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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的末音还在舌尖打转,韩棋身上的身气顿时散得干干净净,全身上下像是被上路从上空砸下一般,顿时重重摔倒在别人家的屋瓦上。

    这究竟是……

    啧啧,你之前不是中了我的毒针么?其实只要乖乖静养十五六天也就好了,结果你偏偏要动怒,居然还催动内力和人打架……啧啧,结果现在你就只能一个多月都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夜猫……

    韩棋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眼光能杀人,夜猫的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

    夜猫沐浴在这种手针万刀的目光中,只觉得通体舒泰,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

    他们两人从认识起一直斗到现在,夜猫可谓是上风占尽,玩得不亦乐乎。

    此刻见到这江湖上一人出声万人应的天之骄子全身无力地躺在屋瓦上,俊美脸孔气得发红,草草擦拭却依然没能擦干净的妆还残留在眼角眉梢,心情就顿时好到不能再好。

    在韩棋身边蹲下,伸手拍怕那人脸颊,夜猫笑道:啧啧啧,我本来还想多和你玩一阵儿的,但现在好像有点来不及了。嗯,你也知道,我一旦发了帖子,就一定要在限定时间内做到啊,要不然言而无信、辜负大家的期待多不好意思。

    果然,韩棋的脸又变红了不少,两只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说起来,你这次又没法子拦住我啦。呵呵,小韩,棋儿小乖乖,你若是赶得及了,应该还能见到贾老爷哭丧着脸的表情,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事哦。

    说完俯下身去,在韩棋脸上轻轻一吻,顿时让韩二公子猝不及防之下气得昏厥过去。

    夜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从怀中摸出一开始就在韩棋身上摸出来的竹筒,拔开塞子,自天上抛去。

    咻──碰!

    一股白烟在空中窜升,随后绽出七彩焰火,正是重门中专门用来传讯的七彩腾天。

    好啦,你那些手下们也该来接你了。呵呵,我还真舍不得离开呢……

    说着似真似假的玩笑话,夜猫身形一晃,身影便已经移到三丈以外,几个起落,便失了踪影。

    等到重门忠心耿耿的下属们找到正确地点的时候,就只见到自家二公子躺在屋檐上,人事不醒,死活不知。

    三个月后,贾府。

    贾老爷,听闻昔年药仙花费数十年功夫炼制的天王转心丹终于被你弄到手了?据说此药可以R白骨活死人,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疗伤圣品,不知阁下可否惠赠几粒给在下傍身?大恩不言谢,那我就在五月初七晚三更时分来领,多谢多谢。

    你最虔诚的崇拜着 夜猫 留

    捏着手中这张路边摊抱煎饼用的油纸,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这几行字,韩棋不光手指在颤抖,就连身子都跟着抖个不停。

    上次是不知道从哪里揪出来的废纸,上上次是沾满了胭鲁水粉的香纸,再上上次居然是茅房用的草纸,还有上上上次……

    还有那个最后那个好像猫脸的符号又是什么啊?

    这小子到底把别人当作什么啊?

    看不起也要有个限度!

    尽管在心中如此怒吼着,韩二公子表面上还是一派冷漠倨傲的表情。

    贾老爷,请放宽心,我韩棋绝对不会让那厮夺了天王转心丹的。那小子以为这天下闻名的灵药是街边一个铜子五块的麻糖么?居然敢这样狮子大开口。那种灵药总共也只炼出一颗而已!太过分了,这厮实在是太过分了!

    真的?太好了……多谢韩二公子,多谢多谢。对面坐着的富态老者感动得抬袖拭泪,我收到这张纸的时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那人已经不知道得手了多少次,多少英雄豪侠都栽在他手里,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手上有天王转心丹……呜呜呜,若是被劫了去,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说到这里,忽然向前一个倾身,肥肥胖胖的双手一下子握住韩棋放在膝盖上的右手,贾老爷痛哭流涕地凑过去,继续哭诉,幸亏韩二公子义薄云天武功盖世侠肝义胆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也只有你能阻得住那贼人,韩二公子,你一定要保住老朽的命根子啊啊啊──

    韩棋浑身一阵恶寒,强忍住一掌打飞贾老爷的冲动,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两只猪蹄中抽出来,缓湲道:贾老爷敬请放心,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韩二公子……贾老爷顿时被感动得泪眼汪汪,双眼呈梦幻色望着江湖上侠名远播的俊美青年,看得对方一阵J皮疙瘩暴起。

