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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那小子只觉头顶吃疼,惊惧的抬起头看见数学老师李耀光正怒目瞪着他,粉笔头在课桌了跳了几下又落到地上,他心里一虚。担心给拎出去教训一通,低着头,眼角瞥着一脸严肃的李耀光,就怕他这时候朝自己走过来。
“叮铃铃……”教室外无墙角上电铃急促的响起来,下课地时间到了。
“哦……”张恪舒展身体,板凳坐了半天,竟然会腰肌酸麻。真是好久没有体味学校生活了。
“好吧,现在有时间听你说了,”唐婧将捧着的几本书放到张恪的书桌上,坐到他的对面,手掌叠放在书桌上,张恪看到的最美丽的下巴磕在手背上,滴溜溜水银丸似的眼瞳凝眸看着张恪,“还以为你都不可能出现在教室里,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中午就突然坐到教室里?害得我下午都没有心思听课……”
“真是一下午都没有心思听课?”张恪也学唐婧将下巴磕在手背上。两人的眼睛就距离八公分地样子凝望着,能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突然想回来跟你一起渡过最后一个月的高中时光,就把所有事情都丢开了。你要是不高兴,那我明天起就宅在家里好了……”
“谁说不高兴了?”唐婧抿嘴甜甜的笑着,“不过你不许拿话哄我哦,我可是很认真期待你这一个月能陪我。”伸出晶莹剔透的小拇指摆了摆,眼睛闪着灵黠的光芒,“你还要帮我复习功课啊,不许捣乱!”
“没有问题……”张恪伸出尾指跟唐婧勾了勾。视线却没有离开唐婧长且媚的眼眸,这双美丽而灵动地眼眸似乎让自己永远都看不腻。
高考到最后一个月,对于海州一中的学生来说,已经不能算冲刺阶段了,心态的调整才是高考前最重要的工作。
想想自己前世临考前的一个月的光景。有着高考前焦躁的情绪。那时唐婧正忙着打理出国的事情,愈发促使自己的情绪游离在崩溃的边缘。真不晓得当时是怎么熬过来地。
“咳,两位稍微收敛一些,这个教室暗恋唐婧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你小子有必要一回来就往别人心里扎刀子吗?”
“我们高兴,怎么着吧?”唐婧嗅了嗅精致秀直的鼻子,神气的瞥了杜飞一眼。
张恪头歪过来枕着手臂,看着杜飞笑了笑,这小子年初还说要自己帮着搞一个保送名额,临到最后又说想凭自己的能力高考冲刺一把,笑着问他:“埋头读书的滋味如何,有把握考东大?”
“那个名额没让给别人吧?”杜飞嬉皮笑脸的挤到张恪身边坐下,亲热的捧起他的手,“我这边先考考看,要是不行,还要用你那个名额的……”
要是杜飞不去东大,自己一个人在东大还是很无聊地,张恪笑了笑,却说道:“我很相信你的决心啊,再说保送都是考前保送,你都要参加高考了,那个名额留也留不住啊。没有关系,东大不是还有成人教育学院,这个,我想你应该有把握考上的……”
“哦,”杜飞挤眉皱脸、一付痛苦的表情,似乎想到考上东海大学成人教育学院的情形,“我妈会杀了我地!”
“那也是你活该!”唐婧娇笑了几声,握住张恪地手指头摇了摇,“不要管他死活。他现在都有时间帮助初二年级的小妹妹补习功课……”
初二年级地小妹妹?张恪拍了拍脑袋,想起周晓璐可不是在读初二嘛!
