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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路商途原稿加最好的蛇足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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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篇 技术野心 第四百七十六章 风雪夜

    飞回内地,张恪决定当夜留在省城,许思、周游等陪着孙尚义、杨律锦等前往海州,海州那边还有苏津东、丁槐等人负责接待。

    徐学平过两天就要去北京赴任了,所以张恪急着从香港赶回来,在徐学平正式卸任之前见他一面。顶替徐学平的是常务副省长李远湖,李远湖两年前从惠山市市委书记任上调到省里出任常务副省长,组织上就是安排他过两年接替文征璧的省长位子,谁曾想到他刚调到省里文征璧就因为丁向山的问题不得不提前退了下去,徐学平C在他前面先当了省长。

    张恪从来都不相信表面上的一团和气,要说李远湖对徐学平挡了他两年而心中毫无芥蒂,张恪也不会相信,要说徐学平提前离开东海李远湖没有在暗中出力,张恪也不会相信。有矛盾才有政治存在的必要,照顾到徐学平的感受,张恪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接触李远湖,这时候赶过去巴结也有些亡羊补牢了,或许这么做在省委书记陶晋眼里也会有过度讨巧之嫌,政治并非意味着无限制的左右逢迎。

    九十年中期,国内的资本势力还要在政治势力的缝隙间生存,这也是无奈的事实。

    徐学平离开东海,东海就成为陶晋与李远湖并存的时代,李远湖年纪刚过五十,外媒评价国内的政治人物时,就将他归入国内新生代的政治势力之列,虽然说陶晋在东海位尊权重,但是岁月不饶人。他今年六十三岁,不管他能不能在两年之内跳到中央。两年之后,东海省委书记的官衔会落到他人头上。几乎成定局了,不过李远湖似乎还没有资历在两年后就直接顶替陶晋,这么说来,还真是徐学平耽搁了他两年地时间。

    如夕阳沉入地平线之后的昏暝,天气预报说夜里要下雪,远处机场跑道上空地灯光闪烁,起降的飞机有些模糊,张恪坐在离开机场地轿车上。李义江过来接的机。

    李义江到海州担任城南区委副书记、代区长的决议已经下来,他要等徐学平离开东海之后,再去海州赶任。

    “市里要将城南区南郊的三个镇、两个工业园区单独抽出来搞一个省级开发区?”李义江问道。

    “哦,市里好像是有这意思,”张恪将视野从窗外昏沉的风景里收回来,“也没有最后确定,李哥早就关心起海州的事情了……”

    “也就回国后确切知道要去海州,才想着功课要提前做一些的,不然开展工作就太被动了。戴文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怎么不跟市里争一争?市里调整主城区规划草案。将疏港河以西的沙田都划入西城区,就让城南区的缩小了一块了……”

    “戴文进啊,我还没有接触过,他在新联县做县长时听说做工作还是很有一手的……”

    李义江到城南区不是直接当书记而是担任副书记、代区长,心里多少就有些失落了。

    九十年代中后期,政府官员最重要的政绩还是地方上的经济实绩,城南区有新桥镇的造纸工业园、益隆镇的电子工业园,九六年各项经济数据——招商引资、工业投资、工业生产总值、地方财政增收——都要远远超过海州市里的其他县区。李义江之前对到城南区担任一二把手都相当的期待,比其他区县更容易出成绩,海州市里的这一番调整,要将城南区经济最为依重的两个工业园区划出城南区,李义江心里多少有些J飞蛋打的失落。

    李义江这时候在车里提出这些事情。张恪能明白他地心思。且不说张恪自己也希望新桥、象山、益隆三个镇能独立出来经营,这时候李义江还没有到海州。就急着争这些,多少有些急切了。张恪也无法说什么,应付的几句,就转移到其他话题上了。

    新联县是海州各方面都相当靠后的一个县,戴文进从新联调到城南当书记,根本就无没有太多的资格在城南区新规划上发言,也不是他性格软弱给别人欺负。

    宋培明正式调到市里担任常务副市长、戴文进调到城南区担任书记、代理县长是张恪这段时间在香港时发生的事情。

    在新梅苑徐学平家吃的晚饭,徐学平聊的最多还是省里的经济问题,东海联合钢铁项目谈成,东海联合钢铁集团将形成国内第五大地钢铁生产基地,但是这还不能改变省内钢铁生产分散的局面,还要进一步的加强钢铁产能的重组整合,形成国内第三、甚至第二的钢铁生产规模;重型化是钢铁企业发展地趋势。还有加速省高速公路网、沿江、沿海港口等基础设施地建设、省内产业结构的调整等等问题,徐学平谈了很多,之所以谈这么多,还是有怕李远湖顶替他地位子之后另搞一套的担忧。

