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吴则非也想转移话题,“嗯,听他说刘燕纯已经搬出去了,正闹着要离婚。”
“我靠!我还记得他们的革命誓词呢,不投降,不叛变,不怕牺牲,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小吴感慨道:“孙健那小子,嘿嘿!有骨头啃还想着大便,被刘燕纯发现几次包包里装着伟哥,他死不认帐。刘燕纯玩了一回地下党,就差点捉J拿赃了。那女的好像是他们单位去年才进的一个大学生。孙健说那天心情不太爽,没用伟哥助阵,匆匆忙忙完事,刚提起裤子刘燕纯就杀过来了。”
唐宋苦笑道:“他那么骁勇善战还用伟哥助威?那女孩子是神还是妖呢?呵呵,幸好那天没吃,否则刘燕纯非当场踢了他不可。”
蔡江川莞尔笑道:“孙健一向贪欢,勇于表现,两线作战佛祖也应付不了的。干什么还都跟他那德行一样,非得太阳下了山才承认天黑,从不相信坦白从宽那一套,也难怪刘燕纯火大。”
唐宋拿起杯子出去添水,摇头道:“这小子这回玩大了,结婚离婚也要成本的,他们那套新房子好像有间房还是银行的。”
陈莎莎正陪着王语嫣在客厅里说话,看到他出来,陈莎莎笑着说:“哟!唐大官人,你叫我一声啊。”
“不敢劳您处长夫人大驾!折煞小的们的,过两年就好了,有干儿子伺候。”唐宋把杯子递给小丁。
陈莎莎看着王语嫣的大肚子,“瞧你干爹拽的!”说完掉过头来,“不许叫我处长夫人,感觉多老似的,叫嫂嫂吧?呵呵。”
唐宋笑而不语。
王语嫣笑道:“老唐,风水轮流转吧,以前听说你老欺负她,莎莎这是报仇来了。”
陈莎莎道:“那是!女人心眼很小的,可不像君子,报仇要等上十年。”
“呵呵,我欺负她?你看她脸上那两盏灯,是省油的家伙吗?被她欺负还差不多,还没地方申诉,小吴在她面前就一副二大爷模样。”
陈莎莎乐的咯咯直笑,她和吴则非的小日子过的滋滋润润,结婚快三年了还甜蜜得完全不知道有时间那玩意儿存在,她依旧跟个孩子似成天嘻嘻呵呵的,倒是在小吴的滋润呵护下,身上的女人味更浓了。“切!小王,你评评理,他把自己说得跟杨白劳似的,我倒成了那万恶的黄世仁了!”
王语嫣看着唐宋,“战争让孕妇走开,呵呵,我保持中立。小丁,你把茶送进去。真羡慕莎莎,现在油价那么贵,你们家老吴还放量供应。”
唐宋笑了。
陈莎莎也会意过来王语嫣这是拐着弯说她不是省油的灯,“你这胳膊肘往哪儿拐呢?我们才是战友,向他开炮。”说着手指向唐宋。
唐宋对王语嫣拱拱手,“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雪亮的。”
说完丢下在那儿直做翻眼状的陈莎莎,闪进了书房。
吴则非看他回来笑道:“你去了玉泉山添水?”
唐宋坐下,“在外面受你们家老佛爷压迫呢,差点壮烈牺牲。”
吴则非笑骂道:“娘的!还壮烈牺牲?我要是你胸前早挂满功勋章了,看在老公的份上才没让成为烈士。”
蔡江川哈哈大笑:“老子们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我要是你早找根面条挂死算了。唉,难怪你们不想要孩子,两口子干仗多有趣啊,有了孩子婚姻倒像是带了保险套,那快感也差远了。”
吴则非口里的茶都快喷出来了,“你个直娘贼!那王语嫣现在挺着个肚子?”
蔡江川分辨道:“我们不一样,我要儿子是为了打发时间,完全两码事。”
最后又说到唐宋了,小吴问他现在有什么打算?
