。“那您今天的来意是?”
颜融摸摸肚皮,“没什么大事,就是几天不见还挺想你的,想着云焰教主来到京城后,本王没尽过地主之谊,心下不安,正巧今天不忙,就连忙来了,看看你是否有兴致跟我出去转转,买点土特产什么的,给苏妹妹带回去,不然她可是会责怪你这个当哥哥的不体贴。”
云焰挑起眼皮,冷笑,“二殿下这话本尊可听不明白了,昭阳公主嫁到燕国之后,我这个当哥哥的想见都得排队等着,申请递上去也二十多天了还没有消息。再说燕国的土特产,贵妃娘娘怎么会稀罕,她宫里用的,不都是你们的东西么。”
恨不相逢未嫁时14
颜融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云焰兄真是爱说笑,苏妹妹不是早就被你给接回去了吗?还亲自不远千里迢迢的到京城来,唉,当时正好颜融也在,怕苏妹妹一路之上碰到山贼流寇,那朵倾城名花万一被人摘了可不大好,于是就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着,直到你们平安的回到鲁国。”摸摸脑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本来做好事该不留名,让你见笑了,还是一不小心就给说出来啦。”
云焰的拳头差点没直接招呼过去。
好哇,他居然还敢恬着脸当面直言。
那一路上不时的S扰恫吓,高姿态的在身后驱赶,还有他们兄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落魄,正愁着寻不到罪魁祸首,今天颜融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出来,生怕他不知道他的一番‘好心招待’似的。
“那云焰还得谢谢您咯?”冷静,一定要冷静,还有大事要做,这个时候千万得忍耐住,别把这气人的小子打成残废。
或许折断四肢?骨节一段段的捏碎?凌迟剥皮?还是揍的连他父皇母妃从坟墓里爬出来都不认识他?
云焰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残忍血腥的念头,望着颜融的眼红通通的像只暴怒的披着白兔皮的饿狼,呲起獠牙,随时可能露出他本来的凶狠。
“不客气,换成是谁都会这么做的,毕竟原来是客,保证你们的安全是燕国的责任。”颜融的表情和谐自然,看不出讥讽嗤笑。
可惜他越是这样,云焰的怒火越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苏沫儿是如何屈辱的返回鲁国,她一个出嫁的妇人活生生的被夫家撵走,没有修书,没有缘由,弄的现在身份尴尬,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那可是鲁国前任女国师,火神教地位崇高的圣姑,这辈子没受过的委屈,在燕国算是尝个遍。
颜融不道歉不心虚,这会儿还敢和没事人似的心安理得的接受谢意?
云焰袍袖下的手指泛出青色的狰狞,忍耐,再忍耐,他心中反复默念。
恨不相逢未嫁时15
颜融来此的本意可不是为了激怒云焰,但是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就根本管不住这张嘴,若是不顶风上去戏弄几句就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瞧他掩饰不了的青黑脸色,颜融知道云焰这会儿心中定时在天人交战,琢磨怎么收拾他呢。
暂时不能再刺激下去,万一他神智崩溃,接下来的戏码就不好看了。
颜融及时刹住车,维持面相的真诚,一口气喝干半碗茶,补充流失的水分。
云焰瞪着眼,心里后悔,为什么忘记在那盏茶里放点毒药,弄死这个聒噪的家伙呢?或者哑药也好,叫他终身都说不出话来,还世间安宁清净。
笑眯眯的抬起头,对上云焰的神色复杂,“这些日子我与弟妹提起过教主你呐。。。”
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颜融停下,又把刚放下的茶碗端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没继续往下讲。
云焰一腔子的怒气就突然被那心念已久的人儿给转移了,他抑制住自己想冲到颜融身边,夺下他的茶碗摔在地上,猛摇他的身体,直到他痛快的把关于桃小薇的一切都告诉自己。
不动声色的深深喘息几个回合,云焰的心脏跳的剧烈,左手握拳,指甲深嵌入R中,“她是怎么说的?”
