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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将那个东西给我看,这是家中的一截木条,有大酒杯大,哪个该死的烂木匠,在木条的当中锯了个凹槽,一P股狠狠坐在独立于篓子的它上面,可不就造出一个很污紫的唇印?
原刊《海峡都市报》2003、3、25文化周刊
《新故事》2003、6期
盲 记
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时候,我在镇上当副镇长,专门负责这件事。我负责这事时,一件有悖常理的事情发生了:为了普查,我有整整两个月时间没回家。而家,其实就在六七十里以外。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人口普查的第一阶段,我工作没做好,分管县长打电话训书记镇长,书记镇长就训我。这两个月时间之所以不敢回家,是因为除了有“前科”外,还因为这两个月是人口登记和自查阶段,上头说了,我这两万人口的镇,他们检查要是有两个人漏登记了,全镇工作就得全返工!返工一次得多用万把元钱不说,那一定会弄得天怒人怨,我也就是一个彻底无能的人了。
妻子哪管这些。她只打了一次电话给我,说野婆娘固然好,也得照顾一下家婆娘。我解释她哪里听。我让她来,她不来。
好不容易这两个月的工作完了,接受了上头人普办的检查过了关,我便飞也似地回了家。我对妻子说,这下再不会有过去的事了,每星期都会回来照顾一下她和孩子。
怪事年年有,今年为最多。下个星期五的下午,过了四点,我已经坐在公共汽车上了,办公室来了传呼,一问,说镇长刚从县上开完会回来,镇上马上要召开紧急会议。我只得回去开会。镇长说,县上下死命令必须在月底收齐所有税费,每个人负责的村必须无条件将拖欠的税费收起来。我和我负责的那个村的村书记四目一对,月度还有三四天时间了,时间紧,商量明上午召开村紧急会议。这家,是回不成了。
我只得给妻子打了个电话,她哼了一声就放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开完村上的税收紧急会议过后,是上午11点30分,这是个要早不迟的时间。书记说,上我家吃了午饭再走。我已经抬脚在走了,他又说,你先上我家等一下,我个把小时再回来。等于我是上他家专门吃这顿饭了?我说,算了,我回家去。书记也梗直,说,那下次给你补虚。
我走到车站赶上了车,回到家里,已是12点40分了。妻子问我,吃饭没有?我说没有,拿起碗舀起就吃。又是我喜欢吃的炖R,我吃得狼吞虎咽。我吃得正欢的时候,妻子YY地说,看来你昨夜在你野婆娘那里浪得太欢了,太受累了。
我惊得筷子差点落在地下,对她说,我不是给你说了,我是在村上开税收紧急会么?
她说,鬼才相信你的鬼话。
我说,你凭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在村上开会。
她说,收起来吧。你如果真是在村上开会,哪有不留你在那吃饭的?
我说,时间要早不迟不说,况且我一直不吃村上的饭,这是我在那的好口碑;偶尔在村上吃点,也是吃书记个人的。今天他有事。
她呸了一口道,鬼相信。你昨晚一定在你野婆娘那里鬼混。不说了,你混你的,你迟早会毁了你自己。
我急得直跺脚,对她说,那我给书记家打个电话,你问问他。我拨了书记家的电话给了她,她接了一下道,欠电话费。
。。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4)
我在急急中想办法,内心突然一亮,对她说,有了,民兵连长的家就在村委楼下,在卖副食,他今上午也在开会,你问问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她说,你打。
怪事出现了,这个平时在我脑中非常熟悉的电话号码,这时后三位记不清楚了。反复想,还是记不大清楚。越急越糊涂越记不清楚。最后,我估摸着是这个号码4674216,拨了交给她,对她说,你问是不是民兵连长家。
她接了电话后,听了一句,就将电话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她朝我吼道,那头说是玫瑰夜总会!
我恨不得一边脸上长出四张嘴来辩说!
原刊《义乌日报》2003、9月作家专栏
老婆梦见了谁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我是枕着月光与花香入睡的。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突然被老婆叫醒了,她非常兴奋地说,老公,我刚才梦见了做那个。
睡意浓浓的我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和谁?