唐宋沉吟道:“先在海视看看吧,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的,呵呵,哪天揭不开锅了,再找你把你们局里小金库那保险柜抱一个出来。”
吴则非笑道:“那哪是我抱得动的?你小子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给我们哥几个吱一声,呵呵,指着你带我们去夏威夷海滩看美国妞光身子晒太阳呢。”
唐宋知道他们都想帮自己一把,心里感动,“见步行步吧,肯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呵呵,记得到时候把你们家莎莎带上。”
蔡江川也笑着说:“上飞机你们两个得背着我,对了,正好去看看纪晓岚,他在那边还好吧?”最后一句自然是问唐宋。
唐宋苦笑,“嘿!我也不知道,半年前有过一封邮件,我没有回。”
蔡江川和小吴显然对他的做法不满意,但一想到林小叶,也说不出话了。
三个人就那样闲扯着,直到快十点,唐宋才和小吴夫妇离开。
第二天唐宋正是打起精神上班,先到公司打了个转,就甩着两手直奔柏科,第一天上班时他就想到了张致誉,如果那老小子还在柏科估计有一谈。唐宋问过乔明月,柏科去年就已经停止和海视的合作了。
到了柏科他直接说找张总,就说唐宋找。他相信张致誉一定还记得他,两年前张致誉忽悠了七巧一把,唐宋又吓了他一回,张致誉当时满口答应来年还他个人情。唐宋也知道人情这玩意儿就像是茶,你一走它就凉,你端着它,不停的冲水它也会淡。尤其像张致誉这种唯利论者的人情更加靠不住,活脱脱的小姐本质,见了钞票才肯脱裤子。哪怕说好了下次光顾给你打个九折,时间久了她却不认得你。唐宋想起他可以依靠,完全是心理优势,也为马上到来的明年打个前哨。
两分钟后,张致誉请他进去,一见面那老小子就满脸堆笑,“唐老弟,贵客,好久不见,现在哪儿发财?听说你早就离开七巧广告公司了。”
唐宋听着唐老弟特别扭,一个溜口就变成唐老鸭了。看到张致誉那表情他心底暗笑:嘿!小辫子还是比女人要管用,女人是子弹,飞出了枪膛就只剩下弹壳了,辫子是核武。商场上没有永久的朋友,这道理他相当的懂,何况两年前他们就不算是朋友。别看张致誉现在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肚子里不定想着什么呢。“呵呵,难得张总还记得唐宋,张总神采更生往昔啊。哦,我现在在海视。”
张致誉显然感到惊讶,“海视?海红霞的海视?”
唐宋笑着点头,“是啊,我只是个和尚嘛,有庙容我念经就行,这不,今天到您这儿讨口饭吃来了。”
两人客套的寒暄了几句这两年的情况,唐宋当然没有全盘托出,张致誉似乎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呵呵,你老弟可是个人才啊,说吧,今天来什么事?”
唐宋决定开门见山,都是睡着都比狐狸还精的人了,用不着绕弯子,“柏科今年在广告上还有作为吧?”
张致誉笑道:“呵呵,你这鼻子还真灵,我们今年的广告预算本来是用完的,但这房市你也看到了,不景气,公司正准备年底冲一冲,刚批下来一笔预算。”
唐宋一听兴趣大增,他今天来并没有想到今年在柏科还有什么指望的,已经年底了,本年度的预算都差不多的,同时明年的预算也快提上来了。“是吧?多少?”
张致誉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万。”
唐宋脸上始终带着刚进来时的微笑,经过这两年的沉淀,他变得更加稳重老练了。如果以“胸有激雷而面若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来论,他估计要挂帅也没问题了。“看来我来的还正是时候。”照目前的形势看,柏科肯定不满意前期广告效果,否则不用再砸钱了。
张致誉大有深意的笑道:“呵呵,我对唐老弟你很有兴趣啊,可现在光我说了还不算,还得集团公司廖副总点头。今时不同往日啊,老弟,海视要是打动了廖副总,我立马签字。”
离开柏科的时候唐宋脑子里浮起张致誉刚才的表情,那绝对是只老狐狸,上次被唐宋摆了一道还是空城计,是他没料到Y沟里还真能翻船,现在再想算计他,那得请汤姆汉克斯来了。而且以张致誉见兔子才撒鹰的个性今天对他如此热情可能是有所求,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唐宋心底想:得见见那个廖副总了。
回到公司,乔明月把他叫了进去。“唐宋,有个事海小姐说让你拿主意。”
唐宋不明白,“我现在只是一个业务员,有什么用得着我拿主意的?这成了拿杀J刀宰牛了。”
乔明月笑了,还笑得有些暧昧,“呵呵,海视不是在招人嘛,海小姐的意思是业务部的人由你把关。”
唐宋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海红霞估计是准备再招揽几个R弹。“呵呵,不用吧?乔总火眼金睛,哪里用得着我多此一举,那也不合适。”
乔明月见他推辞,直接拿起电话拨通海红霞的手机,“喏,你自己跟海小姐讲。”
唐宋无奈接过电话,海红霞在电话里说请唐宋在海视有限的时间里帮她留意几个人才,算是帮她也好。
唐宋苦笑道:“海姐,我这眼光看起来犀利,其实就是唬人的,否则怎么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我相信你!”
