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轩辕烈这番话之后,司徒暮雪也有所担忧,对刚才自己的妙计也有所保留了。
毕竟,芸雨荷不是她。她司徒暮雪也是苍穹国史无前例的带孕与大皇子订婚,订婚后又悔婚,产子后抛弃男人,一躲三年不见,逼着男人不得不假死骗她出来的女汉子。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所谓的暴露身份的伎俩,便显得不算什么了。
“那是其一。其二,就算这个方法奏效了,但知道我们真实身份的人越多,我们就越危险。雪儿,我不是不相信雨荷,只是……你要明白,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知道我们真实身份的人越少,我们才越安全。”
轩辕烈握着司徒暮雪的手,看着她,对她想的办法,并不赞同。
司徒暮雪紧闭双唇,想着这事还真是麻烦。
幸亏轩辕烈心思缜密,在朝廷里混久了,很多事情考虑比她周全多了。司徒暮雪一心只想着怎样帮助芸雨荷,却没有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坑坑洼洼的事。
轩辕烈见司徒暮雪一筹莫展,正想安慰她几句,司徒暮雪又说:“枫弟和雨荷的事,既然一时想不到办法,就先放放吧。反正,今天我灭了姬若娴的风头,她也不方便进宫去讨好母后,这事暂时也没有定论的……不急于一时……”
“嗯。”轩辕烈安慰她:“姻缘天注定,有时候,也要看他们之间的缘份。”
话是这么说,但心情难免受点影响。
司徒暮雪情绪低落了许多,刚才与轩辕烈打情骂俏的欢喜劲也没了。她闷闷的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静静的取下发簪,解下发髻,拿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的梳着。
轩辕烈走了过来,接过那木梳,一边替司徒暮雪梳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今日在皇陵,见着了姬皇后,她不但脸色不太好看,似乎也不讲究打扮了。今儿站在寝宫门口时,头上,竟然连一根贊子也没有戴。”
“哦,是吗?”
“是的。不过,能看出她抹些了胭脂。”轩辕烈抚着司徒暮雪的青丝,将它们一缕缕的绕在手指上,放手时,那些青丝都非常有弹性的弹离了他的手指,然后,柔顺的披在脑后。
轩辕烈觉得很有意思,玩了一会,才说:“还是雪儿最美,不但人美,发丝也特别的美。不似姬皇后,好象抹了很多头油,远远的看付出,油腻得不行。”
司徒暮雪一听,觉得不以劲,转过身来,望着轩辕烈,问:“烈,你刚才说什么?”
“说我的雪儿美啊!”
“不,后面那句!”
“说……姬皇后的头发比雪儿你的油多了,像抹了许多头油似的。”轩辕烈又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话,他见司徒暮雪若有所思的样子,好象想到了什么,便问她:“雪儿,你怎么了?”
司徒暮雪站起身来,焦虑的在房里走了几个来回。她停下来,看着轩辕烈欲言又止,但又好象不敢说,兀自在那里摇头,然后又像刚才那样来回走了几圈,最终在轩辕烈的面前站住,很肯定的说:“烈!我知道姬皇后不肯见我们的真正原因了!”
轩辕烈见司徒暮雪说得很认真,不似开玩笑,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打开门对着外面吹了一声口哨,从暗处跳出几个侍卫,冲着他抱拳:“王爷!”
“看着这里,谁也不许靠近!”轩辕烈冷声吩咐,他见那些侍卫都重新隐身在黑暗之中,才转身回到卧房里,拉着司徒暮雪宽衣解带,两人半肩躺在*上之后,放下帐帷,才说:“雪儿,你现在可以说了。”
司徒暮雪见轩辕烈如此郑重其事,知道,他从不怀疑她的猜想。她紧紧的握着轩辕烈的手,许久,才说:“烈,姬皇后怀孕了!”
轩辕烈的身体一震,手因为抖得厉害,差点从司徒暮雪的手里挣脱出来。
“雪儿!你可知道这个指控,有多……可怕吗?”轩辕烈素来沉稳,但还是被司徒暮雪的这个猜想骇住。
从内心而言,他不希望这是真的。
姬氏不仅仅是前皇后,还是他的亲皇婶。前皇帝去世的时候,她放弃宫里的荣华富贵,宁愿独自守在那寂寞的皇陵之中,清茶淡饭,冷衾冷被。如果不是因为她与前皇帝有着深厚的感情,她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去守皇陵。
既然守了,又怎会怀孕!