颜融捂住嘴,娘里娘气的笑,动作表情看起来异常刺目,“她瞪圆眼睛问我云焰是谁,呵呵,教主大人呐,咱家弟妹好像根本不认识你,我跟她解释好半天,她都是雾煞煞的搞不清楚。”
云焰身子瞬间瘫软,脊梁也挺的没那么直。桃小薇说不认识他,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颜融在撒谎,又或者是连桃小薇都不相信颜融,所以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得一无所知。
毕竟她现在是颜曦名正言顺的妻子,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对他这个‘恨不相逢未嫁时’冷淡的假装不认识,也算是保护她自己的最好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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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完鸟,15更,晚安
真的不是‘她’1
云焰的脑子乱哄哄的,一会想好的宽慰自己,一会又不由自主的往更坏的极端想去。以至于颜融起身告辞,他也没反应的拱拱手而已。若是平时,怎么都得亲自送到门口吧。
颜融倒是不介意被怠慢,若无其事的从里边走出来,潇洒上马,握着缰绳不紧不慢的出了门,直到扭过头再也看不到驿馆的大门,他才把脸上僵硬的笑容收回来,双手使劲的揉捏因为过度使用而有些酸涩的脸颊,暗叹来这么一趟实在不好混,脸皮至少生出三条皱纹来。
和云焰相处的日子不算少,尤其那一路上,朝夕晨昏,动不动就凑到一块喝酒谈天,颜融怕云焰还记得他的一些无意识的习惯性小动作,更担忧这个敏感细致的男人会通过极为细节性的东西而发现他极力掩藏起来的秘密,所以每次出现,都尽力把自己伪装成人见人厌的形象,能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抹粉、喷香、抖腿,外加娘里娘气,颜融搜刮脑汁,穷尽其恶,总算见了点效果。看云焰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门,又碍于想从他身上得到些有利的情报强自忍耐着,颜融就想大笑。
再有几天,一切真相将浮出水面,云焰搞出这么多事,又是偷窥睿王府、又是刻意结交燕国的大臣、又是搬出苏沫儿的事儿死咬着不放,大放特放烟幕弹的,不就是为了最终的目的能顺利实现吗?
假动作和花招太多了,眼花缭乱,自以为能遮住真实的企图,只可惜,连他都瞒不住,更别说颜曦那儿了。
颜融骑马的速度并不快,几乎是放任他那匹老马自由前行,走了没一会,惊扰看到光明神教的人在大街上摆个擂台在散播教义,面孔很生,颜融不认识,想来可能是最近入教的,地位也不高。
站在人群后听了一会,还别说,真有那么回事,经史子集,旁征博引,能扯上点关系的都不客气的纳入己方阵营,云天雾地的胡侃。
真的不是‘她’2
正听的乐呵,忽然瞥见两个云焰手下的白衣侍卫,快步奔来。这可是大街上,用不着这样显摆轻功,骗无知百姓钦佩的眼神吧,颜融虽然这么想,却仍是从马上下来,牵着走到路旁的茶摊坐下,免得不小心与他们对个正着。
那白衣侍卫身着燕国百姓惯穿的短袍,还一人弄个褡裢背在肩膀上,货郎打扮,和走街串巷吆喝那种一般模样,除了显露出与身份不符的高强武功外,乍一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来到光明神教的台子底下,混入人群中听了会,抓了个空档,高声吆喝起哄。颜融远远听着,仿佛在说什么光明神教是剽窃了火神教的教义,歪理邪说,糊弄百姓。
人群拥挤之中,还真有几个人看不出身份的人物随声附和着,看来是想捣乱的。
这事儿不归颜融管,他也不想C手,免的还得跟云焰打照面。
这个时候,把他当瘟神看是最好的选择,能离多远就多远,他可没十分把握不被云焰给看破,上通鲁国皇室,下掌火神国教,若他真是庸才,哪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呼风唤雨的。
回到睿王府,正赶上气的俏脸煞白,杏眼圆瞪的玉罗娇找上门来,看样子是被谁惹到了,凶狠的戾气令大男人都望而止步,最美丽的女人是罂粟花,既能让男人欲罢不能,也可以轻易的靠自身的毒性要了对方的命。
秉承着明哲保身的原则,颜融假装没看见她,把马交给管家后,蹬蹬蹬的快步走回小院。
玉罗娇没见过颜融,见这个穿着皇家御用衣料制成的长袍,稍显花哨的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直闯进去,门口的侍卫拦也不拦,主动放行。
这可是连她都没有的好待遇,不必通禀,来去自如。
“管家,刚才那位是?”美人一笑,老管家自是知无不言。
“那位啊,是陛下的亲哥哥,二王爷颜融,夫人不识得吗?”
