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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王妃,烈王不二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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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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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暮雪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保持这个姿势很认真的思考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说:“爹,府里有惯用的郎中吗?”

    “你哪里不舒服吗?”司徒明亮一听,慌了神。

    司徒暮雪望着司徒明亮那六神无主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虽然司徒明亮亲自司徒暮雪回将军府,路遇歹人,为她奋不顾身,又为她退婚,不惧皇权,司徒暮雪心存感动,但她仍然牢记是司徒明亮将她扔到寮辽村八载,不闻不问。

    方才她只是问了问郎中的事,司徒明亮就急得坐不住。

    两军对垒,司徒明亮运筹帷幄,决策于千里之外,腥风血雨,他敢孤身单骑,一把大刀冲锋陷阵。谁也没有见过,这个身为九级强者的大将军,会有这样惊慌的时刻。

    而他的惊慌,仅仅是因为司徒暮雪的一句问话。

    他与她的坚冰,因为他的真心关爱,在这一刻,彻底打破了。

    “爹,看您急的,都冒汗了。”司徒暮雪放下碗勺,扶着司徒明亮生意坐了下来,一边替他擦汗,一边说道:“女儿是想找个可靠的郎中,为女儿的胎儿保胎。”

    司徒暮雪这么一说,司徒明亮更焦急了:“孩子没事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跟爹说,哪怕是宫里的御医,爹也一定会给你请来的!”

    司徒暮雪怔住,复又笑了。

    就凭着这一句话,就足以证明,司徒明亮不但疼爱她这个亲生女儿,还已经接收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外孙。无论怎样,只要是司徒暮雪的孩子,司徒明亮就会爱,就会欣然的做这个孩子的外公。

    “爹,您别急,慢慢听我说。”司徒暮雪再也不敢说话留半句了,她怕自己说慢了司徒明亮会冲动的跑去皇宫里请御医,快速的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他:“女儿虽然懂些岐黄之术,但只是些皮毛。如今胎儿已经有两个月了,女儿寻思着也该找个郎中看看,一来保胎,二来,万一到了要生产时,也不至于急得手忙脚乱。”

    司徒明亮一听,这才安下心来。

    他默默的看着面容与云慕裳相差无几的司徒暮雪,忽然的悲从中来:“如果你娘还在世上,这些她都会打点好……爹是个粗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委屈了你八年……你这么大了,爹也没有尽做父亲的义务,雪儿,你怨爹吗?”

    司徒暮雪温柔的笑笑,坚定的摇头。

    如果说,以前她还在替这具身体的主人打抱不平,鄙视司徒明亮喜新厌旧,对亲生女儿冷酷无情的话,那么现在,司徒暮雪什么怨恨都没有了。

    回到将军府,看到柳氏和司徒卿灵之后,司徒暮雪就渐渐的能明白司徒明亮的苦心。

    他是一家之主,但身为男人,身为苍穹国的镇国大将军,他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司徒暮雪。

    有很多事,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无法去掌控。就像一只大象,它可以将树连根拨起,但他无法踩死蚂蚁一样,在很多地方,都有着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无奈。

    当年,他送司徒暮雪到寮辽村,肯定也很难过。既然如此,又何苦再去为难一个老人,一个想做好父亲的男人。

    “爹,女儿如果怨恨您,还会跟着您回来吗?”司徒暮雪拉着司徒明亮的手,望着他写满了半世沧桑的脸,体贴的说着:“娘如果还在世上,一定舍不得看爹伤心。我是娘的女儿,娘不在,做女儿的,就要完成娘的心愿,好好照顾爹,不能让爹伤心。”

    司徒明亮顿时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心中悲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云慕裳是他一生最悠长最深刻的思念,如今,有她的女儿守在身边,照顾他,司徒明亮觉得,此生足矣。

    “好好好,爹不哭!这么大年纪还掉眼泪,会让你们这些晚辈小看的!”司徒明亮用满是厚茧的手掌抹了把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感动的笑着,正色说道:“将军府里除了你大娘她们,都是些大老粗。如果说是跌打损伤接骨正筋这些的,他们都是一把一的好手。若要他们来保胎,那全都是些外行啊。”

    司徒暮雪似乎早就知道这些情况,听罢并不惊讶,而是慢条斯理的继续问他:“那平日弟弟妹妹他们有点病痛,大娘一定会请相熟的郎中来府里看病吧。”

    “这个爹倒是没有注意过。”司徒明亮似乎听出些意思来,他抬头看着司徒暮雪,不确定的问她:“雪儿,你是想叫你大娘帮你找郎中和接生婆吗?”