“杜飞,你帮我将试卷发一下……咦,张恪,你怎么在教室里?”李芝芳拿着一摞试卷走到讲台前,正要叫杜飞帮她发试卷。乍眼看见张恪突然出现在教室里,十分诧异,难怪刚才看到李耀光表情怪怪的,原来是差不多一个学期都没有露面地张恪出现在教室里。
三年时间过去,李芝芳倒是艳丽依旧,让人很难想象她女儿周晓璐都十四岁了,似乎家庭生活也已恢复平静,神采奕奕。难怪杜飞这小子死活也要在学校里为高考冲刺三个月。
“哦,回来上课了,”张恪并不会去管李芝芳的个人隐私,作为老师,她是值得尊敬的,见李芝芳朝这边走过来,也站了起来跟她说话。“高中生活对谁都是难忘的,我可不想在外面将最后一个月的高时光都晃荡掉了。”
“呵……能这样想最好了,”李芝芳笑了起来,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说道,“哦,你保送东大的事情,学校里没有跟同学们说,免得打击同学们地积极性,就剩下一个月。我也是很期待看到你做回学生的模样。”
高中三年在学校晃荡的时间甚至比其他人的假期时间还少,要是让一群处于十八九年、对社会公义等世界观正进行严肃思考的人知道自己给保送东大的事情,的确非常的打击他们地积极性;这个社会,从来都是“不患穷、患不均”的,特别高考临考前的一段时间,人的心态是最容易失衡的。
“哦,李老师你要不提,我都差点忘记这回事了,”张恪接过李芝芳手里的试卷,“班上要有什么杂事。你吩咐我做吧……”
锦湖具体而微的事情,有陈信生、苏津东、丁槐等人在,张恪可以袖手旁观了,忙碌了这么久,需要清闲下来好好地思考一下。张恪都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能比高考临考前的教室更能让他放轻松情绪思考问题了。他的确打算在学校里好好渡过他最后一个月的高中时光。
李芝芳将厚厚一摞试卷都交给张恪,看着这个大概是自己从教一生都只可能遇到一个的这么有特质的学生:对于不熟悉他的人。只当他是一个家境优渥的纨绔子弟,稍稍对他有所接触的人,会发现他给迷团笼罩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李芝芳不得不承认,要没有这么一个学生,不晓得自己地生活会变得多么糟糕透顶;尽管自己并不晓得这个学生真正的面目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李芝芳走回讲台,看着张恪、杜飞帮她分发试卷,心里颇为感慨,走了一会神,拍了拍手掌,让站在外面走廊上休息的学生都到教室里来,说道:“离高考只有二十五天了,大家也看到现在每天做的试卷比平时要少许多,这段时间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心态调整好,将复习过的要点、重点梳理一遍,也不会再强制要求住在市区的同学每天都必须到学校上夜自修,当然,大家也不要以为高考已经结束了……这次发的试卷,大家两天时间内做完就可以了,自己合理地安排一下时间,拿到试卷的人可以放学了。”
张恪帮唐婧将试卷都收拾到书包里,喊上杜飞,一起走出教室。
走到楼下,杜飞四处张望,没看见张恪的车,问他:“你的车呢?”
“什么车?”张恪与唐婧各拉书包带的一边,将沉甸甸地书包提溜在两人地中间晃荡,“我每天都要陪唐婧上学,两人骑一辆车就行了。”
所有的浪漫都抵不住依在恋人地怀里在夕阳下骑着车招摇过市的离开学校,唐婧抿嘴笑着,走到停车棚就恨得牙痒痒的要踢张恪了——张恪一P股坐到车后架上,等着她骑车载他呢。
第六篇 技术野心 第五百七十九章 请君入瓮
唐婧扶着车龙头,靠在张恪的怀里,而张恪搂着她柔软的小蛮腰,头贴着她透着幽幽体香的背,蹬着车踏脚,在校园的夕阳光晖下而行。
正值放学时间,校园里熙熙攘攘,都堵在通往校大门的主道上,张恪脚支着地,不急着往前赶,搂着唐婧柔软小蛮腰的手却没有松开,正跟杜飞有一言没一语的搭着话,听见后面有个清脆的声音在喊:“张恪哥哥!”