真的不是‘她’3
玉罗娇红唇轻抿,微微摇头。
颜融,这可是如雷贯耳的名字,关于他的传言一件件一桩桩,是真正能撼动紫浩帝颜曦的人物,可惜从未打过照面。
今日匆匆一瞥,果然是长相出众,眉宇之间暗藏睿智,绝对的深藏不露。
玉罗娇自诩认人甚准,哪怕只是一个照面,或是简单的说上几句话,就能把陌生人的脾气秉性瞧出个大概,这颜融,虽长的与颜曦不太想象,但是那股由内而发的强横霸气,却不再颜曦之下。两兄弟一冰一水,殊途同归,后者比前者,多了几分假象掩饰而已。
玉罗娇认为,颜曦是那种一见便不会小觑,王霸之气跃然表面的枭雄,而这位二王爷,就是那种凡事都藏在一片温和的表现背后,即便暗暗伸出一刀,面上也是带着笑容的。
颜融比颜曦还要可怕。
不知怎的,玉罗娇忽然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且无半点迟疑。
幸好,他们都是自己不必费心去对付的,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若非如此,拥有这样两个可怕的敌人,她大概连睡眠都要不踏实了。
鲜少有某个人能一见面就让她浮想联翩无法回过神来,默默地跟在管家的身后,玉罗娇一路无言,脑中飞快的盘算利益得失,走到了内院门口都不知道。
管家疑惑的望着她,“玉大人,老奴就不陪您进去了,那边还有事忙呢。”
玉罗娇点点头,由周凯陪着,直奔颜曦的书房而去。
。。。。。
听完玉罗娇的报告,颜曦剑眉蹙紧,很快,这转瞬即逝的情绪反应消失无踪,他冷冷道,“不必理会任何人,按照原计划运行。”
火神教教主亲至,玉罗娇早就得到消息,本以为在燕国境内,这位教主即便心里对光明神教怀恨在心,也不敢有大动作,所以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未料想云焰一行人竟然毫不在乎此时的处境,把报复的行为做的这般明目张胆。
真的不是‘她’4
可是这种小打小闹的报复,纯属是意气之争,除了让火神教和光明神教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外,别无裨益。玉罗娇烦不胜烦,云焰这会儿身份特殊,顶着鲁国御使的身份,让她觉得很为难,怕下手太重了,颜曦这边不好交代,更害怕贸然行事,会好心办坏事,搅和掉皇上心里的计划。
今天名义上是来找陛下诉苦抱怨的,实际上,玉罗娇就是想知道颜曦究竟是怎么个态度,只有如此,她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如他所料,颜曦果然一贯狂妄霸道,或许他心里早已经拿定对鲁国的态度,此时竟然默然她提出来的反噬计划,有了他暗中的首肯,玉罗娇的心又安定几分。
出了书房,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玉罗娇心中悲哀,颜曦是灭齐掳人的大仇人,这会儿她居然如此心甘情愿的投于他麾下,为他一统天下的野心出谋献策。雪姐姐若是还活着,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她这样做,忘记旧国的仇恨,忽略十几年在燕国后宫遭受的清冷委屈,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是一心追随于他。可悲的是,颜曦竟然还是时时防备着她有可能会对三妹不利,不愿她们姐妹过多相见。
世事无常,还真是来不及预料,在宫里的时候,她几时想过,有一天能和颜曦成了这种攻守同盟的关系呢。
不远处就是桃小薇的卧房,听说她生了一儿一女,正在休养。
再次叹息,人和人真是没法比,三姐妹同是齐国的公主,所遭遇的竟然如此截然不同。最命苦的是雪姐姐,年纪轻轻便随衰老的先皇殉葬而死,最幸运的是三妹,不只嫁到个世间少有的痴情男人,就连生孩子都一次到位,有男有女,让人羡慕哇。
周凯时刻跟在她身后,见玉罗娇目光焦灼在王妃的卧房,轻声问,“您不去瞧瞧娘娘吗?”
