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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说道:“要将海裕公司地主要资产置入锦湖。锦湖至少能编出两千多万的资产表来,我占三成就占足了便宜。你不要劝我多拿,也不要少给我,三成正好。现在我爸负责海州控股公司,万一海州控制公司与锦湖发生交集,或者我爸官运享通,当上副市长、常委之类地,这部分股份我都不能保留。免得给我爸添乱。”
碟机产业虽然不具备维持长期高利润的市场前景。但在接下来两到三年间,绝对是快速积累资本的捷径。
会让人诟病的行为。张恪不屑为之,但是有捷径不走就对不起到九四年重走一回。对海州市造纸业整合的时间相对较长,张恪是铆足了劲想从碟机市场捞一把之后。才回过头加速锦湖的发展,此时控不控股,张恪不会太在意。
更何况锦湖前期的发展,资金地制约还是相对不太重要地因素,大规模整合海州市造纸企业,张恪的身份就很敏感,特别他还是刚读高中地未成年人,让别人知道他是锦湖的实际控制人,不晓得会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
真正站到幕前地时机,也是要等高中毕业离开海州之后。
谢晚晴笑了笑,张恪能考虑这么多,她已经不感到意外了,说道:“这个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中央关于党政领导干部的回避条例也不是一刀切,关键锦湖能一直洁身自爱,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又说道,“海裕之前在锦湖的股份,正泰有收购权,这次就把这部分股权给抹掉,省得他们日后又来横C一脚。”
“要我说实话?”张恪嘴角斜了斜,坏笑着说,“我说应该尽可能扩大这部分股权的份额,我暂时不会将〃新光〃商标的使用权置入锦湖,正泰不来争就罢了,他要来横C一脚,呵呵……”
谢晚晴说服不了张恪,张恪离开办公室就让刘明辉找来万燕公司技术部的工程师丁愧,除了他之外,希望他能从万燕电子系统有限公司带更多的技术与生产人员到海州来。
张恪开出的薪资是九四年一名技术人员所无法抗拒的,丁愧在安徽电子科学研究所时,每月工资二百元,到万燕公司大长了一截,但万燕公司年底的形势很不妙,之前许诺的奖励已经不奢望能兑现了,而张恪答应在他到岗之前会将十五万薪资先打入他的账户,这在九四、九五年对寻常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张恪手里的二百万资金在制造业中实在算不到什么,引进技术人员、租赁场所、引进整套的生产技术与机器、设备,差不多能撑到第一台样机生产出来。之后大规模扩大产能所需要的资金量将是无法估算的,而到时候锦湖这边可能无法抽出手来给予财力与人力上的支持,实在想像不出张恪到时候如何去解决资金问题。不过半年时间来,大家在张恪身上看到常人意想不到手段,海泰公司便不去说,张恪硬是拿锦湖这家空壳公司将新光造纸厂运营起来,这其中的手段,又涉及多大的资金量?
张恪让刘明辉与策划部的两名员工专职负责影碟机的项目,刘明辉这才知道张恪为什么会将那台万燕产的影碟机摆到策划部的办公室里,蒋薇将主管锦湖体系中的财务与采购责职,无法分出太多的精力。
在向其他人宣布锦湖即将到来的调整之前,张恪希望能最先告诉许思。
“从今天就放寒假了,看上去无所事事的样子啊!”许思正埋头处理文件,见张恪推门进来,才坐直身体,双手向后伸展,很舒服的叫了一声,“许维赶在这两天也要回来,芷彤在那边就没有人照顾了。”
许思将外套挂在椅背上,穿着淡紫色的绒线衣,伸着懒腰,让傲人的胸形完美的挺现出来,纤细的腰肢手可盈利,绒线衣蓬松的绒毛,衬托得她的脸蛋娇媚艳丽。
张恪走过去,将她脸上的玳瑁框眼镜摘下来,盯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说道:“以后由晚晴姐来管理公司,我确实会有些无聊,芷彤会在海州渡过这个冬天吧,大概只有春节会回省城。”
在张恪的注视下,许思有些羞涩,不知道什么事情,张恪的嘴唇上长出细须,刮掉之后,有些返青,看上去更有男人的味道,当这样的想法止不住闯入脑子里,许思都不堪娇羞。听张恪说晚晴以后会直接管理公司,还是有些惊讶:“省城那边海裕公司怎么办?”
