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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书魅影(修改版) 南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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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自己居然在为不杀君书影找借口,楚飞扬苦笑一下。况且他昨夜最终用行动拒绝了君书影提出的条件……现在想君书影也许会依言安安分分地当他的天一教主,根本是自欺欺人。

    楚飞扬再次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此刻下不了杀手,想再多也无益,留在这苍狼山上更加没有意义。眼下不如归去,如果君书影敢踏足中原武林为非作歹,他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扬书魅影(生子)-第十六章

    君书影在那潭水里又耗了几天疗伤,功效却始终不大。外伤早已没有大碍,内力却始终无法完全恢复,甚至有时还会削减。他挂心著教内之事,这山D里的一切又时时提醒著他此处发生过的荒唐之事,君书影终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君书影离了这山D之後,想把这带著他恶劣回忆的地方给毁了,却又思及日後可能会再用到。毕竟那潭水的确是得之不易的好物。便让高放派人把这D给堵住,眼不见心不烦,直当它毁了不存在了。高放虽然有些莫明其妙,还是听令而行,把那D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君书影回到教中之时正是天一教最乱的时候。他消失这许多天已经让一些教众起了疑,教内什麽传言都有,传得最多的就是他被青狼重伤,命不久矣。心存反意之人怎忍错失良机,都再也等不急地露出了尾巴。君书影回到教中,立即以雷霆之势扫清敌对势力,把几个带头的堂主当众施以酷刑,折磨至死。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一时间教中上上下下无一不对君书影更加唯唯诺诺,惟命是从。

    天近正午,阳光明媚。偏厅内宽大明亮,窗外树影扶疏。处处飘荡著甜腻的桂花香气。这样安宁慵懒的气息提醒著这群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苍狼山上也有春天这个美好的季节。

    “教主,这是近几个月来各分堂的帐目,你过目。各处进帐都多了起来。前些日子杀了几个不安分的堂主,现在这些都老实多了。”高放将一本帐册放在君书影面前。

    君书影拿起胡乱翻了一下,便合上推到一边。“你做这些我放心。以後不用拿给我看了。”说著揉了揉眉头,一副懒散样子。

    高放手撑上木桌凑近来看,皱眉道:“虽然你说相信我让我很高兴,但是,这不像你。”

    “哦?!那怎样才像我?”天一教内乱渐平,君书影似乎兴致不错,淡淡笑著反问道。

    “教主你生性多疑,以前任何事都不会假手他人,非要自己亲历亲为才放心。最近几天……好像懒了很多。”

    君书影笑容骤敛,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高放,你越来越大胆了。”

    高放抱起帐册走离几步,呵呵笑道:“因为教主最近没有动不动就把人吸成干尸,没有那麽可怕了。”说完轻盈地离开,叮叮当当的悦耳铃音渐行渐远。

    君书影沈下脸来,放在桌上的双手慢慢握紧,不知在沈思著什麽。片刻後又站起身,打开墙上的暗门,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暗门之後,那门又刷地合上,只留满室寂静香气。

    每月十五是各堂堂主觐见教主之日,这规定从天一教创建之始就定下了,如今虽几经内乱,这条规定竟然从来没有废弃过。此刻大厅内各堂堂主正襟危坐,逐个汇报过来。君书影靠坐在软榻上听著,或淡淡赞扬几句,或沈声指责几句再温言安抚稍许。

    这些堂主在外面也都是呼风唤雨作威作福惯了的人,在这里竟然像是猫嘴下的老鼠,战战兢兢。每个堂主汇报完後,都是满头细汗,竟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好在君书影虽然Y晴不定,总不至於不讲道理刻意为难,对每个人都只是简短下了命令便轻轻点头放过了,可怜那些堂主却总少不得要心惊胆战一番。

    最後到了赤焰堂的堂主这里,君书影却没有搭理。赤焰堂主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便恭敬地垂首候著。随著时间的过去,赤焰堂主额上已开始出现斗大的汗珠,顺著暴出青筋的额角下滑,滑至下巴,再滴落到衣衫上。他却不敢稍动一动去擦。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君书影仍是没有出声。赤焰堂主偷偷抬眼去看,只看到他们的教主单手撑额斜倚在榻上,却看不见那低在衣袖下的脸上的表情。周围的其他堂主仍是正襟危坐,人人自危,自然谁也不会为他出声。

    赤焰堂主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开口道:“不知教主对赤焰堂有何指示?”