    这个是极有可能的,国内九十年代,几乎是一任地方政府一套地方规划,继任者似乎认为按照前任的思路走下去,即使大有成效,大部分的功劳都会归到前任的名下,所以继任者都非常忠诚的体现出“开拓思路、积极创新”的精神,这在地市一级的城市建设与发展中表现尤其的明显。倒也不是说省一级没有这方面的弊端,只是普通民众很难直接体会省里地朝三暮四。

    统辖整个区域内的经济活动,省里掌握地资源也很有限。这个多了,那个就少了。重点支持哪一方面,哪一方面可以稍稍放缓一些。只要有这样的调整,就已经影响到整个区域地经济安排。

    徐学平有这样的担忧,那是再正常不过,只是无法明说而已,张恪也无可奈何,有些事情是他完全无法C手的。

    从新梅苑出来,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了,在回狮子园的别墅之前,张恪想着去1978坐一坐。孙静檬12月16日就离开香港回到省城,在香港的那段时间。张恪自认为与孙静檬改善了关系。天气Y沉的夜晚,刚刚谈论过沉重的话题,不晓得什么时候睡意才会降临到意识时,去酒吧喝杯酒,倒是不错的选择。

    车到学府巷,张恪下车时,才突然发现天空下起雪来,他之前在车里一直在想事情:徐学平一走,局势就陡然复杂起来了。

    张恪问傅俊:“许老师他人在哪里?”

    很多人与事。张恪都不大关心,傅俊倒不仅仅只是保镖兼司机了,也逐渐担当起助手的角色,像锦湖旗下庞大、复杂的人事动向,傅俊总要帮张恪留意地。傅俊高中时学习优异,只是家贫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才去参军,后来因为李明瑜受辱的事情擅自回家伤人进了监狱,出狱后找不到工作也只能跟着盛青厮混。张恪还问起李明瑜,他们是不是高中时就处对象,李明瑜笑着告诉张恪说傅俊在学校时人傻天真,参军倒是写过几封信往来,也多是讨论学习上的事情,傅俊当时在部队里是准备考军校;有一次张恪去傅俊家做客。赶巧李明瑜在家收拾屋子。有机会看到傅俊在部队里跟李明瑜寄的情书,靠,那里是情节,简直就是一封问题答疑,连称呼上都恭恭敬敬的写上“李明瑜同学”五个字,让人恍然以为是文革时期写成的。

    “前些天听说许老师在上阳进山里时淋了一场雨有些感冒,没有回海州,而是回省城休息……”

    “哦,许老师在省城啊,这么晚就算了,明天去找他。”

    雪往脖子里钻,冰凉的,张恪将领子竖起来,往学府巷里走去,傅俊要到巷子背后找地方将车子停下来。

    到学期末了,深夜的学府巷倒是比往常更热闹一些,习惯到学期末通宵温书的学生,凌晨时分会有很多人到学府巷买些吃食填填肚子,家境稍好地一些学生,就直接会在咖啡吧、酒吧里温书,这时候,学校宿舍与教室里都没有空调,建邺的冬天又格外的湿寒,天寒地冻的,的确没有比播放着轻缓轻音乐的咖啡吧、酒吧更适合温书的地方了,酒吧通常在这段时间也不再嘈杂喧闹,这主要归功于学府巷尾的音乐学院地学生,音乐学院那些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大概是这座城市最早萌生小资意识的群体,学府巷西面的师大也不落后太多,倒是最负盛名的东海大学则乡土气息浓郁一些。那些从东海大学毕业又在这座城市混成精英人士地家伙们急于且习惯到学府巷来流连地心情,倒是很能够理解。

    这么说吧,音乐学院、师大美女对东海大学在读的贫困学子都不大感兴趣,但是对那些学成踏入社会地东大学子倒还是青睐有加。

    这玩艺跟炒股相差无几,潜力股在底部蜇伏时,即使有人相信这是潜力股,也很少有人吃进的,这大概跟国人性情浮躁、缺乏足够的耐心有关。

    张恪推门走进1978,因寒冷而绷紧的身体,进入温暖如春的室内,就一下子缓和起来,酒吧里也没有太多人,已经过了十二点,舒缓的轻音乐在耳朵传荡,孙静檬描着浅紫色的眼影却坐在柜台后看书,张恪伸手拿过来一看,大跌眼镜,竟然是《社会主义经济学概论》,还给孙静檬:“你们音乐学院舞美系的学生需要学这个?”