真的不是‘她’5
玉罗娇瞬间收起控制不住的情绪,冷漠的转过头往外走,“有什么好看的,陛下又不喜欢,我何必自讨没趣。”
留给周凯的事一个后脑勺,她无法从玉罗娇的话中分辨出几分真实。这个女人就像是修炼成妖的野狐狸,心思敏捷,狡猾诡异,若不是陛下命令她必须留在玉罗娇身边负责监视,她宁可带兵上战场也不愿靠近玉罗娇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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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给小太子颜赢和长公主颜初瑶办满月酒的日子,睿王府上上下下,热闹非常。
正式官方性的庆祝要在三天后才开始,到时候不只文武百官要到场祝贺,颜曦还想再祭河山,向列祖列宗昭告喜讯,以魏英灵。
可是桃小薇坚持要先按照民间的习俗给儿子和女儿办场满月酒,顺便庆祝她“刑满释放”,终于被允许出房走动。瞧她兴高采烈的快乐模样,颜曦自是不会拒绝,反正到最后肯定是和颜融一家和桌吃顿饭,又没什么外人捣乱。
去年这个时候两家人还计划着怎么跑路到泉州,坐船出海到大洋彼岸重新开始新生活,没想到今年,又多了三个小家伙,每人抱一个,剩下的做替补。
“二嫂,今年这张八角桌就显得很满当了,不知道过些年,还坐得下不。”桃小薇幻想十六角的巨大桌子人声鼎沸的样子,笑呵呵道,“我们以后可以把孩子混在一起,然后交错的领出去让别人猜谁是谁家的,我想肯定会有人猜错的,听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会越长越像,我现在瞧着颜初瑶和颜暖暖就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小版,连不耐烦的表情都好像呢。”
竹叶瞳也很高兴,把颜暖暖交给身边的专属奶娘,腾出空来吃了几口菜,“可惜咱们的相公是亲兄弟,若不然来个指腹为婚也不错,青梅竹马,花前月下,等孩子大了,咱们也老了,回想起来多有话题聊啊。”
真的不是‘她’6
桃小薇也想过这件事,还和颜曦傻里傻气的讨论过,可惜没结果就是了。
颜曦和颜融是亲兄弟,那是天注定的谁也改不了。
颜暖暖、颜赢和颜初瑶也是最亲的兄弟姐妹,这辈子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亲情而少了几分旖旎的浪漫,对于爱幻想的女人来说,还真是一种难以弥补的遗憾。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几个人还没有散场的意思,又让人换了热的酒菜继续,谁都不愿意提前离席。
颜融偶尔瞥到桃小薇深情款款的望着颜曦的侧脸,而冷冰冰的老七也会不停的将她够不到的好菜夹到桃小薇的碟碗中,心中便一阵叹息。这叫他怎么放心的让云焰见一眼正主,若那小子还是不开窍的纠缠,不是给七弟夫妻俩添堵找不痛快吗?
