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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博弈 二十一(5)
他想起了柳王明,想起了朱春平,心里在骂,这世道,这世上的人,真是“C他乃乃的”。
应作者要求,中间省去部分章节,敬请广大读者谅解。
生死博弈 二十一(1)
茅秉贵走马上任区教委主任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来,他向主管意识形态的区委副书记报到,听取他的指示,向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区长报告,听他关于教委工作的意见。然后是跑中学、小学、幼儿园调查研究,同教师座谈,看校舍,看教师住房,看学生食堂。越看心情越沉重,越看越没信心,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下水,水慢慢从胸部往上,喘气越来越粗,心里越来越慌。三根绞索套在他的脖子上,且根根都在慢慢拉紧。母亲的病情不见好转,还有加重之势,每个月的医药费就要一千多。老婆不能上班,伺候老人家,早停发了工资。他算过账,让老婆上班,一个月不过七八百元工资,还要请个人侍候老人,也得花去六百多,老人还没有亲情感,干脆就让老婆就不上班了。这几天老人还不愿吃药,说是让她早点去见老头子算了,这个病治不好,花这么多冤枉钱,拖累了儿子,还害得孙子孙女在外打工见不着面,这也是老人一块心病。茅秉贵有个打算,想把女儿安排到中学,当个图书管理员或什么的。一个女孩在外打工,总是让父母提心吊胆的。可自己刚上班就安排子女,那还能在教委站得稳脚跟吗?他不感造次。老人辛苦一辈子,无论如何,茅秉贵要尽孝,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尽力延长她的生命。老母亲的病始终是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自己为了进城,给柳王明送了七万元。都是朋友凑的,怎么还?他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听朱春平的“馊”主意。也许柳王明就是那么慷慨,不送钱也帮忙呢?当然也许像朱春平预料的那样,“做梦去吧”。因为那天把一大包钱送给柳王明的老婆黎颖时,他自己心跳得厉害,可黎颖就像从他手里接过一杯开水那么自然。证明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司空见惯了。如果没有这七万元,柳王明有那么充满人情味得批示吗?他写报告要求进城不是第一次了,没有一百次,也不少于五十次。从区委组织部到每一个常委,从区长到区委书记,每次申请报告,都是写到领导的纸篓子里去了。进城是对的,可以天天见到老母亲,下班可以帮她端茶倒水,尽一点孝心。可这七万块到哪里去找回来?拿什么还给朋友?还有柳王明交待他离开官山前要办的那件事,他从良心上感到不安。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官山的老百姓。听说已经有些群众准备到省政府上访,他们知道这件事同柳王明有关,不找市政府。茅秉贵担心这件事闹大了不好收拾。他在官山工作那么多年,从来都是维护农民的利益,没有干过侵害农民利益的事。临走之前惹得天怨人怒,心里一直不安。那一千多亩土地,大多数落在官山镇的汪家坝村,是陵溪县委书记汪东晟的家乡。涉及三百多亩耕地,六百多亩山地。这意味汪家坝村人均耕地要减少半分多,减少山地一亩多。这里的老百姓地处郊区,主要收入来源是土地。开始老百姓听说是外商要来投资,很高兴,以为是在这里办工厂,可以为他们安排一些就业。后来听镇里开会才弄明白是建墓地,且地价太低。市郊平均地价一万六千多,近郊更是两万多,虽说是公益事业,也犯不着由汪家坝的老百姓来为城里几十万人作贡献。特别是三百多亩耕地,减少了人均耕地的一半。直接影响到农民的生活。还有,在汪家坝的正东方向建一座规模如此大的墓地,无疑会影响汪家坝的风水。汪家坝自解放以来,六百多人口的村子,吃“商品粮”的不超过十个人,最大的官还数汪东晟,如今把这里建成了墓地,天天鬼哭狼嚎,爆竹纸钱,哀乐遍野,那还了得!这是老百姓无法接受的。
