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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爸爸驯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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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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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邵跋晶忍不住抬眼凝视他。

    一个豪门子弟,他的表情不轻易因内心的忐忑而显得仓皇,不甘心被婚姻束缚而放弃追求爱情,于是,先选择逃避,再企图敷衍,用一身的平民装扮,掩去贵族的身份与气质。

    但,他不该选择她。

    邵跋晶几乎有个冲动想问他,他逃避的究竟是婚约、恋人,还是他自己?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邵跋晶忽然想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也是这么看着我?”

    他们就在冗长的对视中僵持不下,接着相视而笑。

    人真是矛盾的动物,喜欢取自己造的矛刺自己造的盾。既然谁都不愿意坦白自己,何苦去探索他人心中的秘密?

    “吃饱了吗?”孟子颉头一次觉得和女人吃饭是一件快乐的事。

    以往他的女伴总是在饭桌前叽哩呱啦说一大堆没营养的话,不同向他要珠宝就是要服饰,惹得他不敢再和女人相约吃饭。

    但是邵跋晶给了他不同的感受。

    “嗯,可以走了。”

    再次坐上车,邵跋晶似乎较信任他,不再询问去处。

    迎面而来的风轻掠过她有些苍白的脸颊,桀傲不驯的发丝像脱缰野马狂乱地飞舞。天空开始下起小雨丝,绵绵密密地侵略全身,像一根根细细的针,绵密地吻遍他们两人的每一寸发肤。

    邵跋晶制止孟子颉升起敞篷车的车顶,笑容鲜明地浮现。

    “这种雨伤不了人,也伤不了你的车。”

    她的笑容像雨丝,轻轻地打入他沉静多时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渐渐变成暴风,疯狂扫过他波澜不惊的心海,卷起阵阵浪涛……

    ☆☆☆☆☆☆

    回到家,王于婷已在客厅恭候。

    “怎么样?愉快吗?”

    头一次与异性约会,她怎么知道愉不愉快?

    “还可以。”她淡淡的回答。

    “什么叫还可以?你对他有没有一丝丝欲望?会不会渴望再次相见?”王于婷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表情,令人莞尔。

    “什么欲望?明天早上不想见他都不行。”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为什么要渴望相见?

    王于婷真怀疑她是不是得了先天性A情免疫症候群,才会看见男人像碰到鬼。

    “拜托!难道你真的要这样过一生?”王于婷喝口茶润润喉咙。“你也未免太离谱了,离谱到让人看不下去。不想结婚不代表不能谈恋爱呀!也许谈个小恋爱能治愈你的婚姻恐惧症。”

    “既然不结婚,干嘛谈恋爱?想害人害己吗?”邵跋晶准备放水洗澡。

    王于婷跟在她的P股后头。

    “谈恋爱也可以训练你应付男人的能力。”

    她真的不胜其烦。“不必那么麻烦,谈恋爱你去,应付男人我来。”

    “你真的要放过那么好的男人?”

    “喜欢就请自便。”邵跋晶关起门洗澡,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

    其实她愈来愈不了解自己,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认真去认识自己。

    人心是那么的浮动、善变难测,谁也不敢对未知的将来抱着任何希望。随遇而安的人生观或许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反正她的攻击性和侵略性正在消退中,她再也不需要野心和积极进取的心,因为她累了,想休息。

    正文 第5章

    又是忙碌的一天,发表会在即,各项琐碎杂事忙坏了邵跋晶。

    她对工作一向全力以赴,尽量要求完美,任何细节都事必躬亲,几天下来,神情已显得疲惫。

    “邵小姐,二线电话。”秘书找不到她的人,以扩音器通知。

    她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随手拿起话筒夹在颈下。

    “喂!风动服饰,你好。”

    “晶晶吗?”一个低沉的男音。

    “绍伦?你不是在美国吗?”她掩不住惊喜。

    “我想见你。”徐绍伦的口气哀怨。

    “现在吗?”公司正忙得团团转,她能丢下不管吗?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话是这么说,语气却透着失望。

    邵跋晶觉得内疚。她怎么能拒绝一个对她千般呵护、万般怜爱的兄长?