张恪笑着说:“锦湖这次准备放开手脚,海裕公司除了在省城保留空壳之外,其他实质性资产都会置入锦湖,法人代表也会转到晚晴姐头上,你就正式给晚晴姐当助手吧,”拿着手里玳瑁框眼镜,挥了挥,“这个,以后不要再戴了,我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打开许思身前的抽屉,“啪”的将眼镜丢抽屉里。
“我都习惯戴眼镜了,怎么就能突然不戴呢?”许思佯怒的说,心里却微微荡漾着异样的情愫,不知不觉都习惯张恪来替自己决定什么。想起一件事,说道:“晚晴姐在海州不可能一直住宾馆吧,是不是给她安排别的住处?生活有什么需要,我跟许维去收拾就可以了。”
张恪想了想,除了象山北麓的别墅之外,九四年海州市还真没有适合租住的高档小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说道:“这几天就委屈她跟芷彤住宾馆吧,只要确定她长住海州,她住的地方,关心的人多着呢。”
许思笑了笑,想想也是,到时晚晴大概会将省城的保姆也带到海州来。想起张恪刚刚结束的考试,问他:“这次考试怎么样,不会比上次更糟糕吧?”
“不会更糟糕!”张恪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也真够忙的,都不敢去想期末考试,“要有哪个笨蛋能比我考更差一些,我就会巨大的进步。”
许思扑哧笑出声来,多少事情纠缠在他身上,能抽空去考试已经谢天谢地了,说道:“希望这次妃蓉不要在我爸妈面前揭你的短,不然我的这个家庭教师回去又要挨训了。”
“你都没有怎么尽你的责职?”张恪腆着脸说,“要不寒假里帮我补课怎么样?”
“你确定需要?”许思好奇的盯着张恪,不晓得他想学什么,总之不会是高中课本上的东西。
张恪想抽时间了解一下激光数字视频方面的专业知识,但是他与许思都缺乏理科的底子,想在短时间里钻透,显然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的好,除了丁槐这几个从万燕挖来的技术人员,还可以与海州大学光电学院的教师合作,想了想,对许思摇了摇头说:“以后你给晚晴姐当助手,我总得找借口让你来陪我。”
“去!”许思轻声笑着,“每回还不是让我去帮你收拾房间?”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娱乐场的交易
张恪嘿嘿一笑,还要说些什么,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许思拿起来听了一会儿,将话筒递给张恪:“邵经理的电话,打到你办公室,晚晴姐转过来的……”
“四凤桥那边都交给他负责了,要钱找蒋薇,找我有什么用?”张恪嘴里发着牢S,接过电话说,“老邵,这时候有什么事情找我,不会是我小叔公司的工程队工人要急着回家过年吧?”
“工程要做春节前两天才暂停,”邵至刚在电话里说,“恪少,盛世年华的经理你还有印象?”
“你说盛青啊,这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刚跟杜飞将人家的店砸了一塌糊涂,再没有脑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事情忘了。”张恪坐在许思的办公桌上,将电话拿起来放在膝盖上。
许思听了他这话,佯怒的挥了挥拳头。
“盛青对上一次的事情,还一直很抱歉,晚上有空的话,想请你到他店里坐坐,好再给他一个谢罪的机会。”邵至刚在电话里说。
“把我当小孩呢,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张恪两只脚荡啊荡的,盛青不在肚子里诅咒他跟杜飞,就算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会内疚呢?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恪少,盛青他对源翔感兴趣……”邵至刚在电话说,“这事我做不了主,要不再接触一下?”
