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没有期末考试,张恪不用耗在海州,除了爱达电子的一些事物,张恪到北京,是帮着梁文江、马向东他们去花钱的。
张恪以锦湖的名义在清华园附近买下一套别墅,作为新公司临时的办公地点,马向东担任昆腾在线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经理,才六七个人,还没时髦到要称ceo,公司注册、申请专线、添购设备的事情,都由锦湖派出的副经理协助马向东,还需要另外招聘几名程序员。别墅的房间够多,能确保每个程序员都有独立的房间,还请了两名保姆、一名司机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只需要他们能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将网站的技术框架先搭建起来。
张恪在北京的那几天时间里,省委组织部已经正式讨论过他父亲张知行的问题,张知行到新芜当副市长的消息很快就传回海州。海州市委也正式讨论由宋培明兼任海州控股董事长一职,大家都在猜,宋培明明年就能进常委、当副市长了。
伴随这个消息而来,则是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周瑾瑜会调往江南省担任省委委员、副省长,也就是周瑾瑜不需要为张铁森案承担一点责任。
虽然事先有所预料,但是事情真是这样,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当初因为未能及时整顿省林业系统问题的原省林业厅厅长刘华山在去职后也是调往江南省。
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大概是最愚蠢最弱智的,这样的官员不可能成为障碍,周瑾瑜与谢家则不同,利用合法的形式,将权力资本化,根基只会越来越深厚,而不愁别人有能力将他们连根拔起。像周瑾瑜这样的女人,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一生当中大概也很少犯错误吧,张铁森案无疑是扳倒周瑾瑜的最好机会,奈何有人压着不让彻底的调查张铁森案。
七月六日,张恪人还在北京,接到他妈妈梁格珍的电话:“你爸过两天要去新芜当副市长,你去不去?”
最后一次去新芜是零一年夏天,自己刚毕业,而陈宁正值大三署假。陈宁说要离开自己,当时只是说要送她回新芜才能放心让她离开,一路上见陈宁并没有改变心意的意思,张恪送陈宁到新芜汽车站,转身坐下一班长途客车离开了新芜。
从零一年到零八年,再从九四年到九六年,有九年的时间了,这是一根错乱的时间轴。
张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爸爸什么意思,他愿意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赴任?”
“你爸说影响不好。”
“呵呵,”张恪笑了起来,“妈,你跟爸爸说,影响不好的官员,才受别人欢迎。”
张恪这话刚说完,他爸在电话那头也笑出声来。
第五篇 布局
第三百六十七章 初临贵境
梁格珍的工作比张知行还要先一步调入新芜市,在省组织部正式讨论张知行的调职问题之后,她就借用到新芜市质监督检验局,是新芜市委书记江上元亲自安排的,看来消息灵通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张知行直到七月十二日才由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何云从陪同着到新芜赴任,张恪七月十五日才赶到新芜的。
“市里有个会议,你爸爸都未必能赶回来吃晚饭,”在车里,梁格珍忍不住要挑些张恪在衣着上的不当,帮他整理过来,“说好十二号一起到新芜来的,你怎么拖到今天?”
“临时去了香港,嘉信实业的年中报告出来的,就算与香雪海的合资还没有显出好处来,嘉信上半年的业绩也比往年有了明显的起色,所以才去参加会议,在香港耽搁了两天,不然早就过来了。”
“趁着唐婧暑假,我打算跟你顾姨去香港玩,你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只要你们有时间,我当然有时间。”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张恪决不会犹豫的,不过还是要提醒妈妈一句,“妈,你刚到新芜市质监局工作不久,就要请假去玩,会不会不合适?”