    韩棋尽力催眠自己当没看到,转而将注意力放到周围三个人身上去。

    一身横练功夫的少林俗家弟子开碑手,精通暗器机关、毒药遁术的五绝书生,还有纵横关西、六扇门中一等一的好手神鬼避,再加上一剑锁江、心思细腻武功高强的韩棋;

    这四个人从某种层面上来讲,毫无疑问就是抓住那巨盗的大网。

    可是这四人中,贾老爷就只抓住韩棋哭诉,这自然让其他三位被人捧惯了的大侠看不过眼。

    可就算再怎么看不顺眼,韩棋可是放眼整个江湖中,唯一和夜猫纠缠了长达三年之久的人物,别人连点边都沾不上,这小子却已经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

    哼,交手那么多次,还不是让人跑了?已经被夜猫放过一次鸽子的五绝书牲酸溜溜地说道,韩棋双眉一挑,对这种跳梁小丑,完全就视若无睹。

    韩棋你……很明显这种态度比痛斥一番还要伤人,五绝书生那张白净面皮立刻被气得涨成紫红,险些就要抄家伙向前冲了。

    好啦好啦,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若是起了内讧,只怕得意的还是那姓夜的小人。六扇门出来的不愧是老油条,看起来就像个猥亵老头的神鬼避两句话就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五绝书生冷哼一声,只用眼恶狠狠地瞪着韩棋。

    神鬼避笑道:不过,老朽还真是想向韩二公子多讨教两招。那夜猫滑得像条泥鳅,武功高手法妙,不知道让我六扇门中多少好手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不知韩二公子是用何种法子截到那厮的呢?

    韩棋看着他一双三角小眼精光四S,就知道这小老头不安好心,冷冷道:韩某不过是运气罢了,若论这抓捕贼人的手段,又怎及得上六扇门的诸位英雄呢?

    说完也不等神鬼避再开腔,岔开话题道:时刻将至,那厮也快来了。

    一句话让神鬼避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再接续方才的话题,只是一双眼老是盯着他不放,可见还没放弃。

    至于开碑手则是个性情直爽的人,爱憎分明,不知道是不是贾老爷过于依赖韩棋的缘故,心生不满,也恶狠狠地瞪他。

    如此一来,倒成了这屋中人都盯着韩棋不放了。

    韩棋心中更是恨那给他带来无穷麻烦的夜猫,只将那厮骂得狗血淋头,仍不解气。

    算算时辰,三更将至,众人不由绷紧精神,就等着传说中的巨盗登门造访。

    可就在这时,惊慌尖叫声也从外面传来,失火了!快救火啊!

    呼救声,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泼水声,火焰焚烧时霹里啪啦声,还有被烧毁的重物倒塌声,乱成一团。

    啊啊啊!我的房子,我的房子……贾老爷满面惊慌地想冲出去,却被韩棋挡在身前,别出去,这是诱敌之计!

    贾老爷尽管又心疼又害怕,但还是按着韩棋说得去做。

    哼,严要看这厮这次还要玩什么手段!五绝书生恶狠狠碎道,一直藏在衣袖里的武器也露了出来,那是一对儿长不过尺余的判官笔,比寻常判官笔不知道小了多少,但看到钢铁造就的笔尖上蓝汪汪的光,就没人敢小看这武器。

    话音方落,就听到霹啪一声轻响,烛火随声熄灭,贾老爷禁不住尖叫出声,身边四人却不约而同地蓄势待发,等着那贼人上门。

    嘿嘿。轻巧得彷佛是叹息般的笑声冲入五人耳中,韩棋高声叫道:夜猫!随既第一个向声音来处扑去。

    在他身后,紧跟着的就是开碑手和五绝书生,反而是六扇门中的老滑头留了下来,守在已经吓得双腿酸软的贾老爷身边。

    火光冲天,尽管是深夜,却还是四处亮堂堂的,只是人却未免多了些,也杂了些,奔跑救火的,因惧怕而四处逃散的,完全分不清夜猫究竟藏身何处。

    神鬼避冷笑道:好一招声东击西的招数,难道那小子以为就凭这样就能瞒过我么?