唐宋无话可说了,“那行吧,我尽力。”
乔明月还是一副笑脸,“唐宋,那业务部我可交给你了,生杀大权在你手上,我不过问。老实跟你讲,知道为什么海视这两年境况艰难吗?”
唐宋摇头。
“两年前罗米尼的事你总该知道,那对海视造成很坏的影响,海视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岳清芒的,出事后岳清芒不仅取消了和海小姐的婚事,还强抽走了股份,海小姐这两年又把精力都放到了女儿妮妮身上,所以海视才走到今天。呵呵,我坐在这个位子上,P股下像放了个火炉子,很受煎熬。真希望你能帮海小姐一把,也帮我一把。”
唐宋没想到岳清芒在海视还有股份,点头道:“我早已经不是耶稣了,呵呵,乔总这是要拉我陪你一起烤。”
“至少你曾经是吧,你的事我也听海小姐说起过,火焰山都过了,这点火难不倒你的。”
唐宋笑道:“这点火?我都怕把自己烤焦呢。”
四 刘夏的记忆·霜月婵娟
下班后唐宋无事在中山公园下车,想进去走走,在武广门前准备过马路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刚从武广里面出来,手中拎着个大袋子,那人一扭头也看他了。“唐宋?”
唐宋笑着打招呼:“刘夏,真是你呢。”
刘夏笑得很甜,跟她一袭深色职业装有点不太搭,脖子上挽着条紫色的纱巾,人看去精练成熟又不失女人风韵。“呵呵,怎么这么巧?两次都在这里遇到你。你说还会不会有第三次?”刘夏和唐宋同届,学的是法律,毕业后好像考了个律师执照,上次碰到时说在汉口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唐宋当时是陪小叶来买东西的。
唐宋看她手里的袋子,“买东西?”
“是啊,下班没事一个人瞎逛逛,哪像你有老婆伺候着。呵呵,真想不到,当年我们文学院花花一支笔也会走进围城啊,你老婆呢?”
这话问得唐宋心底一酸,“她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呵呵,告诉你我现在专门打离婚官司,如果你有需要我随时愿意替你服务,给你打八折。”
唐宋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缓缓道:“不用了,也用不着了。”
刘夏还以为唐宋和上次碰到那个女孩子已经分手了,“你们已经……?”
唐宋看着她,“你是不是很希望我离婚?”
刘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当然!你就不应该结婚。”
刘夏是唐宋大二时候认识的,在学校的舞会上。那时候唐宋刚好依靠自己脱了贫,钱包里有两个银子,早餐馒头换成小笼包了不说,还像那个穿着新衣的国王,自信也和J子一样动不动满到睡梦中都流出来。脸上也开始冒豆子,精力没有地方挥霍了,思起Y欲来,听人说青春豆和豆腐差不多,也要点了浆才能安静下来。于是他就每周到学校组织的舞会上去,还拉上纪晓岚,让她教自己国标,说是为了打造未来的新绅士。纪晓岚笑他“我这别是培养出了一个贼,专到这里来偷女孩子的心。”唐宋心想:心能偷到当然不错,嘿!重要的是能偷到人,把J子和豆子送出去。第二周,唐宋就遇上了刘夏,然后就跟杨过似的叛出师门,拜了刘夏做师父,经过一个月的国标外交,加上他几乎可以拿出来作范文的情书攻势,一个多月后就把刘夏给俘虏了。平安夜的晚上两人在外面度过一个划时代的夜晚,旅店床单上的那一点殷红宣布两人正式告别处子时代。后来唐宋把他的国标外交和新中国的乒乓外交相提并论,列入自己人生里程碑式的重大事件。
两人好了将近一年,唐宋写给刘夏的情书都差不多可以结集出版了,李敖的情书出版后,刘夏还笑说这些情书她一定留着,哪天没钱花了就卖给出版社去。刘夏刚把那些作为爱的见证的情书珍而重之的整理好,唐宋就被人拐跑了。那个女孩子是华师音乐学院的二年级生,还是个狂热的跆拳道爱好者,在网上和唐宋聊上后,对他的才华倾慕不已,见过一面后就对唐宋展开攻势,唐宋就像是三七年前蒋介石的国军碰到日本人没抵抗几下或是象征性的作出抵抗就缴械了。溃败得还相当彻底,不仅挂白旗,连枪和子弹都一起送出去了。刘夏知道后,先对唐宋晓以大义,并以母亲般宽广的怀抱原谅了他的“一时糊涂”。然后以糟糠原配的身份去找那个女孩子理论,希望她可以知难而退,没想到那个女孩子比美国在外交上的态度还要强硬,而且也一样一言不合就诉诸武力,用跆拳道教训了刘夏一顿。