她却是近一分钟后才回答的我,而且还很不干脆,她道,和你。
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因为我认为,如果是我,她应该闪电般回答出来的。
她一会儿就睡了,我却睡不着。
她梦见和人做那个,那个人是谁?她是我的老婆,我那么爱她,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她,而她竟然梦见了自己和别的男人做那个,呸哼!
我自己听见了自己在床上牙齿咬得格格响的声音。
那么她会梦见和谁呢?我想,她多半梦见的是那个成哥。那个成哥是个本田司机,长得很帅,她和他的爱人是好朋友,他这么多年一直对她任何事有求必应,他肯定对她好,他对她好是放长线钓大鱼,他迟早想把她搬上床。对,多半是他,这个小子,我明天与他拚命。
但也可能是小鲍呵,这小子是她的初恋情人,他们相恋三年最后分手,这一生她是不会忘记的。还有可能是小马,这个疯狂的大学生,知道她是我的老婆,还公开说他喜欢她,说如果我放弃了她他才不会介意她已经有了孩子,她对小马不知是啥感觉,反正她是把小马带回家吃过饭的。。。。。
她梦见的是谁呵?我头想痛了也不能确定,并且越想越乱,越想越烦。
J叫的时候我还在乱网中。
我坐了起来到阳台上去吹风。她到底梦见的是谁?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下放下了这事。
我苛刻她,我也不高尚。
我记得我有一次梦见了她和她的两个好朋友睡在床的一头,我自己睡在床的这头。我趁她睡熟的时候,这是梦中哈,我用自己的牙齿,将她的姐妹一个一个地咬着,叼到了我这边的枕头上。
原刊《新快报》2003、11、17日副刊
刊于《中华日报》2005、3
糖稀饭
天上是白白的月亮,面前是黑黑一片的竹林,好像有一千万对虫儿在唱歌或骂架,我坐在父亲的腿上,向外看见听见的就是这些。
这时我在等母亲煮水糖糯米稀饭。谷收以后的糯米是很少的,一年中没几次这口福,主要的幸福就是煮在当中的水糖。
小时候,我对谁吃了我的东西有强烈的气愤。我父亲是在我五岁前去世的,这就是说我五岁前就特别恨有人吃我的东西。这么晚了,我家的水糖稀饭刚一煮好,络腮胡子蒋大爷就会准时走进我的家,好像他专是在外等似的。这时,我父亲就一定会对我母亲说,给蒋大爷舀一碗。
蒋大爷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喝,络腮胡子贼黑贼黑的。
我恨得是咬牙切齿,内心喊了一千次说爸爸你别给他舀,但是没说出来。
我五岁前记得许多东西:父亲将我放在河堤上他和人在河中安箭笆拦鱼,父亲和母亲一人一口恩爱地共享着一支烟,父亲去打地上那根把起来煮早饭的母亲吓得哇叫的蛇,结果却是根草绳子等等。所以我特别恨我知道的蒋大爷:他老婆早死了,他有一个瓜儿子,他家里脏得很,他家里从来都是不洗上顿的脏锅直接煮这顿的饭,裤子有D勾子都露了半边在外等等。父亲却对这么个脏老头客气,我家夜夜的糖稀饭都跑不脱他,仿佛他专在外等似的。蒋大爷把我家的糖稀饭吃多了以后,我就开始怨父亲。
我在父亲那么大的岁数以后,才开始了解了父亲。
我在父亲那么大岁数的时候,也很乐意交朋友。在一起大吹牛皮以后,就和大家去喝酒吃饭。
我包中没钱的时候,我背上好像总在流汗,很局促,很想找个理由一跑了之。就是坐下吃,也吃得怪怪的不自在。
要是我包中有钱的时候,我就吃得畅快得很。总喜欢最先去给钱,就是别人请客我也喜欢悄悄地去付钱。别人掏着钱包说我请客怎么你给钱呢,我把他的钱一边往他包中回按一边笑着说,一样的一样的。
尽管事后有时也很后悔自己太耿直,但下次仍一样。
好处是,我这一生只有朋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仇敌。我在一个镇上工作过三年,去年到那里去办点公事,我只是从街上走过,没找过任何熟人,中午却有三个人打了十几个电话,说是听说街上有我的影子,请我去喝酒。我走进去时是一个好人,趟过三张桌子后,出来已是个在地上翻着跟斗贴着红纸的酒坛坛。
原刊《杭州日报》2003、5、27
一肚子坏水
我得承认,我与小柳相遇时,我对她是绝对有一肚子坏水的。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5)