谁知道老天爷会安排什么样的变故在里边,若是真的影响了这对鹣鲽情深、不离不弃的模范夫妻,他的罪过可就大喽。
算了,自己惹出来的事,还是自己上前解决吧。虽然他无法给云焰一个真的桃小薇,至少还能保证让他见一眼他所认定的‘她’,到时候好好的跟他说清楚,让云焰死了心也就是了。
颜融龌龊的J笑,万一云焰动手动脚,他一定会终身后悔的。
按照和云焰的约定,明天是桃小薇正式出月子的第一天,也是他履行承诺的日子,这会儿颜融终于有了最终的决定,心里阵阵轻松。没道理他可以蒙骗一路都不被拆穿,这会儿再装一次反而露出破绽,不就是拒绝一个男人捧在手心奉上的爱情么,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也不会很难吧。
“夫君,你想什么呢?一直傻笑。”竹叶瞳轻扯颜融的衣袖,不解的望着他。
“没事,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两个孩子满月了,咱们的颜暖暖也能坐直了腰板,我开心而已。”不想让媳妇儿担心,颜融顾左右而言他,果然竹叶瞳并没有怀疑什么,微笑的把手覆盖在他的大掌上,传递无言的深情。
真的不是‘她’7
一大早,驿馆内热闹非常,传旨的太监将颜曦的口谕送到云焰手中,今日朝会后,紫浩帝要单独见见他。
还是沉不住气,要扯开虚伪,直奔主题了吗?
云焰笑的不温不火,瞳眸中两圈妖冶的淡红让他看起来分外奇异。
刘永从外走进来,沉声道,“教主,一直跟在咱们身后甩不掉的尾巴的确是五蠹部落的人,个个都是好手,浑身是毒,知道咱们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居然不掩藏起来,大大方方的跟着,嚣张的让人看了恼火。”
若不是云焰严令,轻易不可与那边的人动手,白衣侍卫早就把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全都揪出来,砍成一段一段的喂野狗。
这是瞧着火神教和光明神教明争暗斗,想坐收渔翁之利,伺机抢夺地盘。
五蠹部落虽然号称是国,实际上领土面积小的可怜,上下一心,无论是统治者还是百姓都尊巫神,喜欢在脸上刺纹身。遇到祭祀日,还有人割R献礼,穿着树皮荆棘编制的衣裙,围着篝火跳舞。部落内不与外人来往,为了防止五蠹部落民间的巫术外传,每有误闯者,皆割掉舌头,刺破耳膜,打断双腿,连无辜的婴孩都不放过。
严苛的规矩令五蠹部落始终保持着神秘,尽管最近几年来,他们加大了与外界交流的力度,仍然没有改变现状,总之是个又诡异又残忍的民族,视族外的人类为低等生物。
上次五国联盟时,云焰派的人与其有所接触,却只是淡如水的点头之交而已。联盟溃散,五蠹部落销声匿迹,这会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冒出来,还死死的咬在他们队伍后边,不紧不慢的跟随着,既不加害也不上前正式拜见,烦死个人。
到了燕国的京城内,他们也没有消失,藏在斗笠下的Y邪眸子,像生长在潮湿Y冷角落的毒虫,令人毛骨悚然。
真的不是‘她’8
云焰没功夫与他们纠缠,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今天与颜曦见面会谈更重要的事情,无论五蠹部落派出的斥候意欲为何,都得等他从皇宫回来,才有兴趣陪他们慢慢玩。
刘永转身出去,不一会又捧着个帖子进来,送到云焰的桌前,恭敬道,“是睿王府的仆役送来的。”
云焰心中一动,睿王府住着的是紫浩帝颜曦和二王爷颜融,颜曦已经准备早朝后与他会面,这会儿派人来的九成九是颜融。
他和自己之间有旧约,难倒那件事他已经办妥?