为了完成柳王明交待的任务,茅秉贵费尽了心机。他先召开了党委会,反复做“一班人”的工作,统一大家的思想,要一个声音,一个腔调。他当然没有说明这次征地对他个人前途的影响,主要是正面说明兴建这样一个墓地的意义。他强调这个项目是市政府的“民心工程”,是涉及市区几十万人口的公益事业,不能简单看成是一般的招商引资项目,对汪家坝农村产业结构调整有战略意义。工程上马后,需要大量的民工参加墓地建设,今后村里可以围绕墓地发展葬丧产业。比如制作花圈,经营祭祀用品,把吹鼓手组织起来,成为一个专业乐队,建立若干个掘墓下葬劳务队等等。可以安排一些劳动力就业,解决劳动力出路,既为城市发展作了贡献,又为汪家坝农民增加收入找到了一条新路子,是一个统筹城乡发展的好项目。为了抓好落实,党委决定成立一个领导小组,茅秉贵亲自任组长。镇里各有关方面头头脑脑参加的领导小组,诸如土管、派出所、民政所、武装部、林管站、妇联、团委等等。
生死博弈 二十一(2)
在工作方法上,茅秉贵也进行了认真研究,先是组织工作组开到村里,召开党支部大会,妇联、团委分别召开团员妇女干部会,传达镇党委决定,要求党员、共青团员带头,做好家庭工作,保证征地顺利进行,并把他们的态度和工作情况作为考验党员团员的一项政治任务,作为今冬党员民主评议的一条标准。
那天,茅秉贵把这些安排妥当后,就到市民政局找老同学朱春平汇报。民政局的秘书科长看茅秉贵那副灾民的样子,挡驾了。说朱局长不在。问哪去了,说是去市政府开会了,茅秉贵说“那我就在这里等”。秘书科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他坐着,自己出门有事去了。这时,他好像听见斜对门有开门的声音,朱春平熟悉的客套声钻进了他的耳朵。
“嘿哟,肖老板,你来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啊,我好到楼下接你呀。”然后是“砰”的关门声。
茅秉贵不管那么多,站起来就往局长室敲门。
“嘿哟,老茅,你怎么来啦?”
“我不受欢迎,但还是来了。”茅秉贵被秘书科长挡驾窝了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
“正好,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肖老板,这位是我的同学,官山镇的党委书记茅秉贵。”
坐在朱春平办公桌前的那个女人矜持地站起来,缓缓地伸出浑圆丰满的手,用三个指头轻轻地捏了一下茅秉贵伸过来的手,嘴角稍稍的往上一拉,不经意的说出了两个字:“你好。”然后就坐下来了,漫不经心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并不正眼看茅秉贵一眼。
“来来,秉贵啊,先喝杯水,消消气。” 知道是秘书科长惹他生的气。朱春平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我来把征地的情况给你汇报一下。”
“这不是正好吗?肖老板就是开发商,我们一起研究研究。肖老板你说呢?”他用巴结的目光转向对面那个女人。
茅秉贵这才知道自己忙上忙下,竟然是帮她跑腿。不得不再次仔细打量起这女人。她是哪路神仙?柳市长亲自过问的项目,竟然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事业。这个有几分姿色更有几分含蓄的女人是什么来头?他心里掠过几个问号。一想又犯不着,他只对柳市长负责,把征地的事办好,或许就能顺利的调动工作。
“这样吧,朱局长,你们商量,我十点还约了个朋友。还是昨天同你谈的意见,征地的具体事我不管,由你们负责。办好了手续我就进资。万一你们有困难也没关系,你们省有几个市都想引资搞这样的项目。”话从女人那张抹了口红的嘴里出来,但却掷地有声,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说着就起身告辞,她向茅秉贵点了点头。
“肖老板,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就不要考虑去外地投资了。”
朱春平赶忙起身,笑嘻嘻的跟在她的身后,送她出门。嘴里不停地说着好话。茅秉贵想,朱春平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怎么在一个外商面前,在一个女人面前“缺钙”。他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这副德行。所以,他没有起身。
朱春平不理老茅的情绪,他送肖老板出门。一边走还一边在解释着什么,在茅秉贵的记忆里,朱春平在老娘面前也没表现过如此孝顺。楼下的汽车喇叭响了好一会,朱春平才气喘吁吁的进来。
“老茅哇,你知道这女人是谁?”