    “不不不!方便,半小时后老地方见。”即使会诞误发表会,她也必须见他一面。

    “晶晶,你进来一下。”孟子颉的声音在内线响起。

    她匆匆收线赶了过去。

    “总经理找我?”她红着脸颊,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红?”他关心的问。

    自从第一次不算太热烈的约会之后,孟子颉对她的印象一直在改变,内心对婚姻的排斥感也日渐消失中。

    “有吗?”她伸手摸摸脸颊,果然热烘烘。

    孟子颉没有太在意。

    “洗染厂出了点问题,你去看看。”

    她面有难色。

    如果先去染厂就会让绍伦空等,如果先去赴约又怕误事!实在两难。

    “能不能请孟经理跑一趟?”

    孟子颉抬头瞥她一眼。

    “有事吗?”修长的身形靠近她,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不到有任何异样。

    “我没事!”她往后退一步。“我想请一小时的假,可以吗?”也许是心虚,她的声音显得细小了些。

    “去吧!”他虽然心有疑虑,但也不好过问太多。

    她如释重负的飞奔而出,不明白为何心脏会不规律的跳动,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事发后的惩罚。

    搞不清是怎么样的机缘巧合让自己陷入一团混乱,往后她又会承受多少这团乱带来的后遗症?

    ☆☆☆☆☆☆

    曾经,在她对全世界心寒之际,连续在炎炎夏日的午后西北雨里,甘心放弃全身干爽的权力,连续淋雨将近一个月。

    不为别的,只为测试人心。

    每当看见别人开心的一起照相,最爱自得其乐的她不免心伤。

    就在她认为世界再无温情时,身后的人告诉她:

    “关心不是用伞就能证明,友情不是用相片证明,孤独也绝不是靠淋雨证明。每一个人都有一把名叫‘关心’的伞,只是有时忘了用它替别人遮一场雨。”

    告诉她这些话的人就是徐绍伦。

    她很感谢他伴她走过自我成长的岁月,用耐心听她诉说难以理解、更解不开的心结,让她记起如何畅怀大笑、回忆起快乐的滋味,不再独自品尝愁苦,不再压抑……

    咖啡厅里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向她招手。

    “嗨!好久不见!”徐绍伦的眼中流露出对邵跋晶掩不住的感情,以及更多更多的占有欲。

    “又失恋了?”他总是在失恋时向她寻求安慰。

    “这次你猜错了,我是来追你的。”他决定解放自己的感情。

    多年来的温文守候,犹如雨丝投入汪泽,掀不起半点涟漪,他厌倦了穿梭在脂粉花林间像妓男似的,以麻痹感官神经达到忘却她的目的。

    不求回报的爱终究只能在背后默默守候。

    邵跋晶对他的玩笑司空见惯,她自是没放在心上。

    “我只能是你失恋时的代替品,千万别吓得我躲起来。”

    徐绍伦贪婪地看着她美丽的容颜,这些年的思慕狂潮卷成熊熊的情焰,不住的向她席卷而去。

    “不管你有没有感觉,我都势在必行。”

    她此刻才真正正视徐绍伦的玩笑话。

    原来他不是开玩笑!

    她该伫立在人情的虚伪里,还是坚持自己的执着?

    与他的友谊,伴着年岁增长,一直驻港停留。时空画情,时空的确画下了情,但,是友情、兄妹情,无关爱情。

    该怎么去平复这颗紊乱的心?

    不规则的频率夹杂着些许心痛,她微微盼望这表白会像涟漪一样,时间久了,就会扩大直至散了、没了!

    “我很想维持现状,能吗?”换做其他人,都会悸动于他狂肆的情,但这个人绝对不是她。

    徐绍伦不愿再做痴傻的沉默呆子,回复本性的他爱起来痴狂,但却无法拨动她冰冷的心湖。

    “在我表白后,我便认定你是我的人。”他眼中忽然多了一分霸气。

    “我已经有论及婚嫁的男友了。”恢复平静的她,保持一贯的无动于衷,徐绍伦的热烈无法感染她分毫。

    “我不会相信的!如果你想结婚,对象一定是我。”

    整整四年的守护,即使没有爱,也有感恩。况且她是个拒绝男人的女人,而他是她唯一信任的男性。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到此为止。如果你还要我这个朋友,我会当你没说过这些话。”

    看着邵跋晶冷淡的转身走出去,昂扬的拒绝写满全身,那是他欲夺心的女人吗?他几乎被她的决绝吓到!

    不过他不会放弃!

    ☆☆☆☆☆☆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来。

    孟子颉满脸不高兴的走进来,看见端坐在桌前的邵跋晶,不禁怒火中烧。

    什么嘛,居然放着正事不管,请假去会情人!

