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暮雪的后背紧贴树干,轩辕烈的身体顺势压下,起伏不定的宽厚胸膛紧紧的贴上女人的身体。
“你干什么?”司徒暮雪低嗔出声,如此近的距离,男人的俊颜几乎触碰到她脸颊的浓胞,她能够清楚感觉到他鼻尖呼出的热气,过于的亲近顿时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留在这儿不许动。剩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轩辕烈的面色突然肃然无比,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深邃幽暗的鹰眸直勾勾的盯着司徒暮雪的眼睛,低沉道:“现在还摸不清地牢里的情况,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过……司徒大小时请放心,如果你舅舅和舅母在地牢里,在下一定会把人救出来亲手交给你!”
“可是……”司徒暮雪的话还未说话,覆压在她身体的重量已经不复存在,轩辕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面前,嗖的一道黑影潜入了牢中。
这男人还真是奇怪,到底是怕输了赌约,还是真的关心她?如果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那又是为什么呢?确实令她想不通。
想来想去,司徒暮雪的秀眉蹙得更紧,突然女人的耳朵微微竖立,她好像听见远远的有脚步声朝这边过来,是大燕的士兵,听他们的谈话声,正是要过来地牢换班值守。
不行!她得进去帮他,更何况男人压根儿就不认识舅舅和舅母,指不定会耽搁更多时间。
想到这里,司徒暮雪闪电疾驰的速度迅速冲进了地牢,一进去便感觉到了一股森冷的寒意,地下岩壁上渗着水滴,地上七零八落躺着好些士兵的尸体,不用说也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
只闻里面传来哐啷一声,司徒暮雪加快步伐奔进去一瞧,就在离地牢大门不远的一扇铁门里,云慕倾和杨氏正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着轩辕烈。
“舅舅,舅母,雪儿来救你们出去了。”司徒暮雪的一声呼喊,顿时让夫妇二人回过神来,又惊又喜,怎么也没有想到外甥女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成为他们的大救星。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咱们速度得快一点,若是正面交锋起来,我们也讨不到便宜。”司徒暮雪快步上前,压低嗓音对轩辕烈道,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敌众我寡,早点离开减少伤亡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凝着她的眸光你幽暗深邃,点点头,率先走在前面,一行四人很快便消失在黑色夜幕中。
直到将司徒暮雪一行送出了城,轩辕烈才低沉道:“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们一路小心,在下还有其它事情要办。”
“今晚的事儿多谢你!”司徒暮雪一本正经的道。
“这个……就算是在下还你一个人情吧。”轩辕烈唇角勾扬起一抹似笑非笑,透着淡淡戏谑道:“不过今晚的赌约咱们算打平了。”
这男人是在笑么?司徒暮雪眸底闪过一抹惊诧,从认识他到现在,极少看见他笑的,而且他刚才的语气,还有几分玩笑意味,不是她眼花耳鸣了吧?
“今晚的赌约大世子耍赖皮,其实用不着你帮我,我一样能救舅舅和舅母出来……”司徒暮雪的语气虽然有些生硬,唇角却是早已柔软下来,淡淡道:“大世子若真想打个平局,明日一战就好好表现,一战成名,凯旋而归,这场赌约咱们就算是平局了。”
盯着她的眼睛,男人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浓了些,低沉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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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当司徒暮雪带着云慕倾夫妇出现在营帐时,司徒明亮正为她的失踪愁眉不展,当听见士兵通报她回来时,脸上的表情顿时舒展开来。
“雪儿,你……去了哪儿?老夫派人到处找你。”当男人再看清楚她身后的两人时,鹰眸倏地睁大:“慕倾?雪儿,你……你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其实当军队刚刚驻扎到此时,司徒明亮就已经暗下派人去过一趟寮辽村,可惜的是村子里一个人影也不见,云慕倾夫妇也是下落不明。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跟司徒暮雪同时出现在军营里,见父亲一脸惊诧表情,司徒暮雪不疾不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强调能够救云慕倾夫妇出城,多亏了大世子鼎力相助。
夜半三更,被嘈杂声吵醒的芸雨荷睡意惺松的睁开眼睛,当看见突然出现在两位亲人时,不能置信的揉了揉眼,惊呼出声:“爹,娘,真的……是你们吗?”
“雨荷。娘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杨氏刚从牢里出来,一时间忍不住伤感,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她真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女儿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芸雨荷扑进母亲的怀抱,体贴的轻抚着妇人的后背。
“雨荷,招呼你爹娘先歇下吧,这些日子让他们受苦了。等明日一战赶走燕兵,拿下城池,苍穹国的百姓就能解放了。”司徒明亮沙哑的嗓音显得有些沉重,如今天下大乱,六国纷争,如果一直这样打仗下去,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爹,您要去哪儿?”司徒暮雪见男人出了帐营,急着跟出去。
“和大世子约定的时辰快到了,老夫也该准备准备,你和后备营明日待守在原地,等候前方传来的消息。”司徒明亮交待道。
正说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司徒将军,在下……可以做些什么?”