“是谁你不是介绍了吗?不就个外商吗,把你吓成这样?”
“你不明白。”朱春平狡黠地笑了笑。
“我不愿意给你打哑谜。说正经的,我十一点还要去医院给老娘抓药呢。”
“老人家好点了吧?这一段时间,我也是忙昏了头,没来得及去看看老人家。”朱春平同茅秉贵是一个村子人,小学到高中都同学,又是“割头换颈”的朋友。后来朱春平上了大学,茅秉贵上了新阳师范学校,毕业后先是在镇中学教书,后来到镇党委办公室当文书,再从中国最低层的“官阶”往上爬,“爬”弯了腰,“爬”酸了腿,爬到了镇党委书记。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扑通下水,折腾得筋疲力尽,可回头一看,不过刚刚离岸。算得上是“吃过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也许因为受教育的程度,成长的环境,工作后的经历,接触对象不同的原因,俩人后来都感到对方的差异。茅秉贵觉得朱春平太滑,太油,太虚,像风似雾,琢磨不透。朱春平觉得茅秉贵太实在,太老实,太农民式的天真了。当然,这都在心里。两个人童年结下的友谊还是深厚的,朱春平在外面熟,茅秉贵在村里说话算数,互相有个什么事都搭个手,力所能及都尽力帮一把。
。。
生死博弈 二十一(3)
朱春平给他续了些水,坐下来听他关于征地的情况。茅秉贵把他前一段安排的工作,采取的一些措施,包括可能出现的问题都作了预测。
“最难的是两个事,一是价格确是太低,只刚刚够青苗补偿费,老百姓会拿郊区的价格来比较。二是‘风水’的工作难作。村里人说,这会坏了村里的风水。这第二比前一个问题更复杂。”
朱春平认真听着他的分析,不时地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朱春平问。
“我让征地领导小组先去做工作,万一做不下来我还真没辙呢。这不是想来听听你的主意吗?”
“秉贵,这件事我不瞒你说,你千万不要马虎。你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还要告诉你,刚才这女人的话为什么那么硬?他的来头不一般。再说,你已经为自己进城投入了几万元,你准备打水漂哇?”朱春平的话让他头皮发紧。
“那女人什么来头?”
“我虽说还不完全搞清楚了,但预感她不一般。你想想,柳王明为了开发这个墓地,花了多少心血?民政局长本来汤占海的呼声很高,市委组织部的方案就是汤占海。据说就是汤在这个问题上不得力,把我调来了。还越过区委直接找你谈话,你想想,一个市长什么时候直接找过一个乡镇长谈话?还有,听说墓地的规划也是柳王明亲自审查的。为了保证这个墓地的经营回报,他准备颁发市‘政府令’,关闭民政局所属的常青园墓区。名义是让民间资金、外资参与城市公益事业建设,背后的东西谁也搞不清楚。这件事你可不能有半点马虎哇。”
“可工作难做。你说说,价格悬殊那么大,强压老百姓的事,我下不了手。”
“我给你出个主意,老百姓不是信风水吗?你们暗中去给他们找一个风水先生。先给风水先生说好,给他点钱,要他去瞎编一套在这里建墓地对汪家坝有好处的话,去说服老百姓。”
“风水先生会按我们的意图说?”
“风水先生你还不知道,看钱卜卦。死的说得活,活的说得死。你给他钱,告诉他意图就行了。”
“我们请去的老百姓能相信?”
“你们公开出面他们当然不信。在暗中策划,推荐给在村里说话算数的农民,让他们出面,老百姓不就信啦?”
茅秉贵点头。
“在征地补偿方面,至少要达到一万元一亩。”
“可柳市长说最多不能超过八千。”
“这可以从几个方面来想办法。一是乡财政要出点血,拿个百把万、我也从民政的口子拨一点,再是你镇里的水利经费上挤一点,凑个两百万,不就达到了一万元一亩了吗。”
“这怎么行呢?这等于送钱给外商。再说,水利经费是中央的钱,过得了关?乡财政的钱用来给新加坡商人征地,怎么给群众解释?”
“不是公益事业吗?乡财政支持一下有什么不对?”