    君书影却仍是没有理睬。满厅是可怕而压抑的静寂。

    赤焰堂主终是忍受不住,从椅子上滑下,两股战战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头,声音有些发颤:“教主,赤焰堂虽然无功,但亦无过,对教主更是忠心耿耿可鉴日月,若有什麽地方让教主您不满意,属下自愿领罚,恳请教主开恩饶命!”说完又是重重的一磕,用力之大,砰地一声,额上已是鲜血淋漓。

    君书影这次总算是出了声。他抬起头,颇有些茫然地说道:“你这是做甚?你又没有犯错,要开什麽恩饶什麽命?”

    赤焰堂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顶著满脑袋血愣愣地跪著。君书影懒懒地摆了摆手:“都说完了吧?说完就下去吧。”

    底下的各堂堂主急忙站起身来,恭敬告退。那赤焰堂主经过这一遭,竟像是平白捡了一条命一样欢喜,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君书影有些反常的反应,又是重重的一磕头,站起身来迅速离去了。

    待到堂主们全都离开,君书影从榻上起身,皱眉扶了下额头。高放凑上前来,关切问道:“教主,可是有哪里不适?”

    君书影摇了摇头,走进内室。高放在後头看著,眼中露出些担忧神色。

    高放总觉得君书影这几天不太对劲。也许是天一教叛乱平定,内敌肃清,不需像从前那样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君书影如今似是松了劲头。从前那几乎无时无刻不精光闪烁充满算计的眼,现在却是无时无刻都懒懒散散昏昏欲睡,一副随时都准备闭上的架势。

    刚才那些堂主个个噤若寒蝉,连头也不敢抬,自然没有看到君书影的神色。他就坐在君书影的身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君书影的沈默把那些堂主吓得够戗,实际上他分明只是睡著了。

    高放走至窗前看看天色,不过刚过酉时而已。一个练武之人如此嗜睡,绝非正常。但是君书影不说让他诊脉,他自然不敢随便碰他脉门,否则以君书影的脾气,他就这麽冤死了也是可能的。

    空气中暗香浮动,晚风和煦。高放轻叹口气:“但愿只是春气抬人吧。”

    扬书魅影(生子)-第十七章

    十七章

    南风习习,夜色如水。

    东西落地的杂乱声音在宽敞的密室里来回回荡,被那厚厚的墙阻住,一丝一毫也传不到外面。

    君书影一把扫落桌上的东西,俯在桌面上粗喘不已。他不死心地抬起右手一掌拍下,却只在桌面上留下浅浅的掌印。

    “为什麽?到底是为什麽?”君书影两眼发红,喃喃著跌坐在地上。

    自他从那山D里回来,本以为很快就能恢复的内力却迟迟没有起色,甚至越来越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腹中像有一个无底D,将他的内力丝丝缕缕地吞入,固结,无法施展。他能感觉得到那内力并没有流失,只是他无法催动,像是有另外一个东西,在抢夺他的力量。

    “到底是什麽?”君书影用手按住腹部,关节发出清脆的声音,指尖发白。

    他一有时间便窝在这密室里,遍阅群书,尝试许多方法,却始终无法收回全部内力。君书影心下清楚,那必定是青狼给他下的盅的作用。然而他几乎看遍了所有有关苗疆盅毒的记载,也没有看到如他这样的症状。倒是看到了高放下给楚飞扬的盅,忍不住看完之後,直气得头顶生烟,却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苦不堪言。

    君书影走出密室之时,已是一脸平静,丝毫看不出片刻前还曾怒火冲天大发雷霆。暗门一开,便看到高放已在房里等著了。

    “在练功?”高放丢下百无聊赖之时拿在手中把玩的镇纸,迎上两步,“教主,你刚恢复不久,凡事要循序渐进,否则反而过犹不及了。”

    君书影摆了下手,走到桌前端起早已倒好的茶,淡淡开口道:“你有事?”

    高放笑道:“如果不是你,我什麽事也不会有。”顿了顿,正色说道:“今日得到密报,自从那少主跟在青狼身边,青狼好像有些蠢蠢欲动了。我们不可不防。”说著拿出几张纸笺。

    君书影接过密信看了几眼,冷笑一声道:“为那怪物少主?他倒是眼光好啊。”

    高放拉开凳子坐下,长叹道:“自古红颜祸水。这少主就算没有一分能耐,那张脸那身段,当祸水是真正够格。想那少主没别的本事,爬上青狼的床用身体交换些什麽,也不是没可能的。”

    君书影沈默不语,却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高放捏起一个杯子细细把玩,继续说道:“本来我还担心青狼对你有什麽企图。你处处与他为敌,他竟然从不与你计较……”

    嚓地一声,是杯子碎裂的声音。君书影一把捏住高放的脖子,手上青筋暴出,恶狠狠道:“你越来越放肆了。以为我真不会杀你吗?”