“质监局给我放假了一个月的假,说是要把张副市长的生活安排好,”梁格珍学着某人的语气说道,又扑哧一笑,“你爸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给他张草席,他能在街上一觉睡到天亮,他的生活有什么好安排的,一个月的假期,我也没有地方打发呢。”
“那就去香港玩几天吧,”张恪无奈的说。
新芜市政府给安排的临时住处是在市政府招待宾馆东北角的一座楼里,即使新芜市的经济状况看上去要比海州落后五到十年,但是市政府招待宾馆却不比海州市的招待宾馆文山饭店稍差。
幽静的入口位于青年路与城河路相交地路口东侧,路旁是茂盛的树林,车子拐上树荫大道,透过树林。可以看见给夕阳光照耀得通体镀金的下里河,浅金色的波光粼粼,招待宾馆里的环境非常的雅静,大概在新芜找不到一处比这里更合适的临时住处,只是这里终究是宾馆。
“梁阿姨……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车刚在楼前停下,梁格珍先下了车,张恪帮着傅俊将车里的行李拿出来,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嫩黄色连衣裙地女孩子走过来。那女孩带着俏皮的神情要接过张恪手里的手提箱,“你就是张恪吧?我们认识一下,我叫卫兰,你在这里的生活暂时就交给我吧……”
作为宾馆地服务员。会不会太漂亮了一些?张恪心里想着,看卫兰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看不出化妆的痕迹,五官精致、眼眸深邃。L露出来的肌肤在金红色夕阳光地照S下,尤其显得娇嫩,身材高挑,胸部略小一些。倒使她的笑容看起来更亲切无邪,张恪将手提箱交给她提,看着她走到前面。腰肢微微摆动。跟垂柳枝条拂过水面似的。还有那双无可挑剔的小腿,没有穿丝袜。赤足穿着水晶色凉鞋也异常地吸引人的目光。
走进楼,服务台那边还有两个女孩子走过来打招呼,虽然不比卫兰这般明艳,但都是水准以上的,都说到一个地方看美女要去政府招待宾馆,确实不错,不过比起海州市地文山饭店,新芜市政府招待宾馆地女孩子也漂亮地太没有天理。
想想也不奇怪,海州市的经济要比新芜发达一些,教育状况也好一些,企业也多,漂亮女孩子地出处也多,不像新芜市,经济相对落后,能到市政府招待宾馆当服务员,算是一份极不错的工作,政府招待宾馆大概也因此能够以选美的条件来选择服务员吧。
张恪本来想偶尔到新芜来一趟就可以了,这么看来,以后可以常来。
将行李放下来,张恪伸伸懒腰,问他妈:“时间还早,我去小江看看去,江堤怎么走?”
“我也不清楚,昨天去过一回,没记清路。”梁格珍说道。
“这时候江水最好看了,”卫兰在里间帮张恪整理床铺,听到外面的对话,走出来笑着说,“你倒是做好到新芜来玩的准备,我等会儿将路线图画给你们。”
宾馆给安排了一个套间,除了小客厅,还有两个房间,感觉上跟家里住一样;傅俊另外安排房间。
张恪笑了笑,讨巧的说:“卫姐姐,你陪我们过去不就行了?我们都是路盲。”
他急着去江边,倒不是急着看晚霞满铺下的江水,而是九八年洪灾,九五年才修建、卫护新芜主城区的新芜江堤突然坍塌,江堤上抗洪的数百名民工与军警卷入洪水,当时临近江堤、满载武警战士的二十辆军车也悉数给洪水冲倒,滔天洪水涌入市区,造成无可弥补巨大的损失。
整个小江水系的堤防,就新芜这一处最薄弱。
卫兰微讶的发了一会儿愣,才说道:“我现在还在工作,不能随随便便离开宾馆……”
“不能随随便便离开宾馆什么?”房间虚掩的门给人从外面推开,张回头看见爸爸陪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那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人额外的抢眼。再想起陈宁,新芜还真是出美女的地方。
“江书记、张副市长、翟经理……”看着新芜市的大人物都挤到房间,卫兰有些手足无措,俏美的脸庞涨红。
“是不是一到新芜就想着领略新芜的江光湖色,找不到好的导游吧?”江上元眼睛在卫兰的脸瞟了一圈,笑着说,“小卫啊,交给你一个任务,这几天跟张市长的公子好好介绍一下新芜……”
“嗯……”卫兰蚊子似的应了一声,有些许的不情愿。
江上元保持着和熙的笑容,朝张恪伸出宽厚的手掌:“欢迎到新芜来,我是江上元。”
“江伯伯好……”张恪双手拢在身前,鞠了个躬,且不管江上元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底细,但是自己这次过来可没有想着要抢他老子的风头。
“哈哈,”江上元大声笑了起来,“我与你父亲是平辈相交,你这声江伯伯,我倒是也勉强受得起……”
“不是说要留在市里开会?”梁格珍问张知行。
“文山会海,哪天能开得完?”江上元说道,“张恪难得来新芜,新芜市又不都是不通情理的。”
张恪倒是有些错觉:莫不是跟江上元早就认识,现在把他给忘记了。他如此的熟络,偏偏对他生不出厌烦的感觉,江上元待人的手腕还真称得上高明。
随江上元过来的,有新芜市委秘书长钱文贵、江上元的秘书成益,那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是市政府招待宾馆的总经理翟丹青。
寒暄了片刻,江上元告辞道:“就不影响你们一家子团圆了,明天我再来请你们一家人吃饭……”
张知行说道:“该是我们请江书记感谢这些天来的照顾,以后还要请江书记不觉得我给江书记的工作添麻烦……”
“不管的,”江上元很大力的挥了一下,很有做领导干部的气势,“不管谁请谁,常一起吃饭就是了。”
待江上元他们走出房间,张恪笑着说:“这是个人精啊。”
张知行笑了笑,没有说话。
“爸,你在新芜的职务范围定下来没有?”