    “吓我一跳,你学人做贼啊?”孙静檬拍了拍胸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的第三条腿呢?”

    孙静檬问起第三条腿。张恪除了想起拐杖之外,还想另外一根东西。不过想到调戏孙静檬未必有什么好下场,就嘿嘿笑了一下,P股挪坐到吧台前,说道:“把叶哥的酒拿出来私分掉……不过你之前偷喝的酒不能算我头上。”

    “跟女人斤斤计较,你多大出息?”孙静檬俯身朝酒柜里拿出只剩下大半瓶的芝华士,“就剩下半瓶了,喝光这半瓶,这酒柜就空了,你是不是考虑在敝酒吧享受了一下特殊地待遇……”

    “算了,酒贼难防。”

    孙静香将酒吧交给孙静檬。叶建斌就极少过来,张恪记得上回过来时,还有七八瓶顶级的芝华士,想到孙静檬的酒量,大概也需要时时锻炼吧。

    张恪坐在吧台前,转身往里看去,看见林冰跟她那个长相文弱的男朋友在一起,就坐在大厅一角温书,与林冰交情泛泛,张恪倒没有想着刻意去打招呼。问孙静檬:“另两个人呢,怎么今天只看到你?”

    “她们回去专心复习了,这几天都不在,据说是东海四大名捕的课……”

    林冰一直在准备考研,一般程度的考试难不倒她,这时候大概也只是在跟她男朋友在看考研的书;许维、令小燕平日就没有心思看书,这时候要是在酒吧里温书,倒也不能坐着不管酒吧里的事情。还不如索性在教室或者宿舍里温书。

    傅俊走进来,告诉张恪许鸿伯刚打电话来:“许老师怕打扰你跟徐省长说话,等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他知道我回来?”张恪拍拍脑袋,“他在省城也天天去公司,真是辛苦他。他既然没睡。你开车送我去见他。”

    “许老师喜欢喝酒,我接他过来喝酒不就行了?”傅俊建议道。

    “也行。”张恪看着那大半瓶芝华士已经让孙静檬倒入两只高脚杯子里。笑着跟孙静檬说,“我们赶紧将这两杯酒喝完,等会儿来的那个人是真酒鬼,你这里也再没有这么好的酒招待他……”

    这种芝华士有四十三度,700毫升装,剩下大半瓶,差不多也有近一斤地量,张恪通常喜欢加纯净水与冰兑着喝,不过J尾酒也极少喝。

    等到许鸿伯赶过来,张恪与孙静檬各自将杯中酒喝尽,张恪喝得全身暖洋洋的,孙静檬俏脸艳红,眼睛里浮出三分醉意,这时候酒吧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多是温书的学生,还有两名打工的学生负责照应就够了。

    张恪听许鸿伯进来有些咳嗽:“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不多休息?”

    “只是感冒,差不多好了,还有些咳嗽罢了,”许鸿伯不介意的挥了挥,“再多喝两杯酒就好了。”

    张恪笑了笑,问孙静檬:“汤力水温一些,加柠檬加金酒,再加些蜂蜜,帮许老师调一杯金汤力……”又跟许鸿伯解释,“金酒是J尾酒的六大基酒之一,洋鬼子都喜欢调成J尾酒喝,据说金酒这么调能缓解感冒症状,天寒地冻的请你从宾馆出来,你的感冒再加重,我就罪大了。”

    张恪与许鸿伯就坐在吧台的一角说话,徐学平离开东海,李远湖顶替徐学湖担任省长,局势就复杂了,张恪有些看不透彻,许鸿伯说道:“徐学平走早了些,不然就能维持海州的局面不变。看上去对唐学谦不大公平,但是此时地周富明已经没有能力添什么乱了,维持这样的局面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眼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周富明明年退居二线去人大,唐学谦理所当然的当书记,省里不会希望海州的书记、市长和和睦眭、一团和气,那就会空降一个市长到海州,唐学谦虽然如愿当上市委书记,但是却要给人大主任与市长夹在中间,这个局面会比较难受……”

    这时候还不能跟别人说徐学平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叶臻民在政治上要活跃起来也要需要一段时间,要是这段时间让小人得志也着实会让人郁闷,特别是国内有人走茶凉的传统,徐学平迁去地职务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前途,谁晓得省里会不会有谁蹦出来抽锦湖几G子?张恪都打算完成嘉信实业的增发并购案之后,老老实实的过上一两年的大学生活,不再搅风搅雨了。

    “你怎么在省城?”林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看到张恪坐吧台的一角,欣喜地大打招呼。

    “刚刚过来,看到你们温书太认真,没忍心打搅你们。”张恪背靠着吧台,跟林冰打招呼。

    寒暄了几句,也没见林冰跟她男朋友付账就走了出去,张恪还记得林冰她男朋友曾鄙夷有钱人地恶趣味呢。

    差不多到打烊的时间,酒吧里地人陆续离去。

    张恪见时间差不多,让傅俊先送许鸿伯回宾馆,让许鸿伯明天陪他一起回海州休息几天,等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说。

    两名打工的学生收拾完先走,张恪问孙静檬:“我先送你回公寓?”