唐宋听到这消息后,跑去安慰刘夏,找到她的时候,刘夏正在樱园宿舍后的林子里学林黛玉葬花,火葬唐宋写给她的情书,但她的脾气比林妹妹大多了,葬到伤心处还顺手赏了唐宋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事唐宋一直跟谁也没提,包括605的几个兄弟,他在网吧呆了一晚上等到脸上的巴掌印消了后才回的宿舍。那一耳光和孙悟空的筋斗云有一比,把两人的关系打回一年前,让唐宋记忆犹新。半个月后一天,唐宋去华师接那个女孩子出来玩,手里还拿着一朵玫瑰花准备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那个女孩子却给了他一个惊。在她们宿舍楼下,她正和一个带墨镜的家伙在一辆灰色本田车边玩吻别,一脸陶醉相,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晚上她给唐宋打来电话,让唐宋去接她,唐宋努力让自己保持绅士的风度,“对不起,同学,你打错电话了吧?我们这里都是好学生,不和婊子玩。”
毕业后唐宋一直再没有碰到刘夏,只听说她留在了武汉,考了律师证。没想到五年没遇到的人竟然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在同一个地方接连遇到两次。
“刘夏,嗯,你说的对,我是不该结婚,否则她也不会这样离开。”
刘夏看到唐宋脸上痛苦的表情,“你老婆……?”
唐宋抿了抿嘴,“她已经走了,她说会在天堂看着我。”
刘夏没想到是这样,感觉到自己刚才说话有些过火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老婆她已经……为什么这样呢?”
唐宋笑笑,“没什么,也许是报应,呵!你相信吗?好了,我该走了,你去哪儿?”唐宋从刘夏的话里已经听出她对于多年前那顿被教训或者说对他的“一时糊涂”还记忆深刻。这样的女人比较危险,唐宋不想再被她在脸上弄出一声脆响来,准备告别了。
刘夏看看手中的袋子,“准备回家的,如果你没什么事,我们一起吃顿饭吧?算是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唐宋本想拒绝的,刘夏一拉他袖子,“走啦!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两人在武广后面找了一间餐厅,刘夏开始仔细的打量唐宋,“嗯,几年没见,是变了些,上次看到,哦~~”
唐宋替她倒酒,“呵呵,不变只怕早被人用耳光呼死了。”
刘夏伸手拦住,“我不喝酒,果汁就行了。你还真小气,一耳光还深仇大恨似的记了八年。都像你这样,我们该把日本给踩到海底去。”
唐宋心想:嘿!你的记性该比我好得多。嘴上却问她:“不喝酒了?做律师不喝酒就好像街上卖烧饼的忘了带零钱,怎么跟人做生意?”
刘夏瞥他一眼,“你见过为离婚打官司的夫妻和律师抱着瓶子对吹的吗?”
唐宋苦笑:“你以前好像喝的。”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果然练就一副铁齿铜牙。”唐宋上次碰到她只匆匆聊了几句,并没有好好看她,今天再看发觉刘夏这几年确实变了许多,不仅仅是说话言辞犀利,整个人给人一种凝练夺人,神采溢S的感觉。“你也变了。”
刘夏给自己倒上果汁,“呵呵,我不是天山童姥五十年不变。对了,你上次说你在什么超市上班?”
“哦,离开了,现在一家广告公司讨饭吃呢,四处求人,不像你们律师,人求你。”
“又回广告公司了?”
唐宋有些奇怪了,“又?你知道我以前在广告公司上班?”
刘夏若无其事的笑笑,“有什么好奇怪的?当然听别人说起的。”
“嗯,也是,武汉就这么点大。对了,你还没结婚啊?”
刘夏看了看餐厅里其他人,很多都和他们一样是男男女女一起吃饭,她收回目光,淡淡的说:“差点结了。”
“什么意思?”
