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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只要阿离小主对这枚扳指许下心愿,就一定能够实现。
有这么厉害么?!
阿离可不信这些玩意儿,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心想莫朝遥那家伙还真是迷信,拿自己当三岁小孩子么?如果区区一个扳指就能心想事成的话,那天下早就大乱了。的35051070e572e47d
阿离小主,皇上说了,这扳指你要好好保管。小竹子非常认真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
虽然有些嫌麻烦,但阿离还是把扳指在衣服上擦了擦,收了起来。
随后小竹子又叮嘱了几句千万要保管好,见阿离嗯嗯的点头答应以后,他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第章
时间过得很快,只眨眼工夫,太阳就已经下山,月亮升了起来,繁星满天。
简单吃过晚膳,大家都回到营房里,爬上了各自的床。今天是他们来到威武骑的第一天,除了新奇,更觉疲惫。上午的阅兵典礼,消耗了他们太多精力,所以一到太阳下山,积累了一天的疲惫全都涌了上来。
阿离也不例外,在校场站了大半天,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
但他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头而已。从明天开始的训练,一定比今天辛苦不知多少倍。
随手扯过薄被搭在身上,阿离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养好精神才好应对明天的训练。睡衣被扯破了,没办法穿,他索性光着上身就钻进了被窝。反正现在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而且营里人口密度又高,所以也不觉得冷。
但谁料眼神刚一闭上,就听见耳边传来凤梨的声音。
阿离……
凤梨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好像有些怯生。
阿离睁开了疲惫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这个……凤梨说着,拿起了阿离的睡衣,我帮你补一下好不好?
你会补衣服?!
阿离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住凤梨的手,就好像抓住了一个大救星。
凤梨点头道:因为我家里人手不够,所以衣服烂了只有自己补。
哦……这样呀……
阿离应了一句,心想自己家里人手也不多,但自己却从来不会补衣服。相反,还经常因为跟人打架,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而且到处是D。
想到这里,不由诚心赞叹起来:凤梨你好厉害呀!
凤梨微微一愣,随后苦笑道:没有办法,生活所迫嘛。我爹还在世的时候,我们家境也还不错。但自从爹爹死后,我家好像就被灾星缠上似的,乃乃大病一场过世了,娘就靠遍卖家产维持生计,仆从也接二连三离开……我来威武骑,也是为了领点军饷,给家里减轻负担……
说着说着,凤梨的眼神就暗淡下去,像是陷入了那些痛苦的回忆。
凤梨,你好坚强哦……
阿离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差没有扑上去,抱住凤梨大哭一场了。
见阿离表情夸张,凤梨也有些尴尬,急忙把话题拉开道:对了,阿离少爷,你是哪儿的人?
不要叫我少爷啦。阿离听着觉得别扭,挥挥手说,叫我阿离就行了。
那……阿离是哪儿的人呢?
嗯……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有多远呀?凤梨好奇。
反正很远都是了。
阿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但凤梨却好像很感兴趣似的,接着又问:阿离家里都有什么人?
什么人呀?就只有一个爷爷。
爹娘呢?
我六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
车祸?凤梨不懂什么叫车祸。
就是他们坐在一辆车上,别人也坐在一辆车上,两辆车头对头地一撞,我爹娘就被撞死了。
阿离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说法解释,但凤梨听后还是一阵茫然,问道:是马车么?
马车?!阿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是不是,怎么会是马车嘛,是汽车啦。
话一出口,阿离才突然想起,这个世界的人好像还不知道汽车是什么吧?难怪凤梨一直在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汽车是什么?用牛拉的么?凤梨还是不明白。
嗯……算是吧……阿离开始乱讲了,因为他可不想自讨苦吃地去跟凤梨解释什么叫动力系统。既然凤梨以为是牛,那就是牛吧。
那……车祸的时候,牛是不是也被撞死了?
牛……啊……阿离后脑还是浮现出粗大的黑线条,牛……好像没死吧?……
那为什么牛和牛撞在一起,牛没死,你爹娘死了呢?