    “公寓里的空调坏了,住里面冷冰冰的,你送我回宿舍吧。”

    每到期末那两三周的时间,东大、师大、音乐学院的宿舍楼就不会一到时间点就准时锁门,在教室里通宵温书的人很多,时不时有人会回宿舍,管理员也怕麻烦,更无法严格坚持原先的作息制度。

    不过想到上回送孙静檬回宿舍的情形,那记忆总不能算太美好,张恪笑着说:“你不会再捡一块砖把你们宿舍大门砸碎赖我头上来吧?”

    “瞧你多大的胆子,”孙静檬不屑的说,“我们宿舍有个女孩子今天夜不归宿,有张床空着,你有胆子今天晚上就睡我们宿舍里,我们宿舍有两个美女,你也见过,你有本事两个美女今晚就都便宜你……”

    孙静檬去年底在香港举办生日宴请,请了好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张恪也算是认识,只是嘴馋的咽了一口唾Y,要真以为夜里偷偷睡在音乐学院的女生宿舍能占了什么便宜那就太傻了,给孙静檬这邪恶的女人要挟着拍下什么L照也说不定。

    张恪摇了摇头,说道:“我送你回宿舍吧,夜里睡你们宿舍,我的确没胆子。”

    出了酒吧,才发现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十二点左右开始下雪,才有两个小时,已经相当厚了。雪花还在北风的挟裹下乱来,孙静檬坐着鹅黄色的羊绒外套,里面穿着针织长裙,外套与针织长裙摆都在膝盖上三寸,长裙里穿着高弹力裤袜,虽说是性感无端,但是在风雪里,还是真够受的,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往前走了两步,滑了一下,就站在那里让张恪挨过来,搂住他的胳臂。

    张恪他们从香港直接回来,香港今天白天的气温还有二十度,但是建邺黄昏时分就已经是零下四五度,这北风夹雪下来,估计又降了几度,张恪就比在香港多穿了一件风衣,在车里或者室内,都不会觉得冷,这会儿一出来,寒风刺骨,穿着单皮鞋,陷到雪里,雪浸过袜子,脚踝都是冰的,还好在酒吧里喝了不少酒。

    路上积雪这么厚,想必傅俊开车也困难,背着风给他打了电话,车子果然在路上龟行,就跟他说:“送许老师回宾馆,你也住宾馆里吧,夜里开车太危险,你不用回来接我了,我自己找地方睡……”

    第六篇 技术野心 第四百七十七章 形象全毁

    “你不会真想睡我们宿舍吧?”孙静檬扭过头来,诧异的看着张恪。

    “你以为我有这种胆子?”张恪摊开手,“等会儿把钥匙给我,我在酒吧里凑和一夜就可以了……”看了看手表,说道:“离天亮也没有几个小时了。”

    “那我还回宿舍做什么呢?”孙静檬搂着张恪的胳膊就往回走,踩着雪又回酒吧门前,将卷帘门打开,里面的暖气还没有散尽,转身卷帘门关上,没有路灯光照进来,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电闸在里面,张恪拿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摸索着找到电闸送上电。

    “过来帮我拿酒,我们去桌球室喝,外面打空调太耗电。”

    张恪哑然失笑,孙家继承的财产少说也有六亿港币,孙静檬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即使童年在国内,孙家的条件也极为优渥,当初孙尚义与葛明珏结婚有某种政治联姻的意味。孙尚义的父亲在国内的地位不比叶祖范低,这才比邻而居,只是孙家人丁单薄,没有形成叶家那么庞根错节的势力,孙尚义在父亲过世之后,他本人也举家迁往香港,孙家在内地就不成气候了。

    张恪鞋子里灌了雪,这会儿都湿了:“鞋袜都湿了,这里有没有拖鞋给我换上?”