    高放大睁著双眼,张大嘴巴,双手掰住脖间的大手。君书影手下用力,直到看他脸色发青嘴唇失去血色,才放开手,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著。高放捂住脖子跌坐在地,又咳又喘,狼狈不堪。

    “我……我知错了,教主恕罪。”高放困难地抬头看向君书影。

    君书影冷哼一声,吩咐道:“你去安排防御,以防青狼来犯。如果没有其他要事,不要来打扰我。”

    高放低头应了声。君书影点了点头淡淡道:“你出去吧。”

    “是,属下告退。”高放从地上爬起,压制住咳嗽,躬身向後退了出去,细白脖间清晰地印著几个青紫指痕。君书影略皱了皱眉,听到高放的脚步声伴著铃音渐渐远去,他走到书架前抽出几本书,继续埋头深究去了。

    高放动作利落,防守部署很快安排好。君书影心知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如果和青狼正面交锋,几乎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只能指望这些属下还有些用处,挡得一时是一时。而他必须在此之前找到解盅之法。

    君书影面上虽强,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总是无法稳定下来的内力,让他连惟一的依靠也没有了。有时午夜噩梦惊醒之时,那突然间空荡荡的丹田,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内力的感觉甚至比噩梦还要可怕百倍。如同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人身处一群虎豹豺狼之间,面临著随时身首异处,粉身碎骨的危险。

    细细想来,仿佛自从遇上那楚飞扬,他的好运就到头了,从此以後便霉事不断。如果不是先前被楚飞扬重伤,他就不会轻易败给青狼,不会被下那什麽诡异的盅,不会有那山D里荒唐耻辱的一夜,不会到如今这样一天一天内力变弱却还要强作无事,不知何时能恢复,不知何时被看穿而死无葬身之地的悲惨处境。

    扬书魅影(生子)-第十八章(已补完)

    斜风细雨,落英缤纷。清脆铃音从走廊尽头传来。高放行色匆匆,连门也不敲就直直闯进书房。

    “教主,青狼的人已经到了山脚。我们不能这麽坐以待毙……教主?!”

    高放进来得太急,君书影来不急遮掩,正趴在桌前干呕,一副狼狈模样。

    “滚出去!”君书影随手抄起桌上的东西砸向高放,气急败坏地吼道。

    “教主,你身体不适?让属下看看吧。”高放面露忧色,躲过砸来的书籍毛笔,上前几步。

    “我没事!”君书影气急地出声,扶著桌面站直身体,“我现在要练功。你出去,不管发生什麽事都不要来烦我,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虽然强作镇定,君书影面上却毫无血色,苍白地吓人。

    看君书影扶著桌子仍摇摇欲坠的样子,高放无论如何也不敢这样离开。“教主,讳疾忌医总是不好的。属下是什麽人?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君书影冷笑一声:“是啊,你是我什麽人?我为什麽要相信你?马上给我出去。不要*我杀你,高放,不听话的狗我不会养。”

    高放顿了顿,倏然笑道:“教主莫不是现在根本就杀不了我?要是以前,你早就动手了。还会跟我废话那麽多?”

    君书影的脸色沈得要滴出水来。高放说得不错,他放在桌上的双手连握紧都做不到。高放笑吟吟地步步踏近。君书影脚下一动,却突然腿一软倒在地上,腹内一阵翻天覆地的作呕,弯著腰却什麽也吐不出来,眼前阵阵发黑。

    一双手轻抚上背慢慢拍著,手腕也被翻了过去,几根微凉的修长手指搭上腕间。君书影扯动手腕,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连高放也挣不开。腹内又是一阵作呕,大有要把五脏六腑都倒出来的架势。君书影哪里还有闲心去管高放。

    慢慢地顺过了气,君书影已是满头大汗,眼前发黑。高放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教主,你的内力……”

    君书影猛地抬起头盯著高放,切齿道:“听著,不准说出去!否则……”

    高放急忙摇头:“我不会。你放心。”

    事实已经被高放看穿,君书影也不用再在他面前强作威武,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一副虚弱模样。

    瞥了高放一眼,君书影嗤笑一声:“我的内力只是暂时无法施展,休息一会儿就会好,想是余毒未清,过几天自然会好。你做什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高放皱著眉头没有作声,拿起君书影的手腕又一次细细诊脉,纤秀眉宇越皱越紧。君书影被他这副表情搅得心烦,一把挣开高放,不耐烦道:“我说了没事,不用再诊了。”

    高放动动嘴,难以启齿一般,迟疑地问道:“教主,你……你嗜睡,作呕──的状况,什麽时候开始的?”

