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轩辕陌,一直都是文弱书生,让他谈琴对诗附庸风雅没有问题,但遇到大事,在应对和处理方面,就显得毛躁和幼稚了许多。
司徒暮雪默默的望着轩辕烈,没有出声。
轩辕烈为了她,放弃了一切。除了他原本的生活,就连他最为骄傲的性格,也有所改变。他无论在朝廷还是在军队里,都是天生的领导人,可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只为了守着任性的司徒暮雪过她坚持要过的平静生活。
若只是一般人,或许只是怀才不遇,或者忍气吞声的过过。但轩辕烈是大皇子,他有着远大的抱负,遇到像轩辕陌这样的人在处理事情上这样的无能,轩辕烈难免会有所想法。
轩辕烈感叹完了之后,见司徒暮雪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尴尬的笑了一下,拉着司徒暮雪的手,搂她入怀:“雪儿为何这样看着夫君?”
“烈……你是不是想回京城?”
“雪儿,你别瞎想。我只是替元酆着急,随意的说了几句而已。”
司徒暮雪勉力笑笑,转而握着轩辕烈的手,自言自语:“这双手,本应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现在却委屈你,整日拿着算盘给铜面门算租田,还委屈你拿着剪子陪我去剪枝,偶尔拿起剑,也只是为了陪紫钰练练他那三脚猫功夫……烈,你会不会觉得委屈你了?”
祁慕初似乎早就猜到司徒暮雪会这么问她,伸后摸着她易容之后不太光滑的脸,打趣的说:“那我是不是该这样问雪儿,雪儿在这里陪着我们,会不会觉得寂寞。你的家不在这里,可是你也心甘情愿的守着我们。难道雪儿会有一天突然的离开我们吗?”
司徒暮雪嫣然一笑,说:“我若真心想走,那三年里便不会躲在雀跃村里安份守已。你不必担心,有你和紫钰,我舍不得。”
“我也是如此。”祁慕初想都没想的,很快的接上了这句话。
司徒暮雪没有再问他了,如果这样还不能相信他,那就是她的问题。
城墙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每个人都在议论和猜测着,潜入临王府意图绑架晨曦郡主的人是谁。为何会是一大一小,难道特地带一个小男孩去就是为了能诱骗晨曦郡主不哭不闹吗?
就在这时,轩辕陌骑着马从京城里出来。四年未见,他竟黑了些,身体也结实了点,不似从前那样文弱书生的样子。或许是成家立业的原因,眉梢上挑,意气风发,骑在马上本来就高,看人看物时,也很自然的往上飞。
“看来皇上还是厚待了临王府。”司徒暮雪只瞟了轩辕陌一眼,便知道他虽无能,但毕竟还是轩辕凤天的亲侄子。临王谋反,轩辕陌确实不知情,逃此一劫之后,轩辕凤天以仁善制国,也没有为难他,反而重用他,否则,他怎么可能*之间就指挥府衙派出赏金,悬赏捉拿“绑架者。”
轩辕烈不以为然,他见轩辕陌骑马走来,担心会露出破绽,拉着司徒暮雪往树林里走去。
“现在进村吧,再晚些,怕人会更多。”轩辕烈和司徒暮雪马不停蹄的进了杨林村,刚到村口,就听到一阵阵哭声。
司徒暮雪心里暗自叫着不好,与轩辕烈快步跑去。只见就在村口聚集了一大群村民,他们围着一户人家往里面看,但是因为有官兵把守,无法进入。
“这位老乡,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哭得这样凄惨?”司徒暮雪上前问话,那老乡见她是外地人,很是警惕,瞪着她和轩辕烈,没有说话。
轩辕烈赶紧上前,说:“我与我娘子是江湖郎中,一边采药一边行医。我们刚刚在山上采药,有些口渴,所以想进村子讨碗水喝。听到这里有人哭,怕是乡亲感染了恶疾,说不定在下还能治上一治。”
那老乡见轩辕烈的身上背着竹筐,竹筐里还放着新鲜药材,司徒暮雪的手里拿着打狗棍,真真切切一副采药的模样,这才放下防备,摇头说道:“唉,你们帮不上忙。不是谁感染了恶疾,是无妄之灾啊!”
“老乡此话怎讲?”
“这杨老头快五十多岁才得一女,如今已经是古稀之年,女儿却被人歼杀。如今躺在*上,奄奄一息,请来的郎中已经救了大半晚上了,也不见有转机……唉!可怜的孩子!”