斯文的轩辕陌出现在他的营帐外,眼巴巴的望着司徒明亮,他知道堂兄轩辕烈已经被派出去执行任务,而他好不容易求男人同意他随军而行,可至今为止,却依然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他大老远从京城来到这儿,不是为了中途上折腾一摆的,而是想成为一个真正令人敬仰的英雄,唯有参加战争,他才有这个机会。
“你……和暮雪他们一起留守在阵营等候消息。”司徒明亮几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可是他的话却让轩辕陌眸底划过一抹失落,不甘心的坚持道:“司徒将军,你就带着我一起出征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尽力帮大将军打胜仗。”
“老夫已经说过,你留在营地就算是对老夫最大的帮助。”司徒明亮的语气同样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丢下这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轩辕陌重重的叹了口长气,虽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司徒暮雪清澈的眸光从轩辕陌脸上一扫而过,不难看出这男人是真心想证实自己,只是从她目前的观察看来,他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本小姐就不明白了,三世子为什么偏偏一定用打仗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算成不了武状元,做个文状元也不错呀?!”司徒暮雪的口吻虽是云淡风轻,可她内心却是极想点醒男人。
“可……他们都瞧不起我,就连我爹也觉得我是个没出息的儿子。”轩辕陌皱着眉头,和司徒暮雪都这么熟了,他也不怕出丑。
“你爹怎么会这样想?”司徒暮雪惊诧的睁大眼睛,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位文质彬彬的三世子内心竟然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可他,自然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唉!有些事情……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轩辕陌欲言又止,虽然皇族的某件事情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公然说给外人听。
男人脸色沮丧,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可怜,司徒暮雪莫名有些同情起他来,其实说到底这位三世子还算是个好人,口口声声说要对她负责虽然听着让她讨厌,可再细细想着,天下能够做到这点的男人又有几个?要知道如今的她可是个大丑女呀!
“如果本小姐没有搞错的话,三世子和大世子应该是堂兄弟吧?可是你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怎么好……”司徒暮雪莞尔一笑,淡淡道。
“就算看起来感情好又如何,不过都是面子上光鲜罢了……”轩辕陌唇角勾起一抹轻蔑不屑的自嘲冷笑,淡淡道:“他们都瞧不起我,其实在下心里又何尝瞧得起他们,不过是群唯利是图的人罢了,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在下都清楚的很。”
“哦?”司徒暮雪微微一怔,看来这些皇亲国戚之间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行,这次攻城之战,在下一定要参加,否则……这一趟我岂不是白来了!”轩辕陌眸底的神色错综复杂的变化着,内心似很纠结,但最终还是下定的决心。
司徒暮雪看着他的身影又急急朝着司徒明亮和大队伍的方向走去,水眸深处亦划过一抹复杂,她能够看得出这位三世子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只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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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司徒明亮贵在神速,乘敌人措手不及的机会,来了个里应外合,瑶城原本就是苍穹国土,对瑶城的地形他们是了若指掌,由敌人意料不到的道路,攻击他们完全没有防备的薄弱之处。
燕军依然顽强抵抗,哪怕是溃不成军,也还死守着不肯投降,由轩辕烈为首擒获了燕军首领,砍了脑袋挂上城楼,敌军士气受挫,连连败退。
司徒明亮下令趁胜追击,并派人速传捷报回京……
瑶城重新回到苍穹士兵手中,司徒暮雪一行收到消息陆续进城,同行有一人特别醒目,轩辕陌被五花大绑着坐在马车上,俊颜布满阴云,心情特别不美丽。
“三世子,大战告捷,你就不能笑一笑吗?”芸雨荷忍不住试探的逗逗男人,希望他的心情能够好起来。
“既然大战告捷,为什么还不松开我?”轩辕陌撇撇嘴,因为那天夜里他执意要与司徒明亮同征,则被男人下令五花大绑关了起来。
“没有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松开三世子。”随行的士兵一脸正色的道,代替芸雨荷回答了他的话。
芸雨荷笑着吐了吐舌头,与司徒暮雪相视一眼,又道:“其实姑父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三世子好,三世子原本就是个读书人,打起仗来刀光剑影,怕是会不小心误伤了你。”
轩辕陌不再说话,芸雨荷瞥了一眼前方,忍不住兴奋的叫出声来:“看,前面就进城了!”