这个……阿离也有些瞎掰不下去了,难道自己要回答说那是因为牛头比较硬?
但好在凤梨并没有深究下去,转而问道:阿离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没了没了,就我一个。我们家是开武馆的,就我和爷爷两人住在一起,不过遇到什么比赛,需要集训的时候,师兄弟们也会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几天……那个时候可热闹了,我们白天练功,晚上就在场子中间打个大地铺,大家横七竖八挤在一起睡……飞机、阿昆的脚可臭了,像咸鱼一样……还有五哥和星星他们,睡着了也不老实,老是打呼噜……害得其他人都没发睡……还有……
说着说着,阿离竟笑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以前的事情,想到那间小武馆,想到爷爷,想到那些师兄师弟……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鼻子就不由发酸,眼睛也涩涩的,胸口好像被堵了一块石头,非常难受……
在原来的世界,爷爷和师兄弟们,一定以为自己已经出车祸死了吧?
阿离……怎么了?见阿离眼神暗淡,凤梨关心地问道。
不,没什么。阿离吸了吸气,又笑了起来,问道,对了,凤梨,你家都有些什么人?
我和娘住在一起……
凤梨低低说了一句,又专心致志补衣服去了。阿离见他那么认真,也不好打扰,又默默缩回被窝里。把头微微一仰,透过窗口,竟看见弯弯的月亮正好挂在窗前。
——月亮,还是和原来一样呢。
不知道爷爷,是不是也能看见?
阿离就这样躺在床上,望着月亮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凤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已经好了,阿离你穿上吧。
说着,凤梨抖了抖补好的睡衣,笑眯眯地望着阿离。
阿离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坐起,拉过睡衣左看右看,佩服道:凤梨你好厉害,手艺这么好,都可以开店赚钱了!
呵呵……凤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穿上吧。
嗯。阿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裹上了睡衣,心想凤梨真是一个大好人!
阿离……凤梨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阿离回过头来。
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口么?
咦?
就是那里。凤梨指了指阿离的肩膀。
哦。阿离笑了起来,不就是箭伤嘛,有什么好看的?想看就看吧。
说着,阿离拉下衣服,转过身子,背对凤梨,正好把肩上的伤痕露出来。
凤梨没有说话,只用一根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小小的伤口。
作为箭伤来说,这个伤口很特别。
普通的箭头,都是扁平的,伤口应该是一条直线,但阿离的伤口,却是十字形的。
——十字箭头?!
天下之大,但用这种箭的人却不多。
想着想着,凤梨的神情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眼神暗淡下去,像是陷入了什么思索,而微微蹙起的双眉,却隐隐带着一些担忧。
怎么了?阿离回过头来望着凤梨问。
不,没什么。凤梨钻进被子里,侧过身子,不再说话。
第章
第二天,天还没亮,阿离就被一阵铜锣声从梦中敲醒。
干嘛啦……
阿离捂着耳朵,翻过一个身,还想再睡,谁料被子却突然被人一掀,一阵凉风灌了进来。把阿离冻得打了个寒颤,什么睡意全都没了,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连眼睛也不揉,瞪着来人,张嘴就吵了过去:你干什么呀!
起床了,还睡!
只见白千里提着一个铜锣,顺着过道一路敲过去,把还赖在被窝里的人全都敲醒。
真是可恶……
阿离对着白千里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恹恹地缩下床去。但脚刚一落地,就见凤梨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他面前了。
凤梨,你起得还真早呀!阿离钦佩。
嘻嘻。凤梨笑了笑,说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呀,阿离你起得这么碗,恐怕连渣子都吃不上了……营地里的伙食管理可是很严的……
咦?!