听这标准的萝莉清音,让这条路上的男女学生耳朵根都要酥软掉。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周晓璐正从她妈李芝芳的车上跳下来,挤过人群走了过来,一P股坐到杜飞的后车架上,小手轻轻拽着杜飞腰间的衣襟,跟张恪说话:“张恪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的?我妈妈让我请你们晚上去我家吃饭。”
“小妖精,你又准备亲自下厨毒害人了?”唐婧联系到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侧头瞪眼看着周晓璐。
“我怎么说也会个蕃茄炒蛋,大妖精,你会什么啊?”周晓璐小巧精致的鼻头微翘,俏皮的看着唐婧。
“啊,你刚嘲笑我啊,张恪可是我的御用厨子,你等会儿有本事就跟他比。”唐婧都不敢确定能分得清白糖与盐的区别,这时候只能将张恪推出来。
才十四岁的周晓璐,简直就是成年后的稚嫩版,看她与杜飞亲昵的模样,真不晓得以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恪摇头叹息。
李芝芳推着车走过来,说道:“走吧,大家陪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吧……”
只要不去餐馆、饭店,去谁家混饭不是混?这半年来在外面吃饭店都吃腻味了,张恪心里这么打算着。
有李芝芳在,唐婧就不好意思跟张恪吊儿郎当的合骑一辆车。张恪骑车,她则悠闲的坐到后车架上,搂着张恪的腰,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周晓璐斗嘴。
海州一中的教职工宿舍区离学校不远,小区就紧挨着菜市场。看着李芝芳推车进菜市场就凝眉皱鼻的模样就晓得她的厨艺也不怎么样,对杜飞、唐婧、周晓璐同学更没有指望了。到菜市场旁边地书报亭——有公用电话——李芝芳停下来给她爱人打电话:“我晚上请学生回家里吃饭。你是不是早点从单位赶回来救助一下……”
听李芝芳打电话的语气,看来她的家庭已经恢复和睦了;张恪悄悄跟周晓璐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周晓璐咯咯笑着点点头。得,不晓得自己这一歪招害人家一年要补多少块玻璃。
买了一车篓菜去李芝芳家,赶着一中校长马子善开着桑塔那进小区,马子善下午听说张恪回教室上课,好不容易按奈住没有去教室打招呼,想着年前张恪右脚踝骨裂那回。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挤到新锦居的小楼里,马子善就真地知道一中的这个学生不凡。这会儿在小区门口碰上,亲热的下车寒暄了好一会儿,直到李芝芳的爱人骑着车从单位回小区,才放张恪他们走。
李芝芳爱人的厨艺真是不错,张恪还打算帮手,看他这么麻利的手脚。索性歇到一边聊天了。
拿李芝芳的话说,她爱人不善与人交际,心思就放在琢磨厨艺、摄影这些雕虫小技上,还会写一些文章。前些年因为人老实给裁员下岗,在家里一耗就是五六年,整个人差点都废了,只晓得酗酒为乐,李芝芳跟着他也的确受了一些苦。吃饭时,李芝芳拦着没让张恪、杜飞喝酒,却也不拦她爱人小酌两杯。她爱人喝酒前甚至在杜飞、张恪至少名义上还是李芝芳地学生面前都会有些拘谨,喝了酒,话会多一些,絮絮叨叨的说一些以前的事情,眼框里含着泪,只说李芝芳跟了他十六年只是受苦。他近两年进了海州日报社当摄影编辑,又进了市文联,整个人才算是彻底恢复了生机;男人恢复了自信,多少会变得宽容一些,说话的语气倒是提到李芝芳之前的一些事情。搞得李芝芳在饭桌上挺尴尬——虽说一些事情都是张恪与杜飞出手制止才没有往深不见底的深渊滑落,但是谁都会窘于面对这样不堪的往事——脸红朴朴地,拦着跟她爱人喝了两杯,才将他这个话头给掐掉。接着还拿出摄影作品集出来看,人物摄影都是李芝芳当模特。李芝芳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将影集拿出来,她爱人拿出三本人物影集。她硬是将后两本给抢了回去,张恪心想或许是人体艺术之类的东西,颇为遗憾啊。张恪只能拿非专业人士的眼光来评价:李芝芳她爱人进海州市文联、到海州市日报社当着摄影编辑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善交际、为人过于老实的性格让他、让他这个家庭吃够了苦头。
从李芝芳家里出来,月朗星稀,杜飞骑着车先回家去了,张恪与唐婧骑着车还特地绕着湖边转了一圈,吹着初夏夜里的凉风,唐婧坐在后车架上,紧紧搂着张恪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张恪有些瘦,能感觉到背脊嶙峋硌人,却觉得很温暖。
回到市委大院的别墅,张恪陪唐婧在她卧室里复习功课。
香港大学从爱达集团以及此时已经更名为爱达电子的嘉信实业获得两笔助学捐款设立了针对内地学生地奖学金,由于还处于回归前夕,也是港大首次面向内地招生,采取海外本科留学申请的方式,不过高考成绩将作为申请能否获得通过的重要权衡因素。
唐学谦九点钟左右带着些微的酒气回到家,看到张恪在家里,笑着说:“都说你回海州了,可是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原来躲这里来了……”
“不躲这里,就去新芜,还能去什么地方?”张恪摊摊手,“剩下的都是一些具体而微的繁琐事情,管不了太多,脑袋非炸了不开,就丢开不管了……”
“那也不能都丢开不管不问,”唐学谦哈哈一笑,锦湖这半年来的动作非常的漂亮,竟能迫使李远湖都要选择支持锦湖,也使得苏逸群与周富明在海州只能在唐学谦画的圈子里折腾。形势终究比人强,锦湖如此的强势,周富明与苏逸群想联合压制唐学谦等人是不可能地,他们俩支持科王的力度倒是很大,唐学谦也不会计较这些事,毕竟科王发展起来,对海州市的经济也是有益的,唐学谦很早就跟张恪说过要锦湖顾全大局,见张恪在家里,正好有机会跟说一件事,“锦城最近的资金压力很大,我前些天将放贷给锦城地银行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市里再拿出支持地实际行动来,锦城可能会扛不下去。你怎么看这件事?”