    君书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沈思了一下答道:“上个月中。”

    高放低头沈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看向君书影,却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君书影充满疑惑的双眼。吞吞吐吐道:“教主,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书影不耐烦地说道:“快说!”

    高放咽了咽口水,眼睛看著君书影的肩膀,说道:“虽然很不可置信,可是,教主你的脉象,是──喜脉。”

    满室寂静,惟有窗外沙沙雨声。

    “什麽脉?”

    “喜脉。”

    ……

    “……什麽东西?”

    “……是喜脉,教主。”

    君书影愣怔了片刻,艰难起身,推开高放扶上来的手,踉跄走向门外。

    “教主……”

    君书影抬手阻止高放跟随,低声道:“让我一个人静静,我一个人静一静。”一边说话一边向门外慢慢挪著,脚步拖在地上,重似千斤无法抬起一般,连到了门槛处也不知抬脚,绊倒在门边。

    高放轻叹一声,走过去蹲下,伸手扶住君书影的肩膀,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种事情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连听也没听说过。人类,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孕育新生命的永远是雌性,母亲。他和君书影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君书影是个男人,还是个自傲自大野心膨胀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此刻他的身体里,却在孕育著另外一个弱小的生命。无比荒谬的现实,无比现实的荒唐事。

    “教主,其实古代的传说里,很多上古之神都是父生子子生孙……这个也不算什麽稀有的事情……”高放睁著眼睛信口胡诌。君书影低著头,沙哑的声音蓦然响起:“给我一碗药。”

    “什麽?”高放顿住。

    “给我一碗药,你知道是什麽。过後就──你忘掉,我忘掉,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高放沈吟了一下说道:“刚刚两三个月,堕胎是可以……”君书影听到这句话时身体明显一震,高放心知这种话对他刺激太大,忙转开话题,“可是,有一个问题。我虽然不知道这,这个东西是怎麽来的,但是看来和青狼下的盅有关,你的内力总是无法恢复,也和它有关。把这东西拿掉,好的结果是,它无法再禁锢你的内力,你会恢复功力。坏的结果是……”

    “我的功力会跟著一起流失?”君书影接过话。

    “恩,就是这样。”高放怯怯地点了下头,犹疑了一下,接著说道:“我刚才给你把脉,你的内力并没有损失,倒像是被那个东西吸引住用来保护自己。所以如果等他长成……生下来,到时它用不到你的内力护体,自然会归还。”

    君书影右手抓住门框,手背上青筋暴突,被抓住的地方劈劈啪啪地陷了下去。

    “教主,你的内力……”

    君书影突然站起身来,暴发似地大吼一声,飞身冲出屋廊,身影飘忽,消失在雨中的树林里。高放急忙追去。君书影所过之处草木尽折,去路明显,高放很快找到了他。

    此时他正身在一片花树当中,发泄似地释放功力,跳转腾挪,招式凌厉,四周落花飞舞。原本满树繁华,很快只剩残枝败叶。君书影犹不解恨地一掌掌发力,摧折树身。

    “为什麽?!为什麽要是我?!全天下比我狠比我毒比我恶的人多的是!为什麽偏偏是我?!我做了什麽要如此对我?!”君书影嘶吼著,裹胁了内力的声音震耳欲聋。

    直到发泄完了,累了倦了,君书影低头跪倒在泥水里。凌乱发丝下的脸上满面是水,分不清是汗是雨。粗重的呼吸渐渐平复,他躺平下来,把身体贴住满是落花的土地,仰面朝天,闭起双眼。

    高放默默地走来,站在他身後。

    细雨沾衣,微凉而舒适。

    ==

    党参、黄!、当归、川芎、熟地黄、生地黄、菟丝子、桑寄生,对水熬成一碗浓黑药汁。君书影刚让人把只动了几筷子的饭菜撤下,高放就把药放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看著他:“教主,喝了吧。”

    君书影看了眼那黑色汤汁,浓烈的药味让他本就不好受的胃更加难受,皱眉问道:“什麽东西?”