“问题在于这是外商经营性的投资,我掏钱等于给她个人送礼。”
“秉贵,不是我说的,你就是死脑筋!老是跟自己较劲。农民利益,就你维护农民利益?就你原则?柳王明官比你大,道理比你懂得多,你看他活得比你潇洒。论能力,论德才,论品质,你都比他强。他从一个司机,爬到了市长的岗位。他有用不完的钱,像换衣服一样换女人,白天坐在市长办公室指挥公、检、法,晚上可以指挥一群黑社会流氓。出门前呼后拥,出口说一不二,市里的局长,县里的书记、县长见面差不多都喊他爹,上至省里甚至更上层都有人为他撑腰,凭什么?这都是讲原则的结果?是维护老百姓利益的结果?”
茅秉贵听着心里有些震撼。
“市里两个头,李树生是个好干部,正派,有水平,按原则办。可吃不开,人家怕他的原则,惹不起躲得起呀。差不多成了孤家寡人。柳王明正好相反,吃喝嫖赌,索拿卡要,欺上瞒下,笼络人心,反到如鱼得水,大行其道。我敢保证,要民意测验,他会得高票的,信不信?”
生死博弈 二十一(4)
茅秉贵是最基层的干部,也知道一些基层的反映。他同意朱春平的一些评价。
“秉贵,别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丢掉原则,面对现实。我原来也看不惯柳王明那一套,可我看不惯有个P用!人家照样当他的市长。我一想不对,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得调整思路。我就帮他办了一点小事,咳,这人还真讲义气。”
其实,朱春平不过派人跟踪李宜德,发现李宜德回家看老婆是假,到李树生家打“小报告”是真,无非是把柳王明在云坊的活动情况给李树生汇报。他庆幸自己没有在柳王明面前说什么出格的话。第二天,朱春平把跟踪李宜德的发现报告了柳王明。博得了柳王明的好感,算是买到了柳王明的“船票”。那天,柳王明和他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告诉他,老朱呵,你能这样做,证明你是真心支持我柳王明的。我今后一定不会亏待你,有什么你就找我。我柳王明说到做到,你放心。柳王明还特意送他到电梯门口,这是身边工作人员不多见的。
在朱春平的开导下,官山的征地算是拿下来了,茅秉贵倒头在家里睡了两天好觉。也不知是柳王明故意“显灵”,还是巧合。第三天上班,刚进办公室,区委组织部来电话,说是区委领导要找他谈话。让他交接镇里的工作,准备到教委任主任,等区人大通过后正式上班。说心里话,茅秉贵也有过几次工作变动,但任何一次变动工作都不如这次别扭。他总把自己的所为,同报纸上天天揭露的卖官买官联系起来,好象报纸上那些话是针对他茅秉贵讲的。一想到这,他心里都有些发虚,自己感到恶心,总觉得背后有人向他吐口水。
现在,让他难受的是朋友们凑的几万块钱怎么还。这时他又想到了朱春平,他鬼点子多,见的世面多,他要再去求教于朱春平。正好朱春平说要来看看老人家,让他在家里等他。
“哈哈,你就算了吧,还什么?当我们几个同学扶贫,把你从苦海里捞起来了吧。”
“你别开玩笑了,几万块钱就那么‘烧’啦?”
“凭你那一千多元的工资,要孝敬老娘,还要养老婆,这辈子你还得了吗?”
“那你让我欠朋友一生的人情债,叫我一辈子不得安生?”
两个人聊了一会,又哄着老太太,说长寿的人才会常常“三病两痛”,从来不生病的常常一病不起。老太太一定会好起来,会活到一百岁。
朱春平又看看他的家,看看家里的用具,摇摇头,半是赞叹半是嘲弄,“秉贵呀,乡书记也当了七八年了,家还是没有变,不容易呀。”
“一个乡干部,一月几百块的工资也常常拿不到手,一家子人要吃饭。老百姓穷得那样,我就是想受贿,也没人行贿呀。比得你,‘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哪。”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是怕欠人情债吗?”
“怎么啦?”