“苏逸群、周富明他们的意见呢?”
“他们地意见啊:市里要维持稳定是一定的,却不一定要救锦城……”
“哦,意图很明显啊……”张恪看着唐婧她妈顾建萍端了茶过来,忙站起来帮着将茶杯接过来。
“沙田西片的商业区开发也有两年时间了,能有实力更强的公司接手,尽快将收尾工程完结,将商业区的商业气息培育起来,对海州总是有更大好处的。他们是这么说的,但是私心也很重!”
“我的意见啊,”张恪呶呶嘴,“谢家要动手,就让谢家动手好了,赵锦荣在海州也横行许久了,惹了不少积怨,让谢家最后捅他一刀,大概没有比这更爽利的事情了;我这人心软,要锦湖出面接手,说不定会一念之仁给赵锦荣留条后路,那是多郁闷的事情啊!”
“锦湖要袖手旁观啊……”唐学谦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锦城毕竟是海州市的知名企业,上千名员工要依赖着生存,真要轰然倒塌,会很头疼啊……”
张恪就担心接手出面干预唐学谦又要让他顾全大局给赵锦荣留条活路,索性将话抢着说完,想必谢家对锦城不会留什么后手,又跟唐学谦说道:“谢家出手,多半要将嘉信地产拉过来,嘉信地产对商业地产开发以及后续的运营有丰富的经验,能让商业区的商贸气氛很快的就活跃起来……至于锦城倒掉之后如何收拾残局,市里可以要求谢家负一定的责任,还有海州经济处于上升期,有一些问题,也能很快就消化掉。”张恪不会让锦湖涉及地产开发,若是扶持世纪锦湖吞下锦城,就算不会消化不良,也会将世纪锦湖的主要精力都拖延在海州,也会将世纪锦湖的前期发展格局都拘束在海州这个旮旯地里,并不利于世纪锦湖日后的发展。
世纪锦湖都将总部迁往建邺了。
第六篇 技术野心 第五百八十章 夜自修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张恪这些天倒是悠闲自在,每天清晨跑步到唐婧家里吃过早饭一起去学校,在学校渡过一段并不算太艰难的时光,夜里或者留在学校上夜自修,也或者陪唐婧到家里自修,没有严格的复习计划。
临近高考的最后一段时间,高考前的紧张氛围反而淡了。
到了夜里,白昼的炎热就逐渐消散,张恪他们的教室在四楼,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手里压着最近几期的消费电子杂志《t3》,拿铅笔将杂志上刊登的摩托罗拉最新一款手机描摹下来,又写乱七八糟的文字,字迹非常潦草,隔两天让张恪他自己认,都未必能全部认得清。
他无需为高考努力,坐在教室里考虑一些问题,倒也毫无压力。
学校里的高考氛围淡了,夜里到教室上夜自修的同学都不足三分之一,即使教室里上夜自修的同学也不再那么认真了,这段时间也没有教师会到班上来看班。
唐婧看了许久书,不好意思叫张恪在教室里帮她捏拿颈椎,姿态收敛的舒展着身体,回头看见张恪在白纸上描摹出摩托罗拉的手机图案,又拿过杂志,看到杂志介绍摩托罗拉的这款手机只有65克,啧啧的咂了咂嘴,下巴磕在书桌上,小声的问张恪:“锦湖能生产这么轻薄的手机?”