与她的认识也非常偶然。那天我在聊天室挂着名字,她突然就找上了我。我在聊天室扮的是一副博学、冷傲的角色,拒绝普通女人,自称是二千里之外某企业副总的她却一头栽了进来。半个小时后,她就说非我不嫁了。
我说不可能,因为我已经结了婚。她说,她不在乎,她也没离婚,她可以等。
以后她的热情,几乎可以淹死我。
很快,我就弄清了原来她处于一种非常苦的苦情之中。她的老公两年前与一个女商人网恋上了,马上同居了。现在,那女人移居到了国外,开着公司的老公却为她守身。他们分居已经两年多了。他几乎天天往国外打电话问候他的情人,其语言要多R麻有多R麻。她之所以一直不同意离婚苦拖着他,是她不想伤害才几岁的儿子。
我心中非常高兴,马上产生了一肚子的坏水。
这真是个难得遇见的对我痴情的好女人呵。我应该劝他马上离婚,反正她经历的是死亡婚姻嘛;为了对她的老公进行惩罚,她应该不要孩子;她应该分得他的一半财产,作为对她不忠的赔偿;天下的任何男人都不会给她幸福,只有她哥我才能给她最大的幸福,因此她应该一个人来到我的城市,租一套房先住下,我们先轰轰烈烈地相爱,然后我再考虑如何离婚……
但是我在聊天室对她坚定地说出了我对她的两个要求:
她可以离婚,但是必须要孩子。因为孩子可以没有父亲,但是必须要有母亲。没有母亲的孩子,人生多是失败的。而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也就是拥有孩子的幸福。你现在不要孩子只是负气,可是你马上就会发现,失去了孩子,有断臂之痛。其次,你再爱我,你得不到我的。因为我的妻子是个美丽的弱者,我不能抛弃她,她若是强者那倒好说,因此我一生都要对她和我们的孩子负责。你应该忘记了我,离婚后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和你也爱的人结婚,这样,你的一生才有正常的幸福!
她哭得不得了。
几个月后,她再次约我上网。上网后,她就告诉我,她听了我的,离了婚,也冷却了对我的如火思恋;然后,在一次###上,她认识了一位亡妻带子的丑陋教授,虽然有点像一朵鲜花立在了牛粪上,可是他们很相爱,马上要结婚了。但是她还是说,我如果要她,她可以马上放弃一切地奔我而来!
我心中好生失望,这个美丽、有钱的女高级知识分子,我终于没捡着她的一点便宜,眼睁睁地看着她彻底地离我而去!
我却在聊天室对她说,哥真的好为你高兴呵!你开心我开心,你幸福我幸福!这样,这几个月来,你哥为苦命的妹妹你压在心中的这块万斤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原刊《香港商报》2004、10、3日
更喜红鼻子
美丽的梅在追求我。我们都是有家的人。当然她不管她男人的存在追求我有她的理由,她男人天天活在烟酒牌中,一个月自己的工资不够还到处借债还偷她包中的钱。梅与他吵、打架无数次,也改变不了他。这种婚姻是令人难受的。我是一个有一身好习惯的优秀男人,想占我便宜的女人很多。我想梅不惧我老婆公然追求我,是她自恃比我老婆还要漂亮些。
对于梅的追求,我不能以冷脸对待,或者斩钉截铁次次拂她的好意,说实话我的态度有点暖昧。这给了她更加用力的机会。我知道这是错的,我和她必须结束。我以后如何拒绝她频频的邀请喝咖啡唱歌跳舞直到最后喝进她的咖啡壶中跳进她裙子上的花朵里?我左思右想,瞌睡都睡不着,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以后,我爱去滨河路棋友茶馆去下中国象棋。那里经常聚着许多象棋好手,很热闹的。我在网上是二、三级象棋大师,下了八千多盘象棋,非常了得。我每次去,都是和一个红鼻子白发老头下,他是本城的棋怪之一,厉害得很,我用尽全力只能勉强与他下个平手。我们的四周,便聚有二三十个人看,大半都是老头子。
梅约我的时候,我便说我在下象棋,马上就完,在什么地方,你来等我一下。梅找我的时候,我并不马上跟她走,有时要她等一两个小时,或者就狠心让她等三、四个小时,最后她坚持不了离开。我想这是个好办法。
那一天梅终于等到了我。我们去了西山公园看红红的枫叶。梅叹息一声道,是这西山的红叶美、有诗意、很浪漫,还是棋摊上那些红鼻子、烂眼圈、单驼背、麻子脸、秃头……的老头子堆中有诗意、够浪漫?