“我给你出个主意。教委主任是个很多干部都‘眼红’的位子,招生,分配,转学,择校,求的人不少。周旋得好,决不亚于我这个民政局长。你手里也管着大大小小的一批干部,你工作一段后,要调整一下所属单位的领导班子。”
“调整班子?”
“对。先开个全体干部大会,把调整班子的风放出去,然后酝酿一段时间。”朱春平使了个眼色,诡秘的一笑,一转身,“我走了。”
茅秉贵心头微微一震,也没说什么。茅秉贵上任一个多月,跑了区里三所中学,七所小学,还有几个事业单位。他也感到一些单位的班子急需要调整,但调整是要把工作搞上去呵。三个月后,茅秉贵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着手调整教育系统的班子,组织考察,民主测评,个别谈话,征求意见,反反复复。历时近一个月,茅秉贵的家里热闹起来了,进进出出,前客让后客,汇报思想的,受朋友之托举贤荐能的,自己上门大言不惭、理直气壮要提拔的,拐弯抹角要到好单位的。各色人员,轮番表演。无论什么人,都没有空手的。老茅俩口子,开始是好言相劝,拉拉扯扯,甚至提着礼品追出门外。但不管你怎么推,最后都被各种理由推了回来。最让你推不出来的理由:“看看病中的老人,不过分吧?”后来,老茅也就算了,弄得家里吵架似的,隔壁邻居听了还不知到发生了什么。这一轮“班子调整”,老茅磨嘴皮子,挑灯夜战,在各种各样的人物中周旋,人瘦了一圈,口袋鼓了一圈。经过一番算账,除了收回当教委主任投入的“成本”外,还结余了二万多元。他虽然卸下了压在他身上沉重的债务负担,同时又背上了沉着的心理负担。
生死博弈 二十一(5)
他想起了柳王明,想起了朱春平,心里在骂,这世道,这世上的人,真是“C他乃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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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博弈 结尾(1)
结尾
四十三
当柳王明陶醉在书记梦境的时候,张力维正在北去的列车上,华北平原夜幕下的田野,在车窗外放电影似掠过,车厢内已经此起彼伏的鼾声响起。车轮有节奏的声音在深夜更加清晰,更加强烈。
列车员两次来到张力维卧位前,帮他拉下窗帘,都被张力维重新撩了起来。他贪婪地放眼窗外,凝视黑黝黝的原野,阡陌、田野、村舍、树林,影影绰绰连成一片,皮影戏般的在眼前飞过。他要逃离车厢内的现实,置身谧静的夜空,使包裹太久的思绪在夜空中得到从容的舒展。此刻,他感到自己的心紧紧吸附着列车,在黑夜里飞驰――。
昨天,他向王道广请假,要去北京参加一个研讨会。王道广爽快地同意了,并且帮助他圆满了参加会议的理由。
“是嘛,作为发展研究中心,要常常参加一些全国乃致世界性的学术会议,这才能够开阔研究思路和视野,才能出成果。你们应该多出去走走,结合新阳的发展,有目的性地考察国内外一些发展快的典型,给市政府提供建设性的建议。”
“谢谢主任关心。”
“你别客气,凡是要我做的,你只管招呼一声。同事嘛,互相关心就是了。再说,柳市长是特别看重研究中心的工作,对你寄予厚望。我更是义不容辞了。”
王道广讲的是实话,他虽然对柳王明社会交往、朋友圈子、日常工作、了如指掌,但也难免有疏漏之处。张力维的出现以及他在柳王###目中的地位,一直是王道广心中的迷。他只知道张力维是黎颖推荐的,只知道他是黎颖一个系统的,至于他同黎颖是个什么关系,深到什么程度,他还不得而知。他隐隐约约感到柳王明对他不一般,以王道广的观察,显然,张力维现在这个安排,是花了相当代价的。柳王明专门为张力维设立了一个机构,既讨好黎颖,也同张力维之间实现“买、卖”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他也深知发展研究中心的狗P“重要”。
作为市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张力维的身份有些特殊。这是一个副县级机构,让张力维当副主任,不需要通过市委常委会讨论,柳王明可以给刘茂盛打个招呼就能办到。机关的干部都知道张力维是作为特殊引进的人才,又有柳王明这棵大树作为后盾,自然都会刮目相看。所以在不知深浅的浑水中,王道广对张力维也有点“含糊”,张力维“研究”什么,都由他自己作主。这样的条件给了张力维很大的自由空间,使他有了更多的机会近距离接触柳王明,并顺理成章地以工作的名义,掌握和了解他的犯罪事实,他为自己计划的胜算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也为告慰九泉下的母亲走出了顺利的一步。
张力维的目光由近而远,由地上而天空,一弯残月时而出现在厚重的云层里,依稀看见天际的乌云在流动,在组合,在变化,出现一些不同的画面,他展开了想象的翅膀。突然,两片乌云汇合,中间留了一张口,淡淡的月亮作为底衬,从口里发出一片惨白的亮光,这副构图使他心头一震:这很象妈妈临终前留给他悲惨的一笑。