    木老,您……这是什么意思?贾老爷已经彻底愣住了。

    哼哼,闹出这么大阵仗无疑是为了掩人耳目,至于那声轻笑,毫无疑问就是引人离开,他好从容下手!

    话音未落,就听到之前的那个声音嘻嘻笑道:呵呵呵,我该说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还是说,年轻人沉不住气?

    神鬼避双手一错,佝偻身子摆出个开山拳的起手势,嘿嘿一笑,闲话少说,我还真想见识见识盗取皇宫三件异宝大盗的武功!划下道儿来吧!

    何必那么麻烦呢。夜猫的声音既轻柔又得意,今天我已经得手了,干嘛还要小自己招惹祸端呢?

    什么?听到这里,神要避的目光顿时变了。

    不、不可能!我一直贴身收着,怎么可能……贾老爷慌里慌张探手入怀,不多时便掏出一个小盒,嵌玉镶金,盒盖一开,就见到里面一颗指头大小的丹药,赫然正是杏林至宝天王转心丹。

    神鬼避看得目不转睛,忽然嘿嘿一笑,不错,正是此物!出手如电,贾老爷一个眼花,身子便顿时无法动弹,手中盒子也已经易了主。

    木老,你……

    神鬼避也不多说,就要抽身离去,却不料背心一凉,后心要害已经被剑尖抵住,动弹不得。

    这次来的人中,就只有一人使剑。

    虽然那把天下闻名的凶剑已经被夜猫夺走,但这把取代的也差不了多少。

    夜猫,没想到你装腔作势、装神弄鬼的本事还真不小。

    冷到将人冻成一块块的声音饱含轻蔑,来人目光如霜刀,毫不客气地剐着面前这人的后背。

    神鬼避笑出了声,嘿嘿嘿,韩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身后之人,正是韩棋。

    韩棋面罩寒霜,握住剑柄的手指有力且平稳,六月债还得快,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我手里?

    易容成神鬼避的夜猫眼珠子转转,笑道:怎么韩二公子还对三个月前妓馆里的事耿耿于怀?

    你给我闭嘴!手指一紧,手中剑顿时递进半寸,直刺入夜猫的脊背中。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屋中弥漫开来,韩棋深吸了口气,控制着自己不要在此时此刻将这人杀了。

    夜猫带给他的耻辱、愤恨,哪有这么简单一剑就了结的?这未免也太便宜那厮了。他非要用各种手法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消他胸中这口闷气。

    我说韩二公子,自那日别后,我想了很久,这才想明白其中的诀窍。你之所以能抓住我的尾巴,该不会是因为我之前借了你重门重宝碧犀角吧?

    韩棋心中咯登一声,不过随即也坦然了。

    如果连这点都想不通,那还做什么大盗?

    不错,我重门至宝碧犀角能散出一种特殊香味,人闻之不察,却有一种昆虫能闻到。这气味经久不散,你这厮盗宝之后也不变卖,可想而知得宝之后是日日把玩只怕日夜都在一起,身上自然染了香味,我自然就能分辨出你究竟易容改扮成何人,或是追到你的行踪了。

    可是这也不对啊,我拿到碧犀角之后,就直接丢到仓库里去发霉了,压根不是日日把玩,为什么你还是闻得到?

    放P!又不是我闻到的!韩棋大怒,只要你近距离接触过碧犀角,那味道就可以保持十年不散。顶多只是浓淡程度不同罢了。

    夜猫叹道:啧啧,这下完了,我岂不是要被你这块及糖黏上十年?话中意思烦恼苦闷,偏偏说话口气却是喜滋滋的,听的人后背一阵发寒。

    韩棋冷哼道:你这次落到我手里,还奢望能活下去不成?

    哎呀,蝼蚁尚且偷生,就更不用说人了。

    韩棋心中一凛,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招!袍袖一挥,夜猫顿时身上一软,周身大X已被封住,顿时身子软倒在地,动弹不得。

    韩棋顺手将旁边贾老爷的X道解开,又将药丸从夜猫手中挖出来,正要交给贾老爷时,忽然身上力气像被硬生生抽出,全身一软,扑通一声,居然摔倒在地上。

    这、这究竟是……

    风水轮流转,说的就是这一出吧?夜猫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这一下变故突起,也让韩棋顿时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

    你……这不可能!他用的独门点X法可是只能用特殊方法台能解开,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