“锦湖目前的技术条件还达不到,”张恪摇了摇头,说道。“国内也没有这款手机出售,你要是喜欢,你去香港,我送这部手机给你……”
教室里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张恪与唐婧占着一个角落,也没有别人凑过来烦他们,杜飞倒是上夜自修地时候还在的,转眼间都不晓得他跑那里去了,张恪与唐婧在角落里随便说着话,也不虞给别人听见吓着别人。
“我不要这个。”唐婧摇了摇头,“你们能做出什么样子的手机,我就用什么样子的手机,只要你送给我的,那只丑手机也无所谓……”
“别这么说,给别人听见会抓狂的,那只手机指不定日后能进博物馆呢,”张恪笑了笑,唐婧是说前些天他手里把玩的那只样机,看上去够简陋的。跟摩托罗拉的大哥大似的,不过ess地研发小组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拿出来样机,挺不容易的,“你这么说。我感到压力倒是蛮大的,手机拿出来不能丢你的人啊。”
“随便啊!”听了张恪这么说,唐婧得意的笑了笑,“男人是要有些压力的。”
“你来帮我看看,这里有三套方案。你喜欢哪个?”张恪将文件夹上的前面几张白纸取下来,下面竟然是一叠手机设计方案。
设于汉城、东京、香港的三家产品开发中心都已经先后运行起来,文件夹上层几张白纸是张恪涂涂画画的,下层则是这三家中心的设计人员拿出来地最新手机设计方案。
“嗬,我说你整天陪我在教室里发什么呆呢,”唐婧将文件夹颠倒了方向,手捏成拳头,下巴压在拳眼上看着设计稿上的手机图,设计稿边上的空白处有红色笔写下的批注。密密麻麻地,字迹很潦草,唐婧认得是张恪的笔迹张恪有时候看不懂自己写什么还要问唐婧——唐婧见张恪在教室里整天都是鼓捣这玩艺,眼帘一抬,问他,“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张恪摇了摇头。说道,“产品设计需要更多灵性的思考。倒是很适合拿来打发时间的……”
无论是联信、联讯还是东兴,这三家公司都没有技术准备,贴牌也只能贴海外手机厂商的二流产品,锦湖从德仪那里拿到整套手机制造技术也是二流地技术,所说几家公司的起点是一样的。
技术上取得突破是需要时间的,持续的对技术研发进行巨额投入,可能需要两年、三年,才能缩短与诺基亚、飞利浦、爱立信这些海外手机厂商之间的差距,但是二流技术并非不能赢得一流的市场。
那就需要在手机设计上下工夫。
张恪能发挥的最大作用也就是在手机设计上提供一些前瞻性的建议。
一般说来,等手机设计这个行业成熟之后,手机设计加上制样地完整设计周期通常在四十天左右,不过,这都是在不脱离现有技术条件的基础上实行的产品设计。
锦湖从德仪获得的不过二流的手机制造技术,张恪的一些前瞻性建议往往是超出锦湖现有技术条件地。
好吧,当张恪提出这些意见出来,ess地研发小组成员与产品开发中心的工程师就有一阵子忙碌了。
张恪说地轻描淡写,他在设计稿上写着简单的一句话:“镜片(显示屏)设计上需加宽处理”,这不仅仅是手机面板重新调整的问题:加宽显示屏,功耗会加大,又不能牺牲其他功能,又要保证待机时间,功率管理芯片的技术级别就要提高;加宽显示的屏幕要求图像处理技术升级,甚至需要图像显示质量更细腻的stnY晶屏。
当然,不可否认,这就是锦湖最大的优势。
拥有张恪前瞻性的建议,锦湖旗下的技术研发团队就能集中资源、不需要走一段曲折的道路就能抓住问题的关键引领技术的进步;而一般的高科技术公司化大力气研发出来的技术真正具有商业价值却是不多。
当然,对于锦湖以“idea”为品牌发行的第一款手机,除了要求加宽镜片设计之外,不是没有就其他额外的要求。
“手机铃声需要更响亮悦耳,采用和弦音。需技术部门集中力量攻一下关,”唐婧轻声读着设计稿上的一行批注,侧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难以理解,问张恪,“和弦音就是指复音吧,这有什么难实现地?”