我说,差不多。我更喜欢后者,因为那关系到我以后的切身利益。
她惊道,为什么?
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老实说我非常愿意与你在一起,不管走得多远。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墙透风的那一天,你知道我妻子如何对我?
她道,大不了分手。
我说,错。那样倒好。可惜不是,而是与象棋有关。
她惊道,那如何有关?
我道,我妻子过去已经对我说过,出现了这种事,她死也不会放我而去,当然她也不会放过我。她说她有兴趣的时候,她在会露天舞池里带一个男人回来搞一夜情,直到她厌倦为止。
梅道,她公开带男人回来搞一夜情?
我道,他也不一定做得成一夜情情人。我妻子把主动权交给了我。她说你不是二、三级象棋大师吗?她让那男人与我下象棋,进行智慧的角逐,差不多就像草原上两头公野牛在叉腿弓身顶角争另一头花野牛,三打二胜。我输了,那男人与她在客房睡;我赢了,那先生就走人。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6)
她差点坐在地上道,我的天!
我道,这就是你的花容月貌为什么常常敌不过红鼻子的原因!
原刊《杭州日报》2004、2、17西湖
旅游借口
妻子和好友小晶出去旅游了,主要是利用双休日的时间。她们是中午走的。记得那个中午下起了大暴雨,我笑着对上我们家等妻子的小晶说,这下你们去不成了。小晶坚定地说,下刀子我也要去。
妻子走了,我便在家带孩子。星期六星期天还上妻子开的公司做生意。我的全能优秀在朋友们之间是出了名的。
星期天晚上她们没有回来。我想,也许是太好玩了?也许是误了车?没什么的。
星期一的中午,我在妻子的公司中守店时,小晶的老公老白来了。他问我,她们昨天就应该回来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笑着对他说,放心,总有原因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她们是俩个人呢。
老白YY地说,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俩个人。有许多事,我很想给你说呢。
我知道他心中有什么鬼怪。不错,小晶的确在外有个情人,在另一个城市工作。那情人来看她时,小晶还请我和妻子陪他吃过几顿饭呢。据说,小晶还将他带回家给老白介绍过,说他们是函授大学的同学,关系非常纯洁。老白与小晶这么多年感情都是非常不好的,常处于剑拔弩张的地步。因此,我能理解老白怀疑小晶是拉了我妻子作掩护,其实是和情人在一起旅游的怪想了。
我可不想听他倒这一肚子苦水。我只是安慰他道,我不想听,听起来大家都难受。你真的应该放心,她们是俩个人出去的,不会有什么名堂。
老白忧郁地走了。
晚上,妻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给我买了许多我爱吃的,比任何一次都要丰厚。吃着她给我买的东西,我爽在嘴里,甜在心里,感觉这几天没白辛苦。
几个月后,我与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妻子离了婚。她的无中生有和种种歇斯底里让我忍无可忍。几天后,我便看见小晶和她的情人,妻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吃火锅。然后我马上知道了妻子身边那个陌生男人,就是她的初恋情人,她爱上他时,他已经结了婚!
我沮丧地把老白邀来喝酒。我问他,为什么?
他道,都怪你的。那次旅游她们迟迟没回来,我就是想告诉你,近一年,你老婆和那人常一起在北门吃火锅,我作过几次陪。我还知道那男人常在什么旅馆等你老婆。可是,你说你不想听。
我傻了眼!我当时只是想到他要倒一肚子的苦水,我压根儿就不会想到她们的迟归与我还有什么关系?
呵呵,我呸我自己!