“我说你堂堂中文系高材生,情书写得死人看了都能眨眼睛。差点结了什么意思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唐宋笑道:“律师该有敏锐的嗅觉,我说什么意思指的是为什么是差点?”
刘夏嫣然一笑:“不好意思,这属于个人隐私,你还不到知道那么详尽的资格,至少暂时不到。”
唐宋不再问了,女人的记性要好起来,过往岁月里所有的好坏她都会像账房先生一样一笔不差的记在脑子里,还跟陈年账本似的随时可以翻出来,拍拍上面的灰尘跟你再算一遍。何况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男人也许比较健忘,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有点球王贝利的进球精神:下一个永远最好。但女人对于男人,尤其是第一个男人通常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忘记或者缅怀。当然这点对于时下喜欢快餐文化的女孩子来说可能有点落伍了。还有一种女人对男人也没什么记忆和概念,男人在她们眼里就像是乡下老爹爹篮子里的动物粪便,每天拾,每天看起来都新鲜,其实一个味,除了拿去肥庄稼,再没有半分别的作用。
吃完饭后,唐宋准备买单,刘夏又拦住他,“我来!”
唐宋笑道:“我还没穷到请不起一顿饭,你这是剥夺我想要成为绅士的权利。”
刘夏坚持,“说好了我请嘛,呵呵,你绅士过吗?嗯,有机会让我看看。”说着拿出钱包。
走出餐厅,唐宋说:“呵呵,你还是那么要强,让女人请客这饭吃的我心里有负担,真怕消化不良。”
刘夏站在路边准备拦的士,闻言笑道:“你这是暗示我?我们还会第三次遇到,然后你请我吃饭?然后……”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看着唐宋淡淡的笑,笑中还带着一丝诡秘。
“呵呵,然后你再赏我一耳光。”
刘夏回过头,“或许不是一耳光哩,好啦,我走了,再见!”
看着刘夏钻进的士,唐宋收拾心情准备回家,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让刘夏继续停留在他美好的回忆中,如果不是这两次相遇,它可能会被时间慢慢的尘封,就像老式阁楼上的书,不管灰尘多厚,拂去灰尘后书还是那本书,纸张也许会发黄,内容却不会有丝毫的变动。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想要对方电话号码的意思,不想去惊扰那渐渐沉睡的回忆,尽管那回忆对于刘夏来说可能不会很安稳,或许沉睡中还会偶尔像噩梦般惊醒。唐宋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来:如果还有明天,你将怎样妆扮你的脸?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这是台湾摇滚先驱薛岳患肝癌后唱的一首歌。很久以前唐宋非常喜欢这首歌,而他现在的心情就有点似歌词里唱的,要怎么说再见?刘夏的再见甚至有再不见的意味。
时间还早,唐宋漫步到中山公园,一个人在已经被秋风吹得泛黄的林子里蹚着,这里有些昏暗,林子外是不知四季的常青灌木,灯光也更亮,不时有人影走动,咫尺之遥,却像是两个世界。唐宋摸出烟,十块的红金龙,是他刚在路边买的,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抽了,点亮后,他猛吸一口,差点呛到,同时头感到一阵眩晕。唐宋苦笑:妈的!烟尤如此,人何以堪啊!刘夏的出现让他想起了纪晓岚,两年了,她会怎么样?一直以来,唐宋都刻意不要去想起她,希望可以给小叶至少感觉上一个完整的自己。李毅雯在心底已渐渐沉睡,变得遥远,偶尔想起那痛感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酸,和无法挥去的遗憾。
现在小叶走了,她比唐宋想象中更要了解唐宋,最后的要求竟是要他去找回纪晓岚。这些天唐宋一直没有去想它,但昨晚蔡江川的问起和今天刘夏的出现让他忽然强烈的想念纪晓岚,想知道她的消息,他往回走,准备回家后给纪晓岚发封邮件。脑子里纪晓岚的样子一一浮现,从刚认识时留着短辫的青涩女孩到大学时的长发飘飘,再到出国前一身浅蓝色休闲装的短发,唐宋忽然发现纪晓岚的样子在自己心底竟然如此深刻和鲜明,从未有一刻消失甚至消褪过。
经过园心池边的假山时,斜里树荫下走出来个女人,跟在唐宋身边,“先生,要玩玩吗?”
唐宋扭头一看,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他心里一阵厌恶,正想骂一句的,灯光下看到那女人的眼睛,妖冶后掩藏着一丝木然和期望,“先生,随便怎么玩,很便宜的。”
唐宋突然看看自己,妈的,都落魄到连她们都找上身了?苦笑道:“不好意思,帮不了你!”