“今天开会就是讨论这个,我本不该参加,江上元点名让我参加,分管工业,另外负责企改办。”张知行说道。
“企改办,新芜有成立企改办?”张恪也无法确认地方上设立企改办领导国有企业改制通常会在什么时间点,应该会到九七年之后才会大规模的成为常制,“倒是让你做老本行,不过新芜的情况与海州不同,爸爸你在海州,至少能得到唐伯伯不遗余力的支持,在新芜,只怕一个人都未必有。”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既然交到我手里,那就做下去,今天开会,江上元还明确提到借鉴海州控股的模式,市长刘爵似乎不大高兴。”张知行说道,“江上元与建邺晨报的记者简志康关系密切些,所以知道你的事,市里的其他人,跟省里关系弱一些……”
“地方上一二把手通常都有龌龊,江上元让你负责企改办,刘爵心有不悦,看来江上元未必都是因为我,或许有其他用意也说不定。”
第五篇 布局
第三百六十八章 唐学谦的秘书人选
“小卫……”
卫兰捧着脑袋在柜台上发呆,听到翟丹青唤她,吓了一跳,猛然抬过头,看见翟丹青从外面进来:“翟姐,有什么事吗?”
“发什么愣,”翟丹青走过来,“我刚在外面看见张副市长他们一家准备开车出去?”
“他们说是自己到市里找地方吃饭去。”
“哦……”翟丹青转身要去别的楼。
“翟姐……”卫兰小声唤了一声。
“什么事?”
“江书记交待的任务,能不能让别人去?”
“哦,你说那个?陪张副市长的儿子逛几天新芜,有什么为难的?”
“他……他看我的眼神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卫兰红着脸。
“呵呵,你说这个啊,”翟丹青笑了起来,“谁叫你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张副市长的儿子十八岁了,眼馋你也是正常的,你还怕人家真敢下手吃了你?再说让他吃了也好,只要不要让他把你吐出来就行,人家可不仅仅是张副市长的公子,还是徐省长的干儿子。你不高兴给他吃,我要再年轻几岁,非要去勾引他不可呢。”
“咳……”张恪站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提醒这两个女人注意自己的存在,不过想着翟丹青来勾引自己,感觉一定不错,不晓得自己有没有那个定力能把持住。
“啊……”卫兰看见张恪站在门口,情知刚才的话都让他听去,粉红通红,手足无措,都不晓得怎么掩饰。
翟丹青尴尬了一会儿,艳美的脸浮着些浅淡的红晕,眼眸子里有些迷离,不过转眼间就恢复镇定,嫣然巧笑着问张恪:“你怎么就回来了?还跟卫兰讨论你有没有女朋友呢,要没有的话。我还打算帮你在新芜找个女朋友呢,你看卫兰怎么样?”
“在新芜倒没有女朋友,”张恪撇嘴笑了笑,看来江上元做事很有城府的,不轻易将消息与别人共享,哪怕是他身边的人,翟丹青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也好。也自由些,十七八岁的少年跑到哪里都给当大爷供着,跟怪胎似的,“这里有没有新芜的地图?”
卫兰将地图递给张恪。都没有勇气抬头看他,耳朵根都跟胭脂染似的,修长纤细的脖颈都是粉红的。
张恪拿过地图,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问了一句:“给我当导游真的很为难?”
“啊……”卫兰刚要松一口气的拍拍胸口,没想到张恪突然回头问这么一句,睁着眼睛,还是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应答。
“怎么会?”翟丹青笑着替卫兰掩饰。“赶巧卫兰家里有事,倒也不太重要的事……”
“卫姐既然不愿意,翟姐姐这几天抽不抽得出时间来陪我看几眼新芜?翟姐姐一定会给新芜增色地!”