    如果你从小时候开始就被人用天下各种不同的手法点X,到了我这把岁数,自然也就明白各式各样的解X法子啦……身子向后一挺,只听到霹哩啪啦骨节暴响,整个人一下子高了不少。

    夜猫动动胳膊又揉了揉脖子,长出了一口气,唔唔,我说你怎么老是能找到我,但一旦跑得远了,你又找不到我的行踪,果然是气味的原因啊。幸好那些虫子看起来距离远了就闻不到香味,要不然我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全部被你看过去了?幸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呸!谁喜欢窥视你的隐私啊!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韩棋想动,但就是动弹不得,夜猫那厮究竟是在何时何处动的手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嘿嘿,说起来这法子也不算多妙,只是手脚快就能做到。

    手脚快……韩棋脑中灵光一闪,似乎已经明白了。

    夜猫不理被这一连变化吓瘫在地上的贾老爷,俯身从韩棋手中拿过天王转心丹,顺便冲他露出个灿烂笑脸。

    夜猫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这一笑非但一点都不潇洒,反而让看到的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起了气身的J皮疙瘩。

    看来你已经明白啦。将天王转心丹抛向空中,随后又伸手接住,要想让聪明人中圈套,确实要比设计笨蛋要轻松得多。

    韩棋很想吐血,但在吐血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梆梆梆三声脆响由远及近传入耳中,三更已到。

    时辰到啦,我也该走了。望望外面依然乱七八糟的情形,夜猫伸了个懒腰。

    我这次下的可不是毒哦,只不过是些很温和的麻药罢了。韩二公子,这次多谢承让,下次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哦……说完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啊唷唷,看看我这记性,都忘记了,下次你能不能抓住我还是个问题呢!呵呵,呵呵呵,我期待下次玩得更开心,你一定要努力地追上来啊!

    笑声随着身影远去而变得模糊不清,韩棋的脸色时青时红,走马灯似的变幻不止。

    怎么可能让那厮就这样逍遥下去?

    既然只是麻药,那就……

    韩棋怒火上冲,恶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口,顿时痛得眼前一黑。

    呜……

    不过也多亏了这痛楚,让他好不容易从麻药中摆脱出来,刚一能动弹,韩棋立刻毫不犹豫地用剑划了手背一下,这下子就更清醒了。

    夜猫!当下毫不迟疑,向门外追去。

    夜猫!你给我站住!

    Y魂不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猫正在前面跑得开心,闹得愉快,听到这声吆喝时回过头一看,果然见到一抹熟悉紫影向他扑来,顿时心情就更好了。

    韩二公子,不是吧?我都那么明确的表明过我的态度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痴心不改?

    夜猫,你给我死来!

    啊唷唷,年轻人别火气那么大啊。

    一个故意放慢脚步存心戏耍,一个拚命死追存心要命,于是天雷勾动地火,顿时打了个乒乒乓乓热闹非凡。

    夜猫本来就想着逃跑,有意无意间将韩棋向庄外引。

    韩棋也知道他的打算,眼见二人打斗引了之前追出去的五绝书生和开碑手过来,也乐得顺其自然跟着夜猫离开。这好不容易追到的猎物,岂有让人分享的道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相配合的结果就是离百里庄越来越远,逐渐向着几里外的荒山奔去。

    夜猫的轻功在江湖上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韩棋追了他这么多年,就算轻功差劲也能练成飞毛腿,这刻意为之的打斗奔逃没过多久,二人便已到了渺无人烟之处。

    百里庄后是琦山,山上到处都是参天大树,杂草藤草藤蔓四生,Y冷潮湿,让人从心底生出不快。

    天上悬着一弯残月,星子黯淡,零星几颗分布在Y霾夜空中,从林中望去,更增凄冷。

    林中就算是白天都显得Y暗,更不用说这种冷森森的漆黑深夜,韩棋紧跟在夜猫身后,只见那人身形快若流星坠地,姿势美妙,心中恨意越发浓重。可任凭他将功力催到极致,却也无法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由此可见以人之间轻功造诣的差别。

    所幸夜猫也没打算一直逃下去,等到入了林中,发现已经把那些笨蛋都甩掉之后,身形一转,滴溜溜地转了半个圈子,面对面地站在韩棋面前,笑得开心。

    夜猫,你终于要和我面对面一决胜负了么?韩棋笑得狰狞,手中长剑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兴奋,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响。

    夜猫叹了口气,笑道:面对面一决胜负,我们两个作的还算少么?