司徒暮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城门口似乎格外热闹,有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她的眼帘,远远地,虽然看不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却莫名感受到两道火辣辣的光束,似乎那人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一瞬,司徒暮雪的脸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热,一直热到脖子根,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过,被男人看两眼算什么,想想三世子还曾见过她光着身子在池中洗澡呢,那时也没有此刻这般窘迫的感觉。
距离越来越近,站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的人都能够看得清楚了,司徒明亮威风凛凛,连同眼底也流溢出笑意,站在他身旁的男子周身散发的威严之气丝毫不逊于他,唯一不同的是,轩辕烈脸上的表情依然如初,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慕倾,让你们在城外久候了。”司徒明亮迎上前先和云慕倾打了招呼,打从心底,他还是很敬佩这位小舅子,替他照顾了雪儿八年,想想这点就不容易。
“司徒将军,现在总该给在下松绑了吧?!”轩辕陌不悦的呼声从马车上传来,面色依然黑沉铁青,满脸的不痛快。
司徒明亮皱皱眉头,临行时他还真是忘了交待这件事儿,想必这些日子轩辕陌这小子一直都被五花大绑着,于是亲自上前动手替男人松了绑,低沉道:“这些天委屈三世子了,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三世子能够理解。”
“哼!司徒将军不必解释,你不过就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在下罢了。”轩辕陌冷哼一声,不悦道:“这件事情在下一定会如实禀告我爹……”
认识轩辕陌到现在,司徒暮雪还是头一次看见男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一直觉得他就是个温文儒雅,弱不禁风的书呆子,不想他也有发脾气的时候。
“三世子,姑父之所以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大局考虑……”芸雨荷忍不住要站出来帮司徒明亮说话,一旁的云慕倾也同样附和着出声,唯有司徒明亮这位当事人,却是不再出声,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
轩辕陌的气显然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嘴里一直碎碎念着司徒明亮的种种不是,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司徒暮雪对这一幕不感兴趣,独自一人率先进了城。
这个时候,另一道人影也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人群,轩辕烈不知何时出现在女人身后,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可是声音却透着罕有的笑意——
“这次打了胜仗,在下和司徒大小姐的赌约也算是打成了平局。”
“不过是个玩笑话而已,大世子又何必当真。”司徒暮雪莞尔一笑,突然停下脚步,回眸直勾勾的盯着男人。
“在下做事向来认真,从不说玩笑。”轩辕烈那双深邃幽暗的鹰眸直视上女人的眼睛,没有丝毫回避。
四目相对,司徒暮雪总觉得男人今天有些不对劲儿,像是有话要说,又像是没有话说。
“大世子……还有什么事吗?”司徒暮雪淡淡道,试探的眼神打量着男人的异样。
“呃……在下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司徒大小姐的医术是从哪里学的?”轩辕烈一副若有所思模样,这话像是憋了很久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懂得医术?”司徒暮雪眸底闪过一道精光,歪着脑袋思考数秒,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男人她会医术。
轩辕烈深邃的眸光倏地暗沉下来,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应道:“那天晚上你放倒燕兵用的花……在下抽空查阅过医书,叫做一点红。在下想,既然司徒大小姐能娴熟运用此花,想必定然是熟识医理。”
“原来是这样……”司徒暮雪水眸半眯,似想从男人眼底的神色,判断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二人正说着,司徒明亮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大世子,和小女聊什么这么起劲儿呢?”
轩辕烈唇角微微上扬,低笑道:“在下和司徒大小姐只是随便聊了几句。”
“老夫还有点事情想和大世子单独谈谈,关于驻兵防守的事情……”司徒明亮面色肃然的朝男人点点头,不难看出事情的重要性。
轩辕烈闻言,脸上的表情也渐缓变得肃然,对男人眸光相视,点点头,二人跃上门背率先离去,剩下司徒暮雪站在原地,望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脑海突然闪过一双眼睛……
是他?!难怪她每每见到他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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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亮决意亲自率军趁胜追击,直捣大燕,让大燕国为自己的野心和鲁莽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轩辕烈则留守瑶城,虽然苍穹国已经战胜,收回了瑶城,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边关之地的防守比起任何地方都要来得重要。
司徒明亮到底是苍穹国的镇国大将军,带兵打仗确实有他的一套硬本领,他率兵一路杀往大燕,军中士气不减,前方频频传来捷报。
司徒暮雪坚持要留在瑶城等候父亲凯旋而归,与她同留在城内还有云慕倾夫妇和雨荷,三世子轩辕陌也迟迟不肯离去,原本一直因为上次被绑之事对司徒明亮记恨在心,可当前方频频传来捷报,他心底不禁又忍不住钦佩起对方,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觉得上次的事情只怪自己能力不够,而且心思狭隘太小家子气,所以决定留下待男人凯旋之际向他道歉。