何菊芬咽气的时候,张力维双腿跪在她枕边,右手挽在她的脖子上,母子在进行着诀别的对话。
邻居大妈、大婶站在床前。妈妈无力地睁着眼睛,对床前的大妈大婶断断续续地说,“力维还小,寒暑假难免要回来看看。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孩子来了,你们给他口水喝。”
力维左手紧紧攥着妈妈冰凉的右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你是好人,放心,我们会招呼好孩子的。”
“那-就――好-好。”
妈妈艰难地移动着眼珠子,“力-维,妈-这辈子-没-没别的,只望――你有出-息。”
她艰难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要给妈-争-气,别跟他――”。
“嗬――嗬――”。一口浓痰在她喉头艰难地转动,又停住了,只见何菊芬一双黯然无神的眼睛睁得忒大,大得让人脊梁发凉,从此就再也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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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博弈 结尾(2)
何菊芬看透了儿子的心思,她知道他言语不多但极有心计,顽强而不张扬,主意定了谁也难以改变。她致死不放心的是张力维咽不下这口恶气,要同柳王明斗下去。一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怎么也不是一个恶G的对手,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妈妈是满怀着悲伤、充满着遗憾、一万个不放心地离开了人世。
何菊芬被柳王明投进监狱后,因为是国家工作人员犯罪,所贪污的又是救灾经费,性质恶劣。被判六年有期徒刑,因为她在狱中改造的表现,减刑一年。
出狱后的何菊芬走进的是一个冰冷寂寞的家。门框、窗户上破残的蜘蛛网在风中摇弋,推开厅门,黑暗狭窄的厅堂,一张小方桌上摆放着丈夫围着黑纱的遗像。一股幽怨Y森的气氛在她身边迅速包围了她。她没有眼泪,眼泪在狱中已经流干。儿子离家前已经把屋里收拾得很整洁,床铺上被褥卷在靠墙的一端,蒙上了床单。五斗柜、写字台、三条腿的沙发都用废旧报纸盖着。儿子知道妈妈爱整洁,收拾得很细心。满屋子灰尘,依稀可见的鼠粪,玻璃窗上的雨痕抹去了小屋曾经有过的温馨。五年的岁月对于人生不是太长,而何菊芬却是环地球走了几周那样遥远,使她从人间走到了地狱,一个女人该有的,现在她都失去了。二十多年相濡以沫的丈夫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不忍心拖累自己的孩子,在张力维收到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从容地吃了一瓶安眠药,带着微笑离开了人世。出狱后的何菊芬,生活过得异常艰辛,没有工作,断了生活来源。儿子远在北京,何菊芬的弟弟妹妹都劝她回县和父母一起生活,她不忍心自己这副样子给老人家难堪,也不能再拖累自己的弟妹,都是有家室的人,一个人继续在乡下的小镇上住着。
折磨死一个母亲的最好办法是不让她见到自己的孩子。
生活上的拮据,她都可以忍受。乡政府看在她任过副乡长的份上,又有关心“两劳回籍”人员生活就业的精神,安排她在镇上的居委会做临时工,给一点生活费。加上弟妹的接济,日子勉强可以过得下去。熟人、朋友瞥过来的冷眼,笼罩在身边的冷漠,她都可以接受。唯独使她接受不了的是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的儿子。还在牢房里的时候,她有一种出狱的期盼。眼前的寂寞、无助反而有一种无期折磨的惆怅。刚刚回来的一段时间里,何菊芬又是写信,又是电报,又是电话,务必要儿子回来见上一面。
好不容易盼到那一年的“十、一”国庆节,张力维回来了,从下汽车的那一刻起,母亲就一直拉着他的手,拉到家里。母子俩抱头一阵痛哭。那一晚,妈妈一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入睡。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一眼醒来看到的是妈妈的微笑。张力维心头一震,伸出双手,抚摸着妈妈憔悴的脸,心痛地说:“妈,一晚都不睡,那怎么受得了。”
“儿子,你知道吗,看着你睡在妈的身边,妈比什么都开心。”妈妈尖尖的手指拢进他的头发,有滋有味地摩挲着。
“你记得吗,你小的时候,妈妈要是出差或是下乡几天没见到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你床头,先把你看个够,然后再去做家务事。我在你床头坐得最长时间是两天一晚。”
“干嘛呀?”