    高放笑道:“教主,你不会想知道它的名字。当它是伤药,快喝了吧。”

    君书影厌恶地瞅了高放一眼,拿起碗仰头倒进肚里,喝得太急以致有些反胃作呕。高放端出一盘梅子放到桌上,君书影的脸刷得黑了:“高放,你当我是什麽?不要做得太过分。”

    高放收拾了药碗,笑得眼睛弯弯:“教主,能让自己好受些的事情为什麽不做?何必在意那麽多。你永远是我们英明神武的教主。”说完便轻盈离开,留君书影一人在那里皱紧眉头瞅著桌上那盘诱人的青梅。

    两只小受谈生娃= =~

    扬书魅影(生子)-第十九章

    高放按著女人安胎的法子为君书影调理,所幸同样管用。若是君书影每天看到他时不是脸色黑得堪比锅底,就更好了。

    青狼带著一大干人在山脚下驻扎下来,半个多月以来居然安安分分,一丝动静也无。虽然君书影对此很是纳闷,但也只能敌不动,我不动。以他现今的体力和功力,先发制人是不可能的。虽然在这场对峙当中的被动处境令他很心焦,却也无可奈何。

    倒是高放,每天乐呵呵地为他煮药,调弄吃食,一副不亦乐乎的样子。一想到高放肯定是把自己当成个怀孕的女人在伺候,君书影就想伸指头捏死他。但是高放的照顾的确让他好受很多,何况高放每回见他时都是一脸灿烂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君书影索性想开了,让吃就吃,让喝就喝,让睡就睡,谨遵医嘱。只是高放那几乎称得上慈祥的眼神总是把他看得浑身炸毛。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意外发生,十个月以後……君书影不敢想了,那比他这一辈子遭遇过的所有事情都可怕。

    意外自然没有,只有青狼正在山脚下对他和他身下的位子虎视眈眈。这种事对於君书影自然不能算是意外。也许对他来说,让他平平安安坐在教主位子上终老才是最大的意外。

    青狼安静了十多天,终於有所行动。君书影也早在对峙僵持中等得不耐烦。两方人马在山门外的空地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这里曾是他们共同练武的场地,他们曾是共患生死的同僚,如今却相互杀红了双眼。地上鲜血横流,空中血R横飞,不知是谁的断肢落在的谁残缺的躯体上。

    这场注定两败俱伤的打斗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原本在人群後方站著的青狼突然纵身跃起,扑向同样在战圈之外的君书影。君书影後退几步,高放急走向前,扬手画出一缕紫色烟雾,那紫烟迅速晕染开来,迎面扑向青狼。

    青狼不敢小觑高放的毒药,只能飞身闪开,来势暂缓。高放还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拎起扔到身後。君书影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再看去时两人已经缠斗在一起。

    高放心下捏了把冷汗。随著胎儿的长大,君书影的内力越来越不稳定,内力骤失的发生越来越频繁。若是在此时出现什麽意外,君书影就再无活路了。

    青狼和君书影俱是顶尖的高手,这一场生死相搏都拼尽全力,四周飞沙走石,凌厉的杀气使得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两派教众的厮杀停止了,全都远远退开,围观这难得一见的高手对决。

    两人不相上下地相持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高放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君书影最初的凌厉气势渐消,渐渐有些左右见绌,力不从心。青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内力发生扰动,越来越弱,君书影开始破绽百出。青狼轻易寻了个空档,捉住他的手腕,居然探指搭脉。君书影著了慌,凝起最後的内力一掌劈去,却被青狼捏住脉门略一用力,立刻疼得力气全消,苍白了一张脸,只能用眼神恨恨地剜著青狼。

    青狼咧嘴一笑:“君教主,你果然真的……”君书影立刻紧张地瞪大双眼,青狼没有说下去,却抬头扫视了周围一圈黑压压的教众。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方人,现在一看便知高下。君书影的手下个个垂头丧气,士气大跌,已没了斗志。

    君书影吓得脸色更加白了,恨恨道:“如果不是你害我,我怎麽会到这种境地。你敢说出去,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青狼嗤笑一声,把君书影拉近面前,轻佻地抬起他毫无血色的脸:“我倒要看看,君教主这副样子,要如何让在下生不如死?!”青狼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朗声发话。刚说了几个字,君书影惶急尖利的声音突起:“你住口!”