    放P!还不都是尽用些小人伎俩!手腕一抖,长剑轻颤,韩棋手掐剑诀,正是摘天剑法的起手式,今天就来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夜猫嘴巴张开,正打算说些什么,韩棋就猛喝一声扑了上来,剑光挥洒,直笼夜猫上三路的要害。

    韩棋太清楚夜猫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嘴了。还有那恐怖的厚脸皮,以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成的粗神经,足以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活过再死死完再活,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一包话都不出来,就这么一股脑地打死他算了。

    心中这样想,手上招式越发凶狠,夜猫在剑影中跳来跳去,闪东闪西,一边还找准机会开口道:我说,韩二公子……

    你给我闭嘴!恶狠狠一剑横扫过去。

    那个啥,我也想住嘴,但是……

    闭嘴!

    可是……

    韩棋手中长剑披泄如电光,无孔不入,可那夜猫偏偏身似游鱼,跑得飞快,这如电如雷的剑势,居然只能让他身上原本就不怎么体面的衣服再度变得破烂一些罢了。

    不够!还不够!

    努力!还要多努力一些!

    将全身功力都催发出来,韩棋一声长啸,纵身跃起,最厉害的杀招在剑尖绽放,直向夜猫身上笼去。

    夜猫微眯了眼,显然也知道这招厉害,却不避反迎,也是长笑一声,向着剑光迎来。

    很好,就这样不自量力地过来送死吧!

    韩棋当然明白这招月冷霜雪的威力,满心兴奋想要将这仇敌刺死在剑下,却不料此时此刻,变故突生。

    呜……忽然之间,浑身内力宛如黄河泄洪,奔流不回。韩棋大睁着眼,完全无法想像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结果他俯冲向下的身子少了内力的支持,真是直坠如流星,眼看就要摔个半死了。

    正在此时,夜猫已经到了。

    一伸手,一收臂,便用四两拨千斤的招数将韩棋扫到一边,并且将下坠之力混杂着自身的内力送入韩棋体内。

    咚的一声巨响,韩棋笔直摔向一旁。

    卡嚓嚓,轰隆隆,撞倒了好几棵大树这才软绵绵地倒落在尘埃之中,已经摔得七昏八素,眼冒金星了。

    夜猫轻松落地,溜溜躂达地走到韩棋身边,笑道:我刚才就是想说,我下的那个麻药,虽然可以用痛楚来驱散药力,但和你在三个月前中的毒药混合起来,就会产生功力催到极致时功力全失的效果。我还想和你说待会儿打架的时候不要太投入,要不然受了什么伤就麻烦了。

    韩棋很想吐血,但是他现在连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

    他歪着头,斜靠在被撞倒的树桩上,衣衫破烂,长发散乱,狼狈不堪。

    若不是方才夜猫送过去的内力,只怕被打飞这么远的他早已受了足以致命的重伤。

    但若不是夜猫将他打飞这么远,他顶多只是栽在地上而已,也不会变得这么惨。

    说到底,夜猫那小子压根就不想见他好过就是了!

    这样想着,韩棋恶狠狠地瞪了夜猫一眼,费尽力气哑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夜猫笑道:我从来也不曾想过对你下杀手,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有趣的对手,这个江湖才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这番话远比说要将他千刀万剐还要让人生气!

    夜猫你……

    韩棋只气得脑袋发昏,浑身发热,却也对这那缺德大盗无可奈何,唯一顶用的就是杀人眼光恶狠狠地继续瞪着。

    凄清月光从天倾泄而下,让这片人工开凿出的空地亮堂了不少。

    月光轻拂在韩棋俊美容颜上,细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夜猫只见那人难得苍白毫无白色的双颊突地绽出片片桃红,那瞪过来的一眼含嗔蕴怒,不知是他眼花还是事实却是如此,只觉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撩拨得人胸口如揣了七八十只活兔,扑通扑通撞个不停。

    长发如瀑奔泄而下,色如墨染,幽幽泛蓝,一截修长颈项从大敞的领口中舒展而出,脆弱却别有一股柔韧之感。

    望着那截颈项,夜猫忽然觉得嘴巴有些乾,一股邪火从下腹直涌而上,直想冲过去将那截衣领拉开,看看那人的身体是否与他的颈项一样那么撩人。

    与此同时,韩棋的呼及也变得急促起来,也许是夜猫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又或者是那灼人的视线让人心生恍惚,韩棋只觉得身上一股热流从不该生出的地方涌出,四处乱窜,要命得紧。

    事情不对劲儿!