想到此,那一封普通的书函仿佛千斤重,云焰迟迟不敢打开,怕里边是惊喜,更害怕是无法承受的失望。
许久,终于缓缓打开,咬着的牙关不难看出云焰的紧张,缓缓放松的表情更昭示着好运的到来。
日落时,城外八里废旧山神庙,不见不散。
没有落款,没有赘言,云焰却一眼看出,这封信的与众不同。
这娟秀却透着阳刚的字迹,与那树上刻出的‘恨不相逢未嫁时’如出一辙,当日他几乎将这七个字刻印在心中,自认绝不会认错。
是她,一定是她,不会有错的。
她答应见他了,她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看不得他失望离开。
云焰的心儿忽上忽下的飞扬,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得到久违心上人的消息,高兴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宣泄心中的激荡情绪。
今天果然是他的幸运日,等待多日的期盼全部有了回音,飘飘荡的心悠然落地,待处理好公事,他还有许多的时间,赶去与她相会。
这次,他绝不会让一腔相思烂在胸口,至少要试试,讲给她听,去争取一个在一起的机会。
“刘永,把本尊的衣衫拿来,为了表示对燕国皇帝的尊重,我要提前进宫,等他下朝。”云焰底气十足的命令。
虽然不知道云焰为何莫名的高兴起来,刘永没有多问。
多年后,每当刘永回想起这个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天,他总是懊悔的恨不得一刀刺入胸膛,以死谢罪。
真的不是‘她’9
颜曦和云焰的会面谈不上气氛热烈,也没有想象中的硝烟弥漫,主要是颜曦并没有命左右伺候的宫人退下,云焰所诉之事又极为隐秘,不想被第五只耳朵听了去。他倒是沉得住气,心里着急面容不变,悠哉的品茶、论史,还讲些鲁国的风土人情,东拉西扯的找话题。
终于在第五杯茶水进肚后,颜曦挥退伺候的下人,云焰精神振奋,忍住N意立直了身子,知道紫浩帝想和他正面谈谈了。
“云焰教主来燕国也有一月了,吃住可还习惯?”
云焰不急不速道,“陛下招待甚周,云某过的还不错。”
“伤也好了?”没人了,颜曦倒是不再避讳,也不假装和他初次相识,问的直截了当。
提起这个,云焰肩头几乎见骨的伤口直泛痒痒,口气也不大好。“托陛下的福,这会儿全好了。”
点点头,颜曦道,“好了?很好!”
四个字让云焰脊背发冷,暗自琢磨着紫浩帝这什么意思。关心他?算了吧,这些伤口就是他给弄出来的,当时他下手的时候,可没手下留情。确定不是关心就是另有所图了,抬眸正对上颜曦熠熠生辉的冰寒瞳眸,竟然因为极度的冷而泛溢薄薄蓝色,不仔细盯着看绝对察觉不出。
脑中灵光一闪,云焰算是忽然想明白了,颜曦是那天和他没打够,又想找机会再来一次啊。问他伤口也不是怕他会伤口迸裂不好复原,他是怕他因伤无法发挥出最强大的实力,那样颜曦会觉得不过瘾。
云焰已经不晓得心里是什么滋味,碰上这么个腹黑的男人,他一点办法都没。想打?他奉陪,不过得颜曦先把这事挑起来,到时候万一不小心‘误伤’了他,于理上他可不愧疚,燕国的人想找麻烦,也没法赖到他头上。
热血沸腾,云焰的身体记忆起了当日那番畅快淋漓,近些年来他嫌少动手与人交战,也唯有颜曦这样的对手,能让他丢掉漫不经心,全力一战。
真的不是‘她’10
空气中泛溢着剑拔弩张的硝烟味,云焰丢掉了使节的身份,单纯从一个武者的角度,不甘示弱的与颜曦眼神交战,仿佛在说,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输。
“云焰教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今天不妨直言,把事儿都解决了才好心无牵挂。”
云焰抱拳,没啥太大诚意的恭维,“陛下果然锐利,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云焰此来的确是受我鲁国皇上之秘派,要私下里专呈一封密函给您,请阅读之后,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珍藏了几月的红色布缎包,细心打开,里边是一封烫金的信封,烙印皇家印记和图腾,信口用朱砂点封,没有拆开后的痕迹。