五 再出手·秋点兵
还没到家,唐宋就接到蔡江川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高兴得像是美国总统请他去吃晚饭,“唐宋,你干儿子,呵呵,出世了,七斤八两。”
唐宋已经料到可能是王语嫣分娩了,现在没什么事可以让蔡江川乐到手舞足不蹈的,他先道喜,接着让蔡江川帮他问候干儿子,说明天一定去医院亲他的小jj。他真心替蔡江川感到高兴,小江川得来不易,如果没有王语嫣,他可能永远只是一颗J子,要么烂死在蔡江川的肚子里,要么随着保险套一起被遗弃到城市的下水道中。
回到家里,唐宋打开电脑,调出半年前纪晓岚给他的那封邮件,这是他第三次看了,信很短,淡淡的几句话,但他每次看到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唐宋盯着那封邮件,半个小时后才开始回复,只有五个字:晓蓝,我想你!然后轻点鼠标,那几个字就隐于电脑屏幕后,飘向大洋彼岸。
早上来到公司,唐宋先请设计部的小刘帮他简单做个关于柏科置业一百万的年底推广方案,然后准备出门去会会柏科那个廖副总了。乔明月刚好进门,把他叫住,说是这几天有人会过来面试,让唐宋抽出时间和应聘的聊聊,唐宋说:“嗯,您和小汪打个招呼,尽量安排在一天吧,半小时一个。”小汪是办公室行政助理。
乔明月说没问题,“你准备去哪儿?”
“柏科。”
乔明月有点不相信,“柏科?张致誉?”她很了解当初海视是从七巧抢过来的柏科,但去年双方就已经停止合作了。这种情况在业界很常见,同时柏科基本上也算是被pass掉了。
唐宋点头,“嗯,张致誉,乔总记性不错。”
乔明月看着他,不知道唐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吧,呵呵,你要是把柏科再请进海视,我请你吃饭。对了,你开我车过去吧。”说着吧钥匙递过来。
唐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呵呵,乔总车买保险了吧?”
“你只要不飞进长江里去就行。”说完一笑。
到柏科后,唐宋在外面等了近一个小时,那位廖副总才请他进去,在外面等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想这个廖副总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这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关键在于张致誉,他那里让唐宋看到希望。看到廖副总人后,他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心。廖副总看起来四十几岁,正是当打之年,事业和身体上都是。人看上去白白胖胖的,唐宋先递上自己的名片。廖副总一看是海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我没记错,海视是我们柏科去年的广告代理对吧?呵呵,唐先生勇气可嘉啊。”
唐宋微微一笑:“廖总过奖了,不过我想廖总可能会有兴趣和海视再合作的。”
廖副总把唐宋的名片往桌上轻轻一扔,“为什么?”
“因为你们张总有这个兴趣,呵呵,否则我哪里有这个胆量。”
“张致誉?”
唐宋一听这三个字暗笑:嘿!还真怕你对他不感兴趣了。“是啊,正是张总借我勇气,我才敢找您的。”
廖副总看唐宋的神情,再拿起他的名片,“唐宋?海视客户主任?”
这张名片是乔明月搞的,她一定要在上面弄上个什么主任,有些不伦不类的,像是要饭的衣服没换,只是打了条领带。
唐宋不想绕弯子了,这种人如果一次不能打动他,第二次估计连见你的兴趣都不会有。要打动他得出奇了,这是唐宋昨晚想了两个小时后的决定,如果眼前这位廖副总不感兴趣,他准备马上起身走人。幸好钟书先生教了他一招,要想驴子走,给它吃的胡萝卜只能在它眼前晃,绝不能让它到嘴。“我和张总认识有些日子了,我以前在七巧广告公司时就和他打过交道,呵呵,当然知道他想什么?现在,廖总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廖副总盯着唐宋看了数秒钟,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呵呵,看来我是看走眼了,”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唐宋脸上依然微笑着接过,廖国华,柏科常务副总经理。
从廖国华办公室出来,唐宋这才开心的笑起来,心想乔明月那顿饭多半是跑不掉了。除了一张名片廖国华还给了他一句话,“让海视做个方案吧,要快!三天能看到那东西吗?”
一回到公司乔明月就问他情况,唐宋笑说:“可能要让乔总您破费了。”然后请她关照设计部两天内拿出个年终推广方案出来,还把从廖国华那里带回的资料递给她。
乔明月对唐宋真有些另眼相看了,“呵呵,唐宋,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海小姐这样欣赏你了?你确实有一套,这样吧?我提前兑现我的诺言,也算是为你擂鼓助威。今晚?”