“我……”翟丹青有微讶的发了一会愣。“我要有时间当然愿意陪你。你可是新芜的贵客。”
看着张恪一脸邪魅的浅笑而去。翟青丹拍拍胸口说道:“老娘看错了,这小子哪里是雏?让你去陪他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我看他也就在新芜还没有女朋友。”
卫兰咯咯娇笑着,推着翟丹青地肩膀,说道:“那你真去陪他逛新芜,我看张副市长的儿子对你也有兴趣,仔细看看,他真的好帅……”
张恪倒顾不上卫兰与翟丹青在背后怎么编排自己,他只是在仔细琢磨江上元的态度,换作别人,新芜市委书记江上元如此亲热地态度,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张恪不得不考虑得更远一些。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都说江上元与简志康交往密切,但是江上元在新芜当书记快八年了,这里面的水深水浅,只怕简志康都未必有数,暂时还是与他虚与委蛇、各取所需的为好。
拿了地图上车,递给爸爸,张恪笑着说:“新芜市区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不是到新芜有三天了,怎么还离不开地图?”
“我没有时间出去逛,你妈又是路盲,没有十天半个月,就是丢一个小镇上,也未必能将路给摸熟了。”张知行笑着说,在膝盖上摊开地图,先找到他们现在所在位置,又找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指给傅俊看。
“放两部车在新芜给你们用,”张恪从副驾驶位上转过身问道,“你们喜欢什么车?”
“新芜市经济不大好,市里倒不大穷,副市长都配车跟司机,我还是会用市里地车,没必要太特殊。”张知行微微叹息的说,“给你妈准备部车吧,不要太扎眼。”
“那行,我让傅俊回去找几张车照让你们选,”张恪说道,“你用政府的车,那今天怎么没有人开车送你回来,还是说只管上下班?给你配地副秘书长、秘书定下没有,我要不要跟他们见见面?”
“给我用的车今天去汽修厂做保养,至于副秘书长与秘书,暂时定下人选,两个人都不大满意,副秘书长没法换,秘书过两天给换了,但是初来乍到地,也找不到合适的。”
“一朝给蛇咬,十年怕井绳,唐伯伯给叶新明咬了一回,两年没有用专职秘书,爸,你这两年累不累,还跟唐伯伯学?”
张知行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跟你唐伯伯,看人都不是顶行地,这事换作谁都会心有余悸的。”
“对了,宋培明兼任海州控股董事长的位子,这是定下来了,谁顶替你秘书长的位子?你在海州,唐伯伯事事依赖你,你这一走,唐伯伯总归要用专职秘书了吧?唐伯伯有没有找你推荐?”
“秘书长的位子,会按资排辈,随便动会闹意见,至于专职秘书,我也想不出特别合适的人,像我跟你唐伯伯这样做官的,毕竟不受别人欢迎的。”
张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许鸿伯二儿子许瑞平,你认不认识?原来市瓷器厂的副厂长,后来与人一起将瓷器厂承包下来,虽说如此,他还是想着在仕途上做一番事业,为人处世也好,许鸿伯家的老大比他差远了。我推荐不好,你要觉得合适,跟唐伯伯说一声……”
许鸿伯两个儿子,去年年底的一天深夜,张恪与市园林文物局的副局长黄柱全深夜到许鸿伯家拜访,也只有老二许瑞平不嫌麻烦与夜寒,披衣起来帮着端茶送水,照顾妥当了才再去睡觉,他的见识与做事的魄力都不差。当然,张对许瑞平的熟悉,也不是这两年的时间,还是在另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里,与许瑞平有着较为密切的接触,那时候张知行还要依赖于许鸿伯在棋院里混生活。
许瑞平颇为正直,又有不屈的性格,虽然有一番志向,但是让他从底层慢慢爬起,他定然不干,那样也会将他身上宝贵的性格给扭曲了,还不如自己承包厂子当企业主。在张恪的印象里,官大未必令人生厌,惟有小吏让人深恶痛绝,大概与这些小吏长期在底层挣扎的心态有关。
许瑞平承包瓷器厂是停薪留职,他原先是市瓷器厂副厂长,行政级别是副科,提一级给唐学谦当秘书,在编制上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见过两次,没有细谈过,不过,许鸿伯的品性是值得信任的,你确定他愿意放弃承包工厂?”