留在瑶城的一班人马暂且都在知县府衙大院内安顿下来,吃饭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论是世子小姐还是士兵,全都一起吃着大锅饭。
这天杨氏烧了一大锅香喷喷的红烧肉,挨着个儿给大家伙轮流舀上一勺,司徒暮雪和雨荷打了饭菜走到院内大树下的青花石桌前坐下。
“雪姐姐,你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芸雨荷盯着司徒暮雪的小脸看,从刚才她就注意到,司徒暮雪的气色不怎么好。
“大概是夜里受了凉,肚子有些难受,有点恶心……”司徒暮雪淡淡道,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看着这一大碗红烧肉,她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正说着话,突然身后传来轩辕陌熟悉的声音:“二位姑娘聊什么呢?今儿的红烧肉真香啊,伯母真是好手艺,我这里还有好多,姑娘们若是喜欢吃,在下可以让给你们。”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司徒暮雪侧眸冷睨他一眼,淡淡道:“三世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人本小姐可不欣赏。”
一眼就被司徒暮雪看出了心思,轩辕陌的脸颊又红了,吱吱唔唔好半天才说出来:“在下想请司徒大小姐帮一个忙。”
“三世子何等身份,能有什么事情求我?”司徒暮雪看他那一脸窘迫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这小子倒也是个好侍候的主儿,上次因为司徒明亮绑他的事儿还急气直跺脚,这些天又死活不肯离开,要留下来等司徒明亮回来。
“在下想请司徒大小姐当说客,求司徒大将军收我为徒,我决心要跟随大将军习武。”轩辕陌一本正经的模样,望着司徒暮雪道。
司徒暮雪歪着脑袋盯着他的俊脸,似笑非笑,半天都不吱声,急得轩辕陌那小子着实憋不住了:“哎呀,司徒大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
司徒暮雪点点头,唇角勾勒起一道漂亮弧度,笑道:“想要让本小姐答应你的要求倒也不难,你也必须答应本小姐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尽管开口便是。”轩辕陌几乎连想也未想,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拜司徒明亮为师,他感觉只有拜入男人门下习得一身好武艺,他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像堂兄轩辕烈一样,这一战男人简直就是出尽了风头,相比之下,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蝼蚁。
“除非你答应……再也不许提娶本小姐的事儿,就算我爹逼你,你也不能答应。”司徒暮雪下鄂微微上扬,清澈明亮的水眸带来一股逼迫人心的威胁。
“呃……这事儿,在下若是出尔反尔,司徒将军怎么可能答应收在下为徒呢?”轩辕陌面露难色,其实他心里也并非真的想娶司徒暮雪,只是这件事情让他左右为难,一面是君子仁义,一面是似锦前程,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决择!
“只要你答应我这个要求,其余的事情自然不用你操心,本小姐会帮你搞定一切。”司徒暮雪莞尔一笑,盯着面色为难的轩辕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听起来司徒大小姐和陌堂弟之间似乎隐藏着一段渊源,竟然牵扯出婚约这么一说。”
刚才谈得太投入,压根儿也没有留意到有人靠近,轩辕烈是什么时候走近的,司徒暮雪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因为这个,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最近她的耳力和视力时好时坏,敏锐度比起之前减弱了些许。
“大世子有偷听人说话的癖好么?”司徒暮雪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最近几日因为男人一直很忙碌,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机会见面,可是有一团气却堵在她胸口,未能得到宣泄。
想到当日她救了这男人一命,他不辞而别也就罢了,不想,再次见面时他也只字不提,就像不认识她似的,这不是将人当傻子玩弄么?
“在下没有偷听,是光明正大听见的。”轩辕烈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暗,他察觉到女人语气里的火药味,听起来是针对他。
不过,男人依然不动声色,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目光从轩辕陌脸上一扫而过,从这个堂弟的眼神里,他很容易猜出几分端倪。
被堂兄听见了秘密,轩辕陌显得有些窘迫,不过司徒暮雪已经说过,不希望他再提那件事情,再则他自己一直都对这个完美堂兄心存排斥,也不想让对方看自己的笑话。
“司徒大小姐,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在下答应你就是。”轩辕陌一咬牙应了下来,他必须努力做到更好,让自己在皇族的兄弟中抬头挺胸,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看着,他一定能够超越他们做到最好。
留下这句话,轩辕陌转身离去,司徒暮雪唇角勾直一抹得意笑容,与芸雨荷对视一眼,突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雨荷,你爱吃红烧肉,把我这份也吃了吧。”司徒暮雪突然将面前的碗推到雨荷面前,莞尔一笑,心情大好的模样。
芸雨荷看看自己的碗,再看看她的碗,雪姐姐未免也太高估她的食量了吧?
“可是……雪姐姐你一口都没吃呢!不吃饭会饿的……”芸雨荷眸光茫然,总觉得雪姐姐今儿看起来有些奇怪。
“我吃不下。”司徒暮雪突然秀眉微蹙,又是一阵翻胃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让她忍不住掩嘴干呕两声:“呕……”
“雪姐姐,你怎么了?”芸雨荷紧张的立马变了脸,上前轻抚女人的后背。
一旁轩辕烈脸上的神色也骤变,这女人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不舒服了?