    说什么喜欢女人胜于男人?

    全是狗P!

    要不是孟子凡出去治公,撞见邵跋晶和一个男人约会,他还被蒙在鼓里。

    一P股坐定后,愈想火愈大,拿起桌上的茶,大口大口的喝,仿佛茶水与他有深仇大恨,必须除去而后快。

    他吃了火药呀?

    脸色铁青,愤怒异常。

    邵跋晶拿着展示会企划书到他的桌前。

    “总经理,这是展示会的企划案,请你过目,如果通过就可以开始作业。”

    孟子颉愤怒的情绪尚水恢复正常,翻开企划案瞄了两眼,口气恶劣的驳回:

    “拿回去重做。”

    他凶狠的语气令人不悦。

    “总经理。”她试图以轻松的口吻化解他无来由的怒气。“请你看清楚,这是上个星期已经通过的案子,现在只不过是要确认。”

    管他什么时候通过的!有时间约会,为什么不多花时间做得更好?

    他抚平情绪。

    “还站在那儿干嘛?拿回去重做!”

    要重做是吧?行!

    “我的能耐就只有这些,麻烦你另请高明。”邵跋晶摔下企划案。

    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力,她竭尽所能将经费减少一半,做出等值的布置,她不相信公司有人做得到!

    她等着看他批准这个企划案。

    孟子颉忍住满腔的怒火,控制自己想臭骂她一顿的冲动。

    她竟敢向他的权威挑战?到底谁是老板?

    要不是她假公济私,怎么会惹他发火?

    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

    他愈想愈生气!

    要不是看中她的才华,谁会摆一个高傲的孔雀在办公室里?

    如果她胆敢再公然招惹他,非要好好惩罚她不可!

    ☆☆☆☆☆☆

    孟子颉没有机会让邵跋晶好看,因为他第二天就没来上班了。

    据说是国外的子公司出了问题。

    但是,他出国就出国,干什么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她?

    见鬼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设计师,为什么要她全权负责?

    公司不是还有一个孟经理吗?

    新手上路,偏偏事情多如牛毛。

    老天就像是存心与她作对。

    孟子颉前脚一走,事情就发生了。

    一批赶着上柜的衬衫居然上错蕾丝,代工方面已经开始生产,副料公司的订单上确实写着一英寸的宽度,可是公司负责采购的小姐,手上的下货单却是两英寸,就这么踢皮球式的找不到为这件事负责的人。

    “算了!你工已经上线生产了,将错就错吧!若要停线生产必须先拆掉已经车缝上去的部分,蕾丝重染也很费时,这对将至的交货时间是一大危机。”

    “晶晶,这与设计原意的两英寸足足少了一英寸,能做吗?”另外的设计师不同意她的做法。

    原本邵跋晶以空降部队之姿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心里就诸多不满,凭什么她一来就坐上首席设计的宝座?

    平常有老板帮她撑腰,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她,趁这几天老板不在,非要好好的整整她不可。

    “你们有什么意见就说吧!”邵跋晶不是不知道他们故意刁难,不过她向来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公事与私事她分得很清楚。

    “身为设计师,你应该知道设计原意的重要性,怎么可以胡乱更改?”设计师们群起鞑伐。

    “如果你能在交货的日期内顺利完成,我不介意你坚持己见。”邵跋晶整好以暇,等待她接下这个烂摊子。

    其他设计师们个个面露难色。

    “没把握是不是?”她正色对着其他设计师。“消费者不会知道你的设计原意是什么,一个成功的设计师能带动流行,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被消费者牵着鼻子走。再说,以我长久的观察,许多销售量奇好的服饰,很多都是设计师Y错阳差下的产品。”邵跋晶试着化解他们的怒气。

    虽然不服气,但是没本事也只有闭嘴的分。

    刚解决完一个难题,样本师匆匆忙忙的走过来。

    “邵小姐,这批布料的缩水率与原来厂商拿来的样本不一样。”

    “下过水了吗?相差多少?”邵跋晶接过布料。”

    “试过了,比原来的减少了一公分。”

    “一公分?这么严重?”她在纸上略算了一下。“交给打版师,增加一个缝份的宽度,件数可能会减少,能裁几件算几件!”

    解决了所有问题,邵跋晶不禁纳闷,以风动这么多年的经验,怎么也不可能出这些问题。这到底怎么回事?