阿离吃了一惊,摸摸自己空空的肚皮。心想自己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怎么吃饱,如果今天再不吃早饭的话,恐怕训练撑不了多久,就要晕倒了。
刚这么一想,阿离就听见墙外传来一阵一阵哀嚎,仔细一听,竟都是那些睡了懒觉的人,正对着空空的蒸笼叫饿连天呢。
——糟糕!真是祸不单行,难道自己真的要饿肚子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呀……阿离责怪凤梨的不够意思。
叫过呀,你不醒。凤梨喊冤。
那你就使劲叫!如果我再不醒,打我两下也行呀!
呵呵……凤梨竟笑了起来。
阿离见自己的郑重其事,被凤梨几声轻笑一笔带过,有点着急,又着重强调了一遍:你记住没有呀?
阿离,你过来。
凤梨神秘兮兮地把阿离拉到墙角,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交到阿离手上。
那东西用一张大手帕包着,阿离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拿在手里热乎乎的,捏起来软绵绵的。
他用眼神向凤梨询问道:是什么呀?
凤梨又是神秘地一笑,然后把手帕解了开来,只见两个热乎乎的、冒着香气的大包子,出现在阿离眼前。瞬间,阿离全都明白了,原来凤梨怕他饿着,偷偷为他藏了两个包子。
凤梨,你真是好人!阿离好想抱住他大哭一场。
以后你晚些起床也没有关系,我每天帮你藏两个包子,怎么样?
咦?真的可以么?
在阿离眼中,凤梨仿佛已经变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嗯。凤梨点头道,不要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不是朋友么?
——朋友?哇,好温暖的词哟!
凤梨甜甜的微笑,就像一阵春风向阿离拂来。
阿离心中一暖,不由陶醉起来,好像周围的土炕墙壁都不见了,自己置身于一片草地。头顶蓝天白云,还有百花飘香,一片和谐,心旷神怡。
但突然,这个美妙梦境竟被哗啦一声水声打断!
不知是什么人泼了一盆水下来,阿离手中热气腾腾的包子,立刻变了形,变成泡乎呼的一团。
你!
阿离火冒三丈,双目喷火地转身一看——
果然,那个胆敢那水泼他包子的人,正是——白千里!
啊……原来你手上还拿着包子呀,我没看见……
白千里一副我就是要整死你的表情,一点也不把阿离放在眼里。
好像水悠痕昨天的话,并没对他产生太大影响。在这个天高皇帝远,又要绝对服从上级的军营里,官大一级压死人。白千里怎么说也是一个校尉,而阿离什么都不是。即使被欺负了,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时,只听一声低低地叹息传来:
不能吃了……
凤梨见包子都变成了湿答答的水泡,伤心地垂下了眼。他从阿离手中把包子拿过来,准备去扔掉。那种被泡涨的东西,拿在手里都觉得恶心,怎么能入口呢?
是啊,扔了好了。白千里一扬下巴,J笑起来。
哼!
阿离冷哼一声。一来心痛凤梨,二来看白千里实在不顺眼,决定跟他抗争到底。
虽然阿离不能动手打他,但至少要在气势上战胜他!
他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吃早饭嘛,那么自己就非要吃给他看!
这么一想,只见阿离飞奔过去,一把抓起凤梨手中的包子,就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拼命往自己嘴里塞!
阿离!……
不仅是凤梨,就连白千里都把他这阵仗吓傻了。
只眨眼工夫,阿离已经把两个包子都塞进嘴里。一个腮帮塞一个,活像一只大青蛙。不过阿离虽然脸胀得像青蛙,但眼神却得意极了,好像在说:我们走着瞧!看谁怕谁!
不过……
阿离眼神突然一变,他怎么觉得着包子的味道……有点奇怪呢?
唉……
只听白千里一声叹息,摸摸下巴Y笑道:刚才那盆水,是本少爷的洗脸水。
——洗脸水!?
阿离嘴里塞满了包子,说不出话,只能用一双瞪大到极限的眼睛,来表达他的震惊!
不过你真应该庆幸,因为本少爷没有早上起来洗脚的习惯。
边说着,白千里就已转身,一摇一摆地走远了。
你你你!可恶白千里,难道你还想用洗脚水泼我不成!?