“请个大夫过来给司徒大小姐瞧瞧。”轩辕烈低沉出声,吩咐一旁的士兵,接着交待芸雨荷:“先扶司徒大小姐回房歇息,大夫很快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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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暮雪很奇怪,自己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医书她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好像没有一种病情是像她这样的情况。
给自己号了个脉,五脏六腑感觉不出毛病,她正细细思忖之时,轩辕烈请的军医已经到了。
司徒暮雪漫不经心的将手腕递给老军医,心里依然在纠结,她是不是在医书哪里见过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正想着,老军医号着她手腕的指尖已经松开,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夫,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司徒暮雪问道。
“呃……这个……不好说。”老军医吱吱唔唔,神色慌张的望向等候在旁的轩辕烈。
似乎看出了老军医另有隐情,男人低沉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司徒大小姐先休息,在下还有点事情和大夫谈。”
司徒暮雪哪能看不出男人的用意,不过也没有出言阻止,看着老军医微微颤颤的跟在男人身后出了门,她凝神细听,没一会儿,二人的对话从长廊另一头传来,清楚逸入她的耳底。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轩辕烈低沉的嗓音透着戾气。
“老夫……不敢说,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老军医吱吱唔唔。
“说!”简单的一个字,刚劲有力,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老夫若是说了,大世子一定要保老夫周全呀!司徒大小姐……她……她……她好像有了身孕!”老军医微颤的嗓音压得更低了,唯恐这话会被第三个人听见。
这一刻,世界仿若静止了,后面的话司徒暮雪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就奇怪自己好像在医书哪里见过这种情形的描述,此刻细细回想,原来就是妊娠那一部分里,女人怀孕初期有的种种反应,再仔细一想,自从她到这里后就一直没有来过例假,因为一直奔波忙碌,所以压根儿也都忘记了这回事儿。
“雪姐姐,大世子和大夫到底在外面嘀咕什么?”芸雨荷探出脑袋去打探,却是半响什么也没有听见,无奈之余又身子缩了回来,朝司徒暮雪抱怨道。
“我怀孕了!”司徒暮雪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怀孕了,那她就要勇于接受现实,再过几个月,她就是要当娘的人了。
芸雨荷一双杏眸瞬间瞪得大大的,整个人呆若木鸡,望着司徒暮雪半响回不过神来。
“雪……雪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再反应过来,芸雨荷左顾右盼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外人才放心,连忙走到司徒暮雪身前,声音压得低低的。
“我没有胡说,这是事实。”司徒暮雪的脸色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让芸雨荷感到害怕,她抬手探向女人额头,没有发烧。
“傻丫头,你以为我发烧了么?我的身子好好的呢!”司徒暮雪莞尔一笑,轻松的伸了一记大大的懒腰,道:“以后我就是有身孕的人了,更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芸雨荷完全傻愣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房门再次被人一把推开,轩辕烈高大的身躯映入眼帘,男人的脸色看起来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望着芸雨荷冷冷道:“你先出去!”
这一声也让芸雨荷回过神来,目光凝向男人,那双足以杀人的眼神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轩辕烈眸底迸射出的冷冽锋芒,如同利刃一般锋利。
“你先出去吧,雨荷!”司徒暮雪看得出男人来意不善,怀孕是她的事儿,是司徒家的事儿,他有必要一副兴师问罪来找她算帐的样子么?
芸雨荷顺从的点点头,眼神里却还是透着隐隐不安,再次深凝了轩辕烈一眼,这才出了门。
“大世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司徒暮雪云淡风轻,为自己酌上一杯茶,问道。
“本世子终于明白之前你和陌堂弟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轩辕烈黑沉着脸,意味深长的道。
司徒暮雪眸光微愣,数秒便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原来这男人是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和轩辕陌……
“随便大世子怎么理解,我不在乎。”司徒暮雪淡淡道,唇角勾扬,语气间似透着几分鄙夷。
“真没想到……司徒大小姐竟然是个如此随便的人,不过……陌堂弟的眼光也着实让人惊叹。”轩辕烈的口吻莫名带着几分激动,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在得知司徒暮雪怀孕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会是她和轩辕陌在一起的情景。
“怀孕是我自己的事儿,与大世子无关。你口口声声不屑我的为人,那大世子自己又如何呢?在本小姐的眼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司徒暮雪冷冷回击道,同时不疾不缓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什,当轩辕烈看见那块玉佩时,高大的身躯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向沉着稳重的轩辕烈也会有说话舌头打卷的时候,这会儿他的眼睛没有与女人对视,至于为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什么意思还用得着说白吗?大世子做过什么事儿,心里难道不清楚,看看这块玉佩上的‘烈’字,和大世子名讳里的‘烈’字一模一样。本小姐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细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司徒暮雪冷冷上前,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大手,将玉佩塞入他的掌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轩辕烈怔愣站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来,明明是他来兴师问罪的,到了最后他却成了那个被兴师问罪的人,可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怎么突然间就知道……他就是那个被她救的蒙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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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亮留下重兵镇守攻下的城池,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归来,不想回到瑶城,一眼便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本将军打了胜仗回来,你们都不高兴么?”司徒明亮瞥了轩辕烈一眼,那小子一脸铁青,就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高兴,当然高兴。司徒将军英明神武,无人能及,在下就知道将军一定会凯旋而归。”轩辕陌急急迎上前去,明显一副巴结讨好模样。
他的举动引来轩辕烈的一记白眼,鼻尖逸出一声不屑轻哼,显得是见不得轩辕陌这副巴结讨好的模样。
司徒明亮微微一愣,对于轩辕陌前后半月如此大反差的态度,他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适应。
“三世子这是……”男人疑惑的凝望着轩辕陌,试图从他眼里揣测出用意,无事献殷勤,绝对背后有隐情。
“爹,三世子希望能够拜您为师,向您学习武艺。”司徒暮雪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雨荷,看起来脸色也不怎么好。
“拜老夫为师?”司徒明亮又是一愣,显得有些意外,看看一脸诚意的轩辕陌,此刻正眼巴巴的望着他,男人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突然缓缓点头,同样认真的口吻接着又道:“也好!既然迟早是一家人,老夫就收下你这个徒弟吧!”