张恪拿着话筒轻轻的敲额头。九十年代的娱乐场所,很少有绝对干净的,所以也不要指望开娱乐场所的人有多少清白地,但是源翔娱乐场要是搞得乌烟瘴气。会严重影响饮食广场的形象。
“晚上见一下也行,你先回公司来,等一下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张恪将电话放好,对许思说:“好了,通知蒋薇、周复他们回公司,先给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大家都赶回公司,从张恪嘴里听到谢晚晴将全面主持公司的工作,都没有太大的疑问,周复、邵至刚、刘明辉等人一向都认为谢晚晴才是幕后的大老板,海裕公司的问题解决掉。谢晚晴接手锦湖,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听到谢晚晴会将海裕公司的主要资产置入锦湖。还会将原料纸浆采购业务置入锦湖,在场的人听了都很兴奋。锦湖这下子才算有大公司地模样。
简单的宣布之后,张恪就站了起来,示意晚晴坐到他地位子上来,底下就由她来主持会议,听取周复、邵至刚等人的汇报。
简短地会议过后,在新海通大厦附近的餐厅用过简餐,许思陪晚晴去沙田接芷彤。张恪则与邵至刚去北山路的盛世年华酒吧找盛青。海泰重组之后。福特车、别克车都归锦湖用,公司里的车很宽裕。军牌奥迪也成了张恪的专用车。
张恪让周文斌开车载着他跟邵至刚去北山路。
时间还算早,九四年北山路的酒吧还没有什么规模,倒是路边的美发屋很多。粉红色地旋转灯柱,简易铝合金玻璃门里绯红地灯光,映着风尘女粉白的面孔。
盛世酒吧还是那么地不起眼,桃木色的门嵌在门D里,门楣挂着彩灯串,推开门进去,里面在放齐秦的歌,《原来地我》,张恪相当喜欢的一首歌。没有嘈杂的音乐,光线有些暗,张恪见大厅里竟然没有小姐,心里还有些奇怪。往里走,竟然发现杜飞这小子站在吧台后面,他身边是那天将他反手制服的那名女服务员,好像听盛青嘴里叫她“小夏”。
张恪笑嘻嘻的站到吧台前,问杜飞:“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混了?”
“过来学调J尾酒……”
“拉倒吧,这里直接宰客,根本不靠调J尾酒混饭吃,”张恪笑了笑,“再说了,海州有多少人知道J尾酒?”
“恪少……”
张恪转身看见盛青从里面的包厢走出来,说道:“时间也不算早,怎么冷冷清清的?”
“特意请恪少来坐坐,怎么能乱糟糟的?”盛青笑着说,“到包厢里坐坐吧,正好杜少也在。”
“既然没什么人,哪个包厢能比得上这大厅开阔?”张恪转身笑着对杜飞说,“给我调杯你最拿手,不好喝,小心从你脖子里灌下去。”
杜飞鼻子一抽,不屑的笑了笑,拿起家伙起显摆手艺。张恪见杜飞上手就玩花艺调酒,满打满算,他顶多在酒吧混了十天,真怕他把摇酒壶丢自己头上来,脑袋偏了偏还是担心,索性挪了一个位置,下巴磕在吧台,看着整理吧台的那女服务生,之前光线暗还看不出来,这会儿凑近了一看,还真水灵,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说:“小姐,还能知道你的芳名呢?”九四年,唤女孩子小姐还不太惹人厌。
那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漠,没有理睬他。
“咳……”杜飞停下手,差点没接住摇酒壶,咳嗽了两声,朝张恪挤挤眼睛。
调班最快也要拖到下学期,除了期末考试这两天,就没有看见过杜飞的人,张恪心想:莫非他这些天真一直躲在酒吧里?
张恪嘿然一笑,又坐了过去:“怕你砸我头上,你天天过来?”
盛青坐过来,指着吧台里的那女孩子说:“我妹妹,盛夏。”见张恪脸上疑惑不解,“亲兄妹,岁数差大了一点。”
盛夏这才抬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张恪心想:赶着海州结婚早的男青年,盛青这么大年纪,有盛夏这么个女儿都不奇怪。
张恪与杜飞到盛世年华厮混的时候,盛世年华早就搬出这条破巷子,盛青那时候也不需要家人帮着处理场子上乌七八糟的事情,加上盛青后期维护家人的缘故,张恪还是第一次听说盛青有个这么小的妹妹。想起杜飞给这女孩反手制服地样子,张恪背脊冰寒。这样子女孩了,还是离远一点。
张恪介绍周文斌给大家认识,杜飞给每人倒了一杯他调的酒。
张恪抿了一口杜飞的酒,又吐了回去,指着杜飞后面的酒架说:“给我换啤酒……”
大家笑了起来,大厅就他们这几个人,笑声有些碜人。
“跟老邵聚了两次,听了很多恪少的丰功伟绩,”盛青笑着说,“竟然闹出大水冲龙王庙的笑话。说出来惭愧……”
邵至刚不是嘴巴守不门的人,大概也就暗示过四凤桥那边的事谁能说上话。张恪笑了笑,说道:“我有什么丰功伟绩。还要听盛经理说给我呢。”
邵至刚在旁边帮盛青直截了当的说:“盛青对四凤桥的娱乐场感兴趣呢,我跟他说恪少对这事能说得上话。”心想盛青要跟张恪绕圈子,会越绕越远,半天都绕不回来,能先急死他自己。在这种事上,他跟吴天宝吃过亏,饮食广场地项目愣是给摞在一边小半个月。
张恪接过杜飞递来的啤酒。凑上去喝了一口。没理会邵至刚,对杜飞说:“你老子要知道你在这里厮混。知道你老子会怎么收拾你?”转身对盛青说,“盛经理,我这么说。你也不要不开心。要让杜书记知道这家酒吧以前地劣迹,而且让杜书记知道杜飞经常逃课往这里跑,你至少要进大牢蹲上十年八载的!”