“呵呵,这个问题我刚搞明白,”张恪得意的笑了起来。有意在唐婧面前卖弄,“不说你不会觉得,其实现在的手机铃声都是很单调的。复音是指多个音源同时发音,这好比是多件乐器一起演奏,音色会更加饱满、圆润。我们在计算机上用软件听音乐,从一个音道里能直接听到多重演奏的效果来;但是手机不行,手机铃声的音道都单音的,就跟只有一件乐器似的,怎么也弄不出多重演奏的效果来。目前的技术手段只能增加音道来模拟复音效果,效果听上去跟和弦音差不多。至于在技术上怎么去实现。就不是我要关心地事情……”
唐婧比较了三个手机设计方案,呶着嘴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都不是很满意,要是能将你在设计稿旁边写的这些都体现出来。好像很值得期待啊……听你的意思,技术上好像很有些难度……”
“应该不算太大吧,”张恪心想自己又不是将十年后才流行的全触摸屏智能手机概念提出来,主要是锦湖的技术积累不够,一切都刚刚起步。要求不能太高,笑着说,“屏幕加宽一倍有难度,那先加宽四分之一的尺寸;七重奏和弦铃音有难度,那先实现三重奏和弦铃音效果;要做到单机轻薄只有65克重量有难度,那先做到130克……技术水平提高总是一个逐渐的过程,整体性能往前跨一大步,就可以推出一款新型号产品。”
手机屏幕、铃声是国人选购手机时最注重的两个细节,当然张恪还提出许多繁琐的建议。简直要让锦湖旗下的设计与技术团队抓狂,听说成汉璋在美国硅谷地实验室已经继承了丁槐、苏津东他们早年开发影碟机时睡实验室的好传统。虽然联信宣称七月之前就会推出他们的第一款手机产品,张恪却要求陈信生、苏津东他们拿出第一款手机就要让市场为之震动。
锦湖有完善的销售渠道与售后服务体系,特别是盛鑫在华东地区地手机销售渠道可以直接利用——盛鑫的这个模式还是张恪最初创立并最终帮盛鑫在华东地区完善起来——开发市场的经验也日益成熟,再说生产的筹备越充分,越能保证产品的质量稳定;锦湖不差这两三个月地时间。也不跟联信争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唐婧跟张恪说了一会儿话。又继续埋头温书去了,张恪思路停下来。就觉得有些无聊,抬头没看见杜飞在教室里,不晓得这小子转眼间去了哪里,将文件夹塞到唐婧书桌下,他自己走出教室溜达,走到走廊里给杜飞打电话,手机震动的声音却是从教室里传出来,这小子出去没有把手机拿在身上。
看到唐婧诧异的探出头来,张恪朝楼下指了指,示意自己下去一趟,溜达到小卖部那里,买了两罐可乐准备回教室,看到新建成还没有启用的新学生食堂那边人影幢幢,有人拿手电筒往楼梯口照。
“呵呵,政教处的人没事又跑过去捉J了……”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分了一罐冰可乐给杜飞,问他:“你小子去哪里了?”
“在政教处的那些孙子搜查之前,我跑出来通知那些野鸳鸯赶紧逃离现场啊……”杜飞嬉皮笑脸的说。
“你也真够闲的……”张恪笑了起来,世纪锦湖地总部都迁建邺去了,杜飞虽说要定下心来认真复习,复习之余倒是要找些事情来消谴的。
高中生谈恋爱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算是早恋了,不过海州一中的风气比较严厉,张恪、唐婧所能受到的优待毕竟是极特殊的,绝大多数学生只是被迫选择单纯地读书。却是到最后一个时间,压抑地恋情仿佛给催熟似地。张恪他们班上也冒出好几对恋人出来,政教处的老师时不时夜自修时就全体出动搜查学校地各个Y暗角落。
张恪看到政教处的老师打着手电筒进了还没有启用的新食堂,也没有当回事,他知道这时候就算给政教处的抓住也不会严肃处理的,学校首先要保证高三学生考前的心态稳定,倒是一中地学生都畏政教处如畏虎,可没有张恪那么轻松的心态。
“杜飞,杜飞,”有一个男孩子跑过来喊杜飞,张恪认得是班上的同学。他身后跟着的那个穿水绿长裙的女生也是班上的同学,男孩子叫肖春铭,张恪不记得这女生叫什么,肖春铭有着刚脱离险境的慌乱,拍了胸脯说,“好险,李季跟许若虹在新食堂里面没出来呢,这下子他们惨了,要给政教处的人抓住了……”
“走,一起过去看看。说不定能趁混乱把他们给带出来。”杜飞挥了挥手,朝新食堂那边走过去。聚在这边看热闹的学生不少,杜飞挥了挥手,他们都跟着他跑了过去。
张恪撇了撇嘴。想不到杜飞在一中的学生当中号召力相当不错。
高中三年来,张恪一整日都留在学校里地时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与班上同学的交情自然是极淡,他能叫出名字的同学都没有几个。