    青狼收了声,笑吟吟地看著急喘粗气的君书影。君书影低下眼睛,眼睫盖住愤恨的目光,低声道:“你赢了青狼,教主之位你拿去吧。我会立刻消失在你面前,从此不会再回天一教。而你,看在我们好歹是同门的份上,这件事请不要说出去。如何?”

    青狼握住君书影手腕的手指慢慢地摩梭著,笑道:“教主之位根本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你觉得你有资格拿它来和我交换条件麽?!”

    没了内力护体,君书影在慢慢地虚弱,不知不觉间已满头虚汗。

    他强撑著镇静问道:“我所有的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只有一条命了……”

    青狼又是一声嗤笑:“我要你的命做什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杀戮麽?”

    君书影无法再平静下去,急燥地咬牙切齿道:“那你到底想干什麽?!这对你没好处,青狼。就算要我死,也给我留点尊严。”

    青狼玩味地看了君书影片刻,才慢悠悠开口道:“看在我们同患过难的情份上,我不会为难你。我所要求的,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而已。”

    高放离青狼和君书影二人甚远。君书影被制住,他不敢冒然上前。只远远看到青狼在和君书影说些什麽,君书影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高放虽然焦急,却也无法可想。

    只见君书影低下头,用比方才大了些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高放有点莫明其妙,又见青狼笑著摇了摇头,在君书影耳边又说了些什麽,君书影面色一沈,愤恨地盯著青狼。青狼仍旧笑著比了个请的手势。君书影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出一个名字:“楚飞扬!”

    扬书魅影(生子)-第二十章

    这样一个名字,单单只是喊出声,对於这些曾吃过楚飞扬不少苦头的天一教众,就带著十足的威慑力。他们纷纷抬首四望,面有惧色,生怕这被唤的人会凭空出现。

    高放敛了眉头看著青狼手下已有些站立不稳的君书影。他只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此刻也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

    胜负已分,原本对君书影就没有几分忠心的教众瞬间倒戈。青狼含笑看了看四周纷纷丢下武器伏首认输的人,放开君书影,叹道:“我真是不明白,这样的人上之人,你做得开心?只要你有一刻的弱势,你的属下随时都会反咬你一口。这些就是你想要的?!”

    君书影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又突然内力凝滞,已是有些晕晕沈沈。他冷笑一声,并不答话。青狼也不介意,招来两个手下,指指君书影道:“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君书影诧异看向青狼,恨声道:“你想食言?!”

    青狼淡淡一笑:“我只说不会杀你,可没说要放了你。你这种人,放过了,这教主我怎能做得安心。”

    君书影气结,体内一股气逆转,喉中突地一阵腥甜,鲜血突破咬紧的牙关,缓缓留过干裂的嘴唇,殷染出一抹血色。高放走来,被青狼的手下拦住,青狼摆摆手示意放行。高放紧走两步扶住君书影,拿出一颗药放到君书影唇边。君书影低下眼睫,张口吞了药丸,在心里像念经一样念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才压制住想立刻砍死青狼的冲动。

    君书影被高放搀著,在一队教众的看守下慢慢往山门走去。青狼让人牵来一匹高头大马,自己从一辆马车里抱出一个人来。那人被一件大披风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不露。青狼将那人抱上马,自己上去坐在那人身後,把那人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像对待什麽易碎的宝物。而後一声长喝,驱马踏上往後山的路,绝尘而去。

    虽然青狼不在,他的手下当中却同样高手如云,君书影不敢轻举妄动。进了山门,君书影和高放立刻被带往关押之处。他们都是在这苍狼山上住了十几年的人,自然知道自己正在被带往哪里。高放向君书影低语,声音里满是担忧:“看来青狼是想把我们关在那个牢里。他难道想关我们一辈子?!”

    高放所说的那个地牢,已是许多武林高手的终老之地。他们当中有来自中原的侠士,也有天一教内部的叛徒。这些曾经吒吒武林风光半生的人,全部被吸了内力变成废人,锁在那坚固的地牢里终此一生。

    君书影默不作声,却暗暗拉住高放的手。高放不明其意,只能跟著慢慢前行。一行人越行越偏僻,四面怪石嶙峋,投下重重Y影。君书影越走越慢,走至一座较大的山石处居然停了下来。押送他们的那队头领不耐烦地拿剑柄捅捅君书影,粗声道:“快点走!别想搞花样。不过是个阶下囚,还以为自己是教主哪?!”