阿离蹲在墙角呕吐不止,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在心里大骂白千里没有人性。
可恶,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这么欺负过!
白千里,我苏阿离记住你了!
阿离,你没事吧?见阿离呕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凤梨急忙赶了过来,为阿离拍背顺气。
哦,对了!
正在这时,白千里突然转过身来,对阿离和凤梨道:忘了告诉你们,军营有规矩,不能擅自把食物带进营房来吃,要吃东西到外面去。不过犯了错要受罚,念在你们是初犯,我就处理得宽松一点……
白千里故意拖长了尾音,一脸诡笑,好像在思考怎么要折磨阿离似的。
阿离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怕死地从墙角站了起来,用倔强而又带着挑衅的眼神,直直盯着白千里。好像在说:我才不怕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没有想到阿离这么勇敢,白千里小小地吃了一惊,好半天才决定下来,指着阿离和凤梨,扬声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绕场跑十圈!
十圈?!凤梨被吓得脸色苍白,我会死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犯错。
白千里毫不留情,转身正要走,却被阿离一声高喊震住:白千里,你给我站住!
白千里在原地一愣,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Y森的目光盯着阿离,问道:怎么?你对本校尉的处罚有意见?
阿离上前一步道:你要罚就罚我一个,这件事和凤梨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自己睡懒觉,凤梨担心自己饿着,才偷偷藏了包子。所以如果真要追究责任的话,也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和凤梨没有任何关系。
阿离绝对不能让凤梨和他一起受罚!
哦……白千里拖长了声音,重新打量了一遍阿离,你倒有点骨气。
哼!阿离不理他。
那好!白千里抬高声音,指了指凤梨道,那么他的那十圈,你就帮他跑了!十圈加十圈,你跑二十圈!
我跑三十圈。
阿离有上前一步,和白千里争锋相对。
阿离,你疯了么?
凤梨光是听到三十圈这个数字就已经快要昏厥了,这校场一周少说也有一千米,三十圈的话……如果真能跑下来,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白千里微微眯眼,嘴角浮现出一丝Y险的笑意。阿离跟他对话的语气,令他越来越火大。只听他淡淡道:你跑四十圈……
不能再加了!凤梨不仅头昏,连脚都开始软了。
谁知阿离居然还敢接话,只见他一扬下巴,面不改色道:我跑五十圈!
……
这次,居然轮到白千里说不出话了。
只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嘴皮抽动了好几下,凤梨生怕他说要让阿离跑六十圈,不过好在白千里忍了下来。
只见他指着阿离的鼻子,气愤道:好,五十圈!你自己说的!
刚刚不是说十圈吗?我自己跑……我自己跑……
凤梨真怕阿离跑昏在路边,急忙拦住白千里,请他收回成命。
不用担心,没事的。
阿离拍了拍凤梨的手,向门外走去。走过白千里的时候,还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但前脚刚一踏出门槛,广阔无边的校场充满视线。阿离只觉眼前一黑,双腿也跟着软了软。
五十圈呀……
自己真要跑死了,谁给自己收尸?
——不过!
阿离暗暗捏拳,自己给自己打气道:这可是堵上苏阿离全部尊严的伟大一战!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跑下来!气死那个白千里!
第章
五十圈呀!……五十圈呀!……
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数字,阿离越跑越力不从心。步子越来越慢,双腿也好像灌了铅似的重。阳光越来越强,白炽的光线把眼睛都晃痛了。他已经看不清楚四周的人了,只知道抬腿……向前……跑……
阿离,加油!已经二十圈了!凤梨在旁边给他打气。
阿离微微偏头,本想给凤梨一个我很好的笑容,但谁知脸部早已僵硬,根本笑不出来。他甚至看不清凤梨的准确位置,只看见很多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好像十多个凤梨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似的。
阿离!阿离!
——糟了,连凤梨的声音都渐渐听不清了。
阿离的腿痛、头痛、腰痛、肺痛,全身都痛。
才二十圈么?……连一半都还没到呢……
——我好想死呀。
所谓祸不单行,这时阿离的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如果能吃点什么东西,也许还能坚持下来。但现在……这么饿着肚子,迟早会晕倒的……
——白千里!白千里!