虽说杜飞有时候也会给校外的事情牵扯上,不过他要在李芝芳面前表现出好学生地模样。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留在学校里。
杜飞与张恪、盛青等人无法比,但在学校里,心智算是极成熟的——也有给张恪、盛青强化催熟的因素——杜小山打他小就严厉要求,身上没有令人厌恶的习性,待人接物都极为妥帖,在学生当中很有威望。加上锦湖赞助地两次冬令营,杜飞都积极参与组织,给学校教职工的感觉,简直就是杜飞利用他老子的影响给学校搞福利。要是真要有民主选举推荐全校最受欢迎的学生,学生会选杜飞,教职工也会选杜飞,这小子早就洗脱恶少的劣迹,比张恪的名声有天壤之别。
张恪跟着走过去;杜飞手里有一只手电筒,朝着新食堂黑DD的窗口照。突然照到两个人影附在二楼的窗台上。张恪都吓了一跳,看情形是两个人为了躲开政教处的老师打算从二楼跳下来。
虽说是二楼。但是综合食堂地底层是挑高五六米的大厅,加上窗台高度,从六七米的高处跳到水泥地上,死倒是多半死不了,骨折却是免不得的。二楼的窗户不是那种开放式的,窗台很陡,钻出窗户就很难再钻回去,站在狭窄地窗台上还没有窗格子可以抓,一不注意都可能失手掉下来;失手掉下来地危险性就更大了。
张恪赶紧分开吓呆了众人挤到前面去,却听见杜飞站在前面骂开来了:“李季,你这个甭种,怕政教处的那帮龟孙子做什么!当年老子一拳将曹光明地鼻梁骨打断,都没听他敢哼一声,你小子有种就跟许若虹从楼梯口给老子走出来……”手电筒照在李季旁边的墙壁上,没有直接照在人身上,免得让他们惊慌。
张恪一时也想不出比杜飞这嬉皮笑脸的笑骂更能安定人心的话了,杜飞这小子是成熟多了,看到水泥台阶下有一叠废弃的空麻袋,跳过去一搂一抱将一堆空麻袋都丢到窗台下的水泥台阶上,边上的学生看了才缓过劲来,赶紧四处找软东西填过去。
张恪拉住肖春铭,对他:“你找几个人上去帮他们爬回去……”他爬上台阶与杜飞并肩站着,跟杜飞说,“你盯着李季、我盯着那女的,要是谁失手掉下来,冲过去扛一扛,给他们缓冲一下,小心不要让他们头先着地……”
他们脚朝下跳出不了大事,要是失手头朝下,都不晓得垫那里麻袋能抵什么用。冲过去扛一扛,只要不出大事就好;幸好只有六七米高,下坠的冲劲与速度都不会太大。
肖春铭领着三四个身强体壮的男生从楼梯冲了上去,杜飞也有些紧张,听了张恪这话,浑身肌R崩紧,谁希望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学出什么意外?
第六篇 技术野心 第五百八十一章 风暴前夕
眼前的一幕,政教处的老师也吓蒙了,要真有一个学生失手掉下去,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哪里还敢刺激贴在窗台外的一男一女两学生?好言宽慰着,让他们稳定情绪,两名身强体壮的男教师伸出胳臂拽住两人的衣服加一道保险。
这时候都要骂设计窗户的家伙真他妈的C蛋,钻出去容易,从窗台外钻进来却没有借力的地方,夏天衣服单薄,拽着衣服不一定能吃得住人的体重,身上都浸着汗水,滑不溜湫的,都不敢直接往窗户里拽人,就怕失手。李季手臂的力气大些还好,许若虹这时候贴着窗台身子都开始打颤了,要不是一个老师拽着,她只怕就掉下去。
肖春铭不晓得从哪里找来一根尼龙绳,从窗口递出去,李季先将绳子系紧在许若虹的腰上,忙活了半天,才将两人从六七米高的窗台放到地面上。
张恪这些天留在学校厮混,与杜飞、唐婧关系亲热的同学,李季、许若虹在班上都要算品学兼优的学生,李季这家伙,张恪还算熟悉,这小子要不出意外,考上东大的法学系。想不到临考搞出这一通事情出来。张恪站在下面等着,身上都出了一身汗;待两人下来,将他们推着往外走,说道:“快回教室去,不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若是在角落里搂搂抱抱给政教处的老师看到,顶多挨两声骂,这时候让大家吓出一身冷汗,多半要给揪到政教处去狠狠的训斥一通,指不定到毕业前还挨一个记大过处分。
李季搀着许若虹往外走,政教处的老师拿手电筒照着,大声叫:“你们俩人,给我站住!”李季与许若虹往外走的步伐更是快了,等到政教处的老师拿着手电筒从楼梯口出来,他们已经不见人影。
大概是看到张恪在场。政教处的老师对现场的学生教训了几句就回办公室去了,围在新食堂外的学生也就跟散开了。
张恪走回教室,教室倒还安静,李季、杜若虹坐在教室后面的座位上,看他们地神情,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杜飞将两罐可乐丢给他们,腆着脸问他们:“你们躲里面做什么好事了,这么心虚非要从二楼跳下来?”