可传唤的太监都被赶出去,云焰起身亲自送到颜曦的龙案前。
紫浩帝并没有着急的拆开,手指肚点在凹凸不平的图案上,“有这样的密函为何不早点拿出来,非要等朕来问你?”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可在人前显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云焰一直在等待与您单独相见的机会,直到今日方得偿所愿。”当然,第一次见面也是单独的,却不算数,当时云焰被颜曦天上地下撵着打,根本没有时间好好说话。
颜曦哼了声,“朕最近忙得很,立太子要准备的事儿太多,抽不出空来见你。”
非常没有技术含量的借口,礼仪上的准备哪里需要皇帝亲自动手,自有负责的官员将程序拟制好,紫浩帝过一遍,哪里不合适叫他们去改,满打满算用不到小半天的时间,他现在居然好意思拿这个当借口来搪塞。
人在屋檐下,即便是看的明白,云焰也不能直来直去的拆穿对方并不高明的敷衍,想到那个被立为太子的孩子,他心里有些疼,颜曦这样厚待桃小薇,今天晚上她还会来见自己吗?即便是来了,真的会带来令他感到狂喜的消息吗?
真的不是‘她’11
颜曦收下了密函,在云焰预料之内,他没有当面打开,而是让他回去等消息。
即便是当场阅读,颜曦肯定也无法立即做决定,事关重大,仓促的答应或不答应,都是鲁莽。他需要时间思考,而云焰也乐意给他时间,让颜曦想明白后,做出慎重的决定。
晚上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反正今天也谈不出什么结果,云焰也就没心思继续和颜曦泡,匆匆的告辞退出,赶回驿馆做赴约的准备。
这一天的白昼显得特别漫长,云焰坐在窗边,书执在手中,梅花小纂纠结缠绕,竟是怎么都无法透过瞳孔进入心中,三个时辰,翻了三页,竟是看了什么都不晓得。
心乱乱的不像话,那些漂亮的字体仿佛都变成了桃小薇绝美出尘的面孔,狡黠地精灵美眸一眨一眨的望着他,好像对他说,云焰,我想喝酒,再拿点梨涡酒来给我。云焰,等到了你们火神教,这梨涡酒总要管饱吧?什么?产量小,一天最多一壶,你可真小气,这会儿就哭穷了,哼,我不去了。
猝不及防,桃小薇轻灵细致的娇憨裂变为颜融的痞子贱笑,得意洋洋道,云焰,再拿十坛梨涡酒,我就让你见心上人?别和我讨价还价,少一两都不成。
冷汗唰一下从体内蒸腾而出,大冬天的粘腻腻爬了一身的臭汗,使劲甩甩头,把令人痛恨的娘娘腔颜融赶出脑海,云焰吞咽下一整碗茶水压惊,尽量不去想体内一波波的战栗感。该死的,怎么老是把颜融和桃小薇联系在一起呢?他们明明根本不一样的,桃小薇娇小、绝美、眼神清澈纯净,动如活兔、静若处子,颜融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若强说有相似之处,不过是对梨涡酒的喜爱。话又说回来,梨涡酒谁不喜欢呢?喝过的人几乎都恋恋不忘,唇齿留香,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云焰心里总算舒服了些,把书合上,起身整理衣衫,算算时间也快到了,他可没闲工夫胡思乱想。
真的不是‘她’12
太阳落山,一旁迟暮的朝霞绽放璀璨的红晕,把半边天染成绮丽的红。云焰就坐在约定好的山神庙内,尽量不去看身后狰狞的泥塑和残破的摇摇欲坠的庙堂,此处荒凉偏僻,少有人烟,缺少供奉的山神爷现在孤零零的镇守此处,小孩儿巴掌大小的蜘蛛猖狂的在他头顶上结网捕虫,乍一看上去,花花绿绿的纹路泛着鲜艳的光泽,怪渗人的。
桃小薇怎么会选这么个鬼地方,时间还定在日落时,她一个人,就算是身怀武功,来这种地方也不太安全吧。
转念一想,云焰自发的帮她找借口。
这种会面,不是正大光明。再不愿承认,也改变不了桃小薇已婚妇人的事实,如果选在京城内很容易被有心人看到,告到颜曦那里,实在不妙。她还是很在乎在颜曦心中的地位吧,不然何必做事丝丝入扣,不留一点把柄呢?