盛青脸色有些Y沉,张恪能上门,他就抱着希望,话刚张开嘴,就听到张恪这些话,换谁面子上都挂不住,却不能对张恪发作。
邵志刚也有些尴尬,张恪地话虽然重了一些,也不是没有道理,换作谁在他儿子头上打主意,他也会尽可能想方设法的将那人赶得远远的。杜小山在西城区的名声还不错,自然不会容忍盛青拉他的儿子下水。
“张恪,说什么话,我自己高兴往这边跑。”杜飞不乐意张恪替他做主,盛青这几天给他的感觉很好,他都觉得张恪的话太重。
张恪慢条斯理地喝着杯中地啤酒,喝到肚子里冰冰的,要过一会儿才暖和过来。也不跟盛青打什么马虎眼,他既然日后能将盛世年华做成那样地规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说不定日后还要靠他们这些人成事,也没指望在社会混了许多年的盛青会对自己心悦诚服,张恪直截了当地说:“盛世挪到四凤桥,还是照搬这里的一套,我看也没什么好继续往下谈的。钱是赚不完的,但我得小心一下子给咽着了,所以你不要试图拿多高的租金来打动我,那块场子值多少钱,我心里有数,盛经理明白我的意思?”
邵至刚见张恪心里什么都明白,并没有将话说死,给盛青帮腔道:“窝在这旮旯,盛世混不出什么名堂。别看出来混的,走出去蛮扎人眼,说到底还是渣,没人搭理的,盛青要甘心这样混下去,我还会给他搭这根线,不是纯粹找别扭吗?”
张恪脸色缓和一点,说道:“那盛经理说说,你打算怎么做那场子?我不想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张恪,四凤桥那边的场子归你管?”杜飞站在吧台里问。
“你以为混黑社会啊,”张恪笑了笑,也不晓得他们在酒吧里会怎么讨论自己,“什么场子不场子的?我告诉你在国内混黑社会那是一摸黑,没有前途的,搂了一些钱赶紧洗白才是正经路。”
盛青知道张恪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但是抹不下面子,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水至清则无鱼……”
“这一点不用你教我,”张恪眉头扬了扬,硬绷绷的说,“源翔的场子怎么经营,我说了算,一分钱不赚也没关系,也不想惹上麻烦事。海州绝大多数的娱乐场子涉黄、涉黑,但是源翔那边不可以,盛经理要是觉得这样也无妨,那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
盛青见张恪咬得这么死,有些犹豫,他也不确定张恪是不是真能做主。
盛青从什么时候开始洗白,张恪不清楚,他所熟悉的盛世年华只从高价的酒水与门票中赚出足额的利润,与坐台地小姐以及小姐的组织人并不发生经济上的关系,更不会直接出面组织。所以很好的规避了国内的法律,在灰色的夹层里大发其财。
张恪不清楚盛青现在有没有这样的意识,就算灰色的夹层,张恪都不想涉入太深,见盛青犹豫着,说道:“早前造纸厂散发出来的味道很刺鼻,所以源翔这边一直没有做起来,看看文化宫那边,场地又小又烂,每次人还都挤暴了。或许道上混的看不上那块场子,那边地利润。绝对比这里强得多。”
“让我再考虑一下……”盛青低声说。张恪说的是文化宫里面地迪厅,场子还不比源翔二楼。盛青清楚,那里的盛况是蛮馋人地。
“你考虑多久都行。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条件,源翔的场子,谁要经营,除了预付两年的租金之外,还要额外缴纳一百万的保证金,一旦经国家公安机构认定经营者参与刑事案件。经营合同立即解除。多余的租金与保证金则作为对我们的损失赔偿。”
盛青听到张恪提出地条件有些发愣,见邵至刚沉默着不说话。虽然觉得很难接受,也不急着断然拒绝。
杜飞一直C不上话,蛮郁闷地。直到听张恪提及保证金的数额,吃了一惊,情不自禁不住地问了一声:“要这么多钱?”