    他们两个都不是不经事的稚儿,这种反应一冒出来,自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当下,二人异口同声怒道:他娘的!居然是C药!

    第三章 错

    琦山上,密林中,参天巨树舒展枝叶,遮住了大半天穹。夜风拂来,叶浪翻涌,海涛般的声响掩盖了阵阵虫鸣鸟啼,满耳就只有这种既豪壮又令人心生惧意的轰鸣。

    人工开拓出来的小小空地上,一人站,一人卧,若不是风吹起他们的衣袂和长发,绝对会被误认成是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之前被打斗声惊的藏起来的动物们此刻也在树丛中探出头来,满怀好奇地望着之前还打得乒乒乓乓凶猛无比,此刻却已经变成泥塑木刻的两个人。

    韩棋感觉到身上欲潮汹涌,面前也站了个欲火高涨的男人,摆明了老天都要他们有这么一腿,好解了春毒,但偏偏他宁可横剑自尽,也不愿意与那厮扯上这种关系。

    夜猫感觉到身上欲火高涨,面前也躺了个欲潮汹涌的男人,摆明了老天都要他们有这么一腿,好解了春毒,但偏偏他虽然玩乐成性,也不太愿意和男人有上一腿。

    人生最悲惨之事,莫过于此。

    在察觉到体内不知何时中了C药之时,二人就一直保这种状态互瞪,只是瞪的时间越来越久,情况就越是不妙。

    二人之间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目光相触之时霹哩啪啦激迸出万点金星千朵火花,虽然明知对方不该动不能动,身子却完全违背本身意图地开始动了。

    夜猫向前走了两步,僵硬的动作和前进步代的急迫完全成了鲜明对比。

    韩棋撑起了身子,幸好刚才一下撞得不轻,要不然他可能就无法控制身体直向那人扑去。

    夜猫催动内力,想要让有彷佛已经有了自我意识般的双腿钉在原地。

    韩棋想要继续赖在地上,却管不住自个儿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勉强站起。

    随着二人距离越来越近,情况就越来越不妙。

    你……

    你……

    二人突然同时开口,听到对方说话后都愣了愣,随后同时闭嘴。

    呸!他什么时候和这个厚颜无耻的大盗默契这么好了?韩棋立刻唾弃自己。

    你想说什么?夜猫喘着粗气,这下子总算将不听话的手脚管住了。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大盗,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慌乱,完全为了那该死的药性,那该死的无法控制。

    这时候如果不说点话,只怕下一刻就忍不住滚到一起媾如了……太可怕了,这个最有可能变成事实的假设!

    哼!韩棋身子僵直,内功未复,身虚体弱,禁不住在夜风中摇摇欲坠。他现在也不好逞强,时机不对,亏你自认本事超强,什么时候中了暗算都不清楚。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本事超强,话说回来我三天两头中暗算和害别人,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夜猫呼吸渐渐平和,隐藏在人皮面具下的双颊却如火烧般,热得惊人。不用说,他全身上下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该死的C药还真够猛的,越压抑就越是厉害。

    哼!由此可见你真是恶贯满盈,害得我都受你牵连……韩棋说这番话可真是说得咬牙切齿,他的身子越颤越厉害,眼前甚至都开始出现幻觉,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对面那厮,心中恨得半死,身子却因渴望而发疼。

    哎呀,韩二公还真是水晶心肝,一想就明白啊……不过,居然下这种下三流的Y药,看来你一心保护的人也不怎样。

    夜猫你……

    还说不是么?贾老爷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啊。在你用剑指着我的时候,我在天王转心丹表面涂上麻药,贾老爷只怕也用的是同样的法子,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我会中招,至于你……只能算是自己冲上来倒霉吧?

    闲话少说,我可不愿意和你发生这种关系!

    呵呵,虽说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还是多少要挑剔一下对象的。

    既然如此,你的手在做什么?