唐婧回过头来见张恪衣服有些脏,问他:“咦,去做贼了,衣服上怎么都是泥巴?”
抱麻袋垫窗台下时,哪里还顾得上干不干净?张恪递了一罐可乐给唐婧,笑着说:“去捉贼了。”
肖春铭走进来得意的说:“你们猜我在新食堂二楼的房间里看到什么……唔、唔……”跟他一起的那个女生伸过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胡说八道。
李季、许若虹红着脸不说什么。
得。都十八九岁的男女青年,发生什么事情还不是正常地?不过海州一中给压抑惯了的男女学生,相对说来还是被迫单纯的,即使躲在Y暗角落里,也很少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跟肖春铭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坐到唐婧身边,轻声告诉她刚才在新食堂发生的事情,唐婧瞪大眼睛。说道:“嗬,你们好大胆啊,新食堂那里黑黢黢的,你们俩怎么敢呆在里面的?”
张恪看了看手表,都过九点钟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下自修,张恪这个点会陪唐婧到学校地C场上散步聊天。
唐婧将书本都收拾到书包里,让张恪帮她背上,跟许若虹她们说:“一起去C场坐会儿,你们留在教室里也没有心思看书……”
坐C场中间的草坪上聊天。张恪才知道跟着肖春铭的那个女孩子叫张蕾。
学习氛围极浓重的、正积极申报国家重点实验中学的海州一中,谈恋爱的大多数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拿张恪自己来说,他更喜欢脑子与卖相同样出色地女孩子,想必海州一中的女孩子也钟意脑子与卖相同样出色的男孩子。长相平庸、学习成绩平庸的学生在海州一中是没有恋爱权的。
肖春铭、李季还有许若虹都填报志愿时,第一志愿都是填了东海大学,张蕾报考建邺师范大学——难怪对张蕾这女孩子一直没有什么印象。
坐在C场中间的草场上听着他们谈话,看着他们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既是惶恐又是期待,张恪能恍惚记得自己真正临考前的心情,正处于唐婧出国前的心灵煎熬,对未来既不惶恐也无期待。似乎在等着最终的崩溃一般地心情。
发生这样的变故,倒是与肖春铭、李季他们的关系热络起来了,甚至会跟着他们一起溜出学校到附近的桌球室打一两把桌球;张恪这段时间还真是活得自然逍遥,要是叶建斌在香港不每天至少三通四通电话的催促他去香港,这样的生活就算得上完美了。
历史不会一成不变的遵循既定的步伐前进。但是历史的趋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发生转变的。
对于亚洲资本市场。爱达电子借壳上市融资四十四亿港元算是一朵不小的、本不应该出现在历史长河的浪花,国际游资对泰铢的第二次冲击一直拖延到六月中下旬才发动。
6月18日。以索罗斯为首的手持大量东南亚货币的西方冲击基金一致大举抛售泰铢,迫使泰铢兑美元汇率一度降至26。7。
泰国中央银行拖延了三天展开反击,与新加坡政府达成协议,动用约120亿美元地巨资吸纳泰铢,进行严令禁止本地银行拆借泰铢给国际游资组织,最有力度地一招就是将隔夜拆息利率一下子提高一百五十倍。
由于银根骤然抽紧,利息成本大增,又无法发挥汇率交易工具的杠杆作用,致使国际游资组织措手不及,仓促后退。
初步估计他们这一次短短不到十天地攻击就损失了3亿美金,算是又挨了一击当头大棒;泰铢兑美元汇率也恢复到6月26日25。2的新高位。
虽然泰国中央银行使出浑身解数,使自己从绝境的深渊之前挣脱开来,所遭受到的损失也是相当轻微的,但是研究东南亚经济金融形势快一年的叶建斌,已经能断定泰国中央银行已经技止于此,再玩下去就要黔驴技穷了。
对于东南亚诸国来说,这一场胜利不过是大难临头前的回光返照而已,既伤不了几个庞大国际游资组织的元气,也挽救不了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命运。
国际游资二战泰铢失利之后,欧美债券市场就不断下滑,有理由相信这些国际游资组织正积极出售欧美等国的国债以筹集资金扩大下一波攻击的规模与力度。大战未爆发之前,全球各大外汇交易所也已经硝烟已经弥漫,然而,除了以量子基金、老虎基金为首的国际游资组织之外,对未来形势有坚定信心的却屈指可数。
六月上中旬,叶家以及孙尚义、葛明德等人悄然从不断飚涨的香港股市卖出所持股票套出巨额资金。三家仅卖出爱达电子的股票就套出超过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