张恪笑了笑,对杜飞说:“盛世酒吧从外面看寒碜了些,但是来钱。酒水比外面贵几倍不说,你刚刚给我调J尾酒,都他妈的是假酒。遇到我们这样的羊牯那是不用说,小姐从客人那里收地坐台费,也要抽成交管理费,当然,交出去的钱也不少,除了公安局要抽小姐的人头税之外,其他不定额的费用更多,像我们这些人偶尔来坐坐,盛经理也不能总拿假酒招待。但总的说来,这间酒吧看不去不怎样,钱可不少挣……”扭头问盛青,“这酒吧开几年了,钱没少挣吧?”
盛青脸上青一道白一道,没想到张恪对他们这一行的门径知之甚详。
邵至刚笑了笑,觉得盛青也有些可怜,他还以为张恪年纪小可以欺负,还以为能掌握主动,这下子失望了。
张恪没打算在酒吧里跟盛青耗时间,将杯里的啤酒喝掉,就对杜飞说:“我送你回去,车上有事跟你说。”
张恪站起身,邵至刚笑着拍了拍盛青的肩膀:“你考虑一下,恪少说的话,也是我的意思。”
出了门坐进车里,张恪对邵至刚说:“老邵,我信任你,相信你交的朋友也不会太失水准……”
虽然觉得张恪这么说是要自己承担责任,邵至刚还有些受用,说道:“盛青他能明白,他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脱下裤子沾着屎,就算他有心洗干净,有些人有些事他一时也交待不了,就说上次你们被误宰的那次,也是底下人瞎闹给他捅窟窿,盛青早想收手不做这种事了,但是他做过,就无法约束下面人。你提的这些条件,是帮着他脱身,他要是错手放过,也不配做我的朋友。”
张恪笑了笑,邵至刚心里清楚得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就交给你了,除了保证金之外,租金多少合适,你跟郭建成决定。”既然盛青是聪明人,帮他一把也无妨。又转头问杜飞,“你小子没隔几天就移情别恋了?别看人家年纪跟咱们差不多,人家在社会上见多识广,多两个你都不够她玩的。”
“胡说八道什么,盛夏只是在酒吧帮他哥忙,她读十二中,在她们班上还是班长。”
“哦,超级优秀生啊,跟我们更没有共同语言了。”张恪拍拍脑袋。
“四凤桥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杜飞兴奋的问。
“一时说不清,改天领你过去玩。再说了,你跟盛夏这小娘们整天混一起,隔几天,他们也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让出小利
隔天邵至刚就告诉张恪,盛青同意他提出的条件,想将源翔的场子整个的改成大型迪厅。他会将酒吧留给手下人,也算是个交待,一百万保证金可以先缴,租金他却希望能缓一缓,毕竟原先简陋的娱乐场改成大型迪厅,内部装潢投入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手里的资金有些紧张。
张恪在海州还不怕有谁能赖他的账,就算城南区政府他都敢借钱,那边的租金改成按月支付也没有问题。
盛青也算是有担待的人,关键时刻帮他一把,他会记住的。
张恪让邵至刚看着办。
谢晚晴接手锦湖的事情,正赶上寒假开始,等丁槐再次抵达海州,张恪与刘明辉,还有丁槐赶在春节前去了一趟香港,确定蒋薇之前联系的厂家确实拥有影碟机成熟的生产技术。春节前两天才赶回海州。
丁槐直接回安徽老家过春节过去,过了春节,他就带着原万燕公司的一批技术人员来海州。
造纸厂的销售回款在春节之前已经达到八百万,但是加上海泰贸易三百万的预付款与城南区政府之前借走的五百万资金,在信用证到期之前凑足一千八百万不再是问题了。何况锦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空壳公司,账上两三百万资金不算,海泰贸易的股权以及在省城锦华大厦的物业,都可以拿到银行抵押贷款。
张恪赶回公司,办公室里的员工都在打扫卫生准备放年假了,造纸厂那里春节也会正常的轮班,张恪赶着看见周复将造纸厂管理人员春节轮值名单送过来。
“厂子的职工这段时间都蛮辛苦地。”周复还有事跟张恪说,“造纸厂是不是额外意思一下,鼓舞一下士气?”
“这事,你没跟谢总提?”张恪奇怪的问周复,“现在都什么日子了,大后天就正月初一,你才想起提这事?”