    “那你先进去,你的右脚刚拆石膏,不能冻着,”孙静檬倒也不忘张恪的伤脚,“都没什么感觉,这巷子里的雪都积这么深了。”

    张恪记得夜里从新梅苑出来还没有下雪来。十二点左右到学府巷,雪虽然下很大。但是地上还没有积雪,没想到两三个小时。积雪就没过脚踝了。他先进桌球室将空调打开,他们刚离开,室温还没有冷下来,刚刚好,他坐椅子上先将浸湿地鞋袜脱了,光脚高翘在蒙红呢绒的桌球桌上。

    孙静檬穿着拖鞋进来,手里提溜着一双女式拖鞋,丢给张恪:“你就先穿着吧。”

    张恪倒不是介意,只是孙静檬将高弹裤袜脱掉,只遮到膝上三四寸地方地针织长裙下露出光溜溜的白嫩修长双腿。在雪夜里还真是格外地诱人。

    “怎么样,好不好看,要不要再给你多看一点?”孙静檬手提着裙摆往上要捋了一寸,张恪摇了摇头,赶紧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神。

    这双美腿,哪个男人看了都会甘心让自己的心肝任这双美腿蹂躏的,要有可能,张恪也不想做什么柳下惠。

    孙静檬甜美嫣然的看着张恪:“小色狼色眼眯眯的,让你看看就便宜你了,你要什么企图。不要说你的右腿骨裂了,小心你的第三条腿也会骨裂……”声音还刻意装得娇柔,只是说的话真是让人心寒。“我哪有这个胆子,我还怕你对我有什么企图呢?”张恪心里想:这娘们原来知道第三条腿指什么东西,无辜的说:“要不我出去拿酒?”

    “呵呵,也是哦,不过,你给我记得。要是我喝多了酒对你有什么企图,你记得一定要挣扎啊!”孙静檬嫣然一笑,“我去拿酒,不能让你地脚冰着。”走之前还不忘撩目横看张恪一眼。

    张恪手抚着额头,早知道跟傅俊一起送许鸿伯回宾馆好了。跟她在一起挨到天明。不晓得要有多痛苦,而且听孙尚义说过。孙静檬打斯诺克非常的厉害,寻思着是不是另找个房间喝酒聊天。

    果然,孙静檬提着两瓶红酒进来说打球赌酒,输了喝一杯、赢的人陪喝半杯,生意场上,本来就是男一杯女半杯,张恪心想自己总归能打赢孙静檬一两局,那就算占到她便宜了。哪里曾想到,就算孙静檬两瓶红酒下肚,出杆依然精准无比,丝毫没有给张恪一点机会,都是以高比分将张恪杀下。

    张恪喝下四瓶红瓶,之前还喝了很多威士忌,所幸这些酒都是一整夜喝下来,不至于立即醉倒,但是撑到天蒙蒙亮,意识都有些溃散,见孙静檬倒是越喝越有精神,就意识到今天要遭殃……

    张恪醒过来,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感觉有些冷,睁开眼睛看见何弦站在前面盯着自己看,下意识的说道:“看什么看,丫头长这么大没见过帅哥?瞧你人生够凄凉的,要不哥哥今天就便宜了你?”说完这句话,张恪才陡然意识自己是夜里给孙静檬灌醉,而不是何弦三十岁生日自己赶到惠山帮她过生日喝到大醉在宾馆房间的地板上睡了一夜醒来在何弦凝眸注视中说出这句玩世不恭的话……

    何弦乍听张恪说出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先是吃了一惊,突然就抑制不住的爆笑起来,还担心自己的淑女形象受损,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撑着腰眼,想必笑得不行,俏脸都涨红了,拉到旁边地苏一婷,喘着气,说话都断断续续:“哈哈哈……这个就是你说的风流倜傥、英俊非凡的海州第一花花大少……哈哈哈……”

    张恪完全清醒过来,才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真不清楚孙静檬一个人怎么把自己整到吧台上的,那双以顶尖皮料与精湛手工闻各的a。teston意大利皮鞋正枕在他的侧脸下,难怪会闻到一股隐约的酸味,这个形象也不至于太丑,毕竟孙静檬也没有狠心将自己剥光摆吧台上,甚至还帮自己将吹干地袜子穿上,摸了摸右脸,脸颊只有给鞋子压出的印子,大概是自己那句莫名其妙、自诩帅哥甚至向何弦强烈自荐枕席的话让围着他看了半天的女孩们笑岔了气都抑不住笑。

    苏一婷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指着张恪说:“哈哈哈……我今天才算认识到你作为花花大少的真正面目,醒来看到美女,连自己地状况都没有搞清楚,泡妞地话却能脱口说出,这等本事……”