“……”轩辕陌无语,这次轮到他说不出话了,看看司徒暮雪,一脸无辜表情,迟早是一家人的话可是司徒将军说的,与他无关。
“爹,你收他为徒可以,但是女儿却不能嫁给他。”司徒暮雪替他应了男人的话。
司徒明亮皱皱眉,再看看轩辕陌的脸,那小子压根儿就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一副心虚的样子。
“你们两个……跟老夫进屋!”司徒明亮低沉出声,眸光从司徒暮雪和轩辕陌二人身上一扫而过,接着率先走在前面进了屋子。
轩辕陌一脸紧张的望向司徒暮雪,女人抱以他一记从容笑容,淡淡道:“放心吧!有我在,我爹吃不了你!”
说话的同时,女人能够感觉到来自异处的两道灼热光线,轩辕烈深邃的鹰眸同样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二人,刚才司徒明亮说的话他也会都听见了,着实心底有些震惊,陌堂弟和司徒大小姐何时定下的婚约?为何他竟全然不知。
想到这里,男人莫名内心感到一阵隐隐不安,虽然与轩辕陌是一脉相承的血亲,可是六王爷与八王爷之间私底下一直都是暗暗较着劲儿,谁都知道皇上膝下有九位姑娘,后宫嫔妃无数,却无人为皇上诞下个龙子,若按皇族的继承法,日后的皇位继承人只能在几位世子里挑出一位来,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故,六王爷与八王爷暗下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从这一次轩辕陌主动请缨,要跟着司徒明亮出征的事情看来人,这小子压根儿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好的一个书呆子,怎么突然想起了弃文从武,而且投奔到苍穹国掌控兵权势力的司徒大将军门下,就更让轩辕烈怀疑他的居心。
最最让轩辕烈不能理解的是,轩辕陌和司徒暮雪之间令人捉摸不定的关系,这两个人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以他对轩辕陌的了解,就算是向来眼光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瞎了,怎么会看得上满脸浓胞的司徒暮雪,况且从刚才司徒将军话里的意思听来,婚事似乎是早就定下来的。
越想越让轩辕烈内心不安,眸底闪过一道深邃暗色,什么也不想多猜,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儿。
随着司徒暮雪和轩辕陌背影消失在门外,轩辕烈悄悄施展了轻功,不留痕迹的绕着弯子溜到房间的后院,隔着窗子暗暗打探着里面的消息。
司徒暮雪自从怀孕以后,身体的机能似乎也被影响到,视力和听力时好时坏,此刻连她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暗处偷窥的轩辕烈。
再则,轩辕烈的功力本来就不弱,司徒明亮此刻的注意力也完全在司徒暮雪和轩辕陌的婚事上,也全然没有发现屋后有人。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三世子想出尔反尔吗?”司徒明亮开门见山的道。
“司徒将军别误会,这……这绝对不是在下的意思。”轩辕陌急急摆手撇清自己的关系,眼睛不时瞄向身旁的司徒暮雪,言外之意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雪儿?这是你的意思?”司徒明亮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司徒暮雪脸上,不能置信的望着她。
“是的,爹,这是女儿的意思,雪儿不能嫁给三世子,因为女儿配不上他。”司徒暮雪淡淡道。
“什么配不配得上?傻丫头,你可别忘了自己可是皇上御封的镇国大小姐,有什么配不上仓的,再说……婚姻大事自有爹给你做主。”司徒明亮一脸正色的道,在他的眼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他司徒明亮的女儿,就算是配太子也绝对够格,要知道苍穹国的大半江山都是靠他打回来的。
“我怀孕了。”司徒暮雪干脆的一句话甩出来,顿时让你司徒明亮怔愣当场,一时间完全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里,回不过神来。