“谢总同意春节后把工人的工资都往上调一下,就没好意思再开这口提这事,等着你回来跟你商量,你要觉得行。那我去跟谢总说去。”
虽然说锦湖交给谢晚晴来管理,周复有事还是习惯先找张恪会定个底。
张恪笑了笑。说道:“周厂长现在什么学会说好话了,拿粒糖就想骗我?得。你去跟蒋姐商量一下,财务上允许,你就提方案,资本家也要讲究给工人糖吃,我进去跟谢总说这事。”
西南角的办公室还是属于张恪的,也不管张恪以后会有多少时间到公司来。谢晚晴与许思共同一间办公室,也符合许思给谢晚晴当助理的身份。张恪更希望许思跟他合一间办公室。那时就要后悔采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断了。
隔着磨砂玻璃,可以看见芷彤娇小的身影在办公室里跳动。张恪推开门,将装礼物的手提袋放在门边,悄悄走到芷彤的身后。猛地将她抱了起来,芷彤咯咯笑着在他怀里挣扎。
张恪笑着问晚晴:“晚晴姐,你们什么时候回省城?”
“先陪你们吃过年夜饭,明天起早回省城。”
许思在旁边说:“还不是因为要等你,你都不想回海州过春节了吧?”
“为了给你们挑礼物,花了很多心思,不然早就回来了。”张恪朝门边的手提袋呶呶嘴,抱着芷彤坐到沙发上,芷彤现在这样子已与正常小孩无异,除了不肯说话外。张恪将周复在外面说地事跟晚睛说了一遍:“我们要树好新光厂的典型,再说新光厂地工人,上半年忒惨了点,财务上允许,可以追加一些福利,我让周复与蒋薇拿马上拿方案出来。”
“你觉得可以就行,我还以为从今天起就放年假了呢,可不想再动脑子了。”谢晚晴懒散的说。
芷彤看着许思拆开手提袋,从张恪膝盖上挣扎着下去看礼物。
周复同情工人的处境,手里早就拟好了方案,也就一页纸,张恪走进谢晚晴的办公室没有二十分钟,他转身拿着那页纸就跟蒋薇进来。
谢晚晴接过那页纸扫了一眼,递给张恪:“你觉得好就好。”
张恪接过来看了一下,咂咂嘴,说道:“造纸厂现在还不能算正式盈利,所以没有年终奖金的说法,名字就改慰劳金吧,”拿手指弹了弹那页纸纸,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份方案也太小气了,提高一下标准,干部的慰劳金定一千,正式职工定八百,临时工定六百,周厂长马上去改方案,蒋姐赶紧联系一下银行,这时候能不能取出钱来,晚晴姐跟宋区长通一下电话,区里这时候能不能派人一起到厂子里给职工发慰劳金去?”
周复犹豫地看了谢晚晴一眼,谢晚晴笑着说:“难道周厂长怕区里不同意?”
“宋培明敢不答应!”周复兴奋地说了一句,从张恪手里抢过那页纸,飞也似的出了办公室,正赶上一名员工提着擦洗玻璃地水桶经过门外,两人撞一起,周复一身廉价西服给泼了一身水,周复忙说没关系,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去改方案。
蒋薇与银行联系过,叫了两名员工陪着去银行取钱。
张恪看着给周复撞泼的污水淌进里面来,挤着眉头说:“老周这么大人了,做事比我还毛手毛脚地,真让人不放心啊!”
许思“扑哧”一笑,说道:“周厂是没想到你这么慷慨,赶紧出去,免得给你反悔的时间。”
“赚一百万是公正的,赚一百一十万也是可以的,只赚九十万的话,你会赢来更多赚钱的机会,”张恪摇头笑了笑,从手提袋里挑出一只礼盒,打开来是条黑水晶项链,说道:“这根项链打算送给许维姐的,八百港币,不晓得能不能博许维姐一笑呢?八百块钱对我们来说是很不起眼的数目,对于一般的工人就不一样了。至少能过一个好年。我们只是让出小利,可是指望他们来年拼命地干活。”
许思开玩笑说:“你最后一句话不说出来,也没人当你大发善心。”
谢晚晴探头过来说:“我倒很期待我跟芷彤能有什么礼物?”
“我精心又细选,就觉得这根玛瑙石手链适合晚晴姐。”
张恪伸手要去挑礼品盒,却让许思无情的揭穿:“是不是最后半天匆忙找了一家珠宝店买了这堆东西,还好意思说精挑细选?”
张恪腆脸笑着说:“那也花了一番心思的,你不会拒收吧?”