司徒暮雪听说人还未死,这才放下心来。她急忙指着轩辕烈说:“老乡,我夫君虽不是名医,但长年游历,见过许多疑难杂症。不如让我们去瞧瞧,或许真的能帮上忙。”
那老乡见他们这样热情,便带着他们去找杨老头。杨老头见官府派来的郎中治了这么久都没有转机,死马当活马医,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司徒暮雪和轩辕烈一进屋,就看见不少衙役,有些还有点眼熟,似乎是从军营里调派了些人来。
躺在*上半死不活的姑娘叫小燕,芳龄十六,性格温顺并且特别乖巧,平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如无必要,她也根本不会走出杨林村。
前些天,杨老头刚请媒婆替她说了一门亲,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却突然被人歼杀在小树林里。
轩辕烈为小燕诊脉时,司徒暮雪一边安慰杨老头,一边打听情况。杨老头心烦意乱的,见司徒暮雪性格温和,当她是好人,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有的没有。
司徒暮雪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多话。当她注意到,那些官差都在瞟她和轩辕烈,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司徒暮雪这才将话题引到了小燕的病情上去,没有再追问下去。
杨老头见轩辕烈为小燕把脉之后,迟迟没有出声。又看着他不停的查看伤口,还不时的翻开小燕的眼皮,看她的手指尖和耳根后面,一脸凝重,好象有头绪,又似乎没有对策。
“这位先生,不知可有办法救我家小燕。”小燕从被发现开始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官府派来的郎中说她本应该醒来,但因为胸口被刺了一刀,流血太多,所以命悬一线。
如今,血是止了,但人还不能醒来,再这样昏睡下去,只怕再也醒不来。
轩辕烈收回手,将小燕的胳膊放回到被子里,起身,用手帕擦着手,从容的说道:“老人家,令千金现在的病情趋于稳定,但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昏迷不醒。在下会开一副方子,先稳住令千金的病情,这几日,在下会再去山上采些药,看看能不能让令千金明日就醒来。”
杨老头见轩辕烈说得笃定,很是感激。轩辕烈立刻写了一张方子,调整了几味药之后,递给杨老头,然后带着司徒暮雪离开了杨林村。
他们走到千洞山山脚下时,轩辕烈突然问司徒暮雪:“雪儿,要不要夫君背你上山。”
“呵呵,身后跟着的那些官差,武功似乎不错。烈,你背着我,能跑得过他们吗?”
“今天就让你试试你夫君的体力!”轩辕烈轻轻的捏了司徒暮雪的脸一下,背起她,开始在山林中奔跑起来。
果然,他一跑,跟在他们身后的官差便一哄而上,担心他们逃走。轩辕烈在山林里转了两圈就把他们甩得远远的,然后背着司徒暮雪又钻了几个山洞,确实没有人跟踪,这才回到了铜面门。
刚走进铜面门的总堂,元酆就迎了上来,急切的问他们:“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
“你先别急,我们进去再说。”走进了屋子里,轩辕烈见四下无人,关好门窗,才说:“小燕姑娘的伤,很麻烦。”
元酆一听,心都凉了半截,他真的很担心小燕死了。如果她一死,便没有人能替他做证。
司徒暮雪见轩辕烈眉头紧锁,握着他的手,说:“烈,有什么就赶紧说吧。再不说,元酆会急疯的。”
轩辕烈神色复杂的看了司徒暮雪一眼,又瞅着元酆,沉声说道:“我在小燕姑娘的身上,发现了媚毒。”
“媚毒!”司徒暮雪和元酆异口同声,他们对望一眼之后,看着轩辕烈点头,知道他的判断肯定没错。
元酆不安的在房里来回走动,他不停的喃喃自语:“媚毒……媚毒是兰花宫的独门解药,小燕姑娘不是江湖人士,怎么可能有人在她的身上下媚毒。”
轩辕烈曾经中过媚毒,自然知道这药的厉害。他最初诊断时,也不敢相信,但当他看见小燕的手指尖和耳根后面都泛着粉红色,眼底有淡淡的出血后血迹深淀的痕迹,就更加肯定,她中的一定是媚毒。
媚毒的药性太强,令中毒者血性大发,血脉逆流。此毒在交够之后会自行解毒,就算有人发现身体里有毒性,也不知是何毒。
但因为影响了血气运行,所以在手指尖和耳根后面会有淡淡的粉红色,根据不同人的体质,会在毒性解开之后的几天之内消失。
小燕不会武功,气血不如习武之人顺畅,所以她的眼底下会有出血后血迹沉淀的痕迹。
司徒暮雪得知小燕中的是媚毒之后,也很是奇怪。
“烈,无论是谁中了媚毒,中毒者与交够者都会因为媚毒而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发生的事情和人。如果行凶者会在小燕的身上下媚毒,小燕醒来后,会完全不记得与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既然如此,何苦又要在小燕的胸口上插上一刀?”