她这话一出,就连站在一旁的轩辕陌也吓了一跳,而这个时候司徒明亮森冷幽暗的眸光正好瞥向他,那目光仿若利刃般锋利,吓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孩子是谁的?”司徒明亮的话虽然是问女儿,可是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你轩辕陌,吓得那小子连连摇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孩子又不是他的,爹那么凶他做甚?”司徒暮雪云淡风轻,口吻就像说着别人家的事儿似的,压根儿让人看不出半点难色。
“那孩子是谁的?”司徒明亮盯着她,面色愈加肃然。
“不知道。”司徒暮雪平静的水波凝对着男人的眸,摇摇头。
“你……”司徒明亮顿时怒火中烧,打了胜仗的好心情半点儿也没有了,大掌紧握成拳,捏得紧紧的,到了最后还是缓缓松开了来。
就算他发脾气又有什么用,遇到这种事情只能想办法解决,男人的眸光突然凝向轩辕陌,低沉道:“三世子,老夫问你,可愿意做她腹中孩子的爹。若三世子答应了,老夫定然会铭记于心。”
“这个……”轩辕陌一下子就懵了,老实说他也才刚刚听说司徒暮雪怀孕的消息,这么快就让他做决定,他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想明白。
可就在他犹豫的这会儿,突然一道人影推门而入,轩辕烈高大欣长的身躯站在门外,低冷出声:“在下愿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大世子……”司徒明亮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闯进屋里的这位不速之客。
司徒暮雪和轩辕陌也同样不能置信的望向他,女人眸底闪过一抹疑惑,这男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本世子愿意对司徒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轩辕烈面色肃然,一脸认真的再一次重申。
轩辕陌深邃的眸光也倏地一紧,突然出现在屋里的轩辕烈让他不由产生了警觉,脑子里闪过一道念头,几乎连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这门亲事是在下先前就与司徒将军定下的,烈堂兄恐怕是晚了一步。”
司徒暮雪秀眉微蹙,瞥向轩辕陌,这小子怎么回事儿?说好的和她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怎么这时突然变卦,改变了态度?
轩辕陌似感觉到了女人不悦目光的注视,不自然的瞥开眸子,不与她目光对视,显然是有些心虚,不过在触碰到轩辕烈的眸光后,神情又立马变得坚定起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不会有错,绝不能看着轩辕烈从自己手里将司徒大小姐这块王牌抢走。
如果不是轩辕烈的出现,轩辕陌或许都还没有意识到,其实和司徒暮雪成亲还有另一重更深的意味,也就是将掌控苍穹国大部分兵权的司徒大将军拉到了自己的阵营,这对于他而言,当然是莫大的好事儿。
“这……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司徒明亮这会儿也被弄糊涂了,完全弄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突然间就成了两位世了争夺的香馍馍。
司徒暮雪能够清楚感受到眼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再看看司徒明亮眸底闪烁的光芒,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在多说什么也无益,干脆一句话也不用说,默默地看着事态到底要如何发展。
事态进行白热化紧张的关键时刻,突然门外一声响亮的通报——
“报!将军,宫中传来密件,请将军即刻启阅。”
司徒明亮的思绪被打断,低沉道:“送进来!”
很快一位士兵走进来,将手中密封的信件递到男人手中,司徒明亮眸底闪烁着丝丝疑惑,上面盖着太后娘娘的玺印,着实让人感到有些疑惑。
当拆开信件,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男人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突然嗵的一下跪倒在下,俯首哀鸣:“吾皇驾崩!天下同哀!”