    偏偏纰漏像传染病一样地传开来,让邵跋晶应接不暇。

    “邵小姐。”裁剪师愁苦着一张脸。“这件裙子我明明照着打版师的版子裁,现在她居然说我裁错了,要我负责。”想起家里的妻子,他怎么赔得起这些损失?

    “别急,我看看!”她接过版子。

    原本应该采用直布纹,版子上却标志着四十五度正斜纹。

    怎么这么糊涂?

    稍有服装制作概念的人都应该清楚,毛料本来就是一种比较容易扩张的布,尤其用在这种一片裙更是如此,怎么会有打版师犯这种错?

    负责制版的朱惠宝闻风而至,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口:

    “这不全都是我的错,该裁什么布纹,裁剪师应该清楚,为什么他没发现错误?”

    邵跋晶原本想息事宁人,更不想追究什么责任,但是朱惠列宁主义的态度让她不能苟同。

    “发布下去,这组一片裙停止生产。”

    “停止生产?那损失由谁负责?”朱惠宝心慌了,她可赂不起!

    “老板如果连这点风险都承担不起,就算在我头上好了。”她相信孟子颉还有这点做老板的度量。

    她考虑到裁剪师有家累,若是要他负责岂不是要喝三个月的西北风?

    “而且是打版错在先,怎么能要求裁剪师负全责?”

    “你言下之意是要我负责?”朱惠宝十分不满。

    邵跋晶在工作上一向直言不讳。

    “我都说了要全权负责,你怕什么?况且我也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朱惠宝。“谁最了解什么样的款式该裁什么样的布纹?是打版师对吧,可是连你们自己的职责所在都会出错,还有什么立场要求别人替你们注意?裁剪师也是基于信任才会大意,你们又如何苛求他人要为你们自己闯下的祸负责?出了问题,最重要的是寻求解决之道,而不是推卸责任、彼此伤害!”邵跋晶言词犀利,表情、口气却十分温和。

    每个人都把头垂得低低的。这群打版师在公司待的时间远比邵跋晶久,对公司的向心力却远不如邵跋晶。

    邵跋晶坐下来,喝了口茶,大气都还没喘,负责采购的小姐就匆匆跑进来。

    “邵小姐,公司订的意大利红玫瑰布,无法在预定的时间内交货。”

    这个问题无法以停产解决!这一组花色有五个款式,将近一千件的产量,会让专柜开天窗的。

    “你先出去,我来想办法。”

    她能想什么办法?

    该怎么办?

    为什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纰漏?

    风动是一个有规律、有计划,一切已经上了轨道的绩优公司,怎么会发生这些事?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

    讨厌的电话很不会挑时间,在她心情最恶劣的时候响起。

    “晶晶,晚上一起吃饭。”徐绍伦心情非常愉快。

    自从那天的争执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她。虽然知道不能太拒人于千里,不过她实在提不起兴致。

    “今天不行。”邵跋晶无精打采。

    “发生什么事?”徐绍伦关心地问。

    跟他说了也无济于事。

    “公司发生了一点事,老板又不在,所以……”哎呀!干嘛跟他解释。

    “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帮忙。”谁是老板谁负责,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只有邵跋晶才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好吧,既然他想听就说给他听。

    邵跋晶说完之后又怕他担心,忙着告诉他有办法解决。

    “你有什么办法?”如果有办法,犯得着愁眉苦脸?

    “凭我在服饰界打滚多年,应该可以找到关系调一些货应急。”

    小傻瓜!想安慰谁?如果这么容易就去调呀!还伤什么脑筋?还不是中间有不为人知的问题存在。

    “那你还迟疑什么?”

    这就是她不愿意思考的部分。“因为……”

    “因为有困难嘛!对不对?”徐绍伦轻松化解她不愿提及的事。

    徐绍伦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懂得牵引她压在心中的怒气与烦闷,替她找一个发泄的出口,逗她生气、开骂,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宣泄。当她碰到说不出口、尴尬的事,他总能D知先机,识相的转移话题。

    “要不要我帮你?”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从事的行业与服饰业根本扯不上关系,就算因为某种关系认识一些布商,人家也不一定买他的帐。

    “我可曾在严肃的事件上开过玩笑?”

    邵跋晶想了一下,确实没有。

    他是个非常有分寸的男人,认识至今,连牵小手都没有过,从来没做过分的要求,顶多也是口头上开开玩笑说要追她。

    “你真的有办法?”