    君书影眼中精光一闪,回身一掌,将那头领扫飞出去。而後拉起高放一把推到山石後面。高放不知触动了什麽开关,居然陷进了那大石里,而後轰地一声石门关闭,阻断了君书影在外奋力抵挡的身影。最後一丝缝隙消失的瞬间,连声音也被阻隔在外,窄小的空间里突然之间静谧无声,高放只能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喘息。

    高放焦急地对著那合起的石壁连连拍打,又在四周胡乱摸索,企图再次打开石门。那石壁却纹丝不动,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不知过了多久,高放脱力地坐了下来,他根本无法打开这石壁的机关。

    高放只歇了片刻,便往四处稍作探查。这里光秃秃的几乎什麽都没有,只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向哪里。再在这里坐著也是徒劳,高放起身顺著那惟一的通道往下走去。

    这是一条人工开挖的暗道,通风良好,只有一条道通到底,中间没有别的茬路。高放在里面跌跌撞撞走了不多时,便看到隐约的光亮,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出口。高放探身走出那杂草掩蔽下的D口,突来的强烈光亮有些刺眼,他揉了揉眼睛,放眼看去,面前出现的是一片杂乱草地。这里的草足有半人多高,已经到了他的胸口。待他走出这片草丛,回到大道上,赫然发现眼前景象熟悉无比,他竟然已经到了山脚下。

    高放轻叹一声。这次是君书影拼尽全力让他一人跑了出来,不管多担心,现在他都不能再回去。否则君书影要麽把自己气死,要麽一掌劈死他。高放回望了几眼,便向山外走去。

    他一人是无法从青狼手中救君书影脱险的。普天之下,能和青狼抗横的人不多,他并不是其中的一个。此刻他只能寄希望於最终寻求到足够强大的援助。

    扬书魅影(生子)-第二十一章

    高放最先想到的是苗疆盅王。他曾在苗疆呆过几年,和那里的盅王有些交情,在苗疆自是受到热情款待。但是那盅王一听说对手是青狼,居然干脆地一口回绝,任高放如何苦求激将,盅王只是坚决不应。被*得急了,盅王只得黑下脸道:“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君书影算什麽东西,我犯不著为了他对不起兄弟。”

    高放只能另想他法。但是思来想去,愿意为君书影开罪青狼的人,他一个也想不到,一时间有些凄凄然。高放无处可去,只能先留在苗疆,每日里有事没事便去S扰盅王。盅王被扰得不厌其烦,避之不迭。

    如此不过半月,一日突然从中原传来消息,原来是清风剑派掌门人信白的寿辰到了,要大开山门,广晏群雄。高放此时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堪称天下第一也不为过的男人;只要他愿意,他绝对可以救出君书影。

    当初他执意要杀君书影,却忽然不了了之。高放那时百思不得其解,但只在君书影面前提过一次,他便大发雷霆,从此以後也不敢再提起。如今想来,这其中的始末,便清清楚楚了。既然这样;求得他同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到底如何才能让他点头……据实以报吗?高放苦笑,除非那个男人疯了傻了才会相信他。

    不过无论如何,说服那位自命仁义的大侠总比磨开这个冷情顽固的盅王要容易得多。高放当即向盅王辞行,快遍快马加鞭赶往中原。

    高放脱了那身蛮族装束,挽起长发,换上中原的宽袖长衣,越发显得俊秀风流。原本以为进入清风剑派会费些周折,没想到迎客的弟子轻易便放了行。高放步入那高大巍峨的山门,心下吁嗟,果真是大家风范,行事磊落。这里到处所见的建筑景致都显得庄严肃慕,也难怪能培养出楚飞扬那样正义到简直死板,强大到不似人的物种。

    诺大的厅堂几乎可以容纳数百人,此刻居然全满。人声鼎沸,各处兴高采烈,喝酒猜拳。

    高放偏居一隅,端著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著,默默观望著四周的人。

    这厅堂里数百的人,多是武林人士。有许多人高放可以数得出名字,或虎背雄腰,双目炯炯有神,或风流俊雅,气宇不凡,一看便知不是泛泛之辈,都是些闻名武林的一方之主。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门小派,也受到一般的热情款待。该说这清风剑派真的如此光明磊落一视同仁,还是收买人心的手段高超?不管哪一种,他的地位超然倍受尊敬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厅堂中央有一个大大的寿字,大厅首席旁的太师龙雕檀木座椅上坐著一个清朗矍铄满面笑容的人,对所有来敬酒的人都豪爽地倾杯饮尽,谈笑风生。那该是这次寿晏的主角,清风剑派掌门人信白了。