“拒收倒不会,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许思笑着说,将礼物倒在谢晚晴的办公桌上,拉着晚晴、芷彤一起拆开看。果然都是购自同一家店的胸针、发夹、手裢之类的小饰品。幸亏张恪脸皮厚实,面对许思与晚晴的嘲笑。还是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换了别人早无地自容的溜开了。
谢晚晴给宋培明挂了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到造纸厂给职工发慰劳金,这么露脸的事,宋培明怎么可能没有时间?约好半小时就赶到公司来汇合。
这是正式投产后,张恪第一次去新厂,他恢复少年人地本分,低头跟着谢晚晴、宋培明等人后面参观新厂。
为了能让职工过一个好年,提前发放一月份的工资。也以银行贷款利率结算保证金地利息。加上这次的慰劳金,一名正式职工大都能领到两千元过年。在九四年底能过得一个肥年。张恪让周复安排许思母亲到新厂仓库做临时工,收入比正式职工差一些,但在海州也算相当不错地工作。年终还有六百元的慰劳金,大概是她所不敢想的,但这也只是稍稍减轻一下她心里的压力。
九十年代,普通家庭背负二十多万的外债,其压力之大,是十几年后的人所无法想象,许思家里恨不得将每一分钱都省下来还债。
许思只敢跟家里说自己的月工资只有两千元,每个月拿一千五百元给家里还债。
丁向山案已经一审宣判,海州这边没有公布一丝消息,仿佛是一件很无关紧要地事情,就这样从普通市民地视野里永远消失了。
走到仓库时,遇到许思的母亲,张恪就没有陪宋培明他们继续往前走,站在仓库里跟许思母亲唠嗑,说起陈妃蓉地妈妈刘芬。在张恪去香港的几天里,刘芬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能够下地走路,赶在年前出了院。
看病住院,邻里亲戚都会到医院里去看望,出了院,就算再穷也要摆宴答谢,陈奇家就开酒馆,也不会太破费,就定在年后初三。说起来张恪是他们家最要答谢的,够不上面子请张恪地父母,也够不上面子请宋培明,他们也不清楚张恪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托许思请张恪到时候过去吃饭。
许思还没空说起来这事,张恪也不晓得自己初三有没有空,只敷衍许思的母亲说到时候看情况。看着许思从外面进来,问她:“都参观完了!”
“宋培明跟谢总在办公室对厂里干部说话,转身就不见你的人影,我过来找你。”许思对她妈说,“我跟张恪先过去,公司的同仁晚上要提前吃年夜饭,我不回家吃晚饭了。”
张恪想起一件事,对许思的母亲说:“陈妃蓉她妈妈也算是造纸厂的职工,其他暂时不说,你等会儿到财务室帮她把慰劳金领回去,我遇到周厂长会帮她说一下。”
“那是真好不过了,不然我还不晓得怎么跟妃蓉她妈说这事。”
张恪笑了笑,对他来说很简单的事,对于别人来说意义却不同了。寒假之后,还没有再看到陈妃蓉,就算在学校里,也很少见到,陈妃蓉平时很少出教室,倒不是说陈妃蓉刻意的在躲避(可能也有这个因素),重点中学,老师恨不得学生每一分钟都投入到学习上,学生通常也有这个自觉,男孩子还可以聚到过道里聊天打P,女孩子只会偶尔走出教室。这种现象到高三更为严重,很多女孩子看起来不胖,腰腿上却都是R。张恪经常不按照学校的时间上学放学,就算偶尔遇到陈妃蓉,自己也多半跟唐婧在一起,所以与陈妃蓉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放过寒假之后,就彻底没见过陈妃蓉。
张恪与许思出了仓库,新厂的行政楼紧挨着东大门,行政楼北面是综合楼,有职工食堂与培训教室,走进行政楼,就听进有掌声从二楼传来,循着掌声走到会议室,推开门,看见宋培明踌躇满志的给人围着,正拱手作揖,想必已经发过言。
张恪低声对许思说:“来的真是时候,不用听他废话了。”许思抿嘴笑着,不理会他。
宋培明区里还有事情,代表性的将慰劳金发给行政楼的工作人员,就赶着离开了。谢晚晴则在周复、蒋薇的陪同下,将慰劳金发放到各个部门。张恪、许思领着芷彤留在周复的厂长室里说话。
张恪等了一会儿,要把全厂二百多号人的慰劳金挨个发完,不是一会半会能完成的,今天刚海州,晚上还继续在外面厮混,不晓得要听老妈多少埋怨,等晚晴回到行政楼中途休息时,对她说:“我今天把芷彤领回家,晚上让她睡我那里,你明天来接她吧。”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街市