    “等我的好消息。”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也是他展现实力的好时机,他必须好好把握。

    ☆☆☆☆☆☆

    孟子颉昨天才踏进国门,便在邱蕙春的*迫下,开着车往邵跋晶的住处接她上班。

    清晨,天空是蓝的,云朵是白的,车辆不算多的街道展现台北的另一种风貌。

    目的地就在眼前,孟子颉放慢车速。

    虽然是被迫,但他心中也有些许的兴奋。

    在出国的这些日子里,只要空闲下来,脑子浮现的总是邵跋晶的身影,挥也挥不去。

    倏地,他发现邵跋晶正和一个男人站在楼下有说有笑。

    这男人是谁?

    传闻中,邵跋晶只与女人交往,什么时候冒出个男人可以和她谈笑风生?

    只见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在邵跋晶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挥手离去。

    不知怎地,孟子颉心中的无名火愈烧愈烈。

    哼!还以为她有多自爱?

    “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邵跋晶习惯性地往公车站牌走去,却意外发现孟子颉的车子。

    “昨晚。我来接你去上班。”他没好气地回答。

    邵跋晶端详了他片刻。

    “有人拿着枪押你吗?”心不甘、情不愿的就别来嘛!

    面对她那张生气的俏脸,他忍不住发泄。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你……”邵跋晶终于知道他那张扑克脸的由来。

    孟子颉非常懊恼自己的冲动,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当然有交朋友的自由。

    “对不起,我干涉太多了。”

    “你看到绍伦了?”

    孟子颉轻轻地点点头。

    “他是我的学长,一直像哥哥一样地照顾我。”

    “你可以不用向我解释的。”孟子颉觉得自己很没风度。

    他伸手替她打开车门,邵跋晶没有异议地坐了进去。

    孟子颉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座。

    车子里一片静默,邵跋晶伸手打开音响,理查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流泄而出。

    “你也喜欢理查?”邵跋晶的眼底有一丝羡慕。

    “不只喜欢,还小有涉猎。”

    邵跋晶兴奋地搬出所知有限的理查资料。

    “理查令人崇拜的是他那高超的弹奏技巧。以左手伴奏的琴音陪衬下,旋律提高八度进入高音域,把音埋藏在八度音域中,以和弦奏出。平常旋律在那么高的音域中是很难弹奏出来,因为表现的范围太窄,音量不容易扩大;但是理查在如此高的间域中,仍然能弹奏出优美的旋律,而且得到最好的效果。”一谈到理查克莱德曼,邵跋晶便如痴如醉。

    “你也学过琴?看你迷理查恐怕已经达到登峰造极了。”孟子颉取笑她。

    对于他的嘲笑,邵跋晶不以为意,她是真心喜欢钢琴,而且这篇大论也是基于喜欢理查,特地背下来唬人的。

    在悠扬的钢琴旋律下,孟子颉欣赏着她那散发出飞扬神采的迷人脸庞。

    “我哪有时间和闲钱学琴?只不过学人附庸风雅而已。”邵跋晶飞扬的神采瞬间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这番话,让他觉得自己拥有许多物质享受是一种罪过。

    他有一股想拥她入怀的冲动,而且念头愈来愈强烈,他不禁双手握紧方向盘,拼命克制无由来的冲动。

    车内除了理查的钢琴声,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正文 第6章

    孟子颉一向不赞成办公室恋情,但是他有可能自己打破这个原则。

    从一早进入办公室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邵跋晶的身上。

    早上在车内相谈甚欢的那一幕始终萦绕在脑海,像旋转木马似的不断重复出现,搞得他没心情好好上班。

    恋爱,现在想来也没那么可怕嘛!

    也许他该听从母亲的建议,找一个对象好好安定下来。而那个对象的最佳人选就是邵跋晶。

    心意一定,为了怕自己退缩,他即刻行动。

    “晶晶。”孟子颉轻声叫着她。

    邵跋晶专注地画稿,没抬头的低应一声:

    “什么事?”

    他观察她的反应,心情似乎还不错。

    “今晚我想去买一些cd,想问问你有没有空陪我去?”

    死老板!臭老板!

    邵跋晶在心里骂了孟子颉千千万万遍。

    好不容易替他担待了一大堆和乱子,还欠徐绍伦一分人情,他居然连一声称赞也没有!