阿离使劲诅咒白千里,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但突然,他摸到裤带里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顿时双眼放光,心想:是吃的吗?如果可以补充一下T力,拼死咬牙也要把剩下的三十圈跑完!
但等到阿离把那东西掏出来以后,才彻底绝望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吃的,而是一枚琥珀色的扳指。是昨天小竹子交给阿离,说是莫朝遥送给他的。可恶呀……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个不能吃的东西……
——等等!
阿离突然脑袋一亮,刚才头脑中的一片混沌全部一扫而光——他想起了小竹子的话!
这扳指是个宝贝,能够心想事成。
——真的能够心想事成么?
虽然阿离还是不太相信,但却不愿错过这次机会。这扳指究竟有没有作用,也要等试过以后才知道吧!
——好!
阿离下定决心,一边跑,一边把扳指紧紧握在掌心,闭眼皱眉,暗暗许愿道:我要包子!我要包子!我要包子!……
一连在心里默念了好多次,阿离勉强地睁开眼睛——竟真的有个白白的东西,出现在他眼前!
——包子!
阿离双眼放出绿光,使出最后的力气饿狼一样向前一弹,朝那个东西扑了过去!
——好大的一个包子呀!比我还高呢。
阿离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了那个大包子,头还贴在上面蹭了蹭。
放开我,你干什么!那个包子竟哇哇大叫起来。
——咦,包子还会说人话?我一定是做梦,不过既然是在做梦的话……就让我啃一口吧!
思及此,阿离大嘴一张,朝那个疑似包子的不明物体一口啃了下去!
隐隐约约的,阿离听见那包子好像发出一声惨叫,但是好远……好远……
阿离什么也不想想了,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于是慢慢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离仿佛听到来自天边的声音……
阿离……
阿离……
好像是凤梨?
阿离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试着睁眼。眼睛打开了一条缝,然后缝隙慢慢变大,视野也渐渐清晰,阿离果然看见凤梨就在眼前。不过却是好几个影像,晃来晃去的,使劲眨了眨眼,这才把凤梨看了清楚。
阿离……
凤梨的声音听上去惨兮兮的,好像哭了似的。他一边为阿离按摩,一边低声责备道:哪有人真的去跑二十圈嘛,像笨蛋一样……
阿离呵呵傻笑两声,又向四周看了看,认出这里是营房,而他现在正躺在自己的床位上,凤梨在给他按摩。全身肌R都是酸的,阿离这才想起自己赌气要跑五十圈的事情,但谁料刚跑二十圈就晕倒了。
现在,外面训练的杂乱声还能听见。
但阿离却被抬回了营房,由凤梨照看着。
哎呀呀!好痛好痛!
阿离浑身都要散架似的,被凤梨一按就更是痛得厉害。
见阿离喊痛,凤梨急忙放轻了力度,轻轻揉捏着,低声道:你呀……以后不要再怎么逞强了……没有吃一点东西,跑了二十圈才晕,真是奇迹……
阿离干笑了两声,说道:对了,凤梨,昏迷之前,我好像看到好一个好大的包子,大得就像人一样!
凤梨一边冒冷汗一边说:那本来就是一个人啦。
咦?!
是白千里啦……
他?!
嗯。凤梨点点头,他站在场边,结果你突然冲过去抱住了他,然后还咬了他的肚皮一口,血都出来了……
不会吧?阿离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所有人都看见了。凤梨竟呵呵笑了起来,阿离,你这下可出大名了……恐怕到了明天,全营的人都会听说那个绕校场跑了二十圈,然后还咬了校尉一口的壮男传奇吧?
壮男传奇?……阿离有些发冷。
对了,阿离……凤梨俯下身子,望着阿离的眼睛,问道,你那个扳指哪儿来的?
扳指?