和前妻的分手,是我在不情愿中发生的。按理,我不情愿,我的前妻便应该化成金J一样美丽的活标本,永远活在我心中;但是不。我知道她在我的绝对信任中毁灭性地背叛了我后,她便像一件在大石上烧过的污渍斑斑的衣服的灰,不知道被风吹到哪去了。
现在我早就想通了,并坚信这一点:在一直信任的快乐中突然知道了而死亡,其幸福远胜于在知道的长期忧郁中死亡或者难以死亡。
原刊台湾《中华日报》2004、10、1中华副刊
秘密盒子
马荣非常不喜欢妻子王英这一侵犯他个人隐私的坏习惯:她要偷偷折看他的一切信件。事情也很难办,门卫就在进大门的地方,所有的信件都在那里,妻子下班回来问,有没有马荣的信?门卫说,有!王英就拿了,回家就折了看。马荣发现信被拆后强烈抗议,说她侵犯了他的隐私。而王英说,我们是俩口子呢,要不你晚上不要侵犯我,你侵犯饭厅的椅子去?
马荣就呛得出不了声。
那次闲得慌,马荣生编了篇《暗恋朋友妻》的习作,给某某杂志投去,三个月后给退了回来。这封隐藏了马荣个人隐私的信也被王英在门卫那拿到了,拆看了!这还了得!王英等马荣一回来,就立即审问他他暗恋了哪个朋友的妻子了?马荣脖子红大了几倍说是生编的。马荣对王英说,你看我编得好一厢情愿嘛:我暗恋上了朋友的妻子,应该是她喜欢什么我就应该为她做什么。可是故事完全写反了,分明是我暗恋她,结果却成了我喜欢什么,她满足我什么。我喜欢抽好烟,你看她衣服都舍不得给我买,给我买了一条好烟,还说她看着我抽着烟非常有男人气她很舒服,非常喜欢闻我满嘴的烟臭;我好喝酒,她经常请我下馆子喝酒;我喜欢打几手牌,她就掏钱出来和我合着打,赢了是我的,输了是她的;她还在家生事,硬从老公那里抠出几千元,请我飞了出去旅游。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天下哪有这么蠢的女人?
王英绝对不信。
她在他们的朋友中反复对照寻找马荣暗恋的这个女人,每一个像,每一个都不像,弄得她头都大了,天天在家与马荣生事斗嘴。马荣无限烦恼。
马荣想,这一切,都是因为王英爱拆从邮局给他寄来的东西缘故。他决定要教训她。
这个星期天,马荣去乡村中走了一趟。夏季的乡村,生灵们都在拚命地繁衍后代,小生命们也在拚命地疯长。马荣看见各种鸟儿都忙着在田间捉虫,飞回松林里的松上喂他们喳喳叫着的孩子。马荣将一个纸盒放在一丛刺下,握着用一米多长的细竹接长的剪刀剪下一个东西落入纸盒,然后他迅急地盖好了纸盒,走了回去。
他走进办公室,精心地进行了包装,还从一些旧信封上找了些邮票贴在上边,不管怎样看,这盒子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寄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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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7)
他交给门卫,对他说,等会王英回家交给她。
门卫答应了,果然在王英回家路过时,将这个盒子交给了她。
马荣站在办公楼的窗子后边,看见王英一边看着盒子,一边开了门,关了门。
他看着表,看着她要多长时间才会飞逃出来。
不到两分钟,王英就拍打着头从家里啕叫着逃了出来。
马荣冷着脸在心中道,活该!他想,那十几只一直抓在剌丛下满是幼蛹蜂窝上的成年大长脚蜂,不知道被谁一下剪进了纸盒之中的黑暗世界,气惨了。被困的蜂子们肯定一直在里面磨着P股上的武器,准备以死报仇呢。
原刊《义乌日报》2003、9月作家专栏
反蹬车
我在邮局取了一笔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稿费,然后从邮局中走了出来,招来一辆三轮,坐在上边,往三里外的办公大楼走去。
我坐在车上非常高兴,因为这几笔稿费都是来自国内各大报刊副刊上文学作品的报酬。
心情愉快,就免不了吹口哨,就想与三轮车工人说话。我看着他脸,很苍老的样子,就很谦虚地问他,小兄弟,你多大了?我看他样子快五十了,谁知他说出的岁数,竟然比我说的还小十岁,而且,他还真的小我两岁。
我心中动情地说,兄弟,你辛苦了,定是早出晚归的。晚上最迟十一点收车吗?
他点点头说,差不多,没什么,虽然累,但是心中高兴。
我问他,哦?你有什么高兴的事?