    这样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心情买cd?要不是绍伦神通广大,搞不好他一回国公司就垮了。

    “没空,今晚要加班。”

    为了因应忽然多出来的订单,公司内部人事不得不做些许更动。

    在人多手杂的混乱中,邵跋晶发现她的设计图有被翻动的痕迹。

    她是ab血型的人,处事一向谨慎,任何东西只要有人翻动,都逃不过她的细心。说好听是谨慎,说难听点就是“龟毛”。

    被动过手脚的设计图虽然照着原来的次序排列,不过还是难逃她的法眼。

    “我要在设计室安装隐藏式摄影机。”非要揪出商业间谍不可。

    “为什么?设计室除了我和你之外,就只有陈祺爱进得去,装什么摄影机?”孟子颉极力反对。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星期前才完稿的作品,昨天就出现在市面上,虽然布料、副料都是次级品,我却认得自己的手笔。我们都还没上线生产,就有人在卖成品了,我们还玩什么?”邵跋晶气愤填膺。

    “不会吧?”孟子颉还是很悠闲,一点都不紧张。“陈祺爱很尽职,应该不会做这种血。

    陈祺爱,芳龄二十五,身材惹火,三围玲珑有致,男人见了不喷火也会流鼻血。

    每天穿着窄得不能再窄的紧身洋装,裙子短得迹近露臀,胸口低得仅够遮住两点,用调整型胸罩勾勒出来的胸前风光,更令公司的男同事为之疯狂。没事成天往老板的办公室跑,邵跋晶担心孟子颉被美色迷得两修建罩乌云,如果真是这样,风动恐怕不保了。

    “你到底想不想抓出J细?”她觉得孟子颉有点奇怪。

    “过一阵子再说吧。”他有不能告诉她的苦衷。

    哼!孟子颉压根就不肯相信她的话!

    “如果出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邵跋晶走出孟子颉的办公室,和陈祺爱擦身而过。

    她今天穿着一件中空迷你装,摇臀摆腰地走进孟子颉的办公室。

    邵跋晶真不明白,她哪来那么多的事找孟子颉?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躲在门边偷偷地瞄了一眼。

    陈祺爱趴在办公桌上,高举着臀部,黄色的薄纱内K,薄得连里面的家当都看得一清二楚,真是羞死人了。如果坐在孟子颉的位置上,肯定连茹头是什么颜色都能一览无遗!

    “颉,你看看这张设计图,我觉得很好,可是邵小姐硬说这些款式像交际花。”陈祺爱的声音嗲得让人J皮疙瘩掉满地。

    “我看看!”

    孟子颉拿起设计图,陈祺爱走到他身旁解说,还不时用她的胸部搓揉他的手臂。如果柳上惠碰上陈祺爱,不知道是否还会受后人称颂?

    “是比较适合公司一贯的风格。你还是遵照她的意思修改一下好了。”

    孟子颉总算没有被美色所迷。

    “颉,公司需要突破、创新,也许能另辟一片天。你能了解吗?”陈祺爱毫无矜持地坐上孟子颉的大腿,而他似乎也陶醉其中。

    “就试试吧!”他挑了三款比较保守的样式。“如果市场的口碑不错就放手去做,若不然,可得收手哟!”孟子颉的眼睛始终停留在陈祺爱的胸前。

    “谢谢你!”陈祺爱在他的脸颊印上深深的一吻。

    见到孟子颉一副舍不得她柔软身躯离开的色鬼模样,邵跋晶在门外气得七孔生烟。虽然不明白自己生什么气,但却下定决心要抓住陈祺爱的小辫子。

    ☆☆☆☆☆☆

    徐绍伦很无辜地被抓来出公差。

    邵跋晶站在一旁指挥他将两大箱的设计图搬进屋子里。

    “为什么把设计图搬回家?”徐绍伦喘了口气。

    “你别管啦!”今天在公司憋了一肚子气,她不想发泄在他身上。

    “是不是公司又出了问题?”她真是奇怪,公司又不是她开的,干嘛将公司的存亡视为己任?

    绍伦愈来愈惹人厌!

    瞧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自以为赛诸葛,她还是喜欢初相识时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徐绍伦。

    “真想知道?”那就别怪她牢S满腹。

    其实邵跋晶不说他也知道。还不是风动又有了一些麻烦,而且是不小的麻烦。

    她边骂边说,两大箱设计图整理好之后,她说完了,他也听明白了。当然,她保留了心中一丝对孟子颉的异样感觉没说。

    听完了,徐绍伦只说了一句:

    “公司又不是你的,干嘛那么担心?”