    怒火勃发的声音提醒着某人此刻的手口不一。

    不知不觉间,他们二人已经站得如此之近了。

    韩棋涨红了双颊,狠狠地瞪着夜猫。

    而夜猫的手也正扯住对方的前襟,呈现出左右拉开的架势。

    月光下坦现出来的肌肤莹白玉,诱惑着别人伸手抚摸,或者做些更过分的事。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不听的的控制!眼见到这种诡异现象发生,夜猫也不由惨嚎出声,同时双手向左右一用力,嘶啦一声响,韩棋上身的衣服顿时被拉下大半。

    你娘的!越说你还越来劲了!韩棋勃然大怒。

    那你的手又在做么啊啊啊?夜猫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韩棋一低头,就见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双手也扯住夜猫的衣襟,左右一用力,做了同样的事。

    滚!中了C药泄了就行!你娘的给我滚到一边自己用手做!怒火熊熊向脑门直冲而上,于是手下的动作也愈发粗鲁。

    你说的倒容易,你抓着我的衣服呢我怎么走啊?夜猫一边用哭音控诉,一边更加再接再厉地抽开对方的腰带。

    放P,谁愿意巴着你不放?一边说,韩棋一边将身子凑过去。

    你以为我愿意抱着你啊?这两条胳膊不听使唤了!一边说,夜猫一边用胳膊将送上门来的美食抱得紧紧的。

    于是,就这么不知不觉地,顺理成章地,莫名其妙地,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无分彼此。心中怎么想的就不说了,身体却自作主张决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一接触到彼此的肌肤,二人体内原本就蠢蠢不安的药性顿时炸翻了天,不管是韩棋还是夜猫,顿时耳中一阵轰鸣,眼前发花,身体也完全被本能主宰。

    月光倾泄,满地凄清,但泼洒在交缠的二人身上,却像是一团火,从外到内,又从内到外,熊熊燃烧,烧得骨头都在发庝。

    拉扯着,纠缠着,不管心中有多不愿意,双手却还是紧紧抱住面前的身子,急躁地在对方身上滑动。

    和之前所接触过的女人躯体截然不同,此刻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同样坚韧高挑,充满了爆发的美感。手掌所触之处的肌肤虽然不如女人滑腻香软,却像是裹了层绸缎的钢铁,说不出地好摸,一触到就像是要将手和身体都吸过去一般,让人无法抗拒。

    愈发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传入耳中,韩棋身上的薰香混杂着夜猫身上的草味,渗入鼻端,却更加刺激彼此的欲望,也使得动作愈发焦急。

    不知道是谁主动,又或者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嘴唇在遵从本能的咬来吻去之后,终于到了一起。

    韩棋也好,夜猫也罢,一接触到对方的嘴唇,本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顿时轰的一声炸开,山洪崩堤,飞瀑倾泄,直叫整个身子都彷佛浸入滚水中,真不知道是享受还是煎熬了。

    扶住后脑,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嘴唇不停地贴合蹂动,舌尖彼此追逐戏耍,彼此都是花间高手,竟然下意识地比斗起来。

    这边嘴巴在忙,手下动作也不停。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衫一件件离开,外袍、中衣,同样颀长坚韧的身躯缓湲展现而出。

    哧啦一声轻响,韩棋只觉得双腿一凉,蒸腾的欲望窒一了一窒,不用低头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混球……夜猫……你这……该死的……急速喘息着,韩棋好不容易从彼此争雄的唇舌之战中挤出声音来,却被对方更加得寸进尺的举动吓得倒抽一口掠气!

    带着厚厚老茧的修长手指毫不客气地撩起他的衣摆,揉捏着他丰厚多R的臀丘,一用力让二人之间距离贴得更近,大半部分都赤L的现在,自然清楚感觉彼此之间的渴求程度。

    面容近在咫尺,这时候人皮面具什么的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韩棋从来没有一刻如此近的看过夜猫的双眼,这一看却不由愣住。

    夜猫的瞳色浅淡,月色下暗影中看起来像是两颗不知名的淡色宝石似的,朦胧在因欲望而起的雾气中。

    正因如此,韩棋看不到自己表情的倒影。不过也多亏如此,他才不用见到自己充满欲望的脸。

    这人的眼……简直就像是猫眼一样。

    望着那双不像人所有更像兽生就的眼,韩棋原本就昏陶陶的脑子更加昏了,简直就像是被蛊惑般,他忘记了面前是他最讨厌的大盗,反而下意识地凑过去想要亲吻那双眼。就在此时,难以启齿的地方忽然一阵异感传来,让他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你!