他说,女儿就在那里面读高中呢。他朝右边的高中学校偏偏头。
我一下来了兴趣,因为这所中学就是我的高中母校。我曾经是那时学校里最不听老师话的怪学生之一,我的学习成绩在校时也非常差,但我一直偏激地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所学校也应该以走出了我这样的幽默作家为荣。于是,我捡最好的对他说,真的吗?我想,她的学习成绩,一定是班上前几名?
说真的,我认为我的奉送够慷慨的了。
他说,不是,是全年级第一名。
我问,她那个年级有几个班?三个还是四个?
他说,十六个。
我的高兴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起我的读初中的儿子,他每月花的钱听起来好像有他女儿三四个那么多,更主要的是他有一个作家爸爸,但是他的成绩一直稳居班上中下游,语文是臭中之臭,倒是电子游戏样样精通。我们的教育对他长满老茧的耳朵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
看着这个扭动着身子在蹬车的兄弟小老头,我心中充满无言之痛。
我说,停车。
车一下刹了下来,他问,什么事?
我说,我要下车。
我跳下车来,将一张五元的钱给他,对他说,你不找那三元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问,啥条件?
我说,让我把你蹬到办公大楼去。
他说,那怎么要得?要不得的!
我说,要得的。我中午吃的红烧兔,可能是坏的吧,这时肚中全胀满了气!
原刊《扬子晚报》2004、3、3副刊
未来之钱
我常常不由自己地冒出一个念头,我这41岁的父亲,还没有我那4岁多点的儿子田墨道前卫。
以下的故事绝对来自于真实,我没有半点虚构。
儿子和我们当父母的走出去以后,他说他要到公园去坐飞机,去坐宇宙飞船,去坐高空车……,没有哪一样不是费钱的。走在街上,又要买几十元一个的玩具。对于他的这些要求,没有哪一样我们不是反对的。儿子对抗我们的杀手锏是一句话:“哪个不让我坐飞机坐宇宙飞船,哪个不给我买玩具,我长大以后就不给他多些钱。”得,为了贪他以后多给我们些养老的钱,现在只好随他一些意。
春节前后我们都要上班,小老爷放寒假又没人照顾,我便将我在乡村独居的大哥请来带他。大哥已经有五十多了。大哥引了他十几天后,那晚突然眉开眼笑地说起我儿子的事。他说:“田墨道今天说了一句话,才笑人。”
我问:“什么话?”
大哥说:“他一出去,就让我背。”
我说:“你让他走,我们出去都是让他走的。”
大哥道:“你们一再对我说,出去不能给他买有辣椒等一切容易起火的东西吃,比如放辣椒的面条、米粉、水饺、豆花等吃,他偏要我给他买着吃。”
我说:“你绝对不能,那样你会害了他的。”
大哥说:“我背了他,也给他买了有辣椒等一切有味道的吃。”
我气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喝问大哥道:“为什么?”
大哥说:“田墨道说,你不背我,你不给我买有味道的吃,我长大了以后不供你,不给你多些钱。我问他,你长大了以后给我多少钱?田墨道说,一个月1000元。”
我对大哥说:“不怪你,你应该被他收买。”
因此我觉得,我真的不如我儿子。我们这一代人,更不说大于我们的人,从来都是用已有之钱,还是用很少的已有之钱,很少有人思考过透支未来之钱。而我才4岁多点的儿子,在他手无分文,如一只小鸟还只有一对无毛的R翅膀的时候,就已经娴熟地在使用他的未来之钱,而且这空头支票还我们几个大人指挥得团团转。
原刊《杭州日报》2004、3、30
清贫之乐
妻子下岗已经一年多了,家中三口的生活重担落在了我一个人肩上。虽然我是车间技术员,坦白地说,一个月那太少的工资,只能让家人挣扎在清贫里。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8)
我爱妻子,虽然我们生活在清贫里,但是在任何时候,我都注意话语,不让她感到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我想我还是有巨大的财富的,那就是我丰富的语言,人再穷总不会穷话吧?我想我可以用语言让妻子时时感到快乐。
那一晚,儿子又要我给他讲孙悟空大战机关枪妖怪的故事。机关枪妖怪是我创造的,我想这是我教儿子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一种方法。于是,我对坐在桌边的儿子与妻子讲道:
从前,有一天,孙悟空走到一片林子前,突然,从林子里打出来无穷无尽的子弹。孙悟空用火眼金睛一看,原来是机关枪妖怪打出来的子弹呢。它想打死几个徒弟,吃了唐僧R长生不老。
儿子问,机关枪妖怪是如何成精的?