当落日最后一抹余晖即将消失在地平线,夜的黑暗笼罩大地,一抹婀娜的倩影从远处款款而行,速度极快,几个来回已经走的极近。
是她,果然是她。
云焰抑制不住激动,大踏步的迎上,“你终于来了。”
翻了个不耐烦的白眼,和云焰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冷声冷气道,“你干嘛老是缠着我?见不着就别见,见了又能怎么样?怎么?还想再把我掳走,威胁皇上?别想那么多了,我又不是陛下的谁谁谁,他不会理会我的死活的。”
耳中自动忽略一切‘她’的恶形恶状,云焰笑中含情,“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如果不方便泄露,哪怕是你的名字也好。”
“你不是一直以为我是睿王妃桃小薇吗?”‘她’不答反问,没好气儿的顶回去。
“不,你不是的,沫儿说桃小薇不会武功,但是你会,这是最明显的区别。”不漏痕迹的向前进一步,见‘她’没什么反应,云焰禁不住欣喜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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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看起来是非常笃定的,实际上这颗心也在打鼓,七上八下,就怕从‘她’唇边吐出相反的答案。
苏沫儿虽然说桃小薇没显露过武功,却不代表她真的不会。从燕国到鲁国的一路上,‘她’不就是一直懒洋洋的躲在马车上,仿佛是手无缚J之力的弱女子,待他彻底放松戒备,再突起发难,打碎马车,一溜烟的逃个无影无踪。
云焰自己都看走了眼,又怎么会那么十分相信苏沫儿的直觉呢。
幸好,‘她’只是撇了撇嘴,勾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笑容的弧度,没言语。
默然,在此刻代表的是肯定,云焰先前问的是‘她’不是桃小薇,那么,现在有了这样的表情,云焰这颗上下忐忑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他真的搞错了,当时就抓错了人,‘她’并不是颜曦的妻子。
五彩的心情直想从七窍往外冒彩色的泡泡,好美丽的错误,他一辈子都没有因为犯错而高兴成这样。
现在,反而不那么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身份,无论‘她’是谁都无所谓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身形,窈窕纤细,上下均匀,并不似刚出月子生产过的妇人,没那种掩藏不住的憔悴和臃肿,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失,云焰笑的眉眼弯弯,什么火气都不见了。
“天气这么冷,我们还是生起篝火聊吧。”万一冻坏了她,他可是会心疼的。
“有什么话你便说,我还有事,耽误不了多久。”‘她’满心不愿,挑选这么个时间这样的地点,不就为了让黑暗来掩藏破绽吗?生起火,被云焰不小心给发现蹊跷,今晚上非得追身后拼命不可。
“这么久不见,你难倒没有心里话想对我说说吗?”云焰温情脉脉的笑容忽然变成冷漠狰狞,一把抓住‘她’往身后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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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即使‘她’武功高强,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只能最大限度的用内力迅速流窜周身经脉,期望这样可以缓解如此近距离偷袭所造成的伤害。
出来戏弄别人,总有一天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