张恪领着芷彤让周文斌先到公司将送给唐婧的礼品拿下来,拐到师院教职工住宅小区,也知道这时候不方便上门,就在小区外面给唐婧挂了电话。
唐婧穿着雪白的羽绒服下楼来,白嫩的皮肤衬得嫣红的嘴唇与灵动的双眸愈发的美丽,会进车里来,先抱着芷彤小脸蛋亲了亲,才对张恪说:“你去香港玩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都在家里给憋疯了,那个肖玟不是主动要求给你补习功课的吗,你怎么推到我这里来了?每天都热情得不得了,也不看我受不受不了。关键我需要补习功课吧?每天除了补习功课还要练习毛笔字……”
张恪想起刘明辉的女朋友,无语的发了一会儿呆,马上拿出礼物来安慰唐婧。唐婧不急着拆开包装盒,每到年关家里登门的人多,惹得她心烦意乱,接到张恪的电话,哪里是一两件礼物就能打发了,她下楼前就跟她妈说去张恪家吃晚饭去。
张恪心想家里的状况不见过比唐学谦好安静多少,只是登门送礼之人的级别有些差别。张恪倒不是介意,对唐婧说:“到我家看到什么可别瞎说。”
“你家也有送礼的人?”唐婧奇怪的问。
“差不多会有吧,”张恪笑了笑,“我们跟芷彤在房间里玩,不理会他们就是。”说的时候没起什么心思,说完倒想起舌头给咬破这么多天过去,还没有好好的教训唐婧一下,沧桑不羁的眼神看向唐婧,多了几分挑逗的意味。让周文斌开车送他们回机关大院。
大白天。送礼地人往大院里走还有些顾忌,市直行局许多头头脑脑都住这个院子里,谁到谁家,大院的人都看得清楚。就算大过年拜年送礼是个好的借口,毕竟丁向山案之后,海州市的送礼风气也稍肃,张恪看见好多人在院子外探头探脑,院子里倒没有多少陌生人走动。主要是因为天色没有暗下来,头头脑脑们都还没有回家的缘故吧。
许多人看见奥迪车进去,只当又是给某位领导来送礼的。只有院子里的人知道张知行的儿子回来了。
张恪与唐婧各牵着芷彤的手走上三楼,听见门里面有说笑声。敲了敲门,看见小叔张知非他们在客厅里。大伯张知微、堂兄张奕,还有小叔张知非的女儿、堂妹张玫都在。小叔在市里买了房子,张玫放寒假,小婶就带着她住到市里来。
大伯张知微看见张恪他们进来,忙笑着说:“正说曹C呢,曹C就到了。”
张恪还想客厅里坐着一群陌生人,正好有借口跟唐婧躲到房间里。看到他们。难免有些失望。
“不是说中午地飞机吗?”小叔张知非笑着说,“我们都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还以为你能先回家来,没想到先去见唐婧了。”
小叔这话不说还好,说出口。张恪就挨了唐婧一脚,只有忍了,谁让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唐婧呢?
张玫刚读初中,小女孩在生人面前怯怯的。
梁格珍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看见芷彤、唐婧,笑着说:“我就想着婧婧跟芷彤会来家里吃饭,芷彤地妈妈呢?”
“公司里今天要吃年夜饭,晚晴姐是公司的老总,怎么走得了?”
张知非知道之前地锦湖其实就是张恪个人的,现在谢晚晴来负责锦湖的日常事务,他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一直没机会逮到张恪问清楚。
梁格珍却叹了一口气:“要管这么大一间公司,够她辛苦的,芷彤明天要回省城吧?我都帮她们把年货准备好了。”
唐婧显然不想跟一群不大熟悉的人坐在客厅里聊天,拉着芷彤躲进张恪的房间里。
张恪问他妈:“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叔张知非笑着说:“市里年前都要组织大检查的,你爸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回来就算不错了,吃饭不要指望他。”指着张奕说,“张奕过到春节到市里来工作,先到我公司打下手。”
对这个堂兄,谈不上好感,也谈不恶感,有些将对大伯地怨恨迁移到他身去,一直以来关系都很淡漠,几乎都忘记掉是堂兄弟了。张恪笑了笑,说道:“在东社民政局工作好歹是国家干部,到宏远有什么出息,叫我去还不去呢。”
张知非嘿嘿一笑,知道张恪不大愿意张奕到市里来,但是张奕都在他耳朵根磨了小半年了,他夹在当中难做人,装作听不懂张恪话里地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