就是你昏倒前,还紧紧捏在手心的那个扳指。
啊,扳指!阿离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拉住凤梨问,对了,那扳指在什么地方?
那可是小竹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弄丢的东西呀。
喏,给你。
说着,凤梨拉过阿离的手,把那枚扳指还给了他。
还好没弄丢。阿离把扳指捏在手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阿离,你怎么会有这个扳指的?凤梨又问。
别人送的啦,怎么了?
凤梨一言不发,却低头解下了挂在脖子上的一条链子。阿离望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但就在凤梨把链子交到阿离手中的时候,阿离竟惊奇地发现,那链子的链坠,竟也是一枚琥珀色的扳指!而且和莫朝遥送给自己的那个,非常相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离把两枚扳指比较来,比较去,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问道,凤梨,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凤梨低声道:是我爹留给我的。听娘说,我们凤家是从北方迁到中原来的,我们的祖先是游牧民族,他们骑着高马,征战草原。所以凤家的孩子,从小就要学习骑S,这扳指就是S箭钩弦用的。但我身体太弱,不适合习武,所以这扳指……只当成我爹的遗物,带在身边而已……
这样呀……
听凤梨说了那么多,阿离隐隐觉得奇怪。心想:莫朝遥怎么会有凤家的扳指呢?
第章
哟,原来已经醒了?白千里倚在门边,冷嘲热讽道,早上不知是谁夸下海口说要跑五十圈的?怎么连一半都不到,就晕倒了?
闻言,阿离和凤梨齐齐转头,瞪着面目可憎的白千里。
还有你!白千里双眉一竖,指了指凤梨,别想在这里偷懒!既然已经他已经醒了,就不用你照顾了,给我出去参加训练!
可是……
凤梨担心地望着阿离,本想说阿离现在肌R严重过劳,需要有人帮着按摩一下,但谁知话未出口,就被白千里大声喝止道:叫你出去就出去!别支支吾吾的!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阿离看不下去了。
出去!
白千里见凤梨还是不肯动,干脆走上前去,提起凤梨的领子,一直把他提到门外,最后还重重地甩上了门。
撵走了凤梨,营房里就只剩下白千里和阿离两个人。
白千里面朝门板,站了好一会儿,才蓦然掉头向阿离走来。
见他目露凶光,阿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向墙角缩了缩,有些哆嗦地问道:不要过来,你想干什么!
阿离心想糟糕,白千里一定是怀恨他咬了他一口,现在要找自己报仇呢!而自己全身肌R僵硬,动弹不得,如果白千里真要揍他,恐怕自己也只有当沙包的份。
你不要过来!阿离举起一个枕头当武器。
然而白千里没有被他威慑住,越走越近,最后竟一下坐在床边,伸手一拉,抓住了阿离的脚踝,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
只听阿离啊的叫了一声,身子向前滑去!
等他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了。
你放开我!阿离双脚乱蹬地反抗着。
别乱动。
白千里低低警告了一声,把阿离的小腿按住,然后竟掏出一个小瓶子,揭开瓶盖。
瞬间,一股浓浓的药味就飘了出来。
阿离身体一僵,心想大事不好,那一定是毒药!
——难道他要杀自己灭口?
但谁知白千里什么话也没说,低头就把药膏擦到阿离腿上。
就在白千里的手掌接触到阿离小腿的瞬间,阿离飞起一脚把他踢开了,大吼道:混蛋!你给我擦什么东西!一定是毒药,你想废了我的腿是不是!
你才混蛋!
白千里的脸竟刷的一下红了,鞋子也不脱就跳上床去,把阿离死死按住,不准他挣扎,然后腾出一只手,继续给阿离擦药。
放开我!放开我!阿离以为他要谋杀自己,叫得一声比一声大。
你给我安静一点!