“那是你两岁的那年,正逢汛期。妈妈去湖区防汛,负责一座七千亩大堤防洪抢险,在堤上和老百姓一起坚守了二十三天。后来你爸爸打电话告诉我,说你身上生了很多疖子。已经高烧了两天,喂了药给你吃也不见好转,到医院给你输Y,你死活不干,甚至趁医生不注意自己拔下针头跑回家,不知道怎么办,要我回来看看。”
“我怎么没印象?”
“你小时候就很机灵,我们没办法。医生说不打针不行,可有没好办法。后来同医生商量,先给你打一针催眠药,让你睡着。再给你输Y。就这样,你迷迷糊糊睡了两天一晚,我就这样坐在你身边看了你两天一晚。”妈妈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消瘦的脸上泛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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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博弈 结尾(3)
那一天早上,妈妈抚摸着他的头,讲述自己的童年,讲述着知青的艰辛,公社工作的劳累和责任,柳王明的暗算和自己的善良。她告诉儿子:为人在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妈妈这一辈子的教训是太善良了,而且把所有人看得和自己一样善良,结果吃了大亏。”眼泪从她布满皱纹的眼角汨汨往下流。
“妈妈,妈妈,我要撒N。”
张力维对面下铺的一个小男孩,搂着眼睛,喊着熟睡在他身边的母亲,把他的思绪从窗外遥远的夜空拉回来了。小孩甜甜地呼唤,妈妈从睡梦中惊醒的情景,都让他感到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他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车厢过道偶尔走动的旅客,看着还有人呆呆地在窗口坐着,都要朝这边多看几眼。张力维毫无睡意,但不能再这样坐了。于是他把卧具垫在后背,闭上眼睛,斜躺在床上,思绪随着飞驰的列车,继续前行。
出狱不到一年,妈妈病倒了。她没把诊断结果告诉儿子,张力维每次和她通电话都隐约听到她难以克制的抽泣。他都以为是妈妈思念儿子的缘故。可学习任务繁重和来往的花费,都不允许他常常能见到妈妈。
终于有一天邻居给他来电话,要她必须尽快回去和妈妈见一面,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原来还在半年前,医生给她查出了胃癌晚期,她怕干扰儿子的学习,不敢把真相告诉他。又不肯吃药治疗,怕花了太多的冤枉钱。所以病情发展很快,张力维见到病床上的妈妈,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小时候撒娇时常用小手摸摸妈妈脸上的小酒窝,现在妈妈的腮膀子深深的塌陷了,小酒窝不见了。张力维无限地感慨,满眼的泪水,妈妈说不出话,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难过。临别的那一刻,妈妈身体突然向上挺起,两眼睁得圆圆的,眼珠子不动了。那一幕,张力维一辈子不会忘记。邻居告诉力维:“孩子,你妈走得不服气呀,还是你帮她合上眼睛吧。”
张力维泪流满面,他缓缓地伸出手,并拢五指,贴着妈妈冰凉的额头轻轻向下抚去,帮她合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死不瞑目”,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决心,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她都要让九泉之下的妈妈安详地合上双眼。此仇不报,他张力维就不人。