    “是啊。”

    “这个……”司徒明亮觉得自己是真的不了解这个女儿,柳氏这才刚刚找郎中开了堕胎药想害她的胎儿,司徒暮雪竟然能不计前嫌,还放心大胆的让柳氏给她找郎中,她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呢。

    司徒暮雪仿佛就是司徒明亮肚子里的蛔虫,直言不讳的提起了下药堕胎的事:“爹,女儿既然已经退婚了,这件事便只是家事。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如果爹要追究,只会令外人小看了咱们将军府。再说,但现在府里哪件事不是大娘在打理。按规矩,女儿请郎中找接生婆,都应该是大娘来cāo办,如果绕过她,怕是不好。”

    “孩子……委屈你了。”司徒明亮汗颜,道理他都懂,却不如司徒暮雪看得明白。

    “这才刚闹了堕胎的事,现在,就算是给大娘天大的胆子,料她也不敢再做这种事。如果爹亲自交待大娘要好好照顾我和我的胎儿,以后有个三长两短,都是大娘的过错。爹,你想想看,大娘还敢吗?”

    司徒明亮听完司徒暮雪这番话之后,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他抚掌而笑,再看司徒暮雪时,眼里,多了几分赞赏和欣慰。

    “另外……爹这么多年,也只有大娘这么一个女人。女儿一回来,爹就跟大娘顿生嫌隙……女儿于心不安……”司徒暮雪的语气很平淡,但司徒明亮已经很是感动。

    无论怎样,司徒暮雪不计前嫌,不但没有为难柳氏,还处处替他和整个将军府着想,这样的宽宏大量,实属难得。

    司徒明亮站起身来,马上就要去牡丹阁,准备好好的教训完这婆娘之后,再把司徒暮雪的意思转告她,要让她好好的记住司徒暮雪的恩情才行。

    司徒暮雪静静的将自己已经吹得温热的白粥推到司徒明亮面前,体贴的说道:“爹,大娘就在牡丹阁等着您呢。您先喝口粥,润润嗓子再去吧。”

    司徒明亮差点又要老泪纵横,带着一腔父爱,将司徒暮雪奉上的白粥全部喝完,转身就去了牡丹阁。

    柳氏这几日都没敢离开牡丹阁,如果不是司徒卿灵和司徒玉禄天天陪着她,她早就崩溃。

    突然听到说司徒明亮来找她,柳氏赶紧打扮的花枝招展,泡了一壶好茶,温顺的听完了司徒明亮的交待。

    “雪儿没有跟你计较,是她大度。现在她一心想养胎顺利生子,你这个做大娘的自然要出力。不管怎么说,雪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我将军府的第一个孙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好自为之吧!”司徒明亮说到最后,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茶几上,险些把茶几拍烂。

    柳氏的身体也随着这一巴掌,抖了两下。

    她分明听见司徒明亮说的是“孙子”,而不是“外孙”,仅仅是一个字的变化,司徒明亮就很明显的表达了他的立场。

    柳氏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痛苦流涕,又是对天发誓,又是拿司徒卿灵姐弟两来当挡箭牌,说到动情处,更是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流。

    到底是一日fū'qī百日恩,柳氏的柔弱和悔改令司徒明亮也硬不起心肠来,他将她拉了起来,软声说道:“你是裳儿的好友,雪儿是裳儿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好好待她,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老爷。”

    “雪儿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请来的郎中一定要可靠,最好是府里惯用的,这样交待起来也省心,诊脉时也会尽心些。”司徒明亮想起司徒暮雪的交待,絮絮叨叨的要柳氏一定要找相熟的郎中,千万不能找那些不知根底的,不三不四的人。

    柳氏一听,犯难了。这些年,请到府里来看病的只有许记医馆的许郎中。而他,也正是悄悄给自己抓了堕胎药的郎中。

    柳氏如果换人,就违背了司徒明亮的意思。但如果请许郎中来,又怕露馅,再起是非。

    司徒明亮见柳氏支支吾吾的,脸一沉,问她:“怎么,连这事你都办不好?”

    “不是的老爷,妾身是在想,何时该请许郎中来府里来。”

    “就这几日吧……”司徒明亮想了想,又改口说道:“你还是先跟雪儿商量商量,再决定,知道了吗?”

    柳氏见司徒明亮要她处处以司徒暮雪为先,心里很不舒服,但现在又不能太过嚣张,只能忍着,点头答应。

    司徒明亮见这件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心情舒畅了许多。柳氏见状,赶紧上前又是捶腿又是捏肩的,一顿殷勤,哄得司徒明亮很高兴,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温和了很多。

    就在柳氏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司徒明亮时,司徒暮雪正在牡丹阁附近散步。

    说来也奇怪,一觉醒来,司徒暮雪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她有意在牡丹阁周围转悠,其实是竖起耳朵在偷听里面的动静。

    司徒明亮和柳氏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可能因为驱动了体内的异能,刚听完就觉得肚子疼,司徒暮雪扶着柳树站着喘气时,鲁管家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哎呀,玉圆怎么没有跟着!”