“你这边没有个明确的意思,我也不方便明确的问他,我晚上给许鸿伯打电话,让他自己试探他儿子去。”新光纸业在小江中上游植林,许鸿伯给张恪拉去给周游、宋志佑当政治顾问。
“那行,你那边先确定,许瑞平要是愿意,下次我回海州先见见他,再决定要不要跟你唐伯伯推荐,说不定你唐伯伯现在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我总要先问问。”
吃晚饭回到政府招待宾馆,张恪给许鸿伯打电话,先问他们现在与江南省林业厅谈营林的事情进展如何,小江中上游流域,有两个县属于江南省,再提及他有意推荐许瑞平给唐学谦当秘书。
唐学谦的强势,已经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逐渐确定下来,与徐学平在省里孤立无援不同,无论是宋培明还是杜小山,都将是市里的强力人物,周富明即使有市委书记的名义,也顶多与唐学谦分庭抗礼而已。
第五篇 布局
第三百六十九章 生命的长堤
张恪的推荐,倒让许鸿伯很犹豫,他当年也是极力才从那样的泥淖里跳出来的,这样的官场,要谈什么政治抱负,非免有些可笑了。张恪对他说,现实虽然堪忧,事情总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管怎么说,总要看许瑞平他自己的意见。许鸿伯才答应帮他问许瑞平的意思。
初到新芜的夜晚,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赶着做,张恪放下电话就洗漱睡觉,张知行与梁格珍还在外面的小客厅里看电视、说话。迷糊入睡时,许瑞平的电话就过来了,张恪气恼的说:“也不差这一晚,有些耐心等到明天再打电话来不行?”不肯听许瑞平在电话里啰嗦,问他明天能不能脱开身,能脱开身就直接到新芜来玩两天。这事宜早不宜迟,说不定唐学谦给琐碎的事务搞烦了,先一步将秘书的人选定下来。
第二天起早想上江堤看看,喊上傅俊,刚要出楼,看见卫兰从服务员休息的房间出来,边走还边打着哈欠,没有意识到张恪他们会比她出来更早,手掩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打招呼。
张恪指着卫兰身上的制服,说道:“还以为你们这里可以穿便装的?”想起昨天她穿的是一件嫩黄色的连衣裙。
“啊!”卫兰灵动的眼睛转了两圈,带着俏皮的神情说道,“偶尔也可以穿便装的,昨天还不是为了要给你留个好印象?”
卫兰值夜班,那昨天傍晚她还不能算是在工作。所以不用穿制服,张恪笑了笑,不介意她骗自己,又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们,还是说你马上就要下班了,不是工作时间?”
“喔……”卫兰晶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不定,洁白整饬如贝石地牙齿微微露出一些,咬着下唇。尾指挠着晶莹剔透的耳垂,半天也没有“喔”出个所以然来,话都让张恪说过去了,她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合适的托词说不去。手在胸口画了一下,“喔,我还没有洗脸……”
“那我等你……”张恪腆着脸,走到服务台后面坐下。“你不要让我等太长的时间,不然我只能找翟经理给我当向导了。”
卫兰俊俏的脸努力保持的职业笑容有些涣散,转过脸就咬牙切齿了。
张恪总不能无端的让人去查新芜城防江堤,所有相关的事。他得亲自去查,要没有熟悉情况的当地人当向导,很难查下去。翟丹青一看就知道是在社会上厮混久了地女子。就算知道些什么。嘴巴也会很紧。哪里比得上卫兰这么单纯、无心机?
张恪悠然自在的在服务台等了半个小时,将今天的新芜晨报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晨报上有一篇关于城防江堤的长篇通讯,标题是《新芜三十万人民地生命长堤》,张恪在读这篇通讯时,心里全然冰凉,没有一丝的暖意,通讯上刊登的照片是新芜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罗归源视察城防江堤的照片。副市长兼常委地多,兼副书记的很少见,在市里至少要排到第三、第四位吧,这个罗归源还真有些不简单呢。
张恪将这篇通讯裁下来,叠好交给傅俊收好。
女人都爱美,但是陪张恪出去,卫兰不敢穿露膝盖的裙装,在房间里躲了半天,支使一同值夜班的女孩子出去看了好几回,张恪一直坐在服务台前看报纸,似乎一点都不心焦,她万般无奈地跟同事借了牛仔裤与窄领t恤走出来。
“准备好了?”张恪将报纸放下来,看了看手表,“刚好有半个小时,我跟傅俊说女孩子洗漱总要给半个小时才够……”嘴角抹出一丝浅笑,说有多邪魅就有多邪魅。
卫兰都快要哭出来的,给从门缝里偷瞅外面的同事使眼色。
“怎么,还有人想一起出去?”张恪探了探头,房间地门立即给关上了。
卫兰像只给大灰狼威胁地小白兔,万般不情愿地坐进车里。
张恪对傅俊说:“出宾馆大门往右拐,第二个红绿灯上城河路直接往南开两公里就到城防江堤,我们先去那里。”
卫兰听张恪这么熟溜的指路,心里嗡地一声:哪里是路盲?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车子刚出政府招待宾馆的大门,看见一辆捷达急拐进来,拐弯时没有减速,就直冲过来;傅俊轻点了一下刹车,将车身灵活的拐上右边的路牙,就差几公分让捷克从旁边擦过去。看着捷克车在后面也停下来,张恪按下车窗,探出头想大声训斥两句,看见翟丹青脸色有些发白的从车下来,撇嘴笑了笑:“翟姐姐好兴致,一大早开辆捷达就想来撞volvo,赶明我得换部更结实的车让你撞。什么事,这么急?”