    孙静檬本人坐在椅子,笑得身子后抑,人摔到地上,头重重撞到酒柜上,她一边手揉着头喊疼,还一边一个劲的大笑,令小燕也笑得不行……

    张恪耸耸肩,强作镇定、一付茫然无觉地模样坐起来,就坐在吧台上将皮鞋穿起,看了看手表,上午九点钟还没有到,一般酒吧下午三点钟才会开门,何弦、苏一婷、令小燕大概是给孙静檬拉过来参观自己丑态的,还算孙静檬有良心没把自己丢大街上——这种事情自己倒是对宿舍兄弟做过,也没有将那兄弟丢大街上,只是丢到他心仪四年的女生的宿舍楼下而已——但是孙静檬不拉两个人过来参观一定不尽兴。

    看来何弦也没有因为1978换了女主人就选择不来1978打工,自己当初也不正因为1978有一个漂亮的老板娘与一个清纯明丽打工学生妹才千方百计想着进来打工的吗?只可惜自己的居心让何弦一眼看透而陈宁又适时出现,最初的那番歪心思就化为岁月的惆怅。

    “何弦同学笑得很开心啊,”张恪定睛看着何弦清纯明艳的脸,“想必你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咦,你真的认识我,怎么可能哦……”何弦止住笑,看着张恪的眼睛,看他的眼睛里是不是藏着狡黠的欺骗,虽然觉得眼前这男人过于搞笑,不过眼睛还是很迷人,有些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扭头跟苏一婷分辩,“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苏一婷笑着就没停,说道:“认不认识没关系,你现在认识就行了,还能一下子就认清他的本质,不至于给他的外表迷惑……”

    就这样,整个上午,谁要是看到别人不笑,就将张恪醒来的那句话绘声绘色的复述一遍,以致到了下午,四个女孩子都捂着肚子喊疼,谁要连续不停的笑上半天,腹部的肌R也会受不了。

    张恪就强装镇静片刻,哪有脸再跟女孩子堆里厮混下去?他等傅俊开车过来接他,就直接去见新市街新华都大厦。

    叶家的盛鑫集团总部都已经搬入新华都大厦的十二楼,占据新华大厦整个裙楼物业的盛鑫家电连锁建邺旗舰店也正紧急准备中,要赶在春节前开张营业。市区道路上的积雪都清除了,虽然白天还在绵绵不绝的飘着雪花,但是道路上人来车往,雪积不起来,高速路却封了,这几天都有雪,看来只有夜里乘船回海州。

    第六篇 技术野心 第四百七十八章 争执

    正如张恪将孙静檬当舞女的事大肆宣扬,孙静檬自然不会客气将他夜枕皮鞋睡吧台的好事藏得严实,小半天时间,就在建邺认得张恪的人中间传遍。形象大毁,在新华都大楼给叶建斌、邵心文嘲笑了半天,张恪的心都要碎了。到中午时,孙静檬还挑衅似的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听着电话那头的笑声绝不止两三人,张恪这时候实在提不起勇气再去见孙静檬这婆娘。

    建邺位于小江两岸,土质松软,不适宜建高层,即使要建高层建筑,建筑成本也要比其他地方高不少,八三年建成的三十七层高的江宁饭店让建邺人自豪到九十年代初,自到九十年代中期才在新市街商圈初步形成高层建筑群。

    在商贸、新东方广场、江宁酒店二期、香港招商局国际金融中心、新世纪广场等几栋省城有名的高层建筑还没有竖起来之前,一百五十八米高的新华都大厦在新市街商圈还非常的抢眼。

    盛鑫环球电器连锁集团的总部搬到新华都大厦三十八楼,站在叶建斌的办公室里可以毫无遮拦的看到东边的古城墙,天地间覆盖着皑皑白雪,只有街道露出黑色的路面,仿佛纵横交错的线条将整个城市网住,古城墙露出的碟口砖墙也仿佛两根平行线,覆盖之下还有零碎的屋面、树梢露出来,学府巷南侧的燕回湖夜里结了冰,覆了雪,与南边的陵山融为一体。

    “怎么,对学府巷动心了?那里已经列入明年的改造计划里,看来真是要拆了。”叶建斌注意到张恪一直在看着那个方向。

    “没兴趣,”张恪摇了摇头,“只有兴趣坐在这里看着那里云生涛灭。”

    “徐学平走后,你就要学着明哲保身了?”叶建斌笑着问,“你没有想着要去拜访李远湖。”

    “他是东海的新贵,未必愿意为我这个毛头小子打开贵门。难不成我要拿钱将这道门砸开?不做。”张恪哈哈一笑,“大家都要学会低调做人,不是已经有人批评二叔抛出那篇文章已经很不负责的给对东南亚的经贸活动带来负面影响……”