张力维悲壮地送走了妈妈,开始潜心地构思他的复仇计划。他知道,实现这样的计划,首先是自己的实力。他一边刻苦读书,完成了本科阶段的学习任务,又以优异的成绩免试读硕士。同时他从各方面了解柳王明的情况,他从互联网上关注着柳王明的行踪,收集他的资料,研究他的为人处事,包括他的家庭生活。也许是天赐良机,就在张力维苦于毕业去向选择的时候,柳王明调到新阳任市长,而且组织了一拨人马,大张旗鼓地到北京高等院校来引进人才。张力维毅然决定,不留北京,不去老家,跟着柳王明去新阳市工作。他深信自己的判断,柳王明这样的干部,本性决定着柳王明不可能安份守纪地干事业,既然要会违法乱纪,就不可能掩盖他的劣迹,把他的所有丑行揭露出来,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防止他残害更多妈妈一样善良的人,张力维既安慰了九泉之下的妈妈,让她平静安详地闭上眼睛,也算是为世上的好人做了一件好事。就这样,他选择了经济实力比较强、离新阳又不是太远的云坊县落脚。并在不长的时间内接触上了柳王明的老婆黎颖,没想到的是黎颖同样是柳王明的受害者,柳王明不但完全背弃了她,还一直在利用她,至今没有放过她,张力维先是怀着敌意接近她,继而是理解,再是同情,后来是爱恋。他以极大的同情抚慰着黎颖受伤的心,意外地博得了她的感情。黎颖善良、朴实、单纯,在物欲横流的尘世中表现出难得的憨厚和天真,她是真心地爱他。以至于他在为柳王明挖掘坟墓的时候,脑海里常常有两张女人的面孔交替出现:黎颖天真无邪的微笑和妈妈临终前怒目圆睁凄惨。复仇心的驱使,利用情感的自责和愧疚常常交替折磨着他。黎颖做梦也没想到,在他们的情感、R体交流中,在她们忘我耳鬓厮磨时,黎颖把他作为唯一情感依靠时,张力维正在编织一张足以让柳王明无法挣脱的网,而帮助织就这张网的正是他的老婆。
生死博弈 结尾(4)
列车驰骋的节奏均匀而平稳,“隆隆”声在张力维的耳边慢慢淡去。
他好像来到了建设局招待所三楼那个熟悉的房间,房间怎么是空空的,那张宽大的床也不见了,黎颖光着身子向他扑过来,两只高耸的茹房颤悠悠的跳动。张力维张开双臂抱住,可什么也没有。只见黎颖又坐在沙发上“咯咯”地笑,还不停地说他是个“憨包”。他又转往客厅的沙发,突然间怎么黎颖变成了柳王明。柳王明面目狰狞地看着他,恶狠狠地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咬牙切齿地说,“好小子,你竟然胆敢睡我的女人,我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就拉枪栓,顶上子弹。
张力维奋力扑过去,可裤子老往下掉。他终于重重的摔倒了。
他醒了,一身冷汗。
“霸州站到了,有在霸州下车的旅客,请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张力维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多了。还有一会就要到北京了,他再次默记了一遍中纪委举报中心的地址和举报电话。翻身起床,来到过道的窗前,边活动着双臂,边欣赏着天际泛起的霞光,信心十足的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四十四
冬日的下午,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际,可晚风就给人吹来了阵阵寒意,王道广推开车门,不禁一个寒颤。他麻利地正正胸前的领带,把风衣扣好,快步走近停在前面的本田汽车,拉开了车门,一只崭新的鳄鱼皮鞋伸下地,随即柳王明的身子晃出了汽车。身后,一台武警牌的“三铃”吉普、两辆别克轿车也先后跟着“嘎然”而止,一字排开在新阳高速公路收费站边上。见柳王明下了车,彭常青、刘茂盛、接待处长、田文革和警卫处长、办公室行政科长,几位秘书都一同朝他围过来。
“几点了?”柳王明问王道广。
“现在是四点五十分,按正常速度,五点会到。”
“他们几点从省城出发?”彭常青跟着问。
“考察组的同志涉及几个单位,又不住一个院子,他们约定三点集中,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