    高放环顾全场,也没有见到要找的那个人的影子。不过这是他师父的寿辰,这位正义之士的楷模,仁义礼智信的忠实信徒,乖乖型的好弟子是不可能不到场的,高放丝毫不担心,目光又转回了信白身上。

    一个白衣少年腻到信白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麽,信白先是沈下脸敲了他一下,少年委屈地揉了揉额头,扁著嘴又说了几句,惹得信白哈哈大笑,眼神中的宠溺显而易见。

    高放早听说信白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宠爱得不得了。如今看来,那少年果真一副未见过风浪的天真模样,对比楚飞扬十几岁便只身一个闯荡江湖,果然是人的心就是偏的。

    高放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再抬眼时,居然看到那少年正向他这边望来,冷不丁地眼神相对。那少年冲他裂嘴一笑,高放也回以淡淡笑容,便转开了目光,却仍能感受到那清澈得过分的眼光在他身上打转。後来少年干脆走了过来,挤到他身边,让高放好不莫明其妙。

    信云深冲他笑笑,道:“这位公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哪个门派的?”

    高放亦是微微一笑,回道:“这里好几百人,你难道全都认得?怎麽偏偏来问我?”

    信云深抬手拿过酒壶,为高放倒满一杯酒,嘿嘿笑道:“你比较特别。”

    高放端过酒杯,微笑道:“多谢。”

    信云深却抬眼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比较可疑。”

    扬书魅影(生子)-第二十二章

    就在这时,有弟子飞奔进来大声通报:“大师兄回来了。”

    信云深一听,顾不上再纠缠高放,两眼放光地跑了出去。大厅里顿时人声更盛,不少人更是翘首以盼,想一睹这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男人的真面目。信白抚著简直要翘起来的胡子,乐呵呵地等著。

    真是人生得意啊。高放把玩著酒杯,也一同注视著敞开的大门处。不多时楚飞扬便踏上门台,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

    他仍是一身朴素衣衫,身姿挺拔,英俊的脸上带著似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显得亲切而无害。只是高放却明白,他可以瞬息之间敛去那副柔和姿态,冷厉得如同冬日的冰雪,可以毫不犹豫地举剑杀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像如影随行的索命恶鬼,让人不寒而栗。难怪江湖上盛传,若是被楚飞扬盯上,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乖乖受死,因为在他的追杀之下苟活的日子,比死还难以忍受。高放到现在也还记得直面著满身杀气的楚飞扬时的感受,那真是很不愉快的体验。

    楚飞扬步入大厅,随行在他身边的除了信云深,还有一个美貌女子和一个锦衣青年。信云深巴著楚飞扬嘴巴说个不停,那女子和青年只默默跟在他身边,淡淡笑著,连望向他的眼光都如出一辙,一样的崇拜,一样的……迷恋。

    高放撇了撇嘴,待看清那锦衣青年的模样时,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

    楚飞扬走至厅堂中央,向首席上的信白行了大礼,朗声道了贺寿之辞,信白笑著连连点头。随行来而的美貌女子和锦衣青年也各自贺了寿。

    那女子自称姓梅,想来应该是江南巨富梅家的独女,江湖上盛传为第一美人的梅欣若。早听说过梅家和清风剑派交情不浅,不过这麽轻易就把别人家女儿带出来给自家师父贺寿,楚飞扬也真是好本事。高放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笑著自斟自饮。

    这边楚飞扬等人还没有坐下,门外又传来一声朗笑,一个花白胡须的高大老人大步走了进来,通报的弟子跟在他後面急匆匆地跑进,报道:“袁盟主他老人家到了。”

    厅内众人纷纷起身。袁康寿大手一挥,不悦道:“什麽老人家?我很老麽?”

    梅欣若莲步轻移,走过去搀住袁康寿,笑道:“不老不老,袁伯伯怎麽会老。杨大哥向来嘴笨,等下让信伯伯罚他。”来通报的那个弟子红了脸,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袁康寿抚著白须,笑盈盈地看向梅欣若:“好好,梅丫头最会讲话。跟你楚大哥一起来的?去吧去吧,不用顾著我这老头子了,省得呆会儿在心里嫌我这糟老头碍事。”

    梅欣若被他一番话说得红了脸,看向楚飞扬。楚飞扬淡淡笑著点了点头,梅欣若便向袁康寿行了礼,过去跟著楚飞扬等人一起入了席。袁康寿呵呵笑著,一面招呼大家坐下,一面走向信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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