    张恪习惯跟着叶建斌唤叶臻民二叔,当初是为了拉近两家的关系,年纪少的确可以到处讨巧,现在却是叫习惯了。

    “总要忍受一些寂寞的,再说有些利益团体很不喜欢在这时候看到这样的论调,省里整顿信托公司,不也是给别人批评过度小心了吗?别人说别人的,我们做我们的……坐在这里看风景的确不错。新华都大厦还有几层楼空着,你要不要买下一层摆一张很大的沙发椅?”叶建斌半坐半躺的大转椅正对着玻璃幕墙。不得不承认这种居高临时的享受寂寞很风S。

    “躲在夹缝里看风景倒也不错,”张恪笑着说,“要是价格适中,我倒可考虑一下。”

    新市街在未来十年将发展在国内最大的三大商圈之一。在这里添置物业总不能算太奢侈之举。即使锦湖重心不会移到省城来,但规模庞大的营林计划也必须围绕一个中心点展开,而且营林计划注定要跟地方政府官员打交道,这个群体却是最注重气派的。再说写字楼的售价又不像底层拿来做商业地产地裙楼那么高昂,一层楼也就一两千万而已。

    张恪打算夜里坐船回海州,下午时接到苏津东的电话,说陈信生下午会乘飞机到海州,斯高柏地工程师会与陈信生及ti工程师一起乘飞机从北京过去,艾默提前一天到上海。本意是跟张亚平汇合后提前赶到海州,没想到上海昨夜也下起大雪,高速给封了。

    高速还是没有通,为了赶到夜里回海州给陈信生接风,张恪决定转乘火车到新泰。让公司派车到新泰接他跟傅俊。

    张恪托叶建斌的秘书去查询列车时刻表。叶建斌见张恪突然焦急赶回海州,还一扫给孙静檬捉弄露出的颓唐神色。心里自然很是好奇。叶建斌能猜到张恪两个月前抛出机芯工厂合资项目,应该只是用于震慑科王,科王还不是爱达电子眼里的竞争对手,自然不会拿出十分地力气去打击科王,这会儿看见张恪神色有异,忙抓住问他是不是爱达又有什么大动作。

    “爱达能有什么大动作,”张恪说道:“科王这些天不正到处宣扬投资五千万港币成立什么研发中心地事情吗?谢剑南都打算将葛明信、葛荫均请到海州参加什么奠基典礼,我赶着回去看热闹……”

    “谎话不带你这么说的,”叶建斌哪有这么好糊弄,“谢剑南他们人不还在香港吗,虽然我不知道科王研发中心的奠基典礼什么时候举行,你以为我会相信他们能赶在你前面回海州?”

    “我看邵心文早就能独挡一面了,要不你跟我回海州?”

    叶建斌当然想去,却嘿然笑道:“将这里的事情都丢给邵心文,倒显得我游手好闲……”其实叶建斌心里就等着邵心文正式入赘他们叶家,就将盛鑫电器的日常管理都丢给他,这时候不行,要给家里其他人说嫌话的。

    “老板不能游手好闲,怎么显出管理人员的能耐?”张恪能看透叶建斌的心思,“陈信生今天晚上到海州,我是赶回去给他接风,具体的事情,几方都约定要守口如瓶,我也不能在这里就告诉你实情。”

    叶建斌恨得牙痒痒,真像张恪所说地那般守口如瓶,他不会邀自己这时候去海州,想必是报复上午给嘲笑的事情,有些担心的说道:“真值得我走一趟?”

    叶建斌的秘书敲门进来告诉列车时间,火车票可以直接到站台取,张恪看了看手表,说道:“挺担心路上会堵车,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有时间就留在火车站打发吧……”

    张恪穿起外套要出叶建斌的办公室。叶建斌犹豫了一会儿,抓起外套跟张恪就走了出去,经过邵心文地办公室没看到他人,只能在车上打电话通知他一声。

    建邺与海州有火车,不过会从新泰往北绕一个大弯,而且两地之间地列车都是绿皮火车,车速慢不说,没有卧铺,只有硬座,建邺、海州之间往来的人员多。车厢拥挤,张恪通常不会想到要坐火车。

    提前打过招呼。虽然没有卧铺,张恪他们却给安排在列车员休息室里,到新泰才一百多公里地路程,却花了三个半小时。天气预报说今天全省有雪。幸好到新泰雪还没有落下来。没有在新泰耽搁时间,从新泰到海州之间只有国道、没有高速,晚上八点钟才赶到海州。海州这时候也飘起雪来,雪很大,再延迟两个小时,说不定人会给困在新泰。

    叶建斌忍不住抱怨说:“远不如买架私人飞机方便……”