我道,有一次打仗,一挺机关枪掉在了山谷底下,修炼成精的。
儿子问,它哪有那么多子弹?
我道,它肚子里自己会生产子弹,所以就有永远打不完的子弹。
儿子答应一声,我又开始讲下去道,孙悟空一看是机关枪妖怪想吃他师傅,大喊一声,跳上去与机关枪妖怪对打了起来。于是你来我往、电闪雷鸣、日明无光、飞沙走石、山摇地动……
每一次给儿子讲孙悟空打妖怪,最难的是讲孙悟空如何把妖怪打死。简单地讲几G子把妖怪打死了,儿子不依、不满意,又要另外讲。要讲到他听舒服了,他同意孙悟空把妖怪打死,才能打死。于是,我开始讲机关枪妖怪打不赢孙悟空了,变成了摩托逃走、变成了屋顶上的电视接受器、变成了蓝球架、变成了防盗门……,终于讲到少爷心满意足,孙悟空可以狠狠一棒打死那万恶的妖怪了,我也该喘喘气休息了,突然,儿子大叫一声道,今天还不准打死。
我问,为什么?
他道,突然,机关枪妖怪的老婆回家来帮他了。
我的爷!!!
我咬碎了牙,总不能前功尽弃?于是我继续耐心地讲道,突然,机关枪妖怪的老婆赶集回来了,一看孙悟空要打死它心爱的男人,于是大叫一声,毛脸猴,别猖狂,再与你婆婆大战三百合……
这故事讲得哟!孙悟空对付机关枪妖怪的故事只讲了半小时,对付它老婆的故事却是讲了近两个小时,最后孙悟空才将它们打死。
故事讲完了,我心中突然有了让妻子快乐的话题。我一边抹着额上的汗,一边对妻子道,幸好儿子只知道喊来机关枪妖怪的老婆,还不知道喊来机关枪妖怪苦恋的婚外情情人呢!
可以让家人贫穷,但是不可以不让家人快乐。
原刊《杭州日报》2004、9、30市井
两种鸽子
单位上修一幢办公大楼,局长让我这个管财务的副局长负责修办公大楼的事。我的许多同学都当面对我说,你小子这次要吃肥,挣的钱下一辈子也用不完。
我平淡地对他们笑笑。我在包工头那里得了多少我心中有数。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包工头催我结帐催得比什么都紧,他手下几十号民工等着钱回家过年呢。局里的经费实在紧张,给包工头结了帐大家便过不好年,但是我不管局里怎样紧张,我在局务会上为民工们力争,硬是给包工头结了80万元的帐。局务会上便有中层干部对我手肘向外的做法进行了露骨的嘲讽。我当作没听见。
给包工头张胖子结了帐的当晚,腊月26的样子,张胖子就敲开了我的门。我问他做什么?他将一个报纸包放在我的桌了,对我说,我代表民工们谢谢你,这是一点心意,请笑纳,请明年继续关照我们。
我对他说,张胖子,你最终是想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若不想让这钱到了纪委那里,请你马上拿走。我只说一句,我要是听说哪个民工没领到过年钱,明年有你好受的。
张胖子还在那里叽叽咕咕,我也看见我的妻子一直使劲在给我眨眼、大声咳嗽。我不管她,大吼一声道,张胖子,你想我从窗子上给你丢出去!张胖子这才非常不情愿地走了。
晚上睡在床上,妻子差不多是一夜都把背对着我,任我百般讨好,她都不理我。我对她说,这是祸水,小D不补,大D难堵,最终会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不能要。她说,那么多人都不怕,你怕什么?跟你白跟了,跟你只有一辈子受穷。
我没有说什么,只在床上想,如何劝她。
第二天,等她一下班,我将她叫进了厨房。我在一口大铁锅里渗了大半锅水,然后,打开气,给水加热。水有点热的时候,我从地上捆着的口袋里将我事先准备好的一只鸽子,一只翅膀用绳子捆了,双脚也用绳子捆了的鸽子,丢进了铁锅里。那鸽子不能动弹,只得像小鸭子样在水里游着。水是在不断地升温,一会儿水就烫了,我和妻子看见鸽子在里面非常明显地扑腾着,声音越叫越惨。
然后,我再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没有捆翅膀与脚的鸽子,我用双手将鸽子按入锅中的热水中,再一松手,那鸽子便奋力地从热水中弹了出来,从锅里跳了出来,在窗上使劲扑腾掉身上的水,呼地一下逃走了。
妻子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搞鬼。
我对她说,你明白了些什么没有?