白千里正想去捂阿离的嘴,突然只听到门边传来一个挺幽雅的声音:不仅是他,你也要安静一点哟。
尾音微微上扬,听上去是在开玩笑。
白千里一愣,蓦然抬起头,却看见水悠痕正站在门口,朝他淡淡地笑着。
我,我……
见上级驾到,白千里立即从阿离身上弹起来,跳下了床,急忙给水悠痕行礼道:属下参见将军。
免礼了,免礼了。
水悠痕向他摆摆手,态度和蔼地走进屋来。
不知将军驾临,是……
是为了他。
不等白千里把话说完,水悠痕指了指愣愣的阿离,笑眯眯地坐在床边。
为了我?阿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水悠痕点点头,解释道:因为顺天府在调查一件案子,要找你问一下话。
顺天府要找我问话?!阿离心想他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呀,怎么就惹上官司了呢?
这时,只见水悠痕起身对白千里微微点头,微笑道:那么白少爷,这位小朋友我就先带走了……等府衙里问完话,再给你送回来……
哦……哦……白千里木呐地应了几声。
是什么案子呀?
阿离抓住了水悠痕的衣服,仰头问道,心想至少应该让他有点心理准备吧?
水悠痕微微偏头,望着阿离,对他说出了三个字,聂元贞。
聂元贞?!阿离怔住了。
看来顺天府没有弄错,你果然认识他。水悠痕非常优雅地微笑着。
不……其实我们一点也不熟……阿离急忙想撇清关系。
跟我说没用,要说就去顺天府说吧。尽管放心,那里的衙役人都很好,不会欺负你的……
水悠痕越是这么说,阿离就越是害怕,急忙为自己找借口,我……我……我刚跑了二十圈,现在全身酸痛,动都动不了,不去行不行?
水悠痕道:我们有马车接送,不用你自己走路。
可是……阿离皱了皱眉,心想该找什么借口才好呢,但突然,他看到了白千里,顿时眼睛一亮,拉住水悠痕就说,对了!刚才那个人给我腿上擦了毒药,我肯定会残废的!应该马上就医!
毒药?!
水悠痕微微蹙眉,眼角余光瞥向白千里,然后一把拉过阿离的腿,闻了闻,但随即却笑了起来,这不是什么毒药,而是白家祖传的舒筋活血药——白玉膏。
不对!这肯定是毒药,你再闻闻。阿离一再坚持。
是白玉膏,错不了的。
水悠痕不由分说,一把把阿离抱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舒筋活血的白玉膏,而且还是祖传?
那家伙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吧?对了,一定是糖衣炮弹!
阿离趴在水悠痕肩上,眼睛却向后望着。只见白千里脸颊红红的立在原地,阿离心想奇怪,从来只见他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见过他这么呆呆的呢。
就在水悠痕抱着阿离走到门边的时候,阿离看到凤梨还站在门口。
阿离怕凤梨担心,跟他解释道: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而凤梨脸上的表情却怪怪的,他一直盯着水悠痕看,眼神欲言又止。
阿离正想问凤梨怎么了,却突然看见水悠痕低下了头,也望着凤梨。
在水悠痕和凤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他们之间好像默默交换了什么讯息?
但那个时候的阿离,还不懂他们的眼神里,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含意。
在去顺天府的马车上,阿离越想越奇怪,心想水悠痕明明是威武骑的左翼将军,工作应该不少才对。而且现在又是集训时间,他不好好呆在南营训练士兵,跑到北营来干什么?
思及此,阿离小心翼翼地问道:水将军……你和顺天府很熟么?
嗯?水悠痕不懂他的意思,反问道,怎么了?
如果不熟的话,为什么要帮他们提我去顺天府呢?
这个呀……水悠痕淡淡地笑了,只见他掀开车帘,转头回望校场,幽幽道,只是顺便而已吧……
——顺便?
阿离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水悠痕来北营,主要不是为了帮顺天府提人,而是找个借口,来看看凤梨而已。这就是他说顺便的意思。
第章
水悠痕只把阿离送到顺天府衙,交给衙役就告辞了。
本来阿离已经做好跪公堂的心理准备,谁知正如水悠痕所说,顺天府对他还算友好,没有把他押上公堂,而是彬彬有礼地带进一间颇为素雅的房间。房间中,一名中年人早已等候多时。
中年人自我介绍说是顺天府丞。
阿离一听觉得非常耳熟,仔细一想,记起白千里的父亲好像就是这个官职?