    话是这么说不假,现在也应该算九七年了,张恪记得九七、九八年国内富豪购置私人飞机在国内成为新闻热点,购卖私人飞机地手续不会太麻烦。关键要上天就难上加难,就算是国内的商务飞行,每次都需要民航、空军等部分的层层审核,还不如眼下方便,惟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购买一架商务飞机交给民航部门代管。自己只是以“租用”的名义用于商务飞行。但是临时飞行航线也需要提前两三天申请才行。

    陈信生一行人下午五点钟就到了海州,听说张恪要赶回来。也一直在锦湖电子研究院等到八点钟没有吃晚饭。苏津东要陪同孙尚义、杨律锦等人;陈信生与他的助手以及ti、斯高柏这次派过来的工程师,自然由丁槐与锦湖电子技术研究院的人陪同。

    张恪直接赶到城山路的锦湖电子技术研究院,晚饭可以在研究院的食堂里凑合着吃,指不定工程测试人员会彻夜不休地工作。1月8日,徐学平、周淑惠乘火车离开东海,没有让张恪去省城送行,只是让晚晴到省城将芷彤接回到海州去;两年前从惠山市委书记调任常务副省长的李远湖早在两天前就正式履任省委副书记、代省长等职。

    这一天,也是科王电器研发中心暨科王电子科技园奠基典礼,谢剑南从香港请来葛明信、葛荫均以及嘉信电子地总裁杨笑侬,邀请的其他嘉宾中,除非周富明、唐学谦、陆溢光、宋培明等海州市的本地官员与企业代表,还有省招商引资局、省电子工业协会等部门的代表,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很受瞩目地人,那就是省政府副秘书长苏逸群。

    这次奠基典礼,科王也邀请张恪、苏津东等人,张恪有心想推之不理,但是也不想给苏逸群留下骄横跋扈地印象以免给他们有借口盯上自己,勉为其难的列席了科王在电子工业园东首举行的奠基典礼。

    李远湖在惠山担任市委书记时,苏逸群为惠山市委秘书长,由于惠山市与建邺市平级,比一般地级市高半格,苏逸群随李远湖调到省里担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算是平级调动,在省政府里也是对口负责李远湖分管的那一块工作,大家都在预测苏逸群大概会等陆文夫调出省政府之后接替他的位子出任省政府秘书长。

    张恪之前有认真考虑过李远湖与谢家的关系,谢剑南他老母周瑾瑜八七年调到惠山,初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九二年代市长;李远湖八九年调到惠山担任书记、九四年调出惠山,两人是从九二年起搭了两年的班子,之后是赵阳调到惠山担任市委书记,按说以周瑾瑜的脾气,不可能给跟她一起搭班地人留下太好的印象,张恪也认真调查相关事,只是上层的一团和气。下面人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而与李远湖、周瑾瑜接近的人又顾忌到这两人的政治前程远大,没有人肯在背后说什么,倒是从现任惠山市委书记赵阳嘴里知道李远湖与周瑾瑜即使关系不恶也算不上融洽。

    但是,那句听了让人耳根起腻地话再是真理不过:政治上没有永远地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李远湖履任才两天,就将苏逸群派来给谢家助阵,看来要好好重新评估谢家与东海新贵李远湖之间地关系了。

    张恪原打算混到奠基典礼结束就偷偷溜走,谁曾想到苏逸群给记者拍完照就问他身边的周富明:“你们市里的张恪呢,他今天有没有到场?”

    张恪恨不得一口啐他脸上,虽然在省政府与苏逸群没有直接接触过。要是苏逸群当面都认不得自己,那就是准备要在自己面前拿捏姿态了。

    按说在场的。唐学谦与周富明都比苏逸群的级别高,但是要容忍苏逸群以李远湖代表人自居的嘴脸,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唐学谦脸上尤其的Y郁。

    张恪硬着头皮从队列后面走出来。努力让自己两嘴角边地笑平衡一些。不致于看上去像冷笑,说道:“苏秘书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站这里都半天了,还以为苏秘书长故意不理睬我呢。”

    苏逸群与唐学谦年纪相当,戴着一付银灰色镀钛半框眼镜,有几分书卷气,长期窝在政府机关工作的苍白地脸,看上去比唐学谦要年轻得多。张恪站过来,赫然发现苏逸群那只半框眼镜可能是纯钛的。边角框竟然打着“阿玛尼”的标识,镜膜有些微紫的树脂镜片,这种眼镜到十年之后,可能丹阳地眼镜市场两三百元就能拿付很不错地,也看不出真假。但是在九六年。张恪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价位,售价却绝对不菲。

    苏逸群却不晓得张恪借着眼角余光在打量他戴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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