她黑着脸说,没有!
我道,不义之财是祸,就像这锅正在慢慢变热的水。一个要想终老天年的人,遇见了祸,要放开自己的手脚,像刚才没有被缚的鸽子一样闪电般逃走。你倒好,我遇见了祸,你硬要我拿,不然你到现在还不高兴。可是你这硬要我要钱,就像捆住了鸽子翅膀与脚的绳子一样,捆住了我,将我丢入祸水中逃无法逃。在最终会变成开水的祸水中,我这只鸽子会变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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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9)
她一下笑了起来。
我说,你也许想到了一些。首先我会被煮死;然后,我会在盆子中光着身子丢失了一身的羽毛;然后,我再光着背仰躺在菜板上,肚子大张着被破开,双脚无力地向空伸着想抓住些什么;最后,我想我的细长脖子会搭拉在菜板之下,我头上的眼睛一只闭着一只睁着:闭着的那只眼是因为永远不想再看见你,睁着的那只眼则表示死不瞑目。
给个机会
我走进刘记理发店,坐在椅子对老板道,照旧。照旧的意思就是剪寸头,就是剪后头发短到好像只有一寸那么点,头顶晃向哪边哪边的人就能看见头顶一片白亮。老板说,好,照旧,剪。
就上来一个女徒弟给我剪。
按照心里的本能,我对女徒弟绝对是说“不”的,我剪头是冲师傅而来而不是徒弟。但是这个女徒弟来剪,我决定给她一次机会。主要原因是她在这里学了一年多了,应该有人将头给她练兵。她每次给我洗头时,对我头与背的按摩非常用力非常到位,我感觉非常舒服。我夸奖过她一次按摩按得好后,她给我做得更好了。我让她在这个非常注重仪表的我的头上练兵,算是对她的一种回报。
女徒弟剪得很认真,很细心,用了师傅两个时间那么长。我没有催她,看着她咬紧牙齿专心致志的样子,我任她在我的头上折腾。
剪出的效果让我想哭。我过去剪了这寸头后,都显得英气和酷气,但是在这个女高徒的手艺下,我老了十多岁成了一个中年人,更显得呆里呆气的。
我没有发怒,而是平静地问师傅,你还修不修一下?
他道,肯定最后一道工序是我的!
我对他说,那好,你修一下,修出你过去剪后我的那种感觉来,我感觉我好像在你刚剪后有点英气有点酷气。
师傅站在我的后面,看了许久,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始动手。他对我说,哥,不好意思,这次可能剪不出过去的那种感觉了。主要是两边的头发应该留长点,她留短了,像刮猪毛般刮白了。
我说,没关系,你给你女徒弟讲清楚,要如何如何剪,才能剪出你过去给我剪的那种感觉。
师傅道,谢谢哥。然后,他便一边剪,一边对女徒弟说,这里应该这么深,这里应该这么浅。
师傅剪好了,问我,怎么样?我看了看这个寸头,这次是个标准的四不像,心中想哭,嘴上却道,很好。主要的收获是下次来时,你的女徒弟心中有数了。
我走的时候,女徒弟非常礼貌地送我出门,从她有愧的言行上,我看得出她心中的感激。我没有异常言行,像平常那样若无其事地走了。
走过几条街,我走进了一个老大爷开的理发店。他的主要顾客是老大爷,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仪表堂堂的青年人会走进他的店里,况且我的头谁也看得出才理过。当我浑身无力一P股坐在他那把木头椅子上时,他问我,先生你干什么?
我说,理发。
他说,理发,你理什么发?
我说,老大爷,难道你不认为你是全世界光头剃得最好的人吗?
老大爷一下子明白了这档生意为什么会上门,他声音宏亮雄赳赳地回答,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