——难道?!
阿离大吃一惊,又重新把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几遍。心想这个看上去这么和蔼、这么谦逊的顺天府丞,怎么就养出白千里这个气焰嚣张的儿子了呢?
想必小兄弟就是苏阿离吧?
白府丞右手一开,示意阿离坐下。
阿离受宠若惊,心想被提话还可以和府丞平起平坐,真是至高的荣幸。
正想着,就听见白府丞的声音传来,几日前,城外飞花舍发现一具无头尸体,着实让本府丞头疼不已。花了很大力气,终于查出死者名叫聂元贞。但是凶手,却怎么也查不出了。听说小兄弟前几日曾向人打听过他的下落,所以本府丞想向你询问一下线索……
线索?
见白府丞这么斯文有礼,阿离也不好意思隐瞒,照事实道: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我当时在场,他是自杀的,不用查了。
自杀?白府丞面露疑色。
没错,而且还有遗书呢。写的是:二十年前有违誓言,二十年后人头奉上。
二十年前有违誓言,二十年后人头奉上?
白府丞寻思起来,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二十年前聂家惨遭灭门,这件事情当时在京城中可是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的话题。而这次的死者,又和当年聂家长男聂元贞同名?难道会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白府丞又急忙又问:他违背了什么誓言,又要把人头奉给谁?
这个……阿离犹豫了,他虽然知道珍妃的故事,但却不想多谈,只是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聂元贞自己割下自己的头,然后大理的人,把他的人头取走了。
大理……
白府丞吸了一口气,双眉紧锁。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好像隐藏了很多内情。
白府丞还想再问,突然只听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门外之人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府丞大人。
阿离一听这声音,愣了一下,心想真是好耳熟呀。
不仅是阿离,就连白府丞也觉得这声音耳熟。短暂的沉默后,房门应声而开。看着来人,阿离和白府丞都噌一下同时站了起来。
莫朝遥!
皇上!
两人同时喊出。
嗯,免礼免礼。莫朝遥一身便装,走进屋来,反手闭上了房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离根本没拿莫朝遥当皇帝,一点礼貌都没有。倒是白府丞知道君臣之礼,急忙躬身下拜。
听说顺天府传你问话,朕担心,就赶来看看。莫朝遥抱住阿离,掐了掐他软软的脸,转而又问白府丞道,怎么样?案子有线索了么?
微臣以为,这件事情可能牵涉甚广。首先,死者聂元贞极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御林军都统。虽然据说他是自杀,但他的首级却被大理的人取走……
白府丞正要向下说,谁知莫朝遥却朝他挥挥手,大事化了道: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既然卿家说他是自杀了,那么就当自杀结案吧。
皇上,还请多给微臣一点时间,把这件事情彻查清楚。
自杀的案子有什么好查的?莫朝遥右手一摊,道,状纸拿来。
白府丞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毕竟皇命不敢违,急忙去书案上找状纸。找到以后,还不等白府丞呈上,莫朝遥就已经一把抢过状纸,按在书案上,捉过一只红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状纸上写下此案已结四个大字!
皇上啊!……白府丞差点给他跪下。
好了好了。莫朝遥拍拍白府丞的肩,安慰道,朕知道卿家每日事务繁杂,劳神伤身。既然这件案子是自杀的,查下去也没有意思,不如就让它早点了结吧。
可是,皇上……
白府丞被莫朝遥欺负得就快哭了,但谁知莫朝遥根本不再理他,拉过阿离道:阿离,朕难得出宫一次,你陪朕好好转转京城。
皇上,属下还有几件事情想问阿离小兄弟。白府丞急忙拦住。
你的案子重要,还是朕逛街重要?
这个当然是……白府丞正要说案子重要,却看见莫朝遥鼓鼓眼睛瞪着他,白府丞说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