    “如果你置身其中会怎么做?”她想从他这里听到支持的声音。

    “我不会碰上这种事。”男人表现的方式与女人大不相同,所以碰上的情形也会有所不同。

    “假设一下嘛!”

    “没有假设!”他一句话堵住她的嘴。“如果是我碰上这种事,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是辞职不干,眼不见为净。”

    “可是我不想辞职,也不想装聋作哑。”

    女人真是麻烦!

    “对不起!我爱莫能助。”

    邵跋晶恶劣到极点的情绪跌到最谷底,现在满脑子混乱。

    “在想什么?”徐绍伦不舍她蹙眉烦恼的模样。

    “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傻瓜!有人不放手,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没用。”他意有所指。

    但是她未曾注意到他话中的意思。

    邵跋晶就这么错过追问真相的机会。

    ☆☆☆☆☆☆

    市面上不断出现邵跋晶的旧作,证明了她的说法正确。

    她把一些旧设计图换新装搬进设计室,以证明商业间谍是否存在。

    果不其然,一款款的旧式样纷纷出笼,现在只差逮住人,来个人赃俱获。

    “老板,如果再不想出因应的对策,夏装都快推不出来了。”她再次对孟子颉施压,以期能揪出“雅贼”。

    “没关系,就用陈祺爱的设计图。”孟子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将邵跋晶的建议抛诸脑后。

    “有没有搞错?是你要我负责设计部门,现在又不用我的设计图?”看他八成被陈祺爱迷昏头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孟子颉以轰天响的声音喝止她的咆哮。

    他严厉、生气的脸孔有如恶煞,似乎想把她生吞活剥。

    陈祺爱被孟子颉的吼声引来,妖娆多姿的体态,从来不畏惧四周的眼光恣意在她身上游走。她总是挺着胸、翘着臀,优雅地步着一直线,让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览无遗。不可否认,的确是没几个人能抗拒这种诱惑。

    “颉,别气坏身子,多划不来呀!”她的手在孟子颉胸口轻抚,声音嗲得犹如跌进蜜桶里,黏得让人恶心。

    愈叫愈顺口了,看来两人的关系匪浅。陈祺爱居然敢当着外人的面,毫不避讳地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无非是想彰显她的与众不同。

    “闭嘴!你懂不懂礼貌?进来连门都不敲!请你出去,我和老板有事商量。”邵跋晶有生以来第一次像一只喷火龙,直想把陈祺爱烧成灰烬。

    陈祺爱存心杠上邵跋晶。

    “颉,你看看这个没家教的女人,真不知道她妈妈怎么教的。”

    这句话刺中邵跋晶的心窝。她妈妈是没空教她,那也轮不到她管!

    “我妈妈怎么教我,轮不到你批评!”邵跋晶怒火腾腾,失控地动手扯住陈祺爱的胸襟。

    孟子颉见状,动手拉开互扯的两人,邵跋晶一个脚步不稳,撞上了墙壁,额头上留下明显的伤痕。

    邵跋晶抬起头,怨恨地看着他。

    孟子颉快步走过去扶住她,被她无情地格开。

    “你会后悔今天你所做的事!”邵跋晶捂着额头,以无比坚毅的神情大步走出孟子颉的办公室。

    陈祺爱向她展露一个胜利的笑容,仿佛告诉她:你永远斗不过我。

    ☆☆☆☆☆☆

    站在灰庚傅奶炜障拢忧郁始终无法远扬,接踵而至的问题,使邵跋晶的心绪异常混乱。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替孟子颉担那么多心?

    天空飘下丝丝细雨,犹如一根根的针,扎满她全身,她再也无法回复以前的潇洒、无所谓。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雨丝洗不清满怀的怨怼,却随着血Y奔流心房。

    为什么她不能放下?

    为什么她要替孟子颉担心?

    那是他的公司,又不是她的!

    对孟子颉的好感起因于他对婚姻的正确观念,他认为若无真心厮守一生,何苦害人害己?

    所以她想帮他找回一分归属,替孟夫人找一个媳妇,替歆昊找一个妈妈。

    可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居然抛弃追求挚爱的机会,而屈就那只狐狸精,这点让她愤恨难平。

    可是这不关她的事呀!

    是什么令她如此痛苦难受?

    难道真如王于婷所说,她被孟子颉吸引了?