司徒暮雪用力的握住轩辕烈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她似乎也是想通过力气,来坚定自己的想法。
“烈……你听我说,今儿在皇陵,你也说过,姬皇后突然不见我们,很可疑,对不对?”
轩辕烈点头,说:“但这个不足以支持你的猜想。”
“后来,你再见姬皇后,发现她有病容……”
“或许,她真的病了?!”
“烈,她若病了,怎么可能这么快的时间里,从*上起来,盘好发髻,又抹上胭脂,站在寝宫等你们闯进去?”司徒暮雪慢慢的分析着:“你,枫弟,还有紫钰,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从皇陵到姬皇后的寝宫本就不远,你们奋力追赶,就算有侍卫提前通风报信,姬皇后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整好妆容的!”
轩辕烈沉默着,在皇陵他看见姬皇后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一时想不到。只有司徒暮雪,身为女子,才知道,从起*洗漱到盘发到涂脂抹粉,需要多长时间。
姬皇后根本没有在*上躺着休息,她早已妆扮好,在寝室坐着。
可是,如果她没有病,又为何说要抱恙。她是守陵,连穿衣都不能过于鲜艳,好好的,抹着那样鲜嫩的胭脂,又是为了谁?
“另外,姬皇后身为前皇后,父皇和母后都待她不薄。她不可能没有金银珠宝手饰的。既然都盘了发,再朴素,一根玉簪总该有吧,为何姬皇后会素净的什么都不戴?”
这点,轩辕烈并不以为然:“或许,是因为姬皇后突然的不想戴,又或者,忘了戴……”
司徒暮雪很肯定的说:“姬皇后身边宫仆就有五十余人,她忘了,难道宫仆全都忘了。如果说她心情不好,哪位心情不好的女子会穿戴整齐抹着胭脂的在寝宫里坐着?”
轩辕烈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女子之事,他当真不太清楚,司徒暮雪说得振振有词,每一件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但联系到一起,就显得怪异了许多。
“烈,你说姬皇后的头发像抹了头油似的……苍穹国的女子,只有在要盘发髻时,才会抹上头油。发髻越复杂,抹的头油就越多,这样才能固定发髻形状!”司徒暮雪突然坐了起来,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信息都综合在一起,仔细分析之后,说:“女为悦已者容,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盘发装扮,应该是在寝宫中等人。”
轩辕烈很是烦恼,他也坐了起来,望着司徒暮雪,叹气:“雪儿,你知道在皇陵有多少男子吗?如果姬皇后当真怀孕了……”
“烈,你要相信我。当年怀紫钰时,玉圆他们都不许我碰尖锐的东西,连剪子都不让我拿,说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姬皇后费了这么多心思装扮,却不肯戴发簪,是因为发簪的一头是尖的。”
轩辕烈沉默着,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谓的病容,不过是因为怀孕之后,人有不适而已。姬皇后一直在皇陵,除了若灵他们每月两次探望,根本没有外人进出。无论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姬皇后至今没有打胎,还这样爱护胎儿,想必是做了产子的准备!”司徒暮雪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她咬着下唇,怔怔的望着轩辕烈,想知道他有何打算。
轩辕烈扶着司徒暮雪,重新躺下。
他紧紧的搂着她,却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敷衍的跟司徒暮雪说:“雪儿,兹事体大……容我再想想。”
司徒暮雪也知道,这事不能仅靠自己这点推理就断定姬皇后真的怀孕了。就像轩辕烈说的,皇陵那里,男人多过女人,如果姬皇后真的在那里丢了桢洁,歼父也不是容易找出来。
拿贼要拿赃,捉歼要捉双,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他们不可能冒然冲进皇陵去探姬皇后的脉相,去了解她的真实情况。
“明日,我会向父皇和母后汇报这件事。怀孕之事,不能提及,只说姬皇后身体抱恙,先从宫中派御医去探探口风吧。”轩辕烈说完之后,身上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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