唐宋笑道:“乔总太客气了,您喊两声我就要跑得P颠P颠的,那一顿还是先留着吧,我得去趟医院,今天我干儿子出世呢。”
乔明月接着问了几句,“行,那改天吧,来日方长嘛。”
唐宋对乔明月的印象一般,这个女人给他的直觉是不够真诚,太矫情而且应该有很重的私欲。这不一定准,但唐宋向来相信并且尊重自己的直觉。所以把暂时她归划到“为了自己可以出卖别人,甚至可以脱裤子”的一类人中。也许是受了海红霞耳提面命的影响,可海红霞现在“从良”了,把海视交到她手上,这两年她是海视的老总,海视境况维艰虽然有其他的原因,但乔明月多少脱不了干系。唐宋刚来,也懒得去想这些了,下班后,他直接去了医院,蔡江川正陪着王语嫣逗着出世才二十个几小时的儿子,看到他来,笑道:“来!来!看看你干儿子,我靠!这家伙好像还不认识人,你可以过一下干不干湿不湿的瘾。”
王语嫣头上戴着顶帽子,嗔笑道:“什么干不干湿不湿?你给他转正得啦。”
唐宋笑道:“哈哈,转正的梦老唐可不敢做,江川手中那拐杖可是荤素通吃。对了,准备叫什么名字?娘的,名字就像是男人的老婆,可不能太寒碜,尤其是我的干儿子。”
蔡江川点头,“老子也这样认为,呵呵,还没定呢,想了几个,你看哪个可能会比较名留青史?”接着说出几个名字来,蔡吾制,蔡秋山,蔡赫,蔡隐。
“蔡吾制,吾用天下之用为用,吾制天下之制为制?”
蔡江川笑道:“正是这个意思。”
王语嫣不答应了,“这名字太难听哩,吾制,不好。”
唐宋又说:“蔡秋山,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本?呵呵,江川,你准备将来让你儿子成为蒙哥马利第二啊?尽整些兵书上玩意儿。”
王语嫣不知道,“老蔡,不行!我儿子我说了算,这两个都否了。”
“那蔡赫呢?”
唐宋说:“蔡赫?哪个赫?”
“当然是《诗经&;#8226;卫风&;#8226;淇澳》里有斐君子那个赫。”
“瑟兮僴兮,赫兮喧兮。呵呵,威仪庄重而严肃,品德正大而光明,这个还不错。”
王语嫣这次没表示反对,“那蔡隐呢?”
“蔡隐?呵呵,怎么听起来像彩印啊?彩色打印,呵呵,印钞票。”
王语嫣念了一遍,也笑了起来,“是怪怪的,隐是什么意思啊?”
蔡江川笑道:“这是《中庸》里的一句话,君子之道费而隐。意思就是君子之道讲究的是广大精微,纵横捭阖。”
最后王语嫣英明神武的拍板,小家伙的大名就叫蔡赫,小名川儿。
唐宋笑道:“呵呵,大小呼应,相得益彰。”
蔡江川在睡着的蔡赫脸上亲了一下,“那就蔡赫吧,呵呵,只是这川儿听起来像喊我,这小子从现在就开始占他老子的便宜了。”
王语嫣的爸妈在武汉,唐宋来前刚走一会,蔡江川上次回了趟老家荆州,和他离婚又各自成家的爸妈关系似乎有所改善,在王语嫣的要求下,也打了电话回去报喜了。唐宋在医院呆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路上想起蔡江川的精明洒脱,为儿子取个名字却大费周章,不禁笑了起来。
两天后他带着为柏科搞的那个策划案再次面见廖国华,这份文案是昨天从设计部拿到手的,晚上他自己又润色了一番,质量并不是很高,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廖国华要的也不是这个,否则他也不用来了。
廖国华在开会,唐宋等了大约一刻钟,廖国华请他进去。先把策划案过了个目,“嗯,这个东西我先留下,这样吧,唐主任,今天中午没时间了,晚上我们在D庭春碰头吃个饭,我想听听你的高见,当然还想知道我这一百万是否物有所值。”
唐宋起身,“呵呵,我想廖副总不会失望的,那晚上七点我在D庭春恭候大驾。”心里却暗笑道:嘿!鹤蚌相争,我只想做渔翁。
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回到公司后,行政小汪告诉唐宋,说是下午会有几个人过来面试,乔总请他接待。唐宋来公司几天了,没怎么和同事们说过话,小汪过来告诉他这话时,一脸不解,换了以前唐宋肯定会逗她几句,现在却没这兴致了。“小汪,你把他们的资料拿过来,几个人?”