闻声,屋子里所有人都跟着嗵的一下跪倒在地,包括司徒暮雪在内,眼神微有片刻的犹豫,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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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皇帝突然驾崩,此事却需要严格保密,边关之战还未平复,刚刚攻下的城池也非金汤若固,司徒明亮奉旨即刻返京,却在临行前夜会轩辕烈,两人深谈了*。
翌日,司徒明亮带着部分人马先行返京,轩辕烈则奉命留守瑶城。
经过这次战乱之事,云慕倾夫妇也被吓到了,男人终于答应了司徒明亮,跟着他一同去京城谋生,于是这一家三口和司徒暮雪便一同踏上了返京的行程。
轩辕陌也随着这一批人马返京,因为体质较弱的关系,他被安排到与云家人共乘一辆马车,在抬腿跨上马车的那一瞬,能够清楚感觉到身后有双锐利的鹰眸正盯着他。
缓缓,轩辕陌回头,对视上那双犀利的眸光,轩辕烈突然唇角勾起,冲他扬起一抹邪魅冷笑,这抹笑容似含藏着更深的含义,只是轩辕陌一时之间也揣摩不透。
司徒暮雪因为怀孕的缘故,也被司徒明亮勒令坐上马车,不准她孤身骑马,女人朝着马车走去的时候,不经意正好瞥见两个男人眸光相对的一刻,心里顿时一惊。
看来不是她多疑,这两位世子之间确实有着一股暗暗较劲儿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平日里压根儿不屑多看轩辕陌一眼的大世子轩辕烈,这回眼神里透出的凝重,似真将对方视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似的。
其实,若让司徒暮雪来说,这二人之间压根儿就没有可比性,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轩辕烈为武,轩辕陌为文,一文一武怎么比?不过若说起运筹帷幄、平定江山而论,轩辕陌确实无法比轩辕烈相提并论。
倏地,男人的目光突然射向她,司徒暮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看见轩辕烈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显然是冲着她过来的,女人的脚步缓缓放慢了下来,清澈明亮的水眸亦直勾勾的对视上他的眼睛。
“昨晚,你都和我爹说了些什么?”司徒暮雪的语气虽然平静,可是心底却有些懊恼,昨晚知道司徒明亮与轩辕烈彻谈*未眠,心里着实很想知道他们到底都谈了些什么,可惜的是她的耳朵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又不好用了。
“司徒大小姐既然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问你爹。”轩辕烈唇角微微扬起,俊颜难得好心情的舒展开来,只是当他的眼睛从女人漂亮的水眸滑落到那些奥凸不平的浓胞上时,眸光微微暗沉下去,表情无异。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司徒暮雪也不想强求,冷睨男人一眼,默不吱声的转身回头,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司徒大小姐很快就要嫁给本世子了,日后最好与轩辕陌那小子保持一定的距离,本世子回京前,不想再听见什么流言蜚语。”轩辕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听似平静,却能让人感受到蕴含着巨大威胁之意。
司徒暮雪唇角勾起一抹轻蔑浅笑,没有应答,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依然能感受到身后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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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大门口,柳氏一手领着女儿司徒卿灵,一手牵着幼子司徒玉禄,率着府中的家仆丫鬟们在门口等了近一个时辰了,终于看见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巷口进来,为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正是打了胜仗的司徒明亮。
“灵儿,你爹回来了,你会儿乖巧些,可别再惹你爹生气了,知道吗?”柳氏压低嗓音暗暗教导着女儿学乖,想着男人离家前还曾对司徒卿灵发了一大通脾气,这会儿近一个月未见,想必那肚子里的火气也该消褪了。
“娘,女儿知道了。”司徒卿灵撅着小嘴应了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眼看着大队人马越来越近,已经临近府门,柳氏拉着女儿牵着儿子率先迎上前去。
“老爷凯旋归来,妾身带着两个孩子在府门等候多时。”柳氏说话的时候,暗暗捏了一把女儿的手心,给她一些暗示。
“爹爹英明神武,屡立战功,是女儿的骄傲。”司徒卿灵撒娇的口吻黏了上去。
“爹爹英明神武!爹爹抱禄儿——”年方五岁的司徒玉禄乐呵呵附和着姐姐的话,同时张开双臂同样向男人撒着娇。
司徒明亮一跃下马,一把将儿子高高举起,再腾空落入怀中,小人儿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个劲的叫着:“爹爹,爹爹——”
“玉禄,爹才刚回来,你快下来,让爹先进屋歇息一会儿。”柳氏从唇角连同到眼底都浸着笑,经过这么长时间,她能够看得出来司徒明亮心里的怒气确实早就消褪了,再则不管怎么说司徒卿灵也是他的亲生女儿,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呢!
就在这时,马车里缓缓走出几个人,让柳氏漾在唇角的笑容瞬间僵滞,男人这一趟回来,除了将离家出走的司徒暮雪和芸雨荷那两个丫头又带回来了,还多带回了两个人。
“他……”柳氏一时还真有些不敢认,虽在看起来有些眼熟,当年将军府的女主人还是云慕裳的时候,她曾经是见过云慕倾的。
“他是慕倾,裳儿的亲弟弟,想必夫人应该还记得。”司徒明亮洪亮的嗓音并无一丝忌讳,也未察觉到柳氏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记得,妾身当然记得。只是有些奇怪,老爷怎么会将他们带回来了?”柳氏喃喃道,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府里多了两个乡下丫头就已经够让她闹心了,不想才刚刚清静了数月,这回竟然又多带回了两个吃白饭的。
“边关想要太平恐怕是难了,老夫特意将慕倾夫妇二人接回京城,日后的事情就要烦劳夫人费心了……”司徒明亮意味深长的道。
只要一想到皇上驾崩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相邻强国必将会将群龙无首的苍穹国视为一块巨大的肥肉,趁着这个机会一口吞掉。
闻言,柳氏的眸光变得更加复加了,听男人的意思不会是要将那云家三口全都留在府中吧?
“先回屋喝口茶歇歇,有什么话老爷回头再和妾身商量吧……”柳氏清了清嗓子,急急岔开话题,突然多出这么一桩事儿来,她压根儿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是先暂且拖延时间缓缓,等她心里小小的盘算一下,才好应对男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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