翟丹青给刚才的状况吓得不轻,拍着高高鼓起的胸口喘了一会儿气,才带着些气促的说道:“不说昨天说好要给你当导游来着,早上起床迟了,这才急冲冲赶过来……”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卫兰,心里想:难道纨绔子弟在她们眼里都是一个德性?这个翟丹青对手底下的女孩子倒是不差,急着赶过来,差点连小命都要丢半条,又有些奇怪:就算自己动心思,大白天还能干什么事不成?看来新芜的风气很不乐观啊。
翟丹青跟门口的保安说了一声,将捷克车就丢在那里,就钻进张恪的车里。
比起卫兰毫无心机的娇艳,翟丹青是那种眉眼梢里都透出风流与妩媚的女人,穿着粉色长裙,身材成熟而性感,胸脯将裙衬前的一排不锈钢扣子绷得紧紧的,她上车里还娇喘未定,怀疑她再喘大些气,能把扣子绷断,R沟很深,又异常的白嫩,很容易让人一瞥之下就失了魂魄,腰肢却细,大腿浑圆而修长。
张恪不动声色的将翟丹青让进来,也不加解释,左手边是翟丹青,右手边是卫兰,后座虽然宽敞些,但三个人总有些部位偶尔会挤挨在一起,两个女人的身体都散发出好闻的气味,真是好享受。
新芜虽然经济落后些,但是市民的生活还算悠闲,这时候路上车也不多,从城河路拐上江堤大道,张恪让傅俊将车停在路边,站在城防江堤大道上,堤外是浑浊浩荡的小江江水,堤内是三十万新芜市民居住的新芜城,路下的城防江堤大道全长十一公里,是新芜市九五年花了四千六百多万财政专款修建,号称防洪标准提高到百年一遇,这里谁也想不到再过两年就会遇到五十年一遇的大洪灾吧?
百年一遇,新芜市的官员还真会说笑话,虽说去年刚修好,开车拐上江堤大道,不到二三百米的距离,就看到好多处破损以及横穿整个路面的大裂痕,张恪蹲下来伸出手指往路面捻了捻,招手让傅俊过来:“盛青帮你吹牛说你的硬气功不错,往这里砸一拳,看能不能将这里砸出一个坑来。”
“没那么夸张。”傅俊笑了笑,只当张恪在开玩笑。
“试试看,给卫姐姐、翟姐姐开开眼……”张恪坚持道。
翟丹青、卫兰都好奇的走过来,只当张恪有心炫耀,心想:又不是你来砸,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
傅俊见张恪神情认真,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让自己做无谓的事情,从车里拿出毛巾裹住拳头,半蹲着提气下锤,触路面的瞬间吐气出劲,那处路面竟是给他硬生生的砸碎了好一块。
傅俊解开裹拳头的毛巾,拾起碎块看了看,轻轻捻了捻,就捻下一层粉,想要说什么,张恪却拍拍膝盖站了起来,对卫兰、翟丹青说:“怎么样,我家司机厉害吧?”