小汪递给他一个文件夹,“五个,半小时一个,乔总说这是你的意思。”
唐宋随便翻了翻,“谢谢你!”
下午唐宋就在会客室里像个十足的伯乐,一个个的替海红霞过眼面试来应聘的人,最后看中了两个。一个男的,朱将臣,看到这个名字,唐宋就觉得有意思,希望他能有他先祖朱买臣那本领;在面试时朱将臣果然有那位被武帝诛于市的朱买臣的野心,还有不畏虎的犊子精神,尽管已不是初生了,有过两年的销售经历。还有一个女的,江智,名字看上去很男人,简历上还附有一张照片,见到人时唐宋更有“以名取人,失之江智”的感觉,这是一个八零后的女生,和她的名字恰恰相反,这个女孩绝对很女人,身上有一种超出她年龄外的成熟和世故。关键是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一点让唐宋很满意,而且看上去她并非胸大无脑的那种女孩子,有点心计还很善于伪装。
下班前,唐宋把这两个人的资料交给刚回公司不久的乔明月,“乔总,就这两个吧,如果没什么意见,您可以让小汪通知他们周一来上班。对了,我把底薪提高了百分之二十。”
乔明月轻轻的皱了一下眉,仔细看了下两人的资料,“说了业务部进人我不过问,对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留下这两个人吗?”
“呵呵,很简单,目标明确,敢于冒险,人又不笨。”
乔明月笑了,“呵呵,那好!让小汪通知吧。柏科怎么样了?”
“我正想向乔总借兵。”
“借兵?”
“我晚上约了柏科廖副总吃饭,想用用您的车。”海视原来有两部小车的,海红霞那不奥迪自己一直开着,再就是现在这辆大众了,基本上成了乔明月的座驾。
乔明月看看表,把车钥匙给他,“没问题,廖国华如果有什么要求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不过分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张致誉这个人我是打过交道的,老狐狸一只,别满足了廖国华,他又生出非份之想。”
唐宋点头,“我知道,晚上我给您打电话汇报一下。”心想张致誉那只狐狸没爬过你吧?
在公司熬到六点,其余人都已经下班了,乔明月还在她的办公室里没出来,打水的时候看到唐宋坐在那里玩斗地主,站到他身后,“喜欢玩这个?”
“打发时间,和廖国华约的七点在D庭春,乔总还不下班?”
乔明月拉张椅子做到他旁边,唐宋顿时闻道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被海红霞用鸦片放倒一回后,他就对女人香水相当敏感。乔明月双手捧着杯子,“呵呵,对我来说,公司和家已经没什么两样了。”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幽幽的自嘲。
唐宋退出游戏,关掉电脑,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看乔明月的表情,若有所思,水杯在手中轻轻的转动,有点深宫怨妇的味道,来海视这些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种神情。“乔总,呵呵,这恐怕就是做女强人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了。我该走了,再晚要迟到的,您早点回去。”
六 初战告捷·不抛眼泪也无由
D庭春在鄱阳路上,离柏科公司不远,唐宋中午从柏科出来时已经电话订了个小包间,在二楼。唐宋坐下没多久,廖国华就打来电话,唐宋到楼下接他上来。先客套了几句,今天两人都是单枪匹马,有点蒋干夜过江东的意思,只是他们两个都不会认为自己是蒋干的。坐下后,随着酒菜的上齐,廖国华也进入正题了。
“唐主任,大家都知道要什么,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我只想知道你怎样让我放心把这一百万给你?”
唐宋往椅子一靠,心里笑道:妈的!如果不能让你放心,这顿饭钱我都舍不得花。唐宋毕业于中文系,原本在七巧做文案,后来主动要求去市场部。市场部的工作在他看来更加富有挑战性,也更精彩,最重要的是在他眼里,市场部就像是十九世纪初的美国西部,充满着机会,还有金子。他当时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在进入市场部的第一天唐宋就稳打稳扎,做足功课,不打无把握的仗,几年下来业绩卓越,也为他攒下了不少与人斗的实战经验。他相信每个人都有弱点,就好像拿破仑明明银样蜡枪头却好女人,克林顿裤子拉链常年忘记拉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