    不等他喝斥出声,夜猫就将他剩下的声音吞下去了!

    尽管迅速被下一波的欲潮淹没了顶,韩棋却也知道这样下去要糟,只是他内力尚未恢复,体力更是缺乏,想要夺回主动权却也力不从心,此刻更是被人紧紧锢在怀中,两相挣扎的绐果就是一起滚到了地上。

    呜……

    早就被扒下来的衣服散落一地,夜猫抱着他在上面一滚,探入体内的手指又多了两根。

    夜猫……啊……嗯……你要是对我做出那种……呼呼……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我绝对会杀你全家……啊呀……呜……还要……还要把你家的祖坟刨了……呜呜,嗯……所有的牌位都丢去生火……还要挖……尸体出来……呼呼呼……鞭尸……啊……快点……快点……不点!你给我滚……

    夜猫差不多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衣衫凌乱,从缝隙间L露出来的肌肤在他身上磨蹭,使得两边的火都烧得要死不活。上半身被舔弄着,韩棋被欲望折腾出来的最后一点力气也差不多耗费净了,此刻只能无力瘫软在泥地上。

    下半身则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同样坚硬如铁的部分来回磨蹭,同时伴随着身后有技巧性抽动的三根手指,怪异的感觉从后冲来,加上前面快速攀升的刺激,韩棋摇着头,快要被凶猛冲过来的痒意、和急欲倾泄而出的欲火*疯了。

    嗯……啊!

    眼前白光瞬间炸裂,韩棋情不自禁低哼出声,本来就够混乱的脑子此刻一片空白,让他什么也无法去想,什么也不能去想。

    夜猫趴在他身上,情况稍微好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发拽过一次非但没有让欲火稍微减少一点,反而烧得更烈了。他半撑起身子,他身下的人黑发鸦羽般纠结在赤L的身上,华贵紫衣早就混上了泥,和他身上不值几个钱的布衣搅在一起,捐乱地铺在那人身下。

    胸膛急剧起伏,身下黏黏的满是浑浊的欲Y,分不出是他的还是他的。触手处的肌肤满是汗水,原本就混淆不清的味道中又多了雄性特有的气味,剌激着人身上的毛孔都随之张开。

    那人发泄过后空茫眼神让夜猫下腹顿时一热,硬块再度迅速纠结。

    稍微侧身将身下人的膝盖左右分开,抽出手指,猛地一沉腰,早就膨胀到快要爆炸的男物毫不客气一冲而入,顿时让韩棋惊叫出声,啊──

    顿时什么陶醉,什么恍惚,都丢到天边儿去了。

    尽管已经开拓过,但毕竟还不够,手指又怎么能和那东西的突小相提并论?韩棋只觉得下半身简直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痛得身子都在打颤。他难过,夜猫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地方又不是用来干这种溪的,又紧又窄,能C进去一半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呼呼……我杀你……全家……夜……韩棋一边打哆嗦,一边拚命想将那厮赶出体外。但夜猫也是一边打哆嗦,,一边却一个劲儿地往里面闯。

    两个人拗上了劲儿,胜利者是谁自然不用说了。

    喘息急促,一来一往一进一退中,不知不觉间身子纠缠得更紧了,也使得原本就很糟糕的情况愈发一发不可收拾。

    呜……嗯嗯……啊!畜牲……禽兽……我一定要……杀了……啊啊!

    身下人俊美面容扭曲起来,不知道是痛还是快乐,但是那种难以形容的极乐却让夜猫有些恍惚。

    紧紧盯着韩棋的脸,恣意妄为地看着他挺秀的眉、含煞的眼、倔强的唇,诱人的颊,以及被汗水浸湿而蜷曲在脸上的几绺长发。

    药性让痛苦减淡,却让欲望更加猖狂。

    韩棋的表情也开始有了变化,由开始的痛苦耻辱变得恍惚,望着那双渐渐浮出水雾的眼,以及沉浸在情欲中的表情,夜猫混沌不堪的脑子难得地回想起他们两个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夜猫听闻重门内有样密宝名曰碧犀角,具体做啥用的没人能说清楚,但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宝贝,于是便起了贼心。他轻功高妙,端得是天下无双,如此便夜探重门,心想着多收集些消息,下手的时候才能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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