卫兰噘着嘴说道:“新芜谁不知道江堤大道是豆腐渣工程,去年修好,年初就整修了一回,我要不怕疼,也能砸出一个坑来。”
张恪瞥眼看了看卫兰粉嫩的拳头,她当然不能砸一个坑出来,但是这城防江堤是豆腐渣工程却确实无疑,他又拉着傅俊下江滩看了看,防洪墙下的灰土衬层,用脚一踩就粉碎,这段不长的防洪堤肩,裂缝纵横,触目惊心。
“这样的城防江堤他们倒是敢建?”傅俊明白张恪一到新芜就要来江堤看一眼的用意,不知道张恪的消息来源,作为保镖兼司机,他不会问太多,只是眼前的情形让他愤愤不平。
“人的贪心跟无底D似的,有什么不敢建的,我都敢跟你打赌,这江堤里可能连一根小拇指粗的钢筋都没有。”
第五篇 布局
第三百七十章 争风吃醋
上了江堤,又驾车沿着这段约十公里的江堤大道走了个来回,情况都是如此,靠近环城东路的地段,还有一处塌陷,听卫兰毫无心机的语气,城防江堤是豆腐渣工程的事实,新芜市民大多是知道的,也难怪,江堤大道摆在这里,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承包城防江堤工程的龙华建工的老总龚自立与常务副市长罗归源之间的“亲密关系”,在新芜随便拉一个人,多半也是知道的,但是只怕很少人知道修这江堤用极差的水泥不算,江堤里设计里的大小钢筋却大量的给空心的芦苇代替。
九八年夏天小江流域一共形成八次洪峰,这里连第一次都没有抵挡住。
整个上午就在这二十多里长的江堤大道上,停停看看,直到临近中午时许瑞平开车到新芜后打来电话联系,张恪才收起“玩兴”回去。
卫兰心机单纯,能赖在车里则赖在车里,不愿与张恪多接触;翟丹青倒是看出些异常,张恪似乎对她们的兴趣并不大,让她准备的一些托词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只是在他身上找不到十七八岁少年的稚气,太多的老成圆滑,才容易让人生出戒心;再说这堤外的江水,夕阳下还有些看头,这大热天的,来来回回小半天的,都出了好几身汗,再好的兴致也没有了,赶着宾馆里有几件事找她,她又怀疑张恪这么拖着是不是想她先回去,又不能将卫兰一起带回去。还真有些不放心。好不容易等到张恪想动身回去,她又接了个电话,有人跟她通风报信说有一个她跟卫兰不希望看到的人在宾馆里,她又不想这时候回去了。
“你到新芜来,一定要尝尝新芜地龙虾跟田螺,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包你们满意……”
“翟姐刚才不是一直焦急着回去?”张恪奇怪翟丹青接了个电话就转变态度了,“龙虾跟田螺,等下回吧,有人到宾馆找我。”
张恪这么说。翟丹青找不到借口,只得与卫兰随车回去。
张恪一路与许瑞平通电话,指点他怎么开车到市政府招待宾馆跟他汇合,两车时间掐得很准。恰巧在市政府招待宾馆前碰头。
将车停进宾馆北角的停车场,许瑞平看着姿色出众的卫兰、翟丹青一左一右从张恪车后座钻出来,等张恪从车后座钻出来,开玩笑说:“恪少真是到哪里都不甘寂寞的。”
“恪少”这个称谓。纨绔气更重一些,翟丹青听许瑞平这么说话,轻轻的咂了咂嘴,与卫兰只会加重对张恪是个纨绔子弟的印象。
“还以为你下午才能到呢。我都不晓得我爸中午会不会回来吃饭。”新芜与海州之间的高速公路要等到零三年才建成通车,许瑞平驾车过来,要从惠山转。然后走国道。总要七八个小时才能到。看来许瑞平起了大早。张恪伸过手来拍拍许瑞平的肩膀,让他一起往他住的那栋楼走去。看着翟丹青与卫兰往前楼走过去,说道,“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卫兰还没有回家呢,我还有些事,改天吧……”翟丹青说道。
“哦,服务台后面贴地是去年七月份的值班表?”张恪撇了撇嘴,也不管翟丹青给戳破谎言的脸色是不是难看,与许瑞平、傅俊就要往回走。
“卫兰……”
迎面走来一个青年,挥手朝卫兰的背影招呼。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卫兰装作没看见,加紧脚步往前走,原来还有一个令她讨厌地家伙在这里候她。
“卫兰,卫兰……你又故意装听不见了,翟姐!”