    悲伤侵蚀她的心,让她的脚步蹒跚。

    走进徐绍伦的办公室,仿佛看见亲人般,让她悲从中来。

    她扑进徐绍伦怀里,眼泪不断地汩汩流出。

    抛开内心的倔强与武装,尽情地抒发内心的痛苦,就像以前一样。

    徐绍伦双手环住她,给予挚情的拥抱。

    他是不是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不,他不能说,他有更重要的责任。

    她察觉他的前襟已被泛滥的泪水“淋湿”,她的悲伤瞬间转为错愕。

    徐绍伦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发泄够了吗?想不想说出来听听?”他温柔地顺着她发丝,轻抚她的头。

    这举动让邵跋晶的心情平复不少。

    “为什么人一懂得追求,就必须承受这么多愁情烦事?”她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徐绍伦的轻抚安定了她的心。

    “什么事让一向充满自信的女强人多愁善感又强说愁?”纳在臂弯里的真是邵跋晶吗?

    “我要怎么做才能救风动?陈祺爱绝对不是个单纯的女人。她那么刻意地安排一切,有办法将叱咤商场的孟子颉迷得晕头转向,绝对不会只是想麻雀变凤凰。”她喃喃自语。

    “你担心太多了?”他牵着邵跋晶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拨开额头上的浏海,让徐绍伦看清楚。

    “怎么弄的?”徐绍伦的脸渐渐绷紧,赶紧翻箱倒柜找医药箱。

    “孟子颉劝架时推的。”她仰着头,让徐绍伦上药。

    “真看不出孟子颉是这种人!”

    “你很了解他吗?”孟子颉的名气虽然不小,但还不至于大到连徐绍伦都认识他。

    “不,只是略有传闻。”看样子,她对孟子颉的情意很深。

    “什么样的传闻?”也许多了解一点,有助于她挽救风动。

    趁此机会探探她对孟子颉的感情到底放了多少。

    “据说,孟子颉是个薄情郎,为了传宗接代,利用一个学生替他孕育下一代,之后就将人家一脚踢开。”

    歆昊是代理孕母生的?

    怎么可能?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薄情郎。

    “我不管孟子颉是怎么样一个人,总之,我不会眼睁睁看我的心血付诸一炬。”

    她付出所有精神与心力,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风动落入他人手中。

    方才还哭得七晕八素,现在又张牙舞爪地想重振声威。徐绍伦纠结的心尚未解开,看她似乎已忘了他胸前未干的泪痕。

    “你想怎么做?”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我要你支持我。”万事具备,缺的就是“孙中山”。“最重要的是经济来源。”

    “说说你的计划。”虽然可以为她赴汤蹈火,但是徐家的前途比她重要。

    “我要成立一家公司,新的品牌、新的形象,而且要一炮而红。所以必须藉助你的人脉关系。”

    “行得通吗?”离下一季上柜的时间不到三个月。

    “放心,只要不走漏风声,时间还很充裕。”邵跋晶恢复了自信,灿烂的笑容里多了一分妩媚。

    是否人都需要受挫折、打击,才会成长、茁壮?

    “设计图全被盗用了,展示会都开不成,如何成立公司?更甭谈上柜了!”天真烂漫绝不是成功必备的条件。

    邵跋晶笑得暧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盗用的全是我学生时代的作品,如何能与现在相提并论?他们是被现在的复古风所蒙骗,几年前的东西刚好派上用场。”邵跋晶的应变能力令人惊讶。

    ☆☆☆☆☆☆

    徐绍伦送邵跋晶回家,很有绅士风度的道过晚安后,随即离开。

    邵跋晶双脚刚跨进楼梯间,便被隐身于楼梯间的孟子颉一把抓住。

    “你又和他在一起?”他眼光凌厉,青筋暴现,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邵跋晶抚着胸口,心脏急速跳动,几乎蹦出来,心跳声清晰可闻。

    “干嘛躲在这里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

    “你不是只爱女人不爱男人?”

    孟子颉不自觉的加重力道,邵跋晶觉得虎口隐隐作痛。

    “老板,现在是下班时间,连我的交友状况都得向你报备吗?你想这么尽职,我可不领情!”

    她清楚的感受到双手快被他握断,再不阻止他,恐怕她的手就要报废了。

    “你放手!我的手好痛。”

    她愈是挣扎,孟子颉箍得愈紧。

    “放手啦!你管我爱男人还是爱女人?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孟子颉终于放开她,不过邵跋晶的手已经又红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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