轩辕烈听到司徒暮雪的推测之后,频频点头:“雪儿,我与你一样,对这刀颇为不解。”
“或许,凶手歼yin了小燕之后,起了杀意!”元酆猜测到。
轩辕烈听罢,摇头,不赞成元酆的猜测。
“如果他真的想杀小燕姑娘,为何要用那么短的一把匕首。我查过伤口,虽然刺在胸口,但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内脏,所以小燕姑娘只是流血却没有致命伤。”轩辕烈说完之后,在自己的胸口上比划了一下小燕受伤的位置。
元酆是习武这人,很熟悉人身体上的重要部位。很明显,这一刀避开了所有的大穴死穴。如果凶手真心想杀小燕姑娘,直接在脖子上划拉一刀,便万事大吉,何必这么费劲的在胸口的空档处找一个位置,不轻不重的刺上一刀。
“另外,村里人和杨老头都说小燕姑娘非常内向,从来不出门。试想一下,这样娴静的姑娘,怎么可能深更半夜的跑到小树林里去。而且,杨老头说他根本不知道小燕姑娘出门了,他是被外面狗叫声吵醒后,发现门窗大开,关门窗时才发现小燕不在,然后叫人拿着火把到处去找。”
三人坐在那里,将案情一分析,都觉得这事可疑。
若只是单纯的歼杀案,一个媚毒就难以解释清楚。如果不是,那凶手这么做,又是为何。
“可惜,那些官差对我们的出现起了疑心,否则,我们应该还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司徒暮雪觉得很可惜,她能听到的都是杨老头的说辞,谁也不知道,官府是不是看到了元酆的衣服和手帕,借此怀疑凶手是元酆。
如若真是这样,元酆又该如何是好。
元酆在屋子里焦虑的来回走动着,最后,他站在轩辕烈的面前,沉声说道:“天黑之前,我要回到京城家中才行!”
“为何?”
“家中还有老父老母,如果官府怀疑是我,必定要去府上捉人。我若不在,必定会扰其不安。与其这样,我不如先回府说明一切,就算真的被抓进大牢,还有你们帮我在外面查案,还我清白。”
其实,凭着元酆的能力,早就能将父母接到山中居住,不怕官府骚扰。但他不想这么做,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断断不会做缩头乌龟,躲着不见人。
轩辕烈见元酆决定有所承担,点头答应。
他说:“小燕姑娘身上的媚毒已经解了,明日她便能醒来。我也开了方子,相信短时间内她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她醒来后定是失忆的,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要替你申冤,还需要想别的办法。”
元酆以为轩辕烈担心他会暴露他们的行踪,立刻向他们保证,他绝对不会透露半句。
司徒暮雪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他们,心里感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三人又在屋子里商议了两个时辰,将一切都安排好,元酆准备下山。
刚出门,元酆就远远的看见玉圆在对面张望。
他走了过去,伸手要拉玉圆的手。玉圆急忙缩手回来,却比元酆慢了一步。
元酆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自我解嘲的笑笑:“我这些日子要回京城里待着,你可有话要与我说?”
玉圆羞涩的想抽回手来,但怎么扯都扯不回来。她见司徒暮雪和轩辕烈都面露忧色,心中一紧,急忙问他:“你还回来吗?”
“回来,当然回来。我这次若能平安回来,定要向你……罢了,不说这些了,你在铜面门好生待着,别出去乱跑,知道了吗?”
元酆见玉圆点头,这才放开她的手。玉圆还想追问几句,元酆已经转身离开。
司徒暮雪与轩辕烈低头交谈了几句之后,轩辕烈送元酆下山,司徒暮雪则把玉圆事到房里,将详细的情况告诉了她。
玉圆没想到元酆会若官非,还是歼杀案,当即就哭了出来,求司徒暮雪他们想办法救元酆。
司徒暮雪急忙把她拉了起来,安慰道:“元酆再不济,也是铜面门的门主,你怎能这样小看他。他下山并不是去认罪的,只是担心官府会纠缠他家里人。就算他被官府扣押,你想想看,那府衙当真还能把他困住?”
玉圆听司徒暮雪这么一说,心里有平静了些。
她拽着司徒暮雪的手,问她:“那晚大小姐不是与元门主在一起嘛!大小姐可以作证,这事与元门主无关啊!”
司徒暮雪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就算他们去做证了,不能抓到真正的凶手,不知道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一样不能解决问题。
凶手花了这么多功劳,并不是真正的为了歼杀小燕。
轩辕烈和司徒暮雪都觉得,这次事件摆明了,是逼元酆现身,矛头直指铜面门。
到底是江湖恩怨,还是巧合,一切,都要等调查清楚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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