那青年的声音几乎要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唤过来。
“罗文,你叫我?”卫兰万般无奈的转过头来,粉嫩地小脸Y沉得要滴出水来。翟丹青转过脸,也是一脸的尴尬。
张恪哂然一笑,往边上让了让,给那青年过去,没想到那青年走到跟前就停了下来,还笑着伸出手:“你就是张副市长的儿子张恪吧,我叫罗文,我爸爸是副市长罗归源。”
张恪看了看罗文伸出的手,又看了看罗文地脸,二十三四岁左右,想必已经从其他服务员那里知道是自己带卫兰出去的,心里明明不爽,却装出笑脸,很难为他。张恪眉头挑了挑,伸出手,却不是去跟罗文握手,而是朝卫兰挥了挥:“卫兰,你快去拿东西,别磨蹭了;我肚子都饿瘪了,等着你过来一起吃饭呢。”接着眼睛又视若无物的扫过罗文,与许瑞平、傅俊往他住地那栋楼走去。
张恪的目中无人与嚣张,即使像翟丹青这种见惯纨绔子弟地女人也叹为观止。高干子弟嚣张也罢、狂妄也罢,多半是针对弱势群体的,对于普通人他们会有高高在上地心理优势,但是纨绔子弟之间,多半还能保持彬彬有礼的姿态,即使有所不合,多半也不会一见面就削人面子的。
罗文想想自己在新芜够嚣张了,没想到过来一个比他还嚣张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那里有些发愣。
比起在翟丹青面前就敢摸自己大腿的罗文,卫兰觉得张恪还不是那么讨厌,虽然两个人都让她不喜欢,但是必须选一个的话,她只能选择张恪。听张恪这么说,她站在那里权衡了一下,就说道:“东西我不拿了,我跟你一起走……”也不敢看罗文,朝张恪追过去。
张恪嘴角浮出一丝浅笑,停下来等卫兰,他喜欢看女孩子穿牛仔裤的样子,特别像卫兰这种有着修长浑圆大腿的女孩子,将牛仔裤绷得紧紧的,有着异性的性感,他肆无忌惮的这样看了几眼,甚至还侧过头来看卫兰给牛仔裤包紧的臀部,才回头问翟丹青:“翟姐你呢,也一起吃中饭?”
翟丹青见罗文脸色很差,怕他当场发作,心里大喊倒霉,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中午还有事情,就不了……”
张恪也不去管翟丹青,想去拉卫兰的手,给她巧妙的让开,也便算了,走进楼里,才将卫兰支开:“新芜的龙虾与田螺很出名的,翟姐还不是要介绍一家店?你帮我打电话问一下,那家店能不能送外卖,钱不是问题。”
卫兰心里有着刚脱狼窝又入虎口的忐忑,翟丹青没有跟过来帮她应付,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跑到服务台后面打电话去了。
进了房间,许瑞平奇怪的问:“怎么跑到新芜争风吃醋来了,你不怕给唐婧知道发飚?”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就得了,”张恪笑了笑,要尽快在新芜市区选一处合适的住宅,她妈中午不会回宾馆,对傅俊说,“早上让你收着的报纸,你给老许看看。”
许瑞平看过那篇报道新芜城防江堤的长篇通讯,笑着说:“三十万新芜市民的生命长堤,好标题,呵呵,官样文章,能打个八折就算完美了。”
“不,问题比你想像中严重多了,”张恪严肃的说道,“我上午就跟傅俊去看过了,不需要专业的知识,就能看出城防江堤中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标准的豆腐渣工程,江堤上有些硬化路面,甚至用手都能掰碎……”
“看照片像水泥路面,”许瑞平有些难以置信的问,拿起报纸又仔细看了看照片,报道将一些财务数据也列出来,“造价倒是不低,你确定那是水泥路面?”
“硬度甚至比不上三合土,这还只是看得到的部分,看不到江堤内部藏着什么?”
“外面那个罗文是副市长罗归源的儿子?”许瑞平刚才有些恍然,不确定罗文在说什么,“你故意找他的麻烦。”
“是的,”张恪点点头,“新芜的情况比想像中复杂,城防江堤存在的问题,即使普通市民都在大肆的谈论,为何整个新芜市里却充耳不闻?市政府在江堤建成才半年,就又同意拔款重修江堤大道,重修后的江堤大道依旧问题重重。我看新芜市存在派系倾轧那是肯定的,但是在某些官员很可能涉及严重的经济问题时,又一致的采取官官相护的态度,相互包庇、装聋作哑,这是为什么?我们这时候公正无私的将这问题捅出来,会有什么结果?很可能是站到大部分新芜官员的对立面去,我老子还要在这个官场混下去,得罪这个体系里的绝大多数人可不行。这件事能不能袖手不管?我说服不了自己,有些事情无能为力,但总不能视而不见。左右权衡,我要让整件事看起来像内部矛盾,只是争风吃醋而已:罗文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