    “鲁管家,没事的,我是走累了想休息一下而已。”司徒暮雪在鲁管家的搀扶下,找了一个石凳子坐了下来,鲁管家见她没有别的不适,这才松了口气,说:“大小姐,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到处走动。万一有个什么事,这可怎么办。”

    “鲁管家是怕暮雪像娘一样,难产而死吧。”尽管司徒暮雪说得轻松,但这话,还是如晴天霹雳般,惊得鲁管家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吱声。

    司徒暮雪笑笑,又说:“鲁管家在将军府少说也待了三、四十年了吧,一定记得我娘的模样。暮雪很想娘,只恨是自己害死了娘,令爹悲恸不已,不愿意看到暮雪,所以才把暮雪送到寮辽村,不愿相见。”

    鲁管家听罢,唏嘘不已,摇头垂泪,神情很沮丧。

    “我爹已经央大娘帮暮雪找个好郎中,相信,有郎中帮忙保胎,暮雪不会像娘那样……”

    司徒暮雪一说完,鲁管家立刻抬起头来,问她:“不知大小姐可知道,是哪位郎中?”

    “暮雪也不是很清楚,好象姓许……说是许记医馆的zuo'tái郎中,医术高明,很是了得。”司徒暮雪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鲁管家的反应,只见他立刻脸色煞白,紧锁眉头,很是忧虑的样子。

    司徒暮雪见鲁管家似乎知道些隐情,但就是不肯说,也不急,一只手摸着腹部,另一只手轻轻的撑着额头,自怨自艾:“爹本来想请宫里的御医来府里替我请脉的,但是鲁管家也知道,暮雪已退婚,怎么可能再厚着脸皮去求御医。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爹,这样的丑事哪里能四处宣扬,所以只能请府里相熟的郎中才行。大娘与许郎中相熟,这才请得动,若是别的郎中,只怕还嫌弃我这坏了名声的大小姐,不肯上门……”

    鲁管家一听,急忙摆手,连声安慰司徒暮雪:“大小姐莫要妄自菲薄,堂堂镇国大小姐,岂能由得那些屑小议论!”

    “鲁管家嘴里这么说,心里怕不是这样想。”司徒暮雪假装生气的冷哼一声:“方才暮雪说想请许郎中进府请脉时,鲁管家的脸上可写着不屑!”

    “大小姐,老奴怎会这样想!老奴只是……只是听到说是许郎中进府请脉,有些吃惊……而已。”

    “哦?鲁管家有何吃惊的?”

    “这个……”

    “鲁管家,暮雪记得小时候还在府里时,鲁管家待暮雪极好。暮雪在寮辽村,也只有鲁管家一人来探望。如今暮雪回到府里,对府里的一切都不清楚,虽有父亲和大娘,却总有种举目无亲的感觉。”说到这里,司徒暮雪轻轻的抚摸着腹部,语调忧伤:“如今,暮雪嫁不出去,只想安心在府里诞下这孽子……唉,鲁管家如果不想说也就罢了,大不了,让暮雪和娘一样,死于难产,免得活在这世上,给别人垢病。”

    司徒暮雪站起身,大有绕开鲁管家要离开的意思。

    鲁管家连忙拉住司徒暮雪,恳求道:“大小姐,你这样说就折煞了老奴。唉!事已至此,老奴也不得不说……当年夫人怀着大小姐时,请来安胎的……正是那许记医馆的许郎中……”

    司徒暮雪水眸突然变得凛冽,就在鲁管家抬头看她时,那道精光闪过,整个人立刻变得温柔可怜,毫无主张的样子。

    “当年,夫人难产,许郎中奋力抢救,终于救回了大小姐,却没有保住夫人。老爷虽然悲恸,但想着总算是保住了大小姐您的命,所以还是赏了笔银子给许郎中。后来大小姐不管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许郎中来看的。”

    司徒暮雪静静的听着鲁管家叙说,这具身体的脑海深处,隐约有些片段弹出来,但都不是很真切。

    鲁管家见司徒暮雪听得认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这才鼓起勇气,说:“这许郎中是大娘为夫人找来的,夫人一怀孕,便吃他开的药调理身体。老爷也曾建议过说请御医来看看,但夫人相信大娘,嫌麻烦拒绝了。老奴只是觉得奇怪,夫人自怀孕到生产,一路平安,怎么会好好的落个难产。那许郎中如果真如大娘所说的那般有本事,为何会止不住血崩……老奴只觉得那许郎中或许不适合大小姐……”

    司徒暮雪沉默片刻,随意安抚了鲁管家之后,独自回到水月阁。

    她试图驱动异能,将水月阁的一切掉转到十五年前,看清楚云慕裳生产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功亏一篑。

    司徒暮雪只觉得腹中绞痛,一身冷汗,手脚发凉,忽冷忽热,整个人都处在冰火两重天中。

    “玉圆,快请郎中来!”司徒暮雪喊完这句话之后,嗵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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